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第57节

    包谷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骑妖虎年约六旬威风凛凛的老者率着一百名穿着整齐盔甲的修仙者赶来。这些修仙者里实力有高有低,几乎都在金丹末期和元婴期之间。那老者的实力在化神大圆满。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一百人赶来救场?这是来送菜的么?

    那老者怒气腾腾地来到包谷跟前,沉声怒道:“苍都府衙门,听说过没有?”

    玉宓幽幽地朝来人瞥了眼,说:“这事是我们和骁骑将军府的私怨,你区区一个府尹插进手来,就不怕自身难保?”

    苍都府尹怒声道:“老夫作为苍都府尹专司维持苍都治安,尔等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狂张行凶,犯我钺国法纪,还敢大放厥词,还不束手就擒!”

    紫云姝脆生生的声音在空中响起:“擒你个大头鬼,你们钺国的人行凶作恶的时候你在哪?骁骑将军府的人一路追杀我们到城外都不见你们冒个头,这会儿出来扯钺国法纪,扯你妈的个蛋!”

    包谷幽冷的目光睨苍都府尹,清冷的声音在空中传开:“钺国的法纪算是让人大开眼界了。这是私怨,你若是想强出头尽管过来,你看我会不会把你苍都府衙门夷为平地。今天这事,谁插手、谁出头,我灭谁。”

    “砍刀令主好大的威风!”随着一个声音幽幽恻恻的声音响起,一支将近万人的大军铺天盖地地从城防卫方向奔来。整整齐齐的元婴期修仙者在空中整齐列成军阵摆开,呈包围之势将砍帮围在骁骑将军府外。

    骁骑将军府中传出徐杰的大呼声:“舅舅救我!”

    包谷扭头看去,只见领头的是一个身穿金甲实力在洞玄初期的修仙者。

    那金甲将军年约三十多岁,面若冠玉。他冷声道:“城防卫拱卫京师重地,但凡敢在京师重地聚兵滋事者,格杀勿论!”如剑芒般的目光冷冷地睨着包谷,冷声道:“砍刀令主,这里是苍都城,钺国皇城可不是望仙宗那种末流之地。”

    包谷对于他们的出现毫不意外。在修仙界动到宗门势力的人从来都是惹到一个拉出来一大撂。这就像骁骑将军府惹到紫云姝和妖圣不也把她和砍帮招惹出来了么?骁骑将军府在自己地界上,能没几家姻亲盟友?

    紫云姝看到强援到来,也不说话了,埋头用力地引雷轰法阵。

    那本就出现裂痕的法阵眼看就要难以支撑,吓得徐杰在府里嗷地大喊:“舅舅救我,护府法阵要破了!”

    妖圣看到这阵仗,不愿给包谷和砍帮招祸,悄悄给包谷传音:“找个台阶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包谷传音回道:“这事不能这么算,否则以后谁若是想涅槃丹都来掳你俩,你俩还要不要出门了?”

    金甲将军冷声喝道:“还不住手!”

    紫云姝吓得爪子一哆嗦,直接从云城中引了一道从天而降的长雷轰在护府法阵上。那道雷电划破长空,宛若一条张牙舞爪从天俯冲而下的蛟龙,那耀眼的光芒刺得人下意识地闭上眼。在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中,骁骑将军府那濒临崩溃的法阵再难支持,在雷海碎散开来。

    护府法阵一破,雷海顿时将骁骑将军府的前院淹没。

    雷海下,不少身影飞奔,更有十几道惨叫声响起。

    等雷劲过后,地上丢下三十多具焦黑的尸体。

    紫云姝斜眼睨着那金甲将军,气叫道:“我叫你凶我,吓得我手一抖出手都没轻重了。”

    金甲将军拔出手里的长剑,大喝一声:“杀!”剑指包谷和紫云姝,他举剑就朝包谷杀了过去。

    玉宓祭出南明离火剑遁入遁空中。

    那金甲将军即将扑到包谷跟前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身旁有异动,他扬剑一挡,正好抵住破开虚空挥剑朝她劈来的玉宓的剑势。两剑相碰,玉宓身上却陡然爆发出炙热无比的火焰,将方圆三丈内都化作一片火海。玉宓手执南明离火剑以雷霆万钧之势朝着那金甲将军杀去。

    金甲将军浑身荡出一股金色罡气隔绝玉宓释放的南明离火,轮剑朝着玉宓杀去。他的修行境界比玉宓整整高出一大境界,走的又是刚猛悍勇的路子,那剑势又强又猛,每一剑劈下都似要把山岳削成两半,但每一击落在玉宓身上的力量都被玉宓转引释放到空气中。那强大的力量令空气都生出波纹来。

    这金甲将军是金灵根修仙者,玉宓作为火灵根修仙者,在五行上正好克制他。他的修为比玉宓高,玉宓掌控的功法极多,手段百出,斗战经验更是无数次从生死之地磨出来的,玉宓的攻势破不了他的金气防御,但他也奈何不了玉宓,一时间拼了个难分上下。

    骁骑将军府里则是一片凄惨景相。

    紫云姝在双方一交手就扑进了骁骑将军府大开杀戒。她修行的又是从雪清宝鼎中悟以的真龙宝术,如今已渡三劫,论躯体强悍不输炼体者,再加上那强大的真龙宝术,便是拼上洞玄期修仙者她也不弱,否则当初老贤王也不会亲自出手逮她。如今扑进骁骑将军府如入无人之境,在没有洞玄期修仙者坐镇的骁骑将军府,没有谁能挡得住她一击。那蛟龙爪子凌空一挠,从虚空中显化出来,利爪带着雷力挠在人身上,挠中谁谁死,半点含糊都没有。

    砍帮两千护卫对上一万城防军,人均实力相当,数量相差悬殊,一对上便出现死伤。

    王鼎以传音玉符告诉包谷:“令主,砍帮分堂被苍都城护城军围困,大军出不去,无法驰援。”

    包谷收了传音玉符,冰冷的声音在苍都城上空响起:“既然苍都城要打,我奉陪!所有与此事无关事火速撤出苍都城,负责生死自负!”她的声音一低,又说:“师姐,小师叔,你们撤!砍帮所有人都撤!”她看到玉宓与那金甲将军战成一团抽不开身,祭出玄天剑就朝那金甲将军杀了过去。她叫道:“师姐,你走,一柱香时间后我会把这里封成绝域。”说话间步子一迈,生生地冲到玉宓前方堵在那金甲将军跟前,直接将手里的剑对着那金甲将军的额间刺去,也不管那金甲将军的剑会不会刺中她的胸口要害。她是炼体修仙者,体魄强大,与炼气期修仙者以伤换伤,额头换胸口,怎么算都是金甲将军亏。

    那金甲将军岂敢和炼体者近战硬拼,当即步下一滑,飞速避开。

    砍帮分堂堂主听到包谷的话,立即召集陪下集合突围。

    紫云姝见人杀得差不多,也不耽搁,扭头就冲到砍帮护卫的大部分中,带着往前冲。三劫蛟龙啊!蛟龙渡一劫相当于元婴期,二劫相当于化神期,三劫相当于洞玄期。城防卫中普通军士只在元婴期,便是统领级别也只在化神期,根本扛不住三劫蛟龙。不少城防卫看到紫云姝冲过来,大声骂着娘地拼命退后。他们吃的是皇粮,可不是给骁骑将军府给拼命的。不少城防卫甚至惊惧地想要和疯狂往城外冲的砍帮护卫队一起撤。

    包谷这杀神之名太凶了!当初灭望仙城,不就是让不相干的人撤么?没撤的全都死在里面了。这会儿在苍都城又来这么一手,谁不怕?没有人觉得她是在说大话,砍刀令主从来都是言必行诺必践。

    玉宓不知道包谷要做什么,可她知道包谷一向有分寸,也不停留,跟在紫云姝身边带着人往外冲。

    妖圣也出了座驾,与紫云姝和玉宓会合。

    金甲将军越战越心惊。砍刀令主手里的那把剑的剑威太甚,这砍刀令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不怕死的狠劲。她面无表情,眸光清冷,出手却是格外狠厉,交手时甚至不惜两败俱伤的打法也要取他性命。最让他惊惧的便是这砍刀令主把所有人都撤了,留下来独自支撑这场面,在与他交手中,还保存着实力,以手里的玄天剑凝聚天地间的精气不断地蓄势。她手里的那把玄天剑散发的气势越来越恐怖。

    这位主可是敢以一人之力屠尽望仙城四十多万人口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真若是在苍都城造下什么杀孽,钺国自然不会放过她,但他亦难辞其咎,死难的人绝对饶不了他。砍刀令主是债多了不愁,又行踪难测,他身后可是有一大家子要顾忌。

    金甲将军叫道:“慢!有话好说!”

    包谷一语不发,不停地出剑朝金甲将军杀去,同时催动玄天剑疯狂地抽取天地间的力量。因为动静太大,引得天象都引起聚变,她立足之地的上空风起云涌,仿佛有天大的恐怖正在酝酿。

    整个苍都城顿时全乱了,大量修仙者拼命朝苍都城外逃,唯恐砍刀令主这杀星再来一次屠城,他们留在城中遭那池鱼之殃。便是跟随金甲将军前来的城防军都吓得不顾军纪调头跑了。

    苍都城人口近百万,原本这动静骁骑将军府这一方的一隅,可修仙界的消息向来传得快啊,砍刀令主要屠城的消息像风暴般瞬间席卷苍都城。偌大的苍都城顿时炸了窝一般,各路修仙者拼命地往城外逃。

    不少钺国重臣急得像火烧房似的赶向皇宫。

    这砍刀令主是个不要命的疯子啊!屠城上瘾了!

    钺国强者无数,有的人是有手段制得住砍刀令主。没女皇陛下的命令,谁敢轻易出手沾这事?出手了,一击把砍刀令主拿下,那是天大的威风和功劳。要是没有呢?这砍刀令主屠苍都城的账就得算在他头上,谁敢接这茬啊?一招拿下砍刀令主?没见到她在望仙城外一剑把六个洞玄期修仙者灭成渣?没看到她上次重伤时突然蹦出来一个用鼎的自上界的至强者?那口大鼎一出,当着齐敬宗的面把百丈战船给毁了,镇得齐敬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这回惹出砍刀令主就已经不好收场了,要是再把砍刀令主身后的那位引出来,大鼎往皇宫护宫法阵一轰,或者是往这苍都城法阵一轰,万一大阵没扛下来毁了法阵,这脸丢不丢脸暂时不提,惹上这动辄屠城的杀星谁还敢安心呆在钺国的城池里?

    钺国大臣成群结队地往皇宫里冲,请示女皇陛下是出动宫中强者和圣器一击将砍刀令主这杀星拿下还是赶紧派使者过去把她劝住。

    第二百六十五章 入宫见女皇

    一个充满威仪的声音突然从皇宫中传出:“公孙战,退下!”

    与包谷交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金甲将军大喝一声:“臣遵旨!”调头就朝皇宫方向跑。

    包谷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追到皇宫去追杀金甲将军。她握紧手中那剑身颤动发出不断嗡鸣之声蕴含着无尽恐怖力量的玄天剑,抬眼朝皇宫方向望去,以灵力喊话问道:“你是谁?钺国女皇?”

    那充满威仪的声音继续传来:“是本皇。”相对于对公孙战的喝斥,钺国女皇对包谷的声音可算是温和。

    包谷从钺国女皇对那金甲将军公孙战的喝斥以及对她说话的语气听出几分钺国女皇的态度,她略微歉首行了一礼,道:“包谷见过女皇,包谷此番行事有唐突和不周之处还望陛下见谅。”

    钺国女皇“呵”地笑了笑,说:“本皇还道你会一剑向本皇劈来!”

    包谷说道:“冤有头债出主,包谷此番出山只为我圣姨和小师叔的事而来,无意冲撞陛下。”钺国女皇的态度让她的心里划过一丝狐疑。

    钺国女皇说道:“本皇已知晓骁骑将军府的事,你虽然占理,却是扰了我京都安宁。骁骑将军乃我国二品将军,你与骁骑将军府的恩怨交由本皇替你了断,可好?”

    包谷扭头朝骁骑将军府望去,只见骁骑将军府被她小师叔那一通肆掠,大部分地方都化成废墟,府里的人更是死伤众多,活着的已经没几个。这是钺国皇都,强者无数,她若真敢造次,绝对会有钺国强者把她灭在这里。为着区区一个二品将军竖下钺国这个强敌不值当,她想钺国女皇也不愿招惹她把钺国京都闹得一片大乱。她应道:“希望陛下能还我圣姨与小师叔一个公道。”

    钺国女皇说道:“远来是客,本皇备下薄酒,不知令主是否赏脸?”

    包谷应道:“恭敬不如从命。”她说完便看到皇宫方向有内侍模样的修仙者赶来,请她入宫。

    她收了玄天剑,跟着前来相迎的几个内侍进了宫,来到一座华丽的宫殿中。

    这是侧殿,殿中正位上坐着一个身穿金色凤袍的明艳照人的模样约在二十多岁修行境界至在洞玄期大圆满境的女子,殿中分左右两侧摆了酒席,席上约有二十多人,全是洞玄期境界,一看就是贵极的权势人物。

    包谷略微欠首行了一礼道:“见过女皇。”

    坐在正位上的钺国女皇笑盈盈地看着包谷,说道:“不必客气”,她示意包谷入座,问道:“你不怕本皇使诈?”

    包谷说道:“区区一个无耻无义的二品将军府还不值得陛下大费手脚。至于我能招人动手的无非就是手里的宝藏和升仙图,陛下身居皇位,拥有举国资源,对我这点东西看不在眼里。至于升仙路图,陛下就算是拿下我搜我的魂都没用。”

    钺国女皇问道:“你敢在皇城大动干戈就不怕我派人灭了你?”

    包谷说道:“至亲蒙难受辱,我就是拼去身家性命也要为她们出头。陛下却不能为着那骁骑将军府置皇都安危于不故。”

    钺国女皇说道:“哦?莫非你有把握屠苍都城?”包谷话里的威胁意味很浓啊。

    殿中诸位王公大臣皆不动声色地看着包谷。

    包谷说道:“我身上融的是上界仙兵,虽受这一界天道法则限制无法施展全部威力,却也不是这一界存在能毁的。剑域一封,方圆三千里化作绝地。大不了我舍弃肉躯,修炼剑仙得道,苍都城只怕就要化作绝域了。”

    钺国女皇失声笑道:“你有本事把方圆三千里化作绝地,难道我钺国就没有能力封印你?”

    包谷问道:“女皇陛下莫非有把握封住我师母那口上界妖域皇族的镇族至宝?”

    钺国女皇顿时被呛得哑口无言,对那口宝鼎的来历更是心惊!那口宝鼎竟有这么大的来头?她收起说笑的神色,正色问道:“上界的强者怎会来到这一界?”

    包谷说道:“恕难奉告。”

    钺国女皇说道:“以你的势力和实力远不够打通升仙路,何不考虑与钺国合作?你不说我也能猜出几分。上界皇族下到这一界,要么是这一界有他们值得放弃上界下来的东西,要么就是流亡避祸。以玄天剑的强大,可以看出昔年玄天祖师爷的强大,他却战死,玄天门也因此没落,你师母是妖皇后裔吧?那便是上界妖族皇权之争。玄天祖师作为妖皇驸马,当是受到牵累,是与不是?你们想重回上界,是想重夺皇位吧?”

    包谷抬眼看了眼钺国女皇。这不愧是登上皇位的强者啊,人精呐!她露一点口风,这前后串连一分析,就把一切都琢磨出来了。

    钺国女皇说道:“我们都需要飞升上界寻求仙道,去到上界后,都是没根没基,你师母在上界应该还有势力,而她正需要我们相助,我们可以帮她复位登极,她扶持我们在上界立稳足,我们何不连手合作?”她的话音一顿,又说道:“你能来这里,还肯透露风声,想必也是有与钺国结盟的意愿吧?”

    包谷沉吟不语。

    钺国女皇说道:“好好考虑一下,如何?”

    包谷想了想,说:“人族殊途,作为人族,我们不便插手上界妖族的恩怨。即使我们去到上界,也根本没有实力去参与妖域皇族之争,这就好比刚踏进修仙界的炼气期修仙者争修仙界霸主之位,这不是找死是什么?我师傅不是妖族,他是人族,战王族的战神,玄天门的道统来自上界战王族。他是为了保护自家妻女与跨界而来的妖域无数强者力拼,最后以身祭剑封下剑域将妖域强者全部封死在剑域中,他伤势过重,又耗空灵力以至身死,仅留一缕残魂于玄天剑中留下道统被我所得。我师母护我、护玄天门,那是怜恤我失去师傅庇护,是为了让我将师傅的道统传承下去,是为了她对我师傅的那份念想,并非玄天门与妖域有什么瓜葛,玄天门飞升上界后,要寻根源也是去找战王族而不是去妖域投奔我师母。打通升仙路,是修仙界、人族自己的事,与妖族无关。妖域有残缺的升仙台,不过现在还没建完用不了,而且那是通往上界妖域的,人族若是想从妖域上去,那是有死无生。我想带着玄天门和砍帮飞升上界,就只有自己打通升仙路。我上次出山抛出升仙图路的目的也只是想为这一界飞升上界留条通道,让我们这些飞升上界的人身后有源源不断的有生力量加入,但后来的一些遭遇却令我寒了心。血淋淋的修仙界,恃强凌弱、强盗行径的各路势力,呵呵,打通了升仙路又如何?放眼修仙界,面对渡劫境的天劫清算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人?更遑论得道成仙?陛下若想要升仙路图,我可以给你,结盟就不必了。”

    包谷这番话的信息量太大,以至在场的人听完又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他们更是听出包谷话里对这修仙界的厌倦之意。

    钺国女皇怎么也没有料到包谷竟会全盘交底,还白送升仙路图?她盯着包谷,想从包谷的眼睛和神情看出些端倪,猜测包谷说这番话的用意,可在那双眼睛里看到的却是宛若古井般的沉静,莫说一丝波澜,连一点情绪都没有。包谷屠望仙城、灭望仙宗十五万大军,身负滔天杀孽,照理说应该是满身肃杀煞气、血气滔天,她身上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收敛起战意和玄天剑气的她甚至有几分柔弱的清简空灵。她问道:“你这打算退隐山林?”

    包谷说道:“我一直都是避世隐居修行,四年前是因为有人动到我师姐,我才怒而出手,望仙宗行事太过,逼得我出山。这次如果不是因为我小师叔和圣姨遭此劫难,我不会出来。圣姨潜心修道济世为怀,救人却反遭残害,我不能坐视不理。”说到妖圣的事,她的话音一顿,说:“我这人恩仇必报,不愿亏欠谁也不愿谁亏欠我,圣姨和小师叔的委屈,还有我赎人的代价必须找回来。我说过要踏平骁骑将军府将其连根拔,我说过的话,从来都算话。”

    钺国女皇听到包谷镇重提起骁骑将军府的事,说道:“此事本皇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她觉得这砍刀令主行事真是出人意料,升仙路图这么炙手可热的东西居然愿意轻易拿出来,而区区一个骁骑将军府因为招惹到她身边的人,竟让她如此惦记,不依不饶。她说道:“从即日起,玄天门便是钺国上宾,受钺国礼遇相待,玄天门若遇危难,钺国愿鼎力相助。”

    包谷说道:“多谢陛下。我回头刻好升仙路图就给你。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钺国女皇朱唇微启,心说:“你把升仙路图给我再走也不迟啊。”白拣一个大便宜,她真想好好奖赏那把包谷惹出山的骁骑将军府,可包谷要他们灭门,他们就只能灭门了。她说道:“令主若是没什么要事,不妨在宫里多住几日,让本皇略尽地主之宜。”

    包谷觑了眼钺国女皇,说:“我说话算话,说了把升仙路图给你便不会食言。”

    钺国女皇及殿中的王公大臣尽皆无语。

    敢这么和女皇说话的,包谷是头一个啊!

    钺国女皇笑道:“砍刀令主一言九鼎,天下皆知。我瞧你顺眼,诚心相交,不知令主可愿给我这个面子?”“本皇”的自称改成了“我”。她放下一国之君的身份威仪与包谷论交,这放在修仙界任何人身上都是莫大的荣幸。

    包谷没心思和钺国女皇结交,她虽敢单身来皇宫赴会,却也担心他们暗中使诈把自己坑了,毕竟人心难测。钺国女皇是真心结交还是别有用心很难说。她有自保的实力自是不惧,就怕有人对玉宓她们下手,她再一想,玉宓她们在修仙界行走的经验比她丰富多了,不是好拿住的。她说道:“我得和我师姐她们打声招呼,以免她们挂记。”

    钺国女皇说道:“应该的。你若是不放心她们,可先行去安顿好她们,我回头再派人去接你进宫,可好?”

    包谷点头道了声多谢,告辞离去。

    钺国女皇遣人送包谷离去。

    在包谷走后,钺国女皇即刻派人加强苍都城的守卫情况,以防有人在这关健时候动包谷。

    一位身穿王袍年岁颇大的修仙者说道:“陛下,包谷把升仙路图送出来只怕另有深意。”

    钺国女皇说道:“升仙路图是烫手山芋,她接不住。这些年砍帮与各路势力频频交战,玄天门蛰伏不敢出,不就是因为升仙路图?从她身沁灵珍宝气幽香来看,她是绝不缺修仙资源的,再看她独来独往的行事风格也不是爱权的人,扔出这烫手山芋想潜心修炼也在情理之中。”

    一名三十出头模样的男子沉声说道:“她能轻易交出升仙路图给钺国,也能轻易交给别人。升仙路图只有一份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钺国女皇的眸光里迸出凌厉的精光,目光咄咄地盯着那名男子说道:“传旨,胆敢动包谷者,诛族!”

    她的话语一出,四座皆知。

    有大臣不解地问:“陛下?”

    钺国女皇冷声说道:“想让本皇被人指着鼻子骂无耻无义么?”她返身回到宝座上坐下,说道:“宣威侯,你说这话考虑过行事后果没有?就算包谷死了,升仙路图也未必只有一份。若是杀她不死,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祸患无穷!望仙宗的前车之鉴还不够深刻?”

    宣威侯抱拳请罪道:“臣失言,臣知罪。”

    钺国女皇说道:“骁骑将军府的事你去料理,抄家灭族。骁骑将军府抄家所获给包谷送去。”她说完,视线又落在另一名身穿一品官服的男子身上,唤道:“左珍。”

    一名身穿一品官服的男子起身,抱拳道:“臣在。”

    钺国女皇说道:“你起诏,封玄天门为钺国上师宗门,礼遇之,寻一风水极佳的山脉给玄天门作为在钺国的道场,再拟一份赏赐清单呈上来。”

    左珍应道:“臣遵旨。”

    第二百六十六章 入宫

    包谷出了皇宫便没再让送她出来的内侍再送,她径直回了砍帮分堂,见到之前围攻砍帮分堂的护阵军已经撤了。她将紫云姝、玉宓、妖圣都安排在砍帮分堂,又令王鼎加派护卫保护她们的安危。

    第二天,钺国女王派使出銮驾来接包谷进宫,与钺国女皇的銮驾同时到的还有封赏诏书。

    包谷一行不是钺国臣民,自然不用跪着接诏。可听到钺国女皇的诏书以及看到那满满六车灵珍奇宝,紫云姝、妖圣、玉宓、王鼎等人全都愣了。

    紫云姝一箱接一箱地把宝箱打开,那耀眼的宝光晃得人眼都晕了。她把包谷看了又看,问:“怎么回事?”

    包谷说道:“还能怎么回事?拉拢玄天门,想把玄天门和钺国绑在一起,升仙路图值得这个价。”她抬手随意指向其中一车珍宝,说:“王鼎,这车拿去犒劳昨日出战的将士。”又招来一名砍帮护卫,让他从装有上品灵石的宝箱中取上品灵石给前来颁诏书和接她去钺国皇宫的内侍、护卫。她说道:“师姐,小师叔,给师公留两箱,余下的你们分了吧。”

    王鼎见识过玄天山脉里的奇珍异宝,前些年又和孙地龙源源不断地往包谷那送修仙资源,知道包谷富可敌国不把这点东西放在眼里。可这随手一挥,便把这么多的奇珍异宝让身边的人给分了,这手笔、这阔气,令人瞠目结舌。

    来颁诏书和接驾的内侍、护卫惊得看傻了。

    包谷走到玉宓跟前,说:“师姐,我去钺国皇宫把升仙路图刻完就回来。你们若是有兴趣可去钺国女皇封的道场看看,建个外门驻地据点还是可以的。”

    玉宓“嗯”了声,叮嘱道:“自己多加小心。”

    包谷点头,示意玉宓安心。她又吩咐王鼎安排两千护卫保安紫云姝、玉宓、妖圣的安危。她把一切安排妥当,这才走向钺国女皇的銮驾。她的一只脚刚踏上去,就听到紫云姝在嘀咕:“我看到这排场,怎么有种钺国女皇纳包谷为妃的感觉?”她扭头没好气地瞪了眼紫云姝,跟着就发现玉宓半眯起眼盯着她说:“是哦,这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像。”她很无语地转身踏上钺国女皇的銮驾。

    紫云姝瞅着远去的銮驾和仪仗队,说:“钺国女皇居然派她的仪仗銮驾来接包谷。哎哟,那张妖孽脸可别招来钺国女皇这朵桃花!”她对玉宓说:“你要不要跟去皇宫?”

    玉宓很淡定地回了一句:“包谷是什么性子你还不清楚?”

    ※※※

    包谷被钺国女皇的銮驾接进宫,安排在一座颇为雅致的宫苑中。她下了銮驾踏进宫苑大门便见一群宫婢内侍迎在宫门口向她见礼。

    这些宫婢的修行境界都在金丹期,身上的服饰也有区别。她们向包谷见过礼后,将包谷迎进殿中。一名衣着服饰比其她人略好,看起来像是管事的女子上前向包谷介绍众人。她们是钺国女皇安排来服侍包谷起居的,这名女子是相当于总管的“大姑姑”,另外还有四名负责近身侍奉的近侍和八名杂役。

    包谷让她们把她领进书房,她便扎进了书房刻升仙路图。

    没过多久,有钺国女皇身边的近侍来请她去赴宴。

    包谷真不知道该说这钺国女皇热情还是该说她事儿妈,她只想安安静静把升仙路图刻完走人。钺国女皇盛情难却,她也不好推辞,只得去赴宴。

    宴上的人极多,上次见到的那些王公大臣都在,还有贤王府的老贤王、小王爷也都来了,这些王公大臣身边还都坐了女眷。在座的众人里洞玄期的占了大部分,化神中后期的占了另一大部分,只有少数几个看起来特别年轻的后生在元婴期。

    包谷一出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她向钺国女皇见过礼,被请入座。

    钺国女皇对包谷说道:“这是皇室家宴,不必拘礼。”

    包谷心说:“你请我来皇室家宴做什么?”她略带困惑地看了眼钺国女皇。

    包谷小时候最喜欢跟着她爹去赴宴凑热闹,吃着美食看丝竹歌舞表演、看各方赴宴人的嘴脸看得她觉得眼睛都不够用,几乎每次宴席都能看到不少热闹。如今她避世修行久了,凑热闹的心思也淡了。反正她就是来应个景,走个过场。

    钺国女皇的视线不时落向包谷身上。包谷身上有一种特别安静的气质,像有一股薄雾将她与周围喧闹的环境隔绝开来。那双眼睛透着几分朦胧雾意,仿佛不曾把这酒宴上的任何人、任何事映在眼中。她总觉得包谷有点像什么,她仔细一琢磨,脑海中灵光一闪,顿时觉得包谷像那雾中的竹子。

    刚开始大家还拘着端着,但今天女皇陛下心情好啊,让大家都别拘着,尽情开怀畅饮,皇宫公卿大臣还亲自上场表演。这些都是修行有成的钺国权贵,随便拎一个出去都是坐镇一方的人物,一身本事手段,随便显露点都不敢令人小窥。

    一位元婴期的王府小世子主动请缨要给大家舞剑。此人约有十七八岁模样,却是元婴二阶的修为,足以可见天赋之高。他的剑法凌厉大气,舞起来非常具有阳刚美感,以他的年龄能有这修行和剑术造诣也算是年轻一辈中拔尖的人物了。

    那少年舞完剑,便来到包谷跟前,抱拳道:“请令主恕小子莽撞,小子听闻令主得上界传闻,心中万分仰幕钦羡。在下修行浅薄,不敢向令主讨教,斗胆恳请令主显露一两分本事让小子开开眼界。”他自称“小子”,态度又格外谦虚诚恳,倒让人生不出反感来。

    包谷心里很清楚这些皇室公卿都下场演示了一手,她是逃不掉的。况且她昨天还在苍都城闹了那么一场,在场的人里肯定有很多人不服气想给她下脸。

    钺国女皇笑盈盈地说道:“令主不妨露两手让这小子开开眼。”

    包谷看了眼钺国女皇,她起身走到场中,说道:“献丑了。”脚尖在地上一踏,腾空一起,每踏一步,脚下便生出一朵莲花,一步一腾空,九步踏出,人便已在高空中。当她的步子踏到九之极数时,一股凛冽的剑气瞬间从她的身上弥漫开来,白、绿、黑、红、黄五把由精纯的力量凝聚成宛若实质的宝剑从她的体内荡出。这五把剑分别为金剑、木剑、火剑、水剑、土剑,五把剑从包谷的体内荡出按照五行阵方位围在包谷周围定在空中。五把剑组成五行阵释放出的阵法力量将包谷托在阵中央,包谷张开双臂,缓缓抬起双手,两朵光球分别出现在她的双手中,左手的光球充满着至刚至阳的能量,右手的光球至阴至纯!她的手臂抬高,手里一阴一阳两颗光球交融在一起陡然爆发出一股强大而恐怖的力量,这股力量传递到五把剑上面激得五把剑爆发出更为强大恐怖的力量。

    席上众人只看到空中那五把剑陡然释放出无尽恐怖的威能,震得空气都荡出一片波纹。那片波纹不断地朝四周扩散形,使得包谷立足之地的那片天空显得朦胧起来,就连包谷的身形都变得像是水中倒影。

    稍顿,天空中的那片朦胧消失,包谷的身影又再变得清晰起来,她驭风缓缓落回地面。

    那少年很是诧异地看着包谷,那眼神活像在问:你就这点本事?

    坐在最末席的一个年轻人“啧”了声,说:“五灵根操控五把灵剑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吧!”声音很轻,可他用嘴说出来,场中所有人的都听得清楚分明。

    钺国女皇抬眼扫了眼说话的那年轻人。你修为低没眼界就别吱声,你不嫌自己丢人,我嫌你给我丢人!

    那年轻人吓得赶紧抱拳低头,冷汗涮地一下子下来,不敢再作声。

    老贤王说道:“此乃操控阴阳五行的手段,五行组阵、阴阳罩乾坤封绝一域,此阵一出,若无绝对实力压制,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他看向包谷,说道:“以令主如今的实力,老夫若是陷在令主的绝域中,只怕都难以走脱。好,后生可畏。”

    包谷应道:“老贤王缪赞了。我实力尚弱,目前炼气修行还只在金丹期,要操控阴阳五行实在有些勉力,这绝域只是个空架子。”

    老贤王看了眼包谷,没点破。

    包谷露了这一手,便没有谁再上场露手。

    酒宴上斛光交错,公卿王侯频频向包谷敬酒,就连钺国女皇都没少向包谷举杯。

    修仙界酒宴上的酒本就容易醉人,包谷如果不是身为炼体者又服食过大量灵珍宝药根本就没酒力,但饶是如此,她的酒量仍不是很好。面对这些公卿王侯轮番敬酒,包谷定力再好也扛不住酒劲,醉得两眼直发晕,体内的酒劲散都没法散。她师姐不在身边,连个给她挡酒的人都没有。如果她师姐在这里,绝对把他们喝趴,就不是她喝得快趴下了。包谷不胜酒力,只得向钺国女皇告辞。

    钺国女皇见到包谷连站都站不稳,招来内侍备软轿把包谷送回寝宫。她没想到包谷作为一个炼体者酒力虽然还不如几个元婴期的年轻小辈。

    待宴会结束,钺国女皇估计包谷回到寝宫已经把酒劲逼出来醒酒醒得差不多了,她便去往包谷的寝宫找包谷,结果却发现包谷的寝宫连个值守的人都没有,寝殿大门紧闭,里面连一丝光都没有透出来。钺国女皇当即沉的脸色,吩咐内侍去把侍奉包谷的宫人找出来。

    不一会儿,内侍急匆匆地从起居室赶来,惊惶地跪在钺国女皇脚下。

    钺国女皇目光冷然地盯着脚下跪了一宫的内侍宫婢,冷声道:“你们就是这么侍奉人的?”

    “回……回陛下,是令主不让人打扰。”

    钺国女皇的神念往寝宫中一扫,发现这寝宫居然被法阵封得严严实实,她的神念透进去就感到一阵头疼,探进去的神念被绞碎了。她暗叫一声:“这个包谷!”她吩咐一句:“包谷醒后来向我禀报。”转身离去。

    一群侍婢吓出浑身冷汗。这都三更天了,陛下居然还过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缺皇后

    包谷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到身旁空荡荡的,顿时醒了,她唤了声:“师姐……”放出神念去搜寻玉宓的踪迹探清身处的环境时才想起自己来到钺国皇宫,没和玉宓在一起。她见到离天亮尚有一段时间,又躺回去想继续睡,可这四年里她与玉宓朝夕相处,睡觉时都有玉宓陪在身边,她已经习惯搂着玉宓入睡,如今身边突然空了,很不习惯,心里空落落的,像有蚂蚁在爬似的难受。她想玉宓。

    包谷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取出传音玉符联系玉宓。她有睡觉的习惯,但玉宓没有,如果不是陪她,玉宓几乎不睡觉的。她很快便联系上玉宓,不止玉宓没睡,就连紫云姝和妖圣也都没有睡。她们三人带着两千砍帮护卫一头扎进了钺国女皇赐封的大山里。

    那是一片人烟罕至的茫茫原始森林,有许多天然形成的法阵,瘴气毒物妖兽遍地皆是,就连树木藤蔓都成了精。从她们进入大山里所见的情况来看,那里的灵气非常充足,估计地下有大灵脉。

    妖圣说道:“包谷,看来这钺国女皇不是随便指的一块地方。”

    包谷问:“怎么说呢?”

    妖圣说道:“这地方的山势地形非常复杂,我们这两千人的队伍进来都走得十分艰难,这还是在有我引路、云姝放出蛟龙气息震慎周围妖兽精怪的情况下。等闲修仙者来到这里极有可能困死,即使不困死,也很难扛得住这遍地的精怪神出鬼没的袭击。钺国给的地图显示这片山脉号称十万大山,地图只对外围地带有标注,里面有什么根本就不知道。如果只是给玄天门做外门驻地用,随便指座太平的小山脉就成了。”

    包谷问道:“圣姨有什么想法?”

    妖圣说道:“先往里探探再说,我估计耗时比较长。如果你想玉宓的话,我让她回去陪你?”

    包谷听到妖圣这么说便是心中一动眼睛一亮,但她又再一想,妖圣她们一行虽然人数众多,但那两千护卫都只在元婴期,能够算得上巅峰战力级的只有她小师叔和师姐,以她俩的战力勉强能与洞玄初期战成平手,洞玄期以下几乎无敌。若是让师姐回来,一旦遇到洞玄期级别的存在,小师叔独木难支,会有危险。她说道:“你们一路上凶险不少,有师姐与你们同行我能安心一些。我这边没什么事,过几日便去与你们会合。”

    妖圣说道:“行,你自己当心。我看那钺国女王对你似乎有打算。”

    包谷弱弱地问了句:“圣姨,能让我再和师姐说几句么?”

    妖圣低笑的声音从传音玉符中传出:“好。玉宓,给,包谷有悄悄话和你说。”

    包谷羞得满脸通红。她捏着传音玉符,心脏砰砰直跳。

    过了大概小半会儿,玉宓的声音才从传音符中传出:“想说什么?我布了隐匿法阵。”

    包谷小声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她与玉宓聊了几句,因为紫云姝和圣姨还在旁边等着,怕她俩笑话玉宓,没好意思聊太久。

    她睡不着,索性起来继续刻升仙图。

    刻升仙图极费神。

    包谷刻了一会儿感到有些精力不济,她抬起头才发现竟然已是日上三竿。

    她撤了屋里的法阵,挪步到院子里,在廊桥下的玉石桌凳旁坐下,取出茶具沏茶。

    宫里的内侍都是很有眼色的,知道包谷不喜欢她们侍奉打扰,便安静地立得远远的。这样即不打扰到包谷,包谷如果有事吩咐她们,她们也可以马上过去。

    包谷“入乡随俗”,她知道把宫人全部遣下去不切实际,她们站得远远的,她便由得她们去。

    她坐了一会儿,忽然看到有一群女人踏进了进来。确切地说是好几群女人,五个衣着服饰极为讲究的女人在宫婢的簇拥中进来。这五个女人的模样都长得极好,气质神韵也各有特色。

    包谷见到原本远远站着的宫婢见到这阵仗赶紧过来上去见礼,听那称呼像是宫里的妃嫔?钺国女皇的后宫妃嫔?

    一个格外张扬的女人问迎上来的宫婢:“你们主子呢?”

    另一个满面笑容宛若三月春风的女人将下巴朝包谷一点,说:“在那呢。”

    那一群女人便朝包谷涌了过来。

    一个娇媚如花的女人笑道:“哟,妹妹好闲情好雅兴啊!”

    妹妹?包谷直发愣,心说:“谁是你妹妹?”

    一个柔若杨柳般的女人一扫包谷的茶具和杯里的灵茶,惊讶地叫道:“天,九阶圣茶,看来是真的了。这真让陛下捧到心尖上了,妹妹是要有福了。”

    包谷一头雾水。

    那格外张扬的女人抬指挑向包谷的下巴,说:“好一张精致的脸蛋。”

    包谷的身子往后一侧,避开那女人的爪子,不悦地皱了皱眉头。她的下巴只有她师姐能挑,这女人动什么动?

    那娇媚如花的女人说道:“听说昨晚陛下过来吃了闭门羹,进宫头一夜就如此,不合适吧。妹妹啊,不是姐姐说你,陛下宠你,你也不能这么……任性胡来啊。”

    包谷问道:“你们有事么?”她怎么觉得自己成了那耍猴人牵着的猴,这帮人看猴来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把宫苑用法阵封起来,不然这些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闯进来指指点点,受不了啊。

    那笑若春风的的女人问:“妹妹不请我们坐坐?”

    包谷头疼地揉了揉额头,说:“你们有事说事,没事请回。”

    她这话顿时让人不乐意听。

    那性格张扬的女人斜眼睨着包谷说:“这才刚进宫还没册封就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没人教过你宫规礼节?我听说你很有本事,前后灭了望仙宗六十万人,有洞玄期的实力,我怎么看着像在金丹期啊。”

    那笑若春风的女人说:“这不是才刚进宫么?估计还没有来得及学吧。秦姐姐,你是掌管宫中礼仪的,这事你可得上心呐。这让人把咱们的令主妹妹笑话了去,那丢的可是陛下的脸面呐。”

    那温婉动人的女人说道:“说不定这是陛下特许的呢?姐姐也知道,陛下若是心情好,那是能把人宠到天上去的。”

    这茶是没法喝了。

    包谷用上品灵石化水清洗了茶具,将茶具收了起来。

    她这举动让一群妃嫔直侧目。

    宫婢们更是目瞪口呆。

    包谷收好茶具,起身说道:“你们回吧。”说完,便要回书房,结果一群人围住她不给她让路放行,还数落她没规矩没礼仪没礼貌。包谷头疼。不管是小时候在人间还是后来踏进修仙界她都没有接触过后宅女人间的这些拈酸吃醋,她以为自己这辈子跟这事没缘,没想到钺国女皇的妃嫔们让她见识到了。一口一个妹妹叫得可亲热了,一副嘘寒问暖的模样,却是绵里针肉里刺,恨不得逮着她来戳戳戳把她给戳到消失。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她和钺国女皇就一卷升仙路图的关系,这帮连事情都拎不清楚的女人莫名其妙就把她当成新加入钺国女皇后宫的人跑过来找她泼酸洒醋给下马威。

    遇到这种找茬的,包谷一点脾气都没有,甚至连计较的心思都没有。她施展功法,步下了滑,宛若轻风一般从围成墙一般把她堵在中间的女人头顶上飘过,瞬间落在了书房门口。她踏进书房取出一盒阵旗直接封住了大门,又再提笔在纸上写下“闲人勿扰,此地不卖醋”,贴在门口。

    包谷窝回书桌后的椅子里继续刻升仙路图。

    大概午时的时候,她忽然感到书房门口有一股强大的气息涌动,她抬头一看,赫然看到钺国女皇立在门口,手里拿着她贴在门上的纸,眸光变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起身,撤去门口的禁制,出现在钺国女皇面前。

    钺国女皇问:“这是?”

    包谷朝院子中一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群女人都走了。她淡声说道:“没什么。陛下有事?”

    钺国女皇狐疑地看了眼包谷,又扭头看向一旁服侍包谷的内侍宫婢,问道:“想必你们有人能替本皇解惑吧。”

    “大姑姑”上前把今天上午一群妃嫔来找包谷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遍。

    钺国女皇的脸立即绿了,火气蹭地一下子蹿头上去了。她这还没摸着腥,鱼都快让那帮女人给吓跑了。她面色不显,仔细地把手里的纸叠好纳入手上的储物宝戒中,说道:“令主的宝迹本皇收藏了。”说话间,俏皮地向包谷眨了眨眼。

    包谷把钺国女皇的动作全纳入眼中,她忽然明白今天上午那些妃嫔过来并非是无风起浪。她淡淡地扫了眼钺国女皇,转身朝书房中走去,淡声问:“陛下缺妃嫔?”

    钺国女皇的嘴角一挑,笑道:“我不缺妃嫔。”

    包谷扭头扫了眼钺国女皇,心说:“你不缺妃嫔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钺国女皇觑着包谷说:“我缺皇后。司若,我的名字。”

    包谷回到座椅上坐下,拿起刻刀便又开始刻升仙路图,她头都没抬地回了句:“我不缺令主夫人。”提到令主夫人,她又想玉宓了。住在钺国皇宫真闹心!

    第二百六十八章 流水无情

    司若发现包谷说完那句“我不缺令主夫人”就把她当成空气晾在一旁不管,握着刻刀专注地在一个类似玉简上的东西刻着什么。莫非是升仙路图?她好奇地走到包谷的桌案旁低头看向桌子上的玉简,神念一扫,发现这玉简并非乍然看去像玉简,却是经过特殊手段炼制成的法宝,整卷玉简可展可卷,展开时严丝合缝,如同一整块方方正正的玉。

    玉简只刻好一个角,还不到整块玉的十分之一,别看刻出来的部分还没有她的巴掌大、一眼看上去像是刻了条龙形的简略图,若将神念探进去探到的是密密麻麻的符纹和由精妙的法阵配合山势地形组成的龙脉风水局,宛若进入层层叠叠浩瀚无垠的空间,其繁复精妙令她叹为观止。

    凭一人之力利用风水局和法阵力量屠尽望仙宗城十万生灵,差点将望仙宗化作一片绝地,便能想象包谷在风水和阵法造诣上的高超。如今钺国女皇亲眼见到包谷执刻刀在玉简上刻下的风水图,仍然震撼。这是在引整条龙脉之势,至于目的是升仙?还是帝陵?暂时不得而已。

    她看了许久,才将神念从玉简中收回。她一眼瞥见包谷的那乌黑垂顺的长发映衬着那清冷柔弱的身影,那分幽静那份朦胧飘渺宛若静夜中的月华,那份气质神韵衬上着装又如一幅用水墨绘成的烟波远山图。

    她的心竟为之砰然而动,视线落在包谷身上竟有些移不开眼。

    她从不否认她好女色,她对男人没兴趣,她只对女人有欲念。

    包谷和她身边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样。

    在包谷大闹苍都城时,她听到动静很是震怒,认为包谷太嚣张跋扈是在找死。几番衡量,她选择了隐忍拉拢。不管是为包谷手里的升仙路图,也为一个二品骁骑将军不值得弄得苍都城大乱,要收拾包谷,她有一千种一万种方法可以收拾料理了包谷,没必要选择最笨、伤亡和代价最大的一种。她在和包谷接触后发现包谷和传闻中有很大的不同,包谷的气质神韵和传说中的杀神、杀星很难联系到一起,反倒有些柔弱清冷。行事与外界传闻大不一样,不似传言那般大奸大恶、为了扩张砍帮势力不择手段,倒是很护短,还很不按常理出牌。包谷的气质长相不是那种明媚耀眼夺目惊艳型,那份淡然、安静沉凝却能沁到人的心里去。

    此刻见到包谷,让她想要将包谷拢在怀里呵护着,但那罩在身上的冷漠疏离又让人不易接近。

    司若立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包谷,将包谷的一点一滴全收入眼中。

    夕阳从窗外照进来,铺上满室金色。

    坐在那刻着玉简的包谷终于换了个动作,她放下手里的刻刀,揉着额头,脸上隐约有着几分疲惫。

    司若问:“累了?歇一歇。”她这时才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竟傻不隆冬地站在包谷身边发了一下午呆。她唤了声:“来人,奉茶。”扭头看向门外的宫婢,在想这些人是不是该换了?一个个跟块木头似的什么事都不干,连茶都不给一杯,太不像话了。

    包谷说道:“不必了!”她对司若说道:“我喝习惯了自己沏的茶。”她起身挪到一旁的茶座旁,摆上茶具沏茶。

    她对茶有着异常的偏执,早上喝茶没喝舒服,这会儿便再喝来补偿。

    司若看到包谷居然用极品灵石化水泡九阶圣茶喝,上品灵石化水只能用来洗茶具,惊得朱唇微张,笑道:“你倒是比我做当女皇的还懂得享受。”她平日里喝的也就是七阶茶。她问道:“你平日里不会也这样喝吧?”十分随意地在包谷一旁坐下。她看到包谷动作娴熟,一点都没有喝九阶圣茶的珍视郑重,估计包谷平时绝对没少喝九阶圣茶。她闻了闻茶香,问:“这是什么品种?”她凭这茶的气息可以断定是九阶灵花类的花茶,但却没有见过。修仙大世界的灵珍无数,就算她贵为女钺国女皇见过的灵珍无数也不可能认得完。

    包谷说道:“这是无根灵花。”

    司若问:“能和我说说这花的来历么?”

    包谷说道:“这是一种伴生灵花,制成花茶对滋养神魂有奇效。它最大的功效是制造蜃景幻象。神念扫过无根灵花很容易被它拖入幻想迷惑住神魂。”

    司若讶然问道:“伴生灵花?怎样的灵珍能够有这九阶奇花伴生?”

    包谷应道:“元神果。”

    司若说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手里有元神果树。”

    包谷轻轻地“嗯”了声,没多说什么。

    司若突然有一种自己身为钺国女皇居然比包谷穷的感觉。

    包谷沏好茶,倒了一杯给司若。她慢悠悠地品着茶,静心养神。

    司若品着茶饶有兴趣地看包谷发呆。她在包谷身边端不起丝毫帝王威仪和派头,包谷也完全没有用对待帝王的态度态她,是很随意的平常相交的姿态,这让她感觉很放松很惬意。

    包谷歇了一会儿,便又继续去刻升仙路图。

    司若好气又好笑地问:“你还真当我是空气啊?”

    包谷说道:“陛下自便。”

    司若把玩着包谷留在茶桌上的茶具,说:“你这茶具很是精致,有什么来历么?”

    包谷应道:“是我小师叔炼的。”

    司若讶然地叫道:“那条白色蛟龙?修妖居然还修炼器术?”

    包谷抬头扫了眼司若,说:“这话若是被我小师叔听到,你当心她伸爪子挠你的脸。她以前渡元婴劫失败,神魂附于大白蛇身上修炼成蛟龙的。”

    司若应道:“白蛇化蛟,得五百年吧,她渡过三劫,至少该有一千五百岁了,我看着不像啊。”紫云姝敢挠她脸?看她不揪住紫云姝的尾巴把紫云姝的骨头抖成一截一截的。这话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不敢对包谷说。没看紫云姝只是在骁骑将军府吃了点亏,包谷就非得把人给灭门。她真要把紫云姝的骨头给抖散,包谷得和她拼命。

    包谷说道:“她虽是妖身,魂魄却是人,灵智远胜于寻常妖类,服用过龙髓和涅槃丹,又有无数灵珍宝药滋养,修行速度不能用寻常妖族来看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小师叔从她师母那得到了真龙功法。

    包谷继续埋头刻升仙路图。

    司若闲着无事,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包谷刻图。

    接下来的日子,司若一有空闲便到包谷这里。偶尔包谷在休息时理一理她、与她聊上几句都能让她乐上半天。她没见到包谷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包谷的影子,见到了心就静下来了。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发现包谷真的是很安静、很不爱出门的一个人。她给了包谷随意行走的特权,除了老祖宗坐关的禁地,包谷随处可去,可包谷却连这宫门都不迈,只偶尔在刻图刻累后会移步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喝喝茶发发呆。

    钺国皇宫,钺国皇权之地。多少人挖空心思也要安插眼线过来探听消息,包谷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真没兴趣,连出门散步和看一下钺国皇宫是什么样的兴趣都没有,更别提什么结交公卿大臣,人家那是连对女皇都没兴趣结交。她堂堂钺国女皇在包谷的眼里还比不上一杯茶,好歹包谷在沏茶时还会正眼看茶,会细细品茶,包谷待她纯属爱搭不理,有时候回话连头都懒得抬。

    司若怎么也没有想到外界传闻穷凶极恶出手狠辣动辄灭门的砍刀令主竟是如此淡泊寡欲的性子。

    包谷原以为几天时间就能刻好的升仙路图居然刻了一个多月才刻完。升仙路图刻完后她整个人都虚脱了。刻升仙路图比对付望仙宗可累人得多,这是聚九条龙脉之势夺天地造化打通仙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是利用人力与天争,在这争斗过程中还要想办法得到天道认可。若非得到她师母悉心教导指点,她的阵法风水造诣再高都绝对不可能布下这样的风水大势来。一条龙脉都够呛,更何况是九条!九条龙脉聚于一势,还得掌控好其能量,即让其有力量突破天道界限,又不让其引来天道诛灭,那个度稍微有一点没把握好,前功尽弃。

    包谷把升仙路图刻好,用法阵封了寝宫倒头就睡。她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

    她醒来后,解除阵法,打开房门,很意外地看到司若居然守在她房门外的院子里一个人喝着茶。

    她爱喝茶,这些日子司若守着她刻升仙路图竟也沾上这习惯。

    包谷走到司若身边,把升仙路图递给司若,说:“升仙路图刻好了,我也该告辞了。”

    司若等到包谷出来的好心情瞬间遭透了。她没接升仙路图,抬眼看着包谷,问:“当真要走?不再多留几日?”

    包谷摇头,说:“不留了。”她的话音一顿,说:“你能和我说说你赐给玄天门的道场的那山脉的事么?”她见司若不接升仙路图,便将升仙路图放在玉桌上,自己也在玉桌旁坐下。

    司若坐回去,说道:“那条山脉对钺国来说像块鸡肋。山势非常复杂,妖兽倒还好说,最难料理的是天然形成的风水局和法阵,要清理出那座山脉需要大量的人力财力。钺国地大物博,地方多的是,与其花那人力物力去清那座山脉倒不如另择一处相对平稳合适的。以你和妖圣在风水法阵上的造诣再加上你的财力,清理这座山脉应该不是问题。那片山脉地势复杂、灵气充足,若是加以利用,可将复杂的地势化作天然屏障,便是作为宗门驻地都合适。”她的话音一转,问:“怎么问起这个?”

    包谷不答反问:“钺国有派人去山脉深处探查过吗?”

    司若睇了眼包谷,反问一句:“你说呢?”

    包谷不作声。

    司若说道:“有不少高手进去探过,兜兜转转晕着出来,据说里面的十分诡异。你若是不满意,我给你另换一座山脉?”

    包谷轻轻地说了句:“不用。”她说道:“我走了。”说完,向司欠身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

    司若唤道:“包谷”。

    包谷回头看向司若。

    司若定了定神,说:“我缺皇后。”

    包谷仍是回了一句:“我不缺令主夫人。”说完转身,一步迈出人已迈了宫殿的大门,再一步便消失在宫门外。

    第二百六十九章 出大事了

    包谷出了钺国皇宫便取出传音玉符与玉宓联系。灵力注入传音玉符毫无回应。包谷心说:“难道是师姐在与人打斗没顾得上理会?”她又取出妖圣的传音玉符注入灵力,仍旧是没有回应;她又与紫云姝联系,没能联系上。包谷心头起疑,她在回到砍帮分堂后又与玉宓她们联系一次,仍没联系上。

    包谷意识到她们极有可能出事了。她当即与紫天君联系,让他把玉宓和紫云姝的魂灯带出来。

    紫天君听到包谷说要玉宓和紫云姝的魂灯有点吓着了。他赶紧带上她二人的魂灯出来,见到包谷就问:“出什么事了?”

    包谷看到紫云姝和玉宓的魂灯都还亮着,但很危弱,豆大点的灯光摇摇欲坠,顿时拧起了眉头,回道:“我联系不上她们。她们有危险,得用魂灯查她们的方位。”

    紫天君点头。当场与包谷联手施展秘法启动魂灯。

    魂灯里封住人的一缕魂魄,凭借魂魄与本尊在冥冥之中的那缕联系再配以术法显化,不管身在何方,哪怕是去到另外的世界都能通过魂灯显现出来。就算是身死魂散,魂灯熄灭前也会将人临死前的那一幕印在魂灯中,若施以术法便能将人临死前发生的事在魂灯上方显现。

    一道宛若幻影的影象在魂灯上方显现。

    魂灯以玉宓为圆心,将她四周的景象都显现了出来。

    紫天君和包谷看到魂灯所显化的景相,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骸骨,巨大的骸骨密密麻麻的宛若一片骸骨森林。体型巨大宛若妖兽的骸骨遍地皆是,四脚爬行的、蛇形的、巨型飞鸟的,包谷见到过的种类这里都有,包括人族的。放眼望去,除了白骨就是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黄沙和那刺眼的阳光,白得刺眼的阳光无遮无掩地落下,天空中连朵云都没有,隐约有隐隐光亮的浮动,这种光亮很像是阳光穿透空气洒下形成的,但她知道不是。

    妖圣和紫云姝就在玉宓身旁坐着,她俩的神情沉得能滴出水来。

    砍帮弟子聚在她们周围。

    她们率领两千护卫进山,如今只剩下不到百人聚在周围。包谷不知道不见的那些砍帮护卫是走散了还是死了。

    紫天君收了魂灯,问包谷:“什么情况?”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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