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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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名:我本厚道(gl)

    作者:绝歌

    文案

    轻松搞笑的种田文

    当玉米遇到包谷……

    到底是玉米坑了包谷呢?还是包谷坑了玉米呢?

    绝歌:甭争了,你俩一个品种,属性:坑货!

    青山郡闹妖,大旱三年;

    玉宓仙子路过青山郡,降除妖怪时遇到拥有饱满灵根的包谷,以为拣到宝,迅猛拐走。

    玉宓仙子万万没想到测灵石测出灵根饱满的包谷居然是号称修仙废才的“五杂根”属性!(摔,特么的坑啊,可以退货吗?)

    包谷断没有想到玉宓仙子带她进的仙门居然会是荒山野岭?说好的当神仙呢?说好的琼楼玉宇广厦高楼灵草仙宝呢?什么?生活自理?徒弟散养?口粮全在山林子里要自己去找?门派荒废如斯,掌门大人不管吗?啥?掌门失踪?那师傅呢?虾米?师傅在闭生死关现在是死是活不知道?

    包谷和玉宓这对穷兮兮、苦哈哈的师姐妹自力更生地走在修仙道路上……

    内容标签: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种田文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包谷、玉宓(i) ┃ 配角: ┃ 其它:

    晋江编辑推荐:

    青山郡闹妖,大旱三年,宓仙子路过青山郡,降除妖怪时遇到拥有饱满灵根的包谷,以为拣到宝,迅猛拐走。 万万没想到的是测灵石测出灵根饱满的包谷居然是号称修仙废才的“五杂根”属性!而包谷断没有想到玉宓仙子带她进的仙门居然会是荒山野岭?说好的当神仙呢?说好的琼楼玉宇广厦高楼灵草仙宝呢?徒弟散养?口粮全在山林子里要自己去找?门派荒废如斯,掌门大人不管吗?!

    本文讲述的是玉宓仙子和半路捡来的包谷,这对穷兮兮、苦哈哈的师姐妹自力更生地走在修道路上的故事。作者擅长在情节铺设,每一处场景总是能很容易抓住读者的注意力和期待。行文过程中总是有一种童话式的美好,笔下的人物大都敢爱敢恨,但与感情的描写却有着江南的细腻,值得读者细细品味。

    第一章 饿肚子的包谷

    青山郡座落于云岭山脉,背靠仙山、面朝大河,是片风调雨顺之地,就是三年不曾下过一滴雨。如今河水干涸、地面龟裂,粮食颗粒无收,就连草都枯死光了,树皮都被剥来吃光了。

    青山郡的东城巷街头拐角处有一家不大起眼的铺子,铺子门楣上方挂着一块匾——包家粮食铺。一个脖子上挂着算盘的少女坐在柜台后,少女看起来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削瘦,下巴尖尖的,手腕细得几乎只剩下一层皮包骨,唯有一双漆黑的剪水秋眸透着晶亮。她的眼睛盯着墙上那“仁善、厚德”四个字,眸光一闪一闪仿如天上繁星,嘴唇轻微翕动间飘出一串细碎的声音:“白面、包子、馒头、油条、豆浆、粽子、糯米糕、打卤面……”

    少女姓包,本是这家小粮食铺老板的独生女儿,父女俩相依为命,靠经营这家小粮铺过活。青山郡山清水秀、雨水丰足,有着鱼米之乡的称谓,父女俩经营着这家小粮铺虽说不是大富大贵,倒也衣食无忧,她也被养得白白胖胖的,笑起来时圆圆的脸加上一对小酒窝和那弯弯的呈月芽状的眼睛和隔壁包子铺的大白包子有得一拼。因为她长得富态,街坊邻居都不称她那寓意着“五谷丰登”的大名,而叫她的浑号——包子。

    如今她长得和包子连点边都沾不上,倒挺符合她的本名——包谷。瘦巴巴的和晒干的包谷粒没区别,于是街坊邻居又称回她的本名。

    “包谷啊,你家的水井还有水吗?”

    “包谷啊,你家还有包谷卖吗?”

    “包谷啊,你家真的没有白面了吗?”

    “包谷啊,能再去你家粮仓看看角落旮子砖缝里还有没有漏的粮啊?”

    三年大旱啊,地里连草籽都不发芽,整整三年颗粒无收,就连青山郡的府库粮仓都空了,她又不是那云岭山上的仙人可以变粮食出来,哪有余粮啊,她家要是还有粮,她也不会从白白胖胖的包子瘦成包谷粒了。

    年初的时候,她爹一场大病过世了。她爹过世时家里的米缸里只剩下一碗米,她用那碗米请人把她爹葬了。之后她便用铁锹把家里称粮、卖粮的砖台撬了,从砖缝里、砖台下挖出不少漏进去已经长霉生虫的粮食,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在后厨里架上小灶偷偷地熬粥。她从一餐两碗饭的食量减到一天一碗粥,那点长霉的陈粮让她渡过了年初的三个月。她想着称粮的砖缝里都有粮漏下,粮仓说不定还有缝能刨。她一个人撬不动地上的石板,于是请往日对她多有照顾的邻居周大婶家帮忙,把粮仓有缝、有老鼠洞的石板都撬开,从石板缝、老鼠洞里又挖出七八斤粮食。她分了一半给周大婶家,自己留了一半。四斤多杂粮,她每天只喝一碗粥,撑到了现在。

    说来也怪,青山郡背靠仙山云岭、面朝云水大河,是块传说中的风水宝地,从当初还是大夏朝的天下到现在已经三千多年,翻遍古书记载也找不到连续三年旱灾的记录。

    去年,城外青云观的道士观天象,说:“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认为这是有旱魃闹怪,还组织过人去烧旱魃,坟挖了不少,尸体烧了许多,但就是不见下雨。

    郡守多次请来法师施法降雨,也不见有雨下。

    包谷还听说郡守派人去云岭山中找山里修行的仙人,但那云岭崇崇云遮雾绕的又多有野兽出没,而仙踪渺渺,哪有踪迹可寻?

    包谷现在只有一个感受——饿!她满脑子里浮现的都是白面馒头大包子、蒸饺云吞打卤面!

    家里最后的半碗杂粮粥已经被她喝光了,如今腹中空空,家里的砖缝、地板都让她刨空了,实在是再也变不出半粒粮食来,包谷那张瘦成巴掌大和包谷粒没区别的脸硬生生地皱出了包子褶来!

    从小守着粮仓被养得白白胖胖、外号“包子”的包谷怎么能够容忍自己坐以待毙饿死在家里。她等到过了正午日头最毒辣的时辰,便准备出门去找吃的。

    这是包谷自大旱以来、给她爹送葬后第一次踏出家门。因为她家之前还有粮,外面的乞丐又太多,她怕出去遇到别人向她乞讨。如今她也成为乞丐,自然不用担心别人会再向她乞讨。

    出门前,包谷还特意收拾了一番。她找了根烧火的棍子当拐杖,把家里那口熬粥的小沙锅带上,还背了点柴禾在身上,准备讨到食物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架灶升火煮熟吃了。找到食物端回家煮是不可现实的,街访邻居太多,大家又太熟,若是自己找到吃的,快饿死的街访邻居来讨食,她不好意思不给。

    包谷用小竹篓背着柴禾、左手拐烧火棍,右手拎着煮粥的沙锅踏出了家门。

    出门行乞终是不体面的事,包谷十分没脸地低着头缩着脖子拐过自家在的这条街巷。她拐到了旁边的大街,见到一个穿着黑色布鞋、天青色长袍的男子低面走来,包谷没好意思抬起头去看来人是谁,她低着脑袋把沙锅凑到那人面前,嚅嚅说道:“求求你,行行好,我三天没吃东西,快饿死了……”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上响起:“包谷啊,你看我像是有吃的吗?”

    包谷听这声音十分耳熟,她抬起头便见瘦骨嶙峋饿得只剩下皮包骨活即像柴禾又像只大马猴子的的孙艾青孙秀才站在她面正眼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那干出裂纹苍白的唇嘴颤了颤,似在问:“包谷,你还有没有吃的?”包谷默默地绕过孙秀才继续往前走。

    包谷刚开始见到人时还会问:“求求你,行行好,有吃的吗?我三天没吃东西,快饿死了。”到后来省略成“有吃的吗?”天气干燥,缺水,口渴。她遇到好些个熟人,大家碰面见到时都会不约而同地亮出拿在手里的碗望着对方的眼睛满怀期翼地问:“有吃的吗?”包谷有点不好意思,别人都是端着碗乞讨,她是捧着锅乞讨。

    包谷这一路走过见到的人皆是瘦骨嶙峋饿成皮包骨状、有些人饿得没有力气、只能像只猴子般在地上爬着走。相比之下背着柴禾、拿着烧火棍、提着沙锅的包谷长得最胖最富态的。

    她来到府衙门口看见许多饿得不成人形的人躺在府衙外的屋檐下,有衙役拉着板车把那些饿得呆剩下一把骨头已经咽了气的扔上板车拉出城外。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包谷!”

    包谷听见周大婶的声音赶紧扭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一眼见到周围的饥民双眼发光地四处环顾。不少人已经顺着周大婶的视线看到了拎着锅、背着柴、拿着烧火棍的包谷,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仗,有几个人甚至朝着包谷爬来。

    四十出头的周大婶在旱灾前很胖,她一个人的个头能顶俩个人,如今都瘦成了小鸡仔状,走路脚都在颤。她见到包谷被人围住匆忙赶过去像赶鸡似的把旁边的饥民往旁边喊,喝道:“去去去!”又对包谷问:“包谷,你怎么在这里?”见到还有人抓过来似乎想从包谷身上找出粮食,忙喝道:“都别过来了,这里没有包谷,这姑娘的名字叫包谷!”她拉着包谷朝府衙门口的石猴子走去,让她儿子移出个位置,说:“来,坐这。你是不是……”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小小声说:“也快断粮了?”

    包谷说:“不是快断粮了,今天早上我把最后的一把杂粮煮粥喝了。”

    周大婶沉沉地叹口气,双眼含泪地看着头顶那艳阳高照万里无云的天空,哽咽道:“老天爷啊,还给不给人活路了啊!作孽啊!”她又不死心地问包谷:“你家真的找不到一粒粮食了?”

    包谷可怜兮兮地看着周大婶。

    周大婶说:“我听说啊,好多豪门大户都断了粮。就连郡守大人也都快没粮了,他夫人把首饰卖了,去千里之外驼了五车辆,路上被抢去了三车,只有两辆车被郡守公子死命护着驼了回来。我听三丫头说,郡守夫人从今天开始每天傍晚会派一次粥,就赶紧过来了。我以为你还有粮可以撑撑,唉,没想到你也断粮了,这老天爷啊,真不给人活路了啊!不过你不用怕,我三丫头卖进郡守府里当了丫头跟了夫人,一会儿她出来派粥,能先派给我们,你就坐我身边,一定能派到粥的。”她拍着周大婶的手,说:“多亏了你的那四斤杂粮啊,唉。”

    包谷听着周大婶唠叨,也暗叹口气,抬头去看这不给人活路的老天爷到底什么时候能有一片雨云过来啊。她这一抬头就看到天穹上空有一道影子在晃动,她以为自己眼花了,赶紧揉揉眼睛,发现还真是有团影子在移动。包谷忙叫道:“周大婶,周大婶,看上有鸟,快叫周大哥拿弓来射下来!”她左盼右顾没见到周大婶的大儿子,想着即使把周大哥叫来,这鸟也不知道飞哪去了,不由得重重地叹了口气。

    包谷眼巴巴地看着那只鸟飞走,却没想到那只鸟居然调了个头,朝着府衙方向俯冲而下。是的,俯冲,速度极快,原本看起来只有拳头大的一团影子飞速变大,还能渐渐看到它身上有彩色的光茫流转。包谷一怔,心说:这莫非是仙山的神鸟?唉呀,要是这仙鸟能听得通人话向仙山上的仙人报讯就好了。

    思量间,那仙鸟越飞越近,显然是要朝她这里落来。

    包谷顿时激动起来,站起来大声喊:“看,仙鸟!仙鸟啊,仙山上仙人的仙鸟啊,仙——”话到一半,包谷被噎住了。因为那只“仙鸟”已经离得很近了,她清楚地看见那只“仙鸟”,穿着一袭很漂亮的长裙,衣袂飞扬,脚下踩着发着流霞宝光的宝剑。包谷暗自哆嗦了下,在心里叫一声:“坏了,认错了,这不是仙鸟,这是仙人!还是个仙女。”

    周围的饥民纷纷跪下叩头。

    “仙女啊——”

    “仙人啊——”

    “求仙女降雨救命啊……”

    包谷看见那脚踩流霞宝剑的仙女从天上飞下、落在她头顶上空比府衙房门略高的地方俯视着她。那仙女身上都罩着光影,她看不见那仙女长什么模样,只能看见一双明亮的美眸正盯着她,然后她听到了一句:“哼!你才是鸟,你全家都是鸟!”然后那仙女脚踩流霞宝剑的仙女便飞进了府衙。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了,撒花!

    第二章 到嘴的馒头飞了

    郡守府衙的大门打开,一个身穿流仙裙的女子在郡守大人的陪同下出现在郡守大门口。

    外面等侯派粥的饥民见状早伏地而跪,拜道:“郡守大人!”拼命叩头。

    包谷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仙女,第一感觉就是穿的裙子真漂亮,第二感觉就是仙女不愧是仙女,会全身发光,发的光哪都不遮就只遮脸。书上都说仙女很漂亮,一出现就会让人惊为天人,这仙女遮着脸,难道她是仙女中的丑仙女?

    周大婶用力拉拉包谷的袖子,叫道:“包谷,快跪下!不许冒犯郡守大人。”

    包谷赶紧提起裙子曲膝跪下,依然抬起头好奇地瞅着周大婶。她压低声音,极小声地说:“周大婶,这仙女把脸遮住是不是因为她长得很丑呀?”话音刚落,她就发现那仙女忽然扭头一双明亮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她。包谷被那仙女盯得直发毛,心说:“她的耳朵不会这么好使吧?我说这么小声她也能听得见?”

    周大婶曲膝跪着不敢抬头,没有发现仙女的目光,她抬起巴掌轻轻地拍在包谷的背上,轻声喝道:“快别乱说,这是冒犯仙女的话,当仙女哪有丑的,丑的都当不了仙女。太好了,有仙女来了,我们有救了。”

    包谷小声嘀咕道:“不是说闹旱魃吗?我听孙秀才说旱魃能够吞云杀龙,可厉害了,要除旱魃,至少得来个身材魁伟巨灵神般的仙人来才能降服,你看这仙女,细胳膊细腿的,我刚才可是仔细看过,不是她在飞,是她脚底下的那把剑在飞,载着她飞的。这仙女该不会是个徒弟……咝……周大婶你掐我做什么,疼!”

    周大婶叫道:“快别说了!祖宗!”她果断挪动膝盖往旁边移了移,与包谷拉开距离,装作不是一路的。

    郡守让大家起身。

    包谷站了起来,她拍拍膝盖上的泥,又朝站在郡守府门口的郡守和仙女瞧去。不得不说,这仙女就算脸长得丑,身段却是极好,身上的那条流仙群可真好看。

    郡守大人朗声说道:“诸位,这位仙子是八万里云岭山中玄天门的玉宓仙子……”

    玉米仙子!包谷瞬间震惊,玉米也可以当仙子?那包谷岂不是也可以做仙子?她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一幅认亲图,她两步上前握住这玉米仙子的手说:“玉米你好,我是包谷!”想归想,她也真不敢上去认亲啊。可是去郡守大人说的八万里云岭很有意见,明明云岭只有八千里。包谷在心里默默腹诽,不敢真的上去造次,亦不敢反驳郡守大人的话。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敢去拆郡守大人的台!

    郡守大人正说到“玉宓仙子途经此地,见到此地天象有异特意前来查探”忽见玉宓仙子直盯着人群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打量,感觉有异,忙朝玉宓仙子拱手道:“玉宓仙子……”微微朝包谷方向示意一下。

    包谷心道:“坏了!”赶紧一缩脖子,躲到了周大婶的身后藏起来。

    周大婶怕惹祸上身,两步挪开,又把包谷给露了出来。

    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我观那孩子挺有仙缘。”

    说话的自然是玉宓仙子,她说话的时候还盯着包谷,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玉宓仙子的视线落在了包谷身上,那眼神竖然起敬。

    包谷则是一头冷汗“刷”地而下!她爹还在世的时候,家里常年雇着几个苦力搬粮食,哪个苦力要是成心跟她爹顶着干,当着众人的面她爹不好收拾,就这么和言悦色地“夸奖翻”然后狠狠地拾掇。她心虚地低着头,好想把自己藏起来。可左右一瞅,周围三尺内找不到第二个人,就连周大婶都离她远远的。包谷怕被收拾,把心一横,膝盖一曲,跪下,为民请命:“玉米仙子,我是包谷,我们青山郡三年未下一滴雨,粮食颗粒无收,饿死饥民无数,恳请仙子施法降雨拯救万民于水火。”

    “求仙子降雨救命……”

    郡守府外齐哗哗地一地人跪下,饱受旱灾荼毒的百姓思及这三年家破人亡的苦难泣不成声。

    一记凌厉的眼神杀到包谷的头上,低着头的包谷全没见着。

    玉宓仙子说道:“我观此地天象,当是有妖物作祟,待我把它降服除去,尔等自安。”

    包谷听着这怎么像推脱之词,忙说:“玉米仙子,我听说仙人有通天彻地施法降雨撒豆成兵凭空变出粮食的本事。如今三年大旱,饿死饥民无数,还请仙子先施法降场雨变点粮食来活人性命。青山郡将感激仙子恩德,将玉米仙子您你的德绩载入书藉传颂,为你建祠塑象香火供奉。”

    郡守用力地瞪了眼包谷,那眼神活像在责怪包谷抢他的台词。他朝玉宓仙子抱拳行礼道:“仙子,本官代表青山郡的黎民百姓,恳请仙子拯救百姓苍生。”

    下面的饥民跪倒一片齐声恳求。

    玉宓仙子问:“郡守,你是想治标还是治本?治标,本仙子立即请来同门为尔等施法降雨;治本,便是本仙子亲自动手将为祸此地的妖物降服,还民于安。”

    包谷听到“请同门来施法降雨”悄然大悟,心道:“原来这玉米仙子不会降雨啊!明显道行不够嘛!”

    郡守和跪在地上的饥民连声恳求玉宓仙子降伏为祸青山郡的妖孽。

    玉宓仙子说了句:“我这便去!”她的手捏剑诀凌空一挥,面前突然出现一柄不过巴掌大发着七彩光芒的小剑,那小剑凌空一个飞转便化成一把长七尺宽一尺的大剑出现在玉宓仙子的脚底,将她托起直冲高天。

    包谷见到那玉米仙子朝着云岭方向飞去的身影越来越小,很是怀疑地小声嘀咕了句:“这玉米仙子细胳膊细腿的能打得过妖怪吗?她该不会是借口降妖逃回云岭仙山去了吧?”话音刚落,忽然看到那冲到高空的身影在空中一个剧烈晃动,跟着便又一头扎下,再无踪迹。

    郡守清清嗓子,对跪在郡守府外的饥民们喊道:“乡亲们,玉宓仙子已经去降妖,青山郡很快就又能恢复太平。乡亲们都回去等待玉宓仙子的好消息吧!都起来吧,散了吧!”

    饥民们跪在郡守府外眼巴巴地看着郡守,纹丝不动。

    郡守再次说道:“乡亲们,都散了吧!回吧!”

    包谷低头看看自己面前的沙锅,摸摸那已经饿得隐隐作痛的肚子,十分坚定地守在那里不动。

    管家模样的人凑到郡守的跟前一阵耳语。郡守恍然大悟地捋捋胡须,对管家说道:“你去看看粥熬好了没有。熬好了就抬出来吧。”他又想起什么,转身对着捏紧沙锅不撒手的包谷招招手,满脸和蔼地说道:“来来来!”

    包谷看着郡守大人,又指指自己的鼻子,小声问:“我?”

    郡守笑呵呵地点头,说:“小姑娘,你过来。”

    包谷赶紧拧着锅起身走到郡守身边,拎起裙子作了一个福,说道:“包谷见过郡守大人。”

    郡守上下打量包谷一圈,问道:“令尊令堂可以此处?”

    包谷低声应道:“都过世了。”

    “噢!”郡守长叹一声,说:“都是天灾害的啊!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包谷应道:“就只有我一个人了。”

    郡守略带惊讶地问道:“就你一个了?”显然有几分不信。

    包谷应道:“嗯。”

    一旁那管家模样的人插话道:“包谷,我看你衣衫整洁、面容清秀,若家里只有你一人,你是如何……”

    包谷明白管家的意思了。他们是以为她家的人都是饿死的吧,在这遍地饿死人的地方,她家就只剩下她一个居然还没被饿死,也没被饿到走投无路的饥民抢去粮食,看情况比周围的饥民还要好上许多。她回道:“我爹是东城巷街头米粮铺的老板,他是在今年年初的时候病逝的。他死后我把家里称粮食的砖台打了,找出几斤生了霉的杂粮,又把后院粮仓的地板撬来,老鼠洞也掏了,在地板缝和老鼠洞里又找出几斤粮食,才活到了现在。”

    郡守叹道:“唉,可怜啊!本官听说过你爹,是个善人。”他转身对管家吩咐道:“你去拿几个白面馒头给包谷。”他感慨一句:“包谷,好名字,粮食啊!”转身迈过郡守府大门走了。

    包谷望着郡守的背影:“……”

    包谷等了一会儿,管家便用盘子装着五个包子出来放进包谷拎着的沙锅中。

    包谷饿极恨不得马上把馒头塞进肚子里,却也知道如此作态不雅,她称谢后,在众人热切地注视下端着装有五个大馒头的沙锅回到石狮子旁边的周大婶身边,拿出一个馒头给盯着馒头直流口水的周大婶,自己抓起个馒头往嘴里送。她的馒头刚送到嘴里便发现自己的身边围了一圈的人,一个个双眼发光地紧盯着她手里的白面馒头咽口水。

    周大婶一把将她的沙锅抱在怀里,警惕地瞪着周围涌上来的饥民,那含着馒头的嘴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包谷没听明白,但周围的情况让她觉得有点不对劲,她一口咽下含在嘴里的馒头,问:“大婶你说什……”话音没落,手上那刚咬了一大口的馒头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夺走了,落在一个瘦得看不出人样的饥民手里,被那饥民狼吞虎咽地全塞进了嘴中。

    周大婶也在瞬间就被饥们民淹没了,紧跟着包谷就听到“咣当“一声瓷器破碎声响,看到她沙锅摔碎在地上,她装在沙锅里的馒头也沾满了灰,下一瞬间被无数只脏兮兮枯瘦如柴的手给抢走了。馒头在饥们民的哄抢下分成数块,饥饿至极的人们抢到馒头碎渣就马上送进了嘴里,几个馒头在眨间的瞬间便被分食得干干净净。

    不死心的饥民趴在地上在找着馒头屑。

    周大婶背靠石狮子坐着,哭嚎着捶地叫道:“你们这些天杀的,这是郡守大人赏赐的你们也抢!”她的衣破被扯破了,头发也乱成了鸡窝,脏兮兮的衣服上还有几个新鲜的鞋印子,那皮包骨般的脖子和锁骨处还有好几道抓痕。

    包谷眼里包着泪花子盯着她那被打碎的沙锅,扁着嘴用力地抽气,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最终,她没能忍住地嚎了句:“我的白面馒头!”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的白面馒头,她的沙锅!她终于明白周大婶那句含糊不清的话说的是什么了:“快点吃,别让他们抢走了!”泪!明白得太晚了啊!她的白面馒头已经没有了啊!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大蛤蟆

    包谷用手背抹去泪,在心里安慰自己就当郡守大人没有给过她馒头、她好歹还啃到一口馒头,比起那些连点馒头屑都没有沾到的饥民要好上许多。她抹干净泪,去把周大婶扶起来安慰道:“周大婶不哭了,一会儿还有粥。”

    周大婶背靠石狮子坐在地上捶着地哭嚎道:“粥哪比得上白面馒头啊!这帮天杀的啊……白面馒头啊……”

    包谷劝不住周大婶,又发现周大婶哭嚎得惊天动地却连一滴眼泪水都没有,索性由得周大婶哭嚎,安心地等着郡守夫人派粥。

    过了大概小半个时辰,郡守府的府门再次打开,有两队护卫从郡守府的大门里走出来。包谷和人群里的饥民都伸长脖子看着从郡守府里走出来的护卫。郡守府的护卫走出来后并没有离去,而是在府门口散开维持秩序,跟在护卫后面走出来的是几个抬着长条桌案的家丁、以及抬着大锅、大木桶的家丁。

    管家出来,扯长嗓子嚎了一句:“派粥了,排好队——”

    人群“哗”地一声哄然簇动起来,纷纷往前挤去。

    包谷刚要喊:“周大婶,派粥了”准备也学饥民往前挤,却发现哭嚎不止的周大婶在管家的这一嗓子嚎出来后戛然而止,且以无比迅猛的速度爬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以万夫莫开之势往前挤。包谷的手腕被周大婶抓得太紧,以至手腕发疼。周大婶拽住她拼命地在人群中往前挤,她身后的人又拼命地贴着她往前挤,前拉后涌令她连站都站不住,人更是被挤得像要压扁了,身上的骨头都似要散架。

    包谷在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没在这场罕见的大旱灾中饿死,却在这场大旱灾中被挤死!这种死法,让她有什么面目在九泉之下见她的老爹啊!她被挤得头晕眼花连气都喘不上的时候,听到有护卫大喝:“排队,都排队!往后走——”周大婶还拉着她的手往前挤,她实在没办法,只能奋力地一咬牙把用力挤她的饥民用臀部一屁股撞开,成功地挤在周大婶的身后贴着,有周大婶这个人盾挡在前面,又有护卫过来把挤在她左右的饥民往后赶,使得左右的人都少了许多,她才感到压力稍减,得以喘息。同时抬眼看去,只见一个长条桌案就摆在周大婶的前面,桌案上已经摆着满满的好几大锅雪白的……米汤?

    包谷定睛一瞅,确实是米汤。她顿时双眼发直,叫了声:“说好的粥呢?怎么是米汤?”话音刚落就被周大婶用后肘撞了下,便听到周大婶对前面的人陪笑道:“孩子小不懂事……”包谷探头朝前面望去,见到一个穿着绫罗面料戴着金玉首饰的贵妇人腕着袖子用勺子盛了碗粥在周大婶面前的大陶碗里。她想,这就是郡守夫人吧。

    周大婶连声感谢道:“谢谢郡守夫人,您真是活菩萨活神仙……”

    管家不赖烦地冲周大婶挥手,扯开嗓子喊:“下一个!”

    周大婶用后肘撞了下包谷,似乎是让包谷不要乱说话,然后端着近似米汤的粥走开了,排在周大婶身后的包谷便出现在施粥的长桌案前。

    包谷看着这皮肤白皙的郡守夫人,为自己刚才那句可能会得罪郡守夫人的话感到抱歉,于是夸了句:“郡守夫人,您真漂亮。”说话间,见到郡守夫人抬头看着她。

    包谷不明所以,眨眨眼看着郡守夫人,心说:“您别看我,你倒是给我米汤……粥啊!”

    郡守夫人见包谷一脸茫然的样子,问了句:“小姑娘,你的碗呢?”

    碗?包谷怔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她用来盛粥的沙锅被打碎了!她这是两手空空没有东西盛粥啊!那这是没她的份了?她费尽千辛万苦挤在队伍最前面居然分不到粥?包谷顿时悲从中来,眼里包着泪水花子、双嘴直颤,喉咙哽咽就差没哭出来!

    管家不耐烦地冲包谷挥手:“没碗排什么队,去去去……郡守刚才不是才赏你五个白面馒头吗?还来排队,赶紧走——”大手一挥,两个护卫上前把包谷拽开了。

    排到队没有盛到粥的包谷捂着饿得发疼的肚子走到一旁的台阶上坐下,眼巴巴地看着盛到粥的人喝粥,馋得她猛咽口水。

    郡守夫人又盛了几碗粥,便把勺子给了旁边的小厮,扭头朝坐在一旁台阶上的显得无比可怜的包谷望了眼,问身旁的管家:“那小丫头是什么人?”

    管家应道:“回夫人,那是东城巷包氏米粮铺包善人的独生女儿!”

    郡守夫人“哦”了声,说:“你拿个碗给她盛碗粥过去。”

    管家答应一声,抬手招来一个小厮,让小厮给包谷盛一碗粥送过去。

    小厮端着粥来到包谷面前伸过去,说:“给,夫人赏你的。”

    包谷抬起头看着面前那只漂着几粒煮开的陈年米粒粥,舔了舔嘴唇,抬起双手接过粥,她看了看那小厮,又朝一旁正在慰问灾民的夫人,轻轻说了声“谢谢”,她想了想,站起身,端着粥走到郡守夫人面前,跪下,把粥搁在地上,恭敬地叩了一个头,说:“谢谢夫人。”

    郡守夫人见到包谷的衣裳整洁干净、模样清秀,不似别的灾民像活鬼、肮脏邋遢,微微一笑,满脸和蔼地俯下身去包谷,朱唇微启,说道:“不必客……”手伸到一半,伏地而跪的包谷却自己抬起身子,同时捧起放在面前的碗“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一碗温热的米汤粥下腹,顿时让包谷那饿得火燎般的五脏庙轻松不少,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跟着发现郡守夫人正半俯着身子将一双手伸到自己的面前,于是很识趣地把碗还到了郡守夫人手上,自己爬了起来,笑呵呵地看着手上拿着已经被喝得精光的粥碗、半俯着身子、笑容僵在脸上的郡守夫人。她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一脸愕然地问:“夫人,你怎么了?怎么……不动了?”

    郡守夫人抿了抿嘴,把那些打好腹稿为自己宣扬功德的话全部咽回肚子里,将手里那还沾着米汤渍的碗往身旁的丫环怀里一塞,强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意,猛地扭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明情况的包谷一脸纳闷地瞅着那头也不回走进郡守府里的郡守夫人的背影。

    周大婶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抬掌就在包谷的胳膊上拍了一巴掌,轻叱道:“死丫头,你作死啊!夫人这是屈尊降贵来扶你,你不感恩待德、感激涕零、哭痛一番表示夫人的仁厚恩德就算了,居然还把刚喝完粥的碗塞给夫人,你知道不知道粥现在有多贵重,喝完后还要舔干净,这多浪费啊……”

    包谷“啊”地张大嘴,惊得半天没有合上嘴。好一会儿,她才叫道:“喝完粥还要把碗舔干净啊?那多难看啊!”

    一旁的管家没好气地瞪了眼包谷,又冲周大婶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再不理会她俩这一方。

    周大婶拉拉包谷的袖子说:“走啦!明天起早一点,早点来这里等着派粥。”

    包谷应了声“嗯”,老老实实地跟在周大婶身后,说:“郡守和郡守夫人是好人。”

    周大婶说道:“是啊,大家都在传咏郡守夫妇的恩德。”稍顿,她又很低弱地叹了句:“就是粥里的米少了点。”

    包谷十分认同地用力点头。郡守府派施的粥喝起来和米汤一个味,比她家以前熬的米汤淡多了。当然,白喝别人的粥,包谷不好意思抱怨什么。

    包谷跟在周大婶身后拐过人山人海的郡守府外的大街,走到空无人迹的小巷中,周大婶前后左右环顾一圈见到周围没有一个人,便把手伸进怀里,轻轻一掰,将一块约有两指宽的小块饼角塞到包谷的手中,说:“这是刚才我三丫头偷偷塞给我的。你快吃!”

    包谷被抢过一次包子,真怕再被人抢走手里的这小角饼块,赶紧塞进嘴里胡乱嚼了两口便往下咽。因为吃得太急,差点被噎住,伸长脖子哽了好几下也没咽下去。脖子伸太长,眼皮上翻,视线瞅着天空,却意外地瞅见城外云岭山脉方向的天空仿似火烧般一片通红,而在那片通红的天空中赫然趴着一只簸箕大的蛤蟆。那只簸箕大的蛤蟆趴在天空中喷火!

    包谷一下子惊得双眼瞪得溜圆,连自己正被饼哽住都给忘了!

    周大婶见包谷被饼噎得脖子上青筋凸起、满脸通红、双目圆瞪都快鼓出眼眶,仿似要被噎得背过气去,抡起袖子猛地一巴掌拍在包谷的背后。

    包谷被周大婶那劲道十足的巴掌“轰”地拍得身子猛地往前一倾,那哽在喉咙处的饼当即从嗓子眼飙出去落在地上。包谷一通剧烈咳嗽,泪汪汪地看着落在地上已经咽烂了沾满灰尘的饼,两颗泪珠子划过眼眶。

    周大婶用力地一跺脚,气叹道:“你……你说你这不是浪费……唉……”恨不得掐死包谷。

    包谷咳了好一会儿,回过气,叫道:“周大婶,蛤蟆!”

    周大婶气得嘴角都抽了,气骂道:“你才蛤蟆!”

    包谷抬手指向周大婶身后的天空,说道:“周大婶,真的是蛤蟆!”

    周大婶见包谷指着自己说自己是蛤蟆气得想抬起巴掌抡包谷的身上,再一想,她还指望将来她家的大娃能够娶到从小就会打算盘持家过日子的包谷当媳妇,生生地忍下那口气,狠狠地瞪了眼,怒道:“你发什么失心疯你?好好的饼都糟蹋了!这可是我从我们全家活命的口粮上省给你的。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你你……你气死我了!”

    包谷大声说道:“周大婶,天上有只会飞的大蛤蟆!”

    “什么?会飞的大蛤蟆!”

    “是呀,还在喷火!”包谷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在天上蹦跳喷火的大蛤蟆无比震惊,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周大婶真觉得包谷是在讽刺她!她这会儿不正让包谷气得直喷火!包谷刚才就喊“周大婶真的是蛤蟆”!周大婶气得实在不想理包谷,用力地“哼”了声,转身就走,那一扭头就看到城外的天空上方有一只巨大的蛤蟆在空中蹦跳着不停地喷着火,她激动得一把抓住包骨的胳膊,嗷地扯开嗓子大吼一声:“包谷真的是只喷火的大蛤蟆——”

    包谷也激动地抓住周大婶的手叫道:“就是,就是!周大婶,你还不信!”

    第四章 当神仙

    周大婶忽然反应过来,大叫声:“包谷,你在这里看着,我去向郡守大人汇报!这是妖怪!”说罢,不待包谷回应,急匆匆地朝着郡守府方向跑去。

    包谷反应过来,大叫声:“周大婶,它会飞会跑会喷火,我看不住它啊!”她见周大婶头也不回依然继续往前跑。别看周大婶饿得只剩下皮包骨,那身手矫健得比起壮年汉子也不让。包谷很怀疑这会儿就算是九头牛过去她也拉不回周大婶。她只能目送周大婶远去。

    一片耀眼的光芒伴随着灼热的热浪袭来,包谷感觉到异样,扭头一看,吓得瞬间把大嘴张得溜圆。原本那只在那几座山头外的簸箕大的蛤蟆居然出现在她头顶正上方的高空中,此刻那只大蛤蟆看起来就如同一座踏着火云的山丘。那大蛤蟆脚踏滚滚烈焰在天空中蹦跳,口中不停地喷出火焰,烧得天空一片透亮,地面的温度也急剧上升,烤出一片热浪,包谷身上那豆大的汗珠瞬间就蒸了出来。最让包谷吃惊的就是在那只大蛤蟆正前方不远处还有一个浑身燃着熊熊烈火、脚踏飞剑的人形状物体在飞蹿。

    包谷震惊得无以复加:全身都是火不知道会被烧成什么样,还能活吗?

    可头顶上空那人形状物体不仅还活着,而且是活蹦乱跳,比那蹦蹦跳跳的大蛤蟆蹿得还要灵活,无论那大蛤蟆怎么喷火,人形火焰都能险之又险地从大蛤蟆喷出的火焰尖上掠过去。那只大蛤蟆追着人形火焰不停地喷火,而那人形火焰迎着大蛤蟆喷出的火焰不断飞退,并且时上时下,不时放出刺眼的光芒射向大蛤蟆那边,包谷只看了两下就被那剑形的东西刺得眼泪直流睁不开眼。

    包谷待眼睛的刺疼稍缓,便欲再次抬头望去,却被刺眼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

    她听到有“呱哇哇——”的蛤蟆叫声响起,那声音犹如重鼓,震得她耳膜作疼,紧跟着她又听到一个女人的厉喝声响起:“闪开!”

    包谷被刺眼的光芒照得睁不开眼,只能抬起手臂遮住眼睛。

    忽然,包谷感到身上一痛,便是被什么重物击中,撞得她一阵天旋地转,紧跟着她便发现自己正以极快的速度在房顶上飞过,那片片青瓦街道正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急速飞过,吓得她“啊——”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叫声,紧跟着她看到自己正飞速朝地面撞去“啊——”地惨叫声中,包谷抬起手臂抱住了自己的头,忽然,她下坠的势头一缓,并没有预想中那撞得头破血流的情景出现,赶紧抬起双臂露出眼睛瞅去,却发现自己正五体投地的贴着地面趴着,居然没有受一点伤。正在疑惑间,包谷又听到身后有“哇呱呱——”那如鼓响的蛤蟆声响起。她扭头一看,赫然发现街道正中间趴着一只身形大到将足够并列三辆马车并行的街道堵得严严实实的、浑身着火的大蛤蟆。大蛤蟆身旁两侧的房屋被大蛤蟆引燃,全都烧了起来,火光冲天。

    包谷吓得魂飞魄散,本来想爬起来就跑,可手脚发抖没有力气动,她忽然想起青蛙和蛤蟆都是半瞎的,只要静止不动蛤蟆是看不见的,她吓得当场不敢再挣扎。她不敢动,却不受控制地盯着那只巨大的火蛤蟆,却见火蛤蟆瞪圆眼睛瞅着自己,跟着大嘴一张——

    包谷以为火蛤蟆又要喷火,她在心里哀叫一声:“完了,要被烧熟了!”却发现那蛤蟆的口中吐出一道红光朝自己卷来,那一瞬间她想到蛤蟆青蛙还有一条大舌头,生死关头包谷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爬起来往旁边冲去,忽然,一道火红的人形火焰从她身旁的屋子里蹿出,冲向她的身后,她感觉身后忽然间烧成了一片火海,并且听到了大蛤蟆发出的“呱——”地凄厉惨叫声。

    包谷不要命地往前跑出十几丈远,一直跑到街尾,再也跑不动时才停下,然后她便听到“轰”地一声剧响,吓得她猛地回头望去,却惊讶地发现那只喷火的大蛤蟆翻着白眼、四肢大张,死在了地上。

    在那蛤蟆的身前,还站着一道人形火焰。那人形火焰身上的火焰迅速收敛,包谷才看清那些火焰居然是从一个穿着红色裙装的姑娘身上燃起来的。待火焰全部进入到那穿红色裙装的女子体内,那女子长吁口气,直接坐在地上,变戏法般摸出一个酒囊拔开塞子往嘴里灌酒。

    闻着那清香的酒香味,又被烤得浑身脱水的包谷也觉得好渴。她这会儿是又渴又饿,嘴唇都干裂了。

    那红衣的姑娘喝完酒,手里那酒囊又神奇地消失了,跟着她便盘膝闭目坐在地上。

    包谷瞅着那红衣姑娘坐在那一动也不动,街道两旁房屋的火势却越来越猛已经烧过小半条街,连蛤蟆尸体都被火光罩住了,眼看就要烧到那红衣姑娘的身上,她赶紧跑过去喊道:“姑娘,火快烧过来了。”火势太大,即使隔着一两丈距离包谷也被烤得不行,只觉头发和衣服都被大火的热浪燎烧起来。她见那姑娘还是不动,想着再不走就要被烧死了,赶紧俯下身子将双手伸进那姑娘的腋下将那姑娘往后拖。她刚用上力,那姑娘便忽然挣开,站起身,手里像变戏法似的多出个葫芦把街道两旁的大火全部“呼哗哗”一下子全部收进了葫芦里。

    包谷再次惊得瞪圆双眼。

    那红衣姑娘又抬手一拂,大街上那比三辆马车并列还要宽的大蛤蟆居然凭空消失了。

    包谷惊得瞪目结舌!

    这还没完,那红衣姑娘身上的衣服居然忽然变了颜色,从质地略微发硬的火红色化成了流光溢彩、质地轻柔的纯白色,同时包谷也认出这居然是玉米仙子身上穿的那条流仙裙。

    这是玉米仙子?

    那姑娘缓缓转身,一双美眸落在包谷的身上。

    看着这双熟悉的眼睛,包谷确认这就是玉米仙子!她以为玉米仙子长得丑才把脸遮起来,却没想到居然比画里的仙子还要漂亮。气质超凡、模样出众,真如画里走出来的谪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脸色略微有点苍白。包谷和孙秀才是邻居,刚学会认字时就到孙秀才家借书看,把孙秀才的书都看完了,她看的那些书里就有岐黄医术类的书,无师自通地学了点皮毛医术,知道玉米仙子脸色如此苍白是精血亏损、血气不足所致。

    玉宓上下打量着包谷,秀眉微挑,略显得意地说:“如今还怀疑本仙子的实力么?本仙子说灭掉此它就灭掉它!区区一只小妖,哼!”那轻蔑的语气说起来就好像不是灭掉一只小山丘般的蛤蟆而是掐死一只小蚂蚁。

    事实上她却是法宝尽出,折损惨重,甚至被地火蟾蜍轰落到城中。她往城中落去,地火蟾蜍在身后紧追不休,而街道上还站着一个不知死活的凡人,她不愿无辜受累,出言让这凡人闪开,结果这凡人居然吓懵了,不知道躲反而抬手捂脸,情急之中,她打出一道保命灵符。那保命灵符是她自己亲手炼制的祭有自己的本命真血,用在一人凡人身上很不值当,但当时自己和凡人的情况都危急。自己仅在筑基后期,而那地火蟾蜍已经结出金丹,高出自己一个等阶,那道保命灵符也只能让她在法宝尽失的情况下扛住地火蟾蜍的一击之力。她把保命灵符给了那凡人救得她一命,自己则开启师傅传给她的匿气手镯藏了起来。那地火蟾蜍虽然结成金丹,但灵智并不高,再加上视力极差,靠气息寻人,她的保命灵符有她的气息,打在这小丫头身上,使地火蟾蜍误把这小丫头当作是她,再加上这小丫头是个凡人没有什么修为,身上仅有那点灵符的灵气波动,又使地火蟾蜍以为她在那一击中身受重伤、灵气消耗殆尽,再没有挣扎的力气,便想将她活吞。她在地火蟾蜍卷出舌头活吞这小丫头的那一瞬间冲出去,一剑削断了它的舌头,同时把最后一张雷火符送进了它的嘴里引爆,拼尽最后一口灵气把所有攻击都打在这地火蟾蜍的身上,才把它灭掉。

    玉宓虽然损失惨重,但诛除一只结丹的妖兽,那点损失与得到的好处比起来倒也算不得什么,因此心情倒是挺好。她见这小丫头呆呆傻傻地瞅着自己不作声,只当这小丫头已经被自己跨阶斩妖的英勇壮举折服,倒也颇有两分得意,对这呆傻丫头刚才的冒犯也就不再计较。她摸出一块玉石,对包谷说道:“把手放在灵石上。”

    包谷不明所以,却还是依照玉米仙子所言把手放在石头上,她把手放上去便惊奇地发现这块如玉般透明的石头居然发光了。

    玉宓略带惊讶地看了眼包谷,说道:“你还真有仙缘。”

    包谷一头雾水地说道:“遇以仙子不就是仙缘吗?这和石头发不发光有什么关系?”

    玉宓扫了眼这只到自己肩头高的小丫头一眼,解释道:“这仙缘是指修仙,这是块测试灵根的灵石法器。你把手放在上面,它若发光,就表示你有灵根,只有拥有灵根的人才可以修仙。”

    包谷眨了眨眼睛,她虽然不明白灵根到底是什么,但说她可以修仙这句话还是听明白了。

    玉宓仙子问:“你愿意修仙吗?”

    包谷在心里回了句:“废话,谁不想当神仙。”她赶紧点头,把头点得跟捣蒜似的。

    玉宓说道:“那好,你回家去和家人打声招呼便随我走吧。”

    包谷说道:“我没有家人了。“她想了想,说:“我去和周大婶说一声。”说完,一路小跑的绕过好几条街跑回去。她刚拐过街角便见周大婶和剩下不多的街坊站在街道中央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包谷叫了声:“周大婶”,周大婶回头看到包谷就说道:“包谷,你跑哪去了?不是让你守在那看着那大蛤蟆吗?我一回来就没有见到你了。”

    包谷跑到周大婶身边,气喘吁吁地说:“我刚才遇到玉米仙子了,她说要带我去当神仙。”

    “啥?”周大婶一声惊呼,跟着又叫了句:“你去当神仙,我们家大娃怎么办?”她的脑子反应也极快,大腿一拍叫道:“哎呀,包谷,周大婶没想到你不仅人缘好,连仙人见到你都喜欢,你要不要和玉米仙子说一声把我家大娃也捎上去当神仙。”

    “一人得道仙及鸡犬,包谷,你把我们也捎上,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吃有喝不用忍饥挨饿了。”

    “包谷,你当神仙了,赶紧降场雨啊,地里都旱了三年了!”

    “包谷,你怎么忽然就当上神仙了呢?我小时候还抱过你,你让我也当当神仙过过瘾吧?”

    “当神仙,假的吧!”

    “什么假的,玉米仙子一见到包谷就说她有仙缘,错不了。叫什么包谷,以后要叫包大仙!”

    第五章 五灵根

    “快来啊,都快来啊,包谷要当神仙了!”邻居大婶们叫嚷开来,把那些躲在房子里的邻居都喊了出来,一时间包谷家的米粮铺外聚满了人,包谷更是被大家七嘴八舌地挤在了里面,议论声、叫嚷声把包谷整个儿淹没了。

    玉宓仙子打坐调息一会儿过后,想着包谷已经道别完毕跑去接人,她刚过去就听到有人说:“要我说啊,包谷当神仙还是她这名字起得好,包谷啊,玉米仙子,包谷,玉米不就是包谷吗?”

    玉宓:“……”她说怎么听包谷叫她的名字发音有点怪,结果,所有人把她叫成了玉米!摔,你们全家都是玉米!玉宓顿时气得想拂袖而去!可想着她师傅交给她的重任以及包谷身上的灵根,她忍了!玉宓脚踏飞剑出现在上空,略施神通在空中写下光彩灿并且有标注读音的两个名字,冷声叱道:“你们这群文盲,本仙子的名讳叫玉宓,不是玉米!”又冷冷地盯着包谷,说道:“包谷,你告别告完了吗?”开什么玩笑,那郡守向她许诺要给她建庙塑像,她若不是纠正,万一给她建出座“玉米仙子庙”或“玉蜜仙子庙”岂不笑掉人的大牙?

    包谷“呵呵”干笑两声,抹去头上的汗水,说道:“快好了,快好了。”她从人群中挤出来,说:“神仙不是谁都能当的,要有灵根。”说完,拉着周大婶就往自己的屋子里挤,然后把门关上说:“周大婶,我这就要去当神仙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爹留给我的这间铺子。”她把钥匙交给周大婶,一番叮嘱吩咐后,把她爹留给她当嫁装的首饰、房屋地契、田契都找出来,又翻出自己的衣服,包成一个大大的包裹扛在瘦弱的肩膀上走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后院里的玉宓身边。

    玉宓很无语地扫了眼包谷,说:“这些凡俗之物在修仙界是用不上的。”

    包谷听玉宓的语气冰冷,想了想,犹豫再三,又回到房里把包裹打开,将自己赔嫁的金银首饰和几套衣服装进小包裹。至于那些值钱的房契、地契实在不放心交给别人,哪怕是周大婶也不行,还有她家的账本,还有许多外账没有收回来,那又是一笔钱。包谷一咬牙,把账本、地契、房契、首饰和两套换洗衣服放进包里,这才出了院子,被等得不耐烦的玉宓仙子一把拽上那把流光溢彩的流霞宝剑直冲高冲。

    包谷被那迅疾到她眼晕的速度和高空吓得转身一把抱住玉宓仙子发出“啊——”地一声惊叫。

    紧跟着玉宓仙子也发出“啊——”地一声惨叫。玉宓仙子被包子“袭”了个措手不及。她与地火蟾蜍拼死搏杀,体内的灵气消耗殆尽,凭着最后的一点灵酒恢复了点灵气才能勉力载着个人飞,结果这小丫头跳上飞剑就蹦到她身上用力地勒住她的脖子以魔音灌耳之声在她的耳边大吼:“啊——”震得她心神驰荡,灵气溃散,她脚下的飞剑当场化成灵剑回到她的丹田中,她便悲剧地被这凡人小丫头勒住脖子如一颗石头般垂直往下落,眼看就要砸在城外的山头上。

    情急之中,玉宓仙子火速招出回到丹田内的飞剑在她和包谷即将接触山头树梢的那一瞬间托住了她俩,再次冲向高天。

    “啊——”包谷没命地惨叫。

    急剧上升,急剧降落,再急剧上降,几百丈高空垂直上下谁受得了啊,包谷叫得撕心裂肺无比凄厉。

    玉宓用力地掰开包谷紧勒住自己脖子的手,大喝一声:“闭嘴!”一把摸出她之前收火的那只葫芦砸在了包谷的脑门子上。

    包谷的惨叫声戛然而止,人也从玉宓仙子身上滑落到飞剑上仰面朝天地躺着。飞剑虽然够宽,但也只堪堪地够包谷把背躺在上面,至于双手双腿则垂在剑身外随着不太稳当的飞速晃晃悠悠。

    玉宓看着这剑飞得晃晃悠悠,再瞪一眼被砸晕过去的包谷,咬牙叫了声:“今天的风真大!”风大,再加上多载了个人,吹得她连飞剑都驾驭不稳。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体内的灵气耗尽驾不稳飞剑,那多没脸啊。

    ※※※

    清凉的水泼到包谷的脸上,渗入她那干得发裂的嘴唇,她下意识地舔舔唇间的水渍,睁开眼,醒了。她感到头疼欲裂,抬手往头上一摸,顿时痛得她“咝”了声,她抬手摸到自己左边头顶上肿起一个大包。包谷的面前还站着一个人,看到那令她羡艳的流仙裙她便知道站在面前的是玉米仙子。她从地上站起来,捋捋自己湿透的长发,问:“还有水吗?我渴!”她咽了咽口水,又加了句:“最好再有个大饼,我饿!”饥饿和食物让她顾不得去追究自己脑袋上的包是不是被玉米仙子砸出来的。

    玉宓瞪向包谷,刚想问:“你是饿死鬼投胎吗?”忽然想起青山郡闹旱灾已经饿殍遍地,又生生地把话咽回去,摸出两个果子递给包谷。

    包谷接过果子便“咔嚓”大口啃着往嘴里送,唯恐谁和她抢似的,那难看的吃相惹得旁边的行人频频回头。包谷大口地啃着果子,一双眼睛警惕地瞅着四周,她接连丢食物,真怕再钻出几个饥民和她抢,但这一眼看去,并没有看到饥民,倒看到许多衣裳华丽的人来来往往,有些人甚至还骑着体形庞大野兽大摇大摆地从面前走过。包谷的眼里充满了惊奇。她几口便把果子吃得精光,连果核都没有放过。包谷问:“这是到天上了吗?我成仙了吗?为什么我还是会饿?”

    玉宓仙子很无语地说道:“你现在还是个凡人,仙不是那么好当的!这是修仙界的地界,想做神仙得通过修炼历尽劫难才可以成仙。你拥有的灵根只是让你拥有修仙的资格,这就好比想考状元当官,得通过考童生、秀才、举人、状元一步步往上走,你现在嘛,充起量只是个刚准备送去学堂的小学徒。走吧,随我进城。”

    包谷应了声“哦”乖乖地跟在玉米仙子身后朝城里走去。对于玉米仙子的说法倒也没有失望,她也奇怪自己怎么可能一下子变成神仙,也曾听说道观里的道士修仙,如今想想,修仙更合适。

    不守这城门好高啊,包谷原以为青山郡的城门就足够高了,可这座城的城门更高,她要很努力地仰起头才能看到城门顶。城里的人就更多了,人挤人、肩比肩。

    玉宓说道:“这是位于云岭深处的云城。今天正是仙门五年一度的收徒大日子。”

    包谷跟在玉宓身后进入城中被眼前这大街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她唯恐被挤丢了,赶紧抓着玉宓的袖子小心翼翼地跟在玉宓的身后,结果玉宓仙子抬袖一甩便把她的手挣开,跟着抓住她的衣领一提,她便又踩在了玉宓仙子的飞剑上。包谷吓得“呀”地一声惊叫,下意识地要转身抓住玉宓仙子,玉宓仙子似乎早有防备竟用力地按住她的脖子,叫道:“别动,不许叫,不然扔你下去!”吓得包谷不敢再作声,战战兢兢地看着飞剑载着自己越升越高,脚下的人群也“哗”动起来,不少人高声喊道:“仙人!”显得十分激动,甚至有人满脸惊羡地看着包谷,叫道:“看那小丫头也是一个凡人,没想到居然被仙长看中,真是好运气!”

    包谷顿时也觉得自己好运气,美滋滋地任由玉宓仙子提着她的衣领按住她的脖子从众人的头顶上空飞过。这次飞剑飞得很慢,并且四平八稳,可让包谷过足了被万众瞩目的风光劲头。包谷还眼尖地看出城里的那些人虽是挤在一起,却是很有规律地排着队朝某个方向慢慢移进。

    站得高,看得远。

    站在飞剑上的包谷一眼看到城中间有一片巨大的广场,广场周围建有许多高台,这些排队的人便是从高台那里开始排起,一直排到了城门口。

    天空中还有许多踩着飞剑、骑着葫芦、巨型野兽、大鸟的仙人飞来飞去,包谷看什么都好奇,只觉眼花缭乱。

    她还没看够,玉宓仙子的飞剑便落到地上消失了,而她也出现在一座空旷的高台上。一座用极品玉石雕砌刻着繁复古怪花纹的玉台摆在她的面前。在玉台的旁边铺着个桌案,桌案前坐着一个穿着天蓝色镶边、白色长袍、头束高观的年轻男子正捂着嘴打呵欠。那男子看到玉宓落下,赶紧站起身拱手道了声:“师姐。”问:“您怎么才来?”

    玉宓说道:“路上遇到一只金丹期的妖兽耽搁了片刻。”

    那男子惊呼一声:“金丹期?”

    玉宓“嗯”声,状似随意地说道:“斩杀起来颇费了些手脚。”

    那年轻男子再次惊呼一声:“斩杀!”他叫道:“师姐果然厉害!真不愧是我派的天才弟子!”

    包谷闻言对玉宓仙子再次刮目相看。她觉得玉宓仙子的同门都说玉宓仙子厉害,那么玉宓仙子想必也会很厉害。

    玉宓仙子对包谷说道:“你若想入我仙门还需要经过灵根测验,站上去吧。”说话间指向包谷面前的那座玉台。

    包谷狐疑地问道:“不是测过了吗?”

    玉宓说:“我那块灵石只能测出你身上是否有灵根,这座灵台能测出你身上的灵根数目、属性。别废话,上去吧。”

    包谷噘噘嘴,自信满满地往玉台上一站。

    刹时间,玉台上光华大作。

    那年轻男子“哗”地一声惊呼。

    一旁的台子上有人高呼:“快看快看,又有人进玄仙门了!哎呀,上一次让玄仙门走狗屎运地骗进一个极品灵根,这次又是什么人过去。”随着那声咋呼,不少人抬眼朝包谷这望来。

    事实上,自玉宓仙子载着包谷来这里就已经引起人的注意,甚至有人已经挤上了高台准备好挖墙角。

    包谷站在玉台上忽然听到周围一片哗动。

    “哈哈哈哈,五灵根!”

    “哈哈哈哈,好整齐的五灵根!”

    “哟,居然有灵根,不容易啊!”

    “哟哈哈,五灵根。”

    包谷莫名其妙地左瞅右瞧,又朝咬住嘴唇脸色不是很好看的玉宓仙子看去,问:“什么叫五灵根啊?”

    “五灵根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来进仙门,哈哈哈哈,玄天门收不到人了,连五灵根都收。”

    那青年男子忐忑地看着玉宓仙子问:“师姐,收吗?”

    玉宓仙子大袖一拂,说:“没看见是五根齐齐整整的五灵根么?收!”

    那青年男子颇有些为难地看着玉宓仙子说:“收进去只怕也没有哪座峰肯要?”

    玉宓皱眉瞪他那青年男子一眼,说道:“我灵云峰要了!”

    那青年男子大松口气,让包谷过来滴血登记,也不理会别人的嘲笑讽刺。

    玉宓则是冷眼环顾一圈四周,一柄火光流转的宝剑“咣”地一下子出现在面前,她则步子一迈踏着飞剑冲到隔壁笑得最开心的一名别派弟子面前,说道:“我观道友您笑得如此开怀想必仙资非凡,现想与你切磋一番,如何?”

    那男子当即不笑了,鼓起一双眼瞪着玉宓。切磋?开什么玩笑!云城禁止任何打斗,一旦有打斗的波动涌出,守卫便会涌扑过来把打斗的人全灭了。不管打斗的人有理没理、还是哪派的嫡亲弟子都照灭不误!她这不是切磋,是要拉着人同归于尽!

    玉宓扔下句:“连应战都不敢,你还笑个屁!”驾着飞剑转身落到玄天门招徒的高台上。

    那男子气得脸都绿了,却也真怕这凶名在外的母暴龙真要抡剑在云城中跟他动手。

    围观众仙见状也不敢再笑闹,纷纷散去。

    第六章 穷仙门

    玉宓对站在玉台上不动的包谷说道:“下来吧!”她郁闷得不行。

    包谷忐忑地问:“五灵根很差吗?”

    玉宓说道:“倒也不是很差,至少你的灵根长得不是狗啃的一样参差不齐。”

    那年轻男子实在看不过去,说道:“师姐,你也别安慰她了。”他对包谷说:“五灵根又叫五杂根,是灵根中等级最差的一种,别的门派连外门弟子都不收五灵根。单灵根或双灵根是最好的,像玉宓师姐只有火灵根,那是多少门派想抢的天才苗子。”

    包谷问道:“灵根到底是什么?我的灵根怎么成五杂根了?玉米仙子都说我有仙缘!还有什么是外门弟子,难道还有内门弟子?”

    那年轻男子愣了半响,扭头看着玉宓问:“师姐,这……这位小师妹是从哪收来的?”

    玉宓答了句:“在路上灭地火蟾蜍时拣到的。”

    那年轻男子忽然叫了声:“师叔来了!”

    包谷顺着那男子的视线望去,见是一个身背大肩的男子驭风而来。玉宓和年轻男子赶紧行礼,齐声道:“见过武师叔。”

    武师叔摆摆手,说道:“免了免了。”用热切巴巴的眼神打量着站在一旁长得瘦巴巴没二两肉的小丫头,一脸欣喜地扭头望向玉宓和那年轻男子:“这么快就开张了?”

    那年轻男子答道:“回师叔的话,是的,开张了!她的灵根长得特别整齐,长短一模一样,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武师叔的眼睛一亮,略带惊喜地问道:“真的?双灵根?哪两个属性?”

    那年轻男子有点勉强地摇头,干笑。

    武师叔满怀希望的眼神又弱了几分,说:“若长得齐整,三灵根也是不错的好苗子。”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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