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葬黄花 作者:月夜桥下闻水声

    第 75 章

    “嗯…?”镜瑜不由自主地往被子里缩了一缩。

    “记不记得上次你答应过我什么?”

    “什,什么…”

    “你说,如果你再不听我的劝告,而导致犯错的话…就要任我摆布的…”

    “额…我说过么?我怎么不记得了?”可怜的姜大夫一面尴尬地答着,一面和面前漂亮的情人进行棉被拉力赛。

    “刷拉”一声,寒冷的空气连同一副温暖的躯体一起钻了进来。

    “锦释你要干嘛?”不好的预感直袭上后脑勺。

    “呵呵,当然是想让你了解一下,我可不仅仅是会雌伏于人的哦…”

    “别…锦释你别乱来啊…唔…”

    “没关系,我知道你没有这种经验,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

    “啊——”

    第二天一早,回春医馆大门外,又一次挂上了“休诊”的牌子。

    药儿和叶儿因为没有听见阿南小祖宗每天早上惯常的尖利叫喊,而睡得分外香甜。

    镜瑜睡在自己房间绵软的床榻上,呼吸均匀而惬意。

    锦释扶着腰,站在厨房的灶台前准备着一家人的早饭。纤细白皙的手臂拿着锅铲在一堆柴火边上下翻飞,一边折磨着锅里可怜的炒蛋,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叫你反抗,叫你反抗…哎哟,疼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没了,跟本文有戏份的孩子们说再见了米娜~~下一章:《锦事》最后的番外,锦缘师傅的故事。

    ☆、锦事

    夜幕下的荣华街灯火璀璨。朵朵绚烂的花灯在夜空繁星的辉映下恣意摇曳,为街道两旁的行人送去楼宇内外丝丝倦懒而奢靡的勾魂香。

    街上最大的两处青楼楚馆,沁香院和藏香阁,就仿佛一对依依不舍的情人,高耸在众多亭台楼阁之间,含情脉脉的相顾凝望。

    然而今天的藏香男馆,似乎有点不太平。

    一向关系不合的乐坊和舞坊,今天又发生了争执。不过这次可不是为了哪位出手阔绰的恩客,或是为了顶层上一方表演的章台,而是为了一个孩子。大厅里如此大的阵仗,竟也惊动了馆内的几位红牌,纷纷站在沉香主楼高层的房间外往下窥探。

    自打藏香阁有历史以来,乐坊和舞坊就是下层小倌们扎堆的地方。除了两坊的头牌教导师傅是红牌外,但凡有些名头的小倌都搬出去自立了门户,红一点的也有了各自入门的徒弟。所谓人杂的地方是非就多,尤其是最不受待见的下贱地方。

    锦缘站在舞坊一众小倌最前面,和乐坊的头牌凝眉对峙着。

    平心而论,凝眉的长相是极好的:柳叶弯眉,小小的鼻子,微微泛着水光的粉色唇瓣——无一输给那些成天在众人面前吆五喝六的红牌们。只可惜凝眉歌喉实在出众,年纪也尚轻,才一直被陈婆子压在小小的乐坊,故意不往红了捧。

    相比之下,锦缘就逊色了不少。论相貌,他在藏香阁里挺多算中上:没有惊艳的明眸,也没有妖娆的身段,空有一副白皙温润的面庞,和举手投足间的谦谦风范。因此,愿意点他牌子的也多是喜好附庸风雅的公子哥儿。最重要的是,他年纪不小了。在藏香阁的人一旦过了二十,就到了该好好为自己考虑出路的年纪了。而眼前这个孩子,就是他最大的寄托与筹码。

    “这孩子是戏班出身,必然一副好嗓子,如果纳入到乐坊,将来一定是个可造之材。”凝眉果真人如其名,从头到尾拧着一双眉头,丝毫不肯退让。

    “藏香阁一直不乏歌喉好的人,楼上的那些个…”锦缘说着,抬头望了望楼上看热闹的男子们,“红牌,哪一个不能唱支小曲儿?”

    “但是…”

    “但是有舞蹈底子的孩子可不是一天两天能训练出来的,”锦缘慢条斯理的打断他,上前一步将瘦弱的小孩儿揽入怀里,“在戏班扎戏底子,吃了不少苦吧?”

    小孩儿睁着一双极美的丹凤眼,望着他直点头。

    “你看,他愿意跟着我。”将小孩儿轻轻推入身后舞坊的众人中,锦缘又往前迈了一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如果歌坊实在是缺人,我可以把这边的曲婉儿给你。他唱的曲儿,就连妈妈都说难得。”

    “谁稀罕你们的人!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凝眉眼看着小孩儿瞬间被舞坊的人包围住,又笑又闹的样子,愈发气极,恨不得当众扇锦缘一个耳光。

    “那你还要跟我争这孩子?刚才妈妈都把他允给我了,他现在就是我们的人。”锦缘依旧操着不紧不慢的口吻,看那样子,就像应付着一个不讲理的孩子。

    “我那是想让他暂且跟着你学学仪态。这孩子是个绝好的苗子,将来必是要做红牌的。”陈妈妈挑眉,不承认也不否认,她的目光打从一开始就没移开过小孩儿。

    “哟!是什么样的孩子这么招人待见?妈妈,怎么不带来给奴家做小童啊?放在舞坊多没意思。”站在三楼的一位清丽男子发了话,声音软软濡濡的,轻挑得似是能把人的魂给勾了去。

    “不关你的事儿,给我回房去侍候着!”陈妈妈不耐烦地冲上面嚷,“都回去都回去!看什么看?”

    “哼!有什么了不起…”清丽的男子骄傲的一转身,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其他的红牌们也早已看够了好戏,这边厢闻言,也渐渐散了。

    “就是这么回事儿。”锦缘继续道:“所以,还是希望你们对他放手吧。”

    “那如果我偏偏要‘爱不释手’呢?”凝眉也上前一步,一边偷偷望着陈妈妈的表情,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无奈锦缘不理他,顺手拽过了仍旧有点怯生生的小孩儿,点着他的眉心亲昵道:“好了,从今以后你跟着我,那就要带我的名儿。嗯…你既然是凝眉相公大方‘让’给我的,那就叫锦…锦…”

    “喂!你有听我说话么!”凝眉还在不依不饶的喊着。

    “锦释,‘爱不释手’的‘释’。你看可好?”

    孩子懵懂的点了点头。

    “不错,这名儿寓意好,准了。”陈妈妈也在一旁点头。

    “你们!哼——!”凝眉眼见事情已成定局,也不敢再在陈妈妈面前争什么。一跺脚,甩了袖子扬长而去。

    “呼——”忙了一晚上的锦缘甫一进房,便一头倒在了绵软的锦被里。

    这一晚上可够呛。外出跳了两场舞,接着又去王公子家侍候到现在,更别提之前和凝眉的那场争人的“拉锯战”消耗了他不少体力。

    “释儿——释儿——”锦缘唤着新来的孩子,“给我倒杯水——”

    “释儿——”

    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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