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死个人了 作者:何书

    第2节

    云空进屋后,坐下来先喝口水,然后对着辛默欲言又止:“你……真的没骗我?”

    辛默双手握在一处,一脸认真地说:“我能懂你的心情,但我的确是阿幽,并不是什么妖怪,我原本就是人,因为被朋友牵连,他的仇人用古怪的异术将我和我儿子变成这样的。”这么一说,云空信了五成,异术是存在的,他知道,但他没见过,然后又问了一些关于他照顾阿幽的细节和问题,辛默回答后,他又信了三成,然后想起他说的那句,惊讶道:“他们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吗?”

    辛默点点头:“是啊。”

    “真是歹毒”云空气愤的朝辛默说。

    “是我们倒霉,有这样爱惹事的朋友。”对于谢意,辛默心里还是存着埋怨。

    “不过你看起来比我小,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辛语的事情要说起来就太复杂了,辛默便没有细说,只是嗯了嗯,算是认下了自己搞大了别人肚子成了未婚爸爸这件事,天知道他连女朋友都没有过。

    云空说到这里,想到辛默的外表,又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长成那样,自己若是女生,也会忍不住以身相许,肯定有很多女生前仆后继,让他挑花了眼吧?云空有些羡慕的看一眼辛默,看到他化妆后的丑貌,暗想,难道是觉得那些女生喜欢的都是他的脸,所以心灰意冷厌弃起了自己的容貌,才这般对待自己?

    “你别灰心,这世间不在乎外貌的女生还是很多的。”脑补后的云空安慰对面的辛默。

    辛默以为云空叫他别灰心,是说会找到恢复成人不再变成狗这件事,感激的看一眼,认同他的观点:“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虽然不知道云空为什么要说后面这句?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正好时,从屋外传来一声:“云空啊,你忙不忙?不忙来帮我一下!”不等两人反应,说话的人已经走了进来。

    那人进来后看到云空旁边的辛默,皱皱眉头,有些嫌弃的问云空:“这是谁啊?”

    云空看一眼辛默,瞎编说:“这是我表弟。”

    那人奇怪,云空看起来也是一表人才,五官端正,怎么有这样丑陋的表弟?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出来:“你什么时候有了个这么丑的表弟?我都不忍心看了。”

    第8章 巫医

    辛默浑不在意的咧嘴笑,那人看辛默笑,被他丑的无法直视,惨不忍睹的别过头去。

    “你少说点吧,他性子内向,不大爱说话,我们出去说。”

    辛默则低头摸摸自己的脸,是不是有些修饰过头?丑的太夸张也不行,太引人注目,下次还是弄得普通平凡一些好了。

    “出去说什么说,刚好缺人,来,正好,你带上你表弟,一起过来帮我搬东西,送去家学,那边要办烧烤派对,那长胡子老头非说这样上课比较有意趣,我看他是肚子饿了才对,净瞎使唤人。”说话间,不由分说的拉起辛默还有云空就往外走,拉起辛默时,那人顿了顿,回头古怪的看一眼辛默对云空说:“你这表弟,丑是丑了点,手还挺软的。”

    云空有些丢人的掰开他握着辛默的手,转移话题:“快走吧?你不是着急吗?”

    “走走走!”

    本来辛默还想拒绝,但是听到说是去家学,来了精神,听说辛语最近几天都跟着凤澈去家学,今天也应该在吧?

    云空一时也找不出拒绝的话来。

    两人唯一忐忑的就是,可别当众又变回了狗。

    云空是怕惊扰了少爷小姐们,牧久管家追究下来,定然决不饶过,想一想管家那严苛的神情,云空都忍不住缩缩脑袋,强压着不把担忧表现在脸上。

    将东西都搬到家学,摆放好,自然有厨房来的厨工们侍弄接下来的活,辛默想要看看辛语的打算遗憾落空,不过他看到大家都井然有序,屋内也没传出喧哗声,想来辛语好端端的正在凤澈身边,稍稍放心下,跟着云空他们出了学园。

    回去的路上,云空要去凤家家医处给腿一直疼的奶奶开些药,辛默陪同。

    从家医那里出来的时候,辛默看着拿着药沉默的云空,想起刚刚那位家医倨傲和鄙夷的态度,好奇的询问云空奶奶的情况,云空将自己知道的说给辛默,辛默想了想说,把自己觉得更好的治疗方法告诉云空。

    “我这个法子,你回去试试,这几种药都不贵,但效果比你现在手里拿的这些要好。”明明有效果更好且价格更便宜的治疗办法,却故意开很贵又效果平平的药,辛默想到那位家医的态度,心内叹口气。

    云空对于家医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听到辛默的话,将信将疑,“你是学医的?”

    “我爷爷是医师。”严格意义上来说,辛默没有从业执照和医师登记证,的确算不上医生。

    听到辛默的话,云空连忙询问:“老先生一定等级很高吧?”

    辛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三星而已。”

    听到是三星,云空有些失望,凤家聘请的家医,随便一个都是四星,而主院的家医没有六星以上,根本没资格在里面。

    三星在云空眼里,实在再寻常不过,这又让他如何去信任辛默的话,听从他的建议呢?但辛默的好意,他领了,笑一笑回他:“我会考虑考虑你的建议。”

    辛默没有强求,其实他爷爷是因为懒得去评级,反正就算不去评级,不远万里找他看病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些来找爷爷看病的人在辛默眼里,都还挺神秘的,辛默对爷爷的医术非常的有信心,并不会因为爷爷的星级标准太过平凡就低看一眼,毕竟他可是亲眼所见那神奇的医术啊。

    至于辛默,他只有制药师的资格证,什么等级都没有,因为他长这么大,还未怎么去过比小镇更远的地方,自然也没有去等级评级处考试。

    在他的眼里,因为近乎于与世隔绝的生活,让他对这个世界还有些陌生,无法有归属感,对于评级不太感兴趣,可能受到他爷爷的影响,那些头衔对他来说并不是很在意。

    两人才走出家医处,迎面跑来急匆匆的一位下人,云空一看,嘴里嘟囔:“这不是家学那边的下人吗?怎么这么着急?出事了?”

    辛默听到家学出事,脸一白,看到跑进家医处的下人带着主医师再次擦肩而过,连忙也跟在后面,对云空说:“我怕是辛语出事——”

    “我和你一道去!”云空忙跟上。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里面乱糟糟的,辛默四处打量,寻找辛语的身影,不等他先找到,肥肥的小家伙已经趴在他的脚背上,虽然容貌有变,嗅到熟悉气息的辛语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的爸爸,小声冲辛默叫一声,身体已经被辛默给抱了起来。

    辛默低头小声的对辛语说:“被你吓死,还以为是你出了事。”

    虽然不是辛语出事,但也和他有些关系,烧烤派对原本进行的好好的,但因为元润故意使坏,把好好在一边玩耍的辛语拎起来往烤架上放,毛都燎到了几根,吓得辛语叫声凄惨,金豆子都掉了好几颗,这段时间元润总故意折腾恐吓辛语的行为让原本不想太过追究的凤澈因为今天太过出格而彻底动怒,之前不追究是因为每次被发现时,元润态度都表现的非常无辜,好像真的是他身边的仆人失手才导致的,凤澈懒得跟他扯这些,看到辛语没事,便没有理会,而这次的性质就不一样了,让很少发脾气的凤澈冷着脸二话不说直接动手跟元润打在一起,把元润打得头破血流,嗷嗷大哭。

    虽说元润比凤澈大一些,身材也壮硕,但凤澈从懂事起便有专门的人教导这方面的技巧和知识,更有陪练每日教习,身手自然不凡,不说成人,打几个同龄人不在话下。

    元徽虽然不屑哥哥的幼稚行为,但看到他被打得那么惨,心里也存着气,说实话,不就是一条狗?虽然是他哥哥有错在先,但下手这么狠,至于嘛?神情气愤的对凤澈说:“哥,你手也太重了!别打了!”

    凤澈看元润不再还手,鼻血流的满脸都是,厌恶的收回手,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对躺在地上捂着脸缩着身体哭的元润说,“我的东西,不管是一块石头还是狗,以后……碰都不许给我碰。”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元润不敢看凤澈,脸上身上疼得说不出话,尤其是鼻子还有后脑勺,刚刚被打倒在地上时,似乎撞到了石头。

    就在这时,旁边有下人惊呼:“啊——表少爷头流血了!”原本因为凤澈的话一阵平静的气氛,当下慌乱起来,尤其是宋家的下人,将地上的元润围成一团。

    凤澈一脸漠然,平静的唤人去叫家医处的医生。

    随后便是辛默跟着家医跑了过来,瞧着院中央,从那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严重吗?辛默不由自主走上前,想要看看伤情。

    被传唤来的主医师神情严肃,让助手摆开手术仪器,准备做头部缝合手术,旁边的辛默看到,下意识皱起眉头,看这流血的速度,根本不是普通的创口,如果不及时止血,而直接清理消毒做缝合手术,等手术完,这小孩的命也要因为流血过多没了,必须先止血,然后修补破裂的血管壁,这位医师看来是将这个伤口当做普通创口来治疗……

    乱糟糟的环境,忽然响起一道悦耳清雅的声音:“不可以这样——”说着,辛默蹲下来,把辛语放到一旁,在元润的身上几处穴道按压,似乎是被他淡定自然的态度所震慑,竟无一人制止,辛默边动作边解释:“从他流血的速度可以判断出,头部后方的伤口并不是普通的裂伤,里面有一处血管壁因为撞击而破损,所以血液涌出的速度非常快,如果你直接做缝合手术,血依旧制不住,用再多的棉球和普通的止血剂也没用,需要先修复里面的血管壁才可以。”

    被辛默这么一说,那主治医师,心内一惊,这才发现的确不是自己所判断的那样,好在他还没有自大狂妄到直接否决了辛默的话,再三确定辛默说的没错后,默不作声的按照他的提示开始改变手术方案。

    辛默在一旁帮助,“不用再喷止血剂在伤口上,会干扰修补血管,我帮你止血,你专心手术。”血管细小,需要足够的专注力才能顺利完成手术。

    而不依靠任何药物,旁观者只看到辛默随便在元润的身上按压几下,头部伤口处涌出的血忽然就慢了下来,渐渐地竟然真的止住了,这简直神奇,有几个稍微懂一些的压着声音议论:“这是巫医术吧?”

    “不需要止血剂和任何针剂,一定是巫医术了。”

    “不是说,巫医术只有长老院的几位长老会吗?民间很少能见到会巫医术的医者啊……”

    “他是巫医吗?”

    心无旁骛关注着手术过程的辛默并未听到旁人的议论,自然也没发现本来闹哄哄的四周忽然死一般的寂静,随即,他的身后站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下人们纷纷低着头退到一边,那人面无表情的扫一眼旁边的凤澈,凤澈抿着嘴,慢慢低下头,似乎注意到气氛不对,在包围圈里面看戏的辛语扭头去看凤澈,看到他忽然垂首一动不动,不受周围气氛的影响,屁颠屁颠从那人脚边如一阵风般的跑过,冲向凤澈,在凤澈的脚边仰头看他,抬起爪子抓他的裤脚。

    第9章 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要胡闹

    当手术结束,病人脱离危险后,仿佛凝固住的气氛得到了缓解,辛默站起来抬手擦额头上的汗水,正在这时,有人递过来一块干净的面巾,辛默道了句谢,随手接过,因为没回头,所以并未注意到递面巾的是谁,自然没看到下人们古怪的神情,更有甚者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状:那可是主家大人递给他的面巾,竟然表现的那么淡定,果然是不一般的巫医吗?只有会巫医术的大人才会这么从容吧……

    当一个人在某一个领域表现出绝对的掌控和自信与专业时,他周身的气场便会淡化容貌带来的影响,让你根本没时间去欣赏他的外在,所以当气氛变得不再那么严峻凝重后,四周打量辛默的视线便多起来,他们这才注意到这个刚刚镇定自若的少年……真是,长的太丑了。

    人无完人的最佳例子啊,啧啧。

    唯一没受到他容貌冲击的只有三个人,凤澈、知道内情的云空,还有递毛巾的男人。

    站在凤澈旁边,他的堂哥凤意对他说:“我的天……这也太丑了……”

    凤澈本来正低着头,听到凤意的话,看一眼辛默,冲凤意皱着眉头说:“不可以貌取人,这是最基本的礼貌与礼仪。”一本正经的样子,像个小学究。

    凤意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是我的错。”因为画面太有冲击力,他觉得那样厉害的一个人,长得太丑,有些可惜罢了,不过的确是有些失仪,还好,声音很小,除了凤澈,旁人应该没听到。

    辛默表现出的巫医治疗方式在没有见识的下人中可能会造成一些影响,但在凤澈等人的眼中,巫医术正逐步被国家重视,帝都的医科大学也特别开设了关于巫医术的研究和复兴,高深的巫医术还未在医者中普及,但像按压穴位这些基本的巫医术,已有不少医者有所接触和用于对病人治疗。

    就在这时,元润大喊一声:“我要回家!”瞬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全部被元润吸引。

    辛默擦完后拿着面巾转身,准备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然而身后却有一堵墙,没走成的辛默慢慢抬起头看,好高啊,好冷的眼睛,他眨眨眼睛,压下小忐忑,冲那人礼貌的点点头,往旁边挪开两步,跑向云空所在的位置。

    不得不说,辛家这父子俩,心都是非比寻常的大。

    凤夜微微侧过脸,看向辛默离开的背影,当少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后,收回视线,吩咐抬起元润的下人:“依你们家少爷的意思,送他回宋家。”

    “是。”

    餐厅内,餐桌前正有一对父子正安静用餐,用餐大约进行了四十分钟,期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连咀嚼声都轻微的感觉不到,一模一样沉静的面容,抬手间,丝毫不差的从容优雅,当桌面上所有精致闪着银光的餐具都被撤掉,摆上冒着淡淡雾气的清茶后,男人语气淡淡的对儿子说:“明日亲自去你舅舅家向元润道歉,能做到吗?”没有说多余的废话,也没问他事情的始末,直截了当吩咐他。

    凤澈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情愿来,启唇应下:“能。”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嗯,你下去吧。”看来打算让他独自面对,所以并未说“我陪你去这样的话”,在它看来,有些事,既然做了,就要学会承担后果,无关年纪。

    凤澈起身转身离开。

    南苑主屋内,凤澈看着围着辛默转圈圈的辛语对站在对面低着头的云空说:“今天那个人是你表弟?”

    云空心中忐忑,故作镇定:“是的,他来替我那些药给我奶奶。”

    “他回去了吗?”他是有些好奇的,不过父亲都没有问,他也没多嘴去问。

    云空点头。

    “替我谢谢他。”教训元润是一回事,但差点让元润丢掉性命,是凤澈从未想过的,这一点他分的很清楚。

    重新变回狗的辛默听到凤澈的话,甩甩尾巴,微笑着对儿子说:“照顾你的小孩,是个有礼貌有担当的孩子啊,你能遇到他,真是幸运。”

    辛语正傻乎乎抱着爸爸的脖子玩,根本没注意到他们在说什么,没心没肺的快乐。

    从学园出来后,辛默才从云空那里知道事情的始末,庆幸元润没事,不然事情就大了,辛语也会因此跟着成为牺牲品,毕竟在人面前,间接害元润丢掉性命的家伙是辛语,而一只狗,无足轻重,却可以让宋家解解恨,还好还好,那个顽皮的小孩没事,那么,他的辛语也没事了吧。

    翌日,宋家,后院卧室内

    宋夫人拿着手帕擦眼泪,语气哀愁的看着床上大儿子,对元徽说:“你就看着你哥哥被凤澈那小子打吗?之前元润说你不跟他一起,我还不信……昨天那事儿,你要是帮你哥,他能被打成这样?”

    元徽反驳:“是他先不对的,我有什么理由去帮他啊?而且我有拦的好吗?”

    “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他弟弟?你们是不是兄弟?”

    元徽无奈:“是。”

    “是兄弟,难道不应该同气连枝,其中一个遇到危险,另一个要一起去面对吗?你自己看看你哥哥,脸肿的都不能看,头还被打破了!我听下人说,你哥如果不是救治及时,命都要没了!”宋夫人越说越气,想想昨天儿子被抬着回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后怕的不行。

    元徽气弱,毕竟年纪尚小,被母亲一顿批评,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是没帮到哥哥,随即抿住嘴不吭声。

    元润冲元徽冷哼一声,对她说:“妈,我早跟你说,你还不信,元徽一直都这样,老爱跟在凤澈后面,也不知道谁跟他是亲兄弟!他可不把我当回事了。”对于元润的挖苦,元徽气得扭过头去。

    宋夫人严厉的对元徽说:“给我跪下——”

    送医生出去的宋莫旭进来便听到这句,出声让小儿子下去休息,对妻子说:“润儿不是没事吗?你对元徽那么大火气干什么?”

    傅青瑶撑着额头冷笑:“我头疼,你别跟我说话,你自己看看你的好外甥都对你儿子做了什么?这还叫没事?血管破裂是小事吗?呵呵——在你眼里凤澈是块宝,我的儿子就是根草!”

    “男孩磕磕碰碰再正常不过,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胡搅蛮缠!”

    元润本来还想跟母亲说点什么,听到父亲的话,收起性子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就在傅青瑶准备发作时,下人进来说:“凤少爷来看老爷夫人。”

    听到凤澈来了,宋莫旭站起来说:“澈儿来了?”便迎了出去。

    傅青瑶坐在那里不动,冷着个脸,伸手给儿子掖着被角。

    凤澈走进来,便看到神情不自然的舅妈,让仆从把礼物递过去,自己上前问候,傅青瑶点点头回应。

    元润一听到凤澈来了,早就等在那里,这会儿看到凤澈昨日的气焰消失不见,颇有点得意,仰着鼻孔,等凤澈的道歉。

    凤澈走上前,看着元润,说:“表哥,对不起。”

    元润斜着眼睛看一眼凤澈,语气从未有过的淡定,冲凤澈来了一句:“打都打了,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凤澈抬眸与宋元润对视:“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才有用?”

    傅青瑶没想到凤澈如此镇定,听到儿子的挑衅,一丝气恼都未表现出来,从容优雅,仿佛与生俱来,暗暗心惊,小小年纪,就能如此自持的气度。

    元润一字一顿慢悠悠道:“把你的狗——送给我,我就原谅你,这事儿对你来说,不难吧?”他到现在还记得那天,凤澈对他说过的话,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你不让我碰,我偏要碰。

    宋莫旭立刻打断道:“润儿,君子不夺人所好,不要胡闹。”

    傅青瑶看看儿子,笑着对凤澈柔声说:“凤澈,你从小要什么有什么,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你润哥哥,只不过想要你一只狗,我听说狗狗不大,也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你不如割爱”语气顿了顿,忍不住想要搓搓他的锐气,看向凤澈,提醒他,“毕竟润儿的头,还疼着呢,有个小狗陪着他,他一定好的更快……”他儿子还是太善良,提了这么个小要求就选择原谅这个莽撞的孩子,唉,懂事的让她心疼。

    元润咧咧嘴,等着凤澈答应他的要求,他就是跟那只凤澈宝贝的不得了的狗杠上了,凤澈越在意,他越是要得到。

    宋莫旭也觉得儿子的要求并不过分,但还是开口,说:“凤澈你不用在意润儿的话……”他话说的很慢,是在等待凤澈主动答应下来,这样一个小要求,凤澈应下,妻子消气,儿子开心,这事儿便可以划上句号了。

    第10章 哥哥抱抱

    “我刚刚对表哥表达了我的歉意”这句话是对宋莫旭和傅青瑶说的,而后掉转视线,同样一字一顿的对宋元润道:“但我不后悔揍你,因为你的确欠揍,歉意表达完了,至于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

    凤澈不骄不躁,平静的说完,点头示意,便带着仆从转身离开,留下目瞪口呆的一家三口。

    当凤澈彻底消失不见,傅青瑶才回过神来,冷冷的指着还未回过神的宋莫旭说:“这就是你平日里宝贝的跟什么似的好外甥,我算是见识到了他们凤家对我们宋家是什么态度,好得很。”

    听到凤澈的话,元润也是气得差点从床上坐起来再跳下床跟他打一架,期待的画面没实现,心里此时落差极大,一口气憋在胸中,脸都憋的透红。

    宋莫旭也是没想到一向对他尊敬有加的凤澈,今天会来这么一出,当场就愣在哪儿了。

    回到家中的凤澈抱起看到他撒了欢贴着他蹭的辛语:“想我了吗?”辛语咧嘴吐舌头,小爪子趴在他的肩膀上。

    凤澈想到在宋家,舅舅和舅妈的态度,眼神一点温度都没有,想到那样无礼的要求,还要他答应,心情就痛快不起来,手摸着辛语小小的叹了口气:“你这个只知道傻乐的家伙。”说完弹了下他的脑门,看都辛语不觉得疼还靠着他蹭啊蹭,心跟着变得柔软松快,慢慢翘起嘴角,捏捏那肥肥的脖子。

    事情都走到这一步了,也没什么好纠结的,反正他从来没喜欢过舅舅和舅妈,每次见到他,问得都是爸爸的事情,所谓的关心,徒有表面,根本没有温度,妈妈离开后,总想着再给爸爸找一个新夫人,最好是他们的人,这样两家的关系才能够更加巩固,他们从凤家获得的利益就能长长久久,源源不断。

    他们以为他年纪小,就什么也不懂,可以肆意的哄骗吗?

    云空那天见识到辛默的本事后,便接受了辛默之前给他的治疗建议,按照之前辛默的指点,给奶奶买了一个疗程的药,吃完效果显著,心里立马把辛默当成深藏不露故意伪装成小白的大师级别医者,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而这边,辛默也发现了变身的规律,从之前乱变身到现在,稍微喝点酒,就能从狗的状态变回人的状态,这个发现让他很兴奋,中间还出去帮云空的奶奶做过一次详细的诊断,重新下了治疗方案,晓奶奶毕竟年纪大了,身体大不如以前,本身腿断了在休养中,身体还有别的病症,两样结合,便会诱发并发症,甚至稍微有不慎,就可能直接引发狂躁症,吃药必须很小心,之前吃的药只能缓解,不能稳定不安全因素,辛默大手一挥,推翻之前所有医生给晓奶奶安排的治疗方案。

    搞创新嘛,就要果决大胆,帮助摇摆不定的病人下决心。

    因为见识过辛默的本事,云空对辛默的治疗方法深信不疑,立即就去办了,然后一个星期过去了,只能卧病在床的晓奶奶竟然有力气坐起来,祖孙俩高兴的跟什么似的,从晓奶奶不再浑身无力,精神头好很多,能下地慢慢活动后,云空便成了辛默的头号脑残粉,每天都要对辛默说:“你太厉害了!”

    “你真的太厉害了!”

    “太感谢你了!”

    “谢谢!”

    如果有人路过云空所在的院落,就会发现,云空常常会对着院子里晒太阳的狗鞠躬,并一脸激动的说着感谢的话,有些滑稽,令人摸不着头脑。

    能够自如在人与狗切换的辛默,想要带着辛语离开的心慢慢的开始膨胀,可是怎么才能悄无声息的带着辛语离开,想一想辛默就感到头疼。

    因为如果他偷偷抱走辛语离开凤家,那么被派来照顾他的云空定然第一个被责罚,养了辛语这么久,为了辛语不惜和表哥大打出手的凤澈也会感到难过吧。

    简直是左右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天气越来越冷,家学的课业也到了结业的时候,为庆祝结业,一帮在家学学习的孩子们,决定办一个派对。

    那天晚上,辛语趁乱在家学派对上横冲直撞,随着欢乐的音乐,偷偷吃桌子上摆着的食物,大家很开心,辛语也很开心。

    夜幕降临,下人们收拾残局,少爷小姐们各回各院。

    因为年纪尚小,派对上除了负责授课的几位老师面前摆着酒水,他们的学生们都喝得果汁,但仅仅这样,还是让因为有凤澈照着无人敢碰的辛语钻了空子,他趁大家不注意,偷偷伸出舌头舔了几下一位老师的酒杯,酒是果酒,并不辛辣,喝起来甜甜的,很爽口,辛语忍不住多舔了几下,还因为做贼心虚,转身跑的时候,把酒杯给碰掉了,好在大家正在玩成语接龙,嘻嘻哈哈开怀不已,没人注意到小小圆圆的他做了什么……

    凤澈抱着热乎乎的辛语向自己的院子而行,因为喝了酒,酒意渐渐发酵,辛语有些头晕眼花,看着眼前的星星还有花朵,瞪大眼睛用爪子去抓。

    凤澈只觉得今晚的辛语又重又不乖,扭来扭去,还用爪子拍他,已经拍他脸两次了……困得发起了癔症?应该不可能胆子大到敢打他?嗯?

    “看来你是玩嗨了……”凤澈意味深长的看着手臂里露着肚子像个翻壳的小乌龟的辛语。

    辛语依旧看着眼前绚丽的五彩花朵还有不时闪现的花朵傻乐。

    对于发起呆的辛语,凤澈表示了适当的无奈和无视。

    回到住所,凤澈准备把辛语交给下人,让下人带它去洗澡和刷牙,但今天晚上,他刚想抽回手,往常很乖,丝毫不会表示不配合的家伙,竟然抱住他的手不丢,将他抱得很紧很紧,因为过紧,爪子上的尖锐刺痛了凤澈。

    “元元,松手——”凤澈看着瞪着水汪汪大眼睛的辛语,耐着性子对他这般说。

    奈何他的元元,今天意外的各种不配合以及依赖他。

    凤澈最后败在那乌溜溜的大眼睛下,让下人下去,独自抱着辛语去往卧室,边走边说:“你如果不洗漱,今晚不会让你跟我一起睡的。”并不是在开玩笑的凤澈看一眼辛语。

    辛语似懂非懂,将凤澈抱得更紧了:“汪——”洗!

    “嗯哼?你想说什么?”凤澈说完,辛语扭扭屁股,示意要下去,凤澈把他放下,辛语歪歪斜斜的往凤澈的浴室跑,醉的把一条直线愣是走成了z线,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这么一小节路线,让人替他捏了把冷汗,好在最后还是成功跨进了浴室。

    放好水的下人们早已退下,此时浴室内,只剩下喝醉了的辛语和不知道他喝醉的凤澈,但凤澈看出了他的意图。

    “要和我一起洗?”

    “汪——”洗!

    凤澈抱臂支着下巴若有所思,想想,似乎还挺有意思,对站在浴缸旁边的辛语说:“反正无事,那今天我就亲自来帮你洗,不过,不能被牧久知道了,会打你屁股哦,说你不知尊卑什么的……哈哈。”想想牧久如果看到他在给宠物洗澡,表情一定很精彩。

    然后自己逗乐了自己。

    把洗手台的出水孔关上,打开水龙头,冷热交替,放完水,凤澈抱起小小只的辛语:“浴缸太大,容易呛到你,还是在这里给你洗吧,乖乖的,别甩毛,不然把你丢出去,听到了吗?”

    汪唔……

    会乖,别丢小鱼出去。

    凤澈把辛语的毛全部打湿后涂上宠物专用的沐浴露,气泡飘起,辛语伸爪子去碰,啪——碎了,再去碰另一个,啪——又碎了。

    眼神里的不解那么的明显,让凤澈忍不住笑出声:“傻瓜……”

    辛语望着凤澈,忽然觉得晕乎乎的脑袋不晕了,可身体好热,爸爸说过,生病了,身体就发热,辛语生病了吗?

    凤澈把沐浴露随手放在架子上,当他收回视线,就看到原本好好坐在洗手池里的家伙,变成了一个胖乎乎白嫩嫩,长得很乖,有一双大大眼睛的小孩,满身的泡泡,两只手正要去摸飘在眼前的泡泡——

    凤澈身体僵硬,皱着眉头,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小孩。

    “……”

    辛语摸碎了泡泡,发现自己的手又回来了,开心的拍拍手,奶声奶气的叫着对面的凤澈:“哥哥——”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脑门上,衬得大眼睛圆圆的像黑宝石般泛着明亮的光华,睫毛卷翘像小扇子,肉嘟嘟的胳膊肉嘟嘟的小脸,露出小兔牙,像天堂里飞下来玩的小天使——光着身子的那种。

    辛语见到他的哥哥不理他,扶着洗手台哗啦一下站起来,凤澈下意识伸出手去扶他,怕他滑到。

    辛语伸出手要抱抱:“抱抱——”可是凤澈却没有回应他,瞬时委屈的撇着嘴,眼睛里凝满即将滑落的泪珠,“哥哥啊抱抱”

    凤澈:“……”这是谁家的孩子?

    第11章 你是谁?!谁允许你擅自闯入主人的房间?

    辛语一直没见凤澈抱他,越发的委屈,眼睛里包着泪珠,胆子忒大的向凤澈扑过去,不等凤澈反应,手已经伸过去,揽住那光溜溜的屁股,另一只手圈着辛语的腰,沉甸甸的抱在怀里,压力挺大。

    “哥哥——”哥哥两个字叫得字正腔圆,别提多清晰,但掩不住那浓浓的奶味。

    “谁是你哥哥……”凤澈下意识吐出一句。

    辛语满身的沐浴露还未冲洗,身上光滑不已,凤澈差点抱不牢,怕他掉下去,他重新把辛语放回洗手池,辛语却不配合,怎么也不松手。

    凤澈从始至终皱着的眉头便未松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辛语不配合,咬着牙说:“一身的泡泡,洗干净再抱!”缓兵之计而已。

    辛语傻乎乎的信了,乖乖坐在水池里让凤澈给他洗澡。

    “哥哥——”玩着水的同时,不时叫一下,只是单纯的叫一叫,似乎很早就想叫哥哥这两个字,但却一直没有机会,今天想要把之前没有叫的份,全部补上似的。

    凤澈不说话,任劳任怨的给一只白白的包子洗澡,心里则早已回过味来,正翻江倒海,满脑子的疑惑。

    “你谁?”

    “小鱼,素小鱼”辛语啪啪拍着自己的肚子,表示我是小鱼,声音清脆的很。

    “骗谁呢,你明明是只狗。”他如果没记错,他正在给小肥狗洗澡?而不是一只鱼……

    辛语摇头抗议自己不是狗啊,被他这么一抗议,头发上的水珠嗖嗖的甩向对面的凤澈,凤澈抹抹脸上的水,瞪了他一眼:“你——”刚想训斥两句,辛语发现不对,又撇撇嘴要掉眼泪,捏住自己的肚子,低垂着头,含含糊糊的说:“早爸爸,小鱼早爸爸——”

    爸爸?

    凤澈听到这两个字,立马想起了让云空照顾的辛默,那不就是这个小家伙的爸爸?

    就在这时,候在浴室外面的仆人疑惑的声音响起:“少爷,您在跟谁说话?需要小的进来伺候沐浴吗?”

    凤澈轻咳了一声:“不用,我自己来,你下去吧。”

    “是。”

    “等等——”

    “小的在”

    “你去把云空叫来,还有那只狗也带过来,我一会儿洗完澡了要见见,顺便叫人给我准备一些东西……”

    “小的现在就去。”

    确定屋里没人,其余人都侯在院子里,凤澈把洗完澡的辛语用浴巾包起来,把包成套娃的辛语抱到自己的卧室,放到床上,用被子盖起来,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说:“我一会儿去见你爸爸,你不准说话不准乱跑,知道吗?”

    “子道。”辛语眨巴眨巴眼睛,听到爸爸两个字,自动咧嘴乐,明眸大眼亮晶晶,讨人喜欢,凤澈忍不住伸手在那嫩嫩的包子脸上捏了一把,嗯,软乎乎。

    辛默跟在云空旁边,看一眼他:你的小主人现在传唤我们过去干什么?

    和传唤他的人拉开些距离,云空小声道:“大概是想让你们父子见见面?”

    辛默:都这么晚了,见两眼就去睡吗?这样的话,很奇怪哎……

    云空摸摸下巴,思考状:“是有些奇怪的样子……”

    想不出头绪的辛默,乐天派的想:不过见见小鱼也好,自从在学园里见过那一次后,已经好久没见了,想念啊。

    真的很想赶紧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家。

    大厅内,换好衣服的凤澈沉默不语的看着站着的云空,云空被看得莫名心虚,辛默则东瞅瞅西瞅瞅,咦,辛语没在?

    就在这时,沉默良久的凤澈开口道:“云空待在这里……”然后视线盯着辛默,冲他招招手:“他在里面,随我来。”也不管辛默是不是他想的那样,转身进了里间。

    辛默倒没想那么多,只是临走前,看一眼云空,示意他稍安勿躁,跟着凤澈进了内室。

    穿过一个走廊,走进凤澈进去的房间。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本来乖乖躺在被子里,只露出个头的辛语一骨碌爬起来,眼睛亮亮的看着凤澈后面走进来的辛默,激动地撅起屁股从床上爬向辛默,嘴里大叫:“爸爸——”幸好凤澈关门关的快,不然莫名其妙被伺候在外间的下人听到,还以为怎么了。

    辛默如遭雷击,又是惊又是喜的定在原地,看着已经爬到床沿,坐在那里伸着手的辛语。

    辛语竟然也可以变了?!

    不过,这样光溜溜的,有碍观瞻啊小朋友——来不及想旁的,辛默连忙靠过去,辛语双手抱住辛默的脖子,柔软的脸颊贴着辛默的头,声音软绵绵甜腻腻的叫:“爸爸。”

    凤澈虽然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看着辛语抱着一只狗叫爸爸,还是有些不适应,虽然心情复杂,但面上维持着漠然状态。

    辛默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鼻子跟着泛酸,想想这些日子来的遭遇,心里更是难受的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连儿子都保护不好的自己,真的能当好这个父亲吗?

    “你也可以变成人,对吗?”凤澈很肯定的向辛默求证。

    事到如今,既然有人问起,辛默无意继续隐瞒,冲凤澈点点头。

    凤澈露出个好玩的表情,走过去,看着辛默说:“那你要怎么才能变?”

    然后经过两人的“沟通”凤澈为辛默准备了衣服还有酒以及房间必备的药箱。

    “你要的准备好了。”

    辛默走进浴室,凤澈在卧室里陪辛语,过了不久,穿戴整齐的辛默从里面走了出来,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后,凤澈露出个挑眉的表情:“竟然是你——”

    辛默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是我,因为一些原因,才没让云空告诉你真相。”

    “你的皮肤看起来比上次好很多。”

    “吃得好睡得好,皮肤自然就没那么差劲了。”

    “鼻子也没那么大……”

    “上次是过敏,已经好了。”

    辛默面不改色的走过去,抱起辛语,辛语并不介意爸爸的丑样子,整个身体缩在他的怀里。

    辛默抱着辛语,心里踏实又高兴,对凤澈感激道:“多谢你一直以来对小鱼的照顾,他给你惹了很多麻烦吧,也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横死街头,小鱼也没准活不成的。”

    说道这里,凤澈不在意的说:“不用谢,当时看到他无助的样子,有些可怜,才起了怜悯之心,他叫小鱼?”

    “辛语,小名小鱼。”

    唔,原来真的是鱼啊,看来之前错怪他了,凤澈看一眼缩在辛默怀里乖得不像样的辛语,发现凤澈在看他,辛语捧着自己的脸和凤澈对视,眉眼弯弯的样子像个年画宝宝,粉雕玉琢……凤澈捡起床上浴巾,递给辛默,辛默打开披在浑不在意自己没穿衣服的辛语身上:“谢谢。”

    看看辛默,再看看他怀里的辛语,连凤澈也忍不住感叹一句:“小鱼的妈妈,一定很漂亮吧……”

    辛默点点头,摸着辛语柔软的头发,不解的问从始至终都镇定非常的凤澈:“看到我们这样,你不害怕吗?”甚至连一丝惊讶的表情都没看到。

    凤澈朝辛默笑一笑,看着辛语说:“他已经让我惊讶过一次了。”其实与其说惊讶,不如说这次的事情,带给他的更多的是新奇和有趣,而且他正在思考,这件事,要不要讲给父亲呢?

    而辛默也在犹豫着一件事,他在犹豫要不要现在跟凤澈说他们想要离开的打算,就看到,凤澈忽然面色一白,身体一歪,无力的倒在了地上,身体倒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还好有地毯,没有带来二次伤害。

    辛默连忙把辛语放在床上,蹲下身体检查忽然到底的凤澈。

    此时,站在前厅的云空心里七上八下,小主人临走时的那一眼,让他心慌慌,脑门已经出了很多汗,越想越觉得是小主人发现了什么,腿肚子都开始打颤,紧张到极致时,又安慰自己,不要乱想……时间在他各种纠结中一分一秒的逝去。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外间伺候的管事走进来,看到一个人站在大厅中央的云空,疑惑的问他:“少爷呢?”

    云空张口结舌:“少爷……少爷他……”

    管事皱着眉头,“什么时候说话都不利索了?少爷不是要见你,怎么就你一个人?”

    “少爷让我在这里等他。”

    管事越问,眉头皱的越紧:“少爷让你等多久了?”

    “将近二十多分钟……”

    “为何不报给我?!”管事神色一边,厉声训斥云空,回头让下人去叫家医,特意嘱咐了是哪位医师后,带着人哗啦啦涌入里间。

    “你是谁?!谁允许你擅自闯入主人的房间?把他给我压下去关起来!”

    第12章 跳进黄河洗不清

    牢房有些阴冷,毕竟是冬天,好在虽然灰暗,但四周还算干净,铺了一些干草,这便是床了。

    辛默沉默的坐在上面,想到那帮人闯进来之前,辛语就因为凤澈忽然晕倒而一瞬间变回了小狗,大概是紧张和担心使他变了回去,这也使他不用跟那些人解释凤澈的房间有一个孩子,稍稍放心的辛默开始担心起云空。

    还有忽然晕倒的凤澈……他对他做了一些急救措施,发现他呼吸恢复正常的那一刻,刚好是那帮人闯进来。

    希望他被压出去后,那个孩子不要有什么问题,愿神保佑。

    深夜,牢房里阴冷刺骨,躺在干草堆里的辛默因为寒冷而瑟瑟发抖,不知过了多久,天变得明亮起来,有人送饭和水,吃过饭,脑袋昏昏沉沉的,似乎有些发烧,躺在干草上,看着从窗户外照射进并不是很温暖的阳光。

    被遗忘了吗?已经第二天了啊。

    就在他胡思乱想时,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穿着仆从服装驼背的男人将牢房打开,面无表情的叫道:“管家要问话”冲辛默甩了甩锁链和手铐,走过去,配合的伸出双手,他把手铐扣好,将人领向牢房外挂着刑拘的大厅,大厅三面墙壁全部是令人看到便忍不住颤抖的刑具。

    接着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牧久,永远严肃的神情和一丝不苟的衣着,透出刻板严谨的性格,在仆从的示意下,辛默坐在牧久正对面大约两米远的椅子上,椅子很像上一世拘留所里那种带有手铐的椅子,不过辛默现在坐的这把椅子要比那些他记忆力中的先进很多,坐上去之后,椅子自动伸缩,把他的手脚扣住,其实这个牢房虽然阴冷,但每一个角落都很干净整洁,泛着冷冰冰的气息,没有任何腐朽的味道,但还是让人从心底里生出恐惧。

    “你是什么人?”牧久看起来四十多岁,声音浑厚有力,眼神泛着不容侵犯的高傲和藐视。

    “他没事了对吗?”辛默更关心凤澈的健康,当他被再次扣好后,就迫不及待的询问牧久。

    牧久神情一愣,冷哼一声:“这些问题,是你该问的吗?谁派你潜入凤家?有什么目的?”

    牧久作为忠仆,如果凤澈有事,自然近身侍奉照看,此时能来地牢审问我,凤澈应当转危为安,辛默想到这里,下意识松口气,在牧久看到,他忽然很奇怪的露出个微笑,牛头不对马嘴的说了句:“他没事了就好。”凤澈在他看来,是个非常健康的孩子,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以前有这样的状况吗?

    从始至终便被无视的牧久忍无可忍,猛地一拍扶手:“你这般惺惺作态,想让我放了你吗?你该庆幸少爷没有什么差池,不然你现在早就成了一具尸体。”声音阴沉,不似作假。

    辛默自然相信牧久的话,可担心这种事,却不是他能控制的,此时,不善言辞的他不知道该回些什么,只好沉默,况且牧久已经怀疑他是不怀好意的卧底,他说什么,牧久都不可能相信的吧?

    “如果你老老实实说出一切,道出指使你的人……”

    辛默最终忍不住开口,表示:“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凤澈还有你的主人,以及凤家的任何一个人,出现在凤家,非我所愿,实属意外,如果你有耐心,等凤澈醒过来,便真相大白,他会证明我的清白,我不是你说的卧底,也不是凤家的仇人。”他眼神恳切认真,希望能够让牧久有一丝的动摇。

    牧久嘲讽道:“异想天开,少爷怎会主动接触你这样的人?”说到这里,看一眼辛默的脸,露出厌恶的神情,下了决断,“定然是你威胁云空才找到机会接近少爷,本就居心不良,谈何清白?既然你对你背后的人忠心耿耿,就别怪我对你用刑。”

    果然,当你被定位是一个卧底后,想要颠覆对方的认知是不可能的事情,对方只会认为你是在狡辩、狡辩、你在狡辩,我不听,我不听,你就是居心不良的卧底。

    辛默能够理解牧久的想法,毕竟他确实来路不正,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凤家这个戒备并不低的地方,还恰好和晕倒的凤家小少爷在一起,并被一群人逮个正着,辛默觉得除非现在凤澈醒过来救他,不然他是说不清的。

    什么叫跳进黄河洗不清,他现在的状况就是。

    难道跟这个对他印象不加的牧久管家说自己是被凤家父子带回来的狗?可是他们当狗的时候,牧久管家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他和辛语啊,他可没忘记管家在把他们交给老李时言语中透出的恶意和嫌弃。

    说了,信不信还是一回事,就算信了,估计更不会轻易原谅,毕竟牧久似乎是个对阶级还有血统非常较真的存在。

    用刑这遭看来是逃不过的,辛默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刑拘被摆在面前,慢慢闭上眼睛,不敢看,说句实话,他挺怕疼的,之前能忍是为了保护辛语,怕他听到后受不了,所以强作镇定和忍耐,给他营造出一种“没什么可害怕”的状态,现在辛语不在,他觉得他可能没之前在街头被狗咬时那么能忍,一定会哭得眼泪鼻涕,非常难看……想一想,心肝肺就先搅在一起,难受的很。

    辛默忽地又睁开眼,不死心的对牧久郑重其事的说:“那个……我真的不是卧底!”好吧,他自己也觉得这句话好苍白,毫无说服力。

    “你大可以继续狡辩,用刑。”牧久神情平静,主人出门在外,一时联系不上,这人还不能死,最起码主人回来后,要留下一口气。

    凤澈小朋友,你且快些好起来,现在只有你能为我证明清白,辛默心内忧伤不已,在心里感叹流年不利,流年不利。

    第13章 我的手不凉了,你别怕,给我摸一下你呗

    凤澈看到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父亲后,便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凤夜,凤夜听完,面上平静,看不出来具体的情绪,凤澈抿抿嘴,凤夜亲手将水杯递给他,让他身子靠在柔软的靠枕上,看着他喝掉杯子里的水问他。

    “你想我怎么做?”

    “我晕倒的时候,并未立即失去知觉,能够感觉到是他为我做急救措施,随后被不知情的管家压了下去,今天我听下人说,牧久觉得他是您的仇家,不怀好意潜入我们凤家,已经前去牢房审问他,牧久认为他想要伤害我,其实并不是,是我发现了不对劲,才让云空带他过来,后来我就晕倒了,而我晕倒和他有没有关系,您应该清楚,况且他并不是来路不明,是我捡回来的啊,他们原本就是人,只不过被人怀恨后用了异术才变成流浪狗。”他的病,就是这样,时常无缘无故的晕倒,和别人没任何关系,只是牧久不知道辛默他们的来历,才会那般想。

    凤夜颔首,的确,凤澈的身体虽然看起来健康,但却有无法查明的怪病,他寻医问药,都无法治愈,也无人能说出个原由来,他能带着凤澈出现在那样偏远落后的小镇,正是带他去山中寻找隐世名医,这才偶遇,将那伤痕累累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带回上京。

    “宿柏,去将他带出来。”凤夜打开腕式通讯仪,对守在门外的下属道。

    凤澈摇头:“父亲,还是您亲自去吧,牧久他只听您的话,宿柏去的话,牧久管家不一定会立刻收手。”言语担忧辛默有什么不测。

    “你这是在向我委婉的告牧久的状吗?”

    看到往常总是不苟言笑的父亲露出调侃的神情,加上小阴谋被识破,凤澈颇为不好意思,拿起旁边的杯子假装喝水。

    凤夜站到房门前,感应门自动打开,宿柏垂首示意,而后跟在凤夜的身后向外面走去。

    刚走出南苑,就听到手腕处的通讯仪传出声音:“父亲,请记得将云空也放出来。”

    宿柏接到主人的指示,吩咐部下安排小主人提出的要求。

    牢房内

    “你为何不动刑?”

    “管家大人,您想要用哪种刑?”

    “你掌管地牢,用刑还要问我?”牧久眼一瞪。

    驼背的男人面无表情,十分耿直:“小人只管听从来审问的大人,从未主动用刑。”全部被动。

    牧久很少来这种地方,而且这地牢关押可疑人员的次数屈指可数,辛默可以说是近三年来第一个被关押在地牢里的可疑人员。

    而且,就算之前有可疑人员,英明神武的主人直接会派身边的下属接管,他并不需要亲自过问,但这次主人联系不上,他只好越俎代庖,亲自来这一遭。

    但这审问要怎么审?他可是个连杀鸡都没见过的娇贵管家,但却不能在这无知的下人面前暴露出自己的不擅长来,牧久轻咳一声:“那往常来审问的大人,都是怎么个流程?”

    “用铁签刺入指甲盖内——”

    牧久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皱皱眉头。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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