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养和尚要还俗 作者:竹雨禅月

    第11节

    原来做出这恶毒事情的,这是这个人,是自己破坏了他们的计划。由此看来这个人就是幕后黑手了……只是,他到底是谁?沐皖一直要查的人,就是他吧!

    “更何况……”那人又狠狠地说道,“霞儿那丫头,竟然把我的计划不小心透露给他了!她昨日回来告诉我,不小心把事情告诉沐皖请的那和尚了,幸好我一查清楚,这两个和尚是一个人,才把他给抓来!”

    温仁烟在背对他们的地方缓缓睁开了眼睛,抬起了眉眼。霞儿……路霞儿……能透露给他的人,只有路霞儿了。路霞儿说过的话,无非就是……

    “我父亲答应我了!”

    温仁烟垂下眼眉,这个人,如果没有错的话,一定是沐皖对他提到过的路铭了!那么一切都能串起来了。和柳亲王合作的人,是路铭,想要和沐皖对着干的人,是路铭,现在绑架自己的人,也是路铭。路铭的目的不知是什么,但是,肯定是想要陷害沐皖,而他也想替路霞儿达到嫁给沐皖的目的。

    啧啧啧,真是好大一盘棋啊……只不过当事人太傻了,竟然以为自己没醒,就这么说出来了。这就好像每次反派即将击杀主角成功了,主角流着泪大吼一声,“为什么!”然后反派就会说,“既然你死到临头,我就告诉你吧”,然后趁说话那茬就被主角的救兵给干掉了一样。

    温仁烟还想装死,路铭的手下就走过来踹了踹他,温仁烟便缓缓坐起来,脸色阴沉的看着他。

    那手下也没想到温仁烟一醒来就是一副阴沉脸,吓了一跳,连忙大声道,“你干嘛?”

    你干嘛?!你还问我干嘛?!温仁烟冷冷道,“你知道你刚才踢的是哪里吗?是肾,是肾?!你特么踢我肾!!!”

    路铭手下:……

    温仁烟摆了一个稍微有些舒服的姿势,抬眼看了看路铭。见他中年样子,此刻虽然有些发福,但眉眼还可以看出一些年轻时的风姿。驸马驸马,怪不得能招成驸马,除了知识了得,还要长的能过得去啊,温仁烟又打量了番他,长的过去又有什么卵用,现在都三观不正了。

    “既然你醒了,就知道你的处境了吧。”路铭抬起下巴,姿势和路霞儿一模一样,不屑道,“趁你还有利用价值,就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温仁烟斜了他一眼,不咸不淡道,“哦。”

    不得不说路霞儿的确遗传了路铭,一被挑衅就会变得有些愤怒。路铭看着温仁烟的态度,不禁提高声音道,“没想到你在这种情况下,倒是还有些淡然?既然如此,我就先了结了你。反正借此要挟沐皖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温仁烟靠在墙壁上,“难道你又利用了柳亲王?”

    路铭笑道,“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看来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了?没错,柳亲王这个傻子,我只不过用一些东西诱惑他,还告诉他只要合起来搞掉沐皖,他就可以享受无忧无虑的美食与美女,没想到他竟然答应了。这次也是他去找沐皖,说要用银两,还换你。”

    路铭说完,又盯着温仁烟,“不过,刚才我们说话的时候,你似乎……醒着?”

    温仁烟冷静道,“我可什么都没有听到。”

    路铭不理会他,挥了挥手,那手下立刻递过来一把刀。路铭对着温仁烟冷笑一声,就拿起了刀——

    “等一等!”温仁烟突然大喊。

    路铭停住。

    温仁烟歪了歪脖子,根据他的了解,沐皖一定在赶来的路上,他可不能在这里就被炮灰掉,怎么样也要支撑到沐皖来。但是以沐王府的能力,没有很迅速的赶来,他还是有些疑惑,更何况……

    据各种电视剧电影的情节,只要问几个问题,就能活命。于是温仁烟开口问道,“我不能不明不白的狗带。所以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不出所料,路铭放下了刀子,嘲讽道,“死到临头了,我就大发慈悲回到你吧。”

    温仁烟心中窃喜,这路铭果然是煞笔,不知道现在在作死吗?如是这样,他面上浮现了一抹十分不解的样子,“为什么,你能从沐王府带我出来?”

    “呵,如果是我,那可没那么大本事。”路铭讥笑,“多亏了柳亲王啊,他把他府上的人都派去抓你。幸好沐王府的一些精英被派去调查我,防守略有松懈,你能到这里来,可是牺牲了几乎所有的柳亲王的侍卫,才到了这个地下室。不过……沐皖应该知道是我了,因为他命令属下不杀人,所以柳亲王的侍卫,应该被抓起来招供了。不过那又有何妨?我已经命令我的人和我的士兵,去包围沐王府了哈哈哈哈!”

    原来是派了那么多侍卫,才把自己给带出来的……怪不得能从防守那么严的地方带出来。不过士兵是怎么回事?“士兵,是你的士兵?”

    路铭自大道,“我已经和温将军谈好了,他会把他的兵权给我。虽然他已经退位,但是他还有不少的权利在。”

    温仁烟慢慢道,“温将军是……温成吗?”

    路铭道,“那当然。而且我碰到了他的儿子,他儿子是个二世祖,经不住诱惑,很快答应我给我钱,还天真的相信我会给他回本,哈哈哈——”

    温仁烟咽了一口口水,“你说的他儿子,是,温仁烟吗……”

    路铭点头,拿起刀道,“没错。我已经说得够多了,我的世界来临了,而你已经……”

    温仁烟看着他的刀摇了摇头,“不,你完了。”

    “你什么意思?!”

    温仁烟缓缓道,“没什么意思,因为,你被骗了……”

    路铭膛目结舌,“不可能,你在说什么话,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温将军,他不会骗我,因为他是……”

    “因为他是我爹!!!”温仁烟为他的智商堪忧,实在忍不住怒吼道,“你这个煞笔,赶紧看看你后面!”

    路铭一转头,就看到他身后的门“砰”地倒塌了,一阵硝烟四起,温仁烟刚咳嗽两声,就看到路铭已经被完全控制了,而且还处于目瞪口呆中,看来那速度快得连他都没反应过来。当然,在他被侍卫围着之后,从门口缓缓走过来一个人,那个人——

    就是沐皖。

    他来得似乎很匆忙,没有披上他的白色貂裘,只有一身白衣,眉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冷意,眉头蹙起,朱唇紧闭,看向路铭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

    温仁烟看着他,见他转了过来,眉眼似乎有些舒展,当侍卫要过来替他松绑的时候,沐皖制止了他们,然后——

    快步走了过来。

    第34章 三十四

    温仁烟刚想跟他打个招呼,沐皖就无视了他,直接拿起一把小刀割断了他的绳子,拽着他的胳膊,直接从地面给他拉了起来。

    “哎哟哟哟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温仁烟觉得有些吃痛,连忙说道。但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就看到沐皖眼中深深的担忧,和眉眼里化不去的冰冷,不知怎么的就闭上了嘴。

    看起来沐皖的确是为他感到很担心啊。

    “沐、沐皖……!”路铭刚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喊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沐皖不耐地皱了皱眉,冷冷道,“带走。”

    “沐皖……沐王爷,我是被冤枉的,不是我啊!!”事到如今,保命要紧,路铭连忙放下了姿态苦苦哀求道,“我是被利用的,我——”

    “冤枉你个哔——”好不容易被松绑的温仁烟本来想竖个中指,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还是偷偷竖了个小拇指道,“就连佛祖也没办法拯救你们父女俩的智商了,有什么大牢里说去吧!”

    于是路铭大哭着被拖了下去。

    路铭拖下去后,温仁烟甩了甩手臂,看了看手腕被勒出的痕迹,放下了手。他刚放下了手的时候,沐皖就静静地看了他的手问道,“疼么?”

    “不,不会。”温仁烟吓了一跳,摸了摸鼻子道,“命都在,其他就没有什么了。”

    他一说完,突然感觉周围空气急剧下降——朝着那冷气中心看去,沐皖正阴沉着半张脸,冷漠地开口道,“连人都看不好,要你们做什么?”

    “王爷恕罪——”

    沐皖一说完,所有的侍卫一齐跪了下来,对着沐皖抱拳喊道。所有的侍卫都跪下,只有他和沐皖两人立在正中央,仿佛君临天下一般,那场面可谓极其壮观,看的温仁烟只想用八个字形容他现在的感受——

    “虎躯一震,菊|花一紧。”

    于是为了侍卫们也不要虎躯一震,温仁烟好言好语地对沐皖说道,“没关系没关系,虽然我被抓了,但是我还是有听到很多有用的情报的。”

    “不需要这样。”沐皖偏过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情报,我自己会去查。”

    温仁烟立刻闭嘴,现在的沐皖他惹不起。但是看着这面前黑压压一片,温仁烟就觉得这不太好,这十分不太好,按照刚才沐皖说的话,人都看不好,应该是指没看好自己,让自己被抓走了,所以这侍卫若是被惩罚了,很可能因为自己。

    这到底算毛线哇!温仁烟心中好像有一大堆解不开的线,纠结得无言以对。这侍卫,他不能不救,不救自己就是心机boy,但是救了估计又有人觉得自己是剑圣白的白莲花……于是温仁烟对着沐皖合十鞠躬道。

    “佛说,厚德载物,有容乃大。王爷您就宽宏大量吧。”

    沐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温仁烟见沐皖没什么反应,心想难道这没用,于是顶着沐皖那刷刷的两道视线的压力继续道,“咳咳,佛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沐皖收回了视线,但那压力仿佛加大了压在了温仁烟的头上。温仁烟忍不住抬头道,“佛说君子能忍,必成大器啊,王爷您就忍一忍,下次让他们给您做烤鸡吃吧!!”

    沐皖淡道,“起来。”

    侍卫们呼啦啦的起来,刚才那黑压压的一片终于散开了,温仁烟保持着鞠躬的弧线,缓缓地弯着腰背对着沐皖。本以为沐皖没注意到自己,没想到他一转头,就听到沐皖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府后,来我房间。”

    温仁烟心道,完了完了,这肯定没好事。

    沐皖这次看都没看温仁烟,挥了挥衣袖说道,“走。”便飘然从门口离去。留下温仁烟一脸泫然欲泣地跟在他后面。

    回到府中,侍卫已经少了一大半,一些各自去屋檐上蹲着了,一些去处理事务了,一些去调查情报了,留下一些精英跟着他们。一下马车,沐皖便回到了自己院子中,离开时还给了温仁烟一个冷淡的眼神,才转头而去。

    林福在门口迎接着温仁烟,见沐皖给他使了个眼色,便好心提醒一脸痴傻的温仁烟,“公子,方才王爷给了你一个指示呢。”

    “哦,看到了,”温仁烟闷闷不乐地从林福旁边绕过,一边往人来居的方位走,一边缓缓开口,“他叫我晚上去他房间。”

    林福:“……我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暧昧。”

    温仁烟回到房间,全身放松地倒在了自己的床上。今天这事虽然不至于让他吓到,但是还是让他感到心累,毕竟攸关生死,若不是沐皖及时赶到,他就要被毁尸灭迹了。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被绑架……虽然这绑架者智商迟钝,但他也很好的拖延了时间并且为此听到了一些线索,晚上去和沐皖面谈的时候可以把这些线索都告诉沐皖。

    不过沐皖应该都查出来了吧。

    温仁烟用双手枕着脑袋,突然听到门口有敲门声,连忙起身道,“进来。”

    一个大夫走了进来,手上提着一些药品,对着温仁烟轻轻的鞠了一个躬,“温公子。”

    温仁烟吓了一跳,“您、您好?请问大夫您来是……”

    “是王爷让我给您疗伤的。”大夫摸了摸胡子笑道。

    温仁烟疑惑,“我没受伤……难不成,你是心理医生?!说起来我最近的确心很受伤呢!”

    大夫摸胡子的手僵在半途中,“王爷让我给您看手上的伤。”

    温仁烟抬起手,见上头还有些被勒住的红痕,因为时间久了,还有些没磨破了皮,留下干涸的血迹来,原来沐皖叫大夫来,是来治疗这个的。但是这个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叫大夫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

    温仁烟笑了笑,“不用这样麻烦了。大夫给我个创口贴……啊呸,给了随便什么个草药就好了。”

    大夫见他虽然语气柔和,但态度坚决,便拿出个小药瓶递给他,“这是王爷给您的,叫碧草仙,只要一滴就可以治疗了,王爷说这次若是用不完,让您好好保管着,以后的伤都可以用这个治疗。”

    “好的,谢谢大夫。”

    送走了大夫,温仁烟拿出碧草仙打量了番,一个精致的瓷瓶,里头有清香的味道,他在手腕上轻轻一点,就觉得一阵清凉,没一会儿,那伤口好像就渐渐淡了起来。

    这不科学!这还是人类社会吗!温仁烟看着那伤口淡了下来,不可思议道,“这药真是好,难道是仙药?看来沐皖把这么好的药给我,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来着……”

    上完了药,温仁烟把瓷瓶好好的放在了抽屉里,不得不说,沐皖的确对他很好,从一开始的保护到之后的追查,甚至还为了自己差点惩罚了忠心耿耿的侍卫,还把这么好的仙药给自己来上没什么的伤口,这是因为他是沐皖从虚缘寺请下来的僧人所以要好好保护?还是因为沐皖的心里一直都是曾经那个救了他、在寺庙里静静打坐的当年的小温仁烟?或许,只是单纯的因为现在的他?

    这些答案他根本无从知道。如果不是最后一个答案的话,他可能还是宁愿不知道吧。

    温仁烟对着抽屉看了一会儿,最后披上了沐皖送给他的貂裘,缓缓地走出了门。天色已经慢慢变暗了,夜晚的沐王府还是那么明亮繁华,但风,却依旧那么薄凉刺骨。

    敲起沐皖的院门,一个侍卫打开了门。温仁烟探了探头,见沐皖的院子虽然只有石凳石桌和小溪假山,但当这些组合在一起,就显得格外别致。院子里挂着的雕花灯笼,花色精美,灯光暖黄,就仿佛从水中升起的月亮,给人一种寂静而美丽之感。

    “哇……”温仁烟竖起大拇指,“好品味。”

    沐皖正坐在石凳旁,看到温仁烟来了,便挥手让侍卫下去,对着温仁烟道,“坐。”

    温仁烟坐到他面前,看了看他面前的桃花酿,晒着月光浴喝着桃花酿看着小溪景,还挺享受的。不过他没忘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想让沐皖不要责怪他当时把侍卫给遣散了,才导致自己被绑架,那就只有先开口了。

    “那个路铭怎么样了?”

    “大牢审问。”沐皖淡淡抿了一口酒道。

    “哦……那路霞儿呢?”温仁烟又问道,他还挺想知道路霞儿的境遇的,她说起来没做什么特别错的事情,都是她爹,不知道她怎样了。

    “来大牢闹事,被抓进大牢了。”沐皖说完,嘴角一勾。

    温仁烟被他的笑容笑得毛孔悚然,不禁摸了摸鼻子说道,“既然是她自己作的死,那也没办法了。话说我跟你说一说,我在路铭那里听到的事情……”

    “说罢。”沐皖又是一笑,只不过,这次的笑容,是对着温仁烟,柔和的笑。

    温仁烟不知道的是,在大牢的那头,一个女人正在声嘶力竭的喊叫。

    “放我出去!我什么事都不知道!为什么说我闹事!我什么都没做!!”路霞儿披头散发,蹲坐在大牢里大声哭泣,“你们骗人,沐哥哥才不会把我抓进来的,一定是有人逼他的!”

    “王爷说了,你来大牢闹事,那么就是闹事。”门口的侍卫冷冷一笑,“王爷说的,便是法。不管你有没有做错,只要王爷说有,那么你就是——”

    “死路一条。”

    第35章 三十五

    “据说很早以前,当前朝皇帝还在的时候,他老姐,也就是长公主和驸马路铭十分恩爱,生了一个娃,叫路霞儿。”

    “后来发生了各种争夺皇位的事情,事变中长公主卷入纷争离世了,她老公路铭觉得沐皖是幕后黑手,于是进行了长达好几年的报复……”

    温仁烟“啪”地把本本盖上,放下了笔,对着面前的沐皖说道,“你说得是这样吧。”

    沐皖点了点头,“还算聪明。”

    温仁烟立刻石化,以沐皖那惜字如金的个性,他还需要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才能推测出沐皖要说的故事好吗?“路铭没想到自己疼爱的女儿竟然喜欢上了你!于是想借此威胁你,如果你不从就干掉你,对吧?”

    沐皖又点了点头,“还算聪明。”

    温仁烟翻了翻白眼,如今一切都水落石出了,路铭为了报复沐皖才来做了这些事,而柳亲王又被他所利用,不过这些又有什么呢?不管是路铭,路霞儿还是柳亲王,总要为自己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因果关系,因果轮回,说白了就是自己作死作的结果。

    “如今一切都完成了,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了?”温仁烟无所事事的摸了摸那本子的羊皮纸,算起来他已经在这里有好一段时间了,虽然生活富裕人民幸福国家和谐,但是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他还是觉得很惶恐。

    “恩。”沐皖淡淡道,“……三日后,我要上京。”

    “上京?!”温仁烟猛地抬起头,“你上京城做什么?”

    一般来说,京城就是皇帝的地盘吧,沐皖去京城难道是……

    趁乱篡位?!

    “piu”的一声,一粒小花生打到了温仁烟的脑门上,他捂住脑袋睁开一只眼,见沐皖缓缓当下手,桌边一个小花生壳,一看就是为了打断他的胡思乱想的。

    “陛下招我商谈路铭之事。”沐皖闭着眼双手交叉着放在了面前说道。

    “哦,你是去汇报的啊。”温仁烟摸了摸脑门,“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这儿等你啊。”

    “约莫要到八月。”

    温仁烟的手顿在脑袋上,八月,不是要三个月了么?他从虚缘寺来到这里也才一个多月有余而已。“那我……”

    “你不能待在这里。”沐皖打断了他的话,冷冷清清道,那话就好像他的语气一样,清冷得温仁烟一下子就清醒了。

    是啊,他不过是跟寺庙其他到这里来超度的僧人一样,来沐王府不过是借住,怎么可能就以为这里是自己居住的地方了呢?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好,这里的设施齐全,这里的美食多,街道繁华,还是……

    这里有沐皖在?

    温仁烟放下了手,勉强笑道,“我明日就启程回虚缘寺。”

    沐皖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他。

    “那你明天送我回虚缘寺可以吗?”温仁烟假装不在意地用手戳了戳刚才打他脑门的花生,“我自己回去有点不方便。”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好在意啊!沐皖这一走,不一定八月会回来,突然从这样的生活回到以往那样孤身一人的修学生活,他还有些不习惯。不知道为什么,遇到沐皖,他就感觉以前学习淡然的佛法都白修了,这算什么孽缘啊?

    “记得啊,明日一定要送我,就当最后送行了。说好了啊。”温仁烟收回一直戳花生壳的手,也没有看沐皖,便回房了。

    夜晚格外清凉,温仁烟躺在床上,缓缓进入了梦乡。在每个梦中,他仿佛都能见到一样的场景,一样的亭子,一样的石桌,一样的沐皖在他的面前,一样的自己坐在他身边。一壶酒,一个木鱼,一轮明月,一个说不明白看不清楚的故事。

    后来,沐皖就不在了。只有自己,和着月亮,孤影成了三人。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醒过来,看着窗外的天色,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夜晚已经过去,白天正在来临。

    “真不知道最近为什么梦到了这些。”温仁烟从床上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因为最近梦的越来越频繁,他都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和沐皖有什么不得不说的故事了。可是他梦中的沐皖很年轻,按照这个年龄段,他是真的不认识沐皖的啊,况且那个景色,他似乎从未看过。

    “唉,再见了,我的小壶壶。”温仁烟起身收拾衣物,对着茶壶挥了挥手,他可没忘记,今天是自己离开沐王府的日子。在沐王府虽然不过一个月,但他却有了感情,如今说走就走,还真是让人有些没准备。

    收拾好衣物,温仁烟背着自己的包,披着沐皖送给他的貂裘,慢慢的走出了人来居。门口站着沐皖和一些侍卫,正站在那儿等着他。沐皖的脸上依旧是淡淡的,发丝随着风在脸颊旁摇摆,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于是温仁烟一溜烟地冲了过去,一个飞身滚上了马车。

    “王爷,再见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不会忘记的!我一定会找你报复……呸,报销……呸,报恩的!”温仁烟大吼一声,虽然他很舍不得,但是早断了他早点离开这个不舍之地,于是温仁烟就要关上马车门帘,这瞬间,却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挡住了门帘。

    温仁烟:“咦?”

    沐皖的手慢慢拉开了门帘,然后一只精致的靴子出现在了马车上,然后另一只精致的靴子也踏了上来,然后……沐皖就上来了。温仁烟目瞪口呆地看着沐皖仪态优雅地坐在他旁边,拿起了桌上的酒壶倒了一杯酒酿。

    “我送你。”沐皖递给他一个杯子。

    “干杯。”温仁烟怔怔地跟他碰了碰杯。或许这是古代的礼仪?送贵客前必须敬一杯酒?毕竟沐皖是皇家国戚,很注重礼仪也是很正常的。

    和沐皖干了干杯,温仁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一路上沉默,直到到了虚缘寺,他下了马车,看到白青竹在门口接她,才后悔刚才为什么不跟沐皖说话。如果跟沐皖说了话,他现在就不会这么不舍了,好歹还有最后的话说。

    呸呸呸,什么叫最后的话。温仁烟扯了扯自己的嘴巴,既然沐皖都送他来了,给了他这样一个路途的时间可以跟他聊天,为什么自己不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啊!说真的,他是真的对沐皖感到很不舍的,就算当初他离开虚缘寺,也没有对虚释大师感到很不舍。

    “师兄。”温仁烟扯着嘴巴,看着白青竹向他走来,“你来接我吗?”

    “你没惹事吧?”白青竹打量了他一番,“你是做完事回来的还是被遣送回来的?”

    温仁烟怒,“我什么时候惹事了?!你交代我给你带的瓷器我都带了好吗?不要算了!”

    白青竹微笑,“师弟,听说你在王爷那儿十分安静乖巧,这不愧是我的师弟。”

    温仁烟心中对他竖了个中指,转过头对着沐皖点了点头,“王爷,我走了。”

    沐皖“恩”了一声,“去休息下吧,我找大师有点事。”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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