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被师妹围观谈恋爱 作者:暮砚熙

    第12节

    闻人语沉默了一下,缓缓道:“此次进京,无论成败,我都会助二皇子。所以……在局势定下来前,我并不打算与表哥有过多牵连,包括与你也是。”

    韩烁笑了笑,“这些事都过后再说吧。不管怎样你且记着,当年你叫了我一声哥,我便不可能不管你。倘若真有个岔子,只要哥哥还能保全自己,就定然不会让你涉险。”

    闻人语吐了口气畅快笑出声:“兄弟我没别的本事,保自己条命不成问题。他日若事成,你我兄弟定然再聚。若事败了,那边天各一方再无瓜葛。但……只要我闻人语还活着,你就一直是我大哥。”

    “那是!”韩烁朗笑一声,仰头灌了好几口酒下去。

    撇过这些事不谈,闻人语敲着酒坛突然回眸看他:“你说……我师妹那丫头如何?”

    韩烁猛地一呛:“什……什么如何?”

    闻人语拍了拍他肩膀:“别装了!我还看不出来么?我师妹打小被宠坏了,言行举止有些没有分寸。不过正经地方还是不错的,为人处世都是个有谱的。你若是有心,便好好了解一番。至于能不能成,我可是不管的。”

    韩烁吭哧了几声,无奈地妥协:“人一姑娘家,我如何去多了解。且再看看吧,如今我常年在边关,也没那个心思多想。”

    闻人语笑道:“慌什么,我师妹可不是寻常家的姑娘。你若是入了她的眼,说不定日后行军打仗还能多个好帮手。”

    韩烁顿时眼中一亮:“莫姑娘还会打仗?”

    闻人语卖起师妹十分痛快:“我师妹会的可多,端看她心情如何。”

    ☆、第四十回

    韩烁神色有些惊喜,但没持续多久却又低落下去,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闻人语也不催他,只是抱着酒坛倚在石头上,似乎在等他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韩烁才幽幽叹了一声:“莫姑娘定是千娇万宠长大的千金,没必要让她随我淌这趟浑水。”

    闻人语扬唇笑了笑,没有接口。

    韩烁抿了抿唇,道:“如今朝堂之上已经开始暗斗,我韩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全然避开。若是……若是将来一切能稳定下来,或许我会带重礼上门,来试上一试。”

    闻人语笑出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想太多了。我也只是看你对师妹有心,才打算让你试上一试。我师妹可是个奇人,到头来别人没求到手,反而被我师妹拐带的将个男人娶进门。”

    韩烁脑子一打结,没转过弯来:“啊?”

    闻人语笑而不语,神秘兮兮地摇了摇头。举着酒坛与韩烁碰了碰,才道:“此事还为时尚早,你若有心我也不会拦着,端看我师妹如何决定。他日若是我师妹真的倾心于你,怕是即便你不三书六礼上门下聘,我师妹也会背着包裹自己上门求嫁。”

    “莫姑娘……还真是不拘小节。”

    一夜畅谈过使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天亮,韩烁拍了拍身上露水,起身潇洒告辞。

    闻人语目送着他离开,笑意渐淡。

    此一别,来日相见便不知是何立场了。当年的情谊,他也只能择时再报。

    心中正纠结与那些恼人的事情,肩膀突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一回头,便瞧见莫筱冉正笑嘻嘻地望着他。

    “那傻大个走了?”

    闻人语伸手呼了她一下:“没点规矩。我尚且要叫句大哥,容得你胡说?”

    莫筱冉耸耸肩:“反正他也听不到,何况本来就是个傻大个。直挺挺的大木头!”

    闻人语想训斥她,却也觉得贴切,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莫筱冉抱着手臂跺了跺脚,感慨道:“清晨天还挺凉,你们就这么坐一夜也不怕受了寒。”

    闻人语无力:“你是个习武之人,怎得还畏寒?”

    莫筱冉嗤他:“大师兄也是习武之人,你还不是护得小心翼翼。这做师妹的果然不是亲的,什么理由都能训我!”

    闻人语瞥她一眼,懒得与她争论。莫筱冉倒也不纠结,转而道:“二师兄,那傻大个是什么来路?”

    闻人语一顿,回眸看她:“怎么?”

    莫筱冉微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昨天你不是还想着法把我俩凑一块么?难得遇见个有兴趣的,就问问咯。”

    闻人语摇头叹息:“果然不能指望你矜持些。”

    “太矜持了人就是别家的了。我好不容易有个有兴趣的,哪能拱手送人。”莫筱冉说的大义凛然,毫不要脸。

    闻人语不解:“那昨日你怎么还可着劲逗人家,就不怕人家嫌你没规矩?”

    莫筱冉摇了摇手指,意味深长:“他要这么觉得,那我也就不必多问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何必为了别人改变自己呢?”说完,抿了抿嘴笑道:“何况瞧那样子,想来也是没嫌我。”

    闻人语失笑:“你倒是有自信。”

    “那是。”

    闻人语摇了摇头,道:“瑜国开国将军一脉嫡系,韩将军家唯一的嫡子。虽已及冠几年,但一直独身一人,是打小就在战场上滚大的。家中除了父母双亲,再没了别人。只是手握兵权算是站在风口上的,躲不开朝堂中的那些弯弯绕绕。”

    莫筱冉张了张嘴,默默看着自家师兄:“其实我就是随便问问,不用说这么详细的。”

    闻人语笑道:“你想知道我便说了,还有什么想问的?”

    莫筱冉摇了摇脑袋,“没了。我就随便问问,还没打算把自己打包过去。四师兄还在风中摇曳着,我哪敢这时候添乱子。”

    闻人语满意地拍拍她:“不错,懂事了。”

    莫筱冉一呲牙:“这话说得,我一直都这么懂事。”

    闻人语笑了笑,随即才道:“待事情安定下来,若是你有心,再去相处看看。韩家素来直率,若是韩烁真的看中了你,想来不会有太多阻碍。不过……你这样子,若要嫁作人妇,可不能这般没规矩。”

    莫筱冉立马拉下脸来:“师兄!你想的太多了!”

    两人没掐一会,逍一便走了过来。

    “二少爷,大少爷起了。”

    闻人语点点头,冲莫筱冉道:“准备启程,今日进京。”

    时析刚刚洗漱毕了,手里捧着碗热粥暖身子,一抬眼瞧见闻人语上来:“在外头呆了一夜?”

    闻人语应了一声,在火盆前蹲了会才往他身边走:“怕你睡不好,就没回来。昨晚可冷了?”

    “没有。”时析几口咽下粥,将碗放在矮几上,“今日进京?”

    闻人语点头:“逍四逍五应当安排妥当了,今日便进京。韩烁赶着今天进城,应当正是休沐之时。我打算与老四见上一面。”

    “也差不多了。”

    为了赶着白天进城,这一日行程便紧了不少。除去时析以外,其余人尽跨马奔波,没有片刻停歇。

    日头西移,日落之前堪堪赶到城门前。十八卫尽数散开分批进城,闻人语钻进马车中,直到入了城门也没露面。

    马车七转八转进了一条胡同,盏茶的功夫,赶车的逍一敲了敲马车门:“少爷,到了。”

    闻人语应了一声,打开车门将时析连人带椅放了下去。

    莫筱冉轻巧地跃了下来,站在两人身边感慨:“这地方倒是不错,逍四逍五挺能下本啊。”

    时析淡然道:“怕是不知从谁手里借来的,以他俩的性子,想要自己掏钱租这么个宅子,怕是困难的很。”

    一只脚刚踏出门的逍五十分委屈:大少爷,我们这种成日奔波在外的,可是最懂人间疾苦了。钱多难赚啊,不省着点花可怎么行?

    莫筱冉瞧着他那副表情就想乐,正要开口逗一下,便被闻人语阻止了:“先进去吧。”

    逍五应了一声,将人直接带到各自住的屋子才道:“宅子够大,兄弟们都能凑在一起住下。这地方也偏远,又不是城东的贵处,不会引人注目。只是若要出门,怕是远了些。”

    闻人语点点头:“遥八遥九跟着伺候大师兄,逍八继续跟着小姐。遥一,你同我来。”说完,矮下身子握了握时析的手,“赶了一天的路,你先去休息。我出门去见老四一面,夜前回来。若是晚了,你和冉冉便先用饭。”

    时析点点头:“自己小心。”

    闻人语笑了笑,给了莫筱冉个眼神。莫筱冉立马挺胸立正,一脸严肃地推自家大师兄进屋休息。

    瞧着房门关了,闻人语才对遥一道:“进宫去给老四送个信,半个时辰后我在邀月楼等他。”

    “是。”

    半个时辰后。

    京城酒楼客栈数不胜数,邀月楼并非最出众的那个,却也是客源滚滚,颇为热闹。

    人来人往间,一个素白衣裳的少年人手握折扇缓步走了进来,目光轻轻一扫突然露出抹笑意。

    有来和友人一起用饭的官家一眼认出来人,刚想开口便被少年人身边的侍从以眼神制止,顿时驻了足悻悻坐了回去。

    少年人满意地眯了眯眼,抬步径直走上二楼。

    邀月楼虽然不算出众,但幕后老板的身份却颇为神秘。京城商圈几次动荡都没影响了这个地方,引得无数人好奇。而邀月楼二楼更是个让人好奇地地方,不少京中有身份的人都知道,这二楼一般不对外开放,甚至于一些高官子弟都没能被同意上去。

    如今见这么个年岁不大的少年就这样大喇喇的上去,引得不少人围观注目。

    二楼转角最里面的一个雅间,门口站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神色恭敬地守在那里,一瞧见少年人走上来,立马俯身迎上来:“小的见过四少爷,二少爷在里面等着了。”

    二楼今日并未迎客,说话便也没了顾忌。段天谕含笑点头:“多谢陈叔。”

    邀月楼掌柜陈奇立马笑得见眉不见眼:“四少爷客气了,得以再见两位少爷,是小的福气。”

    见段天谕不再说话,陈奇便小心推开房门,迎着段天谕进去后便立即关上门退去。

    进门的段天谕脚步一顿,随即转过屏风看向屋中的人:“二师兄,好久不见。”

    少年初成的内敛让段天谕褪去了当年的稚嫩,虽然面容依旧略显生涩,却有了帝王之家该有的威慑之意。

    闻人语晃了晃神,摇头笑道:“许久不见,竟是长大了这么多。”

    段天谕提摆坐下,轻笑道:“总不能一辈子都是个孩子。这地方,可是历练人的很。”

    闻人语单手支着头看他:“这几年……过得可好?”

    段天谕道:“好不好,总归是活下来了。也算是没辜负了师傅和几位师兄的期望。只是……让你们担心了。”

    闻人语伸手替他斟了酒,叹息道:“打小看着你长大,不担心你担心谁。这地方来了便是要水深火热的,你偏要执意自己回来。”

    ☆、第四十一回

    段天谕不在意地笑了笑:“师兄也说了这地方水深火热,我如何能看自家兄弟同陷其中。何况我也不是个摆设,能自己解决。”

    闻人语无奈:“自小就只知道逞能。前些时日逍四还送了信,说你受了伤?”

    “当真是消息传得飞快。不过是为了做场戏,顺道除些不安分的杂碎。也不是什么大事。”段天谕晃了晃酒杯,抬眼看他:“说起来,师兄为何突然决定回来?”

    闻人语叹道:“这地方我是当真不想回来。只是放着你在这,实在是不放心。如今越发混乱,你一个人怕是艰难的很吧。”

    段天谕轻笑:“再艰难不也过来了,实在不必跑这一趟。”

    闻人语敲了敲桌子,眼神也厉起来:“别跟我打太极。这一路上我可是捉了不少虫子,放你一个人折腾,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让人圈了进去。”

    伸手替段天谕夹了菜,闻人语才又道:“人我都带来了,师兄和冉冉也全在京城。这次,不帮你将一切定下来,我们暂时不会离开。”

    段天谕一怔,随即无奈地笑道:“师兄……你们何必来凑这个热闹。”

    闻人语扬了扬唇角,眉眼带笑:“左就我也是逃不开的,不如早些搀和进来。就当是借你的手来整治一下家中那些不安分的,权当还了当年的债。”

    “我知道师兄是关心我。只是如今局势未定,我并不希望你们也踏进来。”

    闻人语失笑:“前些时日逍遥榜上那档子事你不会不知吧。想来师父也是查出些什么,却还是将我推了上去。有了这么一遭,你当师父是什么意思。”

    段天谕想起自家师父捎来的那封密信,忍不住笑开。

    “师父……是当真怕你们出来没事做。”

    “可不是,一路上都要引着我们凑热闹。你还能指望我们闲下来。”顿了顿,闻人语点了点桌子道:“行了,也不说废话了。今日找你来,是想说说如今的形势。”

    “形势?”段天谕微微勾起唇角,语带嘲讽:“如今不就是皇后一族嚣张妄为,只以为自己有了地位有了儿子便能掌控天下。若不是我那父皇如今还健在,又有着几分清明,怕是当真已经乱了起来。我父皇提了她做皇后,大皇兄便是名正言顺的嫡长皇子。纵然是为了平衡没去重用皇后母族,却也没阻止皇兄与童家交好。听说……童家二小姐正值待嫁,应当过不了多久,就会名正言顺抬入烁华宫了。”

    “童家?”闻人语眉心轻颦,“内阁童家居然愿意与大皇子结亲?”

    段天谕颔首:“也就是前阵子的事吧,也不知怎得这童二小姐就爱慕上了我那皇兄,心心念念着非他不嫁。童家二小姐是唯一的嫡出小姐,生来受童家宠爱。她心念至此,童家也无法阻止,只能妥协。何况大皇兄这两年许是受了我回宫的刺激,倒是没有当年那般张狂浮躁,也的确是个有力人选。何况在外人看来,这经营多年又居长居嫡的大皇子,可是要比我这个刚刚回宫两年,毫无背景力量的人要强得多。”

    闻人语失笑:“你倒是看得开。”

    “看不开也没法,我总不能去人跟前让他们看自己手里的牌,告诉他们我要做的事。”段天谕唇角带笑,举酒饮下。

    “说起来,若不是早就习惯了师父的不温不火一鸣惊人,初入京城时接触到了师父给我的人,差点真吓了一跳。要不是师父一心挂在了师娘和我们几个身上,这天下要姓什么,恐怕还真不好说。”

    闻人语轻笑:“师父年轻时太过能折腾了点,偏生还悄无声息地。师父给你的力量我也只是知道个大概,照你说来,怕是不小?”

    段天谕摇头轻笑:“暗中的且不说,单是这朝堂之上能踏心替我卖命的人,就不下二十个。若不是图个名正言顺,我还真想就直接走硬路子,好让那些人看看自己的眼有多拙。”

    “这种事情只适合冉冉那个没脑子的做,不适合你。好了,说正经的。如今你手上能用的人还有多少?”

    段天谕略一思索,“方才与你说的朝中之人我暂且未动,明面上他们有各自的站位,并不显眼。你给我的那块平安坠我也没动,所以孟家和韩家尚且不知你我的身份。只是依着当年母亲的情分,暗中助我稍许。不过未到紧要关头,我也没打算将这两家拉下水。毕竟那是师兄你真真正正的本家,我可不能贸贸然唐突。此外大概就是我母亲的母族陆家,以及……内阁齐家一心帮衬。如今摆在台面上的,也就只有这两家。”

    闻人语颔首:“孟家韩家不适合公然站在你这里。孟家倒是好说,只是韩家毕竟手握兵权,若是表明立场,怕是反而会置你于不利。陆家……可能信?”

    段天谕笑笑:“陆家本不受重视,若不是我母亲的事,恐怕如今早被打压到底。如今对于陆家来说,我也不过是个翻身的机会。不过我那小表弟倒是真心帮衬我,也的确是个可用的人才,有机会能让你们认识一下。”

    “嗯,能信便好。闻人家如何说?”

    段天谕抬眼看了看自家师兄,轻咳一声没有答话。闻人语无奈:“我知道他们一贯没眼力价,你且说便是。”

    “咳……嗯……闻人家倒是仍被孟家压着,又有韩家威势在,多少因为你当年的事有些心虚。不过徐家这些年凭着皇后一族气色不少,闻人家有了徐家撑腰也不再安分。大动作倒是没什么,不过这小动作却频频。听说……闻人家主已经在皇兄那里挂了名。”

    闻人语抚了抚额:“我就知道。罢了,闻人家那边我会去制衡。依着他们的性子,定然不会一棒子打死。想来会找个蠢法子来向你也示示好,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法子罢了。”

    顿了顿,闻人语道:“如今依旧依着你先前所为,不要有什么动作,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让皇上眼里留你多些好。大皇子这些年动作不少,怕是已经忍耐不住,我们且等着他自己把自己折腾死。唯一要注意的是,先前关于天职令的事情一定要小心。这伙人行踪诡秘,目前还没什么消息,也更不知道是打哪冒出来的。”

    段天谕点点头:“我知道。曲黎此人也还在我安排之下被秘密关押着,不过知道的消息已经说尽,想来没什么大用处了。”

    “人先留着,哪怕没了用,最后将前朝之人都揪出来后,他也是其中之一。”闻人语垂眸替自己斟了酒,讥笑道:“前朝曲家,当年也算是个忠义之士,也不知怎得就出了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段天谕把玩着自己的扇子靠到椅背上,轻笑道:“正事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如我们来聊些闲事?”

    闻人语挑眉看他:“你想问什么?”

    段天谕朝前靠了靠,脸上带着玩味:“二师兄,听说……你和大师兄成了?”

    闻人语伸手敲他:“什么时候学的和冉冉一样,就爱听些八卦闲事。让外人听去了。还不笑你。”

    段天谕舒展身子摇了摇折扇,带着笑意喟叹:“我这苦求不得的痴心人角色可是扮够了,你和大师兄能成可是要记我一份大功。现如今山庄上下所有人都还当我心心念念想着你,可是心疼我呢。三师兄前些日子还来劝了我,当真是一片苦心。”

    “你啊……当年总是跟着我,还时不时给我做那副姿态,能不让人误会嘛!如今总算解脱了,你也该收收心,甭成日逗弄人家齐家大少爷。好好一个公子哥,都快让你逗弄成深闺怨妇了。”

    段天谕撇撇嘴,复又凑到闻人语跟前嬉笑:“说真的,我演的像不像?难道师兄你就一直没当过真?”

    闻人语斜他一眼,起身道:“还真没有!行了,时辰也不早了,我还得赶紧回去。若有事你再托人送信出来,过几日我应当回闻人家,消息还是送到我给你的地方。闲着没事别来折腾大师兄,时候到了我再带他和你见面。”

    段天谕笑着冲他挥挥手:“二师兄慢走!”

    瞧着闻人语从酒楼内的暗门出去,段天谕单手支着下巴摇晃酒杯,唇畔笑意泛苦:“我是演的太好,还是演的太差呢?你竟是从没相信过……”

    尾音被推门声掩盖,两个青年缓步走了进来,打头的一脸惊奇看着闻人语的背影:“那那那……那是闻人语?”

    段天谕眉头轻挑看向来人:“你们认识?”

    青年一回身,赫然是陆言之。

    “前段时间我在浩澜城,就是和他们抓到的曲黎!我说怎么曲黎被关在了你这里,原来表哥你和闻人兄相识啊!”

    段天谕笑了笑:“他是我师兄。”

    陆言之瞪大了眼睛看他:“师师师……师兄?”

    “不错。”

    陆言之揉了揉胸口,一脸诧异:“我感觉我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段天谕轻笑:“是啊,该灭口了。”

    ☆、第四十二回

    跟在陆言之身后进来的齐铭轩朝着已经没了人影的走廊又瞧了一眼,才走到段天谕身边坐下,扬眉问道:“这便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位?”

    陆言之张了张嘴,然后乖乖坐下没有开口。

    一级警戒,他要削弱自己的存在感!

    段天谕眼角微挑,带了几分挑衅:“是又如何?师兄天人之姿,又自小对我百般照顾,即便是念念不忘也是情理之中。”

    齐铭轩一口气堵住,老半天才憋了回去,怏怏地开口:“没怎么,我能说什么啊!”

    陆言之侧过脸去偷偷笑了一会,然后一脸正色拧回脑袋。

    段天谕横了他一眼,才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

    陆言之笑道:“表哥你大张旗鼓从正面上了二楼可是有不少人瞧见了的。我们听有人提起,就上来瞧瞧,没想到还真撞上了。”

    “有事?”段天谕问道。

    齐铭轩轻咳了一声,没说话。陆言之赶忙道:“没什么事,这不是你伤刚好就出宫,担心你出个什么岔子吗。对了表哥,你说闻人兄是你师兄,那他到底是不是闻人家那位公子?”

    段天谕顿了顿,略带嘲讽一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依照师兄的性子,怕是真不打算让自己继续做闻人家的少爷了。”

    陆言之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也是,就照着闻人家那一家子的脑子,真挺给闻人兄跌份儿的。不过也奇了,闻人兄之前还与我说是打算去江湖上走走,没想到转眼就跑到京城来了……”

    说到这,陆言之突然一愣,然后默默转头看自家表哥:“他们突然来了京城,难道是……”

    段天谕眼角一撇:“嗯哼?”

    陆言之默默闭了嘴,自斟自饮不再说话。

    齐铭轩道:“他们又未涉足过朝堂,能帮上你什么?”

    段天谕嗤笑:“别的不说,至少我要造反的话,他们能帮上大忙。”

    陆言之手里一滑,酒杯直接掉落到桌上,酒水洒的到处都是。

    齐铭轩皱眉看他一眼,才道:“这种话勿要乱说,若让人听去尽是麻烦。”

    段天谕不屑地笑了笑,低下头不看他。陆言之太懂他表哥的性子了,立马义正言辞地指责齐铭轩:“这句话如今就你我三人知晓,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若要有人知道了,那就是齐大哥你对表哥不忠!”

    齐铭轩扶额:“我何时不忠了!”

    段天谕摆摆手:“行了。今儿个就到这吧。言之,师兄那里你别去打扰,他们入京没有公开,小心被有心人发现。”

    有心人是谁,自然不言而喻。陆言之严肃地点点头。

    嘱咐完了,段天谕看都没看齐铭轩一眼就离开,弄得齐铭轩心情更恶劣了几分。

    瞧着人没了影子,齐铭轩闷头倒酒,借酒消愁。

    陆言之送完自家表哥出门,回来就瞧见个闷闷不乐的酒鬼。忍不住凑上去戳他:“齐大哥?”

    齐铭轩抬眼扫他:“作甚?”

    陆言之腆着笑脸调侃:“哎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表哥的性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至于吗?”

    齐铭轩仰头灌了口酒没说话。

    他自然知道段天谕的性子,心里怎么想的嘴上从来不说,说了也大多是反话。但是今天这话让他就是觉得难受。

    打从段天谕回京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对这个人有了无尽的渴望。不顾一切到甚至赌上家族的命运,都想要替他做些什么。但他是家中嫡长孙,担负着齐家的命运,到底是不能任性的,所以能为他做的也是有限的。

    熟悉了之后,他便知道段天谕心中挂念着别人。且这个人占据了段天谕过往的所有时光,摒弃不得,也攀比不过。何况段天谕对于他的倾囊相助也只是挑挑捡捡,甚至许多时候比他都要顾虑的周全。

    那种生分,让他察觉到后就无比难受。

    而现在,他终于见到了段天谕心里的人。单单一个背影,足以看出那人的气度风华。更遑论千里迢迢来到京城,只为助段天谕一臂之力的情分。

    他太清楚了,他比不过的。

    眼瞧着齐铭轩脸色越来越暗淡,就知道他又想到了什么地方去。陆言之叹了口气,举杯和他碰了碰,做起了知心大哥哥:“不是我说,我师兄那人就是嘴硬。他要是真不在意你,何至于几次都阻止你牵扯到他的事情里?”

    齐铭轩手中一顿,半晌没有动弹。

    陆言之又凑近了些,小声道:“再告诉你个秘密吧。”

    齐铭轩抬头:“什么?”

    “那位闻人兄……他心里有人。而且这个人……恐怕连表哥都比不上。大概也是因为如此,表哥应是从来没有想过与闻人兄说明自己的心思的。”

    齐铭轩眼睛亮了亮:“天谕不说……难道不是因为不想将那人牵扯进来?”

    陆言之嘴唇动了动,最终没忍心骗他:“好吧,肯定是有这方面原因的。”

    齐铭轩恨恨瞪他一眼:“有你这么开解人的么!”

    陆言之无辜脸:“我只是单纯想告诉你,既然表哥没打算说,就表明他不打算和闻人兄有什么超出师兄弟情谊的发展。而如今表哥又事事为你着想,这还不够吗?”

    齐铭轩放下酒杯,琢磨了半晌:“好像……心情真的好了不少。”

    陆言之乐了:“你还真是好哄。”

    叹了一声,齐铭轩感慨道:“让他折腾的久了,要求还真是低了不少。”

    “年轻人,你还是有很大机会的。”陆言之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一脸的意味深长。

    闻人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贵族,却也到底算是侯爵之门。在这比之天下小的可怜的京城中,想要发现一个人的踪迹还是简单得很。

    加上初入京城,逍遥山庄不少暗桩暗线都有事情要上报,闻人语便经常出现在望月阁。没出两日,便被不想撞上的人撞上了。

    徐家大公子素来是个只识玩乐的纨绔,偏生还觉得自己颇富才华,时不时就要同一群狐朋狗友凑到望月阁来消遣风月。

    在听了旁人说有人一连两日都上包了二楼,忍不住就想打探一下那人的消息身份。

    而闻人语并不知晓望月阁的二楼有这么大的魅力,这一日倒是没与人相约,单纯的是带莫筱冉来打打牙祭,顺道给时析带些京城特色菜肴回去。于是便从正门上了二楼,也全然没在意其他人打量的目光。

    望月阁掌柜陈老未受嘱托,也便没有特意提醒,便堂而皇之将人迎了上去。

    哪想着一时大意,正被徐家大公子徐帆碰了个正着。

    “嘶……我说,那人我怎么瞧着眼熟?”

    徐帆身边有个死忠狗腿名为闻人化阡,是闻人家支系一个小公子。见状伸直了脖子瞧了半晌,才犹犹豫豫道:“我怎么看着有些像那个闻人语?”

    徐帆愣了愣:“闻人语?是谁?”

    闻人化阡道:“就……就本家那位大公子。十几年前就没了音信那位。”

    徐帆皱着眉琢磨了半晌,“他怎么回来了?不是,她回来了你怎么也没和我说?”

    闻人化阡立马喊冤:“徐少,不是我没说,是我也不知道啊。这小子何时进京的我都不知晓,也没听说回了闻人府。否则依着大太太的脾气,岂不是早就闹开了?”

    徐帆想了想,突然咧嘴一笑:“也就是说,这小子是偷偷跑回来的,府里还不知道?”

    闻人化阡点头:“肯定是这样。”

    “那就好办了。”徐帆阴阴一笑:“你,去通知大太太。就说……闻人语大少爷回了京,让你给撞见了。顺道的,找人盯着他点,看看他现在住哪。”

    “没问题!”

    徐氏听了闻人化阡的话后,养尊处优的脸上顿时扭曲了一下。

    当年那小子不受宠,却因着有孟家韩家护着给她添了不少堵。好容易把人赶了出去,这十几年养尊处优的日子她还没过够,竟是又回来给她找不自在。

    最重要的是,当年她正值风华,用了不少法子才让老爷硬扛着孟家韩家的压力将她摘了出去。而现在,后院有心思的人不少,若是这小子再回来,她怕是不能如当年一般把持住老爷了。

    不行,那小子回来了,老爷是早晚要知道的。何况还不知道那小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只能先发制人再考虑后招。

    再不济,她如今可是有一张王牌在手。

    于是当晚,闻人家当家老爷闻人成便见自家夫人守在门口迎他回来,细心伺候了晚膳又软言软语的将他请进卧房。

    闻人成在夫人伺候下脱了外袍倚在榻上,才幽幽开口:“说吧,有何事?”

    徐氏掩面轻叹:“如今在老爷心中,我竟是只有有事才会伺候老爷吗?”

    闻人成轻咳一声,道:“夫人多虑了。”

    徐氏叹息一声,也没多绕圈子:“只不过是今日阡儿来说了件事,妾身不知该如何与老爷坦言。”

    闻人成看她一眼:“直说。”

    “大少爷他……回京了。今儿个白天正好让阡儿和帆儿看见了才知晓的。这孩子也是的,回来了也不回家看看,真是忘了当年老爷对他的好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快乐哟孩子们,难得今天想起来存稿,么么哒~

    ☆、第四十三回

    “这个逆子!”闻人成果然被轻易点燃了怒火,满脑子都是被闻人语无视了的恼怒。

    人上了年纪就很容易被挑拨,何况闻人成本身也算不上什么脑子清醒的。徐氏嘴角噙笑看似宽慰,实则再猛下眼药的将闻人语描黑了个彻底,终于满意的觉得自己先发制人走了一步好棋。

    闻人成气的脸色通红,在屋子里兜了几圈后愤愤一拍圆桌:“来人!去将那逆子给我带回来!”

    徐氏脸色一僵:“老爷……这都入了夜,想来此时大少爷也歇下了。不如,明日天亮后再说?”

    开什么玩笑,她只来得及来吹风,还什么都没布置。如此就将人召回来,万一打个措手不及该怎么办?

    可她到底忘了闻人成是一个多注重面子的人。一个怯懦而虚伪又注重面子的人,如何能容忍自己唯一的儿子多年不归家,如今回来了却见也不见他这个爹。

    于是几个家丁授命,盯着星月便朝着闻人语暂住的地方赶去。

    一群只会些拳脚的家丁下人自然瞒不过十八卫的耳目。闻人语替时析整好了被褥,在他略显纠结的目光下笑着拍了拍他:“看来这就要走了。这些日子你先在这儿住着,往后再看看如何安排。”

    时析点点头,窝进被子里犹豫了一下方道:“后宅之事到底混乱,你自己小心些,莫要入了别人的圈子。”

    闻人语不屑地扬了扬唇角:“凭他们,还不能将我如何。”

    顿了顿,又接口道:“护送青柳的人应该过些时日到,人来了若我不在要记得按时施针。冉冉跟着我,你自己要小心,别受了寒了生病。”

    时析笑道:“别把我当小孩子,去吧,应当是快到了。”

    话音一落,遥一敲了敲窗棂:“二少爷,人来了。”

    闻人语回眸看了一眼时析,轻轻一扯衣摆朝外走去。刚走到外门石壁后,大门便被敲响:“开门!”

    遥一和逍一齐齐上前一步,一把将门拽开,一左一右一笑一冷如门神一般死死看着他们,生把那些家丁侍从吓得一几个机灵。

    闻人语在十八卫心里就是主子一样的存在,岂容别人如此蔑视?何况这些人不过是群下人,论起来该是给闻人语磕头请安的,哪来的勇气张牙舞爪。作为逍遥十八卫,他们必须要给自家主子撑足了场面。

    没有意外,那些人果然被惊到了,看向闻人语的目光都有了些收敛和惊惧。

    “大少爷?”

    闻人语冷眼扫过去:“深更半夜私闯民宅惊扰百姓,按罪该是收监的。诸位深夜来扰,不知有何贵干?”

    为首的人踟蹰了一下,才犹疑着道:“大少爷……老爷知道了您归京一事,早早等您回来。如今却迟迟不见人影,便派小的来接少爷。”

    闻人语嗤笑:“我可不是你们的大少爷,诸位认错人了,请便。”

    那人一慌,赶忙用手撑住逍一和遥一将要合上的大门。索性逍一遥一倒是真没用力,竟是被他撑住了:“大少爷缘何这么说?小的跟在老爷身边十几年,怎么会认错了大少爷呢?少爷您十几年没有回家,老爷可是想念的很。”

    闻人语眉峰轻挑:“想念……想念到半夜三更让几个下人来气势汹汹砸我的门,生怕不知家奴欺主?”

    那人一怔,随即腆笑道:“少爷何来此话,小的万万不敢对少爷不敬,何来欺主一说?这时辰也不早了,老爷还等着呢,不若少爷先与小的回去?”

    闻人语敛眉不语,逍一和遥一却是默默推开了剑鞘,一声清响,剑身将月光反射至那人眼中,明晃晃的让人心寒。

    瞧着那人腿明显一哆嗦,闻人语不屑地笑了笑:“既然是等着,那就去瞧瞧好了。遥一,去请小姐。”

    闻人府上的家奴虽然不懂武功,却也知道跟着闻人语的这些人不是好惹的。一路上恭恭敬敬将人请了回去,多余的话一句都不敢再说。

    莫筱冉手里握着鞭子,有一下没一下敲击着掌心,脸上带着浅笑:“这架势够大的。师兄,来猜猜这是谁的主意?”

    闻人语冷嗤一声,不屑道:“敢让他们这么来的,除了那老头没有别人。若是那个女人,定是巴不得我死远些。”

    随行的闻人家奴仆敢怒不敢言,低着头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莫筱冉眼角扫了他们一眼,神色更为不屑。

    几人到了闻人府前,守门的侍卫倒是一眼认出这几人是去寻闻人语的。目光一转又看到闻人语身后一身江湖打扮的逍一遥一,和一看便不是什么大家闺秀的莫筱冉,目光一顿神色也倨傲起来:“来人是谁?”

    闻人语抱着手嗤了一声:“这就是所谓的等着见我?守门狗都如此趾高气扬,看来闻人老爷这些年过得不错,都敢在京城张狂了。”

    侍卫们一僵,立时有些下不来台。有人眼睛一转想起十几年前闻人语幼时失踪后回府一事,顿时后背有些泛寒。还是带着闻人语回来的人开了口解围:“放肆!这是大少爷,还不快些请安!”

    众人找到台阶赶忙想要屈膝施礼,却不想莫筱冉忽然一鞭子挥出去,直接将他们打翻在地。

    “如此大礼我们可受不得,诸位可是侯爷家中的侍卫呢。”

    “深更半夜吵什么!”

    院中突然传出一声厉喝,一个一身儒衣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神色没有半分惊讶,款款抱手施礼:“小的见过大少爷,老爷已在正厅等候。”

    闻人语侧目扫他一眼,抬脚直接踏进门槛,理都不理那些倒在地上抱着腿哀嚎的侍卫。

    一进门就瞧见闻人成站在正厅里,脸上带着怒意,死死盯着他。还没等闻人语踏进去,便扯着嗓子怒喝:“你这个逆子!翅膀硬了是吧,如今回来了也不把我这个爹当回事了!”

    闻人语只当是没看到,施施然走到一边坐下,还给自己和莫筱冉斟了杯茶。

    逍一遥一抱着剑站在两人身后,一身气势威压全数放出,生生将屋子里的温度降到最低。

    闻人成被这煞气惊得腿有些泛软,强撑着没有倒下去,瞪向闻人语:“竟是带了外人来震我!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爹!”

    闻人语抬眼看了看他,轻笑:“别说,还真没有。”

    “你!”闻人成被噎的一口老血差点憋死,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

    徐氏眼瞧着不好,赶忙绕出来扶住闻人成,一边冲着闻人语腆笑:“大少爷深夜归来想必也是累了,我一早命人将屋子收拾好了,大少爷早些去休息吧。你们爷们有什么话,留在明日再说。”

    闻人语冷冷瞥了他一眼,起身道:“冉冉,走。”

    闻人成抚着胸口怒瞪着闻人语就这样走开,呼吸沉重急促的像个肺痨病人,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徐氏掩去眼底的神色,含笑拍了拍他的胸口:“老爷何至于生气,少爷多年在外头,想来礼数上是差了些,以后慢慢再教就是。”

    闻人成被她扶着慢慢朝椅子上坐下,呼哧了好几声终于出了声:“逆子……逆子!他回来做什么!他就是专门来气我的!”

    徐氏笑意更深,轻轻拍抚着,安慰道:“老爷别生气,大少爷回了京却不入家门,若是让别人知道了总会影响老爷的名声。何况……大少爷虽然不懂事了些,老爷却还是有知道懂事的孩子的。”说着,将手放在小腹上摸了摸,脸上带了几分温存暖意。

    闻人成目光略过她的手,缓缓吐了口气。

    “那个逆子,明日一早让他来寻我!”

    第二日早晨,连练剑的兴致都没了的闻人语坐在院子里,环视着自己幼时住着的地方。这对于别人来说该是最安逸的地方,却从小都是他的炼狱。每一天每一次受的侮辱折磨,都深深刻在脑子里无法释怀。

    他三岁之前,父亲虽然算不上是个好父亲,却还是对他有所关怀的。重要的是,母亲对他素来宠爱,舍不得他受半点委屈。三岁那年,母亲有了孕,孟家特地请了命请太医来诊治,确定了是个女孩。

    那一年,徐氏进门不过也就一年,徐家还是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官。直到母亲怀孕的后半年,徐家突然不知怎么渐渐露了面,仕途平坦实力也强了起来。闻人成便不再一心重视母亲,反而对徐氏热络起来。

    闻人语眼睁睁看着母亲每日低落下去,直到生产之时血崩西去。没过几天,那个小小软软的妹妹也早夭而亡。

    没了主母的后院,几乎成了徐氏的一言堂。他这个闻人家的嫡子虽然不至于被人打下底层,日子却也着实不好过起来。不过徐氏到底迟迟没有身孕,不敢动他这个嫡长子。心智不成熟的闻人语也只知道讨厌徐氏,却不敢轻易和她对上。

    一来二去,两人便这么僵持下去。直到五岁那年,拜徐氏所赐闻人语在闻人成眼中成了个不学无术的无能之子,而闻人语则寻着机会就给徐氏找些不痛快。

    再后来,闻人语一夜醒来出现在了逍遥山庄外的林子,被恰巧归庄的莫遥捡到,成了逍遥山庄的二弟子。

    作者有话要说:  大声告诉我!我断更了吗!

    并!没!有!

    ☆、第四十四回

    闻人语犹记得师父当时的神情。严肃且淡漠,仿佛对这个与他全然无关的故事毫不在意。然而在他说完后,却目光炯炯看着他:“你可要回去报仇?”

    不过五岁的闻人语垂着头想了许久,才点头:“我要回去!”

    莫遥颔首:“我会命人送你回去。回去之后,若是想要留下报仇,我会让他们助你。若是……想要习武,便再与他们回来,今后便做我逍遥山庄的弟子。来日武功大成,任你如何做都不敢有人置喙。”

    于是闻人语跟着当初的十八卫逍八回了闻人家,当着徐氏的面生生敲折了那个给他下药的小厮的腿,一剑结果了将他送出府的家奴,彻彻底底与徐氏撕破了脸。

    徐氏还想遮掩过去,却不想闻人语仰着头恨恨地瞪着她,一字一句许诺:“他日我再回来,所有欠我的,我定一一讨还!”

    随后,便再无踪影。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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