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第4节

    过了大概一顿饭的功夫,包谷的肚子被狼腿填得饱饱的。她忽然听到了鸟叫声和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包谷大喜过望地站起来循声望去,一眼看到鬼大爷手上揪着一只展翼有六五尺长的大鹰的翅膀走回来。那大鹰不停地鸣叫着扑腾着翅膀,却怎么也不能挣脱。

    鬼大爷提着大鹰翅膀一直回到小院中才把鹰松开,他走到五彩大剑处便消失了。

    大鹰一得自由立即展翅朝天空中冲去。

    结果“咚”地一声,一头撞在一团光幕上,摇摇晃晃地下坠。

    是的,是一团光幕。因为此时天色已暗,包谷清楚地看到有一圈光幕笼罩住这座院子。包谷心有所动,赶紧朝那五彩大剑望去,发现这光幕正是这大剑发出的光形成的。这五彩大剑形成一道光幕笼罩住院子外,它还不停地一圈一圈地散发着光朝外扩散。包谷清楚地看见一圈圈光晕如同水波般朝着四面八方散去,一直扩散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那只大鹰在快触地的时候又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这一次它没再朝空中飞去,而是朝着倒塌的院墙横飞出去。包谷见它的速度极快,大翅一展,卷起一阵风,跟着双翼一收,用力地撞在了那光幕上。

    血花飞溅,沾在光幕上,又很快消失。

    大鹰坠落在地,翅膀和腿哆嗦了几下便不再动了。

    这是死了?

    忽然,包谷看见那大鹰迅速萎缩?那肥肥的身子似乎小了一圈。包谷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走近一看,赫然发现那只大鹰腿上的肉急速消失,竟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化成了白骨。

    随着山风的吹动,一片片羽毛被风吹走。

    短短几息功夫,这只大鹰竟然只剩下一堆毛和骨头,乍一看就像死了好些时日。

    这恐怖而诡异的景象把包谷吓得手脚发软,瘫坐在地上,盯着大鹰一直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包谷把前后遇到、见到和发生起来的事联系起来反复想了想。

    竹林外遇到的那老太婆说竹林是禁地,竹林中除了竹子外竟没有一个活物,她进入竹林后一直朝着大剑的方向行来,这鬼大爷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她转身要离开时才突然逮住她把她拖进了这有一把不停朝外释放光圈的古怪大剑。

    极有可能这光圈释放的范围正好笼罩住竹海,形成一片绝地,形成绝地的原因正是这鬼大爷不停地把进入竹海中的生灵捉进这大剑光华所罩的院子困死在这里。进入竹海的生灵如果自己朝着这方向走来,鬼大爷不理会,如果要离开或者往别的方向走就会被鬼大爷逮到这里。

    那些死在大剑周围的人或许不是贪宝,而是寻求出路。

    包谷不明白大剑和鬼大爷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是要吸收这些生灵的精血达到某种目的,为什么不在生灵活着的时候吸收,非要等这些生灵死了才吸收?活着吸收岂不更好?死了再吸收会失去许多生命精华。包谷不由得去想吸收死去生灵的精血是不是废物利用,抓他们来是另有目的?

    包谷的视线再次落在那把诡异的五彩大剑上,无数的疑惑浮现在她的脑海。

    直到天色全黑,包谷才起身,她深吸口气,走向大剑。她走到大剑边,注视着大剑,咬咬牙,伸出双手一把握在了五彩大剑的剑柄上。

    就在她的双手握住剑柄的瞬间,她忽然感到大剑中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丹田的真气吸走。她那为数不多的真气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不仅如此,她感觉到身体中还有别的什么正被大剑吸收,她的脑子里更是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回响:“玄天不灭,传承不朽,玄天不灭,传承不朽……”那声音如钢针般扎入她的脑海,痛得她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她感到有一股磅礴的力量从大剑中涌出朝着四面八方荡开,汹涌澎湃的力量涌入她周身经脉中!如果说她的经脉是溪流,那么这些力是就是江海汪洋,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包谷只感到浑身剧痛,她的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在她倒地意识消失的瞬间,她终于知道死在大剑旁的这些人是怎么死的了!

    包谷没有看到她握住大剑被大剑吸走体内真气等力量后,那大剑忽然暴发出来的强大力量将周围的断壁残垣、宫殿基石、无尽的累累白骨全部化作齑粉。

    厚厚的齑粉层埃中,只有口鼻渗血的包谷躺在地上。

    五彩大剑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化成了尘埃,笼罩住小院的光幕消失了,那一圈圈朝外释放的光圈也消失了。只有鬼大爷站在包谷身旁,像是完成了什么心愿一般化作一缕轻风消散在了天地间。

    作者有话要说:

    包谷:撒花,奇遇,机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众白骨粉:摔!鬼大爷,你大爷的,你把我们全部弄来这里居然是在找五废根!玄天门有几万年没有收过五废根了!泪,死得好冤啊!

    鬼大爷:眼瞎了么?没看到剑上发着赤、黄、青、黑、白五行神光吗?早点送个五灵根过来,鬼大爷我也不用凭着一丝不灭的执念在这里枯等几万年!这等到花儿都快谢了!等到老子都快消散了,虚弱到只能靠着吸收你们的精血勉强维持渡日!

    元婴老祖、长老:我勒个去,你逮我们就跟逮小鸡崽似的,这还叫虚弱!

    鬼大爷抿嘴:爷就是弱,怎么滴,我都彻底消散了,你们还跟我斗嘴!

    众白骨粉:我们都让你弄死又再弄成齑粉了,你还要怎么滴?

    鬼大爷、众白骨一齐扭头望向躺在地上的包谷——羡慕嫉妒恨,有没有!

    包谷:鬼大爷,你把剑送给我了吗?剑呢?我怎么没看到?

    鬼大爷怒:自己找去!

    众白骨粉附和:自己找去!

    第十九章 包谷见玉宓

    包谷睁开眼,那刺眼的阳光晃得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

    浑身酸痛的包谷从地上爬起来见到周围的一切都化成了尘埃,身边的无数白骨也成了骨粉,那把诡异的大剑离奇地消失不见。她的脑子里还隐隐有“玄天不灭,传承不朽”在回荡。

    包谷不敢在这充满古怪的地方久留,她揉揉隐隐作痛的额头,拖着那全身隐隐作痛寻找下山的路。

    下山有好几条路,一条是她上来的那条。她迷了路,沿着原路返回也不见得就能找到出路,且来时经过的那片诡异的树林总让她觉得潜伏有什么大凶险。她能够平安过来已是万幸,实在不想再回头冒着生命危险闯一次。她的斧头已经化作一堆粉沫,失了防身工具,竹林外还有个不知来历的古怪老太婆,她再回到那片林子里估计有死无生。

    四周皆是崇山峻岭,茫茫无垠。她侧面那条山脉中隐隐有飞檐斗拱和阳光照在琉璃瓦上反射光芒的痕迹,而两者之间极近,只隔着脚下的竹海。包谷选择朝着有宫阙建筑山脉方向的那条路走去。

    这条下山的路修建得极宽,比她之前上山的那条仅仅一辆马车宽度的路宽多了,也毁得更加厉害。路面、路基尽毁,随处可见打斗的痕迹。这条路比青山郡最宽的路还要宽,即使道路尽毁,在毁掉的道路上已经长满了青竹,但在青竹间却仍能看到当年残留的刻有各种图案纹路的断石残砖。

    包谷沿着道路的痕迹,攀着苍翠的青竹一路往下,走得并不费力,遇到坡势稍缓的开阔地方,她几乎是侧滑下去,比上山时的速度快上许多。她怕在这青竹密布的竹海中迷失方位,不敢乱走,很小心地沿着昔年道路的痕迹前行。

    包谷走到太阳已经西移才来到竹海边缘。

    她在竹海道路的尽头看到了一块高高立起的碑:“竹海禁地,入者无回。”在那块矗立的石碑后面则是一片断壁残垣,其中一块侧倒的巨碑上还刻有四个字:灵云圣地。

    她翻过那片断壁残垣便出了竹林,走过一片灌木丛生的杂乱之地,来到一处古树参天、生机勃勃的树林中,看到一条已经快被杂草淹没的人行小径。她沿着小径一直往前走,走了又将近小半个时辰,忽然听到有人交谈声。

    包谷加快步子往前奔去,连浑身的伤痛都顾不上了。

    很快,她看到一条宽阔的道路横卧在古木参天的森林中,路上还有骑着巨型兽类的人迅速奔过,天空中还有脚踩飞剑的人一闪而过。

    包谷冲出小路,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约有六辆马车并行宽的大路。

    “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有问喝声响起,包谷扭头一看,见到在她所在的小路和大路侧侧的交汇点有一座凉亭,几个穿着玄天门弟子服饰的少年正朝她望来。他们穿的即不是外门弟子服饰,也不是真传弟子服饰,包谷估计是内门弟子。她说道:“几位师兄,我是灵云峰弟子包谷。”

    “包谷?哎,就是玉宓仙子破例收进来的五废根?怎么成野人了?”

    “哎哟,传说中的包谷就是长这模样啊,嗬,你是包谷还是野人啊!”

    “我看像是老虎!这身虎皮衣不错哦。”

    “你受伤了?”

    一群少年几嘴八舌地嚷嚷着从凉亭中跃下围在包谷身边满脸惊奇地打量着无比狼狈的包谷。

    包谷的身上和脸上尽是尘埃,灰头土脸、蓬头垢面,脸色苍白得吓人,在加上那副饱受摧残的表情,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包谷说道:“我出门打猎迷了路,在山林中走了好几天才来到这里。这是哪?”

    在师门打猎迷路惹得众人一阵笑话。

    年龄略长的一个少年说道:“好了,别笑了!难不成你们还想和玉宓仙子切磋不成?她是玉宓仙子的人,给她点面子,没看到受伤了吗?”他又对包谷说道:“今天正逢十五授课,玉宓仙子听完传功长老授课后都会和南衣师兄他们切磋到天黑才离去,你去传功殿外的广场准能找着她,让她领你回灵云峰吧。”说完,返身冲立在凉亭上的大鹰招招手,说:“送包谷去传功殿。”

    那只大鹰飞到包谷的身边落下。

    包谷疑惑地看了眼鹰,问那少年:“坐鹰上去?”

    “对啊!”

    众少年见包谷连门派飞行坐骑都不认识,又是一阵哄笑。

    包谷无视他们的笑话,爬到了鹰背上坐着。大鹰挥动翅膀载着包谷起身,飞到空中。

    一名少年扭头朝小道方向看了眼,忽然问了句:“包谷,你是从死亡竹海方向过来的?”这条道只通往一个方向,那就是死亡竹海。

    包谷听到“死亡竹海”,想起自己昨天的遭遇,顿时悲从中来,她强忍住哭意,在空中回道:“我差点没死在里面——”说话间,她已经被鹰载着飞到高空。

    凉亭旁的一群少年则瞬间变了脸色。

    一名少年难以置信地说道:“吹牛吧,进到死亡竹海她还能再出来?”

    另一名少年朝身后一指,说:“这里只通往死亡竹海,不通别的地方,她如果不是从死亡竹海出来的,能从哪出来。”这地方是各峰往来的要道,自然有门下弟子把守,而他们把守在这里还得防着有门子弟子或擅闯竹海禁地枉送性命。

    一群少年顿时跟活见鬼似的变了脸色,还是很难相信包谷是从死亡竹海里出来的。毕竟那地方被传得太邪乎了,灵云峰一脉的弟子因为死亡竹海都快死绝了。

    ※※※

    大鹰飞得极快,靠脚程要爬上大半天的路只一会儿便到了。

    包谷在飞过几座宏伟的宫殿过后来到一座被更加雄伟的宫殿前,那宫殿前有一座巨大的广场,广场上聚集了不少人。包谷一眼看见身穿流仙裙的玉宓正在大殿正中间和一个穿着真穿弟子服饰的少年在比剑,杀得剑气纵横。她想到自己九死一生、满身伤痕,她师姐对她不闻不问、毫无察觉地在这里和人切磋,顿时悲从中来,在空着就扯开嗓子嚎出句:“师姐——呜——”再也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玉宓在激斗中忽然听到包谷的叫声,心神一震,在分神的瞬间对手便贴到近前,玉宓急忙回剑相护,同时迅速撤退,出声叫道:“且慢!”

    与她对剑的俊朗少年收剑,笑道:“师姐这是要认输了?”

    玉宓没理会他,扭头环顾,一眼扫见一个穿着那极具特色的虎皮衣、戴着狼皮帽的瘦小身影十分狼狈地从落在地上的大鹰背上摔下来。包谷!还真是她!玉宓收剑还鞘,凌空一跃,翩然落在包谷身边,问道:“包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低头看着像刚从灰里爬出来的泥人、哭得惊天动地的包谷从地上爬起来,眼里充满疑惑。

    “呜……”包谷哭得满脸是泪,泪水从那满是尘埃的脸上生生地冲刷出两排小水沟。

    玉宓皱眉,说道:“不许哭!”下一瞬间便被刚爬起来的包谷一把抱住,那哭声就在耳边,震得她的耳膜作疼。包谷身上充斥着狼皮、虎皮的毛皮味和一股说不上的十分难闻的味道,熏得玉宓直皱眉。

    大概是包谷哭得实在太委屈,玉宓只好屏息憋气,哄孩子似的在包谷的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再伸手将紧抱住自己的包谷拉开,结果包谷抱得太用力,她不得不伸手握住包谷的手腕用力地将包谷拉开。她见包谷的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下意识地探了下包谷的修为和经脉,脸色瞬间大变,问:“你乱吃什么东西了?怎么把经脉伤成这样!”

    包谷一通哭嚎把心中的那口委屈吐了出来,也渐渐止了泪,她抽抽噎噎地说:“师姐,我没有乱吃东西!”她用脏兮兮的手背抹了脸上的泪,抽泣道:“师姐,你都不管我,我差点死掉!”满脸脏污混着泪水,顿时把自己抹成了花脸猫。

    玉宓没好气地狠狠瞪了眼包谷:谁没管你了?我怎么没管你了?就没见到过第二个有我这么好的师兄师姐!她绷着脸斥道:“不许哭,慢慢说,你不是在树林里历练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旁的同门弟子纷纷围聚上来,看好似戏的瞅着这个被玉宓藏得严严实实不让人接触的传说中的五废根!不少人窃窃私语,倒不敢太大声取笑,毕竟玉宓仙子凶名在外啊,而且是随时要突破进金丹期的准高手了。灵云峰人丁单薄,现任峰主又闭关五年不出,一旦玉宓突破进金丹期,即使不能成为一峰之主也会是代理峰主。就算只是挂了个名,实力加上职位也足以压同辈弟子一大截。

    包谷应道:“我迷路了!”

    玉宓没好气地轻叱一声:“出息!”她问道:“你的经脉怎么伤成这样?你乱吃什么东西了?”从包谷的经脉损伤程度来看应该是在一瞬间得到大量的力量进入体内,但自身修为不足,一时承受不住,致使经脉受损。这种情况是极其凶险的,稍有不慎全身经脉尽断气绝当场,更有甚者会爆体而亡。若是达到筑基中后期的人遇到经脉受损的情况自然无惧,顶多调养几个月便能自行痊愈,但包谷这点修为,经脉受损就和废掉她没区别,要治愈极其麻烦。最让玉宓愤怒的就是包谷不知道吃错什么东西把经脉伤成这样也就算了,修为居然还只要炼气一阶。那能把经脉撑到出现破裂伤痕的灵珍宝药都没能让包谷进一小阶,这简直……让人连生气都快感到无力了。

    第二十章 见代理掌门

    包谷辩解道:“我没有乱吃东西,我只吃了烤熟的狼肉和疗伤的灵药!”

    玉宓气得都快跳脚,她叱道:“没乱吃东西你的经脉怎么能伤成这样?”她种灵药都没养包谷上心,结果一天不见,包谷就把自己给弄残废了!

    包谷委屈地扁着嘴,说道:“我能活着回来都已经是祖宗保佑了。”眼泪包在眼眶中,差点又要滚出泪。她见玉宓脸色不善,硬生生地把眼泪憋了回去,又略有不服气地辩解道:“元婴老祖、长老们都死在那里,我能活着回来,你还要我……还要我怎么样啊?”

    玉宓怔了下,她没听明白包谷的话。她问道:“你去哪了?”

    包谷听到玉宓询问,赶紧把自己在路上想了无数遍的诉说委屈的话一股脑地倒出来:“我去打猎,迷了路。最先只是遇到一些虎狼野兽,后来又穿过一片特别安静、特别诡异的树林,然后就去到一个竹林,我在竹林外遇到一个矮矮小小长得像树妖的老太婆,她跟我说竹林是禁地,让我出去,我怀疑她是妖怪,害怕就跑到了竹林深处,找到了一条荒废很久的路,我顺着那条路上山后看到一片断壁残垣。我要离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鬼大爷,他把我抓进了院子里,师姐,满院的白骨啊,遍地都是,咱们灵云峰有好多弟子都死在了那里,还有元婴老祖、还有长老,还有咱们灵云峰的峰主紫光真君。”

    包谷的一席话让周围的人尽皆变了脸色。

    玉宓的脸色也极为难看,问道:“你去了死亡竹海?”

    包谷点头“嗯”了声,说:“我从竹海出来的时候看到有块碑说那是‘竹海禁地,有入无回’,在山下的时候又听到有师兄说那是死亡竹海。”

    玉宓紧紧地抓住包谷的手,说:“你真去了死亡竹海?还活着出来了?说实话,别骗我。”

    包谷问:“我骗你做什么?师姐,我不知道那是禁地不让进的。”她之前光想着自己有多凶险,多想师姐帮她,这会儿才想到自己误闯禁地会不会被治罪。

    玉宓想了想,说道:“你把你走过的路线告诉我。从昨天清晨开始经过的路线告诉我,以前的行进路线不用说,我全知道。”

    “耶?你怎么知道?”

    玉宓没好气地瞪了眼包谷,说道:“林海深处有妖兽,没我替你护法你能活下来?别打岔,仔细地回答我的问题。”

    包谷被玉宓替她护法的话说得心中一动,激动地看了眼玉宓,心说:“原来师姐在暗中保护我”,瞬间委屈少了一大半。她老老实实地把她从早晨怎么穿过树林,怎么进入竹林的经过仔仔细细地又说了一遍。

    包谷在说到被那长得像老树妖的妖怪吓着的时候,再次被玉宓扔了个白眼。

    玉宓听到包谷说到进入院子里还拣到许多同门的身份令牌后便不让包谷再说。她转身对刚才与她比剑的俊朗少年说道:“南衣师兄,烦请你去向代理掌门通禀一声。”

    南衣知道事情重大,点头说道:“我这就去,你带着包谷也随后赶来吧。”说完,祭出飞剑冲天而起,径直朝着远方的山头飞云。

    玉宓祭出飞剑,拉着包谷上了飞剑,远远地跟在南衣的身后。

    待飞过脚下的宫殿群,飞到两座山峰之间,她悄声传音包谷,说道:“你的经脉受损严重,以我的能力只能保你性命无忧,往后你想修行却是难了。你能活着从死亡竹海出来这便是天大的造化,我会求代理掌门赐药救你,实在不行就只能先保你的命,等我和小师叔突破进阶后再想办法帮你疗伤。”她犹豫了下,又问:“你除了令牌外,有没有再带别的东西出来?”

    包谷摇头说:“那里所有的东西都被震成粉沫了。”

    “那把五彩大剑呢?”

    “不见了。我醒来的时候就没见到了,鬼大爷也消失了。”

    玉宓再次用神念在包谷的体内搜寻一番,又让包谷把储物袋递给她,她只在储物袋里翻到一大堆没用的,暗叹口气,把储物袋还给包谷,便沉着脸不再作声。

    包谷说:“师姐,你对我有大恩,我要是带出宝贝一定会给你的。”

    玉宓气叫道:“谁要你的宝贝了?你若在死亡竹林得到大机缘、得到什么宝物,师门一定会想办法替你治伤、重点裁培你。如今什么也没有,几乎是等于全废了,全无半点培养的价值,师门顶多只会替你保命。”说完,又暗叹口气,气笑道:“没看出你倒是个命大的。”五废根常见,整整齐齐的五灵根比天灵根还稀少、极度罕见,如今包谷又从那有去无回的死亡竹海活着回来,这让玉宓对包谷刮目相看。包谷会是个有出息的。

    谈话间,便到了地方。玉宓驾驭飞剑落到一座庭院外。

    这庭院乍然看去比包谷的院子还要寒酸,好歹包谷的院子还是木质结构的大院子,这院子只有两间小茅屋和一圈篱笆院墙,占地面积比包谷的院子还要小。若有懂阵法的高手在此便会发现这院子里种的都是罕见的灵珍宝药,院子内外都布有法阵。

    玉宓站在篱笆小院外的小道上,对包谷低声说道:“一会儿见到代理掌门不要乱说话。”

    包谷用力地点点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玉宓。她虽然把命保下了,但她不想当从此不能修行的废人。如果她一直是个凡人,经脉受损不能修行对她来说无所谓,如今已经开始修炼,若再变回个凡人,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茅屋门打开,南衣从茅屋中走出来到玉宓和包谷的跟前说:“师傅让你们进去。”

    包谷跟在玉宓和南衣的身后进到茅屋中。包谷扫视一圈这茅屋,不由得瞪圆了眼。代理掌门的屋子比她的屋子还要穷。木头铺成的地板上就扔了几个蒲团。代理掌门正坐在左侧正中央的一个蒲团上,他的左右两侧各摆着四个蒲团。

    这代理掌门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身后,穿着一袭黑色隐隐泛着鳞光的锦袍,长得很俊,放在凡间绝对是个俊雅才子。

    包谷发现在修仙界见到的修士就没有丑的,几乎每个人的皮肤都白白嫩嫩的,五官都长得很好。她估计天资好的人才能修仙,天质好自然长相好,所以没有太丑的。

    玉宓低头抱拳行了一礼:“见过代理掌门。”她见包谷傻愣愣地看着代理掌门没动,悄悄地抬腿踢了包谷一脚。

    包谷扭头看一眼玉宓,见到玉宓的动作才回过神来,赶紧学着玉宓的样子抱拳行礼:“见过代理掌门。”

    代理掌门摆摆手,说道:“免礼!”他打量了眼包谷,说道:“你把进入死亡竹海的前前后后细细道来。”

    包谷应道:“是!”

    院子外又有声音响起:“武元子求见代理掌门!”

    代理掌门说道:“都进来吧!”话音落下,起身迎到茅屋门口。

    一大群人鱼贯而入,竟有十几个之多,其中竟有五六个老头子。

    玉宓和南衣赶紧转身面向进门的一群人低下了脑袋。

    包谷见状也低下头,可她对来的这些人也感到好奇,略微抬头用眼角余光瞄向这些人,结果发现他们全都在看自己。

    一群人进来过后,各自找了个地方盘膝坐下。那五六个老头子分别坐在蒲团上,余下的人则散坐在屋子里的木地板上。

    南衣也退到靠近门口的方向坐着,只有玉宓陪着包谷站在原地。

    代理掌门示意包谷把她在竹海的经过叙述一遍。

    包谷便从她经过那静得诡异的树林开始说,当她讲到遇到长得像树妖的老太婆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眼神古怪地看着她。她记得刚才她说那是树妖的时候玉宓也瞪了她一眼,包谷心虚地打了个突,小小声地问:“难道那矮婆婆树妖不是妖怪?”她这话音一落,发现大家看她的眼神更怪。

    玉宓悄悄地用力握了握拳,忍无可忍地说了句:“那是灵云峰的护山姥姥!带你上山的第一天不就已经告诉过你灵云峰有位护山姥姥么?”

    包谷“啊——”地一声傻了眼,跟着差点哭出来。她不知道那是护山姥姥啊,她要是知道那是护山姥姥不是妖怪她就不往竹林里去了,也就不会遇到鬼大爷、不会伤到经脉成为废人。

    玉宓说道:“别哭,把后面的经过细细道来。”

    包谷把进入竹林后的一切原原本本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连自己推测到的那些以及为什么会去拣令牌的原因都说了。她感到很忐忑,这些人看她的眼神一个个都似把她看个透彻似的,半点含糊也不敢有。在那地方她不觉得自己害怕有什么丢脸的,拣令牌拿出去向同门报信,也是给自己一个鼓励、一个生的希望。

    包谷说完经过,把拣来的令牌交出来,代理掌门说她解开困绕门派几万年的大迷,为师门立了一个大功,现在提拔她为灵云峰的内门弟子,之后便让她退下。

    玉宓曲膝跪下,向代理掌门、在场的长老、元婴老祖们恳求他们治疗包谷经脉损伤。

    代理掌门对玉宓说道:“灵云峰不乏灵丹妙药。你突破金丹期在即,待你突破金丹期,何愁不能替她治伤?”他说话间,手掌一翻,一个小玉瓶出现在掌中,说道:“这里有三枚金丹丸,你且拿去。”说完,手一挥,装有三枚金丹丸的玉瓶便落到了玉宓的面前。他又看向包谷,说道:“五灵根无比修行艰难,但若能够突破进元婴境,便是不世之才,把磨难当作磨刀石,好好修行吧。”说罢,衣袖一拂,让她们二人退下,他又对南衣挥挥手,让南衣也退下。

    待南衣、包谷和玉宓都离开后,代理掌门问道:“诸位有何看法?”

    第二十一章 正式入门

    一位须发皆白的元婴长老说道:“若我没有看错,那把剑应该是我派三万多年前灭门大难中遗失的镇派至宝玄天剑,包谷所说的鬼大爷倒像是我派的开代祖师,难道是祖师死后执念不消附身于剑,在以剑择徒。让我奇怪的是包住握住剑时曾感觉到有磅礴的力量涌入她的体内、那股力量还将她的经脉撑裂撕伤,照理说玄天剑应该在她身上才对,我反复搜查过她的丹田、灵识、记忆,却没有看到丝毫有关玄天剑的踪迹。”

    “玄天剑确实不在她身上,诸位也从她的灵海记忆中看到她并没有得到玄天剑,她也不知道玄天剑如今散落何方。”

    “不知诸位有没有发现她体内的五灵根饱满不少。她初入门派时的五条灵根绝没有如今这么饱满。我有个猜测,玄天剑是集金木水火土五行精华所铸,以剑择徒,自然是得选五灵根弟子,但这玄天剑在几万年中已经耗尽灵气,无法完整地传下传承,只能将剑中蕴藏的五行精华转入包谷的体内将她的灵根进一步改善,之后玄天剑便碎散了。”

    这种推测得到众人的认可,但也令众人惋惜。

    代理掌门问道:“不知在下如此安置包谷,诸位觉得妥当否?”

    在座诸位长老、元婴老祖纷纷表示如此处置最为妥当。

    ※※※

    玉宓带着包谷出了代理掌门的院子,与南衣道别后,带着包谷回到灵云峰。她没把包谷送回溪边的院子,而是直接带回自己的住所——灵云峰主峰。

    灵云峰人丁单薄,加上包谷才只有四个人。小师叔如今是白蛇身,常年在深潭潜修不出;玉宓的师傅闭生死关,到如今已有五年之久,不仅不知道哪年哪日才能出关,甚至连生知都是未知数;护山姥姥是昔年灵云峰先辈收服的妖修、用作守护山门,属护山灵妖类,在灵云峰没有当家作主权利。玉宓虽然进门时间短,修为不高,却成了灵云峰的实际当家,负责打理灵云峰的一切事务。

    玉宓带着包谷落在灵云峰正殿——玄天殿外。她说道:“包谷,如今你既然成为内门弟子,便正式成为我灵云峰门下弟子,再不是那挂名的外门弟子。关于灵云峰的传承、来历你必须清楚。每个灵云峰弟子都有继承和发扬灵云峰的传承的义务。”说话间,她便带着包谷进入到灵云正殿,说道:“昔年的灵云峰为玄天门主峰、峰主便是玄天门掌门,因三万多年前的那场灭门大难,灵云峰尽毁,且主峰所在的竹海成了死亡之地,便将灵云峰主峰迁移至此。我灵云峰供奉的便是玄天门开代老祖——玄天真君……”她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包谷“啊”地一声惊呼,大叫:“鬼啊——”

    玉宓霍地扭头瞪向包谷,却见包谷满脸惊恐地看着正殿上供奉的玄天祖师的画相,跌跌撞撞地倒退数步,然后扭头就跑。玉宓一把揪住包谷的那狼皮围脖将包谷揪了回来,她叱道:“不许跑!”

    包谷吓得都快哭了,她听到玉宓的声音倒是稳住了心神,回头,泫然欲泣地看着玉宓,手指玄天祖师的画相,说:“师姐,我见到的鬼大爷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玉宓闻言被惊得两眼发直,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是吧?这么邪门?她稍顿,定了定神,叱道:“不许胡说!这是祖师爷,不得不敬。过来,上三柱香、叩三个头,行入门大礼。”

    包谷委屈得不行!鬼大爷差点弄死她,还害得她身受重伤,现在她还得给鬼大爷叩头喊祖师爷。她在玉宓那饱含威严的威逼目光下,战战兢兢地上了香,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说道:“鬼大爷,哦不,祖师爷,我以后早晚三柱香地供奉您,您可别再出来吓我了!”她简直快要泪奔!修仙门派居然闹鬼,这鬼还是修仙门派的开代祖师爷!

    玉宓把包谷拉起来,劝道:“如果你在死亡竹海遇到的是祖师爷,我想祖师爷应该很喜欢你,否则你也不能活着离开不是?”

    包谷应了声:“嗯”,又怯怯地扫了眼那一脸和蔼的祖师爷画相,觉得这画上的祖师爷可比那鬼大爷看起来亲切多了。

    玉宓给祖师爷上了三柱香,转身看着浑身脏污的包谷说道:“你先去洗漱,完事之后我再去找你和你细细说说玄天门、灵云峰的来历。”她想起包谷连件换洗衣物都没有,说道:“你先随我去领取内门弟子服饰再去洗漱,随我来。”

    包谷跟在玉宓的身后来到灵云殿的后殿,跨过大门便见一个宽阔的庭院。庭院中白玉石铺地,四周角落分别布有假山亭台和水池,两侧建有屋宇,后门正对着一个比灵云殿稍小的殿宇。这格局,竟与包谷在死亡竹海那满地白骨的庭院的格局一模一样,略微不同的便是面积稍小,且比那闹鬼的院子多了些花花草草,院子中还种有几棵高大的古药树。

    玉宓带着包谷来到左侧的房子,她开门进去后打开柜子取出两套内门弟子服饰递给包谷,又翻开桌子上放的一个玉册给包谷登记造册,然后取出一枚令牌刻上包谷的名字递给包谷,最后取了滴包谷的精血、拘出丝魂魄凝入一盏灯中,放在屋侧靠墙的一排架子上,搁在同样的灯旁。

    这架子几乎顶到墙,分作数十层,至少能摆下数千盏灯,此刻加上包谷的这盏灯一共才四盏。

    玉宓说道:“这是魂灯,每个正式进入玄天门的人都有一盏。若做出背叛门派的事,刑堂长老会派出刑堂弟子清理师门。通过这盏魂灯,即使躲到天涯海角都能被找到。若门下弟子遇到生死之险,这盏魂灯也会有警示,若那弟子不幸陨落,这盏灯也随之寂灭,只要那弟子不是被当场抹灭全部魂魄,只要有一缕半魂散在这天地间,都会被魂灯中的这缕残魂引回魂灯中,再现死前一幕。这是向师门报死讯,也是告诉师门谁是凶手。仙门、修仙家族的人都会有类似的手段。”她说到这里,轻笑一声,压低声音说:“所以,将来你要杀人越货的话,一定不能让对方的魂魄逃脱,否则让对方的师门或家族得知,迟早会有人找你报仇算账。”仙门弟子、修仙家族的子弟为什么不好惹?打死一个,招来一堆。

    包谷闻言呆了一呆。她随即又问道:“如果有谁想害自己同门,通过这盏魂灯来害人怎么办?”

    玉宓笑道:“你大可不必有此担心。这魂灯是经过特殊祭炼的法宝,不管谁动魂灯都会有警示显现,不可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若要通过魂灯搜寻门下弟子踪迹必须经过掌门或代理掌门、刑堂长老及其所属峰主或代理峰主同意,由三方联手才能完成搜寻。只有犯下招致全派诛杀重罪、且逃得无影无踪的弟子才有资格享受这待遇。”

    包谷“哦”了声,跟在玉宓的身后出了侧殿。

    玉宓带着包谷朝后院走去,她说道:“灵云峰人少地方大,只要是无主的地方,你看中哪直接留个标记便是你的地盘了。如今你身上有伤,外面的荒野多野兽,你还是住在主峰为好。”她带着包谷穿过小院,来到正对灵云殿的殿宇前,说:“这是灵修殿,为灵云峰峰主起居和日常议事之所,师傅就住在这里,不过他现在在闭关,这地方便一直空着。我住在后院。”说话间,她带着包谷从灵修殿侧面的走廊往后走,穿过一扇拱形院门,看到一座修建得像精美的御花园似的院子。

    一幢幢玉石筑墙、琉璃为瓦的房屋落错有致的分布在这占地面积极广的院子中。包谷数了下,在视线所见的范围里竟有八幢之多。

    玉宓说道:“这是真传弟子的住所,如今只有我一人居住。”她的话音顿了顿,说道:“内门弟子的住所还要往后,但一直用不上,因此只划了地方,未曾建有房屋,还是一片深山老林子。”她朝最近的一幢屋子一指,说:“我住这一幢,对面是小师叔的住处,余下的你看中哪幢便住哪幢吧。院子里有水井,用水自己提。厨房在院子最后面的左侧,要吃东西自己去煮。茅房还在最后方的左侧。”

    玉宓讲得极为细致,包谷一一记下。

    玉宓在院子中停下,说道:“你先去洗漱,稍后到我房里来找我,我替你疏理经脉,先稳住你的伤势。代理掌门赐我三颗金丹丸,我取一颗应该够我进阶了,拿一颗去云城的交易行卖掉替你买治伤的药,剩下的那颗怎么处置你自己看着办。”她说完,从玉瓶中倒出一颗金光灿灿的金丹丸装进一个玉瓶中给了包谷,她说道:“金丹丸是能够提升结丹成功率的灵丹,需要一千多昧灵药才能炼制,且炼丹的成功率也极低,开上五六炉丹也未必能成一炉。炼制金丹丸所需的数十昧主药在市面上都找不到,只有修仙大派的药田里才有,因此这金丹丸极其宝贵,你若是让人知道你手上有这么一颗,足够你死千百次了。”

    包谷赶紧把玉宓给她的这颗金丹丸收进储物袋中,应道:“我明白了。”财不露白,得收好。

    玉宓又说道:“这次你也算是因祸得福,不仅为师门解决一大患,还被提拔为内门弟子。内门弟子有师傅指点授艺,但我们的师傅闭关不出,往后修行遇有疑难之处,你可以问我。初一、十五在传功殿听传功长老教授修行心得、炼丹、炼器等技能、每个月能领五颗下品灵石、一枚与自己境界相等的丹药,还可进入门派书库挑选功法秘藉修行。”她说完,又摸出张地图递给包谷,说:“这是玄天门地图,好好看看,别再糊里糊涂地乱闯又迷了路!”

    包谷收下地图,说道:“谢谢师姐。”

    玉宓扫一眼包谷,说:“你也别谢我,没你闹出这一出,掌门也不会赐我这三枚难得的金丹丸。”她说完,若有所思地转身回屋,走了几步后,又扭头对包谷说道:“包谷,修仙界比起凡间更加凶险,即使是同门也得提防。往后你再遇到什么奇遇,别再到处嚷嚷,当心杀身之祸。此次你去死亡竹海,能够活着出来,什么都没有得到是万幸的。那把大剑消失了对你来说是好事,若你得到那把剑,要么交出来,要么往悬着脑袋过日子。今次带你去见掌门也是为了保你,剑若在你身上,定会有人悄然出手来抢夺,你性命难保,倒不如当着全派长老、老祖的面交给掌门处理,换一个大功劳。若不在你身上,正好洗清嫌疑,省得他们掂记。”

    包谷诚心地道谢:“谢谢师姐!”

    玉宓冲包谷摆摆手,“呵”地笑了笑,摇摇头,转身回屋。包谷这么笨,天资又这么差,想招人掂记都不行,破除死亡竹海,给门派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代理掌门、诸位长老、元婴老祖却连伤都懒得替她治。代理掌门给她三枚金丹丸,最主要的目的是栽培她,想让灵云峰有个传承,不至于绝了根。借着包谷这功劳和给包谷疗伤的由头赐她金丹丸,不过是为了堵其他诸峰的嘴。五灵根是谁都养不起的,哪怕是天资不错的五灵根也没有谁敢栽培。她倒是觉得包谷可以培养,肯用心修炼,又像是个有福缘的,往后能不能有出息还真难说。那帮老家伙把包谷提拔为内门弟子,未必不是存了这心思。包谷心思单纯,为人不贪,勤勤恳恳的,相处起来省心,她挺乐意把包谷留在身边。

    第二十二章 疗伤

    包谷选择住在玉宓的旁边的那幢楼和玉宓当邻居。

    看得出真传弟子的待遇真不是一般的好。每幢楼都是独立的,推开门便是小院,院子里置有玉石桌椅,以这玉石桌椅的品相来说,拿到凡间绝对是罕见的稀世珍宝;楼后还有一个占地颇大的后院,十分适合做药田。楼是二层小楼,共分三间。进屋是客堂,左侧是修炼的静室,右侧是卧室,卧室里的起具用品配置得十分齐全;二楼则是空置的一个大通间,至于做何用途全凭住在此间的真传弟子自行决定。

    包谷见卧室里有浴桶和提水的木桶,直接用储物袋收了水桶和浴桶来到距离小院不到四五十步远的井边取水,之后回到房里,把装好水的浴桶取出来,泡在浴桶中好好地清洗自己。她洗第一次澡,水脏得一片浑浊,从水里出来身上淌的都是污水。她想出去提水再次几次,却找不到合适的蔽体衣物。若穿新衣服,必然把身上弄脏。若穿虎皮袍,又会把身上弄得更脏。她鬼鬼祟祟地拉开房门遛到院门口朝玉宓的院子方向一瞅,没看到玉宓在院子外。她想着这灵云峰没旁边,只要玉宓不瞧见她裸奔,就不会有人看到。她用储物袋收了浴桶和水桶,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水井旁,将那浴桶里的污水倒进一旁的水沟中,然后弯下身子蹶着光屁股提水。

    玉宓正在屋内闭眸打坐养神,她忽然听到院外有“啪啪啪”赤脚奔跑声,放出神念一探,赫然看到包谷全身湿潞潞、不着寸缕地在院外裸奔,那奔放劲把她惊得朱唇半张、美眸瞪得溜圆。

    很快,包谷便把浴桶装满水。她把装满水的浴桶收进储物袋,手里攥着储物袋,雪白的皓足“啪啪啪”拍打着地面一阵小跑地奔回院子里。

    十四岁的包谷,个头比刚到玄天门时长了一头,腰圆臀翘、胸前一对小荷包,清新鲜嫩,仿如三月里那枝头新长的嫩芽。

    芳龄十八的玉宓拿自己和包谷相比,顿时觉得自己老了。

    最让玉宓感到无语的就是包谷每隔上大概一柱香时间就要“啪啪啪”地光着脚丫子来回裸奔一次,她足足来回四趟,直到倒出的洗澡水干净清澈得可以直接饮用,才穿着干净整洁的内门弟子服饰出了院子来到玉宓的门前。

    都说人靠衣衫马靠鞍,换上立领敞袖的内门弟子服饰的包谷整个人都多了几分出尘的仙味,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微微透着两分病色,又不由得让人生出几分怜惜。

    玉宓起身去打开院门,她上下打量包谷一眼,很不怀好意地挑了挑眉头,说道:“光着身子来来回回地打洗澡水你不嫌麻烦么?直接在井边洗澡不就成了?”

    包谷满脸惊悚地盯着玉宓,呆了好几息时间才明白过来,惊得她“啊——”地一声尖叫,赶紧用手捂住那羞得通红的脸。

    玉宓瞧见包谷一直通到了脖子根,不由得“啧”了声,说:“现在捂脸不觉得晚了么?亏得我是你师姐不是你师兄,否则你就得嫁给我当我的道侣了!”

    包谷又羞又窘,转身就往院子外逃。

    玉宓叫道:“回来,还要不要治伤了?”

    逃到院门口的包谷又很没骨气地捂着脸走回来。她怕摔着,还特意将遮住眼睛的手指露出条缝看路。

    玉宓转身走向修炼的静室,对包谷说道:“随我来。”她在包谷跟进来后,说道:“脱衣服!”

    包谷那红潮未褪的脸瞬间又变得通红,她羞涩地讷讷说道:“师……师姐……我……我刚穿上……这……脱……脱衣……”

    玉宓哧笑道:“你扭捏什么呀,又不是没见过你裸!你还怕我非礼你不成?”

    包谷心说:都让脱衣服了,还不非礼呀。

    玉宓瞅着包谷问:“你还要不要治伤?不脱也行,我若是找错经脉把你治残了可别怪我!”

    包谷羞得心跳咚咚地跳。她在玉宓和她同为女孩子,虽说难为情,却也不算那什么。她慢慢悠悠地伸手去脱自己的衣服,她见玉宓正半蹲在静室的地席上、变戏法似的从掌中冒出一个接一个的瓶瓶罐罐整齐地摆开,并没有看向自己,稍稍地松了口气。

    玉宓见包谷还穿着底气,头也不抬地说:“都脱光。”

    包谷不死心地问:“一定要脱光吗?”

    玉宓说道:“一定要!”

    包谷只好把自己脱得光光的,一只手遮住会阴处,一只手横在胸前,把女人最隐私的三点给遮住。

    玉宓让包谷在地席上躺下,她说道:“我的修为不到金丹期,没有足够的灵气帮你疏通经脉,再加上治伤的药也不够,眼下只能先替你将瘀堵住疏通,令你周身血液畅行无碍,再以内服外敷药膏固本培完,待我到金丹期后再替你修复损伤经脉。在经脉的伤治好以前,不要修炼、更不要调动体内真气,否则你那本已受损的经脉一个支撑不住便会断掉,到那时轻则至残,重则丧命。”

    包谷很认真地应了句:“明白。”她又问道:“师姐,你什么时候闭关修炼?”

    玉宓说道:“我还缺一些灵石做辅助。若有两颗金丹丸倒也可以直接冲关,但金丹丸珍贵,能省则省吧。我回头再想想办法筹些灵石就行了。”

    包谷想了想,说:“把我的这颗金丹也卖了吧,以我的修行速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金丹期,倒不如用这金丹期换些现在能用得上的灵宝。”

    玉宓犹豫了下,说:“也行!等你到金丹期时,我再想办法替你寻金丹丸便是。”照包谷的修行速度,等包谷修炼到筑基末期需要金丹丸的时候,只怕她已进阶元婴期。以元婴期的实力和能耐想弄来一颗金丹丸并不难。说话间,她的视线落在包谷身上的那些外伤上。包谷的左右肩膀各几道长长的爪痕伤,伤口已经愈合,形成几道丑陋的疤痕。至于胳膊、手腕上的伤则因为刚才洗澡把痂洗掉了,露出伤口那鲜红的肉,伤不重,但显得有些触目惊心。刚才包谷裸奔的时候她就看到包谷的背上全是伤,都没有经过缝合处理,若不趁着伤口彻底长好前涂点去疤的药膏,就会在将来留下满背的疤痕。若是别的修士也就罢了,进入筑基期、伐毛洗髓,自能将身上的伤疤痕迹抹去,可天晓得包谷这辈子有没有进入到筑基期的那天。漂漂亮亮的一个姑娘家,留得一身伤疤让人看着难受。

    玉宓疗伤去疤的灵药细心地涂在包谷的双肩、胳膊及前腿上的伤痕上,又让包谷转过身去,替包谷把身后的伤痕也抹上药,将剩下的半瓶药放在包谷的旁边,说:“这药是疗伤去疤的灵药,早晚各一次,伤口用不了几日就能愈合。”

    包谷感动地轻唤声:“师姐!”师姐对她真好。

    玉宓问道:“感动吧?”看包谷那神情就知道了。她说道:“感激的话别说啊,回去把金丹丸卖了分我一半灵石就好。”

    包谷:“……”师姐,你打劫!她不敢吱声,毕竟她还得靠着师姐拉扯呢!

    玉宓抬掌往包谷那挺翘的小屁股上一拍,说道:“起来,别趴着!”她顺手从一旁抓来一个玉瓶扔给包谷,说道:“这是固本培元丹,有强身健气强身的功效,倒两颗出来服下,余下的每天服一颗。”她又扔了个玉瓶给包谷,说:“这是养经丸,是调养经络血脉的灵药,隔一天服食一颗,记住,不可贪吃。”见识过包谷怎么吃朱明丹,她实在有点担忧。隔三五天服食一颗的朱明丹,包谷第一次能吃下八颗,之后是每天一颗当饭吃,没把包谷吃死实在是万幸。

    一大通瓶瓶罐罐里装的全是玉宓的陈年旧货,一一交给了包谷,把每种药的功效用量都仔细地告诉了包谷。这些灵药灵丹,有些是当初自己还在炼气期、筑气期从小师叔那划拉来的,有一些是学习炼丹时用来练手艺留下的,更多的是收了包谷进山门后,外出时遇到有便宜、合适的顺便买下打算扔给包谷的。

    玉宓等包谷服下丹药、把余下的丹药都收起来后,便催动体内的灵气给包谷梳理经脉。

    包谷体内经脉受到损伤的地方极多,几乎周身的经脉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这种经脉损伤,轻的,只是受到些撑裂拉伤,过些日子会自行愈合,重的则会形成内出血、瘀血,时间一久便会瘀堵、阻碍气血流通,随时会要了人命。也亏得包谷这几个月时间里把朱明果和满院的灵药每日当作不要钱似的啃吃,使得体质大大改善,没有当场经脉撑碎断裂而亡,拖着这么重的伤竟还能跑那么远,到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

    玉宓不得不承认,包谷的灵根虽然废,体质却很强。这也是五杂根的一大特质,灵根杂驳不易修行、但却体质壮实。这种人即使不修仙,寿命也都比一般人要长上许多。

    玉宓仔细地探清楚包谷的伤便聚精会神地替包谷疗伤。用灵气替包谷梳理经脉一定要极其小心,否则稍有不慎便会把那本已脆弱不堪的经脉给震碎、撑裂,要了包谷的命。

    包谷倒没有玉宓的那种紧张感。她只感到玉宓那纤细的柔荑握住自己的手,一股暖暖的细流顺着玉宓的手传到自己的掌中,再顺着掌中的经络一路往上。那暖热经行之处,让她极不舒服的隐隐痛感便随之消失。玉宓和她面对面坐着,她与玉宓正好平视。

    她师姐是她见过的人里长得最漂亮的,那睫毛又卷又翘,五官长得格外精致,眉毛略略上挑,显得有几分英气,菱形的嘴唇,薄薄的微微上扬似挂着浅浅的笑。她师姐虽然有时候显得有点凶,可对她很好,一点都不嫌弃她是五废根,带她进门、传她技艺,耐心地向她说解她不明白的地方,告诫她哪些方面需要小心、注意,如今还给她大量的灵丹妙药、帮她疗伤。除了她爹,就属她师姐对她最好,她也会对师姐好的。

    玉宓闭着眼,朱唇微启冷冷地说道:“闭目凝神,鬼头鬼脑的看着我做什么?”

    包谷一惊,叫道:“师姐,你又没睁眼怎么知道我鬼头鬼脑地看你?哎,不对,我没有鬼头鬼脑。”

    玉宓说道:“如果不想我一时失手把你弄死弄残你最好安静点。”

    包谷不敢再和玉宓争辩,又不甘心地嘟嚷了句:“我只是觉得师姐是我见过的人里长得最好看的,也是除了我爹以外对我最好的人。”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赶紧拍拍师姐马屁,省得师姐一时手抖把自己治残治死了。

    玉宓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废话!”不敢分神,不然一定睁开眼扔包谷一个白眼。

    第二十三章 进阶

    玉宓为包谷梳理经脉的耗费比她预估中还要巨大。耗费心神也就不提了,消耗的灵气更是堪称恐怖,她以筑基末期的灵气储蓄量替包谷做个简单的经脉疏理,竟然只疏理了任脉便将灵气耗光,余下的灵气消耗全靠她用下品灵石作补充。整整一千多颗下品灵石、十颗中品灵石用下去,才堪堪够她将包谷的经脉梳理完成。

    这么多灵石若用在单双灵根的人身上,足够他们冲击到炼气中后期,用在包谷身上却连翻个水花都不够。

    五灵根,啧,整整齐齐的五灵根体质,玉宓算是见识到了!她这不是拣了个宝回家,她是拣了个无底洞!

    她的灵气注入到包谷的体内就像进入漏斗似的,那些灵气悄无声息地就不知道渗到哪去了!若包谷的体质真是那种藏不住灵气的无法修仙的废渣体质也就罢了,她直接让包谷当回凡人,省事省力,偏偏她没有感到包谷身上有一丝一毫的灵气溢于体外,这就表明她输入到包谷体内的灵气还在包谷的体内,但不在丹田经脉中,在她无法察觉到的身体某处藏着!

    怪吗?怪!

    最怪的就是她疏通过的脉经居然在慢慢地自行愈合!也就是说不需要她冲击到金丹期再替包谷进行一次彻底的治疗,只需要点时间包谷自己就能愈合。这是炼气一期的修仙者该有的反应?炼气中后期的修仙者也没包谷这样的!

    玉宓再次感慨整整齐齐的五灵根果然与众不同啊,谁敢收这样的徒弟来养?谁养得起啊!她辛苦攒下来冲击金丹期的灵石,居然在炼气一阶的包谷身上用去了五分之一!

    ※※※

    玉宓替包谷梳理完经脉后便坐在原地行气运行大周天恢复消耗的灵气。

    包谷很识趣地没打扰玉宓,悄悄地出了院子。她周身的隐隐作痛感消失了,脸色也转为红润,精神饱满、浑身有劲。经脉中似有若有若无的气感在流淌,这股气感若不细心觉察很难发现。包谷认为这应该是她师姐为她疗伤时用剩下、遗留在她经脉中的真气。她知道自己的体质很废,不敢浪费一丝一毫地真气,赶紧回到自己的小院中打坐运功,小心地感悟经脉中的那股气感,想把它们引导入丹田中。

    经脉中的真气如流淌的小溪般四散游走,与汇聚到如静湖般的丹田里的真气有着动与静的差别,包谷不知道该如何引导这股游走的真气,她只能按照玉宓给她的炼气法门老老实实地呼吸吐纳、闭上眼,凝神静气,用心地去感受体内的真气涌动情况,想通过这种感应去调动和引导。

    包谷知道修炼的事急不来,她耐着性子,静下心,放空自己的思绪,全身心地投入到对体内真气的感应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包谷恍惚地进入到一个极静的世界,仿佛自己的心神思绪随着身体对体内真气的感觉而进入到了经脉中,隐隐约约中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经脉,或许这就是修行功法中所说的“观想”。她“观想”体内的经脉、她丹田中的那股真气,凝神静气,放空心思去触摸那从未感受到的空明感。

    渐渐的,她的脑海、周身似乎都陷入了一种空明的境界,在这极静的世界里,她感到似乎有什么正在醒转。包谷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脑海中忽然有个什么东西活了般。

    随着脑海中那不知名的东西活过来,她感觉到自己的脑子变得更加清晰,就像是一种放空所有杂念之后的清晰。

    这是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一种她从未有过的感觉。

    忽然,她意识到这是什么!心死神活,凝神入窍!她这是进入到了炼气期第二阶段。

    包谷收功后,大喜过望地奔到隔壁她师姐的院子中,一眼见到她师姐从房里走出来,她高兴地大声喊道:“师姐,师姐,我进入到炼气二阶了!”

    玉宓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恭喜啊!”她的一千颗下品灵石,十颗中品灵石啊,居然才换来包谷的炼气二阶!她的心满满的都是泪啊!

    包谷“呃”了声,说:“师姐,你好像很不高兴?”

    玉宓抿嘴扯出一个笑脸,说:“还好。师妹啊,你看师姐我穷,刚才替你疗伤花了两千颗下品灵石、二十颗中等灵石,这笔为你治伤的开销是不是该算在你头上!”

    包谷瞬间傻眼!她迅速地在脑子里换算一遍。一颗中等灵石等于一百颗下品灵石,照她师姐所说她欠她师姐四千颗下品灵石。她现在是内门弟子,一个月能领五颗下品灵石,她一颗不用也得攒二百年才能还清!

    玉宓捏捏包谷那细细嫩嫩的小脸,笑呵呵地说:“别害怕,你还得起!不是还有两颗金丹丸要卖么?金丹丸放在拍卖行的起拍价是五百颗中品灵石,你从卖金丹丸的灵石里扣就行了。”她说话间冲包谷伸出了手。

    包谷被玉宓的手势弄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把自己放在储物袋里的那颗还没有捂热的金丹丸给了玉宓,然后就开始掰着手指头数:“两颗金丹丸至少能卖一千颗中品灵石,师姐,给我买治伤的药大概要花多少灵石?”

    玉宓哧笑一声,说:“别算了,你没得剩!”

    包谷的眼睛瞪得溜圆,问道:“为……为什么呀?”她苦着小脸,可怜兮兮地看着玉宓,用表情无声地说:师姐,你可别坑我不懂物价啊!

    玉宓曲指在包谷的额头上一弹,轻声道:“你的体质比我预想中要好很多,经过之前的梳理,损伤的经脉已经在自行愈合中,不必再治疗。闲暇时到后山打理药田,该拔草除虫浇水了!”说话间祭出飞剑飞到了空中朝门派传送阵方向飞去。

    包谷忽然想起什么来,她扯开嗓门大叫声:“师姐,卖完金丹丸别忘了去卖法宝的地方给我买把飞剑回来!”她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已经飞得高高的、远远的玉宓一个踉跄直直地下坠了丈余才又往上升起。

    玉宓气得面目扭曲差点想掐死包谷!她把掌门赐下来的金丹丸悄悄地拿到拍卖行卖掉、而不是卖给急需此丹的同门,这虽然不犯门规但会招来许多不痛快,弄不好会有元婴老祖来削她一顿,这种事要干也只能是悄悄进行。包谷这么扯开嗓子一嚎,门派中那些元婴老祖个个耳聪目明,这下全都知道她要私卖代理掌门赐下的金丹丸。经此一事,以后代理掌门会再赐东西给她才怪!她稳住身形后头也不回地大声叱道:“包谷,你给我滚蛋!卖这金丹丸是为了给你换救命用的治伤灵药,若非代理掌门授命,我能从牙齿缝里省下这金丹丸给你换药?”怒气咻咻地直奔传送法阵,在冲上传送法阵前停下,通过门派传音石向诸峰弟子传话,表示愿意用金丹丸向同门交换治疗包谷所需的珍贵灵药。

    玉宓用门派传音石连问好几遍,和她预料中一样没得到回应,她这才踏上传送阵离开。或许代理掌门元婴老祖和长老能凑出这些药,但他们手上或多或少都有几枚金丹丸,不缺这一枚。她这么喊是因为卖金丹丸的事捂不住了,只能公然喊价,这便成了不是她不愿把金丹丸换给同门,而是没有同门来换。她为了遵照代理掌门的令谕、救自己的师妹,只好拿这丹药出去卖。

    这看似多此一举,但经包谷那一嗓子的叫嚷,她就必须走这一步!天晓得现在有多少同门在眼馋和笑话她摊上包谷这么个坑货!

    包谷被玉宓骂了通,吐吐舌头捏着耳朵缩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十分勤快地挽起袖子把自己的小院子及玉宓院子的里里外外、包括稍远处的厨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然后欢喜地翻出玉宓给她的地图去找灵云峰药田。

    包谷想着玉宓留给她的那片废弃药田里都长满各种灵药,灵云峰药田里应该会有好多长了许多年头的灵药和老药,她拔草浇水除虫的时候顺便拔几株回家煮在肉里增加修为应该没关系。

    有地图指引,包谷找到通往灵云峰药田的路毫不费劲,她隔着老远就看到那分成一块块地连成片的药田,仅仅看那面积就是她那小院的十几倍。包谷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自己吃着大把的灵药修为突飞猛进、震惊四座的景相。五灵根废才又怎么样?有无数无尽的灵药喂养,她还怕修为上不去?

    欢喜的包谷一路飞奔地来到位于半山腰的灵云峰药田。当她来到药田边看到药田里的景象时惊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双眼发直地傻了眼!

    有着数百、数千年老药、宝药的药田呢?

    不知道长了几千、几万年的古药树呢?

    包谷傻愣愣眼巴巴地望着面前这片活像被洗劫过的药田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师姐说药田需要拔草了!确实是需要拔草了!

    药田里的药全被拔走了,草全留下了!怎么回事啊?药呢?

    包谷赶紧冲进药田,发现这些药拔得比拔草还干净,连点根须都没有留下!连片叶子都没落下!

    第二十四章 神偷

    谁把这些药拔了?从药田的情况看不像是拔药,反倒像是洗劫。有谁会跑到灵云峰来洗劫?灵云峰不是有护山姥姥护着吗?

    包谷估计她师姐还不知道药田成这样了,不然也不会叫她来药田拔草浇水。是不是被洗劫目前还不能下定论,只能等师姐回来处理。她怕留下脚印说不清楚,不敢往药田里去,调头回去做晚饭。

    灵云峰药田里的药没了,包谷的储物袋里还有一些在她的小院中采摘的成熟灵药。她取出两根灵药洗净放在锅里用小火慢慢地熬,准备熬成灵药汁用来做狼肉片的蘸料。

    她将一条狼剥皮抽筋洗净全切成薄薄的肉片,整整装了满满的一大盆端到灶台上,正准备把锅里已经熬好的灵药汁捞出来却发现锅里面空了。确切地说不是空了,而是只有所剩无多的清水在慢慢地沸腾着,她放在锅里的两根灵药不见了!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把药洗干净放在锅里,盛上半瓢水、架了木柴用小火熬,如今水还在,药没了!

    那两株药又不是生长了几千几万年已经有灵智的宝药会跑。

    那就只有一个情况,灵云峰上除了她还有别人把她的药偷走了!

    也许拿她药的就是那把药田都拔光的人。

    那人会是谁?灵云峰一共只有四个人,师傅、小师叔、师姐都不在,当然也不会是包谷!护山姥姥守护灵云峰,要是需要用到灵药可随摘随取,想必也不会有谁反对,自然也就没必要洗劫药田,况且,护山姥姥能够化成人形,至少也是化形期的修为,怎么可能看得上她锅里的这两根灵药!难道是护山姥姥睡着了让外人闯进来了?

    包谷想到一个人,死亡竹海中的那位鬼大爷。她再一想又觉得不可能,鬼大爷连元婴老祖和门下长老都能困死,连护山姥姥都不敢踏进竹海半步,还能看得上她的这两株灵药?

    包谷抓起砧板上的菜刀先把厨房里里外外搜寻一通,没见到任何可疑的动静,又去到院子里挨个搜寻!不管那贼是谁,先找出来再说!太过份了!洗劫完药田还来偷她的灵药,她修炼那么不容易,想要进阶全指望啃这些灵药了,结果这贼连最低阶的三五年期的灵药都不放过,太可恨了!

    包谷挨个屋地搜寻,一间一间地找,屋里内外、柜子床下,哪都不愿放过!她找到天黑都没找着,又去点了灯笼,提着灯笼找。

    一个声音从屋外飘来:“你在找什么?”

    是她师姐的声音!包谷赶紧冲出屋子,喊道:“师姐,遭贼了!我今天放在锅里熬的灵药被偷了!”

    玉宓没好气地瞅了眼包谷,说道:“山中多灵物,说不定钻出只开了灵窍的老鼠给你叼走了呢?两株低阶灵药而已,别找了,回头去药田里拔几株便是。”

    包谷说道:“师姐,药田的灵药也全被拔光了,连一点根须、一片叶子都没有留下,只剩下草了。”

    玉宓哧地一声笑喷,说道:“药全拔光了?谁拔的?包谷,你当护山姥姥是死人么?”

    包谷的小嘴一噘,说:“可不是嘛!药田都被拔光了也没见着护山姥姥出来。”

    玉宓没好气地横包谷一眼,轻叱道:“不得胡言。我要闭关,快则三五天,慢则月余。”说完不理包谷,脚踏飞剑再次离开。

    包谷气得直瞪眼!哪有玉宓这样的啊!家里的东西都被偷光了,别人告诉她,她还不相信!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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