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上 作者:明也
第25节
第198章
“听说你休夫了？”李凌月问道，她原以为这样离经叛道之事不会发生持月身上，如今她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堂妹的认识是有误差的，持月是一个不羁于世俗之人。
“原以为将就着也就算了，身边多了一个人后，便觉得多余出来的人实在讨厌。”李持月实话实说，毫无隐瞒。
“以你的性子，本不会再入京，你却随她入京，可见对你来说她的分量不轻，她是女子，有违伦常……罢了，你大概也不会在意伦常，倒是洒脱得紧。”李凌月觉得自己和屠十魅都已经算是不清不白的关系，似乎也无资格再说别人，便不再伦常上较真了。
“是男是女，我从不在意，她能得我喜欢就够了。”若是以前的三公主定然不会接受这样有违伦常的感情，虽然三公主可以算是最正统的好人，只是在伦理道德范畴里，确实毫无弹性的，如今的她多了一些弹性，也就多了一些的人情味。
“那人和她倒是完全不同，留在身边倒也无妨。”那屠九媚身上的气息倒是简单，看起来也讨喜多了。
“嗯，蠢货一个，倒是省心。”李持月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含笑的，透着一股宠溺的意味，让李凌月觉得自己这个堂妹多了一些的温度。这个妹妹自小除了对香还有点兴趣之外，对什么都冷冷清清，好似对凡尘俗世无牵无挂一般，如今这样倒也不坏。
“持月这般，其实也好。”李凌月有感而发，不牵挂世俗，倒也洒脱自在，到头来，最被凡俗牵绊的却是自己。
“若有一天真的觉得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时候，我倒希望姐姐也能抛开一切，只求自己开心自在。”三公主被世间枷锁所累，活得大概不会像自己这么轻松，其实李持月更倾向五公主的生活态度，每一天都极尽的在享乐，只是，每个人所求不同，高度也不同。做五公主容易，做三公主难，所以所有品格高尚之人，都值得敬重，因为大部分都做不到太高尚。
李凌月只是笑笑，然后摇头。
李持月微微叹息，三公主若能放弃自我的坚持，那就不是三公主了。
“都坐吧。”屠十魅语气温和的对屠大娘和屠九媚说道。
屠大娘见没了外人，才没有那么拘束，虽也坐了下来，却也不能完全自在。
“爹的身体可硬朗？哥哥嫂嫂侄儿们可安好？”屠十魅随口问起一下屠家的情况，其实大概的情况，每年都有人会向自己禀报，现在问起只是避免和自己母亲无话可说的尴尬。
“你爹身体硬朗得紧，今年年初，还自己亲自杀了一头猪……”屠大娘见屠十魅说话了，便放大了单子，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说着说着，也就自在了一些。
屠十魅只是微微含笑听着，她对这些家常细琐的事情毫无兴趣，只是表面上她还是给了她娘亲面子，并没有表现出厌烦的意思，还细心的替她娘亲和姐姐倒茶。
屠九媚倒是注意到了十魅只是听着，却从来不说自己的事情，虽然变现出很耐心的样子，可是和十魅一起长大的她，从十魅微不可查的细节中，看出了她妹妹的不耐烦的样子，可是娘亲却毫无察觉。
“娘，你别总说，也让妹妹说说，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妹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么？”屠九媚打断屠大娘一直说不停的话，事实上，九媚也确实更想知道十魅这些年的状态。
“一切都甚好，没什么可说的。”屠十魅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到，就算她说了，她娘和姐姐也不懂。
“那我的皇帝外甥和公主外甥女？”屠九媚对妹妹的龙凤胎也是很感兴趣，一提起自己的皇帝外甥和公主外甥女，屠九媚此刻真正感受到一种皇亲国戚，与有荣焉的感觉。
屠大娘这才想起，她还有一对皇帝外孙和公主外孙女，他们这么大都没见过自己一面，大概也会生疏，一想到外孙的身份是皇帝，屠大娘又莫名的有些紧张。
“明天，我让他们来向你们请安。”屠十魅见屠九媚表情夸张的样子，便知道九媚在想什么，姐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想笑话的感觉。
“那我们要不要向他们下跪呢？”屠九媚记得皇帝是最大的，跟小屁孩下跪，感觉有点怪怪的，再说了，人家还是当他们的姨，比十魅还大那么一点点嘛。
“有我在，不用。”屠十魅含笑说到，反正不会让外人在场。
“那就好。”听到十魅这么说，九媚就放心了。
“娘亲长途奔波，应该倦了，紫衫送老夫人去偏殿休息。”屠十魅让自己贴身侍女送屠大娘去偏殿休息。
屠大娘感觉还没看够小女儿，也还有很多话都还没和十魅说，却硬是被那宫女送去偏殿休息，而且没让九媚和自己一起去。本来去陌生地方就没安全感的屠大娘，这下更没安全感了。
“娘身子骨还好得很，应该还不累，她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她也想多看看你。”九媚马上为自己的娘亲说话了。
“不急，又不是只呆一两天，来日方长。”屠十魅要糊弄九媚，简直是轻而易举。屠十魅日理万机的，就算入了宫，屠大娘想见屠十魅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是总是很久没见了，心里想得紧。”屠九媚说着就抱住了屠十魅，十魅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却也没推开九媚。
“怎还这么粘人，都老大不小了。”屠十魅轻声的取笑屠九媚，她以为九媚有了李持月，想到自己的次数大概也不会多。
“我真的还是很想和十魅住一起。”屠九媚这个愿望都没变过，虽然九媚知道这个愿望大概永远都不会实现。
“那你的夫人呢？”屠十魅挑眉反问道，九媚能舍下李持月才奇怪。
屠九媚闻言果然为难，她感觉得出来，十魅和夫人是互相都不大喜欢，所以此刻九媚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毕竟相比之下，她还是想和夫人在一起更多一些，但是说出来又怕伤了妹妹的心。
“果然，还是你的李持月最重要了。”屠十魅语气不冷不热的说到，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的感觉。
“妹妹不也是有了三公主么？”屠九媚回击道，这下她倒不笨，因为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呢，感觉自己的妹妹别人抢走了。
屠十魅闻言，微微一愣，她没想到九媚竟然能看出些端倪。
作者有话要说：
九媚智商超水平发挥了。
第199章
“你怎么看出的？”屠十魅开口问道。
“上次我就看出了。”屠九媚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说道。
“上次？”屠十魅疑惑的看着九媚，上次可是多年前，她在多年前对李凌月还是心怀怨恨的。
“上次只是觉得十魅对她好像有些不同，当时倒也没多想，今天看到你还和她在一起，我便猜到了。”屠九媚得意洋洋的说到。
“哪里不同？”屠十魅挑眉问道，自己都看不出来的不同，九媚能看出来，她才不信。
“你自小就不喜欢与人亲近，可是你上次却主动握住她的手，还一副亲热的样子，你才不像你做的事情。”屠九媚一副我很了解你的样子。
屠十魅闻言便笑了，果然是瞎猫遇到死老鼠，说的便是九媚。
“怎么可能，那时候我是讨厌她的，她亦厌恶我，我只是在恶心她而已。”屠十魅不以为然的说到。
“妹妹若是真的讨厌一个人，对讨厌的人可曾理过，更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方法去惹人注意，都摸人家的小手了，若是讨厌谁，肯定不会去摸人家的小手，即便是为让对方不高兴，妹妹这么聪明，让人不高兴的法子还少吗？”屠九媚说得头头是道，倒不是她突然变得多聪明细心，而是基于对妹妹喜好的了解。
屠十魅微微一愣，好像是这样，若真是讨厌，直接毁灭便好，绕这么大弯作何？可是若说那时便动情了，却也不像，那时，总归是有仇的，屠十魅一时之间竟也分不清自己当初对李凌月的想法。但是她绝不承认像九媚说的，摸手引人注意，这么猥琐幼稚的举动大概是九媚自己的风格吧。
“她好像也没像之前那么讨厌妹妹了……”虽然笨，但是对人情绪还是很敏感的，当初那三公主真真讨厌十魅，顺带连自己也讨厌过去，这次九媚就没有从三公主身上感觉到太多的反感的情绪。
“不讨厌了亦不代表就是喜欢。”屠十魅微微叹气的说到，她这个情用下去，总觉得不对，对自己对她大概都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情就好似那覆水，亦是难收。
“妹妹这么聪明，又这么漂亮，三公主会喜欢上妹妹的。”屠九媚觉得她妹妹这般聪明美丽，没有会不喜欢的，她忘她家夫人就不喜欢十魅，此刻她有的只是满满的护短的情绪。
屠十魅但笑不语，事情永远不会像九媚想得这么简单。
“妹妹有喜欢的人，我本该替妹妹开心的，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不是滋味。”屠九媚抱着屠十魅把下巴搁在屠十魅肩上，语气有些闷的说到，总有种妹妹被人抢走的感觉，九媚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
“李持月不也是从我身边抢走了你，你的今日的感觉，便是当日我的感觉。也不知是谁一直在说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却先跟着别人跑了……”屠十魅这才把自己当日的心境给说出来，毕竟那时候的九媚是不会懂这种心境，此刻才可将心比心。她要反将九媚一军轻而易举，只是她只是忍住不想去欺负九媚，和自己比起来，九媚真的是弱得毫无还击之力。
这话说得屠九媚莫名的心虚，只能呵呵傻笑，不敢再说什么，不过妹妹有喜欢的人，她还是替妹妹开心的，虽然心里还是有小小的失落，不过她现在知道十魅为啥不喜欢夫人了。
任何极其亲密的感情，对上另一种极其的亲密的感情，多少会有点冲突的，但因为感情的不同质，倒是可以调合的。
“不过十魅放心，十魅喜欢的人，我也会喜欢的。”她会爱屋及乌的，屠九媚这么想的，好吧，三公主只要不对她有恶意，她就不会讨厌三公主的。
“她又不需要你喜欢。”屠十魅不客气的吐槽道，九媚喜不喜欢李凌月，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因为根本不搭嘎的两个人，不过她大概是不会喜欢九媚，九媚身上没有她讨厌的任何阴暗点。她不喜欢李持月，不完全是因为九媚的关系，聪明人一般也讨厌聪明人，特别是李持月和自己身上有着共性的东西，审时度势，一切以利己为出发点的，就好像照镜子照到自己的疤那般，自然不会喜欢，李持月亦是如此。
“她要是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屠九媚傲娇的说到。
“好了，别孩子气了，肚子饿不饿？”屠十魅转移话题，能吃又爱吃的九媚大概肚子了。
屠九媚点头，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你别吃太多，等下有晚宴。”屠十魅的话虽这么说，却让宫人送来了十多盘精致糕点，她想还是让九媚先垫一下胃，免得晚宴上狼吞虎咽丢人。
屠九媚看着诱人的糕点吞了一下口水，夫人怕她肥死，管着她，每天甜点，肉的量都是固定的，不准她吃太多，也是为了让夫人多吃肉的交换条件。
屠十魅宠溺的看着九媚吃，九媚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似乎很美味，感染了十魅，让她也拿起了一块糕点，斯文的慢慢品尝。唯有和九媚在一起，不需有戒心。
李凌月和李持月看时间差不错，便回了屠十魅的主殿，她们入殿后，便发现屠大娘已经不在殿内，看来叙的不是母女情，而是姐妹情。屠九媚身子依着屠十魅坐一起说话的样子，落在旁人眼里，都觉得亲密极了。李凌月原以为屠十魅对着永阳的时候，比较有温度，如今一看，发现对着她姐姐，那种亲密的感觉更甚母女，她以为这是双生子姐妹之间的亲昵自是比一般姐妹都要亲密，除了觉得十魅更有血有肉之外，未作他想。李持月看着心里满满的不舒坦，姐妹亲昵成这样，着实碍眼得紧，更何况天性就喜好女色的屠九媚，但是表面却不动声色，云淡风轻的样子。
第200章
在偏殿，为屠大娘和屠十魅洗尘的宴会开始了，这是家宴，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是家宴，所以除了皇帝之外，皆是女眷，包括众多公主和嫔妃。
九媚是参加过一次宫中大宴，那次被刺杀事件吓得够呛，现在想起，心里还有些余悸，十魅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件后，九媚才微微放心。不过九媚上次经历过大场面，这下对这皇亲贵族，倒没有太多不自在。
屠大娘一想到自己有身之年竟可以和满堂的皇亲国戚坐一起，心里就万分的紧张和不安，她晓得自己只是乡野村妇，虽然也富贵了几年，到底透着暴发户的气息，和这些贵族格格不入，她怕给自己丢人，更怕给十魅丢人，所以格外的小心翼翼，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泼辣劲。还好李持月在一旁宽慰她，让她只管放心，这里除了十魅，就她最大，没人敢刁难她，只管寻常应对就好，屠大娘这才微微落下心来。
主座自是太后和皇帝并排，屠大娘紧挨着十魅，然后九媚挨着屠大娘，再往边便是一些妃嫔，李凌月坐在皇帝的左侧，其次李明月等公主们，这么一排，把郡主的李持月排得最偏远了，要晓得连王妃都没请，更不可能请郡主们。九媚可不开心了，她要看夫人，还要伸长脖子，好在视力好，不然还看不见她家的夫人了，为此，她偷偷向十魅抗议了，十魅说按规矩来的，不能乱了规矩。九媚不依，一张脸都垮了下来，十魅为不让九媚不开心，才勉强同意让李持月坐在九媚的右边，九媚这才喜笑颜开。
李持月暗想，果真有这么一天，她要以九媚为贵，还真是令人复杂的心情。
位置刚坐定，永阳就跑到了屠十魅跟前，扑进十魅怀里，然后探出脑袋，眼睛贼溜溜的打量着屠十魅和屠大娘，她可是一直很好奇她那个和她母后长得一模一样的姨，当然顺带也看看她的外祖母。
“景月，没规矩，还不见过外祖母和姨妈。”屠十魅轻声斥责道。
“外祖母，姨母。”永阳甜甜的喊道，那软腻的声音听来就觉得讨人欢喜。
屠大娘打量着外孙女，简直就是九媚小时候的翻版，长得像不说，连性子和声音都像，莫名的就觉得亲切许多。
“嗯，乖，真是漂亮聪明的姑娘。”屠大娘本想抱，但是不却不敢伸手抱，只能客气的夸上几句。
“来，姨抱抱。”九媚看着就觉得永阳就是小时候妹妹的翻版，那模样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时候十魅也长这么漂亮可爱，不过小时候的十魅爱装小大人，而这姑娘看起来就好招人疼，性子软软的感觉，九媚看着心都软成了一片，一想到可以抱到小时候的十魅，她心里就好开心，她一点都没把永阳当成自己的翻版。
李景月看着九媚，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母后，果然长得好像好像，不过姨好像比母后要胖那么一点点，这时候的永阳还不懂用丰满这个词。姨看起来似乎很爱笑，也没有母后那么有威严一点，她有时候对母后还是有一丁点怕怕的，但是她一点都不怕这个姨，她喜欢这个姨，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就从屠十魅怀里扑到九媚怀里。
九媚马上抱了起来，还往永阳脸上连亲了好多下，九媚笑得跟花一样灿烂，怎么办，她好喜欢软软绵绵的小十魅，抱起来软软香香的，她好想拿家里的臭小子和十魅换这个小十魅。李景朝三岁之后，越来越不像肉丸之后，她就没有抱过那臭小子了，后来就越来越嫌弃她家的臭小子了，越大越不可爱。
一旁的李持月，面上淡定无波，可是心里却有些阴沉，虽然永阳看起来更像九媚，但是她最了解九媚不过，九媚看着永阳定是想到了十魅小时候了，这般爱不释手，更多是多十魅小时候的怀恋吧，想到如此，李持月心里就越发不痛快了，所以说感情好到不正常的双生子最是了讨厌了。
“我拿我家的李景朝和你换她好不好？”屠九媚连想都没多想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家夫人同意的话，本宫便同意换，毕竟景泰还缺了个一起读书的伴。”屠十魅笑着说到，然后便看向李持月。
屠九媚这才想起来，她家夫人做主，她便转头看向夫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家的夫人，可怜再家的李景朝不知自己差点就被自己的母亲给卖了。
“太后说笑了，永阳公主乃千金之躯，岂能委屈了永阳公主。”李持月也笑着回应道，她分不清屠十魅说的是真是假，拒绝便对了。她才不想景朝太早涉足朝局，她刚才观察了一下幼帝李景朝，颇能沉得住气，似乎能成大器，日后长成，母子之间必有矛盾，孰胜孰负未可知，景朝若是作为太子伴读留在宫中的话，势必要卷入日后的母子之争中。
屠十魅只是微笑，好似刚才真的只是玩笑一般，其实她早料到了李持月会拒绝，李持月可不会让半点麻烦事沾身的人。
“人家才不要，人家要留在宫里陪母后和雪染。”永阳嘟嘴拒绝道，她是挺喜欢这个姨母，但是宫里有更多她更喜欢的人。
“皇上，见过你外祖母和姨母。”屠十魅没有继续的话题，而是把遗忘在一旁的李景泰介绍给自己的娘亲和姐姐。
“景泰见过外祖母，见过姨母。”李景泰起身微微行了个礼，他和李景月虽然同龄，但是比起妹妹，他表现得十分稳重，少年老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被妹妹抢了风头。
“皇上使不得……”屠大娘赶紧起身，她清楚她外孙是皇上，九五之尊，天下最大的人，即便是自己外孙，也没有给自己行礼的道理，因此她显得十分无措。
九媚见娘亲起身，她赶紧起身，她对李景泰没有刚才对永阳的热乎劲，一来景泰是男孩，二来是皇帝，多少会让人觉得拘谨。
“都坐下吧，晚宴也该开始了。”屠十魅淡淡的说道，三人才一同坐下。
永阳有屠九媚抱在怀里，她真的是爱不释手，而李雪染则在李凌月的身侧，一旁的李明月不甘寂寞对李凌月搭讪了。
“这便是废太子辉的血脉？”李明月打量完李雪染后，开口问道，长得可真像李凌辉。
李凌月原本不愿意搭理李明月，她对李明月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可是她不愿意雪染知道太多关于自己的身世，至少不是现在。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李凌月冷冷的说道。
第201章
“三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李明月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碰壁而不开心，反正从小到大，李凌月一直都是这样可恨的姿态。
“我眼里看不看得到别人未必，但一定看不到你。”李明月此人被李凌月彻底嫌弃厌恶，以前只是看不惯此人生活做派，现在连整个人格都看不起了。
李明月闻言心头一冷，她想把李凌月这只火凤凰拉入泥沼，没想到却把她送上青天，而把自己拉入了水坑，想来真是很不甘心，她悔得肠子都清了。
“姐姐这般嚣张还不是为因为入了太后的凤榻，尽得太后宠爱，我等真是羡慕都来不及。”李明月语气颇酸的说到，屠十魅和李凌月寸步不离身，拥抱着权力，只有王的女人才有这等殊荣，虽然屠十魅不是王，却是实质上的王了。
“所以你嫉妒了？也是，我所得的永远都是你所不能得。”李凌月知道李明月哪里痛，就往哪里踩。
果然一般都是笑脸迎人的李明月，笑意僵住了，她确实嫉妒，小时如此，现在依旧如此，果然是命输人一等，没有什么比这个让李明月更戳心的了，不过她不会就此败下阵…
“自是没有姐姐这个命，姐姐床底之功硬是了得，把太后服侍十分舒坦才是，明月真想向姐姐请教一二。”李凌月有下限，可是李明月没有，所以说话越发得没下限。
李凌月对李明月厌恶至极，毫无节操，把闺房之事整日挂在嘴边，还当着孩子的面说到这些，让李凌月有种想撕烂李明月嘴巴。李凌月本能的看向李雪染，那孩子好似专心吃东西，没有在听的样子，才微微放心，殊不知李雪染是竖着耳朵在听，李雪染自是早熟，竟听懂大半。
“你又岂知不是她伺候我呢？”李凌月笑着反击道。
李明月一愣，她是没想到李凌月竟然会以此反击，李凌月不是自视甚高么，洁身自好，不是不耻与屠十魅同流么，这是自甘堕落的节奏么？
“姐姐第一次不以不耻且厌恶的语气说到她，这是屈服了，还是情不自禁对她起了好感？”李明月不确定的问道，不管哪一种，都让李明月对屠十魅深深的这幅且佩服，最难驯服的都驯服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么？
李凌月闻言，心中一惊，却没有再理和反击李明月的心情了，不论李明月再说什么，她都已漠视以待。
屠大娘没见过这样大型的表演，如同看戏一般，也看得认真，恨不得上些瓜子，边嗑边看。
屠九媚也看得透入，但时不时十魅和李持月，心里觉得很开心。李持月面色淡雅从容的看表演，似乎看得认真，又似乎心思完全不在此，偶而便斟满美酒小酌了一番，九媚见她喝得不多，也就随她去了。
李凌月面色漠然，心思一点不在这些歌舞之上，李明月见李凌月不理自己也没趣，只能逗着李雪染，李雪染对上李明月，有种老鼠见猫的感觉，完全被戏弄。
屠十魅本就心细，她从李凌月和李明月的表情猜出一二，她有些好奇，明是李凌月占上分，怎么突然不斗了，不过一想到李凌月本就不愿意搭理李明月，也是情理之中。心情不差的她也让人斟酒，斯文的喝了一些。
其他人都在觥筹交错，似乎其乐融融的样子，这宴是好宴。
晚宴结束，屠九媚本想和十魅一起睡的，毕竟许久未见，还有许多说不完的话要说，只是她又不舍留夫人独处，终还是依依不舍向十魅道别。只是这天夜里，夫人不知怎么，竟然在床底之上狠狠欺负了她，差点把她弄哭在床上，第二天早上，她娇嫩的肌肤都是红印子，让她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屠十魅已经从下人那知道李凌月和李明月的对话，她没想到这般正经的李凌月会说出那句话，一想到李凌月说，你岂知不是她伺候我，屠十魅不禁莞尔。
李凌月沐浴进来，便看到屠十魅在笑，她从未见屠十魅这般自然笑过，如此美丽，书中颜如玉也不过如此。
屠十魅见李凌月，并没有收起笑意，笑意更炙了一些，如昙花一般，盛开之风华，让人惊艳。
“你在笑什么？”李凌月问道，这般无端发笑，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心情好，便想笑。”屠十魅回道，三公主真是水芙蓉一朵，清雅至极，让人看无数遍都看不腻，若不是怕突兀，她真想把眼前之人揽入怀中。
“那便留她们在宫里多住上一些时日。”李凌月以为屠十魅为见到母亲和姐姐开心。
“嗯，今晚兴致不错，三公主可否赏脸陪我对饮？”屠十魅看着李凌月，颇为期待的问道。
李凌月见屠十魅兴致不错，便忍住拒绝的话，微微颔首同意。
屠十魅便让下人上了一壶的美酒助兴，别看小小一壶，却是宫里极品的佳酿，酒劲却不小。
屠十魅说起儿时的事情，比如九媚都干过哪些蠢事，李凌月细细的听着，却不怎么说，屠十魅喝得尽兴，李凌月就微微抿了几口。酒劲大，屠十魅很快就微醺了，李凌月却异常清醒。
“李凌月，你怎么都不说呢？”屠十魅开口问道，她自从不特意让李凌月难看之后，就很少直呼李凌月的名字，此刻从屠十魅最终呼出，透着一股粘腻的亲密感。
“没什么好说的。”李凌月淡淡的回道。
“可我想知道儿时的李凌月是怎样的。”屠十魅看着李凌月的视线透着一股灼热，看得李凌月莫名的有些不安，她避开了屠十魅的视线。
“你别喝了，再喝就醉了。”李凌月避开屠十魅的话题，今日的她，和平时有些不同。
“你关心吗？”屠十魅问出来之后，便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竟有些忐忑，原来她也会像一般女子一般，陷入情网之后，会有些患得患失，竟有些不像自己。
“那随你吧。”李凌月不喜女子醉酒，但是如果会被人误以为关心的话，她便不会再劝酒。
“无妨，难的能放纵一次，今夜过后，便不会如此。”屠十魅想，她是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也是，屠十魅这样的人，并不需要别人说太多，之后李凌月便不再说话。
屠十魅把剩下的酒饮尽之后，觉得头有些晕晕沉沉，顺势便躺在李凌月的膝上，李凌月身体微微一僵，竟不知如何是好，在她犹豫许久，欲要推开的时候，发现屠十魅已经睡了过去。
第202章
李凌月看着膝上的屠十魅，僵坐了许久，然后微微叹息，她觉得自己和屠十魅不该遇上，更不该以各自的身份遇上。醉酒之中屠十魅毫无防备，她为何如此信任自己，自己的身份不足以让她掉以轻心，这样的信任反倒让李凌月有些局促不安，她倒希望屠十魅像之前那般防备自己。没有信任，就无从辜负，辜负？李凌月一惊，自己原是怕辜负于她，只是她觉得自己妇人之仁，她和屠十魅之间何有辜负之说。
可是看着枕在自己膝之人，李凌月心里却有了不忍的感觉，她明明和她姐姐是双生子，可是硬是比她姐姐纤瘦了许多，眉眼之间的忧愁也多了许多，快乐也少了许多。有时候所求之物，并不是会让人所喜，可是还是会求，这便是执念，李凌月就是因为懂得，才有些不忍。
李凌月的手指抚上屠十魅的眉眼，好似要把那一股化不去忧愁给拂去一般，可是她的指尖在停在屠十魅眉眼处的时候，便停住了，不敢再继续，便伸手抱起了屠十魅，走向床榻。
屠十魅本就对环境十分敏感，她被凌空抱起的瞬间，便被惊醒了，醉眼朦胧中伸手搂住李凌月的脖子，然后继续闭眼，虽知恢复武力的李凌月抱起轻而易举，可是她还是怕跌落，或许，她终究还是存了一些不安全感。她把脸紧贴在李凌月的心胸上，她想听一下李凌月的心声，平稳而有力的跳动着，周围包围李凌月身上的特有的馨香，有些心安，又些心酸，大概也只有这一刻能离她的心这么近，大概也只有这一刻自己娇弱得似一般女子。
李凌月被屠十魅抱住脖子，有些不自在，却也没有挣脱，她把屠十魅抱入床榻之内，让她睡得更安稳一些，即便其实现在屠十魅可能是醒的，但是她觉得屠十魅这一觉大概并不愿意中断。
李凌月把屠十魅抱入床榻之后，并无半点睡意，她想出去走走或者看看书，于是便想马上起身，就在她起身的当下，屠十魅伸手抱住了手臂。
“夜深了，你也该睡了。”屠十魅用微软的声音说到。
“我还不想睡，你先睡吧。”李凌月的语气依旧不温不热的。
“那你就坐在一旁陪我，我还想躺你膝上。”屠十魅语气不似命令，又似命令。
李凌月没有回答，却乖乖的坐回了床榻旁，她似乎不想因此搅乱了屠十魅今晚的心境，屠十魅今晚似乎心情不错。
屠十魅见她如此配合，微微扬起的嘴角，然后把头重新枕上了李凌月的膝上，此刻，她的酒意已经消了大半，当然她是不会告诉李凌月的。
“李凌月，你看着我。”屠十魅语气软腻的命令道，其中半是命令，半是撒娇。
此刻屠十魅如此娇媚的样子，让李凌月觉得颇为诡异，十分为何，屠十魅虽然容貌看起来娇媚艳丽，可是在李凌月心目中，屠十魅一直是外柔内钢的形象，杀伐决断，心似玄铁一般坚硬，无可摧磨，此刻这般小女儿姿态，所以让李凌月有种违和感。
别说李凌月有违和感，屠十魅心里也颇为难为情，曾经她对李凌旭也使过的美色计和媚功，那时候并不觉得任何不妥之处，而此刻这般难为情是为何。许是李凌月和自己同为女子，对着女子撒娇，特别是对着李凌月，虽然看起来冷情，内心却比自己柔软多了，好吧，屠十魅承认自己的心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柔情似水，可是她也不是没向她姐姐撒娇过，虽然次数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了，却也未曾有过现在这般不自在过。不过美人计都使出了，半途而废，不是屠十魅的作风，屠十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你觉得我美吗？”屠十魅勾人的问道，这招是向李明月学的，当初李明月时常用这招来验证自己的容貌，顺带勾人。
屠十魅跟变了一个人，她那双漂亮极的眉眼透着一股魅惑人心的妖孽之感，看着人，要把人心给勾出一般，刚才的突兀之感一下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李凌月惊叹屠十魅竟有这等功力，难怪当初皇兄会被这妖孽迷得神魂颠倒，实在妖孽，若是定力弱一些，还真会被她勾走，不过李凌月这等正直且定力极好之人，一切妖孽都要退散的。
“你这般，我着实不习惯。”李凌月如实说道，她还是习惯之前的屠十魅，这样屠十魅让李凌月很不自在，总觉得屠十魅被附身了。
屠十魅闻言，脸皮有点挂不住，使用美人计被说成不习惯，真丢人，当初这招在李凌旭身上都不知道多管用了，莫不是太久没用了，退步了。也确实太久没用了，太久不用谄媚于人，几乎都忘了当初谄媚于人的滋味了。
“三公主还真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屠十魅微微笑着说到，这样也好，她亦可以自然一些，其实刚才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若总让自己那般，定也是不自在的。
“太后这样的美人，何须从别人嘴中知道自己的容貌好坏，不是矫情么？”李凌月不以为然的说到。
屠十魅闻言扬起嘴角，她喜欢李凌月不是没有道理的，在你至高无上的时候，她不像别人那般怕着你，奉承着你，相处起来自在，是的，李凌月是除九媚之外唯一一个让她觉得自在的人，但是比起九媚，李凌月和自己有更多共同的语言，至少你说，她懂，不需要解释太多。
“我的容貌，三公主亦觉得美，可有喜欢的之意？”屠十魅挑眉问道。
“以貌取人为肤浅，本宫觉得人心比容貌重要。”李凌月冷淡的说到。
“可是人心难测，容貌易显，相由心生，以貌取人也并非毫无道理。”屠十魅微微叹息的说道，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过人的容貌不可缺。
第203章
“世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还少么？”李明月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李凌月对李明月有着深深的嫌弃。
“好吧，相不等同于貌，不过我是相貌合一。”屠十魅这么说颇有几分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意外。
“太后怎么说，就怎么是。”李凌月言不由衷的说道。
“外面寒风刺骨，何况夜已深，你陪我躺下，就算睡不着，也陪说说话。”屠十魅一点点的得寸进尺。
“习武之人并不畏寒。”李凌月不以为然的说道。
“暖和的屋里不呆，何必出去吹冷风呢？即便你真的不怕冷，但是我还是舍不得你在外面吹冷风，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吧，反正今晚不准你出去。”屠十魅语气里的任性多过命令，这样的屠十魅有些让李凌月不知如何应对。
“太后娘娘只管自己舒适便好。”越是这样，越是让李凌月想落荒而逃。
“你这么不耐和我说话呢，还是你怕和我独处呢？”屠十魅从李凌月膝上起身，挑眉问道。
“太后娘娘倒是喜欢多想。”李凌月觉得今晚的屠十魅比平时更会胡搅蛮缠。
“你越是这般想躲避我，越是说明你不能像之前那般无动于衷，此地无银三百两就像三公主现在的行径。”屠十魅借着一股酒劲就是和李凌月胡搅蛮缠上了。
李凌月看屠十魅这般较劲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最终妥协脱下自己的外袍，避免屠十魅继续胡搅蛮缠，她觉得下次，她一定不与醉酒的女人多说一句话。
不论如何，屠十魅留下了李凌月，她的心情是很不错的，只是没维持太久。
“李凌月，你陪我说说话。”虽然留下李凌月，却不在说话。
“夜深了，太后也该睡了。”李凌月也用这句话堵屠十魅。
屠十魅见李凌月确实没有继续说话的兴致，也不好再继续强人所难，也就乖乖的躺在李凌月身侧，身子是挨着李凌月的身体躺着。上次屠十魅说过除非李凌月心甘情愿，不然绝不勉强她之后她还真的没有再对李凌月做出任何过分亲密的事情，可是现在，屠十魅有些后悔给了之前那个承诺，因为她有些忍不住。原来喜爱一个人，还是忍不住想要和她亲近，心灵的亲近并不像肌肤之前那么简单而直接。
李凌月却也谁不着，她感觉屠十魅的身体挨着自己越来越近，最近屠十魅很安分，安分得让李凌月差点都忘记了屠十魅不安分时的样子。李凌月知道屠十魅有暗示勾引的意思，但是她就是不为所动，不做任何反应，让自己心甘情愿和她行那档事，屠十魅是低估了自己的定力，还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呢？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或许屠十魅自毁承诺，勉强自己，还是碰壁而归，无论哪种，李凌月都坐观其变。
屠十魅对李凌月的反应早有预料，但是不免还是有点点挫败的感觉，好在自己不像李明月那般在意床笫之欢，不然喜爱之人就在一旁，能看不能动，也是煎熬。当然，屠十魅承诺于人之后，自不会勉强李凌月，而是悻悻然的把自己身体从李凌月身侧挪开，空留了一条缝，只是少了李凌月的体温，屠十魅又觉得有些不甘心，最后她把手附上李凌月的手，握住了那只手。
原是闭眼养神的李凌月睁开了眼睛，她的手落入了屠十魅的手中，好似什么名贵之物一般，细细把玩，一根根的手指被抚摸过去，她感觉头皮发麻，却不是那种厌恶的感觉，只是大概是不习惯，不习惯这样的屠十魅，好似一项清心寡欲，吃惯素菜小粥的人的人吃到五花肉的感觉，突然觉得滋味还不错，可是太腻人，也太不习惯了。李凌月本能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屠十魅抓紧，她的指尖插入了自己的指缝之间，十字交扣。
“虽然近不了公主的心，握着公主的手亦好。”屠十魅在李凌月耳旁轻声说道。
“据说，手指的连着心，这样握着公主的手，好似握住了公主的心。”李凌月有了片刻的恍惚，似乎曾经也有人在自己耳边的呢喃，是谁？有一瞬间，李凌月脑中是空白的，随即响起是罗询说过的话。
霍地，李凌月不顾一切的挣脱掉了屠十魅的手指，她心里觉得不安和不知所措，她背对着屠十魅，把身体卷缩了起来，拒绝身体的其他部位再被屠十魅碰触。
屠十魅感觉自己手被粗鲁的挣脱了，显然，这是李凌月突然的举措，看着情绪突然非常不对的李凌月，屠十魅微微眯了眼睛，心情有些阴郁，是什么然牵动的三公主的情绪？
不论何种原因，屠十魅的心境都已经被破坏殆尽，也没有了亲近的欲望，两人背对背而睡。
次日，屠十魅醒来，此刻她和昨夜判若两人，这样的屠十魅是李凌月所熟悉的，只能说昨夜的屠十魅太失常了。屠十魅恢复正常，李凌月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又不是那种舒畅的感觉，她此刻的情绪，竟连自己也分辨不出。
在屠十魅看来，昨夜只是放纵，不能成为常态，所有的浓情蜜意，在被挣脱的那一瞬间被搅散了，再聚还需要一些时日，毕竟她骨子里也是骄傲至极的人，为了李凌月，她已经放下她最低的身段了，再低就不是她了。
李持月最不想见屠九媚和屠十魅姐妹相亲相爱腻腻歪歪的场面，次日便出宫了，她自是要去拜祭她父王，只是她没告诉九媚自己，只说出宫买些香料。虽然逆谋被诛，李凌旭到底还是念些情分，下令厚葬肃亲王，这点李持月对李凌旭心存感激，胜者为王败者寇，古来如此，李持月对李凌旭和屠十魅没有太多怨恨。
第204章
屠九媚自知和妹妹相处的时间不会太多，所以格外珍惜现在能相处的时间，腻歪起来，真的要腻死人了，屠十魅批奏折，屠十魅依偎在一旁。
“等下可以让小景月和小雪染过来陪人家玩吗？虽然和十魅在意起很开心，可是十魅总是忙个不停，都没时间陪人家，人家还是会有点小小的无聊的……”屠九媚在屠十魅身侧碎碎念个不停。
“可以，我等下就让人把她们叫过来陪你玩。”屠十魅一心二用毫无难度，她家的姐姐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粘人，屠十魅十分乐意宠着她。
“十魅最好了。”屠九媚抱住十魅，亲了一下十魅的脸颊，十魅简直都快成菩萨了，有求必应。
屠十魅笑着摇了一下头，她在想九媚大概活到老，都还是这幅德行，李持月愿意这般宠着她，倒是这样也好，不是谁都有这个命，有人保护才不会想成熟。有时候屠十魅在想，李持月之所以喜欢九媚，有时候大概是寂寞了，所以就当养宠物一般养着，反着这只宠物可以有多重用途，可以床上消遣，床下逗乐。
李凌月姐妹众多，何曾感受过这般腻歪过，皇家的兄弟姐妹之间，若有真情便已十分难得了，这般腻歪，真是前所未见。许是双生子，本就比一般姐妹更亲近一些，这般腻歪大概也算正常，可是见屠十魅宠屠九媚那般，李凌月想起当日自己得疫病之时，屠十魅也对自己这般百般依顺，原以为她只对自己这样过，不想，她待姐姐更甚自己，一时之间，李凌月竟有些不是滋味了，不想再看到她们姐妹之间的那个亲热劲，便埋头整理书册。
屠十魅偷偷瞄了一眼在一旁整理书册的李凌月，她自九媚来殿中之后，就好似隐形了一般，独自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对外界事物不闻不问，看起来真的是冷傲得不好接近的。
“妹妹又偷看公主了，今天都不知道偷看了第几回了。”屠九媚对妹妹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于是调侃的凑到十魅耳际窃窃私语道，殊不知，李凌月是个习武之人，她窃窃私语的声音全都传到李凌月耳中。
李凌月本能的抬头看向屠十魅，屠十魅还没来及收回视线，被抓了个正着，霍地脸微红了起来，又觉得有些尴尬，然后赶紧低头。
“妹妹竟然害羞了，果然是喜欢上公主了……”屠九媚完全没有顾虑到她妹妹此刻薄薄的脸皮，让屠十魅这下羞怒的掐了九媚的大腿。
“撕，痛，你干嘛掐人家拉……”九媚痛得惊呼出声，妹妹还是开不起玩笑。
“屠九媚，你给我闭嘴！”屠十魅恼羞成怒的低声警告道，更多是对自己脸上莫名有燥热感觉的羞怒，她什么风浪没见过，竟然会脸红，怎么可能的事情！
李凌月从未见过屠十魅脸红过，更何曾见过屠十魅这般娇羞的样子，至少比那一夜自然多了，莫名的李凌月的心情变好了一些，不过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然后继续低头，整理御书房的书册。
屠十魅见李凌月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有些失落，不过也是意料之中，李凌月哪天突然变了态度，那才奇怪。
屠九媚见三公主跟木头一样，没啥反应，心里暗想，这个公主怎么比夫人还会藏心思呢，她才不信三公主不喜欢她家十魅，在屠九媚心中，她家十魅，又美又聪明，没有人会不喜欢的，所以她坚信三公主也是喜欢十魅的，只是装作不再而已，夫人还常常装作不在意自己呢！
永阳和李雪染来的之后，九媚就陪着两个小姑娘在大殿玩了起来，玩得不亦乐乎，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大人，九媚觉得姑娘家就是可爱，特别是小景月，长得太像她家十魅小时候，稀罕得紧。
屠十魅看着九媚没大没小的陪永阳踢毽子，不禁莞尔。
“你不怕她们吵到你吗？”那两个小孩和一个大人发出不小的动静，十魅竟然任凭她们在大殿喧哗，吵闹不说。在政务殿嬉戏被大臣们看到不好，所以李凌月还是觉得有必要让她们换别处玩耍。
“偶尔为之，无妨，不会吵到我，这个鬼天气也不会有大臣入宫。”今年天气太不寻常了，这大雪都连下了好几场，各地上了折子均有发现百姓冻死，人数还不断上升，她已经下令让各官府乡绅富商向穷苦百姓捐赠棉袄，不过还是有些杯水车薪，有所不及。
“瑞雪兆丰年，今年天降大雪，明年定是有好丰收，倒也算好事。”李凌月宽慰道。
“但愿如此。”常理是如此，屠十魅就怕这气候不按常理，总有些年份，气候极端成灾，不可不防。
“郡主，又开始下雪了，天寒刺骨，快回去吧。”安儿劝道，虽然郡主身着毛坯大衣，甚是保暖，可是郡主身子骨太弱了，还是经不起风寒，不宜在外久留。
“在等一下吧。”李持月看着碑铭，心里头一股悲戚之感还是油然而生，她肃亲一派，当年人丁兴旺，尽埋于此，李持月微微叹息，当日父皇若能听自己一劝，远离京都，她肃亲一派还是人丁兴旺。
“我那个幼弟如何了？”李持月问安儿，当年她答应父皇保住幼弟，当初她花尽心思才把这个幼弟从刑场掉包了，算算年纪，也到少年了。
“世子好像作为门客，投到蜀王门下。”安儿如实回答。
李持月微微微皱眉，看来到头来，还是百忙了一场。
“世子想为王爷复仇。”安儿总觉得那世子是郡主的祸端。
“随他去吧。”李持月叹息的说到。
“我怕牵连郡主。”安儿忧心的说到，世子被掉包的事情若是被挖出来，肯定会牵连郡主的。
李持月不语，到时候便看屠十魅对屠九媚的姐妹之情有多深厚了。
“郡主，不然我们弃掉世子……”安儿提议道。
李持月摇头，那是她亲弟弟，她可以看着他去死，她不能亲手害死他。
第205章
傍晚的时候，屠九媚问身边伺候的嬷嬷，才发现夫人出去了一整天还未归来，看着外面下着绵绵的大雪，心想这大雪天的，夫人能去哪里寻香呢？夫人的身子骨又弱，怕挡不了这风寒，一下子心生忧虑，心想，早知道陪夫人出去才安心，入宫以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和十魅相处，想来是冷落了夫人，这下九媚就更加坐立难安，便想去等候夫人归来。
“十魅，夫人外出了一天还未归来，我心里有些不踏实，我先去外面等她回来。”屠九媚有些忧虑的对屠十魅说到。
屠十魅见姐姐一颗心都在挂在了李持月身上，便准她先行离开，她对李持月外出的目也猜到了大概。
屠九媚见妹妹点头，便拔腿就打算往外走。
“等一下。”屠十魅喊住了屠九媚，然后让下人把自己的白虎披风拿了出来，然后替屠九媚围上。
“外面风寒，不要冷到了。”屠十魅的轻声对屠九媚说到。
“嗯。”屠九媚点头，心里暖暖的，妹妹果然是世上最好的妹妹。
李凌月把这一幕皆看在眼里，屠九媚关切持月真情真意，屠十魅关心屠九媚也是真情真意，莫名的，李凌月有些羡慕了，曾经会真心待自己的人都不在了，最早离去的母后，嫡亲的两个兄长也都不在了，只剩自己，也算是孤家寡人了。
“你对你姐姐倒是真好。”李凌月在屠九媚离开之后，开口说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因为羡慕这样深厚的姐妹之情。
“她待我亦好，你大概无法体会一颗糖舍不得吃，硬是要我吃下半颗，才肯吃下自己那半颗，明明那般怕疼还要替我挡藤条，明明什么都不像姐姐，却硬要当姐姐的照顾我。”屠十魅淡淡笑着说到。
李凌月确实无法体会，她生在皇家，就算两个兄长也算疼她，那只是因为她是女儿身，对他们不构成威胁，也只是比一般庶子庶女亲近而已，永远无法达到这般，毫无杂质。
“你们这样很好。”李凌月有感而发。
“你不觉得九媚对李持月那情也很好么？不过一日不见，便跑去宫墙外翘首以盼。”屠十魅笑着问道。
“此情对你我来说何止奢侈，你我岂是闺中无事之人。”李凌月淡淡的说到，她和屠十魅和她们不同，李持月不理世俗，屠九媚不通世俗，这样相伴自是好的，可是她和屠十魅，隔着可是万里江山。
“此情对我或许奢侈，对你可不算奢侈，当日三公主和驸马举案齐眉可谓人人称羡。”屠十魅说出来之后，便觉得自己似乎泛着一些酸意。
“太后这么说，对吾兄可谓是大不敬。”李凌月这时候倒比屠十魅更会泼冷水。
“我记得先皇对你母后也无此情，这世上只准男子三心二意，不准女子对男子有二心，原来三公主也是这么想的。”屠十魅可不甘示弱，马上回击。
果然堵得李凌月哑口无言，是的，她读的书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就是觉得不该如此，当日要招驸马之时，她便提出不准丈夫纳妾，不准有二心之人才能娶自己，别人说她心高气傲，若不是她名声好，大概也被人骂作妒妇了。成亲三年，未有所出，罗家也坐不住了，想要为罗询纳妾，那时的她，心有不甘，却依旧依旧遵循了世人的准则，同意纳妾，只是罗询守住了对自己的承诺，坚决不肯纳妾，她的心意却始终矛盾，她觉得罗询理应如此，又觉得自己不该有如此自私得想法，理应让罗询纳妾生子，这样矛盾的心态，直到罗询死后才终结，最后她觉得应该给罗询纳妾生子，因为自己亏欠于他。她和罗询之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如同温水一般，她觉得这便是夫妻应有的相处之道。
“凌月，我总觉得自己有很多的时间，总要告诉自己不要着急，可是我现在有些不甘，不甘你还没爱上我……”罗询带着一股绝望的忧伤看着李凌月说道。
“你别胡思乱想，你我是夫妻，我自是爱你。”李凌月闻言一时间心乱如麻。
“你只是很努力的当好妻子，很努力的让自己喜欢我，可是我始终进不了你的心，你的心，我一直靠进不了……”罗询继续说道。
罗询很好，好到让李凌月觉得她除了嫁给罗询还能嫁给谁？除了罗询，没有人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下嫁，可是李凌月心里却隐隐的知道她对罗询并没有像母后对父王那般牵肠挂肚，只是她从不敢深想，她觉得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便可，无需那般炙热的感情。
“对不起，我不晓得你所求是此，不然我大概不会嫁给你。”李凌月歉意的说到，她以为自己身上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感，也不会有这样的情感。
屠九媚在宫墙之上，眺望远方，希望夫人就出现在地平线上，可是雪越下越大，就是没看到有人影出现。
“媚夫人，你先回屋避寒吧，不然夫人看到定要责罚我们的。”一旁伺候的人劝说道。
“不要，我就要第一眼就看到夫人回来，她罚你们的话，我替你们拦下。”屠九媚坚决的说到，她没看到夫人回来，她就不放心。
等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后，屠九媚终于在远方看到了缓缓驶来的轿子，屠九媚高兴极了，马上从城墙上走了下来，在宫门外等着。
李持月在轿子内闭目养神的，却发现轿子突然停了，睁开了眼睛。
“郡主，媚夫人在宫门外我们，而且看起来等了挺长时间了。”安儿对帘内的李持月说道。
李持月拉开帘，果然看到轿子前的屠九媚，身上沾了不少的雪花，在雪中等候多时了，看到自己眼睛闪闪发光，似乎很雀跃，这个笨蛋，又干蠢事。
第206章
“进来。”李持月身子微微向前倾，把芊芊素手伸向轿子招手。
屠九媚伸手反握住李持月的手指，她感觉夫人的手指比自己的手指还要冰，比起自己的身子，夫人的身子果然弱了许多。她从握住夫人的手之后，就没有放开过，她把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摩擦。
“夫人，你的手好冰，是不是很冷？”屠九媚把李持月的手揣入了自己的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和李持月的手。
“你不好好陪你妹妹，怎么出来了，在这里等了多久？”李持月看着屠九媚说到，那视线出奇的柔和，她感觉屠九媚的手也不像平时那么暖和，屠九媚体质极好，就是最冷的冬天，手和身体都似暖炉一般，定是在外面等了许久，才会如此冰冷，想来李持月心里几分不舍。
“没多久，夫人，你去哪寻香了，寻什么香，怎么大冷天的去，这一去便是一整天，人家担心得紧。”屠九媚微微皱眉的说到，下次大冷天，她绝对不会让夫人单独出门。
“有一种香料，只会在大雪天出现，便去试试运气。”李持月说起谎来面不改色。
“那可寻到了？”屠九媚自是好骗，并不怀疑，夫人对香向来执着。
李持月摇头，说到香，李持月便在屠九媚身上闻到了不属于屠九媚的味道，这白虎披风定是屠十魅的，白虎确是屠十魅会喜欢的。
“下次夫人再去寻香，可一定要带我去，不然我在家里会寝食难安的。”屠九媚很是认真的对李持月说到，她很少如此慎重。
“你们姐妹聚少离多的，该多陪陪你妹妹。”李持月违心的说到，她才不喜看到她们姐妹亲亲热热的，不过她还是表现得很体贴的。
“就算陪妹妹，我也会抽时间陪夫人的，夫人和妹妹都很重要，我不会因为妹妹再冷落夫人的。”屠九媚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岂是这般小气之人。”李持月说得大方，可事实是她就是这么小气的人。
“我晓得夫人最知书达理了，总之是我舍不得陪夫人不在我身边，妹妹现在身边也有伴了，人家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公主会陪着她的，也不怕妹妹一个人孤单了。”屠十魅身边有了李凌月，屠九媚还是喜大于忧的。
“这倒是。”李持月顺着屠九媚的话说，这样屠九媚心里也不会总惦挂着屠十魅。
“夫人，我觉得那公主定是喜欢十魅的，可她为啥表现出不喜欢的样子呢？”屠九媚不解的问道。
“不晓得。”李持月才不会和屠九媚解释那么复杂的原因。
“那夫人当初也明明喜欢人家，可为啥也表现出忽冷忽热的样子呢？害人家也忽喜忽悲的，可难受了。”屠九媚翻旧账问道，她觉得公主的大概也和夫人一样，所以夫人是应该知道答案的。
“接受女女之情，总有些忐忑。”李持月糊弄屠九媚简直是太简单了。
“原来如此，那三公主定是如此。”屠九媚恍然大悟，话说，当初自己接受女女之情咋就那么容易呢？
许是当日风寒太甚，李持月当晚染了风寒，发起了热，屠九媚衣不解带的在一旁照顾，好在只是风寒不重，经过屠九媚一夜照料之后，退了热，便稳定了下来。
李凌月知自己这个堂妹身子骨弱，有些忧心，就去探望，她见李持月除了有些憔悴之外，气色还好，才有些放心。
“你身子骨弱，应要好好照顾自己，皇叔就留你这一血脉，断然不会希望你有事。”李持月忧心的说到。
“姐姐不要太担心，这些年我身子骨还算不错很少再犯病，这次风寒来得突然。”李持月宽慰道。
“嗯，你的脸确实比以前圆润了一些，以前脸尖得像巴掌那么大，看着总让人心忧，不像现在脸稍微比以前多了一些肉，终还是太瘦弱了一些，不过气色看起来倒是比以前好太多了。”持月这些年过得不错，李凌月心里倒也有些宽慰。
这时候屠九媚端了一碗大补的鸡汤进来，她自己亲自去御厨房熬的，她这些年给夫人做肉食越发得好了。
“夫人来喝鸡汤。”屠九媚端着鸡汤进来，李凌月见屠九媚要喂鸡汤，她便很自觉的起身，把位置留给屠九媚。
“一个时辰前喝过补汤，半个时辰前喝了药汤，现在怎么又喝鸡汤？”喂猪都没有这么频繁吧，李持月是半点都不想喝。
“谁让夫人生病了，自然要补身体的。”屠九媚没商量的说到。
“我现在不要喝。”李持月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难喝的，肯定和刚才的味道不一样，不信你先试一下好不好？”屠九媚哄道，夫人生病的时候，有时候好任性的。
“不要。”李持月还是拒绝，虽然说屠九媚在做补汤上总是推陈出新，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始终都是药膳，哪几味药，李持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第25节
恋耽美
第25节
第198章
“听说你休夫了？”李凌月问道，她原以为这样离经叛道之事不会发生持月身上，如今她才发现自己对这个堂妹的认识是有误差的，持月是一个不羁于世俗之人。
“原以为将就着也就算了，身边多了一个人后，便觉得多余出来的人实在讨厌。”李持月实话实说，毫无隐瞒。
“以你的性子，本不会再入京，你却随她入京，可见对你来说她的分量不轻，她是女子，有违伦常……罢了，你大概也不会在意伦常，倒是洒脱得紧。”李凌月觉得自己和屠十魅都已经算是不清不白的关系，似乎也无资格再说别人，便不再伦常上较真了。
“是男是女，我从不在意，她能得我喜欢就够了。”若是以前的三公主定然不会接受这样有违伦常的感情，虽然三公主可以算是最正统的好人，只是在伦理道德范畴里，确实毫无弹性的，如今的她多了一些弹性，也就多了一些的人情味。
“那人和她倒是完全不同，留在身边倒也无妨。”那屠九媚身上的气息倒是简单，看起来也讨喜多了。
“嗯，蠢货一个，倒是省心。”李持月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含笑的，透着一股宠溺的意味，让李凌月觉得自己这个堂妹多了一些的温度。这个妹妹自小除了对香还有点兴趣之外，对什么都冷冷清清，好似对凡尘俗世无牵无挂一般，如今这样倒也不坏。
“持月这般，其实也好。”李凌月有感而发，不牵挂世俗，倒也洒脱自在，到头来，最被凡俗牵绊的却是自己。
“若有一天真的觉得左右为难，进退维谷的时候，我倒希望姐姐也能抛开一切，只求自己开心自在。”三公主被世间枷锁所累，活得大概不会像自己这么轻松，其实李持月更倾向五公主的生活态度，每一天都极尽的在享乐，只是，每个人所求不同，高度也不同。做五公主容易，做三公主难，所以所有品格高尚之人，都值得敬重，因为大部分都做不到太高尚。
李凌月只是笑笑，然后摇头。
李持月微微叹息，三公主若能放弃自我的坚持，那就不是三公主了。
“都坐吧。”屠十魅语气温和的对屠大娘和屠九媚说道。
屠大娘见没了外人，才没有那么拘束，虽也坐了下来，却也不能完全自在。
“爹的身体可硬朗？哥哥嫂嫂侄儿们可安好？”屠十魅随口问起一下屠家的情况，其实大概的情况，每年都有人会向自己禀报，现在问起只是避免和自己母亲无话可说的尴尬。
“你爹身体硬朗得紧，今年年初，还自己亲自杀了一头猪……”屠大娘见屠十魅说话了，便放大了单子，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的说了起来，说着说着，也就自在了一些。
屠十魅只是微微含笑听着，她对这些家常细琐的事情毫无兴趣，只是表面上她还是给了她娘亲面子，并没有表现出厌烦的意思，还细心的替她娘亲和姐姐倒茶。
屠九媚倒是注意到了十魅只是听着，却从来不说自己的事情，虽然变现出很耐心的样子，可是和十魅一起长大的她，从十魅微不可查的细节中，看出了她妹妹的不耐烦的样子，可是娘亲却毫无察觉。
“娘，你别总说，也让妹妹说说，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妹妹这些年过得好不好么？”屠九媚打断屠大娘一直说不停的话，事实上，九媚也确实更想知道十魅这些年的状态。
“一切都甚好，没什么可说的。”屠十魅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说到，就算她说了，她娘和姐姐也不懂。
“那我的皇帝外甥和公主外甥女？”屠九媚对妹妹的龙凤胎也是很感兴趣，一提起自己的皇帝外甥和公主外甥女，屠九媚此刻真正感受到一种皇亲国戚，与有荣焉的感觉。
屠大娘这才想起，她还有一对皇帝外孙和公主外孙女，他们这么大都没见过自己一面，大概也会生疏，一想到外孙的身份是皇帝，屠大娘又莫名的有些紧张。
“明天，我让他们来向你们请安。”屠十魅见屠九媚表情夸张的样子，便知道九媚在想什么，姐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想笑话的感觉。
“那我们要不要向他们下跪呢？”屠九媚记得皇帝是最大的，跟小屁孩下跪，感觉有点怪怪的，再说了，人家还是当他们的姨，比十魅还大那么一点点嘛。
“有我在，不用。”屠十魅含笑说到，反正不会让外人在场。
“那就好。”听到十魅这么说，九媚就放心了。
“娘亲长途奔波，应该倦了，紫衫送老夫人去偏殿休息。”屠十魅让自己贴身侍女送屠大娘去偏殿休息。
屠大娘感觉还没看够小女儿，也还有很多话都还没和十魅说，却硬是被那宫女送去偏殿休息，而且没让九媚和自己一起去。本来去陌生地方就没安全感的屠大娘，这下更没安全感了。
“娘身子骨还好得很，应该还不累，她还有很多话想和你说，她也想多看看你。”九媚马上为自己的娘亲说话了。
“不急，又不是只呆一两天，来日方长。”屠十魅要糊弄九媚，简直是轻而易举。屠十魅日理万机的，就算入了宫，屠大娘想见屠十魅也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可是总是很久没见了，心里想得紧。”屠九媚说着就抱住了屠十魅，十魅身体微微僵了一下，却也没推开九媚。
“怎还这么粘人，都老大不小了。”屠十魅轻声的取笑屠九媚，她以为九媚有了李持月，想到自己的次数大概也不会多。
“我真的还是很想和十魅住一起。”屠九媚这个愿望都没变过，虽然九媚知道这个愿望大概永远都不会实现。
“那你的夫人呢？”屠十魅挑眉反问道，九媚能舍下李持月才奇怪。
屠九媚闻言果然为难，她感觉得出来，十魅和夫人是互相都不大喜欢，所以此刻九媚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毕竟相比之下，她还是想和夫人在一起更多一些，但是说出来又怕伤了妹妹的心。
“果然，还是你的李持月最重要了。”屠十魅语气不冷不热的说到，心里还是有些不大舒服的感觉。
“妹妹不也是有了三公主么？”屠九媚回击道，这下她倒不笨，因为她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呢，感觉自己的妹妹别人抢走了。
屠十魅闻言，微微一愣，她没想到九媚竟然能看出些端倪。
作者有话要说：
九媚智商超水平发挥了。
第199章
“你怎么看出的？”屠十魅开口问道。
“上次我就看出了。”屠九媚一副我早就知道的样子说道。
“上次？”屠十魅疑惑的看着九媚，上次可是多年前，她在多年前对李凌月还是心怀怨恨的。
“上次只是觉得十魅对她好像有些不同，当时倒也没多想，今天看到你还和她在一起，我便猜到了。”屠九媚得意洋洋的说到。
“哪里不同？”屠十魅挑眉问道，自己都看不出来的不同，九媚能看出来，她才不信。
“你自小就不喜欢与人亲近，可是你上次却主动握住她的手，还一副亲热的样子，你才不像你做的事情。”屠九媚一副我很了解你的样子。
屠十魅闻言便笑了，果然是瞎猫遇到死老鼠，说的便是九媚。
“怎么可能，那时候我是讨厌她的，她亦厌恶我，我只是在恶心她而已。”屠十魅不以为然的说到。
“妹妹若是真的讨厌一个人，对讨厌的人可曾理过，更不会用这么幼稚的方法去惹人注意，都摸人家的小手了，若是讨厌谁，肯定不会去摸人家的小手，即便是为让对方不高兴，妹妹这么聪明，让人不高兴的法子还少吗？”屠九媚说得头头是道，倒不是她突然变得多聪明细心，而是基于对妹妹喜好的了解。
屠十魅微微一愣，好像是这样，若真是讨厌，直接毁灭便好，绕这么大弯作何？可是若说那时便动情了，却也不像，那时，总归是有仇的，屠十魅一时之间竟也分不清自己当初对李凌月的想法。但是她绝不承认像九媚说的，摸手引人注意，这么猥琐幼稚的举动大概是九媚自己的风格吧。
“她好像也没像之前那么讨厌妹妹了……”虽然笨，但是对人情绪还是很敏感的，当初那三公主真真讨厌十魅，顺带连自己也讨厌过去，这次九媚就没有从三公主身上感觉到太多的反感的情绪。
“不讨厌了亦不代表就是喜欢。”屠十魅微微叹气的说到，她这个情用下去，总觉得不对，对自己对她大概都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情就好似那覆水，亦是难收。
“妹妹这么聪明，又这么漂亮，三公主会喜欢上妹妹的。”屠九媚觉得她妹妹这般聪明美丽，没有会不喜欢的，她忘她家夫人就不喜欢十魅，此刻她有的只是满满的护短的情绪。
屠十魅但笑不语，事情永远不会像九媚想得这么简单。
“妹妹有喜欢的人，我本该替妹妹开心的，不知为何，心里还是有一点点的不是滋味。”屠九媚抱着屠十魅把下巴搁在屠十魅肩上，语气有些闷的说到，总有种妹妹被人抢走的感觉，九媚觉得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情绪。
“李持月不也是从我身边抢走了你，你的今日的感觉，便是当日我的感觉。也不知是谁一直在说要和我一直在一起的，却先跟着别人跑了……”屠十魅这才把自己当日的心境给说出来，毕竟那时候的九媚是不会懂这种心境，此刻才可将心比心。她要反将九媚一军轻而易举，只是她只是忍住不想去欺负九媚，和自己比起来，九媚真的是弱得毫无还击之力。
这话说得屠九媚莫名的心虚，只能呵呵傻笑，不敢再说什么，不过妹妹有喜欢的人，她还是替妹妹开心的，虽然心里还是有小小的失落，不过她现在知道十魅为啥不喜欢夫人了。
任何极其亲密的感情，对上另一种极其的亲密的感情，多少会有点冲突的，但因为感情的不同质，倒是可以调合的。
“不过十魅放心，十魅喜欢的人，我也会喜欢的。”她会爱屋及乌的，屠九媚这么想的，好吧，三公主只要不对她有恶意，她就不会讨厌三公主的。
“她又不需要你喜欢。”屠十魅不客气的吐槽道，九媚喜不喜欢李凌月，真的没有那么重要，因为根本不搭嘎的两个人，不过她大概是不会喜欢九媚，九媚身上没有她讨厌的任何阴暗点。她不喜欢李持月，不完全是因为九媚的关系，聪明人一般也讨厌聪明人，特别是李持月和自己身上有着共性的东西，审时度势，一切以利己为出发点的，就好像照镜子照到自己的疤那般，自然不会喜欢，李持月亦是如此。
“她要是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屠九媚傲娇的说到。
“好了，别孩子气了，肚子饿不饿？”屠十魅转移话题，能吃又爱吃的九媚大概肚子了。
屠九媚点头，好像真的有点饿了。
“你别吃太多，等下有晚宴。”屠十魅的话虽这么说，却让宫人送来了十多盘精致糕点，她想还是让九媚先垫一下胃，免得晚宴上狼吞虎咽丢人。
屠九媚看着诱人的糕点吞了一下口水，夫人怕她肥死，管着她，每天甜点，肉的量都是固定的，不准她吃太多，也是为了让夫人多吃肉的交换条件。
屠十魅宠溺的看着九媚吃，九媚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似乎很美味，感染了十魅，让她也拿起了一块糕点，斯文的慢慢品尝。唯有和九媚在一起，不需有戒心。
李凌月和李持月看时间差不错，便回了屠十魅的主殿，她们入殿后，便发现屠大娘已经不在殿内，看来叙的不是母女情，而是姐妹情。屠九媚身子依着屠十魅坐一起说话的样子，落在旁人眼里，都觉得亲密极了。李凌月原以为屠十魅对着永阳的时候，比较有温度，如今一看，发现对着她姐姐，那种亲密的感觉更甚母女，她以为这是双生子姐妹之间的亲昵自是比一般姐妹都要亲密，除了觉得十魅更有血有肉之外，未作他想。李持月看着心里满满的不舒坦，姐妹亲昵成这样，着实碍眼得紧，更何况天性就喜好女色的屠九媚，但是表面却不动声色，云淡风轻的样子。
第200章
在偏殿，为屠大娘和屠十魅洗尘的宴会开始了，这是家宴，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因为是家宴，所以除了皇帝之外，皆是女眷，包括众多公主和嫔妃。
九媚是参加过一次宫中大宴，那次被刺杀事件吓得够呛，现在想起，心里还有些余悸，十魅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件后，九媚才微微放心。不过九媚上次经历过大场面，这下对这皇亲贵族，倒没有太多不自在。
屠大娘一想到自己有身之年竟可以和满堂的皇亲国戚坐一起，心里就万分的紧张和不安，她晓得自己只是乡野村妇，虽然也富贵了几年，到底透着暴发户的气息，和这些贵族格格不入，她怕给自己丢人，更怕给十魅丢人，所以格外的小心翼翼，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泼辣劲。还好李持月在一旁宽慰她，让她只管放心，这里除了十魅，就她最大，没人敢刁难她，只管寻常应对就好，屠大娘这才微微落下心来。
主座自是太后和皇帝并排，屠大娘紧挨着十魅，然后九媚挨着屠大娘，再往边便是一些妃嫔，李凌月坐在皇帝的左侧，其次李明月等公主们，这么一排，把郡主的李持月排得最偏远了，要晓得连王妃都没请，更不可能请郡主们。九媚可不开心了，她要看夫人，还要伸长脖子，好在视力好，不然还看不见她家的夫人了，为此，她偷偷向十魅抗议了，十魅说按规矩来的，不能乱了规矩。九媚不依，一张脸都垮了下来，十魅为不让九媚不开心，才勉强同意让李持月坐在九媚的右边，九媚这才喜笑颜开。
李持月暗想，果真有这么一天，她要以九媚为贵，还真是令人复杂的心情。
位置刚坐定，永阳就跑到了屠十魅跟前，扑进十魅怀里，然后探出脑袋，眼睛贼溜溜的打量着屠十魅和屠大娘，她可是一直很好奇她那个和她母后长得一模一样的姨，当然顺带也看看她的外祖母。
“景月，没规矩，还不见过外祖母和姨妈。”屠十魅轻声斥责道。
“外祖母，姨母。”永阳甜甜的喊道，那软腻的声音听来就觉得讨人欢喜。
屠大娘打量着外孙女，简直就是九媚小时候的翻版，长得像不说，连性子和声音都像，莫名的就觉得亲切许多。
“嗯，乖，真是漂亮聪明的姑娘。”屠大娘本想抱，但是不却不敢伸手抱，只能客气的夸上几句。
“来，姨抱抱。”九媚看着就觉得永阳就是小时候妹妹的翻版，那模样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时候十魅也长这么漂亮可爱，不过小时候的十魅爱装小大人，而这姑娘看起来就好招人疼，性子软软的感觉，九媚看着心都软成了一片，一想到可以抱到小时候的十魅，她心里就好开心，她一点都没把永阳当成自己的翻版。
李景月看着九媚，然后再看看自己的母后，果然长得好像好像，不过姨好像比母后要胖那么一点点，这时候的永阳还不懂用丰满这个词。姨看起来似乎很爱笑，也没有母后那么有威严一点，她有时候对母后还是有一丁点怕怕的，但是她一点都不怕这个姨，她喜欢这个姨，所以她毫不犹豫的就从屠十魅怀里扑到九媚怀里。
九媚马上抱了起来，还往永阳脸上连亲了好多下，九媚笑得跟花一样灿烂，怎么办，她好喜欢软软绵绵的小十魅，抱起来软软香香的，她好想拿家里的臭小子和十魅换这个小十魅。李景朝三岁之后，越来越不像肉丸之后，她就没有抱过那臭小子了，后来就越来越嫌弃她家的臭小子了，越大越不可爱。
一旁的李持月，面上淡定无波，可是心里却有些阴沉，虽然永阳看起来更像九媚，但是她最了解九媚不过，九媚看着永阳定是想到了十魅小时候了，这般爱不释手，更多是多十魅小时候的怀恋吧，想到如此，李持月心里就越发不痛快了，所以说感情好到不正常的双生子最是了讨厌了。
“我拿我家的李景朝和你换她好不好？”屠九媚连想都没多想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家夫人同意的话，本宫便同意换，毕竟景泰还缺了个一起读书的伴。”屠十魅笑着说到，然后便看向李持月。
屠九媚这才想起来，她家夫人做主，她便转头看向夫人，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家的夫人，可怜再家的李景朝不知自己差点就被自己的母亲给卖了。
“太后说笑了，永阳公主乃千金之躯，岂能委屈了永阳公主。”李持月也笑着回应道，她分不清屠十魅说的是真是假，拒绝便对了。她才不想景朝太早涉足朝局，她刚才观察了一下幼帝李景朝，颇能沉得住气，似乎能成大器，日后长成，母子之间必有矛盾，孰胜孰负未可知，景朝若是作为太子伴读留在宫中的话，势必要卷入日后的母子之争中。
屠十魅只是微笑，好似刚才真的只是玩笑一般，其实她早料到了李持月会拒绝，李持月可不会让半点麻烦事沾身的人。
“人家才不要，人家要留在宫里陪母后和雪染。”永阳嘟嘴拒绝道，她是挺喜欢这个姨母，但是宫里有更多她更喜欢的人。
“皇上，见过你外祖母和姨母。”屠十魅没有继续的话题，而是把遗忘在一旁的李景泰介绍给自己的娘亲和姐姐。
“景泰见过外祖母，见过姨母。”李景泰起身微微行了个礼，他和李景月虽然同龄，但是比起妹妹，他表现得十分稳重，少年老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被妹妹抢了风头。
“皇上使不得……”屠大娘赶紧起身，她清楚她外孙是皇上，九五之尊，天下最大的人，即便是自己外孙，也没有给自己行礼的道理，因此她显得十分无措。
九媚见娘亲起身，她赶紧起身，她对李景泰没有刚才对永阳的热乎劲，一来景泰是男孩，二来是皇帝，多少会让人觉得拘谨。
“都坐下吧，晚宴也该开始了。”屠十魅淡淡的说道，三人才一同坐下。
永阳有屠九媚抱在怀里，她真的是爱不释手，而李雪染则在李凌月的身侧，一旁的李明月不甘寂寞对李凌月搭讪了。
“这便是废太子辉的血脉？”李明月打量完李雪染后，开口问道，长得可真像李凌辉。
李凌月原本不愿意搭理李明月，她对李明月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可是她不愿意雪染知道太多关于自己的身世，至少不是现在。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李凌月冷冷的说道。
第201章
“三公主还是一如既往的高高在上目中无人。”李明月似乎一点都不为自己碰壁而不开心，反正从小到大，李凌月一直都是这样可恨的姿态。
“我眼里看不看得到别人未必，但一定看不到你。”李明月此人被李凌月彻底嫌弃厌恶，以前只是看不惯此人生活做派，现在连整个人格都看不起了。
李明月闻言心头一冷，她想把李凌月这只火凤凰拉入泥沼，没想到却把她送上青天，而把自己拉入了水坑，想来真是很不甘心，她悔得肠子都清了。
“姐姐这般嚣张还不是为因为入了太后的凤榻，尽得太后宠爱，我等真是羡慕都来不及。”李明月语气颇酸的说到，屠十魅和李凌月寸步不离身，拥抱着权力，只有王的女人才有这等殊荣，虽然屠十魅不是王，却是实质上的王了。
“所以你嫉妒了？也是，我所得的永远都是你所不能得。”李凌月知道李明月哪里痛，就往哪里踩。
果然一般都是笑脸迎人的李明月，笑意僵住了，她确实嫉妒，小时如此，现在依旧如此，果然是命输人一等，没有什么比这个让李明月更戳心的了，不过她不会就此败下阵…
“自是没有姐姐这个命，姐姐床底之功硬是了得，把太后服侍十分舒坦才是，明月真想向姐姐请教一二。”李凌月有下限，可是李明月没有，所以说话越发得没下限。
李凌月对李明月厌恶至极，毫无节操，把闺房之事整日挂在嘴边，还当着孩子的面说到这些，让李凌月有种想撕烂李明月嘴巴。李凌月本能的看向李雪染，那孩子好似专心吃东西，没有在听的样子，才微微放心，殊不知李雪染是竖着耳朵在听，李雪染自是早熟，竟听懂大半。
“你又岂知不是她伺候我呢？”李凌月笑着反击道。
李明月一愣，她是没想到李凌月竟然会以此反击，李凌月不是自视甚高么，洁身自好，不是不耻与屠十魅同流么，这是自甘堕落的节奏么？
“姐姐第一次不以不耻且厌恶的语气说到她，这是屈服了，还是情不自禁对她起了好感？”李明月不确定的问道，不管哪一种，都让李明月对屠十魅深深的这幅且佩服，最难驯服的都驯服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么？
李凌月闻言，心中一惊，却没有再理和反击李明月的心情了，不论李明月再说什么，她都已漠视以待。
屠大娘没见过这样大型的表演，如同看戏一般，也看得认真，恨不得上些瓜子，边嗑边看。
屠九媚也看得透入，但时不时十魅和李持月，心里觉得很开心。李持月面色淡雅从容的看表演，似乎看得认真，又似乎心思完全不在此，偶而便斟满美酒小酌了一番，九媚见她喝得不多，也就随她去了。
李凌月面色漠然，心思一点不在这些歌舞之上，李明月见李凌月不理自己也没趣，只能逗着李雪染，李雪染对上李明月，有种老鼠见猫的感觉，完全被戏弄。
屠十魅本就心细，她从李凌月和李明月的表情猜出一二，她有些好奇，明是李凌月占上分，怎么突然不斗了，不过一想到李凌月本就不愿意搭理李明月，也是情理之中。心情不差的她也让人斟酒，斯文的喝了一些。
其他人都在觥筹交错，似乎其乐融融的样子，这宴是好宴。
晚宴结束，屠九媚本想和十魅一起睡的，毕竟许久未见，还有许多说不完的话要说，只是她又不舍留夫人独处，终还是依依不舍向十魅道别。只是这天夜里，夫人不知怎么，竟然在床底之上狠狠欺负了她，差点把她弄哭在床上，第二天早上，她娇嫩的肌肤都是红印子，让她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屠十魅已经从下人那知道李凌月和李明月的对话，她没想到这般正经的李凌月会说出那句话，一想到李凌月说，你岂知不是她伺候我，屠十魅不禁莞尔。
李凌月沐浴进来，便看到屠十魅在笑，她从未见屠十魅这般自然笑过，如此美丽，书中颜如玉也不过如此。
屠十魅见李凌月，并没有收起笑意，笑意更炙了一些，如昙花一般，盛开之风华，让人惊艳。
“你在笑什么？”李凌月问道，这般无端发笑，让人有些莫名其妙。
“心情好，便想笑。”屠十魅回道，三公主真是水芙蓉一朵，清雅至极，让人看无数遍都看不腻，若不是怕突兀，她真想把眼前之人揽入怀中。
“那便留她们在宫里多住上一些时日。”李凌月以为屠十魅为见到母亲和姐姐开心。
“嗯，今晚兴致不错，三公主可否赏脸陪我对饮？”屠十魅看着李凌月，颇为期待的问道。
李凌月见屠十魅兴致不错，便忍住拒绝的话，微微颔首同意。
屠十魅便让下人上了一壶的美酒助兴，别看小小一壶，却是宫里极品的佳酿，酒劲却不小。
屠十魅说起儿时的事情，比如九媚都干过哪些蠢事，李凌月细细的听着，却不怎么说，屠十魅喝得尽兴，李凌月就微微抿了几口。酒劲大，屠十魅很快就微醺了，李凌月却异常清醒。
“李凌月，你怎么都不说呢？”屠十魅开口问道，她自从不特意让李凌月难看之后，就很少直呼李凌月的名字，此刻从屠十魅最终呼出，透着一股粘腻的亲密感。
“没什么好说的。”李凌月淡淡的回道。
“可我想知道儿时的李凌月是怎样的。”屠十魅看着李凌月的视线透着一股灼热，看得李凌月莫名的有些不安，她避开了屠十魅的视线。
“你别喝了，再喝就醉了。”李凌月避开屠十魅的话题，今日的她，和平时有些不同。
“你关心吗？”屠十魅问出来之后，便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竟有些忐忑，原来她也会像一般女子一般，陷入情网之后，会有些患得患失，竟有些不像自己。
“那随你吧。”李凌月不喜女子醉酒，但是如果会被人误以为关心的话，她便不会再劝酒。
“无妨，难的能放纵一次，今夜过后，便不会如此。”屠十魅想，她是不喜欢现在的自己。
也是，屠十魅这样的人，并不需要别人说太多，之后李凌月便不再说话。
屠十魅把剩下的酒饮尽之后，觉得头有些晕晕沉沉，顺势便躺在李凌月的膝上，李凌月身体微微一僵，竟不知如何是好，在她犹豫许久，欲要推开的时候，发现屠十魅已经睡了过去。
第202章
李凌月看着膝上的屠十魅，僵坐了许久，然后微微叹息，她觉得自己和屠十魅不该遇上，更不该以各自的身份遇上。醉酒之中屠十魅毫无防备，她为何如此信任自己，自己的身份不足以让她掉以轻心，这样的信任反倒让李凌月有些局促不安，她倒希望屠十魅像之前那般防备自己。没有信任，就无从辜负，辜负？李凌月一惊，自己原是怕辜负于她，只是她觉得自己妇人之仁，她和屠十魅之间何有辜负之说。
可是看着枕在自己膝之人，李凌月心里却有了不忍的感觉，她明明和她姐姐是双生子，可是硬是比她姐姐纤瘦了许多，眉眼之间的忧愁也多了许多，快乐也少了许多。有时候所求之物，并不是会让人所喜，可是还是会求，这便是执念，李凌月就是因为懂得，才有些不忍。
李凌月的手指抚上屠十魅的眉眼，好似要把那一股化不去忧愁给拂去一般，可是她的指尖在停在屠十魅眉眼处的时候，便停住了，不敢再继续，便伸手抱起了屠十魅，走向床榻。
屠十魅本就对环境十分敏感，她被凌空抱起的瞬间，便被惊醒了，醉眼朦胧中伸手搂住李凌月的脖子，然后继续闭眼，虽知恢复武力的李凌月抱起轻而易举，可是她还是怕跌落，或许，她终究还是存了一些不安全感。她把脸紧贴在李凌月的心胸上，她想听一下李凌月的心声，平稳而有力的跳动着，周围包围李凌月身上的特有的馨香，有些心安，又些心酸，大概也只有这一刻能离她的心这么近，大概也只有这一刻自己娇弱得似一般女子。
李凌月被屠十魅抱住脖子，有些不自在，却也没有挣脱，她把屠十魅抱入床榻之内，让她睡得更安稳一些，即便其实现在屠十魅可能是醒的，但是她觉得屠十魅这一觉大概并不愿意中断。
李凌月把屠十魅抱入床榻之后，并无半点睡意，她想出去走走或者看看书，于是便想马上起身，就在她起身的当下，屠十魅伸手抱住了手臂。
“夜深了，你也该睡了。”屠十魅用微软的声音说到。
“我还不想睡，你先睡吧。”李凌月的语气依旧不温不热的。
“那你就坐在一旁陪我，我还想躺你膝上。”屠十魅语气不似命令，又似命令。
李凌月没有回答，却乖乖的坐回了床榻旁，她似乎不想因此搅乱了屠十魅今晚的心境，屠十魅今晚似乎心情不错。
屠十魅见她如此配合，微微扬起的嘴角，然后把头重新枕上了李凌月的膝上，此刻，她的酒意已经消了大半，当然她是不会告诉李凌月的。
“李凌月，你看着我。”屠十魅语气软腻的命令道，其中半是命令，半是撒娇。
此刻屠十魅如此娇媚的样子，让李凌月觉得颇为诡异，十分为何，屠十魅虽然容貌看起来娇媚艳丽，可是在李凌月心目中，屠十魅一直是外柔内钢的形象，杀伐决断，心似玄铁一般坚硬，无可摧磨，此刻这般小女儿姿态，所以让李凌月有种违和感。
别说李凌月有违和感，屠十魅心里也颇为难为情，曾经她对李凌旭也使过的美色计和媚功，那时候并不觉得任何不妥之处，而此刻这般难为情是为何。许是李凌月和自己同为女子，对着女子撒娇，特别是对着李凌月，虽然看起来冷情，内心却比自己柔软多了，好吧，屠十魅承认自己的心不似一般女子那般柔情似水，可是她也不是没向她姐姐撒娇过，虽然次数少得可以忽略不计了，却也未曾有过现在这般不自在过。不过美人计都使出了，半途而废，不是屠十魅的作风，屠十魅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你觉得我美吗？”屠十魅勾人的问道，这招是向李明月学的，当初李明月时常用这招来验证自己的容貌，顺带勾人。
屠十魅跟变了一个人，她那双漂亮极的眉眼透着一股魅惑人心的妖孽之感，看着人，要把人心给勾出一般，刚才的突兀之感一下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李凌月惊叹屠十魅竟有这等功力，难怪当初皇兄会被这妖孽迷得神魂颠倒，实在妖孽，若是定力弱一些，还真会被她勾走，不过李凌月这等正直且定力极好之人，一切妖孽都要退散的。
“你这般，我着实不习惯。”李凌月如实说道，她还是习惯之前的屠十魅，这样屠十魅让李凌月很不自在，总觉得屠十魅被附身了。
屠十魅闻言，脸皮有点挂不住，使用美人计被说成不习惯，真丢人，当初这招在李凌旭身上都不知道多管用了，莫不是太久没用了，退步了。也确实太久没用了，太久不用谄媚于人，几乎都忘了当初谄媚于人的滋味了。
“三公主还真是不解风情的木头。”屠十魅微微笑着说到，这样也好，她亦可以自然一些，其实刚才也不过是一时兴起，若总让自己那般，定也是不自在的。
“太后这样的美人，何须从别人嘴中知道自己的容貌好坏，不是矫情么？”李凌月不以为然的说到。
屠十魅闻言扬起嘴角，她喜欢李凌月不是没有道理的，在你至高无上的时候，她不像别人那般怕着你，奉承着你，相处起来自在，是的，李凌月是除九媚之外唯一一个让她觉得自在的人，但是比起九媚，李凌月和自己有更多共同的语言，至少你说，她懂，不需要解释太多。
“我的容貌，三公主亦觉得美，可有喜欢的之意？”屠十魅挑眉问道。
“以貌取人为肤浅，本宫觉得人心比容貌重要。”李凌月冷淡的说到。
“可是人心难测，容貌易显，相由心生，以貌取人也并非毫无道理。”屠十魅微微叹息的说道，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过人的容貌不可缺。
第203章
“世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还少么？”李明月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李凌月对李明月有着深深的嫌弃。
“好吧，相不等同于貌，不过我是相貌合一。”屠十魅这么说颇有几分老王卖瓜自卖自夸的意外。
“太后怎么说，就怎么是。”李凌月言不由衷的说道。
“外面寒风刺骨，何况夜已深，你陪我躺下，就算睡不着，也陪说说话。”屠十魅一点点的得寸进尺。
“习武之人并不畏寒。”李凌月不以为然的说道。
“暖和的屋里不呆，何必出去吹冷风呢？即便你真的不怕冷，但是我还是舍不得你在外面吹冷风，你就当我多管闲事吧，反正今晚不准你出去。”屠十魅语气里的任性多过命令，这样的屠十魅有些让李凌月不知如何应对。
“太后娘娘只管自己舒适便好。”越是这样，越是让李凌月想落荒而逃。
“你这么不耐和我说话呢，还是你怕和我独处呢？”屠十魅从李凌月膝上起身，挑眉问道。
“太后娘娘倒是喜欢多想。”李凌月觉得今晚的屠十魅比平时更会胡搅蛮缠。
“你越是这般想躲避我，越是说明你不能像之前那般无动于衷，此地无银三百两就像三公主现在的行径。”屠十魅借着一股酒劲就是和李凌月胡搅蛮缠上了。
李凌月看屠十魅这般较劲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最终妥协脱下自己的外袍，避免屠十魅继续胡搅蛮缠，她觉得下次，她一定不与醉酒的女人多说一句话。
不论如何，屠十魅留下了李凌月，她的心情是很不错的，只是没维持太久。
“李凌月，你陪我说说话。”虽然留下李凌月，却不在说话。
“夜深了，太后也该睡了。”李凌月也用这句话堵屠十魅。
屠十魅见李凌月确实没有继续说话的兴致，也不好再继续强人所难，也就乖乖的躺在李凌月身侧，身子是挨着李凌月的身体躺着。上次屠十魅说过除非李凌月心甘情愿，不然绝不勉强她之后她还真的没有再对李凌月做出任何过分亲密的事情，可是现在，屠十魅有些后悔给了之前那个承诺，因为她有些忍不住。原来喜爱一个人，还是忍不住想要和她亲近，心灵的亲近并不像肌肤之前那么简单而直接。
李凌月却也谁不着，她感觉屠十魅的身体挨着自己越来越近，最近屠十魅很安分，安分得让李凌月差点都忘记了屠十魅不安分时的样子。李凌月知道屠十魅有暗示勾引的意思，但是她就是不为所动，不做任何反应，让自己心甘情愿和她行那档事，屠十魅是低估了自己的定力，还是她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呢？怎么想，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或许屠十魅自毁承诺，勉强自己，还是碰壁而归，无论哪种，李凌月都坐观其变。
屠十魅对李凌月的反应早有预料，但是不免还是有点点挫败的感觉，好在自己不像李明月那般在意床笫之欢，不然喜爱之人就在一旁，能看不能动，也是煎熬。当然，屠十魅承诺于人之后，自不会勉强李凌月，而是悻悻然的把自己身体从李凌月身侧挪开，空留了一条缝，只是少了李凌月的体温，屠十魅又觉得有些不甘心，最后她把手附上李凌月的手，握住了那只手。
原是闭眼养神的李凌月睁开了眼睛，她的手落入了屠十魅的手中，好似什么名贵之物一般，细细把玩，一根根的手指被抚摸过去，她感觉头皮发麻，却不是那种厌恶的感觉，只是大概是不习惯，不习惯这样的屠十魅，好似一项清心寡欲，吃惯素菜小粥的人的人吃到五花肉的感觉，突然觉得滋味还不错，可是太腻人，也太不习惯了。李凌月本能的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屠十魅抓紧，她的指尖插入了自己的指缝之间，十字交扣。
“虽然近不了公主的心，握着公主的手亦好。”屠十魅在李凌月耳旁轻声说道。
“据说，手指的连着心，这样握着公主的手，好似握住了公主的心。”李凌月有了片刻的恍惚，似乎曾经也有人在自己耳边的呢喃，是谁？有一瞬间，李凌月脑中是空白的，随即响起是罗询说过的话。
霍地，李凌月不顾一切的挣脱掉了屠十魅的手指，她心里觉得不安和不知所措，她背对着屠十魅，把身体卷缩了起来，拒绝身体的其他部位再被屠十魅碰触。
屠十魅感觉自己手被粗鲁的挣脱了，显然，这是李凌月突然的举措，看着情绪突然非常不对的李凌月，屠十魅微微眯了眼睛，心情有些阴郁，是什么然牵动的三公主的情绪？
不论何种原因，屠十魅的心境都已经被破坏殆尽，也没有了亲近的欲望，两人背对背而睡。
次日，屠十魅醒来，此刻她和昨夜判若两人，这样的屠十魅是李凌月所熟悉的，只能说昨夜的屠十魅太失常了。屠十魅恢复正常，李凌月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又不是那种舒畅的感觉，她此刻的情绪，竟连自己也分辨不出。
在屠十魅看来，昨夜只是放纵，不能成为常态，所有的浓情蜜意，在被挣脱的那一瞬间被搅散了，再聚还需要一些时日，毕竟她骨子里也是骄傲至极的人，为了李凌月，她已经放下她最低的身段了，再低就不是她了。
李持月最不想见屠九媚和屠十魅姐妹相亲相爱腻腻歪歪的场面，次日便出宫了，她自是要去拜祭她父王，只是她没告诉九媚自己，只说出宫买些香料。虽然逆谋被诛，李凌旭到底还是念些情分，下令厚葬肃亲王，这点李持月对李凌旭心存感激，胜者为王败者寇，古来如此，李持月对李凌旭和屠十魅没有太多怨恨。
第204章
屠九媚自知和妹妹相处的时间不会太多，所以格外珍惜现在能相处的时间，腻歪起来，真的要腻死人了，屠十魅批奏折，屠十魅依偎在一旁。
“等下可以让小景月和小雪染过来陪人家玩吗？虽然和十魅在意起很开心，可是十魅总是忙个不停，都没时间陪人家，人家还是会有点小小的无聊的……”屠九媚在屠十魅身侧碎碎念个不停。
“可以，我等下就让人把她们叫过来陪你玩。”屠十魅一心二用毫无难度，她家的姐姐真是十年如一日的粘人，屠十魅十分乐意宠着她。
“十魅最好了。”屠九媚抱住十魅，亲了一下十魅的脸颊，十魅简直都快成菩萨了，有求必应。
屠十魅笑着摇了一下头，她在想九媚大概活到老，都还是这幅德行，李持月愿意这般宠着她，倒是这样也好，不是谁都有这个命，有人保护才不会想成熟。有时候屠十魅在想，李持月之所以喜欢九媚，有时候大概是寂寞了，所以就当养宠物一般养着，反着这只宠物可以有多重用途，可以床上消遣，床下逗乐。
李凌月姐妹众多，何曾感受过这般腻歪过，皇家的兄弟姐妹之间，若有真情便已十分难得了，这般腻歪，真是前所未见。许是双生子，本就比一般姐妹更亲近一些，这般腻歪大概也算正常，可是见屠十魅宠屠九媚那般，李凌月想起当日自己得疫病之时，屠十魅也对自己这般百般依顺，原以为她只对自己这样过，不想，她待姐姐更甚自己，一时之间，李凌月竟有些不是滋味了，不想再看到她们姐妹之间的那个亲热劲，便埋头整理书册。
屠十魅偷偷瞄了一眼在一旁整理书册的李凌月，她自九媚来殿中之后，就好似隐形了一般，独自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对外界事物不闻不问，看起来真的是冷傲得不好接近的。
“妹妹又偷看公主了，今天都不知道偷看了第几回了。”屠九媚对妹妹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于是调侃的凑到十魅耳际窃窃私语道，殊不知，李凌月是个习武之人，她窃窃私语的声音全都传到李凌月耳中。
李凌月本能的抬头看向屠十魅，屠十魅还没来及收回视线，被抓了个正着，霍地脸微红了起来，又觉得有些尴尬，然后赶紧低头。
“妹妹竟然害羞了，果然是喜欢上公主了……”屠九媚完全没有顾虑到她妹妹此刻薄薄的脸皮，让屠十魅这下羞怒的掐了九媚的大腿。
“撕，痛，你干嘛掐人家拉……”九媚痛得惊呼出声，妹妹还是开不起玩笑。
“屠九媚，你给我闭嘴！”屠十魅恼羞成怒的低声警告道，更多是对自己脸上莫名有燥热感觉的羞怒，她什么风浪没见过，竟然会脸红，怎么可能的事情！
李凌月从未见过屠十魅脸红过，更何曾见过屠十魅这般娇羞的样子，至少比那一夜自然多了，莫名的李凌月的心情变好了一些，不过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然后继续低头，整理御书房的书册。
屠十魅见李凌月完全置身事外的样子，有些失落，不过也是意料之中，李凌月哪天突然变了态度，那才奇怪。
屠九媚见三公主跟木头一样，没啥反应，心里暗想，这个公主怎么比夫人还会藏心思呢，她才不信三公主不喜欢她家十魅，在屠九媚心中，她家十魅，又美又聪明，没有人会不喜欢的，所以她坚信三公主也是喜欢十魅的，只是装作不再而已，夫人还常常装作不在意自己呢！
永阳和李雪染来的之后，九媚就陪着两个小姑娘在大殿玩了起来，玩得不亦乐乎，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大人，九媚觉得姑娘家就是可爱，特别是小景月，长得太像她家十魅小时候，稀罕得紧。
屠十魅看着九媚没大没小的陪永阳踢毽子，不禁莞尔。
“你不怕她们吵到你吗？”那两个小孩和一个大人发出不小的动静，十魅竟然任凭她们在大殿喧哗，吵闹不说。在政务殿嬉戏被大臣们看到不好，所以李凌月还是觉得有必要让她们换别处玩耍。
“偶尔为之，无妨，不会吵到我，这个鬼天气也不会有大臣入宫。”今年天气太不寻常了，这大雪都连下了好几场，各地上了折子均有发现百姓冻死，人数还不断上升，她已经下令让各官府乡绅富商向穷苦百姓捐赠棉袄，不过还是有些杯水车薪，有所不及。
“瑞雪兆丰年，今年天降大雪，明年定是有好丰收，倒也算好事。”李凌月宽慰道。
“但愿如此。”常理是如此，屠十魅就怕这气候不按常理，总有些年份，气候极端成灾，不可不防。
“郡主，又开始下雪了，天寒刺骨，快回去吧。”安儿劝道，虽然郡主身着毛坯大衣，甚是保暖，可是郡主身子骨太弱了，还是经不起风寒，不宜在外久留。
“在等一下吧。”李持月看着碑铭，心里头一股悲戚之感还是油然而生，她肃亲一派，当年人丁兴旺，尽埋于此，李持月微微叹息，当日父皇若能听自己一劝，远离京都，她肃亲一派还是人丁兴旺。
“我那个幼弟如何了？”李持月问安儿，当年她答应父皇保住幼弟，当初她花尽心思才把这个幼弟从刑场掉包了，算算年纪，也到少年了。
“世子好像作为门客，投到蜀王门下。”安儿如实回答。
李持月微微微皱眉，看来到头来，还是百忙了一场。
“世子想为王爷复仇。”安儿总觉得那世子是郡主的祸端。
“随他去吧。”李持月叹息的说到。
“我怕牵连郡主。”安儿忧心的说到，世子被掉包的事情若是被挖出来，肯定会牵连郡主的。
李持月不语，到时候便看屠十魅对屠九媚的姐妹之情有多深厚了。
“郡主，不然我们弃掉世子……”安儿提议道。
李持月摇头，那是她亲弟弟，她可以看着他去死，她不能亲手害死他。
第205章
傍晚的时候，屠九媚问身边伺候的嬷嬷，才发现夫人出去了一整天还未归来，看着外面下着绵绵的大雪，心想这大雪天的，夫人能去哪里寻香呢？夫人的身子骨又弱，怕挡不了这风寒，一下子心生忧虑，心想，早知道陪夫人出去才安心，入宫以来，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和十魅相处，想来是冷落了夫人，这下九媚就更加坐立难安，便想去等候夫人归来。
“十魅，夫人外出了一天还未归来，我心里有些不踏实，我先去外面等她回来。”屠九媚有些忧虑的对屠十魅说到。
屠十魅见姐姐一颗心都在挂在了李持月身上，便准她先行离开，她对李持月外出的目也猜到了大概。
屠九媚见妹妹点头，便拔腿就打算往外走。
“等一下。”屠十魅喊住了屠九媚，然后让下人把自己的白虎披风拿了出来，然后替屠九媚围上。
“外面风寒，不要冷到了。”屠十魅的轻声对屠九媚说到。
“嗯。”屠九媚点头，心里暖暖的，妹妹果然是世上最好的妹妹。
李凌月把这一幕皆看在眼里，屠九媚关切持月真情真意，屠十魅关心屠九媚也是真情真意，莫名的，李凌月有些羡慕了，曾经会真心待自己的人都不在了，最早离去的母后，嫡亲的两个兄长也都不在了，只剩自己，也算是孤家寡人了。
“你对你姐姐倒是真好。”李凌月在屠九媚离开之后，开口说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是因为羡慕这样深厚的姐妹之情。
“她待我亦好，你大概无法体会一颗糖舍不得吃，硬是要我吃下半颗，才肯吃下自己那半颗，明明那般怕疼还要替我挡藤条，明明什么都不像姐姐，却硬要当姐姐的照顾我。”屠十魅淡淡笑着说到。
李凌月确实无法体会，她生在皇家，就算两个兄长也算疼她，那只是因为她是女儿身，对他们不构成威胁，也只是比一般庶子庶女亲近而已，永远无法达到这般，毫无杂质。
“你们这样很好。”李凌月有感而发。
“你不觉得九媚对李持月那情也很好么？不过一日不见，便跑去宫墙外翘首以盼。”屠十魅笑着问道。
“此情对你我来说何止奢侈，你我岂是闺中无事之人。”李凌月淡淡的说到，她和屠十魅和她们不同，李持月不理世俗，屠九媚不通世俗，这样相伴自是好的，可是她和屠十魅，隔着可是万里江山。
“此情对我或许奢侈，对你可不算奢侈，当日三公主和驸马举案齐眉可谓人人称羡。”屠十魅说出来之后，便觉得自己似乎泛着一些酸意。
“太后这么说，对吾兄可谓是大不敬。”李凌月这时候倒比屠十魅更会泼冷水。
“我记得先皇对你母后也无此情，这世上只准男子三心二意，不准女子对男子有二心，原来三公主也是这么想的。”屠十魅可不甘示弱，马上回击。
果然堵得李凌月哑口无言，是的，她读的书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她就是觉得不该如此，当日要招驸马之时，她便提出不准丈夫纳妾，不准有二心之人才能娶自己，别人说她心高气傲，若不是她名声好，大概也被人骂作妒妇了。成亲三年，未有所出，罗家也坐不住了，想要为罗询纳妾，那时的她，心有不甘，却依旧依旧遵循了世人的准则，同意纳妾，只是罗询守住了对自己的承诺，坚决不肯纳妾，她的心意却始终矛盾，她觉得罗询理应如此，又觉得自己不该有如此自私得想法，理应让罗询纳妾生子，这样矛盾的心态，直到罗询死后才终结，最后她觉得应该给罗询纳妾生子，因为自己亏欠于他。她和罗询之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如同温水一般，她觉得这便是夫妻应有的相处之道。
“凌月，我总觉得自己有很多的时间，总要告诉自己不要着急，可是我现在有些不甘，不甘你还没爱上我……”罗询带着一股绝望的忧伤看着李凌月说道。
“你别胡思乱想，你我是夫妻，我自是爱你。”李凌月闻言一时间心乱如麻。
“你只是很努力的当好妻子，很努力的让自己喜欢我，可是我始终进不了你的心，你的心，我一直靠进不了……”罗询继续说道。
罗询很好，好到让李凌月觉得她除了嫁给罗询还能嫁给谁？除了罗询，没有人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下嫁，可是李凌月心里却隐隐的知道她对罗询并没有像母后对父王那般牵肠挂肚，只是她从不敢深想，她觉得夫妻之间相敬如宾便可，无需那般炙热的感情。
“对不起，我不晓得你所求是此，不然我大概不会嫁给你。”李凌月歉意的说到，她以为自己身上从未有过这样的情感，也不会有这样的情感。
屠九媚在宫墙之上，眺望远方，希望夫人就出现在地平线上，可是雪越下越大，就是没看到有人影出现。
“媚夫人，你先回屋避寒吧，不然夫人看到定要责罚我们的。”一旁伺候的人劝说道。
“不要，我就要第一眼就看到夫人回来，她罚你们的话，我替你们拦下。”屠九媚坚决的说到，她没看到夫人回来，她就不放心。
等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后，屠九媚终于在远方看到了缓缓驶来的轿子，屠九媚高兴极了，马上从城墙上走了下来，在宫门外等着。
李持月在轿子内闭目养神的，却发现轿子突然停了，睁开了眼睛。
“郡主，媚夫人在宫门外我们，而且看起来等了挺长时间了。”安儿对帘内的李持月说道。
李持月拉开帘，果然看到轿子前的屠九媚，身上沾了不少的雪花，在雪中等候多时了，看到自己眼睛闪闪发光，似乎很雀跃，这个笨蛋，又干蠢事。
第206章
“进来。”李持月身子微微向前倾，把芊芊素手伸向轿子招手。
屠九媚伸手反握住李持月的手指，她感觉夫人的手指比自己的手指还要冰，比起自己的身子，夫人的身子果然弱了许多。她从握住夫人的手之后，就没有放开过，她把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轻轻摩擦。
“夫人，你的手好冰，是不是很冷？”屠九媚把李持月的手揣入了自己的怀中，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和李持月的手。
“你不好好陪你妹妹，怎么出来了，在这里等了多久？”李持月看着屠九媚说到，那视线出奇的柔和，她感觉屠九媚的手也不像平时那么暖和，屠九媚体质极好，就是最冷的冬天，手和身体都似暖炉一般，定是在外面等了许久，才会如此冰冷，想来李持月心里几分不舍。
“没多久，夫人，你去哪寻香了，寻什么香，怎么大冷天的去，这一去便是一整天，人家担心得紧。”屠九媚微微皱眉的说到，下次大冷天，她绝对不会让夫人单独出门。
“有一种香料，只会在大雪天出现，便去试试运气。”李持月说起谎来面不改色。
“那可寻到了？”屠九媚自是好骗，并不怀疑，夫人对香向来执着。
李持月摇头，说到香，李持月便在屠九媚身上闻到了不属于屠九媚的味道，这白虎披风定是屠十魅的，白虎确是屠十魅会喜欢的。
“下次夫人再去寻香，可一定要带我去，不然我在家里会寝食难安的。”屠九媚很是认真的对李持月说到，她很少如此慎重。
“你们姐妹聚少离多的，该多陪陪你妹妹。”李持月违心的说到，她才不喜看到她们姐妹亲亲热热的，不过她还是表现得很体贴的。
“就算陪妹妹，我也会抽时间陪夫人的，夫人和妹妹都很重要，我不会因为妹妹再冷落夫人的。”屠九媚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岂是这般小气之人。”李持月说得大方，可事实是她就是这么小气的人。
“我晓得夫人最知书达理了，总之是我舍不得陪夫人不在我身边，妹妹现在身边也有伴了，人家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公主会陪着她的，也不怕妹妹一个人孤单了。”屠十魅身边有了李凌月，屠九媚还是喜大于忧的。
“这倒是。”李持月顺着屠九媚的话说，这样屠九媚心里也不会总惦挂着屠十魅。
“夫人，我觉得那公主定是喜欢十魅的，可她为啥表现出不喜欢的样子呢？”屠九媚不解的问道。
“不晓得。”李持月才不会和屠九媚解释那么复杂的原因。
“那夫人当初也明明喜欢人家，可为啥也表现出忽冷忽热的样子呢？害人家也忽喜忽悲的，可难受了。”屠九媚翻旧账问道，她觉得公主的大概也和夫人一样，所以夫人是应该知道答案的。
“接受女女之情，总有些忐忑。”李持月糊弄屠九媚简直是太简单了。
“原来如此，那三公主定是如此。”屠九媚恍然大悟，话说，当初自己接受女女之情咋就那么容易呢？
许是当日风寒太甚，李持月当晚染了风寒，发起了热，屠九媚衣不解带的在一旁照顾，好在只是风寒不重，经过屠九媚一夜照料之后，退了热，便稳定了下来。
李凌月知自己这个堂妹身子骨弱，有些忧心，就去探望，她见李持月除了有些憔悴之外，气色还好，才有些放心。
“你身子骨弱，应要好好照顾自己，皇叔就留你这一血脉，断然不会希望你有事。”李持月忧心的说到。
“姐姐不要太担心，这些年我身子骨还算不错很少再犯病，这次风寒来得突然。”李持月宽慰道。
“嗯，你的脸确实比以前圆润了一些，以前脸尖得像巴掌那么大，看着总让人心忧，不像现在脸稍微比以前多了一些肉，终还是太瘦弱了一些，不过气色看起来倒是比以前好太多了。”持月这些年过得不错，李凌月心里倒也有些宽慰。
这时候屠九媚端了一碗大补的鸡汤进来，她自己亲自去御厨房熬的，她这些年给夫人做肉食越发得好了。
“夫人来喝鸡汤。”屠九媚端着鸡汤进来，李凌月见屠九媚要喂鸡汤，她便很自觉的起身，把位置留给屠九媚。
“一个时辰前喝过补汤，半个时辰前喝了药汤，现在怎么又喝鸡汤？”喂猪都没有这么频繁吧，李持月是半点都不想喝。
“谁让夫人生病了，自然要补身体的。”屠九媚没商量的说到。
“我现在不要喝。”李持月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难喝的，肯定和刚才的味道不一样，不信你先试一下好不好？”屠九媚哄道，夫人生病的时候，有时候好任性的。
“不要。”李持月还是拒绝，虽然说屠九媚在做补汤上总是推陈出新，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始终都是药膳，哪几味药，李持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
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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