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攻陷之神 作者:爱吃肉的羊崽
第33节
诺拉呛了几口海水，转身就飞速的游起泳来，“不要过来！”
“还给我！”这是一边游泳一边追人的桂木桂马。
“是我错了！”这是一边道歉一边躲人的诺拉·芙罗莉安·雷欧莉亚。
浅间亮对这场闹剧，只有目瞪口呆能形容自己的表情，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桂木桂马会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桂木……”兰斯洛特默默收回了‘无毁的湖光’，与桂木相比，他的剑应该没了出手的机会。
间桐雁夜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该像桂木一样去痛恨那位女恶魔，还是同情那个被追的形象尽失只求解脱的女人。桂木桂马，真是一个令人讶异的存在，不过只要他没事就好。
柳川诚司到底是看不下去桂木去追别的女人，他飞到海面上，将羽衣伸长，把海水里浑身浸湿的少年打捞到自己的怀里。没有顾忌，就这么抱着赤裸的桂木，一手拍着少年的脊背，轻声安抚道：“神大人，那些主角并没有消失，他们都在以前的游戏中，你可以重新玩一遍，让他们活过来。”他跟在桂木身边这么久，从未看过少年这么失态的模样，什么时候桂木对他会像对待那些有些角色一样的重视？
柳川这么一想，又禁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的敌人们不是这些被驱魂附身的人类，而是存在于虚拟世界的人物，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了桂木这么一个穷追不舍的人，诺拉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她拖着重重的身体爬回到轮船上，再看见柳川诚司来到了这里，身体一颤，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了。她从来没这么丢脸过，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桂木桂马从眼前发黑的状态逐渐缓过神来，柳川说的没错，那些消失的主角们，他可以把他们重新找回来！桂木一下子振作了精神，眼神有了焦距，当发现自己被柳川抱在怀里，他一瞪眼，没等他说话，柳川就把他放回到了轮船上，这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桂木双腿有些发软，这是用力过度的后遗症，他一步一步的走近诺拉，女性恶魔从瘫软的状态即刻蹦起身，两手交叉在胸前，捂住胸部，“你想干什么！”
诺拉色厉内荏的叫嚣道：“我刚才是、是对不起你，但这都是为了驱赶驱魂！我最讨厌花费时间的事情，所以就是为了把驱魂逼出来！”诺拉不敢看向柳川诚司的方向，撇过头，对着间桐雁夜的方向说道：“那个人最在意的就是你！”
间桐雁夜倏地面色涨红，干咳了两声，“我……”
“就因为这个原因，让我受到伤害，我可不同意！”桂木桂马一转身，走到间桐雁夜面前，小声和间桐雁夜咬起耳朵，“接下来配合我。”
间桐雁夜点点头，在少年靠近的那一刻，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我和他是相爱的！”桂木桂马这句话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落在所有人的心头。
柳川诚司微微蹙眉，他知道这是桂木攻略的一环，原先他让诺拉出手捕捉驱魂，没想到最后这个工作还是落在了自家协力者的身上。兰斯洛特更是吃惊，他虽然在昨晚就猜到自己和aster心中所想的人是同一个，但这个人对他们不会有超出正常范围的感情，为什么桂木这时候会说出这句话来？他难道真的喜欢他的aster？兰斯洛特有点无法接受。
间桐雁夜神色一怔，呆呆的凝视着桂木桂马，他才确认桂木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没多久，对方就把他们的关系提到这个级别了？这太迅速了！间桐雁夜还没尝试过恋爱，并且桂木对他来说，到底年纪有点小，自己根本配不上他！等一下……他怎么毫无障碍的接受了和男性相爱的理论，为什么感觉自己好糟糕！
诺拉僵着一张脸，干笑道：“你不觉得用恋爱来填补心灵间隙的做法，是一件令人厌烦的事？”诺拉觉得眼前的情景蠢透了，桂木怎么能和那种人在一起！“爱什么的是最黑暗的感情，那种东西是没办法填补心灵间隙的！”
桂木桂马斜睨了眼诺拉，轻哼道：“你所知道的恋爱就只有这种程度？”
诺拉看不惯桂木这么高傲的样子，他以为恋爱是那么容易的事？要知道在地狱，他们这些恶魔足足有几百年都没有恋爱对象！桂木拐走地狱唯一的男性恶魔，和别的男性扯上关系，刚才还碰了她，这种人绝对不可能用爱来驱除驱魂！“你难道能证明你的能力比我强？有本事你把这个男人身体里的驱魂驱赶出来啊，随随便便说什么相爱，这是借口！”
“恋爱……驱魂就能出来？”间桐雁夜在旁边算是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他这个被驱魂附身的人对桂木来说，应该是很麻烦的人物吧。毕竟桂木没有对他表达过特殊的感情，所做的事全是为他着想。桂木因驱魂来和他相爱，这一点本身就够吃亏了。
“嗯，所以为了赶出你心灵间隙内的坏东西，请尽力的爱我。”桂木桂马面对间桐雁夜，直截了当的走上前，一手扶住间桐雁夜的肩膀，向着白发男人的嘴唇印了上去。
这一次，占有绝对主动权的桂木桂马，仅凭简单的双唇相贴，就赶出了驱魂，可喜可贺。
白色的幽灵挣扎着想要逃跑，奈何旁边做好准备的柳川诚司拿着拘留瓶就把驱魂整个装了进去，动作相当之快。桂木桂马同时放开了间桐雁夜，表达歉意般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真是抱歉，谢谢你的配合，不然不会这么容易解决。”
间桐雁夜红着脸，轻抿了抿嘴唇，少年柔软唇瓣落在他的嘴唇上，就犹如一片羽毛在他心头搔刮了一下，既有些酥麻，又有些痒。要不是离开的太快，他很想多感受一下对方的温度，这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诺拉身体晃了晃，不可置信的望着柳川手里捕获的驱魂，这年头，男性和男性恋爱都能捉到驱魂……这是什么道理！
柳川诚司这次不像往常那样用彻底删改记忆的方式，因诺拉在其他英灵和人类那里留下不少深刻记忆，记忆改动太多会露馅。于是趁间桐雁夜、兰斯洛特发呆期间，把从昨晚战斗后回家到今天的记忆片段全部删除，并对诺拉说道：“其他你要解决的附有驱魂的人类，在你成功捕捉驱魂后，记得把收尾工作做好。”
“……是。”诺拉受到冲击过大，神情仍有点愣怔。
“还有……”柳川诚司手中的镰刀轻轻一挥，瞬间割破了诺拉的脖颈，女人白色的卷发因利刃同样断了几缕，飘散在了空中，“不要再对我的协力者做多余的事，我不想看见来到这个世界的恶魔回不了地狱。”
诺拉腿上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伸出手摸了摸刺痛的脖颈，柳川掌控的力道十分精准，没有伤到她的要害，却让她深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颤抖，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诺拉觉得之前认为柳川或许会看上她的想法蠢爆了，这个男人比她还不在乎地狱的法规！
诺拉忍不住看了看桂木桂马，少年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事，而是走远了一段距离。与此同时，柳川诚司追了上去，与少年间隔一小步，跟在对方的身后，显得恭谨又谦逊。柳川他是真的看上了一个人类！诺拉有些失落，也有些庆幸，至少她看明白了还保住了性命。
“诺拉小姐，你能不能站起来？”浅间亮蹲下/身，对诺拉伸出手道，“难道吓傻了？”
“蠢货。”诺拉手中的武器飞快抽上浅间亮的身体，将人打到一边，“记得以后别得罪那两个人。”无论是柳川诚司还是桂木桂马，那都是怪物！
“好暴力！”浅间亮揉着腰，蹬蹬蹬的后退几步，撇了撇嘴道：“说实话，要不是你的胸部大，我才不会做你的搭档！”
“你想死么，浅间亮！”诺拉捏紧手指，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一个笨蛋的搭档啊混蛋！
走在路上的桂木桂马听到身侧的脚步声，不经意的问道：“今天早上有事？”
“是，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恶念，不少驱魂因那股恶念聚集到了一起。”柳川诚司沉下脸，缓缓道：“我去的时候，没见着制造恶念的人，驱魂数量过多，四处飘荡，单凭我一人不能应对。”那是个人为的屠宰场，柳川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那么凄惨的情景，做出那种事的人，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四周留有魔术的气息，应该是被圣杯选出来的一组魔术师所为。
他需要地狱加紧增派人手，这个世界劣化到了一定的程度，把引起一切罪恶根源的圣杯回收，也是迫在眉睫的事！除却这些，还有不知死活盯着他们的人类。
柳川诚司制服上的骷髅头装饰响了起来，在桂木疑惑的看过来时，他定下脚步，目光冰冷的望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出来，在我没有动手之前。”
☆、085章 fate zero15
在这个世界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见到被驱魂附身的人,桂木桂马从一开始的惊讶已经转为淡然,顺着柳川诚司的目光平静的看向角落处。自柳川的话语落下后，安静了片刻，角落处缓缓走出一个穿着教会黑色神父礼服的男人，脖子上挂着十字架，棕色的短发,眸子里不透一丝光亮。这应该是个偷偷跟踪他们的人,可被柳川发现后,神色没有变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淡定。
桂木桂马在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时,不自觉就皱了皱眉，或许是对方眼眸中的一片死寂让他莫名觉得不大舒服,他又仔细把男人打量了一遍。长相很端正,加上他的一身装束，很容易获得到他人的信任。脊背挺直，站姿可以拿来当模本，衣服平整，每一颗纽扣都扣得严严实实，显然是个严谨认真的人。如果这个神父有什么特别值得重视的地方，那无非是对方的手背处有着能够控制servant的令咒，这说明眼前的男人同样是被圣杯选中的魔术师之一。
“圣堂教会的人？”柳川诚司微微眯了眯眼，他掌握的资料中，圣堂教会与普通的教会不同，不仅影响力极强，教会其实是有着强大武装力量的秘密组织。这次圣杯战，教会还担当了重要的角色——监督者。
他是恶魔的事迹想必教会的人都调查得很清楚，这一位难道是教会的代行者，想来铲除他这个名符其实的异端？柳川冷嗤了一声，对身附驱魂的人不得不抱着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何况他一向不会看错人，这个男人很适合黑暗中的工作。
男人张开口，声音相当沉静且浑厚，“是，没想到竟能见到真正的恶魔，擅自跟随在您身后，是我失礼了。”
男人的态度令柳川有些吃惊，他扫了眼男人的双手，那两只手恐怕处刑过不少‘黑暗生物’，这样毫无伤害的一面是他的掩饰？
男人并没有戒备，或者可以说，他表现的相当虔诚，并且很有礼貌的介绍了下自己的身份，“我是言峰绮礼，如你们所见，是圣堂教会的神父，同样……”他抬起手，将手背上红色的纹饰展现在两人面前，“是这次被圣杯选中参与圣杯战争的魔术师，跟随远坂时臣学习魔术知识，assass的aster。”
一见面几乎把身家告知的明明白白，这种做法若说没有目的，谁都不会相信。不过，柳川诚司对言峰绮礼的这份坦白，倒是有些欣赏了起来。因为即便对方不说，他在见过言峰绮礼之后，照样会将这个男人查的清清楚楚。
言峰绮礼颔首低眉，面对桂木和柳川两人，继续说道：“冒昧跟随两位，不单单是身为本次圣杯战监督者的我的父亲想要见到你们，更来源于我个人的请求。”
“嗯？”柳川诚司对桂木以外的人类，一向没有多余的耐心。
这一次，言峰绮礼直接将目光放在了桂木桂马身上，那双暗沉的眸子在此刻仿佛沾染上了些许希翼，透着无法明辨的色彩，这使那张无表情的面孔终于透露出了‘人的气息’，“能够掌控恶魔、令恶魔改变本质的神，身为神的您，一定能给予我解答。”
桂木桂马虽说习惯了被称为神，但听到言峰绮礼的称呼，浑身感觉不大对劲。这个男人的确行为举止都相当恭敬，可就是有一种差异感，得到男人具体资料之前，他对分析对方持保留意见。
“看来你有不少疑惑。”桂木桂马从善如流的顺应着目标人物的话语，决定引出对方的话题。既然都被注意到了，给予迷途羔羊解答并适时的引导他们，是他身为攻陷之神的责任所在。他看了看四周，示意言峰绮礼跟上，“只是这里不是什么好的谈话场所，你跟我来。”
柳川诚司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发展轻皱了下眉头，他不喜欢附有驱魂的人类接近桂木是事实，但自己和桂木的关系刚刚缓和，现在反对说不定关系又会降至冰点。与其制造冲突，不如创造机会，他总是愿意再多给桂木一些时间。
从未恋爱过的恶魔脑中想不出任何能与桂木变得更加亲密的办法，就算是有办法，那都来源于桂木桂马以往的攻略。神大人的攻略能使人产生恋爱的情感，从而两人变得亲密，他难道要学习桂木才行？
柳川诚司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几人就一路无言的来到了间桐宅。言峰绮礼目不斜视的跟着桂木的脚步，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手指却难得缩紧，这证明他不像表面那样平静。此时放在他眼前的是未知，是通往真理的捷径，是他确认再三经过一系列推理和事实找出来的神，在远处亲眼看见这位少年神明制伏恶魔后，言峰绮礼就下了决心，他要从神这里得到答案。
他曾想过要是能够知道卫宫切嗣的事，或许能明白自己的追求，结果在那天晚上，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就被那位女性恶魔制伏。教会唯一承认的异端是恶魔，可整个教会不知道有多久年没见过纯正的恶魔了。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整个教会全将目光对上了那两名恶魔。恶魔的行为嚣张且傲慢，他们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与能力，他们该是罪恶的化身，是教唆人类陷入黑暗的本源，然而……他们听到了什么？
恶魔竟不收取一分好处的为人类赶走体内害人的灵魂！不，那位女性恶魔还有着恶魔的本质，她更乐意引发人类之间的仇恨，从而达到她的目的，而这是在受到神的教导之前她的态度。神与恶魔本身就是相对的两面，教会以神的意志作为宗旨，对那些污染神之真理，扰乱世界的异端施以制裁。
言峰绮礼从小接受着对宗教，对神明的信仰，他是铲除异端的‘代行者’，教会中的那些人无疑对神明有着无与伦比的忠义之心，但他一直不明白，神明为什么不给予人引导。直到见到栗发少年后，他明白能治愈他苦恼的神明出现了。净化了恶魔，使恶魔听其命令的神，他说出的话，应该是此世真理了吧。
言峰绮礼恭谨的站在旁边，等待少年的指示，对方亲切的叫他坐下，便把那位浑身透着冷气的恶魔叫到了旁边。从他的角度看，那位恶魔低垂着眉眼，身体不经意间向少年靠近，显然这是一位被驯服到想要亲近神明的恶魔，通过使魔送来的消息，这位被驯服的恶魔地位不低，那位女性恶魔都听他调遣。他经不住暗暗观察着恶魔身旁的少年，对方身体里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能量，他能主动前来，得到与神对话的机会，该是最正确的选择……
桂木桂马被言峰绮礼那双眸子盯得很不自在，把柳川诚司叫到身边也是为了询问最简单的事，“言峰绮礼的资料是什么？你能不能现在查到？”
柳川诚司用羽衣制造出空间隔开言峰绮礼的视线，使用手掌处浮现的屏幕进行查询，通常到了新的世界，他的资料会逐渐更新完善，搜索并不费力，“言峰绮礼，言峰璃正之子。拥有常人极少拥有的魔术回路，他身为assass的aster，三年前出现令咒，因此与师父远坂时臣决裂。现在看来，师徒两个没有决裂，开战期间用assass偷袭远坂宅被archer杀掉servant想必是两人的计划。”
“archer？”
“那个金光闪闪的吉尔伽美什。”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桂木摆了摆手，把注意力重新转到言峰绮礼的资料上。
单独把言峰绮礼的资料拿出来看，柳川都觉得那个男人在人类中算是很优秀的一类人，“在圣伊那裘神学院成绩优异，跳级上学，以首席毕业生的资格毕业。炼金、降灵、召唤、卜卦、治疗……他学习的魔术种类繁多，但是每一项都没学完善，不停转换着学习的方向，说起来，是该说他兴趣浓厚么。”
“不是。”桂木桂马摇了摇头，这种类型的人物他在游戏中见过不少，“与你所说的相反，他没有一点兴趣，这点看他如今的样子就能明白。他会选择学习那些魔术，无非是想要找到感兴趣的方面，事实上……好像没找到？他是个拿出来能当学习范本的人，明显是压抑久了，被规范的人有苦恼是很正常的事。”
桂木桂马嘴角一弯，心里有了计较。柳川撤了羽衣后，他走到沙发前坐下。言峰绮礼在见他坐下后，这才选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端端正正的坐直了身体。
“你在这里可以放松些。”桂木用手撑着下巴，注视着言峰绮礼那张依旧没有表情的面孔，“感觉生活没有追求？没有热情？没有理想？这么想想，还真有点可悲。”
言峰绮礼并不奇怪桂木桂马能看透他，对方是神明，猜透他实在是理所应当的事，于是他点头回道：“我是个天生就带有缺陷的人，我能学会人类所有的常识，但无法体会人类该有的道德和情感。我去努力尝试，可惜毫无所获，这样没有理想和愿望的我，却被圣杯选中成为aster，我不明白。”
“这说明你的潜意识中有了想要的东西，只是你还没有挖掘出来。”桂木桂马背靠在沙发上，随意说道：“你想到来找我，那么一定有什么隐藏在内心又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憋在心里，神会接收凡人的问题加以解答，你不妨把你的事说给我来听听。”
桂木又强调了一句，“选择迄今为止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来说。”
言峰绮礼沉默了一会儿，从脑海中搜寻一切，半响后道：“我选择了一个没有未来的女人成为我的妻子，她爱着我、想要治愈我，我却只想看到她痛苦，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在她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我感到了悲伤，这悲伤不是对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而是……对无法亲手杀掉她感到遗憾和悲哀。”言峰绮礼看着桂木，那双空洞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他将双手缓缓收紧，沉声问道：“这种罪恶的事情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神明是否会无法容忍？”
桂木桂马在听完言峰绮礼的叙述后，脑中的思绪不停的奔腾……这种人设，简直充满了恶意！偏偏这个男人因他身为圣职者的职责，始终在压抑这份情感，一个以他人痛苦为快乐源泉的人，憋下去迟早会出事，对方需要解压！
“不，你这种人不少见。”桂木桂马叹了口气，“你认为你这么想是罪恶的事吗？”
“正是我知道这是罪恶又感知不到罪恶，这才希望您来解答我的疑惑。”
“那么……”桂木桂马站起身，低下头低声说道：“你是被现实中的道德规范束缚住了，你在渴望着愉悦，如同你在妻子死时，得到的愉悦。不对，那远远不能满足你，无法亲手杀死自己所爱的人，无法继续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你生活了这么多年，连自己的属性都没弄明白，现实根本不适合你来生存！”
言峰绮礼心脏一震，抬起头凝视着少年秀气的面容，“神，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桂木桂马轻笑，“现实不可以，还有另外的世界，属于你这种抖s的世界。”
“抖s？”言峰绮礼脸上僵硬的表情动了动，他一点都不明白。
“你是纯天然的抖s啊！”桂木桂马忍不住感叹道，“能满足你的，必须是那些抖，跟我来，我去找点适合你的游戏，保证你玩起来会很带感。”
☆、086章 fate zero16
距离桂木桂马和言峰绮礼进房间足足过了24个钟头,柳川诚司端着为桂木准备的餐点，敲响了房门，“神大人，该用餐了。”桂木从来没有和别的人类单独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即便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柳川仍旧不能放心。
很快，一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紫发蒙面女人打开了房门。女人恭恭敬敬的对着柳川诚司一鞠躬，压低了声音说道：“柳川大人,aster和神大人已经用完餐,请您无需多虑。”
站在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言峰绮礼的servant……之一，与其他魔术师召唤的英灵不同,assass所呈现出来的不是单一的个体,他的力量在所有英灵中最低,然而这个继承‘哈桑·萨巴赫’之名的暗杀者，他的体内有一批独立的灵魂。这群灵魂不受肉体的束缚，分裂的灵魂能拥有各自的身体，是个很擅长在暗中打探消息并偷袭的‘组织’。
言峰绮礼自在这里待下后，毫无隐瞒的把他的能力展现在他们面前。参与圣杯战的魔术师们或许以为言峰绮礼的servant死亡退出了战斗，其实这个男人反而是所有人中隐藏最深的那个，连身为对方老师的远坂时臣都不会看透男人的本质。
柳川诚司想起桂木对言峰绮礼的评价，脸上的表情略微纠结，抖s是有严重虐人倾向，并以此获得自我满足类型的人，要填补这种人的心灵间隙，依靠游戏……可以么？
柳川在女人要关门那刻，一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内十二个屏幕都在亮着，各种游戏人物的声音传入耳中，听起来有些嘈杂。有一个大显示屏被桂木桂马分了出去，放在言峰绮礼面前，房间地板上还放着没来得及收拾的外卖盒。柳川注意看了一下食物，言峰绮礼旁边有好几盒‘麻婆豆腐’，一种从天/朝传来的很辣的料理，桂木那边是同一家店提供的中餐，那两人此时的状态出奇的一致，目光都紧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噼啪按动。
桂木桂马玩游戏的情景总叫人惊叹，可是一个身着教会礼服的神父坐在游戏屏幕前的画面，就令人感到相当错乱了。柳川本以为言峰绮礼那种克制的男人应该不会对所谓的游戏感兴趣，结果大出所料，桂木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升起好奇心的恶魔不由把视线转到了言峰绮礼面前的屏幕上，只看了那么一眼，他就迅速转过头，狠狠皱起了眉。那种完全称得上是视觉污染的游戏，桂木怎么会知道还推荐给了言峰绮礼？言峰的情绪也不像先前那般平淡，那双眼中倒映着画面中鲜红的色彩，有一种这个男人真的‘活了’的感觉。
“神大人……”柳川诚司走到桂木桂马面前，没等他询问，他的协力者就自动解释了起来。
“我是通过联网，破了一些特殊的网站，在里面找到的资源。”桂木桂马瞥了眼神色凝重的恶魔，很显然柳川是对他的游戏产生了疑议，“虽然这个世界的游戏发展缓慢了些，但由于发展滞后，很多东西反而保留了下来，很是简单粗暴，这很适合绮礼。”
“……”
“你不理解很正常，那是属于抖s和抖的世界，我只提供途径，对里面的内容不予评价。毕竟是游戏的一类，存在即合理，有绮礼那样的特殊玩家喜欢，让他们找到发泄途径总比压抑在心底好。”桂木桂马对非galga外的游戏没什么兴趣，所以仅仅教了言峰绮礼玩游戏的方法，找的东西都是让言峰自己琢磨，没想到那人进步神速，不愧是拥有极高领悟力的玩家！
从游戏中分出心神的言峰绮礼看向桂木桂马，脸上带着一丝尚未退却的兴奋，嘴角勾勒出笑意，这与他刚开始的模样大不一样，他仰起头，发出一阵笑声，眼角甚至沁出了一滴泪水，“哈哈哈哈哈，原来我一直追寻的是这个结果，何等的邪恶，何等的残忍，看到痛苦，听到哀叹，这就是我的愉悦？”
桂木桂马对言峰绮礼这个状态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停下手里的按键，转过身面向神父，“绮礼，你这个游戏通关了？”
言峰绮礼沉静了下心神，在不间断的玩了好些游戏后，他再不明白就真的蠢了，使他明白这一切的桂木仍然那么平静，这才是能驯服恶魔的神明……“神大人，难道您不认为这样的我很扭曲，充满了污秽？”他记得他在游戏中如何拿起刀刃，一刀刀的划开人类的肌肤，如何用绳索捆绑住角色，注视着角色露出恐惧哀求的眼神，光是想想那些画面，他就感到不可抑制的兴奋，从而用更多的手段去折磨对方。
像他这样的人，绝不会被父亲承认，世界同样不会接受他。为什么他会诞生，产生这等邪恶的思想，他的本性如此畸形，在这一间小小的房间中得以释放，能接受他、引导他的反而是一位神明，这太讽刺了！
“人会受到先天和后天的影响，你的感知障碍让你无法从正义和别人的幸福中获得快乐，这就证明你不适合走常人能走的道路。”桂木桂马垂下眼，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你身为神父的身份以及家庭的影响，始终在做一个‘善人’，压抑自己的本性反倒会增加负担，要知道天性无法改变，你所要做的是尽可能找到合适的方式调节、释放自己。”
“神大人，你的意思是，我要这么一直玩下去？”言峰绮礼指了指屏幕上的文字，他把所有be路线都打通，收集了所有cg画面，这对他而言还不够……
“你是不是不满足，绮礼？”桂木桂马撑着头，十分自然的问道。
言峰绮礼在能理解他、给予他快乐的神明面前，早没了什么隐藏自己的心思，回应道：“没有，远远不够。”神是否会嫌弃他贪婪，他的内心到何时才能真正的满足？
“这很对。”
桂木桂马的这句回答让言峰绮礼吃惊的抬起了头，栗发的少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是严肃的说道：“人本身就不会轻易的满足，何况是来自本性的需求？绮礼，你以为你玩的这些游戏就能让你明白那个世界了？不，这只是冰山一角。有太多适合你这类人玩的游戏了，游戏在发展，公开贩卖的，限量销售的，特典，收藏版，各类周边……除角色扮演类，有战争类，单人外有多人配合类，你的特殊在于你比别人更拥有去体验和享受的乐趣。”
“连我玩了无数的galga都没满足，你怎么可能仅凭那几个游戏就能满足？”桂木桂马轻哼了一声，对言峰绮礼鼓励道：“以你的天赋，完全可以在那类游戏中成为领军人物，现在的你不过刚刚入门，游戏的乐趣在于不断的探索，会有更多奇妙的剧情和人物，游戏画面会变得越发流畅，科技发展后可以有3d效果，全房间的屏幕投放……”
言峰绮礼听得连连点头，他追问的疑惑得到了答案，他的存在是合理的，他必须要不断的进取，不断的去求索，用自己的生命去理解！
一旁的柳川诚司不禁一手扶住了额头，桂木是想要培养言峰绮礼成为另一个游戏界的神么？这样确实让言峰绮礼有了自己的精神追求，解决了男人会对外界产生的危害，但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
桂木桂马对言峰绮礼的教导告一段落后，言峰绮礼对游戏狂热的程度再一次得到提升，这一次不需要桂木去寻找游戏来源，言峰拥有的servant能为他在各处地方搜寻到各类禁忌的游戏，坐在游戏屏幕前的神父操控游戏越加熟练，由一开始的局外人，逐渐转为能张口对游戏中的人物进行对话，有了融入其中的模样。
“不错啊。”桂木桂马满意的看着言峰绮礼的进度，转过头对身边的恶魔说道：“有了人生目标和追求，学会享受快乐的人，没多久他心灵间隙中的驱魂就能出来了。”
“……”柳川诚司无言以对。
就在言峰绮礼陷入游戏世界的几天内，外界并没有平静，前前后后来过几个assass接收到言峰璃正的消息来禀告言峰绮礼，遗憾的是言峰绮礼除了吃饭和解决生理需求，整个人缩在房间里不想动弹。间桐雁夜和berserker参与进圣杯战后不待在间桐宅，这间宅子等于被桂木、柳川以及新来的言峰绮礼霸占了。
“十分抱歉，有紧急的事情要尽快通知您。”一个分裂出去的assass对房内的几人行了礼，对面向着屏幕，神色愉悦的aster开口道：“我们找到了caster的行踪，caster和他的主人从深山町来到临镇，将熟睡中的儿童一个个拐走，已有十五名儿童失踪，这个让世间哗然的连续杀人犯，毫无顾忌的使用魔术并不消除痕迹，这样对圣杯战争不放在眼里的做法，璃正大人说不能放任不管。”
“璃正大人决定，动员所有的aster去讨伐caster，并需要aster您回到教会。”
assass的禀告没使言峰绮礼的目光离开屏幕，柳川诚司倒是对这件事最感兴趣的一人，“除了诺拉以外，地狱增派的人手应该到了，了解那个英灵的方位，是时候去清理制造恶念的源头。”
“等等！”桂木桂马站起身，玩了几天游戏的他舒展了下身体，走到柳川身边说道：“我也去。”
柳川诚司一向喜欢和桂木一起行动，只是上次见识过那一组魔术师制造的惨烈景象，他并不希望桂木去看到那一幕，即使那对魔术师身上同样拥有驱魂。但不和桂木一起，他又不放心把自家的协力者放在旁人身边……
“绮礼。”一个充满高高在上语气的男人的声音在房间内响了起来，同时，本来昏暗的房间骤然明亮，金色的微粒飘散在空中，凝聚成了一个闪着金光的人影。金色的盔甲，金色的发丝，血红色眸子的英俊男人看向四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原来是在这里。”
柳川诚司在男人到来的一瞬间，已经将桂木推到了身后，吉尔伽美什这个英灵的能力，就算是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吉尔伽美什首先看向四周，注意到柳川诚司和桂木桂马，脸上升起了兴味的笑容，可一当目光转向手持游戏柄的言峰绮礼时，嘴角克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绮礼，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言峰绮礼：原来未知的世界有太多需要我探索和追求的，我对游戏不·满·足！
桂木桂马：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笑
☆、087章 fate zero17
言峰绮礼听到来人的声音,终于将视线艰难的从屏幕上挪开,眼里带了些被打断的不悦，他克制的收敛表情,对来人的到来表示疑惑,“archer？”
吉尔伽美什正了正神色,恢复一脸高傲的表情，眼眸却不停在这个房间里的屏幕上打转,“原以为你会过得很无聊，没想到在外面和其他人搭上了关系,身为教会保护的aster随意待在别的地方,要是时臣知道了,想必会大吃一惊。”
说实话，吉尔伽美什心里的惊诧一点都不少，一向压抑到近乎刻板的男人，刚才竟然在打游戏？从被召唤到这个世界以来，他接收到的资料显示不少人类会沉迷进游戏中，这种现代人类发明出来的消遣玩意挺受人欢迎，但言峰绮礼这个男人对游戏感兴趣就太不正常了！吉尔伽美什不禁看向了房间中另外两人，绮礼的变化是和他们有关？
“身为老师的servant，你这样随意出现，对老师来说才更为头疼。”言峰绮礼知道这一回游戏是打不成了，他先存了个档，这才站起身，一脸淡然的对之前向他禀告消息的assass点了点头，“你去告知父亲，我待会儿就回来。”
“是，aster。”其中之一的assass消失了身影，言峰绮礼知道自己有任务在身，直接这么离开又有点不能安心，他望向桂木桂马，还未等他开口，栗发的少年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当先说道：“绮礼，你想来这里的时候可以随时来。”
吉尔伽美什听见桂木这句话，不由挑了挑眉头，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进展的这么迅速？言峰绮礼会不发一言的待在他们身边，不传递消息回教会这本身就足够奇怪，导致对方产生变化的桂木桂马……太有趣了。
“是，神大人。”言峰绮礼恭敬的回道，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相比回到教会去帮助父亲或者是远坂时臣，他更想要留在桂木的身边。如今他很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找寻到了自己的愿望，体会到了愉悦，这一切都是桂木桂马的赐予。而父亲他们……不过是禁锢他的牢笼，只要这次圣杯战结束，他不会继续留在圣堂教会！
“啧，绮礼，你真是大不一样了。”吉尔伽美什弯起嘴角，血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已经学会了娱乐，还陪着‘神’在嬉戏玩耍？”
吉尔伽美什在提到神的字眼时，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屑和轻蔑，甚至还有些嘲弄，这使言峰绮礼蹙了蹙眉，“archer，神大人与这次圣杯战无关，你是否该回到时臣老师的身边？”
仅仅是几句对话，吉尔伽美什就确定了现在的言峰绮礼几乎将桂木桂马视作了信仰，不过是短短的几天，桂木桂马能做到这一点……言峰绮礼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一个通过他人痛苦才能得到慰藉和愉悦的圣职者，他不去品尝人类的痛苦，反倒在这里玩游戏，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事？
想到这里，吉尔伽美什轻笑出声，“杂碎，什么时候你有资格来对我进行要求？你是看上了本王感兴趣的人？”
感兴趣？言峰绮礼立刻想到了上次吉尔伽美什与桂木他们争锋相对的场面，为此远坂时臣损失了一枚令咒，这次吉尔伽美什过来是想要对付桂木？
“难得从你脸上见到别的表情，‘神’真是名不虚传了。”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意加深，目光定定的落在了桂木桂马的脸上，“和恶魔在一起的‘神’，就到本王的身边，让本王来看看你究竟有何等的魅力！”
柳川诚司听够了吉尔伽美什的废话，这一位最古老的王者明摆着闲的无聊，如果不把主意打到桂木身上就罢了，想对桂木下手，哪怕对方不好对付，他也不会忍耐，“收起你那愚蠢的想法，英雄王，或许你该回到英灵之座，免得被妄想侵蚀了大脑！”
“杂碎！激怒本王的下场就由死来谢罪！”吉尔伽美什对柳川诚司本就积攒了不少怒火，偏偏对方一而再的挑衅，“这个世界的每一寸都是本王的庭院，世界上的宝物全都是本王的东西，不管是财物或是人，只要本王想要，那就属于本王！”
吉尔伽美什身后的王之宝库陡然开启，金色的光晕照的整间房间明亮无比，从中像上次一样，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宝具。
柳川诚司轻嗤了一声，为吉尔伽美什的话语感到好笑，“死？既然知道我是恶魔，那就应该知道，死亡对于我，没有任何威胁力。”他转过头看了眼桂木，他曾经毫不畏惧死亡，但自己的命和桂木连接到了一起，“以前的我不怕死，而今的我根本不会让任何人有杀死我的机会！”
“哼，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
眼看金光闪闪的吉尔伽美什准备发动攻击，桂木桂马两眼冒火，当即大吼了一声，“谁要是在这里战斗，毁了我的游戏，呵呵……”
那声呵呵相当意味深长，从少年的语气中就能听出少年想拼命的决心，同时，言峰绮礼挡在了两人之间，房间里忽然出现了几十个assass把人包围了起来，“即便想要动手，也劳烦archer你出去动手，不然哪怕你是师父的servant，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桂木桂马和言峰绮礼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维护房间里游戏的决心，这使看到两人表情的柳川和吉尔伽美什动作一致的抽动了下嘴角。
本来酝酿好的杀气顷刻散了下来，吉尔伽美什低下头看着地上那些游戏碟，搞不懂这些东西究竟是藏了什么秘密，能造成这样的影响。
“柳川，不是说要去清理恶念的源头？”桂木桂马在两人愣怔期间，径自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你要为了幼稚的争吵去浪费时间？”
柳川诚司沉下心，自己的工作尚未完成，这时候确实不是和吉尔伽美什那个死了千年的王者争斗的好时机，“是我思虑不周。”为了避免真的发生战斗影响到这间居住的宅子，柳川对桂木说了一声抱歉后便抱起桂木，带着少年直接飞出了间桐宅。
“幼稚……”吉尔伽美什双手捏的咯吱作响，“他竟敢说那是幼稚的争吵！”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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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
诺拉呛了几口海水，转身就飞速的游起泳来，“不要过来！”
“还给我！”这是一边游泳一边追人的桂木桂马。
“是我错了！”这是一边道歉一边躲人的诺拉·芙罗莉安·雷欧莉亚。
浅间亮对这场闹剧，只有目瞪口呆能形容自己的表情，不仅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桂木桂马会爆发出这样的力量。
“桂木……”兰斯洛特默默收回了‘无毁的湖光’，与桂木相比，他的剑应该没了出手的机会。
间桐雁夜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是该像桂木一样去痛恨那位女恶魔，还是同情那个被追的形象尽失只求解脱的女人。桂木桂马，真是一个令人讶异的存在，不过只要他没事就好。
柳川诚司到底是看不下去桂木去追别的女人，他飞到海面上，将羽衣伸长，把海水里浑身浸湿的少年打捞到自己的怀里。没有顾忌，就这么抱着赤裸的桂木，一手拍着少年的脊背，轻声安抚道：“神大人，那些主角并没有消失，他们都在以前的游戏中，你可以重新玩一遍，让他们活过来。”他跟在桂木身边这么久，从未看过少年这么失态的模样，什么时候桂木对他会像对待那些有些角色一样的重视？
柳川这么一想，又禁不住叹了一口气，他的敌人们不是这些被驱魂附身的人类，而是存在于虚拟世界的人物，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少了桂木这么一个穷追不舍的人，诺拉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她拖着重重的身体爬回到轮船上，再看见柳川诚司来到了这里，身体一颤，连爬起身的力气都没了。她从来没这么丢脸过，心好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桂木桂马从眼前发黑的状态逐渐缓过神来，柳川说的没错，那些消失的主角们，他可以把他们重新找回来！桂木一下子振作了精神，眼神有了焦距，当发现自己被柳川抱在怀里，他一瞪眼，没等他说话，柳川就把他放回到了轮船上，这让他微微松了口气。
桂木双腿有些发软，这是用力过度的后遗症，他一步一步的走近诺拉，女性恶魔从瘫软的状态即刻蹦起身，两手交叉在胸前，捂住胸部，“你想干什么！”
诺拉色厉内荏的叫嚣道：“我刚才是、是对不起你，但这都是为了驱赶驱魂！我最讨厌花费时间的事情，所以就是为了把驱魂逼出来！”诺拉不敢看向柳川诚司的方向，撇过头，对着间桐雁夜的方向说道：“那个人最在意的就是你！”
间桐雁夜倏地面色涨红，干咳了两声，“我……”
“就因为这个原因，让我受到伤害，我可不同意！”桂木桂马一转身，走到间桐雁夜面前，小声和间桐雁夜咬起耳朵，“接下来配合我。”
间桐雁夜点点头，在少年靠近的那一刻，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我和他是相爱的！”桂木桂马这句话无疑是一记重磅炸弹，落在所有人的心头。
柳川诚司微微蹙眉，他知道这是桂木攻略的一环，原先他让诺拉出手捕捉驱魂，没想到最后这个工作还是落在了自家协力者的身上。兰斯洛特更是吃惊，他虽然在昨晚就猜到自己和aster心中所想的人是同一个，但这个人对他们不会有超出正常范围的感情，为什么桂木这时候会说出这句话来？他难道真的喜欢他的aster？兰斯洛特有点无法接受。
间桐雁夜神色一怔，呆呆的凝视着桂木桂马，他才确认桂木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没多久，对方就把他们的关系提到这个级别了？这太迅速了！间桐雁夜还没尝试过恋爱，并且桂木对他来说，到底年纪有点小，自己根本配不上他！等一下……他怎么毫无障碍的接受了和男性相爱的理论，为什么感觉自己好糟糕！
诺拉僵着一张脸，干笑道：“你不觉得用恋爱来填补心灵间隙的做法，是一件令人厌烦的事？”诺拉觉得眼前的情景蠢透了，桂木怎么能和那种人在一起！“爱什么的是最黑暗的感情，那种东西是没办法填补心灵间隙的！”
桂木桂马斜睨了眼诺拉，轻哼道：“你所知道的恋爱就只有这种程度？”
诺拉看不惯桂木这么高傲的样子，他以为恋爱是那么容易的事？要知道在地狱，他们这些恶魔足足有几百年都没有恋爱对象！桂木拐走地狱唯一的男性恶魔，和别的男性扯上关系，刚才还碰了她，这种人绝对不可能用爱来驱除驱魂！“你难道能证明你的能力比我强？有本事你把这个男人身体里的驱魂驱赶出来啊，随随便便说什么相爱，这是借口！”
“恋爱……驱魂就能出来？”间桐雁夜在旁边算是明白了所有的一切，他这个被驱魂附身的人对桂木来说，应该是很麻烦的人物吧。毕竟桂木没有对他表达过特殊的感情，所做的事全是为他着想。桂木因驱魂来和他相爱，这一点本身就够吃亏了。
“嗯，所以为了赶出你心灵间隙内的坏东西，请尽力的爱我。”桂木桂马面对间桐雁夜，直截了当的走上前，一手扶住间桐雁夜的肩膀，向着白发男人的嘴唇印了上去。
这一次，占有绝对主动权的桂木桂马，仅凭简单的双唇相贴，就赶出了驱魂，可喜可贺。
白色的幽灵挣扎着想要逃跑，奈何旁边做好准备的柳川诚司拿着拘留瓶就把驱魂整个装了进去，动作相当之快。桂木桂马同时放开了间桐雁夜，表达歉意般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真是抱歉，谢谢你的配合，不然不会这么容易解决。”
间桐雁夜红着脸，轻抿了抿嘴唇，少年柔软唇瓣落在他的嘴唇上，就犹如一片羽毛在他心头搔刮了一下，既有些酥麻，又有些痒。要不是离开的太快，他很想多感受一下对方的温度，这是不是太贪心了点？
诺拉身体晃了晃，不可置信的望着柳川手里捕获的驱魂，这年头，男性和男性恋爱都能捉到驱魂……这是什么道理！
柳川诚司这次不像往常那样用彻底删改记忆的方式，因诺拉在其他英灵和人类那里留下不少深刻记忆，记忆改动太多会露馅。于是趁间桐雁夜、兰斯洛特发呆期间，把从昨晚战斗后回家到今天的记忆片段全部删除，并对诺拉说道：“其他你要解决的附有驱魂的人类，在你成功捕捉驱魂后，记得把收尾工作做好。”
“……是。”诺拉受到冲击过大，神情仍有点愣怔。
“还有……”柳川诚司手中的镰刀轻轻一挥，瞬间割破了诺拉的脖颈，女人白色的卷发因利刃同样断了几缕，飘散在了空中，“不要再对我的协力者做多余的事，我不想看见来到这个世界的恶魔回不了地狱。”
诺拉腿上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伸出手摸了摸刺痛的脖颈，柳川掌控的力道十分精准，没有伤到她的要害，却让她深切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颤抖，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诺拉觉得之前认为柳川或许会看上她的想法蠢爆了，这个男人比她还不在乎地狱的法规！
诺拉忍不住看了看桂木桂马，少年没有注意到这里的事，而是走远了一段距离。与此同时，柳川诚司追了上去，与少年间隔一小步，跟在对方的身后，显得恭谨又谦逊。柳川他是真的看上了一个人类！诺拉有些失落，也有些庆幸，至少她看明白了还保住了性命。
“诺拉小姐，你能不能站起来？”浅间亮蹲下/身，对诺拉伸出手道，“难道吓傻了？”
“蠢货。”诺拉手中的武器飞快抽上浅间亮的身体，将人打到一边，“记得以后别得罪那两个人。”无论是柳川诚司还是桂木桂马，那都是怪物！
“好暴力！”浅间亮揉着腰，蹬蹬蹬的后退几步，撇了撇嘴道：“说实话，要不是你的胸部大，我才不会做你的搭档！”
“你想死么，浅间亮！”诺拉捏紧手指，为什么自己会有这么一个笨蛋的搭档啊混蛋！
走在路上的桂木桂马听到身侧的脚步声，不经意的问道：“今天早上有事？”
“是，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恶念，不少驱魂因那股恶念聚集到了一起。”柳川诚司沉下脸，缓缓道：“我去的时候，没见着制造恶念的人，驱魂数量过多，四处飘荡，单凭我一人不能应对。”那是个人为的屠宰场，柳川没想到在这里会见到那么凄惨的情景，做出那种事的人，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类，四周留有魔术的气息，应该是被圣杯选出来的一组魔术师所为。
他需要地狱加紧增派人手，这个世界劣化到了一定的程度，把引起一切罪恶根源的圣杯回收，也是迫在眉睫的事！除却这些，还有不知死活盯着他们的人类。
柳川诚司制服上的骷髅头装饰响了起来，在桂木疑惑的看过来时，他定下脚步，目光冰冷的望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出来，在我没有动手之前。”
☆、085章 fate zero15
在这个世界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见到被驱魂附身的人,桂木桂马从一开始的惊讶已经转为淡然,顺着柳川诚司的目光平静的看向角落处。自柳川的话语落下后，安静了片刻，角落处缓缓走出一个穿着教会黑色神父礼服的男人，脖子上挂着十字架，棕色的短发,眸子里不透一丝光亮。这应该是个偷偷跟踪他们的人,可被柳川发现后,神色没有变化,看起来比任何人都要淡定。
桂木桂马在看到男人的第一眼时,不自觉就皱了皱眉，或许是对方眼眸中的一片死寂让他莫名觉得不大舒服,他又仔细把男人打量了一遍。长相很端正,加上他的一身装束，很容易获得到他人的信任。脊背挺直，站姿可以拿来当模本，衣服平整，每一颗纽扣都扣得严严实实，显然是个严谨认真的人。如果这个神父有什么特别值得重视的地方，那无非是对方的手背处有着能够控制servant的令咒，这说明眼前的男人同样是被圣杯选中的魔术师之一。
“圣堂教会的人？”柳川诚司微微眯了眯眼，他掌握的资料中，圣堂教会与普通的教会不同，不仅影响力极强，教会其实是有着强大武装力量的秘密组织。这次圣杯战，教会还担当了重要的角色——监督者。
他是恶魔的事迹想必教会的人都调查得很清楚，这一位难道是教会的代行者，想来铲除他这个名符其实的异端？柳川冷嗤了一声，对身附驱魂的人不得不抱着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何况他一向不会看错人，这个男人很适合黑暗中的工作。
男人张开口，声音相当沉静且浑厚，“是，没想到竟能见到真正的恶魔，擅自跟随在您身后，是我失礼了。”
男人的态度令柳川有些吃惊，他扫了眼男人的双手，那两只手恐怕处刑过不少‘黑暗生物’，这样毫无伤害的一面是他的掩饰？
男人并没有戒备，或者可以说，他表现的相当虔诚，并且很有礼貌的介绍了下自己的身份，“我是言峰绮礼，如你们所见，是圣堂教会的神父，同样……”他抬起手，将手背上红色的纹饰展现在两人面前，“是这次被圣杯选中参与圣杯战争的魔术师，跟随远坂时臣学习魔术知识，assass的aster。”
一见面几乎把身家告知的明明白白，这种做法若说没有目的，谁都不会相信。不过，柳川诚司对言峰绮礼的这份坦白，倒是有些欣赏了起来。因为即便对方不说，他在见过言峰绮礼之后，照样会将这个男人查的清清楚楚。
言峰绮礼颔首低眉，面对桂木和柳川两人，继续说道：“冒昧跟随两位，不单单是身为本次圣杯战监督者的我的父亲想要见到你们，更来源于我个人的请求。”
“嗯？”柳川诚司对桂木以外的人类，一向没有多余的耐心。
这一次，言峰绮礼直接将目光放在了桂木桂马身上，那双暗沉的眸子在此刻仿佛沾染上了些许希翼，透着无法明辨的色彩，这使那张无表情的面孔终于透露出了‘人的气息’，“能够掌控恶魔、令恶魔改变本质的神，身为神的您，一定能给予我解答。”
桂木桂马虽说习惯了被称为神，但听到言峰绮礼的称呼，浑身感觉不大对劲。这个男人的确行为举止都相当恭敬，可就是有一种差异感，得到男人具体资料之前，他对分析对方持保留意见。
“看来你有不少疑惑。”桂木桂马从善如流的顺应着目标人物的话语，决定引出对方的话题。既然都被注意到了，给予迷途羔羊解答并适时的引导他们，是他身为攻陷之神的责任所在。他看了看四周，示意言峰绮礼跟上，“只是这里不是什么好的谈话场所，你跟我来。”
柳川诚司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发展轻皱了下眉头，他不喜欢附有驱魂的人类接近桂木是事实，但自己和桂木的关系刚刚缓和，现在反对说不定关系又会降至冰点。与其制造冲突，不如创造机会，他总是愿意再多给桂木一些时间。
从未恋爱过的恶魔脑中想不出任何能与桂木变得更加亲密的办法，就算是有办法，那都来源于桂木桂马以往的攻略。神大人的攻略能使人产生恋爱的情感，从而两人变得亲密，他难道要学习桂木才行？
柳川诚司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几人就一路无言的来到了间桐宅。言峰绮礼目不斜视的跟着桂木的脚步，他的步伐沉稳有力，手指却难得缩紧，这证明他不像表面那样平静。此时放在他眼前的是未知，是通往真理的捷径，是他确认再三经过一系列推理和事实找出来的神，在远处亲眼看见这位少年神明制伏恶魔后，言峰绮礼就下了决心，他要从神这里得到答案。
他曾想过要是能够知道卫宫切嗣的事，或许能明白自己的追求，结果在那天晚上，卫宫切嗣这个男人就被那位女性恶魔制伏。教会唯一承认的异端是恶魔，可整个教会不知道有多久年没见过纯正的恶魔了。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整个教会全将目光对上了那两名恶魔。恶魔的行为嚣张且傲慢，他们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力量与能力，他们该是罪恶的化身，是教唆人类陷入黑暗的本源，然而……他们听到了什么？
恶魔竟不收取一分好处的为人类赶走体内害人的灵魂！不，那位女性恶魔还有着恶魔的本质，她更乐意引发人类之间的仇恨，从而达到她的目的，而这是在受到神的教导之前她的态度。神与恶魔本身就是相对的两面，教会以神的意志作为宗旨，对那些污染神之真理，扰乱世界的异端施以制裁。
言峰绮礼从小接受着对宗教，对神明的信仰，他是铲除异端的‘代行者’，教会中的那些人无疑对神明有着无与伦比的忠义之心，但他一直不明白，神明为什么不给予人引导。直到见到栗发少年后，他明白能治愈他苦恼的神明出现了。净化了恶魔，使恶魔听其命令的神，他说出的话，应该是此世真理了吧。
言峰绮礼恭谨的站在旁边，等待少年的指示，对方亲切的叫他坐下，便把那位浑身透着冷气的恶魔叫到了旁边。从他的角度看，那位恶魔低垂着眉眼，身体不经意间向少年靠近，显然这是一位被驯服到想要亲近神明的恶魔，通过使魔送来的消息，这位被驯服的恶魔地位不低，那位女性恶魔都听他调遣。他经不住暗暗观察着恶魔身旁的少年，对方身体里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能量，他能主动前来，得到与神对话的机会，该是最正确的选择……
桂木桂马被言峰绮礼那双眸子盯得很不自在，把柳川诚司叫到身边也是为了询问最简单的事，“言峰绮礼的资料是什么？你能不能现在查到？”
柳川诚司用羽衣制造出空间隔开言峰绮礼的视线，使用手掌处浮现的屏幕进行查询，通常到了新的世界，他的资料会逐渐更新完善，搜索并不费力，“言峰绮礼，言峰璃正之子。拥有常人极少拥有的魔术回路，他身为assass的aster，三年前出现令咒，因此与师父远坂时臣决裂。现在看来，师徒两个没有决裂，开战期间用assass偷袭远坂宅被archer杀掉servant想必是两人的计划。”
“archer？”
“那个金光闪闪的吉尔伽美什。”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桂木摆了摆手，把注意力重新转到言峰绮礼的资料上。
单独把言峰绮礼的资料拿出来看，柳川都觉得那个男人在人类中算是很优秀的一类人，“在圣伊那裘神学院成绩优异，跳级上学，以首席毕业生的资格毕业。炼金、降灵、召唤、卜卦、治疗……他学习的魔术种类繁多，但是每一项都没学完善，不停转换着学习的方向，说起来，是该说他兴趣浓厚么。”
“不是。”桂木桂马摇了摇头，这种类型的人物他在游戏中见过不少，“与你所说的相反，他没有一点兴趣，这点看他如今的样子就能明白。他会选择学习那些魔术，无非是想要找到感兴趣的方面，事实上……好像没找到？他是个拿出来能当学习范本的人，明显是压抑久了，被规范的人有苦恼是很正常的事。”
桂木桂马嘴角一弯，心里有了计较。柳川撤了羽衣后，他走到沙发前坐下。言峰绮礼在见他坐下后，这才选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端端正正的坐直了身体。
“你在这里可以放松些。”桂木用手撑着下巴，注视着言峰绮礼那张依旧没有表情的面孔，“感觉生活没有追求？没有热情？没有理想？这么想想，还真有点可悲。”
言峰绮礼并不奇怪桂木桂马能看透他，对方是神明，猜透他实在是理所应当的事，于是他点头回道：“我是个天生就带有缺陷的人，我能学会人类所有的常识，但无法体会人类该有的道德和情感。我去努力尝试，可惜毫无所获，这样没有理想和愿望的我，却被圣杯选中成为aster，我不明白。”
“这说明你的潜意识中有了想要的东西，只是你还没有挖掘出来。”桂木桂马背靠在沙发上，随意说道：“你想到来找我，那么一定有什么隐藏在内心又不能宣之于口的事情憋在心里，神会接收凡人的问题加以解答，你不妨把你的事说给我来听听。”
桂木又强调了一句，“选择迄今为止印象最深的一件事来说。”
言峰绮礼沉默了一会儿，从脑海中搜寻一切，半响后道：“我选择了一个没有未来的女人成为我的妻子，她爱着我、想要治愈我，我却只想看到她痛苦，这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在她停止呼吸的那一刻，我感到了悲伤，这悲伤不是对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而是……对无法亲手杀掉她感到遗憾和悲哀。”言峰绮礼看着桂木，那双空洞的眸子里满是疑惑，他将双手缓缓收紧，沉声问道：“这种罪恶的事情会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神明是否会无法容忍？”
桂木桂马在听完言峰绮礼的叙述后，脑中的思绪不停的奔腾……这种人设，简直充满了恶意！偏偏这个男人因他身为圣职者的职责，始终在压抑这份情感，一个以他人痛苦为快乐源泉的人，憋下去迟早会出事，对方需要解压！
“不，你这种人不少见。”桂木桂马叹了口气，“你认为你这么想是罪恶的事吗？”
“正是我知道这是罪恶又感知不到罪恶，这才希望您来解答我的疑惑。”
“那么……”桂木桂马站起身，低下头低声说道：“你是被现实中的道德规范束缚住了，你在渴望着愉悦，如同你在妻子死时，得到的愉悦。不对，那远远不能满足你，无法亲手杀死自己所爱的人，无法继续看到她痛苦的模样，你生活了这么多年，连自己的属性都没弄明白，现实根本不适合你来生存！”
言峰绮礼心脏一震，抬起头凝视着少年秀气的面容，“神，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桂木桂马轻笑，“现实不可以，还有另外的世界，属于你这种抖s的世界。”
“抖s？”言峰绮礼脸上僵硬的表情动了动，他一点都不明白。
“你是纯天然的抖s啊！”桂木桂马忍不住感叹道，“能满足你的，必须是那些抖，跟我来，我去找点适合你的游戏，保证你玩起来会很带感。”
☆、086章 fate zero16
距离桂木桂马和言峰绮礼进房间足足过了24个钟头,柳川诚司端着为桂木准备的餐点，敲响了房门，“神大人，该用餐了。”桂木从来没有和别的人类单独相处过这么长的时间,即便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柳川仍旧不能放心。
很快，一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紫发蒙面女人打开了房门。女人恭恭敬敬的对着柳川诚司一鞠躬，压低了声音说道：“柳川大人,aster和神大人已经用完餐,请您无需多虑。”
站在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言峰绮礼的servant……之一，与其他魔术师召唤的英灵不同,assass所呈现出来的不是单一的个体,他的力量在所有英灵中最低,然而这个继承‘哈桑·萨巴赫’之名的暗杀者，他的体内有一批独立的灵魂。这群灵魂不受肉体的束缚，分裂的灵魂能拥有各自的身体，是个很擅长在暗中打探消息并偷袭的‘组织’。
言峰绮礼自在这里待下后，毫无隐瞒的把他的能力展现在他们面前。参与圣杯战的魔术师们或许以为言峰绮礼的servant死亡退出了战斗，其实这个男人反而是所有人中隐藏最深的那个，连身为对方老师的远坂时臣都不会看透男人的本质。
柳川诚司想起桂木对言峰绮礼的评价，脸上的表情略微纠结，抖s是有严重虐人倾向，并以此获得自我满足类型的人，要填补这种人的心灵间隙，依靠游戏……可以么？
柳川在女人要关门那刻，一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内十二个屏幕都在亮着，各种游戏人物的声音传入耳中，听起来有些嘈杂。有一个大显示屏被桂木桂马分了出去，放在言峰绮礼面前，房间地板上还放着没来得及收拾的外卖盒。柳川注意看了一下食物，言峰绮礼旁边有好几盒‘麻婆豆腐’，一种从天/朝传来的很辣的料理，桂木那边是同一家店提供的中餐，那两人此时的状态出奇的一致，目光都紧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噼啪按动。
桂木桂马玩游戏的情景总叫人惊叹，可是一个身着教会礼服的神父坐在游戏屏幕前的画面，就令人感到相当错乱了。柳川本以为言峰绮礼那种克制的男人应该不会对所谓的游戏感兴趣，结果大出所料，桂木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升起好奇心的恶魔不由把视线转到了言峰绮礼面前的屏幕上，只看了那么一眼，他就迅速转过头，狠狠皱起了眉。那种完全称得上是视觉污染的游戏，桂木怎么会知道还推荐给了言峰绮礼？言峰的情绪也不像先前那般平淡，那双眼中倒映着画面中鲜红的色彩，有一种这个男人真的‘活了’的感觉。
“神大人……”柳川诚司走到桂木桂马面前，没等他询问，他的协力者就自动解释了起来。
“我是通过联网，破了一些特殊的网站，在里面找到的资源。”桂木桂马瞥了眼神色凝重的恶魔，很显然柳川是对他的游戏产生了疑议，“虽然这个世界的游戏发展缓慢了些，但由于发展滞后，很多东西反而保留了下来，很是简单粗暴，这很适合绮礼。”
“……”
“你不理解很正常，那是属于抖s和抖的世界，我只提供途径，对里面的内容不予评价。毕竟是游戏的一类，存在即合理，有绮礼那样的特殊玩家喜欢，让他们找到发泄途径总比压抑在心底好。”桂木桂马对非galga外的游戏没什么兴趣，所以仅仅教了言峰绮礼玩游戏的方法，找的东西都是让言峰自己琢磨，没想到那人进步神速，不愧是拥有极高领悟力的玩家！
从游戏中分出心神的言峰绮礼看向桂木桂马，脸上带着一丝尚未退却的兴奋，嘴角勾勒出笑意，这与他刚开始的模样大不一样，他仰起头，发出一阵笑声，眼角甚至沁出了一滴泪水，“哈哈哈哈哈，原来我一直追寻的是这个结果，何等的邪恶，何等的残忍，看到痛苦，听到哀叹，这就是我的愉悦？”
桂木桂马对言峰绮礼这个状态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停下手里的按键，转过身面向神父，“绮礼，你这个游戏通关了？”
言峰绮礼沉静了下心神，在不间断的玩了好些游戏后，他再不明白就真的蠢了，使他明白这一切的桂木仍然那么平静，这才是能驯服恶魔的神明……“神大人，难道您不认为这样的我很扭曲，充满了污秽？”他记得他在游戏中如何拿起刀刃，一刀刀的划开人类的肌肤，如何用绳索捆绑住角色，注视着角色露出恐惧哀求的眼神，光是想想那些画面，他就感到不可抑制的兴奋，从而用更多的手段去折磨对方。
像他这样的人，绝不会被父亲承认，世界同样不会接受他。为什么他会诞生，产生这等邪恶的思想，他的本性如此畸形，在这一间小小的房间中得以释放，能接受他、引导他的反而是一位神明，这太讽刺了！
“人会受到先天和后天的影响，你的感知障碍让你无法从正义和别人的幸福中获得快乐，这就证明你不适合走常人能走的道路。”桂木桂马垂下眼，若有似无的叹了口气，“你身为神父的身份以及家庭的影响，始终在做一个‘善人’，压抑自己的本性反倒会增加负担，要知道天性无法改变，你所要做的是尽可能找到合适的方式调节、释放自己。”
“神大人，你的意思是，我要这么一直玩下去？”言峰绮礼指了指屏幕上的文字，他把所有be路线都打通，收集了所有cg画面，这对他而言还不够……
“你是不是不满足，绮礼？”桂木桂马撑着头，十分自然的问道。
言峰绮礼在能理解他、给予他快乐的神明面前，早没了什么隐藏自己的心思，回应道：“没有，远远不够。”神是否会嫌弃他贪婪，他的内心到何时才能真正的满足？
“这很对。”
桂木桂马的这句回答让言峰绮礼吃惊的抬起了头，栗发的少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很是严肃的说道：“人本身就不会轻易的满足，何况是来自本性的需求？绮礼，你以为你玩的这些游戏就能让你明白那个世界了？不，这只是冰山一角。有太多适合你这类人玩的游戏了，游戏在发展，公开贩卖的，限量销售的，特典，收藏版，各类周边……除角色扮演类，有战争类，单人外有多人配合类，你的特殊在于你比别人更拥有去体验和享受的乐趣。”
“连我玩了无数的galga都没满足，你怎么可能仅凭那几个游戏就能满足？”桂木桂马轻哼了一声，对言峰绮礼鼓励道：“以你的天赋，完全可以在那类游戏中成为领军人物，现在的你不过刚刚入门，游戏的乐趣在于不断的探索，会有更多奇妙的剧情和人物，游戏画面会变得越发流畅，科技发展后可以有3d效果，全房间的屏幕投放……”
言峰绮礼听得连连点头，他追问的疑惑得到了答案，他的存在是合理的，他必须要不断的进取，不断的去求索，用自己的生命去理解！
一旁的柳川诚司不禁一手扶住了额头，桂木是想要培养言峰绮礼成为另一个游戏界的神么？这样确实让言峰绮礼有了自己的精神追求，解决了男人会对外界产生的危害，但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
桂木桂马对言峰绮礼的教导告一段落后，言峰绮礼对游戏狂热的程度再一次得到提升，这一次不需要桂木去寻找游戏来源，言峰拥有的servant能为他在各处地方搜寻到各类禁忌的游戏，坐在游戏屏幕前的神父操控游戏越加熟练，由一开始的局外人，逐渐转为能张口对游戏中的人物进行对话，有了融入其中的模样。
“不错啊。”桂木桂马满意的看着言峰绮礼的进度，转过头对身边的恶魔说道：“有了人生目标和追求，学会享受快乐的人，没多久他心灵间隙中的驱魂就能出来了。”
“……”柳川诚司无言以对。
就在言峰绮礼陷入游戏世界的几天内，外界并没有平静，前前后后来过几个assass接收到言峰璃正的消息来禀告言峰绮礼，遗憾的是言峰绮礼除了吃饭和解决生理需求，整个人缩在房间里不想动弹。间桐雁夜和berserker参与进圣杯战后不待在间桐宅，这间宅子等于被桂木、柳川以及新来的言峰绮礼霸占了。
“十分抱歉，有紧急的事情要尽快通知您。”一个分裂出去的assass对房内的几人行了礼，对面向着屏幕，神色愉悦的aster开口道：“我们找到了caster的行踪，caster和他的主人从深山町来到临镇，将熟睡中的儿童一个个拐走，已有十五名儿童失踪，这个让世间哗然的连续杀人犯，毫无顾忌的使用魔术并不消除痕迹，这样对圣杯战争不放在眼里的做法，璃正大人说不能放任不管。”
“璃正大人决定，动员所有的aster去讨伐caster，并需要aster您回到教会。”
assass的禀告没使言峰绮礼的目光离开屏幕，柳川诚司倒是对这件事最感兴趣的一人，“除了诺拉以外，地狱增派的人手应该到了，了解那个英灵的方位，是时候去清理制造恶念的源头。”
“等等！”桂木桂马站起身，玩了几天游戏的他舒展了下身体，走到柳川身边说道：“我也去。”
柳川诚司一向喜欢和桂木一起行动，只是上次见识过那一组魔术师制造的惨烈景象，他并不希望桂木去看到那一幕，即使那对魔术师身上同样拥有驱魂。但不和桂木一起，他又不放心把自家的协力者放在旁人身边……
“绮礼。”一个充满高高在上语气的男人的声音在房间内响了起来，同时，本来昏暗的房间骤然明亮，金色的微粒飘散在空中，凝聚成了一个闪着金光的人影。金色的盔甲，金色的发丝，血红色眸子的英俊男人看向四周，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原来是在这里。”
柳川诚司在男人到来的一瞬间，已经将桂木推到了身后，吉尔伽美什这个英灵的能力，就算是他都不能掉以轻心。
吉尔伽美什首先看向四周，注意到柳川诚司和桂木桂马，脸上升起了兴味的笑容，可一当目光转向手持游戏柄的言峰绮礼时，嘴角克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绮礼，你在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言峰绮礼：原来未知的世界有太多需要我探索和追求的，我对游戏不·满·足！
桂木桂马：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笑
☆、087章 fate zero17
言峰绮礼听到来人的声音,终于将视线艰难的从屏幕上挪开,眼里带了些被打断的不悦，他克制的收敛表情,对来人的到来表示疑惑,“archer？”
吉尔伽美什正了正神色,恢复一脸高傲的表情，眼眸却不停在这个房间里的屏幕上打转,“原以为你会过得很无聊，没想到在外面和其他人搭上了关系,身为教会保护的aster随意待在别的地方,要是时臣知道了,想必会大吃一惊。”
说实话，吉尔伽美什心里的惊诧一点都不少，一向压抑到近乎刻板的男人，刚才竟然在打游戏？从被召唤到这个世界以来，他接收到的资料显示不少人类会沉迷进游戏中，这种现代人类发明出来的消遣玩意挺受人欢迎，但言峰绮礼这个男人对游戏感兴趣就太不正常了！吉尔伽美什不禁看向了房间中另外两人，绮礼的变化是和他们有关？
“身为老师的servant，你这样随意出现，对老师来说才更为头疼。”言峰绮礼知道这一回游戏是打不成了，他先存了个档，这才站起身，一脸淡然的对之前向他禀告消息的assass点了点头，“你去告知父亲，我待会儿就回来。”
“是，aster。”其中之一的assass消失了身影，言峰绮礼知道自己有任务在身，直接这么离开又有点不能安心，他望向桂木桂马，还未等他开口，栗发的少年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当先说道：“绮礼，你想来这里的时候可以随时来。”
吉尔伽美什听见桂木这句话，不由挑了挑眉头，这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进展的这么迅速？言峰绮礼会不发一言的待在他们身边，不传递消息回教会这本身就足够奇怪，导致对方产生变化的桂木桂马……太有趣了。
“是，神大人。”言峰绮礼恭敬的回道，眼中的喜色一闪而过，相比回到教会去帮助父亲或者是远坂时臣，他更想要留在桂木的身边。如今他很明白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找寻到了自己的愿望，体会到了愉悦，这一切都是桂木桂马的赐予。而父亲他们……不过是禁锢他的牢笼，只要这次圣杯战结束，他不会继续留在圣堂教会！
“啧，绮礼，你真是大不一样了。”吉尔伽美什弯起嘴角，血红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已经学会了娱乐，还陪着‘神’在嬉戏玩耍？”
吉尔伽美什在提到神的字眼时，语气中明显带着不屑和轻蔑，甚至还有些嘲弄，这使言峰绮礼蹙了蹙眉，“archer，神大人与这次圣杯战无关，你是否该回到时臣老师的身边？”
仅仅是几句对话，吉尔伽美什就确定了现在的言峰绮礼几乎将桂木桂马视作了信仰，不过是短短的几天，桂木桂马能做到这一点……言峰绮礼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一个通过他人痛苦才能得到慰藉和愉悦的圣职者，他不去品尝人类的痛苦，反倒在这里玩游戏，有什么比这更可笑的事？
想到这里，吉尔伽美什轻笑出声，“杂碎，什么时候你有资格来对我进行要求？你是看上了本王感兴趣的人？”
感兴趣？言峰绮礼立刻想到了上次吉尔伽美什与桂木他们争锋相对的场面，为此远坂时臣损失了一枚令咒，这次吉尔伽美什过来是想要对付桂木？
“难得从你脸上见到别的表情，‘神’真是名不虚传了。”吉尔伽美什脸上的笑意加深，目光定定的落在了桂木桂马的脸上，“和恶魔在一起的‘神’，就到本王的身边，让本王来看看你究竟有何等的魅力！”
柳川诚司听够了吉尔伽美什的废话，这一位最古老的王者明摆着闲的无聊，如果不把主意打到桂木身上就罢了，想对桂木下手，哪怕对方不好对付，他也不会忍耐，“收起你那愚蠢的想法，英雄王，或许你该回到英灵之座，免得被妄想侵蚀了大脑！”
“杂碎！激怒本王的下场就由死来谢罪！”吉尔伽美什对柳川诚司本就积攒了不少怒火，偏偏对方一而再的挑衅，“这个世界的每一寸都是本王的庭院，世界上的宝物全都是本王的东西，不管是财物或是人，只要本王想要，那就属于本王！”
吉尔伽美什身后的王之宝库陡然开启，金色的光晕照的整间房间明亮无比，从中像上次一样，浮现出各种各样的宝具。
柳川诚司轻嗤了一声，为吉尔伽美什的话语感到好笑，“死？既然知道我是恶魔，那就应该知道，死亡对于我，没有任何威胁力。”他转过头看了眼桂木，他曾经毫不畏惧死亡，但自己的命和桂木连接到了一起，“以前的我不怕死，而今的我根本不会让任何人有杀死我的机会！”
“哼，没有自知之明的蠢货！”
眼看金光闪闪的吉尔伽美什准备发动攻击，桂木桂马两眼冒火，当即大吼了一声，“谁要是在这里战斗，毁了我的游戏，呵呵……”
那声呵呵相当意味深长，从少年的语气中就能听出少年想拼命的决心，同时，言峰绮礼挡在了两人之间，房间里忽然出现了几十个assass把人包围了起来，“即便想要动手，也劳烦archer你出去动手，不然哪怕你是师父的servant，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桂木桂马和言峰绮礼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维护房间里游戏的决心，这使看到两人表情的柳川和吉尔伽美什动作一致的抽动了下嘴角。
本来酝酿好的杀气顷刻散了下来，吉尔伽美什低下头看着地上那些游戏碟，搞不懂这些东西究竟是藏了什么秘密，能造成这样的影响。
“柳川，不是说要去清理恶念的源头？”桂木桂马在两人愣怔期间，径自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你要为了幼稚的争吵去浪费时间？”
柳川诚司沉下心，自己的工作尚未完成，这时候确实不是和吉尔伽美什那个死了千年的王者争斗的好时机，“是我思虑不周。”为了避免真的发生战斗影响到这间居住的宅子，柳川对桂木说了一声抱歉后便抱起桂木，带着少年直接飞出了间桐宅。
“幼稚……”吉尔伽美什双手捏的咯吱作响，“他竟敢说那是幼稚的争吵！”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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