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被师妹围观谈恋爱 作者:暮砚熙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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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总被师妹围观谈恋爱

    作者:暮砚熙

    正常版文案:

    二十年前闻名江湖的逍遥山庄突然消失,只留一份被江湖人追捧的逍遥榜盛传于世,经久不衰。

    二十年后,朝廷,江湖,再起波澜。

    是非曲折,成王败寇。

    棋已落,局已成。倚仗的,却是初识一片赤诚。

    抽风版文案:

    时析:江湖纵然纷争,却也并非宵小之辈所能置喙!

    闻人语:师兄说的对!

    穿越来的小师妹:我的师兄不可能这么狗腿!导演!剧本错了!导演!!!

    食用指南:

    ※应该算是强攻强受,主线多为攻视角。

    ※腐女师妹出没,非脑残女配。

    ※双洁,无生子,但有包子。

    ※多cp,腐女小师妹亦有良配,不喜勿入。

    ※少量宅斗+朝廷纷争【渣】,主打破案

    ※作者智商低,于是整体智商低。作者逻辑混乱,于是整体逻辑混乱。作者文笔差,于是铺面不会很广,慎食。

    ※中心思想就是秀恩爱,fff团慎食。

    内容标签: 强强 宅斗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闻人语,时析 ┃ 配角:陆言之,邵青柳,莫筱冉 ┃ 其它:秀恩爱,微悬疑,腐女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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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

    玉柳巷外,一群百姓围在一堆,探头探脑地向里张望着。官差守死了巷子口,不让任何人靠近。巷子尽头,一具衣衫不整的尸体横在那里,身上遍布伤痕。

    知府带着其余官差匆匆赶到,费了好大的劲从围观的百姓中挤了进去,顿时挥手赶人:“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百姓退开几步,却依旧没有离去,彼此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死得好惨,看起来还被人毒打过,身上全是伤啊!”

    “看那样子也不像是个好人家的,谁家小子穿成那样!”

    “哎!我见过他!他不是雨月楼的头牌吗?”

    “雨月楼不是干净地方嘛,不做这种生意的。这孩子一看就是被人毒打侵犯过,不会吧……”

    知府李福海抹了把头上的汗,指着方才说出死者身份的人道:“你,出来。你认识死者?何时见过?可还知道其他的事情?”

    那人突然被点名,看着周围凶神恶煞的官差,顿时吓得腿软:“大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李福海皱了皱眉:“知道多少说多少,本官又没说你是凶手,你怕什么?”

    那人抖着腿颤颤巍巍地开口:“小的之前给雨月楼送过菜,偶然见过这位小公子。听人说起过他是雨月楼的头牌,好像还挺有名气。别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李福海挥挥手让他退下,凑近了尸体想要看看,却忍不住被熏退了一步。

    时值盛夏,温度加速了尸体的腐坏。虽然离得远了尚不觉得呛鼻,但一凑近了,一股恶臭熏的人头疼。李福海背过身深吸了口气,屏住呼吸,然后俯身看了看,复又起身背过去匆忙换气。

    一旁的仵作验完尸,起身道:“大人,尸体应死于两日前,且在密闭闷热的场合存了很长时间,后被移至此处,故而尸体已经腐坏。且身上伤口诸多,应是死前遭受的毒打虐待。致命伤为胸口一刀,伤口应是短刃利器一类。”

    李福海挠了挠头,自言自语:“他杀?毒打……莫不是遇上了有什么特殊癖好的人,才失手将人杀了?来人,去查查雨月楼!”

    话音一落,上方突然传过个清亮的女声:“虽是死前造成的伤,但出血和淤青情况来看,应全是一盏茶内造成的,且死者身上并无被侵犯的痕迹。除了凶手是个不能人道心理扭曲的废物,还得是初次做这种事外,否则基本可以排除你的判断。”

    巷子里一众人抬头。

    只见墙头坐着个妙龄少女,身上穿着白衫罗裤,腿还一晃晃的,瞧着就不像是大家闺秀。阳光从她身后打下来,恰巧模糊了面容,只能隐隐看清个少女发髻。

    少女翻身跳下,轻盈落地。显然是个会功夫,且轻功不错的。

    这下李福海看清了人,顿时怒起:“哪来的小娃?这里是现场,无关人等不得靠近!”

    少女嗤笑:“什么现场,若不是我托人去报了官,等官府发现指不定还要什么时候。不过你倒是不算混,还知道去查查雨月楼。”

    李福海被她说的更为恼怒:“胡说什么!赶紧离开!”

    少女白他一眼,自顾蹲下身又看了看,方道:“指甲里并无血肉痕迹,说明凶手施暴之时,他已经没了意识,亦或是处于濒死无力状态。许是凶手下了什么药,或者用了什么手段。”说完,翻了翻脑后颈间,又摇头:“没有淤青,看来是下药了。那谁,仵作是吧?东西借我一用!”

    说完,径自伸手去取了仵作箱子里的白布和竹镊,隔着白布捏开死者的嘴,用竹镊在口中翻了几下,自舌下取出一些融化了一半的粉末放在白布上,凑近了闻闻。

    周围几个年轻官差脸色顿时变了,忍不住扭过头干呕了几下。

    少女抬眼看了看他们,摇头:“就这水平也要做官差?一看就是没遇过大案子。”

    李福海怒视她:“你究竟是谁!为何扰乱本官查案?浩澜城素来平静祥和,岂会有大案发生?”

    少女用下巴指了指死者,嗤笑:“这不就是吗?要真是平静,怎么会有他?”说罢,将白布杵到李福海面前,道:“天寒草末,江湖上常用的迷药。磨粉后入水即化,可将人迷晕。不过……”她再度凑近尸体,从发间捋下一些相同的粉末,“显然,凶手作案十分仓促,并且所处之处并无饮水,才会将药粉直接倒入死者口中。此前,死者应是处于睡眠中,才会没有反抗。天寒草发作较快,死者应是被喂食天寒草后,看清了凶手的长相,随后立即被迷晕。凶手继而在他身上留下伤痕,假作虐待,随后一击毙命。”

    一旁的仵作点点头,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少女:“不知姑娘是如何知道,凶手不是虐待毒打,而是有心为之?”

    少女瞥他一眼,道:“伤口有轻有重,但从出血和淤青的时间来看,都是不超过一盏茶时间。若是特殊癖好的人,他们会很享受这个过程,每一次下手都不会轻,也不会毫无技巧的一顿猛打。这伤口明显看上去像是为了赶时间作假。再者说,若是不能人道心理扭曲的人,放着这么个尤物任自己折磨,怎么可能不在私密处留下痕迹。哪怕他是个新手,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也不至于特意给人下药。毕竟,换做是你,在心里扭曲之后,乐意放着听话的活人不打,而选择鞭尸?”

    话音一落,仵作刚想继续说什么,突然又被李福海打断:“你到底哪来的!”

    巷外缓步走进一人,手执折扇拱手道歉:“打扰大人了,舍妹顽劣,还望海涵。”

    少女跳起来,跑到那人身边,一脸讨好地笑着。

    那人瞪她一眼,却也没有多少责怪的意思。

    恰在这时,人群中发出小小呼声,众人看过去,又见一个蓝衫公子走进来,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李福海看到来人,顿时眼中一亮:“陆公子,您可算来了!”

    陆姓公子拱了下手,笑道:“方才我已听了这位姑娘所言,的确不差分毫,无需我再多做无用功。不过……可否请教姑娘芳名?”

    少女嘿嘿一笑,凑在先前那人身后不再说话。表情倒也不是娇羞,反而像是不敢再多惹祸一般。

    陆姓公子了然,微微一笑看向那人:“在下陆言之,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那人颔首轻笑:“无名小卒,闻人语。”

    陆言之一怔:“闻人?可是京城闻人氏?”

    闻人语面色隐晦一沉,随即恢复如常,摇头道:“陆兄多虑,只是巧合。”

    陆言之见此也不再多问,转而道:“令妹方才一番言论颇有见解,令陆某佩服。不知可还有什么其他想法?”

    少女摸了摸自己的发梢,摇头笑道:“我不会断案,只会验尸。”和跑路。

    李福海在一旁小心地开口:“陆公子……您看……这案子……”

    陆言之负手看了看尸体,道:“李大人既已派人去查了,就先看看有何线索吧。尸体可以运往衙门了,顺道再与城主府通报一声便可。”

    李福海瞪大了眼睛:“还要……还要报给城主?”

    陆言之似笑非笑看他:“尸首诡异,显然不是误杀。尚且不知是何原因,李大人莫不是能独自断案?”言罢,与闻人语二人告别,施施然离去。

    李福海无奈,只能命人将尸首带走,脑子里满是如何写公文,愁的完全顾不上旁边二人。

    待人群散尽,闻人语转身看向少女:“之前说好的,怎么现下又自己乱跑?”

    少女皱了皱鼻子,道:“这尸味都冲天了,我好奇嘛!”

    闻人语瞪她一眼,催促道:“大师兄已经等着了,快着!”

    少女嘿嘿一笑,小跑两步跟上他:“二师兄,这案子你怎么看?”

    闻人语不看她,随口应了一声:“破案子是官府的事,我用得着怎么看?”

    少女不满:“你肯定有什么想法了,快告诉我嘛!不然我就偷跑去衙门,听他们查案!”

    闻人语无奈,停下脚步看她:“你究竟何时才能老实下来?之前可是说的好好地,出门在外一切听我和大师兄的,若是擅自乱跑,立刻送你回去!”

    少女咬了咬嘴唇,晃他衣袖:“说嘛说嘛,我保证不乱跑!”

    被缠的没了办法,闻人语只能无奈道:“既然是匆忙杀人,理由不过几点。要么为财,要么为色,要么为了不为人知的秘密。为财,这种出身的人,即便小有积蓄,也大多胆小,不会要钱不要命。若是为色,你也说了,没有被侵犯过的痕迹,显然不可能。”

    少女摸了摸头发,道:“那就是为了最后一点了?”

    闻人语点头。

    “那是什么秘密呢……”少女又仰脸看他。

    闻人语紧走几步不想说话,却被一把托住。头疼地看着拉着自己撒娇耍赖的小师妹,无奈:“我怎知晓,我又不是万事通,哪会知道这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事情。若是当真想知道,了不起到时候听听堂审。行了行了,大师兄等了许久了,我们快些回去。”

    少女在他身后抿唇一乐,对于把自己素来温和强势的师兄弄的没办法这件事十分自豪。

    不怕你不知道,就怕你不让我去知道啊!既然答应了,那就可以看热闹咯!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存稿中~

    ☆、第二回

    浩澜城城主府。

    闻人语拎着小师妹从侧门进去,拐了几个弯直接进了一处小院。

    院中有棵隐隐结了青果的海棠树,似有勃勃生机诱人。有人坐在树下,仰头轻眯着眼,似乎在静静赏着。

    两人进门之后,那人也未曾回头来看,只是语气平淡地开口:“又去哪里胡闹了?”

    闻人语松开钳着师妹的手,走上前替那坐着的人理了理腰腹上的薄毯,才道:“冉冉胡乱跑,倒是发现了件有趣事情。”

    近了方才看清,树下的男子竟是坐在一个做工精致的鹤纹轮椅之上。膝上还搭着条同色小毯,将轮椅大部分遮挡,又严实实捂住了腿。虽然乍看不起眼,但这闷热的天气里,这番打扮却实在有些奇特。

    男子闻言抬眸,一双清亮的眸子里尽是清冷:“有趣?如何有趣?”

    闻人语未站起身,单手搭在他膝上,侧目瞥了师妹一眼:“误打误撞,碰上了个人命案子。卖弄学识,还险些让人弄进官府里去。”

    少女鼓了鼓嘴,似乎实在不满意闻人语的说辞,却碍于两个师兄的威压未敢开口。

    男子无波的脸上似是因为师妹微恼地神色觉得有些可乐,竟牵起几分浅笑:“还闹到了官府面前?怕是冉冉冲撞了官差,亦或又训人家无能了吧?”

    闻人语嗤笑:“可不是,说的头头是道,闹了半天,自己也没想明白。”

    男子抬眼扫他:“这么说,你想明白了?”

    闻人语轻咳一声,没有接口。

    少女立马抢过话头:“可不是!不知道二师兄在旁看了多久,竟然还想到了那死者是被人因不为人知的事情发现。怕是再多看一会,前因后果都知道了呢。”

    男子淡淡瞥了两人一眼,无奈:“冉冉胡闹也就罢了,你素来稳重,怎得也跟着起哄?”

    闻人语轻轻一笑,讨好得凑近他:“这事的确有些蹊跷,一时忘了就多看了几眼。这不还是记得正事,把她带回来了么?”

    男子摇头:“出门在外怎么反倒像个孩子了。这里还好,若是在外头,小心让人说你没有礼数。”

    闻人语耸了耸肩,笑着应下。

    心中却想起临行前师父的话:谁要敢找事,揍就是。反正这江湖之中,能打得过你们的人,还在少数。

    三人闲聊了片刻,气氛未有多火热,倒是平和温馨,丝毫没有滞涩尴尬感觉。

    恰时,院门外小跑进来个随从,步履虽有些急促却不显得慌张,入了院门立刻稳下来,尽显大家风范。瞧见闻人语和少女在,还怔愣了一下。

    “少爷,老爷让您过去。”

    闻人语笑了笑:“想必伯父是有事要说,师兄去吧,我和冉冉在此等着。”

    那随从瞧着自家少爷凝眉犹豫,立时接口:“晌午瞧着闻人少爷和莫小姐出了门,老爷大概还不知道您二位回来。二位倒是可以同来,想必老爷也是愿意的。”

    男子思索了下,抬眸看那随从:“父亲可说是什么事?”

    随从想了想,答道:“好像是有客人递了帖子要上门,老爷让您同来。”

    男子敛眉:“既然未曾多要求,想必是没那么多礼数,你们和我同来。”

    闻人语和师妹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正厅茶水已备,尚未进门便能嗅得到清透茶香。闻人语敛眉思忖,确认了来客定然十分得主人家青眼。上好的君山银针,可是很少有人舍得拿出来待客的。

    闻人语推着师兄时析和师妹莫筱冉一同进门,时父先是一怔,随即笑道:“还道你和晓冉出门未归,不想这么早就回来了。”

    时析拢袖喊人:“父亲。”

    判断出时父并无不愿的意思,闻人语笑着回道:“师妹贪玩,我才出去将人寻回。这不师兄听人说伯父唤他,就赶着来了。”

    听着离家许久的儿子如此上心自己,时父自然高兴,笑望着闻人语将时析推到位置上,方才冲着客人道:“此乃小儿时析,幼时身子不好送去深山学医,如今学成归来,方才归家不久。其余两位皆是小儿师门兄妹,也算是有才之士。”

    闻人语打理好时析,又亲手斟了热茶递给时析,这才抬头看向来人。这一看,顿时一愣。

    莫筱冉倒是早就看明白来人是谁,呲着牙一乐,就乖乖站在闻人语身边不动。

    陆言之瞧见莫筱冉那副神色,顿时失笑:“这二位……小侄方才已经见过了……这位姑娘眼力之好,言之佩服。”

    莫筱冉含蓄地抿嘴直笑,闻人语隐晦地瞪她一眼,拱手对陆言之做礼:“让陆兄见笑了。”

    陆言之摆手:“闻人兄多虑,令师妹聪明伶俐,眼力又好,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时父不解:“你们……何时见了?”

    陆言之道:“就是方才,也是为了这事才特来拜访伯父。”

    瞧着陆言之神色一正,时父也明白这事真有正事,顿时认真起来:“何事?说来听听?”

    “方才在玉柳巷发现了一具男尸,我赶到时,这位姑娘已经将尸体查探清楚。详情我已让李大人列于书面,想必不多时就能递上来。只是……小侄觉得,此时恐怕不简单。”

    时父摩挲了几下手中惯爱把玩的玉葫芦,思索道:“你想到了什么?”

    陆言之道:“伯父可知……近日坊间流传之事?”

    “你是说……采花贼?”时父闻言答道。

    陆言之点头:“因着一直没有人来报案,此事从未摆在明面上说过。但这采花贼的目标似乎素来是世家子弟,唯有一次例外,便是寻了这么个烟花之地的小倌。更有趣的是,这小倌是雨月楼的人,百分百的干净之人。”

    莫筱冉眼观鼻鼻观心,但是听到这里还是忍不住挑了下眉。

    卧槽这年头还有百分百的清倌?好想见识一下怎么破?

    想着,气息不由得有几分起伏。闻人语错过一眼不经意看过去,顿时把她看老实了。

    十八卫就要来了,到时候就可以浪了!再忍忍,再忍忍!

    时父道:“依你之言,那一次特例,便是这个死者?”

    陆言之点头:“雨月楼那块地方想必伯父也是清楚地,小侄也曾踏足过两次,的确是风雅之地。幕后老板又神秘莫测,身份一直为人所不知,却鲜少有人敢去那里强买强卖。但自打采花贼一事之后,这位名唤抚琴的小倌就不再出现于人前,前些时日更是直接消失了,直到今日被发现。”

    “若如你推断,那看来这抚琴之死,是与采花贼脱不开关系了。”时父眉头紧锁,一脸愁容,“但不说别的,死者是个风月之人,那些与采花贼有关的又都是世家。此事,恐怕不好查。”

    陆言之赞同的点点头,也是满面愁思。下意识伸手去拿茶杯,却抬眼不经意看到闻人语从沉思地时析手中取过已经微凉的茶盏,重新换了一杯热茶。

    脑子一转,顿时乐了:“方才在外头,我观二位也是心思细腻的人,不知可有兴趣同陆某一起琢磨琢磨这个案子?”

    闻人语手下一顿,看向时父。时父回给他一个眼神,便不再多做表示。闻人语笑道:“既然陆兄看得起在下,那便陪着陆兄一试也无妨。”

    时父与师父是至交,对于他们的身份自然一清二楚。既然时父准了他们与陆言之相交,想必这个人不是对他们毫无威胁,便是可真心相交的人,不必太多顾忌。

    陆言之愁容顿时褪去一半,急匆匆地站起身:“那……伯父可许我同闻人兄几位细聊?”

    时父朗笑着挥手:“知你们不愿陪我这个老头子品茶,去吧,析儿院中安静,是个思考的好地方。”

    时析闻言抬了抬眸,看父亲带着笑意的脸微微颔首。

    父亲是个清明的人,若想让他们结交,必然是有道理的。

    海棠苑,闻人语对着陆言之客气一句,便将人交给师妹招待,自己推着时析进屋换衣裳。

    时析无奈地扶额:“我身子已经好了不少,不必如此小心。”

    闻人语从柜子里找出件略厚几分的衣裳,走过来道:“浩澜城温差大,马上就要晚间,凉下来你又容易受寒,还是小心着点吧。”

    他五岁上山,虽然比时析晚了一年,却还是比时析大上一岁。按照位分排的是师弟,但一直以来照顾时析照顾惯了,除了必要场合,都是将时析当做弟弟一样小心照料着,且细心耐心,从未有过差错。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时析默默看着他替自己换衣裳,淡然地脸上没什么情绪,眼底却有些许柔和缱绻。直待那双手整好了前襟衣领离开身上,时析才敛去眼底失落,重新恢复一派风轻云淡。

    “对此人,你怎么看?”

    闻人语将小毯重新搭在他腿上,略一思索,道:“眉目清朗,正气犹存。虽然言行有些不拘小节,却是个有气度的人。不像是善做伪装的人,可交。”

    时析颔首:“父亲的意思,怕是想让我们与他深交。”

    闻人语一顿:“为何?”

    时析道:“举止有大家之气,不像寻常人,而且他唤我父亲为伯父,身份不会太低。但又并无任何官家标志,想来,是个身份不低却又不是有在位官职的人。”

    闻人语明了:“你的意思……伯父是想我们为了……”

    时析看他一眼,颔首。

    作者有话要说:  日更中……【衮!今天才是第一天!】

    ☆、第三回

    陆言之捧着花茶笑看着不停说话地莫筱冉,满眼笑意。半晌,终是忍不住摸了摸有些笑疼了的肚子,轻喘道:“莫姑娘好口才,在下佩服。”

    莫筱冉眉眼一弯,笑得娇俏可人:“哦,我爹说我是个话唠,还多动,这才撵着我跟师兄出来长长见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长见识我都这样了,这要长了见识,他也不怕家里永无宁日。”

    陆言之再度失笑:“我还是……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

    莫筱冉一耸肩:“习惯就好,少侠我观你骨骼清奇,不如拜个师喊个师傅,我好好教你怎么忽悠人?”

    陆言之抿着唇憋笑,半晌没能开口说话。

    莫筱冉瞅着他的模样,撇嘴:这古代人怎么笑点这么低啊,她都还没说什么呢。

    闻人语和时析一出来,就瞧见陆言之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面通红。

    时析瞥了莫筱冉一眼,莫筱冉立刻双手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坐好,不敢再开口瞎说。

    陆言之好容易缓过气,冲着闻人语竖拇指:“闻人兄啊,你这位师妹可是个人才。单凭这张嘴,就能让不少御史言官甘拜下风。”

    闻人语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莫筱冉,谦虚道:“陆兄言重了,师妹都是歪理,哪能托大。”

    陆言之摆摆手,也不再多说。倒是时析闻言看了他一眼,似乎在想什么。

    陆言之瞧见,忍不住道:“时公子如此寡言,可是对在下有什么不满?”

    时析取出一个小瓶子,抬手去掉瓶塞滴入陆言之茶杯之中:“陆公子多虑了。天青露,算作时析无礼地赔罪。”

    陆言之浑身一僵,差点没忍住去跟时析抢那个小瓶子。

    天青露啊!天下第一神医邵青柳研制出的神药,解百毒强自身,一滴便能驱毒钓命。若是习武之人饮用,还能去除体内杂质,熔炼内家功夫。江湖上已经炒翻了价格,有价无市啊!

    这位也不是个平凡人,初见面就肯舌出一滴,实在大方。

    陆言之咂舌。

    莫筱冉瞧见陆言之那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撇嘴。

    激动什么咯,这东西本来就是我师兄研制出来的,当然,还有我的功劳。想要多少没有,至于这个样子吗?

    转念一想,现在这人还不算是自己人,也就释然了。

    闻人语含笑道:“师兄素来寡言,肯将天青露拿出来,便已经是将陆兄当做朋友了。失礼之处,还望陆兄勿怪。”

    陆言之眉眼间全是笑意:“你我二见有缘,不必如此多礼。若是将陆某当朋友,日后就全当朋友相处,哪来那么多虚礼。”

    闻人语闻言一笑,颔首应声。

    这一句话说开,几人也不再拘礼,自顾说开别的事情。

    “陆兄先前和伯父所说的采花贼一事,究竟是什么意思?”闻人语指使着莫筱冉端来个盛着清淡汤水的小碗,取过时析手中的小瓶子,指尖一嗑,一滴碧绿液体落入汤水中。时析自然得端起汤水,小口小口喝下,动作优雅得体。

    陆言之一边看着两人配合的无比自然的动作,一边道:“也就是入春之后才有的事情。浩澜城虽然温差大了些,却是个养人的地方。不少世家都在这附近有了庄子,春日游玩,夏日避暑,每年这两季都有不少有身份的人来。但今年突然出现了个采花贼,奇妙的是,这采花贼专挑世家公子入手,更奇的是,每一个被采的公子都似乎对他有了心思,对其百般维护。”

    时析立刻顿住,轻咳了几声,显然是被呛到了。

    莫筱冉坐在一边,幽幽道:“这是自带光环啊……”

    闻人语和时析已经习惯她时不时胡言乱语,见陆言之一脸茫然地看着莫筱冉,闻人语开口岔开话题:“所以直到现在,也没人来正式报案说明采花贼一事?”

    陆言之饮了口茶,点头。

    “那……抚琴的事情呢?”

    陆言之轻笑:“说来也巧,抚琴撞上采花贼那一日,我恰巧在雨月楼。有人听到了动静发现抚琴出了事,这才直直撞门过去,我在人群中倒是看了个大概。门撞开后屋中虽有些凌乱,抚琴却已经近乎将衣服穿好,而采花贼更是毫无踪影。”

    时析凝眉:“被采花贼强迫,还能在突如其来的撞门时穿好衣裳。不太合情理吧?何况你们又是如何知晓,当日的人是采花贼的?”

    陆言之扬唇:“他自己说的。”

    莫筱冉瞪大眼睛:“抚琴说的?”

    陆言之颔首:“采花贼其人曾被人撞见过一次,虽未看到样貌,却传开了那人身上有种奇异的香气。那一日抚琴许是慌了手脚,被人一问,也就说出了这点,这才确认了那人是采花贼。不过雨月楼不是什么刻薄的地方,抚琴虽然不再是干净身子,却也没有被人为难,照旧在那里谋生。只是自那之后,抚琴就渐渐少出现在人前,后来干脆就彻底隐在自己的院子里。是否与那采花贼见过也没人知晓,只知道抚琴逐渐有了愁思,也不愿再做这种类同卖笑的生意。”

    闻人语摩挲了几下茶杯,断言:“转变突然,不可能毫无缘由。想来那采花贼是出现过,并且许下他什么,才让抚琴上了心。”

    陆言之笑笑:“我也是这般想的。不过……抚琴之死却到底还不能直接证明与采花贼有关,这案子……怕是不好查。”

    闻人语闻言想起来了:“方才就想问,陆兄似乎并不是衙门中人,为何会参与此案?”

    陆言之一顿,笑道:“只是爱好而已。我自幼喜欢查案,越是稀奇古怪地事,越容易上心。后来干脆就离了家游走四方,年前不小心被人暗算,巧遇时伯父相救,这才活了下来。暗算我的人似乎十分畏惧时伯父,我干脆就留下来养伤,平日里没事也帮着衙门断些家长里短的小案子,一来二去就有了名声。”

    莫筱冉撇嘴:“那知府也忒没用了,家长里短的案子还断不清楚,这不祸害百姓么?”

    陆言之摇摇头:“李大人虽说平庸了些,却也是个一心为百姓着想的好官。何况有能力的人,难免心就会大了。李大人在这里,上头有时伯父照料着,也是件好事。”

    闻人语道:“我瞧着那知府也不像是什么心怀百姓的,陆兄为何有此一说?”

    陆言之诧异地看他一眼,随即道:“当年浩澜城外的风白山上闹了匪,不少小孩子被抓了上去。李大人刚刚上任,年轻了些也就有些气盛,直接带着人冲上山,结果反被匪徒拿下关了起来。等时伯父带人上山之后,李大人已经被饿的头晕眼花,却还死死护着那五六个小孩子,用身子挡着向他们冲过来的匪徒。时伯父也是因为这个,这些年来一直都很照应李大人。”

    时析垂眸轻声道:“倒是个好人。”

    “是啊,心眼少又老实。这种人或许不能做大官造福天下,却也能对得起一方百姓。”陆言之接口。

    天色渐暗,几人闲聊了一会,闻人语突然道:“陆兄有兴趣出去喝一杯么?”

    陆言之心领神会:“自然。”

    闻人语站起身,替时析提了提毯子,道:“我与陆兄出去喝一杯,待会你陪伯父用完饭早些回来休息。冉冉,注意这些,别让大师兄受了凉。”

    莫筱冉趴在桌子上:“偏心啊……怎么不见你关心我会不会受凉。”

    内心:挠桌子!他们出去谈正事了!好想跟着去!

    闻人语看她一眼,道:“你壮的像头牛,担心谁也不用担心你。好了,我们先走了。”

    直到走出时父,陆言之还忍不住笑:“真是……莫姑娘太直率了。”

    闻人语也是一笑:“自小被宠坏了,没个姑娘家的样子。也幸好日后是要带她去江湖上走,不然还真怕是被人说闲话。”

    陆言之看向他:“你们要入江湖?”

    闻人语回看:“怎么?”

    “以你们的身份……走江湖未免……”

    闻人语叹息一声,“你怎知晓得?”

    陆言之道:“闻人姓少见,有名望的更是只有一个。何况凑巧的是,这一家的嫡子早年离家,至今未归。我也就是随便猜猜,若是触动了闻人兄不愿想的事情,还望恕罪。”

    闻人语摆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家中事乱不愿理会。何况我在外十几年,早就不把自己当闻人家的人了。”顿了顿,又道,“时伯父肯将师兄送出,想来是没打算让师兄承爵。去江湖上看看,也是师父和时伯父商议好的。”

    陆言之惋惜:“时兄倒是甘心。”换做寻常人,就这样被夺了承爵的机会,想来是不甘愿的。

    闻人语笑笑没有接口。

    时家别的不说,家风却是很正的。更何况时析的身子却是受不得那么重的责任,下头弟妹又都和睦。即便家主换了人,也不会和他离心。哪像他那个所谓的家……

    陆言之看着闻人语有几分黯然的神色,自顾道:“雨月楼到了,不如今日就在这里?”

    闻人语抬眸看了一眼热闹却不纷乱的彩灯小楼,含笑:“好。”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哪天你们看到断更了,那不是我偷懒,是我饿死了……

    工资拖欠到了现在,我已身无分文。

    ☆、第四回

    雨月楼里依旧灯红酒绿,一派欢畅。

    陆言之引着闻人语上了楼,寻了个雅间坐定。闻人语看了一眼隔着薄纱帘子的外头,随即收回目光自顾斟酒。

    陆言之朝外望了一眼,叹息道:“抚琴也算是雨月楼的名人,如今无辜殒命,竟是没有半个人提起。世人凉薄,莫过于此。”

    闻人语轻笑:“本就是寻欢作乐之处,又有多少人愿意在此去想那些窝心的事。更何况,于他们眼中,雨月楼即便再干净,也不过是风月场所。风月之人,哪会引人垂怜。”

    陆言之无奈:“闻人兄此话……太刻薄了些。”

    闻人语抬眼看他:“不是我的话刻薄,而是这是大多数人所想。我倒没有轻看谁的意思,抚琴能依着自己的琴艺闯出名头,自然是有本事。比好些只靠家里权势作威作福的人,不知道强上多少。与其怜惜,不如想想法子,替他伸冤报仇,好让人走的心安。”

    陆言之立刻振奋起来:“说起来,闻人兄故意引我出来,可是不想师兄师妹掺进来?”

    闻人语轻笑:“冉冉是个闹腾性子,即便我不说,她也不会老实呆着。只是我师兄素来身子弱,若是在他面前说得多了,他难免会多思虑。何况采花贼一事出在浩澜城,师兄许久未归家,难免会想着帮伯父做些事情。既然有我参与,就不必让他耗神了。”

    陆言之托着下巴晃晃酒杯,悠悠道:“你待时兄是真好。”

    闻人语道:“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许多事情早已习惯了。何况师兄虽体弱,却也有真正的大才。只是自小长在师门,没有与外界过多接触,性子才冷了些。日后若有让陆兄不顺的地方,请陆兄勿怪。”

    陆言之摆手:“我是打心眼里想和你交个朋友。既然是你护着的人,只要不犯我原则,我自然不会介意。何况时兄虽然冷了些,却也能看出是个懂礼的人,又有时伯父的面子在,我又岂会多想。”

    闻人语笑着举杯和他轻碰,饮尽之后方道:“不说这些了。关于采花贼一事,陆兄怎么看?”

    陆言之眯了眯眼,道:“抚琴一事,是突破点也是难点。想来,于那贼子来说,抚琴也是个意外。”

    闻人语眉头微挑:“你打算从抚琴的案子入手?”

    陆言之摇头:“不可,抚琴一案已经闹大,若是从此入手,反会引得那采花贼提防。”

    “那陆兄的意思是……”

    陆言之酒杯微晃,展颜一笑:“既然是采花贼,那就以花为引,令他自露马脚!”

    闻人语轻抿双唇,还是没忍住开口道:“陆兄要以自己为饵?”

    陆言之瞪他:“若是要我,那还不如闻人兄来!闻人兄一表人才,倜傥潇洒,恐怕早被那人看中。”

    闻人语笑了几声,不再惹他恼怒,转而道:“陆兄既然有了法子,想必人选已经有了,不知是谁?”

    陆言之立马塌下双肩:“还真……没有……不过……”陆言之又支棱起来,双眼冒光,“这采花贼素来喜欢选世家公子,而且皆是容貌出众,却又不算强势的。如此看来……符合条件的倒是有一个……”

    闻人语立马沉下脸来:“收起你的心思!”

    陆言之讪讪一笑:“我知你护着时兄。但如今看来,得用且能信任的只有时兄。何况凭你我之力,还能防不住那贼人不成?”

    酒杯重重一放,杯底立时陷入桌中,闻人语抬眼看他目光如炬:“我绝不会让师兄涉险,此等方法,永远不要再提!”

    陆言之看他是动了真气,也不好再说什么,无奈道:“那你有什么主意?”

    闻人语压下心中戾气,静了静心道:“这主意倒是能用,不过方得等上几日。过几日我的人会到,届时让他们出手便好。”

    陆言之情挑眉头:“你的人?什么人?”

    闻人语抬了抬眉,悠悠道:“陆兄应当听过一句话:知道少一些的人,方能活的更久。”

    片刻后,酒席散场。

    陆言之坐在雅间里摇着酒杯叹息:“心防过重啊……真是恼人,好不容易有个乐意结交的……哎……”

    回到时府时,天色已经黑透。时析所在的屋子早就灭了灯,连一向蹦跶着不喜早睡的莫筱冉也没了影子。

    闻人语驻足在时析门前半晌,转身正要离去,屋门突然被从里打开。闻人语下意识回头,正看到那一枚惯用的银线在空中一晃,转眼没入轮椅的暗格中。

    “还没休息?”

    时析依旧面无表情,看上去与平常无异。然而熟知他的闻人语却是知晓,他此时的心情定是差到极致。

    “为什么不让我参与。”时析抬眸看他,眼中未起波澜,却透着不满。

    闻人语一早便知晓瞒不过他,也确实没有刻意想法子去隐瞒。只是如此明显的避让,却反倒让时析疑了心。犹豫片刻,终是道:“你身上的毒刚解,实在不宜虚耗心神。采花贼一事便是查不出什么,也不会对时伯父有影响。你不必如此费心。”

    时析目光骤然一愣,灼灼望向他:“闻人语!你莫忘了我的身份,更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才是师兄!”

    闻人语一僵,无力地锤头:“是,大师兄。”

    闻人语知晓时析因着自己身子弱,平日里被当作弱者一般照料也就罢了,但正事上却从不愿让步。相伴十几年,刻意拿出师兄的身份来压人实在少见。也足以证明,时析现在是动了真火气。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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