庙祝 作者:甲子亥

    第8节

    看见宴昭,原本还打算离开的陈前顿时神情一亮。当即大喊道:“把绳子放开。”

    持着绳子的大汉顿时一愣。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话。

    “太岁是来救秦远的。”旁边原本也打算退去的一位年轻人顿时喊道。

    听到这话,这群大汉才回过神来,看着网中的黑色的太岁,想到他刚才的行为,的确是来救秦远的,绝不是张大师说的那样,太岁是厌恶秦远的。这样说来岂不是张大师在骗他们!想到这里,当即有人就松开了绳子。

    紧跟在宴昭身后飞奔而来的池荷看见地上躺着的秦远顿时一阵怒吼,顿时冲进了宴昭和张兴振的打斗之中,三人你来我往,却始终没有突破张兴振的防御。

    宴昭眉头一皱,就张兴振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晚上的时候还被他刺伤,甚至是他整个人都要比傍晚时分还要敏捷。

    刚刚挣脱绳网的太岁顿时仰天长啸一声,聚起一阵污灵降到张兴振身上。顿时令张兴振脸颊一阵扭曲,宴昭双眼定睛一看,只看到张兴振身上生气断断续续,尤其是在左腹处,生气稀少,让宴昭不由的想到了“命门”这个词。

    冲着池荷使了个眼神,池荷顿时飞身向张兴振左肩袭了过去,张兴振下意识的往左边一撇,宴昭立时找准时间,闪身到张兴振左侧,提起一剑,刺向张兴振的左腹处。

    “啊!”张兴振顿时传出一阵痛苦的声音。宴昭抽出长剑,往旁边一闪,只看到张兴振疼苦的捂着自己左腹,身上面皮抖动,生气流失,皮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开始萎缩衰老。直到最后变成一个佝偻皱皮老人。

    旁边一直没有离开的陈家人看到张兴振的样子不由的捂住了双嘴。有什么比亲眼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变成一个八九十来岁的老人来的惊讶。

    就连张兴振原本中气十足的声音也变成了现在垂暮沙哑的声音:“宴昭。”十几年谋划一朝破碎,张兴振双眼冒火,怒不可言。死死的盯着宴昭看了一眼,随即飞身离开。

    “怎么办!”池荷当即说道。

    “追,斩草不除根,春分吹又生。”宴昭神情一冷,当即提着剑追了上去。

    第四十一章 陈家村怨灵事件(终)

    宴昭紧抿着唇角,要说起来,其实张兴振的实力和宴昭差不多,可是明明是和池荷联手,却依然只能和张兴振打成平手,说到底,还是自己经验不足。

    宴昭紧紧跟在张兴振身后,追到河边的时候,只看到张兴振回头狠狠地看了两人一眼,浑浊的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狠辣,随即一脚跳进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没有任何迟疑,宴昭随即跟着扑了下去。河水很是浑浊,一转眼便已经看不见张兴振的身影。

    “那边。”池荷顿时开口说道。看到张兴振跳了下来,池荷就知道,他一定是要到千人坑那里去。要知道,池荷自从死后因为尸体便在这河里的原因,在这之前一直被困守在这里,所以要论到谁对这条河最为熟悉,那必然是池荷无疑了。

    宴昭往池荷所指的方向游去,穿过一个小型洞穴,直接进入了地下暗流。

    到了这里,宴昭也算是轻车熟路,就是这里,看着上方忽明忽暗的灯火,刹那间破水而出,溅起的水花,扑扑的打在地面上。双脚刚落地。只听见前方传来一个平静而苍老的声音。

    “你们看这里的布置如何。”说话间好像是在与老友叙旧一般,打量着四周石壁上的灯火,抚摸着一块块墓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等宴昭两人的回答,只听见他继续说道。

    “我们张家历经三代一百二十年,才将这个千人坑改成了灵地,就为了布置这九鼎飞鱼阵,我张家不惜叛出师门,借来了这昆吾九鼎。原本这灵地起码可以福泽我张家十几代人。”伸着满是皱纹的手,张兴振像是抚摸珍宝一般抚摸着身旁的大鼎。

    “所以,你根本不是什么北天师道传人”宴昭冷眼说道。说什么借,不就是偷吗?

    “北天师道算什么,我们张家有了这座灵地,孕养出的灵器络绎不绝,有这些宝贝在手,北天师道的那群家伙那里是我家的对手。”说着,从一块插满宝剑的石碑上,拔出正中央的一把剑来。“你看,这不又是一把灵剑。”

    “多好的地方啊!今天却要败在我的手上,你说是不是很可惜呢?宴昭。”说着这话的声音越发冷淡,到了最后“宴昭”这两个字说的格外咬牙切齿。

    听到这话,宴昭不由的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你究竟想做什么?”

    “问得好!哈哈哈!宴昭,你追上来要杀我了,你说我想要做什么。”张兴振笑的的有些癫狂,脸上的皱皮一颤一颤,让人徒添一番恶心。

    “那是你该死!”池荷咬牙切齿的说道。

    张兴振全然不顾池荷的话,继续说道:“就因为十四年前起的贪念,我们张家就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不甘心呐!”张兴振直直的看着前方张家先祖的排位。捶胸顿足的说道。

    “是啊!就因为你的贪念,张家村死了多少人,秦家一家只剩一个娃娃!你说别人无缘无故付出了多少的代价。这些岂不都是你做下的冤孽。”宴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我做下的冤孽!难道只有我做下了冤孽吗?你旁边的池荷难道就没有吗?现在陈家村死的人不都是丧命在她手里吗?宴昭。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和池荷联手对付我,不就是想要独占太岁吗?要不然你怎么不先解决掉池荷?”张兴振一阵冷笑。他到也看看眼中怎么解释。

    宴昭随即冷笑一声,仿佛不知道这是张兴振的离间计,不顾池荷震愕的神情,当即说道:“因为她已经死了,但是你还活着。”

    听见宴昭这一句话,张兴振当即一愣,随即一笑:“是啊!我还活着,而且我希望我能一直活着,所以——你们就必须死了。”说着,当即飞身到一枚符篆面前,在宴昭震惊的目光之下轻轻一揭。往上空一扔。随即将手中的剑插入地下,当即喝道:“九鼎都天阵,起。”

    四周充裕的灵气顿时泯灭,萧肃的煞气顿时奔涌而来。原本停驻在墓地四周的昆吾九鼎和插在石碑上的108柄剑顿时向宴昭两人飞涌过来,将还没来反应过来的宴昭两人紧紧的围在中间。

    “这种气息真是美好啊!”四周的灯火忽明忽暗,照射在张兴振的脸上显得越发诡异。

    “你疯了吗?你想让整个陈家村覆灭吗?你这样做,老天都不会放过你。”宴昭呼喊道。一旦这里的煞气泄露出去,先受其害的必然就是河流旁边的陈家村。

    “我当然疯了。要不是你突然蹦出来,太岁就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是你毁了我的一切,既然什么都没有了,我还在乎这些做什么。陈家村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能被我一挑拨就想着烧死秦远。你与其想着他们,不如想想你自己吧!至于老天爷,你恐怕看不到他老人家来收拾我的那一天了。”

    说着,猛然握住剑柄,往右边一动。只看到树立在宴昭右上方的12柄宝剑瞬间向宴昭两人刺了过来。宴昭空有九星龙渊剑在手也不敢直接迎上去,只能是身形一闪,往左边掠了过去。张兴振心中一阵嗤笑,随即手中的剑往左边一动。没曾想,看着右边的几柄剑停滞下来,左边的剑又向自己飞来。

    宴昭两人在剑阵中左闪右躲,张兴振随意摆弄着手中的剑柄,得意的说道:“你知道吗?这座九天都天阵可是先祖亲自设下来的阵法,就是为了防止万一有一天有人想要霸占这块地方,我们这些后人也能有个应对的手段。今天你们能死在这里也算是你们的荣幸。”

    宴昭忙不迭的应对着四周不断涌过来的剑阵,渐渐也有些气虚。只听见池荷背对着他说道:“宴昭,就像张兴振说的,我的确也是罪孽深重,你为什么还会帮我!”池荷从来没有觉得宴昭真的会是为了太岁而来。

    “大概是因为我三观不正吧!”宴昭一个闪身躲过疾驰而来的剑阵,气喘吁吁的说道。“陈家村的那些人也算是罪有应得,在我看来,你也还算有点良心,从没对小孩何其他无辜的人下手。要知道我可是一个好人啊!原本就是为了陈家村的事情来的。帮你不过是顺带的事。”

    “你的确是一个好人。”池荷一愣,转而又笑着说道。紧接着,目光一聚,池荷聚起煞气一把向左手边冲了过去,张兴振先是一愣,随即下意识的控制剑阵往池荷的方向射去。

    宴昭双眼顿时一滞,心脏猛然加快,下意识的就要大喊,只看见池荷回头一看,宴昭顿时一愣,双目一紧。立时就明白了池荷的意思,随即身形一转,握紧剑柄,提剑运气,飞身斩向离自己最近的几柄剑。

    身前的四柄剑应声而断,只看见前方立即破开了一个洞口,宴昭身形一跃,从狭小的洞口穿了出去,一个翻身滚地而起。

    只听见身后顿时传来一阵凄惨的叫声:“啊——”

    宴昭神情一滞,双眼猛然闭上又忽而睁开,露出坚毅的眼神,随即一脚踏在最近的石碑之上,借着石碑一跃而起,双手死死的握住龙渊剑,飞向张兴振。

    近了,看着下方的张兴振,宴昭似乎都能看见张兴振眼中的震惊和恐惧,只看到宴昭抿紧着唇角。脸上渐渐露出一股狠利的笑容。“去死吧!”

    利刃被狠狠的扎进张兴振的胸膛,复又被拔出,鲜血溅在宴昭的脸上,只让他觉得一阵冷意。

    张兴振看着自己胸口上汩汩的冒出鲜血的创口,嘴角不由的流出鲜血。“怎么,怎么会这样。”看着宴昭急忙的跑到池荷那里。张兴振突然咧嘴一笑:“我要死了,你们也来陪葬好了。”

    当即拼尽最后的力气,往地上的剑柄处倒去。“噗嗤”一声,剑柄插进了张兴振的胸膛,可随之,整柄剑又往地下插进去一段。张兴振身体一顿,盯着地面上的阵符,死不瞑目。

    宴昭将扶起池荷,看见她身上被洞穿的发黑的伤口,池荷整个身体开始虚化,宴昭一阵凛然,双手忍不住的颤抖。嘴巴动了动,最终也没说什么。只听见她说道:“反正复完仇我也是要消亡的,现在不过就是疼了点而已。没想到我居然还能看到张兴振死啊!”大仇得报,瞬间就让池荷眼中顿时蓄满了泪水。

    就在这一句话刚说完,悬浮在空中的九鼎瞬间掉落了下来,宴昭立时一个翻身,将池荷带到空地上,还没等站稳,九鼎掉落引起山洞之中一阵晃动,地面顿时裂开,湍急的河水瞬间倒灌进来,瞬间将宴昭两人淹没。

    宴昭一把抓住池荷,身体里的灵力瞬间往池荷身体里涌去。对上池荷震惊的眼神,宴昭做着口型说道:“你总的去看你儿子最后一眼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着,拼上自己最后一丝灵气,用力将人往上方一送。随即宴昭整个人就被湍急的河水冲了下去。

    河水猛的灌进宴昭的口鼻之中,宴昭猛然憋住口鼻,好在是渔民出身,虽然好些年没有实践过,但是反应还在。好不容易的避开几处乱石,身体上却避免不了被擦伤。直到最后灌进大海。

    看到蔚蓝色的海底和四处游动的鱼虾,可海面上漂浮的冲浪板,宴昭总算是放下心来,长时间的闭气让他脸色有些苍白,双脚快速的蹬水,临近海面时,身子猛然向上一窜,原本以为自己的手是放在冲浪板上面,谁知道确是摸到一块软肉,宴昭抬头一看,就看到这人胸前用银色链子串着的两指宽玉牌。宴昭神情一顿,双眼不住地往旁边的小红果瞄过去。

    “你看够了吗?”一阵熟悉的冷冽的声音传来。

    宴昭抬头一看,便是这人清冷带有一丝惊喜的眼神,咦怎么会有惊喜。看着这人越发抿紧的嘴角,宴昭顿时说道:“呐,陆远行。”

    陆远行的回答是,一个巴掌把宴昭打下了水。

    这家伙果然是色胆包天,究竟还想要摸多久。陆远行的眼神越发深邃。

    第四十二章 论被耍流氓

    陆远行身上披着白色毛巾,面无表情的往海边的别墅走了过去。后面是一手揉着左脸颊,怀里还抱着冲浪板的宴昭。

    “boss,今天——。”看见陆远行过来,王进本来是打算给陆远行汇报今天的行程,谁知道一抬头就发现了陆远行身后的宴昭:“恩!宴先生,你怎么在这里?你的脸还有身上的伤——”看见宴昭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王进只觉得一阵惊奇。像宴昭这样的人物怎么会弄成这样?

    “没什么,一不小心伤到了而已。”宴昭摸了摸自己的脸,莫名的有点尴尬。撇过眼就看到陆远行微皱着眉头说道:“你去拿点伤药过来。”

    “哦,好的,boss。”接过宴昭手中的冲浪板。这才离开。

    回头就看到宴昭微瞪着双眼看着自己,加上脸上的红肿和额头上的伤口,那一脸无辜的样子,陆远行抬手用食指挑起了宴昭的下巴,看了一眼,随即挑起眉毛,面无表情的说道:“太丑了。”随即转身走上台阶。

    宴昭一阵愕然,陆远行这是在和他开玩笑?还是在调戏自己?想到这里宴昭顿时眼睛一亮。无论是哪种可能,这不都是在说明自己和陆远行的关系又进了一步!想到这里,宴昭不由的勾起唇角。

    拇指轻轻触摸着自己刚才一时冲动的那根食指,陆远行不由的一阵后悔,听到身后并没有脚步声,下意识一回头才发现那家伙居然还愣在原地:“还愣在那里干嘛!跟过来。”

    偏偏就是这一副眉头轻皱,嘴角抿起,居高临下的表情让宴昭莫名的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恩。”看着对方转过身的背影,宴昭摸了摸自己刚才被陆远行碰触到的地方,颇有些意味不明的意思。

    这座别墅并不大,没有什么高挑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院子里面貌似只有一个小花园和小型的泳池,别墅偏向西欧风格,掩映在苍翠的绿林之中,除了别墅四周负责安保的几个保镖之外,整座别墅里面居然没有其他的佣人。

    宴昭颇有兴趣的打量着房子里面的各色摆设,不一会儿,便看见陆远行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里提溜着几件衣服,指着另一旁的客房说道:“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想了想,又说道:“你身上还有伤口,先不要洗澡。”

    “恩,知道了。”宴昭接过陆远行手中的衣服。身上湿漉漉的的确是很不舒服。

    进了浴室,弄了点热水把身上没有伤口的地方细细的擦了一遍。出来就发现床上摆放的药品,勉强给自己处理了伤口。随手把放在床上的衣服翻开。看见明显是比自己穿的大一个号的衣服和上面一丝不苟的褶皱,宴昭鼻子一嗅,只觉得自己从这衣服上闻到了一股莫名的清香,不由的一阵惊愕。

    首先,这些衣服绝对是陆远行的,就是不知道穿没穿过。第二,陆远行只给他拿来了衣服,然而好像以及似乎是忘了给他拿内裤了。

    正在处理文件的陆远行当即皱起了眉头,不由的想起了宴昭。不穿内裤应该没什么,吧!

    想到这里,陆远行不由的一阵懊悔,把宴昭领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这里可没有多余的衣服,总不能让他穿其他人的衣服吧!这样想着,陆远行只好捡出自己没有穿过几次的衣服出来,看着整齐叠放在一旁的内裤,陆远行脸色晦暗不明,最终也没能把手伸过去。

    宴昭扯了扯衣领,裤脚有点长,贴着脚后跟让宴昭很不舒服,最主要的是裤裆空空的,让宴昭不仅有些不自在还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抬头就看见倚在沙发上,手臂里捧着笔记本的陆远行,不再是平常见到的一副西装裹身的的样子。陆远行本来就是一个标准的衣架子,外形修长而纤瘦,即便是穿着一身休闲装,也要把脖子上的纽扣系到最上面的那一颗。本来是简洁自然的休闲装,却偏偏让他穿出了一股子禁欲的味道。

    看着宴昭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陆远行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说道:“等会儿我会让人再送一身衣服过来。吃早饭吧!”

    “恩。”宴昭摸了摸肚子,忙了一晚上,的确是有点饿了。

    “这是你做的!味道不错。”看见桌面上简单的白粥和包子,尝了一口,顿时说道。

    陆远行双手一滞,从容的说道:“不是,买来的。”

    “哦。”听到这话,宴昭顿时有些尴尬,原本以为着别墅里面没有其他人,早餐会是陆远行自己做的,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么一个答案,但是有点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感觉。

    感觉着四周渐渐诡异的气氛,宴昭不由的摸了摸鼻梁,随便找了个话题说道:“对了,你不是回京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陆远行看着宴昭的模样,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恩,京城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最近有把工作重心往海市这边转移的打算。”

    听到这里,宴昭顿时一愣:“这里是海市?”

    “这里是河市。”听到宴昭的话,又想到他身上的伤口,陆远行眉头一皱,顿时说道:“怎么,你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吗?”

    “啊!这不是之前发生了一点事。”宴昭含糊的回答道。

    “恩。”听见宴昭的回答,陆远行也没说什么。只是伸出去夹包子的手顿时有些僵硬。要不是这家伙救过自己一命,今天就该让这家伙自生自灭好了。

    “对了,那你怎么会在河市。”话说河市离海市也挺远的。

    “恩,打算在河市建立分公司。”陆远行说道。顺手放下了手中的碗筷。

    “这样啊!”那岂不是说起码日后很长一段时间之内陆远行都得待在河市这边了。看见陆远行的动作,宴昭三两下的将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光。

    接下来就看到陆远行挽起袖子,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筷,宴昭顿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急忙站起来说道:“我来吧!”

    说实在的看见面前珠圆玉润修长的手指用来摆弄碗筷什么的,宴昭顿时觉得像陆远行这种人合该被好好的供着。

    陆远行抬头看了宴昭一眼,并不理会。收了碗筷走进厨房,放了水开始洗起碗来。宴昭站在门口看着这人英挺的侧脸,修长的身材。思绪却不由的跑偏。

    俗话说,修真四要素:财侣法地。修真的功法是有了。灵气充裕的修炼之地自己也创建出来了。自己要是想挣钱那也是分分钟的事了。若要是再有眼前的陆远行,那才是真的一切都美满了。

    陆远行洗完碗筷便见到宴昭这样一幅目光游离的样子,走到他身旁,稍稍俯下身来,盯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道:“yy够了吗?”

    宴昭蓦然回过神来,感受着这人炽热的气息打在自己脸上,听着这人一本正经的说着yy这两个字,宴昭不由的觉得一阵恍惚。

    看见宴昭丝毫没有什么掩饰的神情(大雾,他只是在为你这样的高冷之花居然会说yy这样网络用语而惊奇),陆远行的脸色越发冷冽。

    看见眼前这人越发不善的神情,宴昭顿觉自己好像要糟糕,不由自主的脚步急忙往后一退,正想着怎么解释,谁知道下一刻宴昭猛然就要往后面倒,慌乱之下只听见咯嘣一声。到最后,宴昭好不容易站稳了身体。看见前方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的扣子和凉嗖嗖的下半身。宴昭觉得喉咙之中有些发干。

    我又对陆远行耍流氓了。

    然而我明明什么都没做,我发誓。

    我明明是想成为一个痴汉,怎么现在却好像成了色魔。

    良久,宴昭才干巴巴的憋出一句:“你这裤子肯定不止一千块钱!”要不然也不会穿在自己身上这么容易就坏了。宴昭顿时想到。

    陆远行看着自己脚底下踩着的裤脚和现在一脸茫然加手足无措的宴昭,再听见宴昭这话,陆远行不由的气笑了。

    宴昭看着从来都是面无表情的陆远行现在居然这样一幅生动的表情,顿时脑抽了,来了一句:“你笑起来真好看。”

    ……

    开着车,王进的目光却不由自主的往宴昭那边瞄。

    就算是神经再大条的人也是能注意到王进诡异的眼神了,顿时扭过头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王进。

    王进神情一滞,呐呐的开口说道:“宴先生,你的脸上的巴掌印挺对称的。”

    宴昭:“呵呵。”

    “直接回宴家村。”借着王进的手机给陈家村的老村长拨了个电话,才知道秦远已经连夜带着东西往宴家村去了。

    “恩,好的。”王进说道。

    回到龙王庙,果然看见秦远抱着一个大包裹站在庙门口。

    “进来吧!”宴昭打开了庙门,对着秦远说道。

    进了庙门,秦远便开始往外面掏东西,宴昭的九星龙渊剑和罗盘,还有一个骨灰盒。

    “你妈的尸体?”宴昭顿时问道。

    “我好歹也算是救了他们一命,而且也不追究当年的事了。让他们连夜给我打捞尸体不为过吧?”一个虚幻的身影慢慢显现在宴昭身前,开口说道。

    宴昭顿时一愕:“你怎么还没死?”

    第四十三章 功德灵力续命

    池荷听见宴昭这话,顿时嘴角一抽:“这可就得问问你了。”

    宴昭也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顿时一阵尴尬,也没有见到人就问人家你怎么还没死的。又听到池荷这话不由一愣,双眼立时向池荷身上看去,只看到池荷身上怨气不复,流淌在筋脉之中的分明是金色的灵气:“这不是——。”

    “那天,我回到陈家村就发现自己身上不对劲了。明明怨气已经消散,但是整个身体里却充斥着另一股力量维持着我存活了下来。”池荷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我依然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面这股力量在渐渐的消散。”

    宴昭可是清楚地记得当时就是自己往池荷身体里灌进了一股灵力。没想到这股灵力居然可以支持池荷存活下来,这未免有点颠覆自己的认知。

    宴昭心中一动,当即左手一伸,布满功德灵力的神像之上立时游离出一小股灵力被吸附到宴昭手掌心。随即这小股的灵力被宴昭打进池荷的体内。

    涌动的生机感顿时让池荷双眼放光:“就是这种感觉。”她知道只要有这股力量在,她绝对可以一直存活下来,这样自己就可以一直陪在小远身边了。想到这里,她不由的看向来回转着圈的宴昭。

    宴昭止不住的沉思,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宴昭觉得他还没有准备好,什么时候功德灵力居然能够给怨灵续命了?这怎么着也不像是凡人的手段啊!

    宴昭抓了抓脑袋,回过头来,就看到池荷和秦远瞪着双眼看着他。其中的希冀的神情简直不要太明显。宴昭顿时一愣,当即笑着说道:“你们放心,只要有我宴昭在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消散的。”

    池荷也笑了,等的就是宴昭这一句话,随之一脸正经的说道:“你也放心,只要我存在一天,绝对不会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是任你驱使也无妨。”

    宴昭当即挥了挥手:“咱们两也算是好好地合作过一回,接下来就请你多多指教了。”宴昭倒也觉得多了池荷这个帮手也不错,池荷也有些本事,阅历也比自己要多,万一自己有顾及不到的地方,有这个帮手在身边也是一件好事,再说了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人消散在自己眼前吧!

    随即宴昭眉头一挑:“对了,你就这么放过陈家村的人了?”

    池荷当即挥了挥衣袖,冷笑着说道:“怎么可能!与其让他们就这样死去,倒不如让他们永远的活在恐惧之中好了。反正当年在我家闹得最厉害的那几人已经死了,剩下的人就让他们永远活在惊惧之中好了。”

    池荷也没有多做什么,只不过是在离开之前说了一句:我会在这世上一直看着你们的。

    随即就不顾陈家村那些人颤抖的神情离开了。

    宴昭闻之一笑,想也知道,池荷究竟是做了什么。他对池荷的做法不置一词。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世界观,每个人对这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看法。

    或许会觉得池荷做的太过,她一家只是死了三口人,陈家村的人付出了几条人命之外,剩下的人确是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

    亦或许会觉得池荷手段还是太软,剩下的那些陈家村人未必就无辜,凭什么其他人死了,他们却可以活下来。

    林林总总,就连宴昭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评判池荷所做的一切是否正确。

    “行了,不纠结这些了。你们以后就在这龙王庙住下吧!小鬼头,来,我给你安排住处。”宴昭笑着说道。接着对着池荷说道:“对了,要给你安排房间吗?”

    “你说呢!”池荷瞥了他一眼,说道。大仇已报,池荷顿时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宴昭笑了笑,正准备转身去后院,突然看见一个纯白的身影“刷刷”的从眼前闪过,再定睛一看,只看到一个抱枕大小的白团子趴在神像上面,舒展着自己的小短腿,满意的嗷叫一声。“嗯嗯”

    看见几人看过来,只看见着白团子对着秦远“啾唧”一声。

    “这是——”宴昭顿时瞪大了双眼。眼见着神像上面的功德金光往白团子身上涌了过去,宴昭觉得一阵心痛。

    只听见秦远愉悦的说道:“岁岁。”

    “啾唧。”感受到神像上的灵力没剩下多少,太岁顿时跳下了神像,扑到了秦远的怀里,两人顿时腻歪到了一起。

    宴昭看着神像上面所剩无几的功德金光,整个神像顿时灰暗下来的模样,宴昭不由的捂住了胸口。马蛋,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功德灵力,居然就这样让这家伙吸收殆尽。

    似乎是顿时察觉到四周气氛不对,两个家伙顿时停下了打闹,看见宴昭僵硬的扯出了一个笑脸,两个小家伙不由的后退了一步,只听见宴昭说道:“小远,介意把他借我用用吗?”宴昭特地在用用这两个字上面加重了读音。

    听到宴昭着不阴不阳的话,太岁不由的从秦远身上跳了下来,拔着小短腿就要往外跑。太岁虽然灵智有限,但是此时此刻也是知道自己恐怕是惹了大祸,都怪自己,见到一团舒服的灵气就往上冲,现在可好,直接落到人家手里了。

    宴昭径直弯下身子,一把揪住小家伙的小短腿,提溜起来。

    “宴叔叔!”看见在宴昭手上不停啾唧叫着的太岁,秦远不由担心的说道。

    “没事儿。宴叔叔只是在和太岁玩闹呢!”宴昭对着秦远,说着,将手上还不老实的太岁往偏殿后面空地上的小池子里面一扔。冷着脸说道:“你今天要是不在这里面泡上一天,我明天就炖了你。”

    转过身来,对着池荷两人说道:“走吧!我带你们去房间。”

    留下一脸无辜的太岁两只爪子扒弄着池壁,瞪着大眼睛看着离开的三人。突然之间,太岁只觉得自己身上一疼,回头只看见,四只绿豆大小的眼睛瞪着自己,一只乌龟歪着脑袋伸着爪子冲着自己晃了一下。太岁不由的吸了吸小鼻子:小远,快来救窝。嘤嘤嘤。

    第二天,宴昭便在龙王庙后面的一小片空地上开辟了一小块菜地,每天就用小池子里的水浇灌。就连龙王庙正殿前,宴昭也是摆放了一口水缸,缸里面乘着水供给往来的香客解渴。而秦远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小池子里面舀上半瓢水倒在缸里面。

    太岁是肉灵芝,用太岁浸泡取得的水就是“太岁水”,名医李时珍在《本草纲目》称太岁为“本经上品”,并称太岁水:“久食,轻身不老,延年神仙”,“可治百病”。这话要是放在现在,那就是没有科学依据的,也不符合辩证唯物主义。

    可是在修道者的眼中,或许效果不是那么夸张,但也是实实在在的滋养身体,延年益寿之物。相传食太岁一片,可延寿二十年。要不然张兴振也不会为了太岁最后宁愿拼上自己的性命。

    宴家村对宴昭的好,宴昭自然是看在眼里,自己自然也乐意回报些。水缸不大,里面的水说到底只有那么多,龙王庙从接纳香火到现在,宴家村不少的人已经开始习惯每天到龙王庙来上一炷香。这些人每人喝上一壶,这水缸里的水也就没有了。所以这益处到底还是受在了宴家村人身上。

    之所以一缸里只放半瓢水,实在是这太岁水功效太大,未免有些夸张,万一被有心人发现,那可就是怀璧其罪了。况且就这半瓢水,长期以往,宴家村人起码再也不会被疾病所扰。这也就足够了。

    直到后来,龙王庙这一缸水被渐渐传出了神水的名头,每天都有众多的人不辞辛苦排队来抢,无论其他人怎么说,宴昭依然每天只提供这么一缸水。只有被宴昭无情压迫的太岁,脑袋上趴着一只金钱龟,撇着眼睛看着外头抢破头的众人,不屑的想到:哼哼,这群无知的凡人,本君的洗澡水而已,居然也要抢。

    然而,这都是后话了。

    宴昭看着面前头上顶着太岁清理池子的秦远,摸了摸下巴,开口说道:“小远,你要不要和我学修真。”

    旁边正端着茶碗的池荷顿时神情一震,茶碗顿时掉在地上,她没有听错吧!不是修道是修真。池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双目如炬,看着宴昭。

    秦远顿时一愣,小心翼翼的说道:“可以吗?”眼中却不由的一阵欣喜,宴叔叔很有本事,自己,太岁和妈妈都是他救的,这样的本事,秦远自然想学。

    “当然可以。”宴昭笑的眼睛都快眯起来了,每天一朵好苗子在眼前晃悠,宴昭可是忍不住了。

    刚刚喝了徒弟敬的茶的宴昭心情愉悦着呢!给自家的家人带上了一大桶的太岁水便下了山,这当然不是那池子里面的。而是宴昭特地把太岁扔进水桶里面泡了整整两天的成果。

    回到家中,把水桶往冰箱里一放,宴昭说道:“这水你们每天喝上一杯,别让其他人知道。”

    “行。”宴家人纷纷答应,自从宴昭给他们吃了一个小红果子之后,他们整个人都觉得年轻了许多。也知道,宴昭给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对了,昭子,船厂那边来了电话,说是那船已经造好了,叫我抽出时间去取。”说道渔船,宴昊顿时一阵兴奋,那可是五十八米的拖网渔船,自己也就见过图片。现在这船马上就要到自己手上了。想想都兴奋。

    “那行,大哥你看着办吧!”

    “咚咚咚。”只听见一阵敲门声响起,王川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对着宴昭说道:“师叔,我师父那里出事了!”

    第四十四章 孽龙(始)

    “师叔,待到了石羊村,您可千万不能说你是龙王庙的庙祝?”坐在车子上王川细细的叮嘱道。

    “恩,怎么!我这身份有什么不妥吗?”听见王川这话,宴昭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没有,这只是——”王川顿时尴尬的说道:“只是这石羊村的人似乎对龙极为厌恶。”

    “这样啊!那也没什么,不就是信仰不同吗?可以理解。”宴昭无所谓的说道。

    他原本就是打算接下来的时间都要窝在龙王庙里了。,毕竟,陈家村一行可算是折腾尽了丹田里的灵力,这一时半会可是恢复不过来的。要不是柳兴印相邀,加上存了带着秦远长长见识的想法,宴昭这才决定走上一遭。至于这石羊村的个人喜好问题,宴昭倒是不放在心上,大不了自己只说是柳兴印的师弟好了。

    “最主要的是这石羊村出来的人都不简单,别看秦时先生在河市也是顶顶有名的人物,可在石羊村里面的那些族老们面前就和孙子差不多。”看见宴昭满不在乎的表情,王川这才开玩笑的说道。

    “哦,怎么回事?”听到王川这话,宴昭顿时来了兴趣,他可是记得之前见过那位秦时气势凌人的样子。倒是很难以想象他低声下气的样子。

    “这就要说到这石羊村了。”看见宴昭上了兴致,王川自然乐的给他说道说道。

    “这石羊村是江省最古老的村庄,有将近一千余年的历史。那也是江省第一大长寿村,在全国也是能排上名号的。石羊村村民的平均年龄是九十六岁。不过这石羊村最出名的不是它的长寿!师叔知道是什么吗?”说道这里,王川不由的卖了个关子。

    “不是长寿!难不成是它专门出能人不曾。”宴昭脑中一转,顿时说道。

    “师叔说的没错,就是因为这石羊村专出能人。石羊村之前一直隐居深山,轻易不为外人所知,直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才真正的打开大门,走出了大山。”

    “可就是这仅仅的几十年,大凡是走出大山的石羊村人要么是一方富豪,要么是一地高官,最次的也能在某个领域做出成就来。说是关系遍布整个中国也不为过。”说到这里王川不由的羡慕了一把。

    “这么说来,这石羊村的确是很不错。”宴昭嘴上虽是这样说,心底确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那是!不过要究其源头,在我们风水师这一行的眼中,那不过是占了个好地方而已。据我师傅说这石羊村之所以怎么兴旺全是因为其盘踞在飞龙而至的风水宝地上面。”

    “飞龙而至。”听到这话,宴昭眉眼一挑。在风水师眼中,对风水宝地自有一套标准:后有靠山,左有青龙,右有白虎,前有案山,中有明堂,水流曲折。

    而“飞龙而至”则是占有这些标准之中的左有青龙,中有明堂,水流曲折这三点。乃是古今十大风水宝地之一。

    中有明堂,水流曲折以使坟穴阳宅藏风聚气而令人纳福生财,富贵无比。左有青龙得以后代鹏程万里,福禄延绵。

    只不过,倒是有一件事宴昭觉得无比的奇怪:“按理说这石羊村坐拥飞龙而至的宝地,到底也是和龙沾上了关系,那他们怎么会厌恶龙?”

    “这就要和石羊村的由来说起了。石羊村隶属含白县。相传明朝初期,含白县民每逢四时八节,只祭苍天,不祭龙神,这便是惹怒了此间海龙王,这位海龙王干脆公报私仇,不再在含白县一带施云布雨,造成了含白县百年一遇的大旱灾。致使含白县民庄稼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

    “好在,这位含白县知县乃是以为精通术数之人。按着自家祖宗传下来的法子求雨,六月烈阳天,含白县民头顶香炉,手棒锡箔,跪求苍天降雨。七天之后,香烟缭绕,直冲天际,只是招来的确是不是海龙王,而是玉帝。”

    “玉帝知道此事之后,自知双方都有过错,不能鲁莽行事,于是便派遣身边的两个侍卫,化着一对石羊来到人间,期望从钱塘江开河引水,救济含白县民。可是谁知道这两只石羊刚刚降临含白县,就被海龙王发现了。”

    “两只石羊原本还想着对这位海龙王苦口婆心的劝说一番,谁知道,那位海龙王得知两只石羊居然妄图开河引水,救济此间居民,这岂不是平白的冒犯了他的威严吗?当即便和这两只石羊打了起来。”

    “海龙王靠着天时地利,倒是和这两只石羊打的个天翻地覆,那两只石羊虽然只是玉帝身边的侍卫,但玉帝身边的人那会是什么无能之辈,当即就和海龙王打了个难舍难分。”

    “这场激战一时之间难以分出胜负,那海龙王确是恼了,一时愤恨之下居然要学东海龙王水淹陈塘关。卷起海水就要淹了含白县,好在两只石羊最后关头拼尽全力舍命将海龙王镇压了。”

    “海龙王虽然被镇压,但那两只石羊也是力竭而亡,含白知县感慨两只石羊的高义,辞官之后便在石羊镇压海龙王的地方建立了石羊村,石羊村现在的村民大多都是这位知县的后人。”

    “这也是为什么石羊村村民厌恶龙王的原因了。”回头看了看依然把玩着腰间玉佩的宴昭,王进继续说道:“听说在这之前,这位县令曾留下遗言,说是石羊村人如需必要,不可踏出石羊村。这条遗言石羊村人也是遵守了上千年。”

    “只是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后,外界发展迅速,石羊村确是贫穷落后,村中的一批骨干觉得石羊村不应该这样封闭,当即下定决心走出大山,当年的那批骨干现在都是石羊村的族老,就是因为他们的坚决,石羊村才会有现在的辉煌,所以他们在石羊村的地位很高,基本上是说一不二。”

    “既然秦时先生是这石羊村人,那为什么他的父亲和祖父这两代人却没有安葬在石羊村,现在反而要迁坟?”宴昭问道。

    “这事啊!倒是听秦先生说过,似乎是他祖父当年和村子里的的众人产生了很大的矛盾,所以一时冲动之下离开了村子。老人家嘛!老了之后总是怀念故乡,所以去世之前,吩咐秦先生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葬进祖坟。”

    “石羊村的众人似乎还对秦先生一家心怀不满,之前,无论秦先生好说歹说,又是上门赔礼道歉,他们都是不愿意让两位老人葬回祖坟。这不是,秦先生锲而不舍了几年,最近这段时间前前后后给村子里花了好几个亿,他们才松口。”

    “这不是,秦先生就请了我师父帮忙主持迁坟事宜,谁也没曾想,还没等动土,石羊村就出了事了。”

    却原来,历来是作为石羊村祖坟坟地的那座山突然一夜之间坍塌了,露出了巨大的天坑,最主要的是天坑的底部暴露出来了一个墓穴入口。

    谁知道,石羊村的那些族老咋一见到这天坑,顿时就面露恐惧,当即就让人封锁了那里。柳兴印虽然觉得奇怪,但是毕竟自己是外人,也是不好说些什么,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道第二天,石羊村里面就出事了,不过一天时间村里那些百龄老人纷纷病倒,眼见着就是一副要去了的样子。外出的石羊村人也纷纷遇上了大大小小的麻烦,一个接一个找了风水师都说是祖坟出了问题,现在都在往回赶。接下来,石羊村就像是遭了鬼一样,半夜里听见鬼哭狼嚎的嘶鸣。村里面的各种植物开始枯萎。

    这才两三天的时间,原本看起来一片生机勃勃的石羊村生生的变成了鬼地。整日里阴森森的样子。柳兴印一见这个情况就知道自己无能为力了,在秦时的万般恳求之下,这才答应让王川出来请宴昭出手。

    听着王川的叙述,宴昭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难不曾又是一个张兴振?”

    “啊!师叔,你在说什么?”王川张着耳朵,却没能听明白宴昭的话。

    “没什么。”看着玉佩上面一闪而过的流光,宴昭顿时说道:“看路,你走错了。”

    王川急忙把车一停,看着车载gps,顿时说道:“光顾着说话了,刚才那个岔路口就该往左拐才对。”说着把车倒了回去:“对了,师叔,你之前来过石羊村。”

    “没有啊!”

    “那你怎么知道我走错了。”王川惊讶的说道。

    宴昭看着窗外某个方向,沉默不语。莫名有种直觉,他这一趟石羊村之行将会改变他的人生。

    没等来宴昭的回复,王川挠了挠耳朵,看见后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秦远,笑着说道:“小师弟要是实在累了,可以躺下来,这个样子可不怎么舒服。”虽然自己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师叔就给自己弄出来个小师弟,但好在宴昭待自己的态度还是和以前一样。反正自己只是一个便宜师侄而已,只要宴昭愿意教自己,那就还是自己的幸运。所以他对于秦远也就没什么偏见。

    看见秦远乖巧的嗯了一声躺了下来。王川倒是觉得有这样一个师弟也是不错。

    “呼。”下了车。宴昭看着前方风雨欲来的村庄,强忍住心中莫名的哀泣,对着两人说道:“走吧!”

    第四十五章 孽龙

    石羊村依山傍水,整个石羊村环绕横穿村子的石羊河而建。这石羊村与其所说是一个村子,倒不如说是一个园林。

    石羊河边,不乏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水榭池馆,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远处是独栋别墅在树荫之中若隐若现。

    唯一可惜的是四周的绿植全是一副萎靡不振荒芜的样子,就连这石羊河水都是灰暗粘稠的样子。刹那间破坏了整个风景。

    枯黄的落叶从空中慢悠悠的飘落下来。在宴昭的威压下,原本还有些趣味的秦远也不由地收敛神色。

    穿过长长的水中长廊,迎面而来的便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面倒是车来车往,人声鼎沸。

    宴昭远远的便停住了脚步,看见前方两只石羊脚踏巨龙的巨大石像,不由的有些出神。

    已经就是九十高龄的秦三太爷拄着拐杖一副老神自在的样子,看着身前来回转悠的秦时,顿时提着拐杖锤了锤地说道:“你到是急什么,晃得我眼花。”

    “这不是——”秦时正要回话,只听见身旁的柳兴印说道:“来了。”

    原本还很镇定的秦三太爷顿时一愣,当即提起拐杖,便兴冲冲的往宴昭几人的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旁边的秦时见到此情景,急忙跑着上去扶住已然行走子时有些蹒跚的老人。

    广场上的秦家人原本看着已经不太出门的三太爷突然出现在着广场上还有些奇怪,就算是来了什么大人物,又那里能惊动的了这位。

    谁曾想到,只看到他们跑到了几个年轻人身边,只看见这位向来是倔脾气的老人此时却对着这位年轻人躬下了身子:“请问,是宴昭,宴大师吗?”

    “师傅。”秦远小声的叫道,见到宴昭依然没有反应,顿时拉了拉宴昭的衣袖。

    宴昭这才回过头来。便看见自己身前伫立着的两位熟人,唯一陌生的就是中间这位华发苍颜,身着唐装的老人。复又想起刚才这人说的话,双手一拱,说道:“大师不敢当,老人家过誉了。”

    秦三太爷不由一愣,自己这也没有说过夸赞宴昭的话啊!怎的宴昭会这么说,当即看向宴昭,只看到他紧绷的面色。无比深邃的神情。秦三太爷心中不由咯噔一声,看着这样子,自己从哪里得罪他了。

    “这石羊村的石像真是雕的栩栩如生,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宴昭看着不远处的石像,手中把玩着玉佩。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

    三太爷拄着拐杖的手顿时一抖,顺着宴昭的眼光一顿,顿时就明白了宴昭的意思,他自然是知道宴昭的身份的。当即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各家的信仰不同罢了——”

    “宴昭自然明白,可是秦先生未必就明白了!既然是这样的情况,何必还请我来呢?”宴昭指着远处的石像说道,不容置疑的语气显得强硬而冷冽。全然是已经忘了自己的初衷。

    “宴大师,这里人多,不如请移步,我再和你慢慢说道。”看着四周众人伸长耳朵,探看着这边的模样,秦远当即说道。

    “那好。”宴昭此时也是发现这地方确是不妥,当即也是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石羊村本来来往人员众多,为此也是特地修建了一座酒店。房间内,几人随主次坐下。只听见秦时缓缓的开口说道:“我今日这般的请宴大师过来,不过是因为我祖父遗留下来的一首打油诗——”

    秦时祖父秦参这一脉原本是石羊村的嫡支,便是传自当年的含白知县。因为是嫡支,所以从来都是石羊村的掌事人。研习的就是当年含白知县遗留下来的术数之法,也算是家学渊源。

    石羊村众人一直在这大山里面没有受到战火侵袭,从未遭受过天灾,安安稳稳的度过上千年,全是因为老祖宗的嘱咐,秦家嫡支老老实实的遵守,从不敢违背。

    直到秦参当年带着妻儿出走石羊村,说是出走,倒不如说是被逼走。

    当年秦家老祖宗建立石羊村的时候,收养了不少的孤儿,他们都是大旱灾遗留下来,他们作为旁姓和秦家的几只主要的旁系一样无比羡慕山外富裕充实的生活,再加上政府派遣下来的工作人员的蛊惑,他们不满秦家嫡系大权独揽,强行要求众人固守山村过着这样清贫的生活已久。开始的时候秦参还能借由老祖宗的遗训阻拦一番。

    直到后来,石羊村的藏书楼莫名的着了火,被烧得一干二净,就是当年闹得最欢的秦湖直接带着人绑了秦参,押到了祠堂,言说他看管不力,造成祖宗家藏毁失殆尽,实在是对不住祖宗。族中的长老们念在秦参是嫡系的份上也没有多做处罚,确是直接撸去了秦参族长的位置,还给安在了秦湖的头上。

    到了这种地步,秦参也是知道自己这是被人构陷了。秦参作为秦家嫡系,藏书楼本来也可以说是他的私产也不为过。就算是一把火全烧了,也是轮不到这些人来说道。现在他们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把他赶下去而已。说不得,就连这藏书楼也是他们烧得呢!

    看着这些人嚣张的样子,秦参也是破罐子破摔,心灰意冷了,反正自己已经不是秦家族长了,他们要离开石羊村出去闯荡,便是任由他们去呗!秦参干脆是眼不见为净,不久之后便是离开了石羊村。几十年再也没有回去过。

    人到老年,心就软了,想到自己的宗族,秦参便是放不下,他们不知道石羊村的真实情况,自己作为秦家嫡系确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当即便是叫嚷着要回去,谁知道还没动身,秦参就病倒了。知道自己是再也回不去了,临死之前,拼着最后一口气,秦参给卜了一挂,卜出了一首打油诗。

    “是什么样的打油诗?”没有想到原来世俗之中还有这样的故事,这不是电视里才有的吗?上了兴趣的秦远顿时问道。

    秦时看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语,从容不迫的宴昭,顿了顿继续说道:“庙前披阴谋,祝子莫回头。宴游成野客,昭彰屹巍峨。”

    看着秦远略带迷茫的样子,柳兴印笑着说道:“这句庙前披阴谋,祝子莫回头。说的就是秦先生的祖父在宗祠里面遭受了阴谋。希望他已经走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

    “至于这句宴游成野客,昭彰屹巍峨。大概说的是如今有能力解决问题的人绝对会是石羊村最不欢迎的人。然而他偏偏很有本事。”说罢,柳兴印看着宴昭不大厚道的笑了。

    “这首打油诗说的倒是很明显了,我祖父临死之前万般嘱咐我要放在心上。为此我苦苦寻找了好几年,终于让我在王先生这里找到了你。听闻你是龙王庙的庙祝,我就知道自己这回是找对人了。”

    看见宴昭依然不言语,秦时接着说到:“虽然石羊村中的藏书楼已近被烧毁,但是祖父确是将不少的藏本复写出来了。我祖父临终之前曾经说过,只要宴大师愿意出手相助,我秦家愿意将剩下的家藏全部奉送给宴大师。”

    听到这话,宴昭神色这才略有些动容,却依然说到:“就凭借这些,你就这么相信我?况且我也不知道你家的藏本对我来说究竟有没有用?”

    听见宴昭这话,秦时便知道,这事儿起码是有说头了,当即沉声说到:“这,自从知道宴大师的存在之后,我就安排了人时刻注意着宴大师的行踪,所以宴大师在陈家村的赫赫威行,在下倒是一清二楚。”

    看到宴昭并不在意的神情,秦时这才放下心来,毕竟任何一个人都不喜欢自己被人监视,随机说到:“至于,我家的家藏,说来惭愧,我和我父亲在这一方面都不感兴趣,所以并未研习,对于这些倒是不甚了解不过,只要宴大师答应帮忙,不论成功与否,在下必然先行将这些奉上。”

    宴昭的手指不断的敲打着桌面,良久的沉默。只听见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三太爷说到:“只要宴大师愿意出手,我们石羊村也是愿意出一份报酬,只要宴大师开口,我石羊村拼尽全力也会满足。”

    好似是听到这话,心中一动一样,宴昭顿时听下了敲击,顿时开口说到:“既然这样,宴昭就尽力一试了。”

    宴昭的回答顿时让两人一喜,秦三太爷当即说到:“那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天色已晚,宴大师先休息,我们明天再来请宴大师。”

    等到众人散去,一直待在玉佩之中的池荷顿时飞了出来:“待在玉佩里简直是要闷死我。”

    “要不然,你能待哪里去,谁让你非得跟着来!”宴昭顿时说到。

    “要不是你把小远带来了,我哪里会跟过来。”池荷当即撇了宴昭一眼。“对了,难不成你真的对秦家的藏书感兴趣?你不是修真的嘛?我看这位秦时先生说的话里面起码有三分是假话,你也不怕让人家诳骗了!你看他说了这么多,居然没有一点是关于石羊村的具体情况的”

    “有七分是真的也就够了,说到底还是不大相信我。不过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罢了!这是在等着我露一手才好。”宴昭无所谓的说道。

    “说到这里,倒是难得看见你,明明这样厌恶人家,偏偏还要装的一副乐意的样子。”

    宴昭顿时一愣,却不言语。

    第四十六章 孽龙

    翌日凌晨,秦时一大早便敲响了宴昭的房门。带来的还有所谓的秦家家藏。

    打开箱子,只看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的十来本线装书籍,随手摊开一本。只听见秦时说道:“这些书籍都是我祖父亲笔书写下来的,耗费了不少的心血。”

    “秦先生客气了。”宴昭唇角略微一扬,却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哪里!这原本就是应该的。”秦时倒是对宴昭的作态毫不在乎。复又说道:“三爷爷让我来请宴大师去一趟。”

    “怎么了?”

    “因为此次不仅仅是石羊村里出了事情,还有不少外出的人也遭了麻烦,他们都请了不少有名的风水师回来,现在正聚在族长家中商议此事呢!”秦时回答道。

    “那行,走吧!”话说回来,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出柳兴印之外的风水师呢!

    族长的宅邸确是整个石羊村最豪华所在。若说整个石羊村是一个园林景观,眼前的这座别墅便是园林里面最豪华的小庄园。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大理石堆砌出来的堂皇让宴昭莫名的心中压抑。

    复又想起一路走来,随处可见的百万计的豪车。只听见宴昭缓缓的说道:“不愧是石羊村啊!这种奢华程度简直是——”

    旁边的秦时听到宴昭这话不由的看向宴昭,不明所以。然后便听见宴昭意味深长的说道:“令人发指。”

    “宴大师说的,对极了。”只听见前方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正是三太爷。

    回过头来,看向迎面而来的步履蹒跚的三太爷。距离远的时候还没有发现,等到人走近了。秦远不由的惊呼一声。眼前这个面色昏黄,憔悴的老人还是昨天见过的那个苍颜白发的三太爷吗?

    旁边的秦时见到此情此景,忙的上前扶住了仿若就要跌倒的三太爷。只听见三太爷气喘吁吁的说道:“这人啊,不服老就是不行啊!说不得哪天就没了。”

    “就您这说话时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就算是老了。三爷爷,这话可不像是您老能说出来的。”秦时顿时说道。

    “还是你秦时会说话,只是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就我这身子骨恐怕也是挺不了多久喽!宴大师,你说呢?”三太爷搂了搂自己的胡子,看着宴昭,眯着眼睛说道。

    宴昭一愣,随即笑了,神情淡然的说道:“是啊!也就这两三天的事了。”

    秦时是一阵惊愕,三太爷却笑了,笑的肆意,完全不像是一个老人。当即说道:“好好好,宴大师这么直爽的性子,我老人家喜欢。走吧!我们也不在这里耽误了。里面都已经开始了。”

    宴昭几人进来的时候,大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满座的人有小一半的人穿着道袍,原本在普通人之中有些鹤立鸡群的宴昭到了这里就显得正常多了。

    看见宴昭几人进来,柳兴印稍微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空出来的几个位置。宴昭这里发生的小插曲,并没有惊动他人。他们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了中间的一位年轻男子身上只听见常宇说道:“老族长,我们被请过来可不是来喝茶的,你既想让我们解决这些麻烦,又不想让我们去那事故的现场勘探。我们这些人就算再有本事恐怕也是无能为力啊!”

    “祖坟可以去,但下面的地宫是村中禁地,绝对不可以让人窥探。你们都是成名已久的风水师了。我们花了大价钱请你们来,不是让你们来磨嘴皮子的。”秦力当即说道。

    谁知道旁边一听见这话的贺全顿时就不乐意了,当即说道:“我们是风水师,是看风水的,不去现场看看哪里敢下结论。要是你们不乐意,我们现在也可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你——”秦力当即站了起来,怒目横眉。

    一旁的秦超顿时插在了两人之间,说道:“两位先别着急,这些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嘛!何必生气呢!都坐下,先听老族长怎么说!”

    众人的目光顿时看向人群中间老态龙钟的秦湖,只看见秦湖缓缓的睁开的浑浊的双眼,拾起旁边的手帕擦了擦眼睛里的水花,看了看旁边老神自在的陈建国。缓缓开口说道:“你们想要下地宫也可以,但有一条,这原本是我族中的秘地,我们也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危险存在,所以无论你们发生什么,我们石羊村概不负责。这事就请陈先生做个见证好了。”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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