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你别跑 作者:陆沫荨

    第3节

    “公孙铭,你是皇上,你没有错,错的只是这个天下罢了。”卿墨站起身来,双眼散发出不一样的光芒,这是信任的光芒。

    “是,朕是王者,朕没有错,朕想要的,会尽全力得到,朕想要保护的,哪怕是牺牲朕的命!”公孙铭觉得,卿墨是上天派来的使者,每当迷茫的时候,卿墨解答,他都会豁然开朗。

    得一知己,真好。

    皇上,太后娘娘给你做的菜

    自从那日慈宁宫一别,公孙铭已经一月没有看到江颜了,心中固有惆怅,可这事情多了,便无暇去想。

    已是夏季,燥热的天气,搅得人心烦意乱。

    御书房中,公孙铭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奏折,一目十行,扫完一遍,大致了解后,便拿起毛笔,沾了沾笔墨,在上面写上批语。

    每一天,都在与奏折过日子,偏偏他公孙铭还逃脱不了这责任,用卿墨的话说:你是皇帝,不处理国家大事,又想扔给我吗?

    想着,公孙铭便叹了一口气。

    自一个月前,卿墨便已经出宫游玩,梁玺在侧保护她,想来不成问题,只是……

    “皇上,已经午时了。”小盛子在一旁贴心的说道。

    公孙铭抬起头,透过敞开的大门,炽热的阳光,正好在午时三刻。

    还真是到了用膳的时间呢!

    “等会儿吧……朕此刻还不饿。”公孙铭笑了笑,收起了毛笔,便站起了身。

    所谓的腰酸背痛,就是这样。

    “朕此刻倒是能够体会卿墨的心情了,成天被朕放在御书房处理公务,倒真是苦了她。”

    “皇上,卿墨大人做的这一切,都是做臣子的本份,做臣子的,做些事情,又如何呢?”小盛子帮忙捋起奏折,似是丝毫没有看到公孙铭打量的眼神。

    “朕,拿卿墨是知己,而非臣子。”见小盛子身子僵硬,一副不敢说话的模样,公孙铭摇头笑道“罢了,传膳吧。”

    小盛子低着头“皇上,就在这……御书房用膳?”

    公孙铭点点头“嗯,就在这御书房。”

    小盛子会意,便退了下去。

    这一个月来,公孙铭日夜劳累,完全没有休息好。

    出了御书房,站在牌匾下,抬头看着天空。

    自那天后,他没有去找过江颜,不知道江颜……有没有在想他……

    太医说,心病得需心药医,想念是一味药,如此的苦涩,偏偏耐人寻味,倒真真是奇特。

    长长的手指,遮住阳光,遮住那些刺眼,不一会,便见几多云飘过,正好阴凉。

    公孙铭在想,现在他们两个人的隔阂太多了,那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天道,如果能够了解到事实的真相,或许,他们才可以破镜重圆。

    公孙铭揉了揉脑袋,一阵热浪吹来,扑在了脸上,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酸味。

    不一会,午膳便送了上来,八菜一汤,菜,全都是素菜,汤,是酸梅汤。

    公孙铭瞧见这菜色,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朕的膳食……何时这么素了?”

    小盛子眼里闪过一丝光芒,看了眼素菜,笑道“皇上,这是卿墨大人临走前吩咐的,说这天气太热了,热天在配上那大鱼大肉,会身体不好,于是配点素菜,会对身体好得多。”

    “卿墨这家伙,临走前还会关心朕。”公孙铭夹起一块白菜叶,放入口中,酸酸甜甜的,竟然有几丝回忆的味道。

    这个是……

    “今日的饭菜,是谁做的?”公孙铭挑眉冷眼看着小盛子。

    小盛子平静的站在一侧,为帝王端上酸梅汤。

    “回皇上的话,似乎是郎大厨做的。”

    “郎文?”公孙铭读了一遍这名字,不禁笑出声来。

    “这家伙竟还会下厨给朕做饭啊?”这个傲娇货。

    说起这郎文来,在厨界可是个大人物。

    郎文一手刀工神秘莫测,被世人称为“厨神”。

    当然了,这郎文,公孙铭打小就认识的,毕竟这郎文,可是承亲王府的厨子。

    想到承亲王府,便不由得又想起江颜。

    江颜……可会想他?

    慈宁宫,江颜站在小厨房面前,此时,月牙长袍早已经被熏黑,小脸也被熏的,看不出从前的模样。

    “郎文,我认为这个菜,已经做的够好了!”江颜看着锅里一片素白菜,香味不错,颜色不错,怎么就不过关呢?

    郎文扯了扯嘴角“娘娘,还是不够好。”

    不好就是不好,哪里需要那么多理由。

    “郎文,你说……公孙铭会动那道菜吗?”江颜眨着长长的睫毛,右手拿着铁勺,炒的认真。

    “应该。”郎文简单的回复两个字,居然就不愿意多言。

    江颜抿了抿唇,他晓得郎文心情不好,毕竟好不容易云游,却被公孙铭抓了回来,换了谁,心情能好?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有名的厨神。

    郎文别过头,蓝色的眸子,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

    公孙铭一定会吃江颜做的菜,只不过那太监……却不一定会说出真话。

    不过……这些事情……关他何事?

    公孙铭吃了那菜,江颜也不知道,就算不吃倒掉,江颜也不知道。

    斜眼看江颜专注的样子,这个孩子……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因为不善于表达,所以被很多人误会,就比如……公孙铭。

    江颜一直都在练习炒菜,郎文一直都在说“不合格”,一直到下午。

    天边飞来一团黑云,遮住了炽热的太阳,稍作半刻,雷吼吼作响,风呼呼刮起,不一会,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御书房中,公孙铭刚刚用完膳食,抬头,一场雨,已经降临。

    丝丝的凉风,吹散了许多热气。

    公孙铭背手站在牌匾下,清凉的雨丝,打在了脸上,唤起几分清醒。

    “皇上,回去吧,这雨寒气太重,会伤风的,皇上,请你保重龙体啊,太医说的,您还不能吹风啊……”小盛子撑着伞站在一旁,干瘪的脸上,溅到几滴雨水。

    “朕……只是想看看雨景罢了,朕的身体,朕很清楚……”双眸倒映着御书房下的风景,慈宁宫,离这不远。

    到底……该不该去见他?

    如果卿墨还在宫里,就好了呢。

    想到卿墨,公孙铭不由得一笑,想来是玩疯了,不想回来了吧?

    “皇上……”小盛子重重叹息一声,索性,也不在劝说了。

    慈宁宫,小厨房内。

    江颜依旧在掌勺煮着白菜片,炉火烧的正旺,随手擦了擦汗渍,结果一看,月牙长袍早已经被染黑变了色。

    一旁的郎文,难得笑出声来。

    “够了够了,合格了。”在煮下去,这衣服的脏污,也就洗不下去了。

    江颜扯了扯嘴角“……”郎文不愧是毒舌!

    听闻雨声,江颜放下勺子,走出小厨房,任凭雨打湿在身上。

    “郎文,下雨了。”江颜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份宁静。

    “恩。”下雨本是很平凡的事情,只不过……想起了曾经回忆罢了。

    “郎文……那如果我病了,他会不会来看我?”江颜望着天空,望的不是天空,而是公孙铭的脸。

    “应该。”郎文扯了扯嘴角,这场景多么的相似!

    是的,小时候江颜也用过这一招,最后,公孙铭来了。可到底今时不同往日。

    愤怒的公孙铭,也会来看江颜吗?

    “郎文,是你说的应该,那么他一定会来。”江颜咧嘴一笑,整个身子都跌入了雨中,一圈一圈,如雨中一朵白莲,正在盛放。

    此时的江颜,仿佛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用想。

    雨,越下越大。

    江颜的脚步越来越快,月牙长袍早已经湿透,黏在肌肤上,黑色的长发被打湿,黏在脸上,长长的睫毛,粉红色的薄唇,似是美女出浴,有着不一样的魅意。

    欣赏这一幕的郎文,却突然发觉他……似乎硬了!

    他竟然硬了!还是对一个男人。

    郎文不停地拍打脸,将脑袋里胡思乱想的ooxx全部甩掉。

    他是正常的,绝壁不可以弯!

    公孙铭呐,你可是真心舍得的?

    最后,江颜病倒了,消息传到公孙铭的耳里,不顾小盛子的阻拦,徒步向慈宁宫跑去。

    小盛子哭丧着脸,手里拿着伞,“皇上啊,等等奴才啊……”

    雨,已经不在下了,天空也已经泛晴,地面上有些片片小石潭,脚踏在水中,溅起丝丝涟漪。

    该死的,江颜竟然病了,这帮奴才都是废物吗?

    止步在慈宁宫外,公孙铭微微喘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男子,蓝眸,蓝衣,蓝冠,此时公孙铭却怕的什么都无心去看了。

    “郎文,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他也是和江颜去做那,颠鸾倒凤之事!

    郎文冲公孙铭勾了勾嘴唇“参见皇上。”说是参见,却是没有行礼。

    帝王眼中怒火更甚几分,江颜!

    “不过令郎文意外的是,皇上,你竟然真的来了!”郎文故作惊呼,可那眼睛里,却只有无限的平静。

    公孙铭看了看郎文,道,“朕来了,所以,你很意外?”

    郎文摆摆手“不不不,并不意外,只是没有想到,消息刚刚传过去,你就来了……”

    公孙铭盯着郎文,“所以呢?”

    郎文做出“请”的姿势“那当然是请皇上进去。”

    公孙铭撇了他一眼,便迈进了慈宁宫。

    他不是没有脑子,郎文衣着整齐,又敢来直面自己,要不就是功高盖主,狂妄自大,要不就是问心无愧,要不就是自己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去掉一三,想来就是第二种了吧。

    但愿,是第二种。

    “皇上。”郎文在后面叫到。

    公孙铭微微撇过头,眼神带着疑惑。

    “皇上,太后娘娘做的菜,可合你胃口?”

    “什么?!”

    第八章 朕怎么舍得怪你

    这膳食竟然会是江颜做的?

    公孙铭不敢置信地看向郎文,嘴轻轻蠕动道“此话,可是真的?”

    郎文笑道“自然是真的,你该不会记不清他的味道吧?”

    这里的他,自然是指江颜,至于是做菜的味道,还是……要自己想了去。

    “果真……”公孙铭抿着唇,怪不得这味道,是如此的熟悉,哪里是卿墨临走前告诉小盛子的?分明是小盛子在瞒着他。

    帝王最讨厌他人欺骗,而小盛子的做法,分明是犯了大忌。

    哪怕是小盛子是为了公孙铭好。

    “好了好了,快去看太后娘娘吧。”郎文站在门前摆摆手。

    公孙铭微微点头,便迈进了殿内。

    自从上次一别,已有一月未踏足慈宁宫,一月前还曾信誓旦旦说要放手,而今听到江颜病重的消息,公孙铭立马放下公务。

    站在门前,听门内传来的低啜声,咳嗽声,公孙铭沉着头,那颗滚热的心脏,因为江颜遭到病痛的折磨,而心痛。

    手,按在门前,轻轻地推开。

    房内的苦药香,迎面而来。

    沉稳的脚步,轻轻逶迤着,身子挪到了床前,瘦弱的可人,躺在床上,柔弱的样子,使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公孙铭的心情很不好,他没有想到,江颜会病重,温良的手,搭在江颜白皙宽大的额头上,似是想要为江颜散去几分热意。

    床上的江颜,由得额头那只手搭着,也慢慢清醒了几分,慢慢地睁开眼,便见帝王站在身侧。

    看到公孙铭,江颜的泪,便止不住流了下来,干涩的唇,微微一动“你……来了……”

    你,来了,多好听的一句话呀,从前得到的是那么易如翻掌,可这次我等待的时间,这么就这么久呐,翻个身,背对公孙铭,道“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公孙铭看着她喉咙是哑的多么难受,却还要耍小性子,心中的怒火是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笑道,“嗯?朕来看你了,你还不赶紧受着!”说完,就想把手拿下,却一下被江颜用手拽住。

    公孙铭一怔,随即笑的惊讶,笑的奸诈,还知道依赖他吗?

    也好。

    江颜攥着公孙铭的手,手指头摩挲着公孙铭的手掌心,公孙铭感觉一阵骚痒,酥酥麻麻的,十分舒服。

    公孙铭坐在身侧,阖上了眸子,似是累了,想要休息。

    江颜躺在床上,眼睛看着公孙铭的脸,眼下微有熏黑,这一个月,想来日子过得也不好吧。

    “公孙铭……”江颜轻轻地叫道。

    “嗯?”公孙铭未睁开眼,却依旧能够想象出,江颜的别扭模样。

    “我……想你了。”说完这句话,江颜便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公孙铭。

    公孙铭心情愉悦,却没有表现在脸上,江颜睁眼,却也或多或少能够看到公孙铭嘴角的笑意。

    “嗯。”公孙铭依旧装冷漠,这些年都是他在主动,江颜已经习惯他的温暖,只有当离别的时候,江颜才知道,思念的痛苦,紧的疯狂。

    江颜睁眼看他,双眉紧凑“公孙铭……你……是不是在怪我。”

    这话一出,公孙铭心底便叹了一口气,又怕这江颜乱想,索性便睁开了眼睛,眼睛里带着那满满情意,看的江颜心乱跳不停。

    “子言,朕喜欢你,你也是知道的,朕把你放在心尖呵护,朕怎么舍得怪你?”如果怪你,朕又怎么会来看你。

    江颜得到答案,却依旧不满意“那你为何不来看我,那日说尽了狠话,你可知我心痛?”

    公孙铭神情一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江颜竟然在对他坦然心扉!

    公孙铭轻哼一声,转头便将江颜压住,口吐清香,耳鬓厮磨。

    江颜被吻的脸通红,双手无力的推开公孙铭,便大口的喘气。

    公孙铭力气之大,怎么会由得江颜推开!不过是看他憋坏了,趁机松口罢了。

    “朕想来看过你,但朕是帝王,朕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所以,朕就要空你一个月,让你尝尝想念的味道。”手挑起江颜的下巴,细细的欣赏起这百看不厌的脸来。

    江颜被看到脸通红,公孙铭不禁咽了咽口水,声音嘶哑的说道“别动。”手,已经搭在了下面,这时候在不吃掉江颜,他公孙铭就不是个君子。

    宫帘已经被放下,衣服早已经被公孙铭扒光,江颜捂着胸膛瞪着他“公孙铭……我大病未好!!”

    公孙铭舔了舔舌头,极具魅惑“哦?那正好,朕会非常非常的温柔,好好对待你的。”说完,便是已经啃起了江颜的锁骨,私密处,早已经交合,这情动的声音,早已经传到了外面。

    门前的郎文红着脸,直道这两人做的声音太大了!

    夜晚,公孙铭留宿在慈宁宫,借着月光,看起江颜的睡容,手轻轻地划过薄唇,眼里闪着不明的光芒。

    话说那卿墨梁玺二人,自从出了宫,便欢喜的一路往前冲,结果……两个路痴在一起,迷了路。

    两个人一直在森林里闲逛,好在森林里有野果之类的东西,倒也不会饿肚子。

    一个月过去了,衣服未换,身体都开始发臭。

    饶是卿墨在清冷傲娇,此刻也是苦了脸,在宫里即使不眠不休,她也会好好的泡澡,而这出了宫,本想好好玩耍一番,谁知道竟然迷了路!而这个所谓的带刀侍卫竟然也是个路痴!怪不得公孙铭会派梁玺来保护卿墨,因为……梁玺只需要在御书房前站着就好了。

    想到这里,卿墨便觉得她命太不好了。

    夜已经黑了,梁玺凭着超高的武艺,打来一只野鸡。

    卿墨靠在树干上休息,闻到一股鸡油香,卿墨动了动鼻子,被这股香味馋醒。

    醒来时,便看到这一幕,火上架着一只烧鸡,一旁的梁玺故作稳重,十分地认真动着手下之鸡。

    卿墨瞧见梁玺这幅蠢样,不由得抬头看了看星空,嗯,告诉我,这家伙不是梁玺,不是所谓的带刀侍卫。

    梁玺武功高强,听闻动静,抬头便见卿墨醒了“大人,你醒了,梁玺烤了烧鸡,大人快来尝尝。”

    卿墨尴尬地咳嗽两声,起身凑近火堆,火上烤着不明黑色物体,瞅的卿墨一瞬间饱了。

    梁玺尴尬地抓了抓头发,笑道“大人,别看这模样是丑了点,可味道却是十分的好。”

    卿墨挑了挑眉头,这黑不溜秋的块状物体,味道真的会很好?

    卿墨没有回话,心底暗暗道,姑且先相信梁玺一回。

    所谓的烧鸡已经出炉,梁玺用一旁的大叶子包上,放在了地上。

    卿墨面无表情的看着梁玺一系列的动作,最终,梁玺用他的爪子拔下鸡腿,鸡腿透着叶子的清香,惹得卿墨舔了舔干涩的唇,接过便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一口刚刚咽下,便没有动第二口。

    梁玺看着卿墨的眸子略带疑惑,“怎么了,大人?”

    卿墨低着头,小声道“好吃。”说完,便开始大扫荡烧鸡,最终,两个人一半一半,将整只鸡吃的干干净净,一块肉都没有剩。

    吃完了烧鸡,卿墨便靠在树干上,撑的直哼哼。

    梁玺在一旁收拾柴火,笑道“大人,就算梁玺做的在好吃,大人也不必因此吃撑吧?”

    这话分明就是再说:大人,你太能吃了!

    奈何今天晚饭就是梁玺做的,于是卿墨宽宏大量的噤声,没有说话。

    梁玺一夜无眠,只是在守着卿墨,梁玺望了眼右边的山,眼微微眯上,那里似乎是……

    一阵冷风吹来,睡梦中的卿墨颤抖着身子,梁玺立马脱下自己的外衣,盖在卿墨的身上,便又回到了原地坐着。

    一大清早,卿墨醒来揉了揉眼睛,便发觉身上盖着梁玺的外衣,卿墨感激的看了眼梁玺“多谢啊。”

    梁玺正坐在柴火面前,听到卿墨的声音,就赶忙道“大人,您醒了啊?”

    卿墨点点头,起身把衣服还给了梁玺,梁玺接过,便穿上,不顾卿墨在旁。

    “不知道皇上此刻在做做什么。”卿墨支着下巴发着呆。

    梁玺盯着熄灭的柴火“大人,梁玺知道该如何回去。”

    卿墨一怔“你怎么不早些说?”

    梁玺尴尬地笑了笑“起先梁玺也不知道,只是昨夜晚上看到右面山头,便想到这山似乎是奎山。”

    “奎山?这是何处?”

    梁玺起身,拍了拍裤子“奎山,乃是庆悦公主所在的地方。”

    卿墨惊呼“就是皇上的胞妹,庆悦公主公孙悦?”

    梁玺点点头“正是,庆悦公主从小便身体羸弱,于是,清风大师告知,庆悦公主这生有生死劫,需要庆悦公主在奎山住十年清修,而今年,恰巧是第十年。”

    卿墨眼前一亮“哦!那也就是说……庆悦公主认路?”

    梁玺抽搐着嘴角“庆悦公主认不认路,梁玺不知道。但是庆悦公主临走前是带着侍卫和暗卫的,那些侍卫,总是认路的。”

    “那就走吧,得需拜见公孙公主才是。”说完,卿墨便往右走去。

    梁玺笑了笑,跟在后面。

    穿过丛丛树林,终于来到了奎山之下,奎山高耸云间,卿墨看着层层云梯,不禁歪了歪嘴角。

    “梁玺……”卿墨拽了拽梁玺的衣袖“这……似乎是……太高了吧?”

    梁玺指了指一旁“大人,是在那边……”

    卿墨一怔,头微微偏去,所谓的奎山,不过是个……大山坡?

    第九章 他们迷路了?

    “这……”卿墨指了指这“山坡”,简直不忍去看。

    说好的奎山呢?不远万里到的奎山了,结果就是个大点的山坡!

    “大人,上路吧!”梁玺不想在计较这奎山之称,打断卿墨的思路,便往奎山走去。

    奎山被先皇所赞“峰起东山,寺在中,峰耸天际,寺平丘。”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奎山的两峰都是很高的,但是青山寺所在的奎山,是在中间的,两峰都很高,但是,青山寺却坐落于中峰,而中峰却不是很高。

    约莫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来到青山寺。

    古红色的门,金色的牌匾,牌匾印着三个大字:青山寺。

    卿墨见牌匾所字,不禁赞叹道,“好字啊,不知是何人题字?”这手楷书写的当真是好看,有柔弱三分,却又不似女气。

    梁玺在一旁说的满脸惊讶,“大人竟然不知这段历史?”

    意思就是你这史官当的太差劲了!

    卿墨抿了抿唇“本官……只是太忙了而已。”

    梁玺“……是庆悦公主八年前所题。”

    卿墨惊愕,又看了看字,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不是说庆悦公主身体羸弱吗?”这字间的坚韧,绝对不是一个女子写出来的!

    “这……梁玺不知。”说完,便敲了敲寺门,寺门用的木头,是檀香木,手拍打在门上的声音,极其清脆。

    不一会儿,一个小和尚便推门露出了脑袋“施主要找何人?”

    梁玺笑了笑“在下御前侍卫梁玺,这位是史官卿墨,奉皇命,接庆悦公主回京。”

    后头的卿墨只抽嘴角,这话说的真是……

    小和尚看了看二人衣着,双手合并“施主稍等片刻,我去禀报给方丈。”

    梁玺点头“那就谢过小师父了。”

    说完,小和尚便跑了进去。

    门是敞开着,但二人却没有上前一步。

    在敞开的门里可以看到,路两旁是青竹,一片青嫩,不愧是青山寺。

    不一会,小和尚便跑了回来“两位施主,请进。”

    待梁玺卿墨走了进去,小和尚便把寺门关上。

    小和尚上前带路,嘴中喃喃着让人心烦,粱玺心道,连走路也不忘记虔诚拜佛,真是好一个小和尚啊!

    不一会,便来到寺院,寺院院内,居然一些武僧正在练武,卿墨看了一会,收回了眼。

    到了院前,小和尚止步,告诉二人“两位施主,方丈在等二位进去。”

    方丈?那不就是青山大师吗?

    卿墨梁玺二人对视一眼,便走了进去。

    进去,便看到各种各样的金佛,佛案下,一位红袍僧人正跪在佛前祷告,想来这位便是青山寺方丈青山大师。

    “两位施主,从远方而来,不如休憩几日。”青山大师慢慢地转过身,长长的眉毛,着白色僧衣,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青山大师,我等是来接庆悦公主回京的。”梁玺双手合并,如同信徒一般的恭敬。

    “哈哈,尔等是真的特意接庆悦公主的?”青山大师的话一出,卿墨瞳孔顿时一缩。

    好一个神僧,果然名不虚传!

    “大师果然是神机妙算,奈何我等迷路,恰好庆悦公主归京之日到了,便一同接回去,也好。”卿墨不信佛,也就没有什么恭敬动作。

    “哈哈,小友当真是爽快。”

    这么一会,便从施主变成了小友,这大师还真是随意,卿墨在心里暗暗想着,面色却没有发生改变。

    “大师夸奖了。”卿墨面不改色,而一旁的梁玺,表面上强支着是同大人一样的面不改色,心里却是紧张地要命,大人,这位可是青山大师,是传说中的神僧啊!!!

    “小友,老衲觉得你与我佛有缘,不知有意做僧?”

    此时的卿墨,乃是男装,而卿墨成天男装,也做出了男人模样,若非熟悉人,看不出是女的。

    “大师……我是女人。”卿墨笑道。

    说好的神僧竟然猜不出她是男是女,估计就是……被捧出来的。

    青山大师不在意的笑笑,“小友,当真是有趣,后院已经收拾出院子,小小素斋陋舍,还请小友包涵。”

    卿墨听完微微鞠了个躬便转身离开。

    梁玺尴尬地笑了笑“大师,告退。”

    青山大师慢慢地跟在后面,梁玺听闻脚步声,回头见是青山大师,不禁一怔“大师……您这是……”

    青山大师笑道“老衲还未用饭,小友不嫌弃与老衲一道共进斋饭吧?”

    梁玺摆摆手“大师与我们一起用斋,是我们的荣幸。”

    卿墨走在前面,听到荣幸二字,不禁嘴角抽搐,梁玺,你难道是信佛?

    到了斋院,扑鼻而来一股素斋的清香,卿墨揉了揉肚子,昨晚吃的烧鸡,今早就已被消化没了,虽说她卿墨对佛僧什么的不在乎,可她卿墨,却是实实在在的热爱食物,天下美食几乎吃了个半,这素斋头一次能够尝到,毕竟素斋通常是对贵客用的。

    屋内木桌,摆着三菜一汤,白菜,香菜,芹菜,酸梅汤……

    卿墨看碗面飘着三三两两的几片白菜叶,顿时没有了胃口。

    素斋素斋,当真是素的要命。

    青山大师瞧了眼卿墨,见对方一副被骗的模样,先拿起了筷子,放在嘴里嚼了嚼,咽下,道“小友,这几道菜,可不要看表面才是,如同你,如同这一生。小友是个干净透彻的人,与我佛有缘呐。”

    后头的梁玺附和点点头,菜不好看,不代表不好吃。好看的菜,却不一定好吃。

    青山大师不愧是神僧,说的话听起来样样在理。

    卿墨冷着脸“大师,我是女的。”

    青山大师,你这般诱惑个女子,是要做什么?

    青山大师不在意的笑笑“罢了罢了,小友总有一天会找老衲的。”

    卿墨懒得理他,便坐了下来,一副“不拘小节”模样。

    梁玺“大师……大人就是这么……”

    “豪爽,老衲喜欢这性格。”青山大师也坐下,三个人吃着青菜,喝着汤。

    卿墨试着尝了尝白菜,尝完之后,感觉甚是不错,味道很是清甜,在试青菜,味道十分清香,那股来自自然点清香,十分迷人,再看芹菜,土味处理的十分好,最后在盛一勺酸梅汤,酸酸甜甜的,当真是胃口大开。

    三菜一汤,短短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全部拿下。

    吃完后,卿墨揉了揉肚子,依旧没有饱,于是看向了青山大师,露出可怜巴巴的眼神。

    一旁的梁玺“……”这绝对是在皇宫里饿的!

    “小友,人世喜忧参半,万事切不可尽求圆满?”青山大师出口问道。

    卿墨冷着脸,敷衍地点头。

    “老衲倒是会做一菜,名唤桃花滴,而这主要原料,便是桃花。”青山大师叹了口气。

    卿墨睁大眼看了眼青山大师“可现在已经是夏季,哪来的桃花。”

    青山大师摸了摸长眉“先帝曾经赞扬奎山:峰起东山,寺在中,峰耸天际,寺平丘。 小友可知道?”

    卿墨点点头,梁玺已经解释过了。

    “奎山的气候,是万年不变的晚春,花只开不结果,花只开不败,竹子长青,却只能活十年,看似什么都没变,可终究是变了。”青山大师叹了一口气,卿墨略感无聊,便瞅了瞅梁玺,结果一看,这梁玺正崇拜的看着青山大师。

    卿墨“……”

    “当然,小友总有一天,会常住在这里的。”青山大师慈眉善目的对她笑。

    卿墨“……”这老头为何总是想要柺她?

    “小友可想看看这漫山的桃花?”青山大师端起杯子,仰头饮尽了一杯子清水。

    卿墨眼睛一亮“大师,请带路。”

    出了僧院,便是大院,僧人依旧在练武,树木常绿,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三个人走在石板路,石板路镶嵌着鹅软石,经过岁月的磨合,鹅软石早已经磨光了外皮,被阳光打的似是一颗颗宝石。

    好在路旁都有树遮挡,若不然太阳直接照射在路上,怕是会晃了眼。

    而卿墨走了一路,似乎也发现了一个问题,生命似乎总是停止在眼前,可他们却不知不觉都在默默中变老。

    终于来到了寺院后山,后山,是雾气腾腾遮掩的悬崖,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到对面山头的朵朵粉红。

    梁玺看见这深不见底的悬崖,心头便有些发麻,又看了眼木板残缺的木桥,问道“大师……这木桥可结实?”

    青山大师笑而不语,淡定的走上木桥,看起来极其不安全地木桥,走起来却十分地平稳。

    卿墨瞅了眼梁玺,关心的问道“我拉着你。”

    梁玺脸红了红“梁玺……不……”

    卿墨踏上了木桥,试着走了几步,见的确安稳,便回头看着梁玺,手伸了出来“拉着我的手。”

    梁玺刚踏上木桥,便觉得一阵眩晕,抖着白唇,手搭上了卿墨地手,小小的手,十分地软。

    卿墨就这样拉着梁玺,目不斜视的看向前方,直到安全渡过。

    即使桥看起来多么的不结实,只要你内心不恐惧,而你,自然也掉不下去。

    梁玺安全的到达对面,心里还一阵后怕,这若是掉了下去……

    可他……不敢往后看,即使是安全走了过去。

    青山大师见二人安全渡过,笑了笑,便继续往前走。

    浓雾渐渐散去,三个人走出了很远,在梁玺看不到的后面,木桥之下,原被浓雾遮掩住的悬崖,不过一丈距离,悬崖下面,便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根本摔不死人。

    待梁玺心中那份恐惧消失后,低头发觉一个问题……

    他竟然还在牵着卿墨的手!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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