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总路窄 作者:名堂多小姐

    第10节

    “擦!”辰南掷地有声,“你既然这么知恩图报,我也不能拂了你一片心意。”

    待宿飞拿着药膏走到沙发边,辰南已经乖乖地趴好了。

    他身上的水都没擦干,短发还在滴着水,沙发布面上浸出许多小块的水印来。宿飞看着他背上的水珠,顺手就用手掌从上至下拂了几下,一边还抱怨了句:“水也不擦一下。”

    辰南忍不住轻颤了一下,声音闷闷的,“热死了。”

    其实宿飞自己夏天洗完澡也懒得擦,水分蒸发还能带走体表的热量降降温呢,他总是不自觉地喜欢挤兑辰南,这一点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又从茶几上的纸巾包里抽出两张纸,想再把辰南后腰上的水吸干,谁知纸巾轻轻划过辰南敏感的腰侧,直接就把辰南给痒的侧了个身,后背紧贴住沙发靠背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宿飞看到他那样笑的不行,脑门儿一热直接把辰南扣下来重新趴好,自己长腿一跨坐到了辰南的大腿上压住他不让他再翻动,左手恶作剧似的从肩膀滑到腰旁边不远的位置,说道:“你别动了啊,不然我怎么给你上药呢?”

    辰南知道他是故意的,他迅速反手抓住宿飞要往他腰侧滑的手,另一只手使劲撑着上半身微微回头警告:“上药就上药,手别乱摸。”

    “嘿,帮你上药还这么嚣张,我就摸了怎么着?”宿飞看着被压在自己身下的辰南,发现自己现在明显处于有利优势之后,又故意往辰南腰侧咯吱了一下。

    辰南想躲开攻击却被压住,扭了两下活像一条被扔在陆地上想蹦跶而不能的鱼,生理反应想笑却又倔强的忍住,抓着宿飞的手更加使劲儿,哑着嗓子威胁身上面的人,“宿飞你再戳一下信不信我把你从我身上掀下去!”

    这模样直接把宿飞体内的征服欲激发了出来,他也不顾自己右手伤还没好了,整个人往前一扑,右手手肘压住辰南的肩膀往下一压,把辰南刚撑起来一点的上半身又给压了回去。

    只听辰南闷哼一声,抓着宿飞的手劲不由一松,宿飞抓住机会来到辰南的死穴,不停地咯吱起他来。

    “哈、哈……哈宿飞,我哈、最后警……告你一次……哈哈……”辰南想反抗,却又担心宿飞手上的伤,被咯吱的声音都断断续续了,“你他妈……哈……后果自负……”

    “就你现在这样还想让我后果自负呢!辰南,你要是现在大喊三声‘飞哥,求你饶了我吧’,我就不咯吱你了,怎么样?”宿飞玩起劲了,伏在辰南的耳边笑的贼兮兮的。

    辰南还在不停地扭动,实在是被痒得受不了了,他猛地抬起头骂了一句,“宿飞!我操/你!”

    宿飞听后,啧了一声,手上的动作更快了,身子更是往下沉了沉试图把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辰南压的更紧。

    辰南爆发出一阵身不由己的爆笑,几乎笑的岔断过气儿去,他终于忍不住松口了,“哈哈哈……行……行飞哥……”

    “什么?”宿飞听到从辰南嘴里出来的那一声哥,顿时神清气爽,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故意装没听见。

    “飞、飞哥……”辰南终于能够正常说话了,他重重吸了两口气,转头道:“我认输行了吧?”

    “行啊!”宿飞眉开眼笑,“我刚不说了吗?喊三遍‘飞哥求求你饶了我’,我就放了你。”

    辰南眉头一跳,眼睛习惯性地眯了眯,嘴上却还是顺着宿飞说着:“行行,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说吧,我听着呐。”宿飞得意洋洋,拍了一下辰南的肩膀示意他继续。

    两个大男人这么一番闹腾,再加上靠的又近,都出了不少的汗,宿飞压住辰南的手肘沾着汗液都有点打滑了,辰南趁着宿飞放松警惕,咬牙攒劲身体一拱,右手一撑把从他身上掀起来,随后顺势往旁边一滚,整个人已经逃脱了宿飞的钳制。

    再说宿飞被他这么突然一掀,吓了一大跳,现在正扶着沙发一脸的惊魂未定,直到辰南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站起来,眯缝着一双狭长的眼睛危险地盯着他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只见他用手臂紧紧夹住沙发,一边想往后面挪一边冲着辰南直赔笑:“南、南哥,咱有话好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辰南哪还听他多说,直接上手一把抓住宿飞往后缩的右脚脚踝往自己这边一拖,二话不说直接把人给扑倒了。他跨坐在宿飞身上,俯身把身下人的两只手固定在头部两侧,在宿飞耳边悠悠问道:“你刚才让我说什么来着?”

    宿飞想挣扎,却发现辰南双手就跟一双钳子似的,卡的他动弹不得,这才明白了两人之间的差距,果然这一身健硕肌肉不是白练的。

    既然反抗不成,宿飞立刻决定举白旗,“哥,亲哥!我怎么敢让你求饶啊?刚才那是和你闹着玩儿呢!”

    “闹着玩儿?”辰南眯缝着眼压在宿飞身上的样子,就像一头抓住猎物的雄狼,他重复了一遍宿飞的话,接着说道:“那现在换我和你来玩玩儿,你看你想怎么玩儿?”

    “嘿嘿,这不都玩累了吗?出了一身的汗了都,再玩下去你这澡都白洗,时间还多着呢,咱们下次再玩,下次再玩。”宿飞想扭动一下,却换来辰南更有力的桎梏。

    “没关系,反正今儿停的是电又不是水,过会儿再去洗一个就是了。”辰南看着身下汗涔涔的一张脸,心里蠢蠢欲动。

    “哎,我又不怕痒,你就这么压着我也没用啊,南哥,我真错了,你就松开我吧,真心是太热了,你看我衣服全给汗湿了都。”宿飞各种求饶。

    “热?”辰南挑起一边眉毛。

    宿飞还以为他是有所松动,忙不迭直点头,小鸡啄米似的。结果辰南把他的两只手挪到头顶上方,换成一只手扣住,另一只手来到他的胸前开始替他解起扣子来。

    “哎!南哥,你、你这是干嘛呢?”宿飞完全没料到辰南会这么做,一时惊着了。

    “你不是说热?”辰南睨着他。

    宿飞没想到辰南力气竟然这么大,一只手都能抓的他一双手纹丝不动,这完全是碾压啊!他看着辰南身上饱满的肌肉,因为热皮肤上起了一层薄汗,在烛光下闪闪的跟打了一层油似的,煞是好看。他虽然心有不甘,但又不得不示弱,谁叫他自己先起得头呢,都是自作自受啊,“别,你松开我我自己脱就是了,正好是得去洗澡了。”

    “没事儿。”辰南居高临下冲他扬起嘴角一笑,继续手上的动作,“时间还早着呢,咱俩好、好、玩!”

    ☆、第38章 选择

    虽然只有一只手,辰南的速度没有很快,但也绝对算不上慢,一排扣子解下来也就几分钟的事情。

    宿飞几次求饶未果也知道辰南不给他点教训肯定不会放手了,于是心有不甘的他干脆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了,只见他垂着眼看着辰南的动作,啧了一声,道:“哟,一看这手法就知道是什么脱惯了人衣服的,我自己解还没这么快呢。”

    “那你可想错了,一般都是别人自己脱了来找我的。”辰南把宿飞的衣服往两边一拨,露出他整个胸腹来,“能让我这么费心费力亲自脱了的,你还是第一个。”

    “嘿,那我是不是还得感到荣幸啊?真是谢谢您了喂。”宿飞嗤了一声,“脸可真大。”

    辰南看到他胸口还没完全消散淤青,忍不住皱眉,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这都一个月了吧,怎么还没消啊?”

    “没办法,谁叫我不像某人一样皮厚呢?”宿飞不以为意,反倒是抓住机会就挤兑辰南。

    辰南也不恼,手指顺着宿飞胸膛滑到小腹落在了裤腰上,笑着问:“还热吗?要不裤子也给你脱了?”

    “你别给弄得跟霸王硬上弓似的好吗?”宿飞见他还真去解牛仔裤的扣子,反而笑了,“刚才咯吱你是我错,我跟你道歉还不成吗?你想怎么报复我咱俩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你看我又不像你一样怕痒,你这样不是白搭嘛!”

    辰南抿着唇半晌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看着宿飞开口:“你知道现在可以用个什么俗语来形容你吗?”

    “大丈夫能屈能伸?”

    “不,死猪不怕开水烫。”辰南摇头,脱口而出。

    宿飞对辰南的形容表示十分不满,可惜他受制于人动弹不得故而无法反抗,徒劳地扭了两下,他还是放弃了,嘴上自然是不服气的,“早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

    “别啊,你想怎么做倒是给我见识见识啊。”辰南故意扣着宿飞的手腕抬了抬好让他明白自己的处境,语气十分欠抽。

    宿飞听了,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气的半晌没说出话来。

    “刚才不还牙尖嘴利的吗?这会儿不说话了?”辰南越看他那样子越想逗他,空出来的手滑到宿飞精瘦的腰间,没忍住摸了一把。

    “说了八百遍了我真不怕痒!”宿飞以为他也是咯吱自己,干脆眼一闭,一副随你怎么着的样子,“你爱挠挠吧,随你怎么搞,搞完了我好去洗澡。”

    辰南扶着宿飞的腰,看着宿飞衣衫不整在自己身下任人宰割的模样,体内凭空生出一股邪气横冲直撞,直冲脑门,他口干舌燥地舔舔嘴唇,性感的喉结上下耸动咽下一口并不存在的唾沫,放在宿飞腰间的手情不自禁又加了把劲,他整个身子俯了下去,火热的鼻息全部喷到了宿飞耳廓上,声音沙哑,他问:“真的随便我怎么搞?”

    宿飞只觉得一股子热气从自己的耳洞里打着圈儿钻了进去,痒的他头皮阵阵发麻,他哆嗦着躲开头,睁开眼看到的是辰南危险的双眸,不知怎么的他突然觉得有些害怕,可是当他感受到从手上、脖子上以及胸口传来的另一具躯体的热度,心中竟又隐隐的有些期待。

    宿飞咬着嘴唇,为自己的期待感到羞耻和恶心,他的耳边是辰南粗重的呼吸声,他的胸膛禁不止跟着辰南的节奏起伏起来。

    逼仄的衣柜,狭窄的缝隙,咯吱作响的木床以及上面纠缠的躯体。他看到床上女人赤果的双腿y乱地缠上她身上人的腰身,他甚至看到了那女人似笑非笑看着他的那双媚眼,于是他别过眼,看向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没熄灭的烟头上方袅袅升起的烟。

    无限久远的记忆像毒蛇一样缠上了他的脖子,他突然瞪大了双眼,仿佛真的被人勒住了喉咙,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甚至于掩盖住了辰南的声音。

    辰南本来还以为这是宿飞对他的回应顿时心下大喜,当他扭头看清宿飞脸上狰狞的表情时,才终于发现不对劲。他立刻松开钳制住宿飞的手,跳下沙发蹲到地上,着急地拍宿飞的脸,“宿飞?宿飞!听得到我说话吗?”

    就在辰南急的都快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时候,宿飞突然一个挺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整个人大汗淋漓,像是劫后余生似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辰南坐到他身边,轻轻地替他抚背顺气,十分担心地问道:“怎么了你这是?”

    宿飞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过了好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音调还有些抖,“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辰南眉头拧的死紧,他抬手把宿飞额上汗湿的头发往上捋了捋,语气有点掩饰不住的暴躁,他说:“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藏了多少事情。”

    宿飞抬起自己的左手握成一个拳头,颇有些自嘲道:“统共才这么点大,能装多少东西?”

    辰南轻叹了一口气,转而柔声问:“是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吗?”

    宿飞一震,他偏头看向辰南,对上了对方无比诚挚的双眸。他微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开口,最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垮下肩膀,低头看着茶几上的蜡烛出神。

    辰南看他这样子,直接探身把烛火吹灭了。唯一一个光源消失,室内重新陷入了黑暗,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彼此清浅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辰南都快以为宿飞已经睡着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对方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只知道自己那一刹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错过了宿飞任一一个音节。

    宿飞说:“大家都说,下一代是上一代爱的结晶,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并是不所有人的都是带着爱出生的,比如我,我的出生,一开始就只是一场交易……”

    宿飞说的很慢,声音很轻,辰南一直安静地坐在一旁倾听,没有打断他。

    宿飞出生的年代,试管婴儿还不像现在这么普及,那时候生不出孩子的夫妻,想要一个孩子,基本上都是从别人那里抱养,有些人家生了女孩不想要可能就找个好人家直接送了;还有的就更冷酷残忍些,把自己的孩子当成货物来卖,一手交钱一交人,男孩的价格比女孩的要贵上不少。

    宿飞的爸爸妈妈造人造了几年都没结果,去医院检查说是女方子宫有问题,基本上没有怀孕的可能。后来有一天,当丈夫闷头抽烟告诉自己他有孩子了,和另一个女人的时候,宿妈妈选择了沉默。

    他说没有感情只想有个后,说好了只要生下来孩子健全,给那女人一万块钱,这孩子就当是他们俩自己生的,仍然好好过日子。

    那个年代,很多女人的思想还很封建,毕竟是自己生不了,这就是原罪,于是宿妈妈同意了。

    事情当然没有那么顺利,真的没有感情只是交易吗?

    一个穷乡僻壤里来的发廊妹,为一个男人生孩子真的也只是为了一万块钱吗?

    这些宿飞都无从知晓,甚至于他也不知道这场混乱的三角关系当时究竟是怎么解决的,最终的结果是他仍然被生母带走了。

    在他的记忆里,她并不是一个好女人,也不是一个好母亲。她很少和宿飞讲话,只有喝醉了的时候才会,不过那时大多只剩下打骂,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爸爸不要的野种,是给她带来霉运的扫把星,把他锁进狭窄黑暗潮湿的卫生间里一整天都不给饭吃,有时候她甚至会把宿飞关进衣柜里就直接在外面接客……

    “后来她自杀了,我在那间屋子里待了两天才被人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记得那房子里那股子恶臭,挺恶心的。”宿飞抽了抽鼻子,仿佛还能闻到味道似的,他的声音一直平淡无波,像在讲别人的故事,听得辰南心颤,“然后直到我被爸爸领回家,我才觉得自己终于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有吃有穿还可以看电视上学。我知道妈妈不喜欢我,一开始我不知道为什么,后来经常听见她在卧室里和爸爸吵架我就都知道了,我完全可以理解她,真的。”

    “过了两年妈妈很幸运地怀上了小翔,他真的是老天给我们家最棒的礼物,他让家里的关系变得好多了,妈妈对我也好多了。”宿飞的语气变得欢快,让人打心眼儿里能听出他内心的喜悦,“小翔特别粘我,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拉着我一起,只要我放学回家,耳边全是他叽叽喳喳叫我的声音,有时候晚上正躺下准备睡呢就见他抱着自己的枕头出现在我的房门口,跟个小跟屁虫似的,哈哈。”

    “可是……”宿飞的声音突然一转,变的阴鸷无比,他说:“妈妈应该恨我的,就像她说的,我骨子里留着我生母的血液,我和她一样的魔鬼,都应该下地狱!是的,我的亲生母亲破坏了她的家庭,而我,我……”

    天际突如其来的一道闪电照亮了整座城市,也照亮了两人所处的漆黑的客厅。就着那一瞬的光亮,辰南看到了宿飞眼里满满的恨意。他吓了一跳,不知道宿飞到底是恨他的亲生母亲,还是……他自己。

    “轰隆”一声雷在窗外炸响,掩盖了宿飞最后说的那句话,同时也把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盛夏的暴雨说来就来,回家的时候还看见朗月当空,这会儿才几个雷响的功夫大雨就下来了,“噼里啪啦”的砸着窗户。

    “雨下的真大啊。”宿飞突然转移了话题,声音也似乎恢复了正常,和平常并无二致,他说道:“把蜡烛点燃吧,这电闪的可真够瘆人的。”

    辰南在电视机柜旁边摸到了开始扔在那儿的火机和烟,他点燃了蜡烛,客厅又重新亮了起来。他又拿出一支烟,点燃了又发现没有抽得兴致,于是就那么放在指间夹着,随它自己燃烧。

    宿飞盯着那烟出神,毫无波澜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辰南看着宿飞,他想安慰他,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有那么多难以启齿的伤痛,他担心他说出的哪一句话会不小心伤害到他。

    于是辰南伸出手去,想握住宿飞紧紧攥着摆在大腿上的的手,却一时忘记了自己手中还点着烟。长长一截烟灰还带着火星掉在了宿飞的手上和裤子上。

    辰南连忙胡乱叼住烟嘴,手忙脚乱地捉住宿飞的手,“痛吗?烫着了吗?”他着急的问。

    宿飞抽/出手抬到嘴边,吹掉手背上残留的烟灰,笑道:“干嘛呢这是,有这么娇气吗我?”

    辰南终于放下心,轻轻给他拍腿上散落的烟灰,却隔着裤子摸到他大腿上有些凹凸不平的痕迹,他顺着那痕迹往内侧摸,想摸得更仔细些,宿飞却立刻缩回了腿。

    伤疤?辰南皱眉回忆刚才的触感,有些不能确定。

    “下了这场雨,今晚也不用担心热的睡不着了。”宿飞站起身,又重新变回了平常的宿飞,用一层乐天的壳把自己包裹在内。

    辰南下意识喊住他,可等到宿飞回头问他什么事的时候他又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于是他问了个跟之前的话题几乎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他说:“宿飞,你相信爱情吗?”

    宿飞一听乐了,他笑道:“辰南,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跟我讨论这么少女的话题,你信吗?”

    辰南很认真地看着他,回答:“以前不信,现在信。”

    宿飞突然有种预感,如果放任辰南继续说下去会不太妙,于是转过身往房间的方向走,当走到门口,在阖上门之前,他说道:“爱情?不,我的生活里只看到了交易、利用和委曲求全。”

    辰南看着那扇关上的门,突然觉得实在是道阻且长,他把嘴里的烟屁股恨恨地放在蜡烛上,连带着那点烛光一起摁灭了。

    第二天天朗气清,整座城市重新被阳光笼罩,很快就连地上的水都蒸发不见了,仿佛昨夜根本没有下过一场暴雨。

    辰南起床看到宿飞,发现他也跟这天气一样,似乎昨晚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

    宿飞从厨房走出来看到辰南站在门口,招呼他道:“来电了,我煮了绿豆粥,时间还早你可以喝一碗再去上班。”

    辰南应了一声,转身去厕所洗漱,洗到一半便觉得后腰处一凉,通过镜子一看原来是宿飞正低头给他在擦药。

    辰南不由诧异地挑了挑眉毛,宿飞看到,笑了:“我今天正好要去唐老大店里,你顺便捎我一程呗。”

    “我还以为你今儿突然转性了呢,原来是有求于我。”辰南啧了一声。

    “那也不能这么说。”宿飞收起药膏,“主要是我最近发觉你这人真还挺好的,所以决定把以前对你的偏见扔掉,好好相处,毕竟现在咱俩也算是室友,低头不见抬头见不是?”

    “你之前一直看我不顺眼?”辰南拧眉。

    “就你那脾气,有几个能看你顺眼?”宿飞随口回了一句,立马发现自己说错话了,于是马上脚底抹油,“药也擦好了,你赶紧洗漱完就出来喝粥吧,晚了可要迟到了。”

    ————

    虽然辰南对于宿飞刚拆了线就急着来上班表示很不能理解,但是宿飞则认为自己好的差不多了,虽然暂时还不能去酒吧调酒,但是过来咖啡店里点个单送个短途外卖还是完全没问题得。

    “别人讲义气给我带薪假,我总不能真的一直白拿钱吧?”这是宿飞的原话。

    “谢啦!”宿飞跳下车,正打算甩上车门就被辰南叫住了。

    “下午下班在店里等我,顺路一起回家。”

    宿飞听了,恨不得再爬上去握住辰南的手,他手没好不能骑电瓶车,这天气挤公交简直是做集体汗蒸,还是超载的那种,“那我晚饭请你吃好吃到根本停不下来的砂锅饭!”

    关上车门一回头,宿飞便看到李泽骑着小电瓶在他身后不远处笑的一脸的不怀好意。

    “干嘛呢?脸抽筋啊?”宿飞瞥他一眼,挤兑道。

    “好车啊,怎么,老大不是说你受伤了吗?这不到一个月时间你就傍上富婆打算走向人生巅峰了?”李泽冲着辰南车子开走的方向努了努下巴,十分具有八卦精神。

    “。”宿飞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纠正一下,是富商,不是富婆。”

    “哟,没看出来啊,宿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不走寻常路呀!”李泽用双脚撑着电瓶车滑到宿飞身边和他并排。

    “过奖过奖。”宿飞顺手把李泽挂在后视镜上的袋子里抽出一根油条,塞进嘴里。

    “才买了两根呢!”李泽迅速伸手抢了一半回去,叼在嘴里把电瓶车停好,一边吃一边问道:“不和你开玩笑了,伤好些没?”

    “肋骨是没事了,可惜手又伤着了,缝了大十几针的,早听你的买几条红内裤好了,这本命年过的可真是憋屈。”

    “这么背时,我这正穿着呢,要不脱下来先借你穿穿?”李泽手扶在裤腰上作势要解扣子,被宿飞一巴掌拍飞了,“得了吧你,也不嫌恶心的。”

    “哎!怎么说话的呢,是兄弟才愿意跟你穿同一条内裤,我这内裤女朋友都还没摸过呢!”李泽嚷嚷起来,顺利把店内几人的注意力转到宿飞身上。

    唐正第一个走了过来,睨了李泽一眼,“处了快两年了,还没让女朋友给你脱过裤子你还自豪了是吧?”

    李泽恨恨地咬了一口油条,嘟囔道:“总比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打光棍要好吧?”

    唐正佯装活动了一下胳膊,“嘿,我说你这混小子!欠抽了是吧?”

    这下大家都笑了起来,宿飞给唐正帮腔道:“老大这是宁缺毋滥!”

    “就是,还是宿飞懂我。”唐正说完,重重拍拍宿飞的肩膀,“你小子,可算能来上班了是吧!”

    “可不是,在这么白拿工资下去,我都担心你受不了要辞退我了。”

    “这你可就小瞧你老大我了,你这点工资我还是不放在眼里的,我跟你说,隔壁那家饰品店要退租了,我正打算把它并了呢。”唐正啧了一声,说道。

    “要扩店?什么时候?”宿飞问道。

    “估摸着也就下半个月的事儿吧,到时还得升级装修一下。”说着,唐正大手一挥,“给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全体都放半个月假,带薪的!”

    这下所有人都欢呼起来,要不是唐正身太高体太壮,大家恨不得把他抛起来庆祝一番。

    宿飞想了一下,乐了,“那我岂不是刚休完长假,没过多久又休一个?那多不好意思啊,哈哈。”

    “可不是,现在知道自己跟了个多好的老板了吧?”唐正把自己身上的围裙取下来往宿飞手里一塞,“还不快给我工作去?”

    工作的时间比呆在家里过的快多了,转眼就到了中午,宿飞正揭开外卖盖子打算吃饭,突然接到了辰南的电话。

    “怎么,有事?”宿飞问。

    “这份文件没问题了,通知工程部下午三点开会。”辰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话却不是对着宿飞说的。

    宿飞正想着他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就听见那边又说话了,“嗯?通了?宿飞?”

    “嗯,在听呢,打错了?”

    “没,刚在交代事情。你们中午下班吗?”

    “服务行业嘛,中午不休息。”宿飞回答。

    “那正好,给我送杯拿铁上来吧,加冰不加糖。”辰南说的认真。

    “……现在?”宿飞看着自己碗里的饭菜,心想这是在他身上装了针孔摄像头还是咋地?电话可打的真是时候,不早不晚偏要在他吃饭的时候打。

    “嗯,不行吗?刚不还说服务行业吗?”不知是不是听错,宿飞总觉得辰南这话里带着一丝笑意,就跟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儿似的。

    “行,马上就到。”宿飞咬牙切齿。

    唐正见他挂断电话面色不善,张口问道:“怎么了?什么电话啊?”

    宿飞忿忿地把手机插回兜里,站起身道:“叫外卖的,拿铁加冰不加糖。”

    “外卖?怎么没打店里电话打的你电话?”唐正纳闷了一下,旋即道:“你先吃饭啊,反正也得李泽送完回来才能再去送,晚点就晚点,就说路上堵车。”

    宿飞听了,立马撇嘴,“堵个屁,就是对面天云大厦叫的,还堵车呢,说出去人也不信啊。算了,就过个马路,我快去快回。”

    “那行,你去吧。”唐正从宿飞没盖上盖儿的盒饭里夹了一筷子肉放进自己碗里,直挥手,“我给你看着饭菜。”

    宿飞看着明目张胆监守自盗的唐正,叹了一口气,道:“别介,您就吃您自己碗里的吧,我的就不劳您惦记了。”

    “啧,我发现你这人忒不大气!不就几块肉吗?你想想,要是你又和上次那样给关电梯里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不就浪费了吗!”

    “嘿,我还真是谢谢您了喂!说的这叫什么话呀!”宿飞迅速接满一杯咖啡,扣上盖子和吸管一同装进袋子里,提了就走,经过唐正身边得时候,还顺便给了他一肘子,叫你乌鸦嘴!

    不过事实证明,唐正还真说对了,宿飞这一去就待了大半个小时,倒不是被关电梯里了,而是被辰南留在办公室了。

    “呐,你的拿铁,加冰不加糖!”宿飞把杯子重重往办公桌上一放,摊出手,“给钱。”

    辰南没掏钱,倒是把吸管插上了,问:“吃饭了吗?”

    “亲爱的上帝,您打电话让我给您送服务前我是正打算吃的。”宿飞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服务笑容,语气却无一不表达出自己内心的不满。

    “为上帝服务是你的荣幸。”辰南喝了一口咖啡,不由皱眉,“怎么这么淡?”

    “是你口味太重了吧?”宿飞得逞一笑,嘴上却是催促道:“喝也喝了,钱你倒是给我先啊,再不回去我碗里那点菜得给店里那群穷凶极恶的饿狼分完了!”

    “那就留在这儿一起吃吧,我刚好叫了外卖。”辰南说的十分自然,顺手把杯盖揭开一看,发现里面起码放了半杯冰块,咖啡的颜色都给兑淡了,味道能不淡吗?

    辰南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口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一个穿工装的短发女生推开门,道:“辰总,您叫的午饭到了,给您送进来吗?”

    辰南若无其事地把杯盖阖上,点点头:“嗯,就放到小会议桌上吧。”

    宿飞看着短发女带着外卖员迅速在落地窗旁边的小型会议桌上排开各类菜式,顿时腹诽,这哪是叫外卖,分明是变相炫富啊喂!

    宿飞凑到会议桌前扫了一眼,心有点略塞,这档次跟自己那可怜的青椒肉丝盖码完全属于两个世界好吗?

    “一个人吃得下这么多吗?”宿飞拨弄了一下面前的红烧狮子头,撇嘴。

    短发女生听到他的嘟囔,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向宿飞,“咦?难道不是你吗?”

    “我?我什么?”宿飞不明白了。

    “安娜,摆好就可以出去了。”辰南站起身,扫了下属一眼,“账单让财务从我的工资卡上划掉。”

    安娜立刻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只见她吐了吐舌头,放下手里的一次性碗筷,转身打算招呼外送员一起出去。

    宿飞立刻晃了晃自己手里的电脑小票,“哎美女,我这单你看能不能也帮忙结一下啊。”

    “额,这个……”安娜看向辰南。

    辰南从宿飞手里抽出那一张小票,冲安娜摆手,“这个我过会儿亲自给,出去吧。”

    安娜如获大赦,冲宿飞抱歉的一笑,“用餐愉快。”

    宿飞看着他们出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辰南推他坐下,掰开筷子塞到他手里,问:“想吃哪个菜?”

    宿飞还在纠结究竟是哪里不对,便随口答了句,“随便,都好。”

    于是辰南给他夹了两块排骨,挖了一勺松子玉米,又把豆腐柴鱼汤换到宿飞面前,“吃吧。”

    “哦”,宿飞应了声,听话的埋头开吃,吃到一半他突然一拍脑门儿想起被自己遗忘在店里的午饭来:“哎,我青椒肉丝还没开吃呢!”

    “那你还要回去吃吗?”辰南敲敲桌子把宿飞的视线引过来,淡淡的说道。

    宿飞看看眼前这丰盛的一桌菜,又回想了一下自己那份青椒多肉丝少的外卖,保不准还已经被店里那群穷凶极恶的饿狼把肉挑完了,于是果断选择留下来,他讪笑道:“这么多菜,反正你一个人也吃不完嘛。”

    “嗯,那就多吃点。”辰南给他夹了一个狮子头,又从旁边拿了一个勺子,问道:“左手夹菜方便吗?要不要用勺子?”

    宿飞抬起左手,灵活地动了动筷子,得意道:“没办法,人太聪明,你看我这练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是个天生的左撇子呢!”说完这句话,宿飞终于明白过来是哪里不对劲儿了。

    他手里一副碗筷,辰南手里还有一副碗筷。打一开始就是给两个人预备的,难怪刚才那个安娜还问了一句“难道不是你吗”,最后走之前又看着他说“用餐愉快”……

    难道辰南这是……

    宿飞吐出嘴里的骨头,有些踟蹰地问道:“嗳,你被放鸽子了?”

    “嗯?”辰南不知道宿飞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来。

    宿飞立刻一脸“别装,我都懂”的表情,用手里的筷子敲了敲自己的碗和面前的几个菜,道:“你这本来就是给两个人准备的吧?那人不来了?”

    “来啊。”辰南好笑的看了自以为是的宿飞一眼,回答。

    “来?”宿飞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那……我这不好吧,把人家餐具用了,过会儿……”

    “嗯,已经在吃了。”辰南定定看向对方,十分自然。

    “过会儿人家过来怎么……嗳?”宿飞说到一半听到辰南的话,一时有些蒙。

    辰南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无奈道:“我一直以为是我表达的太含蓄,不过我今天发现更多的应该是你反射弧太长了吧。”说着,他从钱包里掏出宿飞的身份证摆到桌子上,“宿飞,我还没有闲到会一直把另一个人的身份证收在自己钱包里的程度。”

    宿飞一顿,马上便避开辰南的眼神,只见他放下筷子把自己身份证拿过来,笑道:“嘿,我差点都忘记我身份证被你拿走了呢!嗳,你这才哪儿点的啊?味道做的还可以啊!”

    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估计宿飞就得抬腿走人了,辰南叹了口气,“鑫耀大酒店。”

    “啧,不愧是壕啊,吃个外卖还要点这种档次的。”宿飞嘴上打趣,却再没看向辰南。辰南的回答让他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不过接下来这饭吃的可真叫食不知味了。

    各怀心事的两人沉默地吃饭,宿飞很快就说吃饱了,咖啡钱也不要直接告别走了。

    下午收到宿飞的短信,说他要和同事一起聚餐,下班不用接他一起回去的短信时,辰南倒也不觉得意外。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装作今天什么都没有说过,继续跟以前一样相处;另一个则是直接把宿飞故意捂在自己耳朵上的手扯开,直白地说清楚。

    站在落地窗边俯瞰整座城市,辰南开始反省自己是否太心急了,宿飞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他能够这么健全的生活下来并出现在自己面前已然是十分幸运的事情,如果再前进一步,是不是反而会将他推开呢?

    ☆、第39章 醉酒

    辰南在办公室磨蹭到九点才回家,屋里灯都没开,黑漆漆的,显然宿飞也还没回来。辰南不由皱眉,宿飞这是故意躲他呢还是真的参加聚会去了?

    辰南一边换鞋一边掏出手机想给宿飞打个电话,打开联系人又放下了,万一他真是在和同事聚餐这一通电话打过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换衣服洗澡。打开手机一看,时间才过去十五分钟。

    给自己倒杯冰水,打开电视机。

    广告,pass。

    婆媳剧,pass。

    又是广告,pass。

    养生节目?无聊,pass。

    抗战片?貌似还行,嗯?步/枪打飞机?编剧能长点心吗?pass。

    广告、广告、广告……pass、pass、pass!

    亲子户外真人秀?幼稚。

    还能不能有个好节目看看了?辰南略显暴躁地扔开遥控器,再次打开手机一看,嗯?才过去两分钟?手机没坏吧?

    如此循环往复了n次,辰南终于是忍不住了,这都十点半了,这么晚了!和同事聚餐也该回来了吧?

    电话通是通了,却一直没人接,辰南耐着性子打到第三个的时候,终于有人接了,却不是宿飞。

    “喂!”接电话的人扯着嗓子吼了一句,显得特别亢奋。

    电话那头特别吵,应该是在ktv,有人正撕心裂肺的唱着《死了都要爱》,听得辰南恨不得顺着电波爬过去捂住他的嘴巴。

    “宿飞呢?”辰南皱眉,怕那边听不见,声音也跟着大了许多,有些不耐地在沙发边来回踱着步。

    “你是……哎,我看看……”那边唐正似乎是重新看了一遍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又接着说道:“啊,是辰总啊……宿飞他正在我旁边呐,喝多了这睡着了。”

    “喝多了?”辰南脸色一拉,语气骤然冷了几分。

    “哎,对的!晚点儿我们这散了我就叫辆车把他给送回去,到时麻烦你下楼接一下啊!”唐正根本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对劲,他捂着另一只耳朵,几乎是喊出来的。

    “你们是在哪儿唱歌?”

    “啊?”那边唐正没听清,于是拉开门走到过道里,终于清静了些,“你刚说什么?”

    “我问你们在哪个ktv唱歌?”

    “哦,在步行街的金鼎啊!怎么……喂?喂?”唐正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断了,他晃晃手机打了个酒嗝儿,重新推开门又进去了,“哎!李泽你丫怎么又把我歌给顶下去了!”

    辰南推开包厢门冷着一张脸走进来的时候,唐正正嚎着他那把破锣嗓子在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看到辰南还特自来熟地就着话筒喊了句,“哎!辰总你怎么来啦?”

    辰南阴沉地扫视了一眼包厢,当他看到以九十度角折角歪扭在沙发角落睡的不省人事的宿飞时,差点没忍住想告诉唐正什么叫“拳头代表我的心”。

    他两三步跨到宿飞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宿飞?宿飞醒醒!”

    宿飞艰难地扯开眼皮,看到是辰南,倒是咧嘴笑了起来,他抬起手捏了捏辰南的脸颊,“辰、辰南?你、你怎么找到我的?”

    “怎么找?一间间包厢地找!”辰南皱着眉头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伸出胳膊把宿飞扶正,拉过他的手绕到自己肩膀上搭好,站起身打算走。

    唐正喝的不少,看到这情形砸吧砸吧嘴,拿起桌上一个酒杯冲辰南嚷道:“辰总就走啊?既然来了就多玩会儿啊,来!走一个!”

    辰南并不想和宿飞的同事闹不愉快,他压住自己的脾气,耐着性子说:“不了,我先带宿飞回去了,你们好好玩。”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宿飞倚在辰南身上,一直“咯咯”笑个不停,辰南把他塞进车厢里扣上安全带还没停下来。

    “还有脸笑呢你?伤口都没好全就跑来喝酒,还喝成这副样子!”辰南启动车子,没好气瞪了醉鬼一眼。

    “呐,脸在这儿呢!”宿飞扯起自己右边脸颊,嘴都拉变形了。

    辰南又好气又好笑,抬手打掉宿飞的手,给他揉了揉,“对自己下这么重手,脸都掐红了。”

    宿飞似乎被辰南揉的很舒服,闭着眼睛像只小猫似的,辰南收回手他还颇有些遗憾的睁开眼盯着辰南方向盘上的手,旋即又开始笑个不停。

    “想到什么那么好笑呢?”辰南白他一眼,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宿飞笑起来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洁白齐整的牙,眼睛跟月牙儿似的,十分好看。

    宿飞转转眼球,有些神秘地看看四周,似乎担心有人把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听去了。

    辰南觉得好笑,只得说:“没人,就咱俩,说吧。”

    宿飞这才放心,但仍然挡住嘴巴,往辰南的方向靠了靠,小声道:“我今天发现有人喜欢我……”

    宿飞这才放心,但仍然挡住嘴巴,往辰南的方向靠了靠,小声道:“我今天发现有人喜欢我……”

    辰南眉毛一跳,明知故问:“谁啊?”

    宿飞靠回靠背里,声音大了些,“一个很好的人,真的什么都挺好的,又好看,又高,又讲义气,又有钱……”

    辰南听到宿飞这么夸他,眉目都舒展开来,结果宿飞顿了一秒,又接着说,“唔,就是脾气有点不好,板着脸的时候还有点吓人。”

    “这些都是小问题,改改就好了。”辰南轻咳一声,“那你喜欢他吗?”

    “喜欢?”宿飞侧过来看辰南。

    辰南点点头,“是啊,你不是说他什么都好吗?既然是这么好一个人,那你喜欢吗?”

    “唔。”宿飞皱眉,想的很是认真,半晌才抬起头,纠结道:“我、我不知道……”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宿飞定定地看着辰南,眼睛里满是茫然。

    “额……”这倒是把辰南给问住了,这问题他自己还从没想过呢,他沉吟一声,一边想一边说道:“大概是看他受伤就着急,看他难过也跟着难受,看他笑就忍不住开心,唔,还有……”辰南停下车等红灯,瞥了宿飞一眼,看到他因为喝醉酒而盈盈的双目以及绯红的脸颊,不由舔了舔嘴唇,“总是想靠近他,触碰他,亲亲他……”

    宿飞的嘴唇又柔又软,口腔里还充斥着酒精的味道,辰南灵巧的舌头在宿飞唇齿间流连,宿飞连呼吸都止住了,笨拙的舌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能任辰南为所欲为。

    没被推开的辰南更加肆无忌惮,手悄无声息地滑进宿飞的衣服里去。微凉的触感让宿飞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这更大的刺激到已经上头的辰南,他含住宿飞的嘴唇,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企图听到更多的回应。

    不过事与愿违,急促嘹亮的喇叭声从后面传来,辰南这才惊醒,红灯早就转绿了,后边的车子等的不耐烦恨不得来场喇叭交响乐了。

    被松开的宿飞终于找回呼吸,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整张脸因为缺氧而涨的更红了。

    辰南心脏怦怦直跳,整个大脑都兴奋异常,差点没忍住想吹一声口哨。裤子里的某个部位涨的他十分难受,辰南挪了挪位置,换了几个姿势都觉得有些不适,最后只好用手去拨弄了一下。

    辰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帐篷,不由又觉得好笑,接个吻就成这样了,真要继续下去估计真会控制不住找个僻静的地方做点不能言说的事儿了。

    封闭的车厢内充斥着暧昧的气息,宿飞的喘息听在辰南耳朵里都像是一剂cui、情的药,他瞟了宿飞下面一眼,却发现那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瞬间衬得他自己跟个动辄fa情的花花公子一般了。

    辰南顿时觉得自己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直接给浇了个透心凉。明明刚刚接吻的时候还觉得宿飞并不排斥自己,那反应让他欣喜不已,甚至于还起了些不良念头。

    yu望是一个男人最根本最原始的表现,可是宿飞根本没有反应,这就代表刚刚只是他一个人一厢情愿而已!

    辰南有些不愿意相信,他宁肯认为宿飞只是因为喝多了酒而无法bo起,也不想承认宿飞对他根本没有任何想法,这个发现实在令人沮丧。

    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自欺欺人的一天,辰南不禁自嘲一笑。如此一来,纠结了他一整天的问题也迎刃而解,那道选择题,宿飞替他给出了答案。

    第二天宿飞醒过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竟然睡在辰南的房间,不由吓了一跳。他捂着额头想了足有五分钟,最终遗憾的发现,自己断片儿了。

    揉着太阳穴走出房间,辰南早不在家了,连餐桌上的豆浆和小笼包都已经冷掉了。

    宿飞扫了一眼压在豆浆底下的纸条,无视掉辰南让他把包子热热再吃的建议,塞了一个小笼包到嘴里,跟一只仓鼠似的咀嚼着,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第40章 潜藏

    宿飞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到底忘了什么事情,决定先打电话和唐正请假,休完假回来第二天就翘班,这也是唐正这个老板自己无所谓,要是换作别的人恐怕真的就直接辞退了。

    “臭小子醒啦?”唐正接通电话,“你丫酒量不行还跟着李泽他们啤的白的红的一起来,是不是傻啊?”

    “昨晚喝了这么多吗?”宿飞挠挠脑袋,“难怪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昨晚我怎么回来的啊?你送我回来的?”

    “别提了,你家那个辰总闯进包厢气势汹汹的,跟谁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

    “什、什么我家的啊,他和我又没什么。”宿飞听到唐正那么讲,脸兀地有些发热。

    “不是你说他现在住在你家的吗?”唐正倒没听出宿飞的尴尬,大咧咧反问。

    “哦,你说的这个啊……”宿飞莫名松了一口气。

    “不然你以为我说的什么啊?”唐正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呵呵。”宿飞干笑了两声,问道:“不过辰南怎么去接我了?”

    “昨晚上你不是喝醉了吗?他打你电话我听到就替你接了,他问我在哪儿唱歌,我还以为他也要来玩呢,结果怒气冲冲把你接走了。话说你出来玩儿他这么着急干嘛?弄得跟监视老公的中年妇女似的……”

    宿飞听了唐正的形容,立刻脑补出一段辰南戴着假发,瘫坐在地上抱着他大腿求他说“老公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的场景来,简直是乐不可支了。

    “傻笑个什么劲儿呢你?”唐正在那头听到,骂了一句,又道:“你今儿干脆就别来了,店里生意一般,几个人忙得过来,不过明后两天大皮和贝贝休假,你可一定得来,知道吗?”

    宿飞晃晃脑袋,仍然挺痛的,便也没推辞,“行,那我明儿再去上班。”

    挂断电话,宿飞一口把杯底最后的那点豆浆嘬进肚子里,仰面往沙发上一躺,本想根据唐正说的内容回忆起昨晚的一些事情,结果想着想着倒又睡着了。

    当他听到门口钥匙声响醒来看到站在玄关处的辰南时,有些惊讶:“你怎么回来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辰南换了拖鞋,张嘴打了个哈欠。

    “睡到十点多才起呢,干脆打电话请假了,倒是你,你今儿又不去上班?”

    “去了,开了个会没什么事儿就想着回来补个眠。”辰南把钥匙往茶几上一扔,趿拉着拖鞋往卧室走。

    宿飞想了一会儿,跟了上去,趴在门口问:“听说昨儿你去接我回来的?”

    辰南眉毛一挑,颇有意味地看了他一眼,“你不记得了?”

    “啊。”宿飞摸着自己脑袋笑了下,“好像是喝断片儿了。”

    辰南眸色变了变,继续手上的动作,“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昨晚上来和我抢房间的时候就没见你这么腼腆。”

    “抢房间?我和你?”宿飞指着自己鼻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跑来和辰南抢房间呢?

    “嗯。”辰南脱掉上衣,一边换家居服一边道:“一边嚷嚷着‘凉快啊!还是空调好啊!风扇都是渣啊!’一边在我床上打滚。”

    “……”宿飞听得眼角直抽抽,他小声嘟囔道:“这个,不可能吧……我不是很怕热的说……”

    “我要不是亲眼所见,也会觉得难以置信的。”辰南认真的看着宿飞。

    宿飞舔了舔嘴唇,又确认问:“真的?”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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