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我本厚道 作者:绝歌

    第64节

    这事情若是别人找上来,她绝对不理。荒古山脉、玄天门和她师姐还有一堆事情要弄,哪有功夫管闲事。可玉修罗和玉宓是八拜之交,曲阁主也帮过她很多次,甚至可以说是有救命之恩,她和玉修罗的交情也不浅,她这人没什么朋友,撇开曲阁主和玉修罗,还真找不出算得上是朋友的。况且玉修罗也没有白让她帮忙啊,这蜃龙珠是个相当不错的好东西。蜃龙不是真龙,它的模样很像蛟,却是很稀有的龙,这是因为蜃的诞生机率和封天绝域中的魃有得一拼。蛇和雉鸡在正月交配,生下一粒很小的蛋引来满天云雷又被雷击中将它推入土中,在几十米的地方会变成盘卷着的蛇的样子,在两三百年后,蛋周围的土变成石头开始向天空上升,找到月光后岩石崩落,才会有生成的蜃出现,再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岁月修炼再化成龙,成为蜃龙。这颗蜃龙珠其实就是蜃龙的内丹,它是蜃龙一生修行的精华所在,能够生成幻境,海市蜃楼就和这玩意儿有关。

    玉修罗眼巴巴地看着包谷,可怜兮兮地说:“你总不能让我回去把闭关的师傅给拉出来说,师傅啊,我把您的座驾给弄丢了……”她弄丢什么都没关系,唯独她自个儿和师傅的座驾不能丢啊!她朝玉宓看去,却见玉宓正斜靠在椅子上,胳膊支在椅子上托着香腮一脸思春的模样,啊,更正,是若有所思!她叫道:“玉宓,看过来。”

    玉宓斜斜地睨了眼玉修罗,忽地眼睛一亮,说:“我想起来了!”

    包谷扭头看向玉宓,问:“你想起什么了?”

    玉宓说:“地鬼龙神啊,这家伙是条黑色的龙蟒,它生前是个妖修,每打死后埋在了聚阴地,妖魂聚阴气化成了阴蛇修炼成蟒,后来又再修成了龙蟒,聚集了一帮匪类占据了幽江水域一带。地鬼龙神,幽江水域一带的匪首,是个难缠的家伙。”

    玉修罗瞅着玉宓说:“你不是脑子坏掉了么?”

    玉宓瞪了眼玉修罗,叫道:“你才脑子坏掉了!我只是神魂受损,一时间有些事情想不起和理不清楚而已!你还想不想要回你师傅的座驾了?”

    玉修罗赶紧闭嘴。

    包谷说道:“喝茶吧!玉修罗,你先在分堂住几日。”

    玉修罗拖长声音叫道:“别啊,包谷,妹夫!”

    玉宓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怒瞪玉修罗,骂:“你这个没节操的!”

    玉修罗哭丧着脸叫道:“师傅的座驾都丢了,我要节操何用啊!”

    包谷扶额!她在心里暗嚎:“曲阁主,快把玉修罗领回去。”曲阁主正闭关呢!

    玉宓眨了眨眼,瞅着包谷,软软地喊了句:“包谷。”

    包谷抬头看向玉宓。

    玉宓问:“你知道地鬼龙神为什么能修成龙蟒吗?”

    包谷下意识地接着话问一句:“为什么?”

    玉宓说:“我听说幽江水域最深最险的那一段,也就是潜龙渊的那一段产龙鱼。”她的一双眼睛直泛光。

    龙鱼这东西依附水龙脉而生,在产龙鱼的地方必然会有大龙脉,甚至极有可能发现龙脉宝穴。龙脉宝穴那种地方,发现什么样的灵珍奇宝都不足为奇,当今修仙界若说还有九阶灵珍,十有八九都是在龙脉宝穴中。

    包谷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说道:“此事容后再议,我得先查一下地鬼龙神的底细。”她师姐被玉修罗叫走了一天一夜,天晓得这两人之间有没有合谋什么。她师姐现在很容易被骗啊,而玉修罗又是一个很不靠谱的。她说道:“你俩坐会儿,我去去就回。”

    玉修罗满面忧愁,她对玉宓说:“还不帮紫云姝把蜃龙珠收起来!”心痛地把视线从蜃龙珠上挪开!她这算不算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还是好大一个大西瓜!欲哭无泪啊,简直!

    玉宓慢悠悠地说:“包谷没说帮你把你师傅的座驾要回来啊!要不然,你等我重新修炼到化神期?”

    玉修罗气愤地叫道:“我等你重新修炼到化神期,还不如等我自己突破到化神期去偷回来。”

    玉宓的手一扬,说:“灵石拿来,我让包谷多卖你两颗化神丹给你冲击境界,相信你很快就能去自己偷回来了。”

    玉修罗一巴掌拍在玉宓的手上,叫道:“还说!你不知道我身上的灵石都快被你花光了?”

    玉宓扔给玉修罗一记白眼,哼道:“说得那些酒都是我喝的似的。堂堂追魂阁少阁主,就这么穷?几壶酒就把你喝光了?”

    玉修罗沮丧地一头埋在桌子上,说:“我是真穷!为了冲击化神期,我的家底都掏空了,师傅给我的化神丹全吃了,结果,卡在元婴大圆满上,那半步怎么也没迈过去!我是被大长老师公给踹出追魂阁来的,他用那鸡爪子手指着我的鼻子说‘没突破到化神期就别回来,你个败家崽子!’师公这个乌鸦嘴啊!师傅的座驾一定是被他乌鸦嘴弄丢的!”她一把握住玉宓的双手,眼泪汪汪地看着玉宓,问:“见过我这么落魄的少阁主吗?”

    玉宓很认真地点点头,说:“见过。”

    玉修罗眨眨眼,问:“谁?”

    玉宓说:“不就是你么?”

    第二百九十九章 蜃龙珠

    包谷径直去到建在砍帮分堂地下负责收集、传递各路消息的幽影阁。

    幽影阁是在四年前孙地龙成为砍帮“财使”后,将孙地龙所辖的消息渠道与砍帮的消息渠道整合后成立的一个专程负责收集、传递、买卖各路消息的组织,它在砍帮客栈、砍帮据点、孙地龙名下的铺子都设有联络据点,同时设有大量独立据点,更广布眼线于整个修仙界。设在砍帮各处的分堂、大堂口、总堂地下都设有固定的收集、传递消息的固定堂口。各类消息在总堂汇集之后再分散到各大堂口、分堂,又再由各分堂分散到各据点,形成一张巨大的消息网。砍帮和地龙堡产业所覆的范围,都有幽影阁的消息网。

    包谷从砍帮后堂的秘密入口的传送法阵传送到幽影阁,她踏出传送法阵便见到四名化神期的修仙者分别坐在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上坐镇传送法阵,在他们的身后各立有五十人严阵以待的护卫队。几人见到包谷出现,见到她没有穿着幽影服饰、腰上也没有腰牌,瞬间便将她围上。

    一名化神末期的修仙者认出包谷,仍旧说道:“令牌。”

    包谷取出砍刀令递过去。

    那名化神末期的老者双手接过砍刀令,仔细确认过后,又将由其他三人确认无误后,双手奉还给包谷,四人这才领着身后的护卫队躬身行礼,给包谷放行。

    包谷穿过镇守的小厅,又穿过一条布满禁制的长廊,出现在一座巨大的洞厅中。

    洞厅呈天圆地方的结构,洞厅上方是星河图,下方则是忙碌的身影和数量相当可观的小型传送法阵,这些传送法阵不能传送人,只能传送玉简。玉简不断地从传送法阵传递,被负责采取信息的人录入一个专门收纳各种消息烙满各种符箓的玉制阵台中。

    门口摆着一张桌案,桌案前有一个穿着幽影阁管事服饰的男子看到有人过来,张口就喊:“又迟到,没见现在什么时辰,不怕扣薪晌……”话音未落,看清来人穿的并非幽影阁服饰,愣了下,嘀咕句:“好漂亮的丫头”,再觉得这丫头好眼熟,细一回想,吓得“妈呀”一声站起来,硬着头皮说:“劳烦出示通行令牌。”又是害怕又是激动,浑身都在哆嗦。

    包谷将砍刀令递过去。

    那管事见到砍刀令,再次一个哆嗦,看过又看过,确认无语,吓得嗽嗽发抖,抱拳行礼道:“见……见……见……见过……过……令……令主。”

    包谷问:“你是结巴?”

    那管事应道:“不……不是!”令主啊!令主亲至啊!他还摸过至高无上的砍刀令!他战战兢兢地问道:“不……不知令主……有……有何吩咐?”

    包谷说道:“我要蜃龙珠的消息。”

    管事应了一声:“是!”道一声:“令主这边请。”引着包谷朝里走。

    众人虽然忙碌,但探见有没穿幽影阁服饰的人在这里行走皆朝面带诧异地朝包谷看去,待见到有管事领路,倒也没有上前盘问,不少人交头接耳小声问:“像不像令主?”修仙界长得像的人很多,还有一种东西叫“易容丹”,谁都没敢上前乱认,也不敢用神念去盯着这位酷似令主的女子,只小心翼翼地用余光去扫。

    里间的一间屋子打开,一个穿着幽影阁大管事服饰的男子踏步而入,见到包谷之后,抱拳行了一礼道:“见过令主。根据幽影阁规则,还请令主出示令牌核实身份。”

    包谷再次出示砍刀令。

    幽影阁大管事确认过令牌,单膝跪下:“幽影阁钺国分阁大管事赵含见过令主!”他这一跪,偌大的厅里,将近两百多人全部都跪下了。

    包谷传音道:“都起来吧,该忙事的继续忙事。”

    幽影阁大管事赵含道一声:“谢令主”,将包谷迎进他办事的屋子,迎入座中,又吩咐身旁的管事去沏最好的茶,躬身立在包谷身边问:“不知令主亲至有何吩咐?”

    包谷说道:“我要蜃龙珠以及幽江水域‘地鬼龙神’的消息。”

    幽影阁大管事赵含应一声:“请阁主稍等。”他退出办事的屋子去到外面。

    旁边的管事亲去沏了壶三阶灵茶过来,呈到包谷的跟前。

    包谷去那管事说道:“你去忙吧!”挥手将那管事遣退。她坐在椅子上打量起这屋子,发现这屋子的陈设极其简单,一张桌子、一把大椅,以及在一侧摆了一套会客的茶桌,倒是靠墙的地方放了好几张长条桌,桌子上整齐地码着各类玉简,长条桌上挂着牌子,分别挂着“已审”、“待审”、“待上呈”、“上呈批复”的牌子。她抬手一扬,将“上呈批复”长条桌上的一卷玉简拘到手里,翻开一看,是“神秘人”于钺国小河村客栈据点出价一千枚极品灵石探荒古山脉是否为太古升仙圣地遗址,一百枚上品一幅灵石购“荒古山脉地图”,上面有总管事李格、阁主张京的烙印和批复,总管事李格的批复是:“否”,张京的批复是“嫌命长”。一千枚上品灵石相当于一千万枚中品灵石,砍帮元婴期护卫一个月的薪晌才二十枚中品灵石,也就是够八万名砍帮精锐一年的薪晌,这价格可算是天价了。

    包谷的视线落在这“升仙圣地遗址”上,出得起这天价、知道“升仙圣地遗址”、还出价让幽影阁打探这消息,这桩买卖摆明幽影阁不会接,且幽影阁一定会在每月呈给她的玉简中上报此事,那说明有人是想借此探她的动静或者是投石问路?包谷把这玉简搁了回去,又看了几桩别的玉简,另外的玉简都是出高价买隐秘或危险的消息,这些消息的价值和秘密级别都很高,可以需要大管事甚至阁主批复才能给出消息,例如上古修士的洞府遗址或古墓。这些东西出土一样都是各势力争抢的对象,幽影阁得到这些东西的线索就可以卖出极高的价格甚至是天价。当年玉宓、灵儿他们就没少通过这些消息渠道中去寻找宝藏。

    很快,大管事赵含便拿着两卷玉简回来呈回包谷,说道:“令主,蜃龙珠和地鬼龙神的消息都在这了。蜃龙珠落在来自妖族雪域深处的玄月古城的追魂阁的少阁主玉修罗的手里,玉修罗的下落……令主应该知道。另外就是从昨日到刚才,有许多人买玉修行的行踪,属下是否要将玉修罗的行踪例入保密?”

    包谷说道:“从今往后玉修罗和追魂阁主曲迤柔的消息全都例为非卖保密。”

    赵含应道:“是!”躬身立在一旁。

    包谷展开玉简,见到上面的蜃龙珠的一切消息。包括蜃龙珠的最初来历,其历史可追溯到两万多年前,是蜃龙城主的先祖从一个叫幻海的大荒之地屠蜃龙所得,建下蜃龙城,蜃龙珠作为镇城之宝一直在蜃龙城中。二十多年前,蜃龙城遗失蜃龙珠,蜃龙珠从此销声匿迹,直到蜃龙城覆灭都没有消息,直到上个月与幽江水域相连的月牙湖有蛟为恶吞噬周边村落引修仙者前往探查,发现是有蛟以吞噬村民为血食增强力量为渡劫作准备。各路修仙者得知后,纷纷前往屠蛟取宝。蛟在与各路修仙者的交手中动用蜃龙珠的力量抗衡,最后仍难敌源源不断赶往屠蛟以及收到蜃龙珠消息前去的各路修仙者,被斩,蜃龙珠在修仙者的争夺中几经易手,执蜃龙珠的修仙者无不被斩,直到前日玉修罗突然以重宝座驾破开虚空撞开各路修仙者抢到蜃龙珠后即刻远遁,次日,玉修罗现身钺国京城苍都城,因其身侧有火暴龙玉宓相伴,各路势力碍于砍刀令主未敢轻举妄动,后玉修罗与砍刀令主、玉宓进入砍帮在钺国分堂,至今为止,未见离开砍帮钺国分堂。至于蜃龙珠是如何落在月牙湖的蛟手中的,已无从追查考据。

    包谷看完玉简后,说道:“也就是说蜃龙珠在落在玉修罗手里之前已经成为人人争抢的无主之物?”

    赵含应道:“是的!”

    包谷说道:“如果再有人买蜃龙珠的消息,卖,就说蜃龙珠在我手里。”她要是不接蜃龙珠,以玉修罗现在的实力,出了砍帮分堂就只有死路一条,躲回玄月古城都不行。她因为升仙路图和荒古山脉的事在身,多蜃龙珠这桩事不嫌多,少蜃龙珠这桩事不嫌少,再说与玉修罗做蜃龙珠这桩买卖也划算。

    赵含应道:“遵命!”

    包谷将玉简收入超大储物袋中,起身离去。她直接回到居住的小院子,踏进屋,见到玉宓正悠然地喝着茶,玉修罗则满脸愁怅地趴在桌子上盯着那悬浮面前的蜃龙珠。玉修罗见到包谷进来,眼睛一亮,眼巴巴地看着包谷。

    包谷默然无语地将记载有蜃龙珠消息的玉简递给玉修罗。她说道:“下不为例。”

    玉修罗说:“这么说你答应了?”

    包谷瞪了眼玉修罗,说:“我说拉我师姐当挡箭牌的事下不为例。”要不是玉修罗来之前她刚发狠灭了容如玉立威,各路势力有所顾虑,她俩早被各路争夺蜃龙珠的势力给灭了!

    玉修罗小声嘀咕句:“哪有!”她将神念往玉简中一探,顿时吓得猛地一缩脖子,后怕地拍了拍胸脯,又可怜兮兮地看着包谷,说:“包谷,咱们可是从小的交情啊!你真的要见死不救么?”

    包谷说道:“蜃龙珠开个价吧。”

    玉修罗赶紧把蜃龙珠塞到包谷的手里,说道:“帮我要回我师傅的座驾,还有就是帮我突破进化神期。”

    包谷点头,没有和玉修罗推辞,直接收下了蜃龙珠。蜃龙珠在玉修罗抢到手之前算是无物之主,这对她要回座驾很有利,这事办起来容易。至于帮玉修罗突破化神期就更不是难事。

    玉修罗不愿坑包谷,说:“包谷,帮我要回师傅座驾的事你一定要帮,至于我突破化神期的事,这个,尽量就行。我……”她很不好意思地说:“我之前连服五颗化神丹、两杯至尊猴儿酒用了大量的灵石都没能突破……”很悲剧很没脸啊,她也不想啊!

    包谷问:“你觉得差在哪?”

    玉修罗说道:“我如果知道差在哪我就不会突破不了!元婴始终无法化成元神,我明明已经到了临界点,可那那半步怎么也跨不过去。”很忧伤啊。她问:“你们有什么突破经验没有?”

    包谷说:“你别问我,我炼气才在金丹期。”

    玉修罗又眼巴巴地看向玉宓。

    玉宓仔细回忆了一下,说:“我好像是被我师母的大鼎熬煮了几天就突破进了化神期。”她看向包谷,问:“包谷,是这样吗?”

    包谷点头说:“算是吧!”

    玉修罗看着玉宓憋了好半天,突然扑进玉宓的怀里,叫道:“同样姓玉,还是拜把姐妹,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可怜呐!”她用力地抱住玉宓,眼馋地问:“能把你师母的大鼎借来煮我几天吗?”

    玉宓眨了眨眼,说:“煮一次耗费的修仙资源连包谷都承担不起,最后还是师母贴补才够的。你确定要煮?”

    玉修罗彻底傻眼,呆呆地看着玉宓,彻底没语言了。

    包谷劝道:“突破的事慢慢来吧,总是有办法的。”她略作沉吟,说:“这样吧,你师傅座驾的事我让孙地龙去替你要回来,你就在砍帮分堂闭关冲击境界,如何?”

    玉修罗没有意见,点头说:“听你的。”她又瞅着包谷说:“可你说我要怎么冲击境界?”

    这问题把包谷和玉宓都难住了。

    玉修罗见到包谷面露沉吟之色,耐心地等着包谷回答。

    既然化神丹和大量的灵石都不能助玉修罗突破进化神期,那说明这不是玉修罗身体或元婴凝结上的事,而是修行领悟上的事。从元婴期到化神期,将元婴成长为元神,这是神魂上的突破,元婴离体一柱香时间就会消亡,而元神则可畅游太虚、瞬间达到千里之外,脱离躯体存活于世,元婴大圆满到元神初期,看似半步之遥,且则天差地别。

    包谷想了想,问:“玉修罗,你的修行境界都是怎样提升的?”

    玉修罗瞅着包谷,说:“我进步如此神速,自然是全靠师傅给灵丹宝药和灵石冲击起来的。”提起自己的修行速度她还是很自豪的。她踏进修仙界不到三十年就已经是元婴大圆满,这是件很值得骄嗷的事。天纵英才也就她这速度了。她特自豪自己有个好师傅,可再想到玉宓这个之前就已经踏进化神期的,顿时就又觉得这点骄傲真不能这两人面前显摆。

    玉宓不紧不慢地说了句:“玉修罗,你还是先慢慢熬炼神魂吧。”

    玉修罗问:“什么意思?”

    玉宓说:“元婴凝实,但神魂不够强大,即使你的元婴凝实已经到达大圆满,但是神魂意志不够到达化神期的高度,对于如何操控神念以及对天道法则自然规则的领悟没到那境界,突破不了是很自然的事。化神期与元婴期,在天道法则的掌握以及衍化上有本质的区别。元婴期时,施展功法很多需要借助法器或法诀,化神期则更多的是信手拈来,根据掌握的天道法则自行衍化功法。元婴期以及元婴期之前的修行可以凭借灵珍宝药以及灵石吸收灵力不断地锤炼凝实,到化神期则是靠领悟。”她想了想,说道:“我依稀记得我以前可以将元神化作一只朱雀,甚至可以藏身于元神所化的朱雀中瞬息间远遁千里之外。火,有火的地方即可为我所到之处。”她耸了耸肩,说道:“不过,也或许是我的错觉吧。”她说到这,话里隐约有几分失落,就好像她遗失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又好似她残缺了什么。大概如包谷说的,她被打散了元神,丢了一半神魂。她相信她修炼到化神期过,不然玉修罗说起这些的时候她不可能知道元婴和元神的区别。她记得她许多次化作朱雀与包谷练剑拼斗时的情形,还记得在一片满是焦土和有着巨大榕树巨妖的地方与一个很恐怖的存在打斗过,包谷被打进岩石中浑身扭曲得不成人形,口鼻中全是鲜血、气息奄奄眼看就要活不成的样子。她记得这是几天前的事,可看到包谷现在这样活蹦乱跳地站在自己面前,就又觉得那事像是场噩梦,不是真事。她需要时间去理清脑子里的那些记忆和弄清楚一些东西。最让她感到困惑的就是她记得包谷明明就是十三四岁的模样,中间好像出现过很长的一个记忆断层,她怎么也记不起来包谷从十三四岁模样长成现在这模样的过程,她只隐约记得自己有一段时间不在包谷的身边,似乎在东游西荡,可再怎么长的一段时间也不可能没有包谷十三四岁后到长到现在这二十岁模样之间的这段记忆啊。她对于包谷的很多记忆也很矛盾,让她越理越混乱。她记得包谷十三四岁的模样时趴在简陋的屋子里,她让包谷脱光光,她给包谷抹药,她记得她和包谷在一间屋子里共处一室,她让包谷要她,可她又记得她不该和包谷在一起、不能和包谷在一起,但她看到包谷又觉得她和包谷在一起,她俩就该在一起,而且在一起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相处的地方都不一样,好像她和包谷一起走过很多的地方,经历过很多的事。她有很多关于包谷的记忆,但却都是很零乱、断断续续的。她记得包谷几乎一直处在与世隔绝的状态,结果包谷却又是在修仙界很有势力的砍刀令主。包谷是怎么当上砍刀令主的,怎么建立砍帮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顶多她就只记得包谷曾窝在书房里处理砍帮的事务。

    包谷见到玉宓说着说着就走了神,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对玉修罗说道:“我先让人给你安排住处。”

    玉修罗说道:“我看你这院子挺大,还在空房间,不介意挪一间给我住吧。”

    包谷点头,说:“那你自便。”说完,又取出传音玉符与孙地龙联系,让孙地龙去把追魂阁主的座驾弄回来,她叮嘱了句,能花灵石或修仙资源买回来是最好,尽量避免纷争武斗。她听到孙地龙“咝”地一声,问:“怎么呢?”

    孙地龙小心地回道:“令主,潜龙渊是有名的土匪窝,雁过都要拔毛,凡间的船在幽江航行都得献牲口祭江,有时候甚至行走幽江的船只甚至得献活人祭祀才能得以平安经过。修仙者更是避着那潜龙渊一带行走,这事很不好办,地鬼龙神在幽江水域是出了名的横,天王老子都不怕。属下刚收到消息称地鬼龙神放出话,他对蜃龙珠誓在必得,他志在得到蜃龙珠化龙,说不惜为蜃龙珠与砍帮开战。”

    包谷颦眉,说道:“蜃龙非真龙,有蜃龙珠也化不了龙,你先过去与地鬼龙神谈一谈,看是否还有转寰的余地。他如果要蜃龙珠,让他开出值得起蜃龙珠的价来,如果他想硬抢,本令主奉陪!蜃龙珠归蜃龙珠,追魂阁主的座驾归追魂阁主的座驾,两码事不必混为一谈。”

    孙地龙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王鼎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属下有事禀报令主。”

    包谷说道:“进来。”

    王鼎进来后抱拳递上一张烫金的贴子,说:“这是潜龙渊刚递来的贴子,说玉修罗抢了地鬼龙神的蜃龙珠,请令主将玉修罗和蜃龙珠交还给潜龙渊,否则潜龙渊将全面与砍帮开战。”

    包谷淡淡地瞥了眼王鼎手上的贴子,冷哼一声,道:“蜃龙城不是砍帮打下来的么?什么时候蜃龙珠成潜龙渊的了?正好,地鬼龙神手上抢了追魂阁主的座驾,我已经让孙地龙前去交涉,此事你与孙地龙共同处理。追魂阁主的座驾一定要拿回来!至于蜃龙珠的事,我刚才已经向孙地龙说过,他如果要蜃龙珠,让他开出值得起蜃龙珠的价来,如果他想硬抢,本令主奉陪!”

    王鼎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包谷没好气地重重呼出口气。这事情一茬接一茬,没完了!

    玉修罗颇不好意思地看着包谷,说:“我给你惹事了。”她当时看到有宝物就抢,没想到惹出了这么大的事。

    包谷摇摇头,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宴席、白得的好处,想要得到宝物自然得费些力气。”她说话间,取了五十年虬龙悟道圣茶和一些煮茶的极品灵石及上品灵石和一套茶具放入储物袋中递给玉修罗。

    玉修罗没好意思接,摆了摆手,说:“得了!你让我避避风头,等我过了这阵子,消停了,四处走走历练历练。”

    包谷将储物袋搁在玉修罗的手里,说:“不是什么稀缺的东西,你还跟我客气?蜃龙珠的价值还不值点这个?”

    玉修罗的眸光一转,问:“这东西真这么值钱?”她知道这颗蜃龙珠是好东西,但具体有什么好处真看不出来。

    包谷说道:“能作为镇城之宝、又沾上一个龙字的东西都非比寻常。蜃龙非真龙,却也算是占了天地造化的存在,它毕生精华凝聚的内丹龙珠对妖物来说更是无上至宝。别的不论,仅制造蜃景幻象一样,都足以当得上幻术至宝。”

    玉修罗一想,也是。当下不再推辞,收下了包谷给的储物袋。她又朝还在出神发呆的玉宓一看,担忧地问:“玉宓没事吧,我这两天见她总走神。”

    包谷说:“没事,等修行境界上来,把魂魄补全就没事了。”话虽这样说,却仍然心疼。

    玉修罗知道有包谷在,玉宓出不了什么事,也就不再说什么,说了句:“行,那我就住你隔壁,有事你叫我。”转身离开。

    第三百章 谁用情更多

    包谷在送走玉修罗后便将门窗关上,她坐在出神的玉宓的腿上,挑起玉宓的下巴让玉宓仰起脸对着自己。她柔声问道:“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

    玉宓被包谷这略带轻佻又透着温柔的动静惊了跳,心跳都为之漏了几拍,脸色微红地说道:“没……没……没什么。”眼神朝旁边瞟,不敢看包谷,脑子里浮现起昨晚她被包谷抱上床的情形,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又悄悄地用眼角余光朝包谷看去,对两人现在的亲近和亲昵有着老鼠偷到大米的窃喜。

    包谷的指尖轻轻地点在玉宓的心脏处,拖长声音说:“师姐,有人的心跳又快又急犹如点鼓。”

    玉宓的俏颜一绷,斥道:“还有没有一点师妹对师姐的尊重!”

    包谷赶紧起身站好,眼观鼻、鼻观心,正襟危立。

    玉宓顿时慌了,忙解释道:“我……我没……我没那意思。”

    包谷很无辜地看着玉宓,问:“师姐,那意思是什么意思?”

    玉宓抬起头看着包谷,总觉得包谷这样有点怪,但到底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就好像包谷不该是这样子的,可不该是这样的又该是哪样子的?包谷该是哪样的呢?玉宓的脑海中浮现起包谷各种时候的身影,最后发现这模样居然与小时候的包谷很像。她抬起手比划起十三四岁时的包谷的身高模样,将现在的包谷与那时候重合,那熟悉而亲近又隐隐着心疼和落寞的感觉涌起,她想起自己曾坐在山巅望着云海远山一壶接一壶地喝着酒哭得非常无助,好像是因为包谷不见了,又好像是因为她失去了包谷……

    那种感觉涌现在心头,让她现在也有种想流泪想哭的冲动。

    包谷拭着玉宓从眼角滚出来的泪,问:“怎么哭了?”

    玉宓搂住包谷的腰抱紧包谷,说:“没事,让我抱抱你。”

    包谷轻轻地抚摸着玉宓的头,柔声问道:“师姐,怎么了?说我说说好不好?”

    玉宓低声说:“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以前能有什么事让她师姐哭?她可记得玉宓是属于那种脑袋掉了腕大的疤、宁肯血流尽也不肯掉一滴泪的人。她捧着玉宓的脸,很认真地说道:“师姐,我知道你被打散元神,伤到了神魂,失去了很多记忆,也会出现理不清楚思绪的情况。我们是师姐妹,也是道侣,一起经历过无数的艰难和生死,你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我们一起面对。你记不清楚的事,我记得。”她觉得可以把玉宓这些年的经历与玉宓一同回忆整理,也许能让玉宓理清思绪。

    玉宓问道:“包谷,我是不是曾经失去过你?”

    包谷怔了下,问:“这话怎么说?”

    玉宓问:“是不是?还有,我的脑子里总有两个你,一个是你十三四岁前的你,一个是现在的你,我知道两个都是你,可是我对你十六七八岁时的模样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好像你是突然从十三四岁时突然长大了一样。关于你成长的那段记忆,我一点都没有。包谷,那几年你去哪了?我是不是那几年在到处找你?我记得我为你哭过,当时特别无助,就好像失去了你一样……你……你怎么哭了?”

    包谷竟不知该如何和玉宓解释那段时间那段过往那段伤。她问道:“师姐,你那几年一直在找我?”

    玉宓说:“我不知道,我理不清。我记得你好像不在了,我满世界的走,脑子里都是你的影子,可是我就是找不到你,我不知道该去哪,还有,我竟然不敢回玄天门,为什么啊?真奇怪,玄天门是我的师门我的根,为什么我不敢回去?不对,我记得你一直在玄天门的。”她说完,眉头便皱紧了。她感觉到自己的情况很严重,这完全……她记得的事情完全自相矛盾。

    包谷说:“师公不让你见我。”

    玉宓说道:“那我可以背着师公偷偷见你啊,你笨啊,阳奉阴违不会啊。我像是这么听师公话的人么?”

    包谷:“……”她心说:“你真的是这么听师公话的人。”她顿了下,说:“师姐,从玄天门迁去两界山,你离开后,我们中间隔了五年才相见。你外收游历,寻找天资好的孩子收进玄天门,我一直在云海密林里隐居修炼。”

    “五年!”玉宓问:“那五年一直在闭关吗?”

    包谷摇头,说:“没有。”

    玉宓问:“那五年我回过玄天门吗?”

    包谷说:“有回过。”

    玉宓问:“我回玄天门时你有在闭关吗?”

    包谷摇头,说:“那五年里我都没有闭过关。”

    玉宓叫道:“那我们怎么可能五年没见面?你看你十三岁的时候受了伤,我哄你说是帮你擦药,骗你脱光,把你全身都摸遍了,那时候就觉得你的骨骼身架长得真好、肌肤又嫩又白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摸着手感可好了。还有,我记得我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是在青山郡吧,你又瘦又小,可一双眼睛特别有神,无畏又惧又有一点小呆,身上又隐隐有一股钟灵毓秀之气,一看就是个修仙的好苗子。你说,我能不加紧把你培养起来收在身边,还能把你撂下五年不见面?怎么可能!”

    包谷完全愣住。她很想摸摸玉宓的额头,问:“师姐,你没发烧吧”,再一想,她师姐现在确实有点脑子不清楚。面对此刻理直气壮的玉宓,包谷一阵无力。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竟被她师姐说得哑口无言!她憋了半晌,才说:“师姐,你忘了我是五灵根,修行困难了么?你那时候看不上我!”

    玉宓没好气地说道:“五灵根修行虽然慢,可修炼起来非常强大,你又有那么多的修仙资源,成长起来指日可待,我怎么可能看不上你!你是不是曾经欺负过我,怕我现在找你算帐不承认?”

    包谷差点一口气喷出一口老血来!是谁把谁撂下一走好几年不闻不问!是谁回来看了一眼就又绝情地走了!结果这会儿倒打一靶!还这么的理直气壮!她憋了许久,问出一句:“你是不是在很久以前曾暗中下决心此生绝不要道侣?”

    玉宓被包谷的话问得一怔,她想了想,又狐疑地瞅着包谷,说:“不对吧,我如果曾经下决心不结道侣,那我怎么会……我记得我以前好像曾经半引诱半逼迫地和你那什么事吧,就在……在玄月古城的……醉花楼,对,就是醉花楼……我如果下决心不要道侣,能和你那样?”她瞬间把自己的思绪理通了!她恍然大悟地说道:“难怪我的记忆中有好几年时间断层!是不是你不想见我、避着我,不愿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们才好几年没有见。后来我破釜沉舟在醉花楼逼你就范,我俩才在一起的?嗯?”一声“嗯”从鼻腔里发出,声音拖得长长的,有点小得意。

    包谷对着玉宓这前后贯通听起来合情合理的分析竟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反驳。她很无奈地说:“师姐,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玉宓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她想了想,说:“包谷,我记得你好像一直很在意我,为什么不和我在一起?因为我是女人?因为我没有你好看没有你聪明配不上你?”她说到这里觉得自己是有些配上不包谷,神情又是一黯。她又觉得这猜测不对。包谷在意她、喜欢她,怎么会觉得她配不上包谷呢?玉宓再次颦眉。头疼地捶捶又疼又胀的太阳穴,又揉揉发沉的脑子。她又抱紧包谷,说:“包谷,别再不要我,你不知道那几年我是怎么过的。”

    包谷低声问:“怎么过的?”

    玉宓说:“疼,心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疼,我到处飘荡,总想在人海中找到你的身影,就像当初在青山郡时遇到你那样,在人海中一眼看到你,整个人空落落的没有着落、没有归依,像无根的浮萍,飘到哪是哪,只有在与人舍身亡死的拼斗中才能暂时忘了你,我又怕自己死了,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包谷,你总记得你坐在书房里埋首案桌的模样,我还总记得你慢吞吞不慌不忙的样子,还有那满肚子算计拨着小算盘的模样……”成年后的包谷的身影又与少年时的包谷的身影重叠,往事历历在目,一切宛若发生在昨日。

    包谷感觉到了玉宓的不安和彷徨,以前的玉宓不这样。她抱紧玉宓,低声说:“师姐,我从来都没有不要你,我怕你不要我。我们一起经历无数生死,你一次又一次舍命护我,一次又一次地为我身受重伤危及生命,我很小的时候就暗暗立誓绝不再让你为我受伤、我一定要护你周全。对不起,这一次,我没能护好你。”

    玉宓见到包谷越说越难受,斥道:“说什么傻话,我是师姐,自然应该是我护你,谁叫我们师姐妹相依为命……”她话到这里,又有什么从脑海中一闪即逝,那思绪闪得太快,快到她来不及捕捉。她凝神想了想,仍没想到那是什么,只隐约觉得她曾经有几年错过了些什么,遗失了些什么,是很重要的东西,好像就是包谷成长和改变的那几年。很遗憾,难以弥补的遗憾缭绕在心头。这种感觉让她把包谷抱得更紧,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多一些安心、少一些彷徨。

    包谷紧紧地抱着玉宓,心疼得难以复加。为现在的玉宓心疼,为玉宓心头的纠结和错乱的思绪心疼,为玉宓曾经经历的她所不知道的心疼。她在难受的时候,还有小师叔和圣姨相伴,还有她们呵护着她,她师姐呢,难受的时候只能将自己置身于生死之地去暂时忘却……

    她福缘好,玄天剑、超大储物袋、蛟龙药田、玄天山脉,这些几乎都等于是白拣来的。玉宓呢?玉宓冒着生命危险抢来的超大储物袋被小猴子一巴掌贴在了她的胳膊上成为了她的;玉宓在玄天门里这么多年,除了入门时师傅给了把离火剑、给了一袭流霞宝裙,就只有小师叔偶尔照拂,修行所需的修仙资源几乎全靠自己出去“打拼”挣取和接受她示好“赠予”的修仙资源,背负着沉重的感情债包袱;同样为情所困,她死皮赖脸地缠着玉宓,玉宓只能深埋在心中自我放逐、自我折磨,还要被别人的指责;在有危险的时候,从来都是玉宓舍命护她,一次次,总是竭尽一切、不惜舍命也要护她。她总说要护师姐周全,可是到现在,仍是玉宓在护她。玉宓真正拥有过多少?又有谁在意过玉宓在想什么?就因为玉宓看起来强势、好强,所以都下意识地觉得玉宓不需要关怀,都觉得玉宓不在意,其实是大家都忽视了玉宓,都没有在意玉宓。

    包谷突然觉得玉宓现在这样挺好,至少不用再强撑着坚强,至少可以扑入她的怀中流露自己的脆弱。

    第三百零一章 李睦遇到李鬼

    好一会儿过后,玉宓才从包谷的怀里起身。她问道:“曲阁主的座驾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包谷说道:“先让王鼎和孙地龙去处理,如果他们办不了,我们再亲自跑一趟。眼下最重要的还是玄天门立足之地的事。”玉修罗遗失追魂阁主座驾,许多人会以为不就是一辆座驾么?堂堂追魂阁难道打造不起第二辆座驾?实际上这相当于皇帝把代表自己身份地位的銮驾给太子出巡所用,结果太子一出门就把皇帝的銮驾给弄没了!这丢的不是座驾,而是皇帝的脸面,是太子的无能。无能之辈能座稳储君位?

    玉修罗遗失曲阁主的座驾在前,又抢了蜃龙珠,如果她拿了蜃龙珠回玄月古城,地鬼龙神一定会杀到追魂阁去!追魂阁的实力连君府的一半都没有,拿什么和地鬼龙神抗衡?玉修罗不敢回去,自知拿不住蜃龙珠,只能躲在她这里,请她出手。如果这事情是别人过来,包谷绝对不接这桩买卖。她小师叔从她师母的那口鼎中领悟了真龙修行法门、服食过龙髓修炼出龙气,还被她师母的宝鼎熬炼过神魂体魄,蜃龙珠对她小师叔来说有了更好,没有也不影响修行。

    升仙路图的事把包谷、把砍帮推在了风尖浪头上,没有蜃龙珠和地鬼龙神的事,还会有别的事情挑起争端。修仙界中有的是相信自己实力的势力习惯以势压人、以武力攫取掠夺之辈。多少只眼睛盯着升仙路图,碍于钺国,各方势力不敢再明着向她要升仙路图,但会有千百种理由和借口再让他们出手,即使没有地鬼龙神和蜃龙珠,也会有别的人来挑起别的事。对包谷来说,不接蜃龙珠这一茬也好不到哪里去,接了还能帮玉修罗一把。

    她如果现在跑去跟地鬼龙神对上,极有可能让更多的势力卷进来缠得她抽不开身。她要过去,必须先把玄天门的事情安排好,不可能让玄天门建立足基业的头等大事为一枚蜃龙珠一拖再拖,况且荒古山脉的事如果拖久了很容易生出别的变故。毕竟现在荒古山脉只是名义上是玄天门的,玄天门还没有真正占有荒古山脉。一旦让别的势力探到荒古山脉的细底,派出精兵良占据荒古山脉,以玄天门和砍帮的这点力量根本不可能再抢得回来。

    天亮后

    包谷把砍帮分堂堂主武琥召过来。她对武琥说道:“务必保护好玉修罗的安全,她如果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

    武琥恭敬地应道:“是!”他略作犹豫,又说道:“令主,若是玉修罗离开分堂在外面生出事端,属下当如何处之?”蜃龙珠的事砍帮之前收到消息都没敢掺合进去,这位主仅在元婴期的修行境界,单枪匹马就敢把蜃龙珠抢了,胆子之大、行事之无所顾忌,让他都害怕。他真不知道玉修罗还有什么祸是不敢闯的!苍都城现在各路势力的巅峰人物会聚,无数的眼睛盯紧砍帮分堂,玉修罗若是离开砍帮分堂很有可能惹出他平不了的大事来。

    包谷知道武琥所指,她说道:“总之玉修罗在砍帮分堂一天你就得全力保她安全一日。”

    武琥应道:“属下明白了。”

    包谷遣退武琥,去隔壁房找到玉修罗。她对玉修罗说道:“我有事离开,最迟一个月回来。这一个月里,你就安心住在砍帮分堂。我已经吩咐下去,他们会全力保你周全,不过你如果出了砍帮分堂,我就无法保证你的安危。”

    玉修罗知道这次自己闯的祸有点大,很乖巧地点点头。她心虚地看了眼包谷,问:“地鬼龙神的事你能摆得平?”她昨晚收到她师公大长老的传音,大长老把她骂了个头血淋头,同时也知道那地鬼龙神有多难惹。地鬼龙神所在的幽江水域那是出了名的凶恶,修仙界里那些走投无路的妖修邪道恶人凶徒逃亡的第一地点就是幽江水域。潜龙渊是大凶之徒的聚集地,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且实力相当强悍。拥有的战船、战舰多达千艘,精兵三十万,有一百名八百实力在化神末期境界的妖修、统领一百零八部妖族的战将,称作“一百名八部族骁龙战将”,三十六名实力在洞玄期的“护法龙使”,七十二名“天魔龙骑卫”。潜龙渊是个强盗土匪窝,出去抢掠时,那战舰兵马铺天盖地把天都遮蔽住,像玄月古城这种规模的城池、追魂阁这样的势力,潜龙渊不知道灭了多少。幽江水域两岸的城池、宗门驻地全部为潜龙渊占领。潜龙渊不在修仙界十大势力之中,但其力量是十大势力都不愿招惹的。

    包谷看出玉修罗的担忧,淡声说道:“不必担心。”

    玉修罗见到包谷淡定自若一副并不惧潜龙渊的模样,不由得眼睛一亮,问:“你有办法对付地鬼龙神?”

    包谷说道:“没有。”

    玉修罗“呃”了声。

    包谷说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既然敢接这桩事,自然是有料理这桩事的把握。”

    玉修罗见到包谷这态度,多了几分安心。

    包谷说道:“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她回到自己的屋子,叫上玉宓,从砍帮的传送法阵直接去了荒古山脉。

    荒古山脉遍布禁制和法阵,包谷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以传送法阵直接传进荒古山脉深处,只能先到山脚下。

    她和玉宓刚踏出传送法阵便看到周围有人迹,两人几乎同时开始的手腕上的匿气手镯。

    包谷取出她小师叔为她练制的面纱戴上,再将木灵气外放,气收内敛,瞬间成了一个木灵根金丹期修士。

    玉宓的匿气法宝将她那化神期修仙者体魄的气息一掩,那炼气二阶的修行境界看起来弱得委实有些可怜,只有那周身灵秀的气质、那晶莹细腻宛若极品美玉般的肌肤隐隐显露出几分不凡来。她驻颜有术,又服食过雪颜丹,使外貌停留在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二十岁出头的修仙者才在炼气二阶,这气质再好、皮肤再细嫩光滑白皙、模样再美,那也是废材。

    她俩显露的这身修为、戴上面纱把容貌一遮,又将身上的那些扎眼的法宝都收起来、仅留几件贴身的法宝护身,再加上那一身素净的穿戴,如果走在修仙城池的大街上都没有人会多看她们一眼。她俩在这非常凶险的荒古山脉,这样反而更容易引人注目,可这样打扮再怎么引人注目也不会有她俩的真实身份来得引人注目。

    在这种地方,如果有化神期的实力行走,那是最好不过的,但玉宓的元神被打散,修为被废,根本释放不出化神期修仙者的气息。至于包谷,她的炼气期修行境界只在金丹期,她连元婴期的气息都放不出来,若真要放出强者气势,那就只有融了玄天剑的融器大圆满的气息,那气息若是外放,那连苍穹都要撕裂的强者气息简直就是向四面八方昭告包谷在此。

    包谷想看看是什么人在这荒古山脉活动,所以,惹人注目点也没关系。

    包谷的修行境界低,现在的玉宓修行境界更低,两人的神识都弱,随便来个元婴期的修仙者的神识都比她俩强大,所以,在他俩还没有发现别人的时候,别人就已经先看到她们。好在包谷的识觉敏锐,一但有神念或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几乎都能立即觉察。

    就在她俩刚露面没多久,便被又不少视线落在她俩身上。

    两名元婴期的修仙者驭风飞来,停在距离她俩约有十尺外、距离地面约有三尺高度的空中悬空而立。

    玉宓和包谷看到这两人身上穿着的服饰惊讶地互看了眼对方。

    这两人穿的是玄天门内门弟子服饰!

    包谷和玉宓的视线同时朝两人的腰间扫了眼,只看到这两人的腰上都挂着品阶不俗的防御玉佩。

    这两名穿着玄天门内门弟子服饰的修仙者的模样看起来都不大,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年龄,模样气质都还算出众。

    左边的那名元婴期修仙者沉声喝道:“玄天门地界,闲人勿入,这不是你们来的地方,马上离开。”

    说话间,两人的神念已经把包谷和玉宓看了又看。

    玉宓顿时无语。

    包谷问:“你们是什么人?”

    刚才说话的元婴期修仙者冷哼道:“认不出玄天门的服饰么?”

    包谷幽幽地瞥了两人一眼,又把他俩身上的衣饰看了又看,很是无语。

    虽说玄天门如今内外门弟子加起来超过十万人,但在外行走的只有她俩和紫云姝以及客卿长老妖圣四位,其余的人现在全在包谷的超大储物袋中。

    玉宓默然无语地看着那两人,心说:“你们以为你们穿上仿制的玄天门内门弟子服饰就能冒充玄天门弟子了?”他俩身上穿的衣服乍然看去和玄天门内门弟子服饰一样,若是细看就会发现有本质的区别。玄天门早不用这样的材料制门派服饰了,现在的玄天门弟子服饰以冰蚕丝、火蚕丝熬制过后,混以数十种材料特殊炼制成的水火不浸的特殊布料,以炼制手法制成的法宝,衣服上那看似纹饰的图案根本就不是装饰的纹饰,而是烙刻在宝衣上的符箓。玄天门弟子服饰不是用来蔽体好看的,而是轻便型的战衣。再有,就是他俩腰上没有挂身份令牌。玄天门里的每个人的腰牌都是特殊炼制的,腰牌里烙有此人的气息、师从、归属地、身份职位等信息。就如玉宓的腰牌中烙有玉宓身上的气息,只要她把腰牌中的传音符功能开启,玄天门的任何内门弟子都能以身份腰牌作为传音符与她联系,腰牌上还烙有“玄天门少掌主、云海密林林主玉宓”字样。玄天门的弟子在表面身份的时候一定会露出腰上的身份腰牌,只要穿着门派服饰就一定要挂上身份腰牌!玄天门的人在亮身份时,一定要亮挂在腰间的身份令牌,甚至真传弟子与内门弟子,二代弟子和三代弟子若在亮身份的时候都是要亮腰牌的,没亮腰牌,对方是可以不认身份的。就算是办差如果没有亮腰牌,对方完全可以不理会,甚至可以面对寻衅滋事自卫为由发起“反击”,就算是将来办差但没亮身份的同门打死,顶多也就是个防卫过当打死同门,被拉去刑堂受刑百鞭,罚晌三年、幽禁三年的处罚。

    包谷轻哧一声,好笑地说道:“什么时候玄天门弟子穿成你们这破烂样了?”知道这是玄天门的地界还在这里冒充玄天门的人,真把玄天门当死人了?觊觎荒古山脉、冒充玄天门的人在这里横行放肆,包谷还能容得了他俩?她的神情一冷,脚下步子一迈,十尺距离转瞬即到,在她到两人跟前的同时抬掌就朝两人轰去。

    那两人见到包谷的反应,又再见到她突然消失便感觉到有一股危险降临,一个本能地祭出法宝护身,一个拔腿就跑,可包谷的速度实在太快,就在他俩刚要动的时候就已经将巴掌落在两人的胸膛。

    “砰”地沉闷声响自两人的胸膛中传出,两人几乎同时摔落在地上,“噗”地大口吐血,体内气血翻滚,气息被震乱,浑身上下提不起丝毫力气。

    一人接连吐出好几口鲜血,才艰难地说道:“你居然隐匿了气息压制了境界!”

    包谷轻哼一声,说:“荒古山脉凶险万分,你当这是金丹期修士敢来的地方么?”她说话间突然探到不远处有动静,抬头一看,便发现有两名化神期的修仙者领着一队元婴期的修仙者冲过来。那两名化神期的修仙者眼熟得不能再眼熟,一个和她师公紫天君一模一样,另一个则和她风师伯看起来没有丝毫区别。这两人的脸不仅和她师公、风师伯长得像,就连着装看起来都差不多,只不过她师公和风师伯现在发财了,早不穿这么破烂的衣服。

    玉宓看到出现在面前的紫天君和风奕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她朝两人的腰间一瞅,没有身份令牌、身上的气息也不对,又是假的!

    “紫天君”冷声道:“何人胆敢在我玄天门地界放肆!”他身后的那二十多名元婴期修仙者蜂涌而上,瞬间把包谷和玉宓包围起来。

    包谷抚额,说:“阁下冒充紫掌门,易容丹用得不错,可是能不能先把身上的这身行头换一换?玄天门掌门穿成你这样,你不嫌太寒碜人么?”

    “风奕”的脸色一沉,问:“你是何人?”

    包谷说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们吧!”

    第三百零二章 骗子的招揽

    “风奕”沉声说道:“认不出玄天门么?”

    包谷瞅着“风奕”说:“顶着玄天门刑堂长老的脸就以为自己真是玄天门刑堂长老了?”

    “紫天君”的眸光一沉,抬掌就朝包谷抓去。

    包谷的步下一滑,抬朝朝着“紫天君”迎了过去。

    一旁的“风奕”却抬爪就朝玉宓抓去。

    包谷感觉到“风奕”的动静,勃然大怒,冷喝一声:“找死!”她放弃“紫天君”,扭头就朝“风奕”冲了过去,贯注全力的一掌一拳打在“风奕”那抓向玉宓的掌心。一股摧枯拉朽的磅礴力量从“风奕”的掌心沿着胳膊朝上扩散,拳劲所达之处,“风奕”的血肉之躯寸寸碎裂,一拳砸下,“风奕”整个人当场炸成了一团血肉碎片,鲜血溅了一地。

    包谷的后背正对着“紫天君”,空门打开,在玉宓发出“当心”扑上去的同时,“紫天君”的一掌已经轰在包谷的背上,却被包谷那笼罩全身的护体气罩震得倒飞出去,摔在地上,那出掌的右手被包谷身上的反震力量震得发麻。

    一拳把一名化神三阶、眼看就要突破到化神中期的修仙者轰成了血肉,一旁的众人尽皆大骇,下意识地倒退好几步。

    一个四十多岁模样的男子出现在“风奕”所化的血雾中,他惊骇交加地大叫道:“怎么可能?你……你……你竟是洞玄期的强者!这么年轻……”一个人再怎么易容、驻颜,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紫天君”从地上爬起来,面色阴沉地叫道:“好狠辣的手段!”

    不远处有一大群修仙者飞过来,都是零零散散的散修,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皆有,修行境界不高,但人数竟多达三百多人。他们落在受伤的“紫天君”身后,“关切”地问道:“紫掌门,你没事吧?”

    又有人朝包谷厉叱:“你们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到玄天门造次还敢打伤紫掌门?知道砍刀令主么?砍刀令主见到我们紫掌门都得毕恭毕敬地行礼叫‘师公’!敢到玄天门滋事,你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有些人是你惹不起的!”

    “何人在我玄天门放肆?”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跟着便见一个白衣飘然面纱覆面只露出光洁额头的女人脚踏一把晶莹剔透品质上乘的飞剑迅速飞来。她悬空而立,幽冷的目光睨着包谷。在那女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流光溢彩、面容和玉宓一般无二,就连气质气息都十分相近的炼气期修仙者。这气质气息只是相近,乍然看去,却是肌肤粗糙、眸光黯淡,绝非她师姐那服食过大量灵珍宝药又经过融器炼体且已修炼到化神期修仙者的体魄可比拟的,特别是那双眼睛,她师姐的眼睛里像有两簇火苗似的,一双眸子特别的明亮,像能把人的心都照亮一般,哪像这冒牌货的眼睛看得让人犯困。她的视线朝那“玉宓”的身上一瞅,顿时又摇了摇头。这“玉宓”穿的是一袭元婴期的法宝长裙,乍然看去这长裙的款式不错,可若仔细看,就会发现其炼制粗糙,用材也非上乘,这袭衣裙的品质顶多是接近中品的下品法宝。她师姐爱美,但因为常年与人拼斗,衣服饰物都挑适合实战、保命的,那类衣饰若要功效齐全,绝对没有凡品,最次也是上品法宝,她师姐的衣服更是一件灵宝!这冒牌“玉宓”全身上下最值钱的就是那袭元婴期的下品法宝衣裙,接近中品法宝,其余的全是下品。乍然看去,全身元婴期的法宝,穿着挺不错,可若细看,那就是很廉价的感觉。

    一群散修见到这两个女人到来,纷纷抱拳行礼:“见过砍刀令主!”

    那“砍刀令主”盯着包谷,从唇间冷冷地迸出一个声音:“滚!”

    玉宓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这两个女人,眸光沉沉地说道:“我想把她俩的脸撕下来。”说完,她开始在自己的储物袋里找武器。她的南明离火剑是灵器,与己身融为一体,修行被废后无法聚灵凝剑使用。她从储物袋中翻出一把化神期的极品宝剑握在手中,扬剑就要朝那冒牌玉宓冲去,却因自己修为被废,丹田中的灵力少得可怜,而使用化神期的法宝的消耗根本就不是她现在能承受的。她握住剑,习惯地将灵力和剑气往手中的宝剑中灌注,结果瞬间把自己那少得可怜的灵力抽空!

    看到玉宓摸出一把品质极好的化神期法宝踏步而出要发起攻击,一旁的两名穿着寻常的散修快步冲上前,一人朝玉宓杀去,一人则去夺剑。

    包谷感觉到玉宓的气息不对,她的身形一晃,一把揽住玉宓的腰往后一带,将玉宓护在自己的身后,手执剑诀,以指代剑,两道凌厉的剑气迸荡而出,直接洞穿了这两人的额头。那两人的身子一软,便倒在了地上,气息全无。“风奕”虽然身躯被毁,可好歹留下元神魂魄,还能变成鬼修,这两个留了个全尸,却是神魂俱灭。

    这一手把周围的人都镇住了!这丫头看起来年龄不大,却是一出手就要人性命,更令上感到恐怖的就是轻描淡写的一击便将人给杀了,这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一群散修纷纷朝“砍刀令主”看去,有这凶威过人的“砍刀令主”在,就算是洞玄期修仙者过来,“砍刀令主”祭出玄天剑,一招就能灭了她!

    那“砍刀令主”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幽沉的声音响起,说道:“有点本事,报上名来。”

    包谷冷声道:“离开荒古山脉,否则死!”

    那“砍刀令主”的秀眉一沉,声音沉沉地说:“你这是威胁我?你想和砍帮开战?你可知招惹我的下场?”

    “玉宓”傲然地睨着包谷,冷声道:“你信不信我一把南明离火把你烧成灰!”

    玉宓被“玉宓”气笑了,说:“有本事你就放一把南明离火来把我烧成灰!”她一眼看出那冒充她的人只在筑基初期!筑基初期想要修出南明离火,还把她烧成灰,这是想要笑死谁?她和包谷的习惯都是有事直接动手,是用拳头威胁人,而不是用嘴皮子威胁。这些人冒牌得也太不像了!

    “玉宓”冷冷地哼一声。一副老娘修为被废,不和你一般见识的模样。

    玉宓朝“玉宓”勾了勾手指,说:“来,我俩练练,我教教你怎么冒充我。”

    包谷很无语地看了眼玉宓。

    “紫天君”看出来者不善,拿不准这群人是过来找茬的还是诈他的。他抬袖一拂,对“玉宓”训斥道:“玉宓,不得造次!”换了一副脸色,和言悦色地说道:“我玄天门一向是为修仙界谋福祉,荒古山脉凶险万分,法阵重重,还得广聚天下修士一起破开荒古山脉才能探得其中秘密。姑娘年纪轻轻即有此修为,实令在下佩服。不知姑娘师出何人,是否有意与玄天门联手?玄天门有意招揽四方贤士共谋大计!”

    包谷听到“紫天君”的话,稍微一想便明白了这伙骗子的用意。他们的力量有限,就冒充成玄天门的人哄骗来荒古山脉打探情况、寻找机缘的散修,利用他们来“挖掘”荒古山脉。包谷估计他们一没本事深入荒古山脉,只在外围地界打转。而他们估计也以为玄天门既然已经探过前哨,肯定不会出现在荒古山脉的外围,而是直接以传送法阵进入荒古山脉深处某个扎下的据点。

    包谷见到这一群人都是散修,一看就是很穷混得挺不好的那种,才跑到这来,在荒古山脉外围找点机缘。她从小跟着她爹行善积德,对穷人总有一股怜恤之心。她轻叹口气,说道:“你们走吧,荒古山脉不是你们能觊觎的,以你们的这点力量,踏进荒古山脉只有死路一条。”她的视线又从“紫天君”、“砍刀令主”、“玉宓”及他们后面那二十多个穿着玄天门弟子服饰的元婴期修仙者身上一一掠过,冷声道:“至于你们,二十多人结成一伙,还有化神期修仙者领头,看来是有组织有图谋的了。冒充玄天门的人招摇撞骗,便不能轻易放你们离开了。”她说话间,以神念沟通玄天山脉中的风奕,大概地交情况说了遍。

    在场的散修眼睛不瞎,见到她俩的战力不俗,气质更是不凡,比那站在飞剑上的“砍刀令主”还要沉稳慑人,又听到刚才那戴着面纱的女人对“玉宓”说“来,我俩练练,我教教你怎么冒充我。”,如今这一位又直言说他们冒充玄天门的人,心下不由得有了几分起疑,当即便有散修从“玄天门”的人身旁退开,表明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又有散修问道:“姑娘说这位紫掌门、砍刀令主和玉少掌门都是被人冒充的?姑娘可有证据?”

    第三百零三章 刑堂出手

    “紫天君”见这丫头来得又很古怪,也感到事情不妙。三百多个散修,其中不乏有高手,他的身份若是被拆穿,只怕得立即死在这里。面前这两个丫头说不定就是玄天门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要想活命就只有咬死自己是“紫天君”,利用身边的散修杀掉这两人。“紫天君”冷哼道:“哼哼,有意思,居然敢在玄天门地界说本掌门冒充玄天门的人。这是玄天门地界,谁敢在玄天门地界冒充人?”

    玄天山脉里的风奕在知道有人冒充玄天门的人摇招撞骗后,当即叫上刑堂弟子让包谷把他们挪出超大储物袋,由他们来处理这事。他刚被包谷挪出超大储物袋便听到这么一句话,当即接了一句:“是啊,我也很好奇是什么人敢在玄天门的地界冒充玄天门的人。”

    超大储物袋无声无息地展开,风奕一行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就站在包谷的身后。

    风奕一出现,在场的三百多名散修尽惊面色,个个面露惊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一行人。

    这一行人,以风奕为首,带着二十名身着玄天门弟子服饰的元婴期修仙者。这二十人的气势绝非“紫天君”一行可比。特别是风奕,比起之前他们见到的风奕来,虽然相貌一模一样,衣饰也相同,可那身着装,那气质,却是云泥之别。面前这风奕,从头冠、服饰到靴子,那是一整套的极品法宝。他浑身上下宝气缭绕,气宇轩昂,眸若星辰,腰上带挂着一个令牌,那令牌上以符文烙着“玄天门刑堂长老风奕”的字样,这是之前他们见到的风奕所没有的。再有便是,之前见到的风奕的衣服上的纹饰是绣的装饰的纹边,而这位的则是高深的符纹,那一道道符纹光华流转,蕴涵着令人心悸的力量。

    风奕身后那排作两排的穿着玄天门弟子服饰的人亦是如此,一个个模样都只在二十岁上下之间,却一个个气势非凡,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凛冽的肃杀之气,战意昂然,决非他们之前见到的“玄天门”弟子可比。后出现在的这群玄天门弟子,浑身上下亦是成套的法宝,集攻击、防御和提升速度为一体,每个人站在那,身上的法宝形成一套法阵力量将他们牢牢地护住。他们每个人的腰上都挂着一枚腰牌,腰牌的背面烙有一把五色缭绕五行灵剑的标志,另一面则烙刻的字则是显示他们在玄天门的身份、师从来历,例如最左边的那位写着“刑堂长老风奕之亲传弟子、刑堂弟子赵左”,他旁边的那位腰牌上则是“执礼长老丰梦龙之徒、刑堂弟子余正杰”。

    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玄天门的人一出现,他们的穿戴、气质、战意,甚至连站的队形都与这群冒牌货孑然不同,两相对比,那差距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一群像是精兵良将,另一群则像是乌合之众。

    一名散修恨声叫道:“妈的,被骗了!”

    包谷的视线从在场的散修身上快速掠过,她发现有些散修对她风师伯一行人的出现表现得非常震撼和恐惧,对“被骗”则没多大反应。她的心念一动,很快便明白过来。这些人的骗术并不高明,这些散修又不傻,自然能够看出端倪。这是玄天门的地界,他们若是傍着“玄天门”,能让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惧于玄天门和砍帮退走,即使出事,那也是骗子顶着,他们只是不明真相的受骗者、受害者,但若是能在荒古山脉发现什么灵珍宝药或宝物,拿了就走,一介寂寂无名的散修悄无声息地带着宝物离开,散修没入茫茫修仙界中,谁知道?

    这些散修未必就不知道这些人是骗子,只是他们需要这么一个“玄天门”招牌在这里便于他们行事。

    玄天门的弟子一出来,二十人,形成一个包围圈,将在场的人全部围在了中间。

    “紫天君”的脸色大变,沉声道:“你们围住我们所有人是什么意思?难道欺负我们这些散修,想把我们全部赶尽杀绝不成?”

    风奕笑道:“这会儿成散修了?”他瞅着“紫天君”说:“你冒充我掌门师尊,我还能饶得了你?”他说话间,抬起头看看头顶上那朗朗乾坤,扭头对包谷说:“还是这大世界好,青天白日的,可比那法阵力量变幻出来的星辰日月天空美得多了!”

    包谷说道:“荒古山脉的天空被法阵禁制封住,也是不见天日的。”

    “紫天君”叫道:“趁他们人少,我们杀出重围,突围离开。”他说话间,祭出一把元婴期的品阶一般的剑握在手里,便要拼命突围,却发现周围的人没有一个人敢动。

    “紫天君”身后的一个修仙者惊悸地低声说道:“七弟,别动,咱们这……这回怕是撞在砍刀令主手上了。”砍刀令主啊,四年前在望仙城外一剑劈下就将好几个洞玄期修仙者劈成了血雾,前不久就连那盖代巨妖都给灭了,他们这些人全部加起来都不够看。谁能想到砍刀令主会出现在这地方?这是荒古山脉外围的山脚,她们居然不直接进山,却在外围山脚下出现。这砍刀令主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若是知道她会在这里出现,打死他们也不敢这么做啊。

    那冒充包谷和玉宓的两人吓得瘫倒在地上像团软泥。

    “紫天君”扑嗵一声跪下,拼命的掴着自己的耳光,叫道:“饶命!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在外面寻点灵药拣点漏,绝不敢往里面走的。我们借玄天门的名头是因为玄天门和砍刀令主的威名在外,一般人不敢招惹,见到玄天门的出现在这里都会避开。我们只是想吓唬别的进山的人,没有败坏玄天门名声的意思。”

    “紫天君”这一跪,他身后冒充的一群人都跪了,拼命磕头认错求饶。

    “紫天君”身后一名易容成玄天门元婴期弟子的修仙者叩头道:“我们愿意戴罪立功。进山的人不止我们一伙,还有人往深处去了,我知道他们从哪个方向走的,我愿意带路。”这声音一出口,和他那年轻的面容极不相符,听这声音像是上了年纪的人。估计这是到了老年以后才突破的。

    如果是大势力出来的人,包谷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可是面对这样一群穷散修,一群弱者,她做不到下狠手。修仙界修行艰难,资质不好的散修获取修仙资源更是难上加难。玄天门、荒古山脉是块大肥肉,大势力想要图谋大的,小杂鱼也想拣点边角余漏。易位处之,如果是别的势力的地盘上出现荒古山脉这样的宝地,包谷相信她和玉宓也会过去转一转。包谷略作犹豫,问了句:“哪些是砍帮的游散帮众?”

    被围住的散修面面相觑,有人犹豫地抬了手,有人抬手,就有更多的人抬手,再后来,在场所有的人都举了手,还拿出了游散帮众的令牌,包括假冒玄天门的这群人。

    风奕瞅着包谷,问:“你这砍帮游散帮众令牌这么不值钱?”

    包谷不置可否。这游散帮众本来就是广撒网广捞鱼,聚修仙界各方力量所设,特别是砍帮客栈更是专为散修而建,这些散修人手一枚很正常。人手一枚的东西不值钱,可若是把这些拿令牌的人召聚起来,即使只是其中很小的一小部分也是相当恐怖的力量。

    一群拿着砍帮游散帮众的人反应过来,全都跪下行礼,叩见令主,求令主饶命。

    包谷没理他们,只看向风奕,说:“风师伯,我能为这些散修求个情吗?”

    风奕点头说:“散修可以饶过,但是冒充玄天门的人,犯了玄天门的门规,不能轻饶。”他的视线朝场中一扫,说:“冒充玄天门的人不止面前这二十多个,把他们揪出来,你们就可以走了。”

    在场有些散修反应过来,起身就去揪身旁的修仙者,叫道:“他,他是和这群骗子一起的,他是托!”

    那人拼命挣扎,叫道:“你放开,我不是!”

    “屁,老子亲眼看到的,你还敢作假!”

    还有一些散修是真的被骗的,看到有人被揪出来,还说道:“不能吧?”

    一阵哄乱过后,陆续有七八人被揪了出来,推到人前。

    包谷一直关注着人群中的动静,见到还有眼露惊悸下意识地往人群中闪躲或者是故意起哄的人混在人群中,她传音身旁的一名刑堂弟子,那名刑堂弟子看了眼包谷,恭敬地点了点头,走向人群,一个接一个地把人揪出来。

    那些被揪出来的人吓得像抖筛子似的,连反抗都不敢。反抗,只怕也是死在当场。砍刀令主杀的人多了去,真不乎再多杀他们这几百个!他们甚至怀疑,如果自己要动手反抗,只怕身边的人为了不被连累恐怕会先下手杀了他,压根儿不用砍刀令主和玄天门的人动手,就主动杀了他戴罪立功。

    风奕见到可疑的都被揪出来被玄天门弟子押在中间,他抬手一挥,说:“走吧!”

    那些散修闻言如逢大赦,道谢过后,逃也似的离开。

    那群冒充玄天门的散修跪在地上,一个个吓得直发抖。

    风奕盯着面前的这群人,面色肃冷地说道:“胆子不小啊!我看看,这是有掌门、少掌门、包谷,我听说还有冒充我的,你们这是当玄天门是什么了?冒充普通弟子作恶,玄天门都得派出刑堂调查清肃,何况你们是连掌门、少掌门、刑堂长老全让你们冒充个遍!来啊,执行门规!”

    随着这一声令下,玄天门刑堂弟子扬剑而动。

    跪在地上的三十多人里有一人大叫一声:“拼了!”爬起来就朝一旁杀去。

    其他人也亮出法宝朝玄天门刑堂弟子杀去,意欲杀出一条血路。

    刑堂弟子执剑直接杀了过去。能够进入刑堂,那都是玄天门里千里挑一挑出来的,是在无数次身受重伤的同门演练中、从血路中拼杀出来的,其战力远超同辈中人。

    双方虽说修行境界差不多,但身上的法宝以及修炼的功法、修习的战技、获得的修仙资源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其战力差距就如同精兵良将遇到乌合之众,双方一个照面,即出现死伤。

    冒充“紫天君”的人修行最好,率先冲到一个元婴初期的刑堂弟子身边,全力一剑劈去,意欲一击破敌杀出一条出路,却未料那人的宝剑坚固无比,他一剑劈下去,竟把自己手里的剑给崩断了!他在剑断的瞬间,抬腿朝那刑堂弟子踹去,一脚踹在那刑堂弟子胸口,却被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给震了回来,他清楚的感觉到那一脚并没有踹到那刑堂弟子身上,而是踹在了那成套地法宝形成的防御力量上。这是由成套的法宝形成的法宝所聚成的防御力量,其威力绝非单件法宝甚至不是他身上那些法宝加起来的总和可比,以威力以数倍、甚至数十倍论之。

    在他倒飞出去的瞬间,有刑堂弟子扑上来朝他攻杀过来,仗着修行境界高、速度快于元婴期修仙者,他匆忙抽身闪避,可对方的靴子是增加移动速度的“飞云靴”,靴子上的符箓增加的移动速度,使得区区一介元婴初期的修仙者的移动速度竟比化神初期的修仙者还要快。眨眼间,他便被五六个刑堂弟子缠上。他手里的剑迎上对方的剑就被砍崩,根本挡不住,剑劈下来,虽说他有护央劲气防身,可仍被那锋利的剑刃以及凌厉的剑气在身上划出细长的血口,伤口不深,但仍令他感到不可思议。元婴初期的修仙者凭借上乘品质的法宝宝剑竟然能够破得开化神初期修仙者身上的防御!那五六名弟子出手极快,他的身边全是纵横交错的剑气,到处都是他们移动的影子,他的每一次反击都打在他们身上成套法宝形成的防御力量上、没伤到人,反倒把自己震成四伤,要突围,又被缠上,他身上的伤口不断地增添,血痕一条接一条,伤口上再加上,受伤的地方不断地被劈中,伤口越来越深,最后成为致命伤……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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