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传 作者:眉毛妖怪

    第3节

    又行了四五日,车队终于在上午到达了一个小村,略作休整准备次日启程。任仲抱着小娃娃,向村中人家借了个小屋,告知众人不要随意进入,自己必然会全力施救。这女子倒是不甚在意,只说先生放手去做便好。

    任仲压下心中疑惑,带着小娃娃进了屋子,让小娃娃坐在床上,这小娃娃倒是不吭一声,听话至极。任仲挂了锁,闭目养了养神,又在脑内构想了一遍救治之法,轻吐一口浊气,便掏出了针,静等午时到来。任仲所想之法自然是徐大夫所讲的排毒之法,但也不尽相同,他准备将自身灵力分出细丝,慢慢深入娃娃的经脉,将毒气逼在一起,再用银针控制毒气,免得毒气分散开来,如此比只用银针稳妥了许多。

    不过毒气出现只有半盏茶的时间,且任仲是头一次将灵力分成细丝导入别人体内,总有些不安,也不敢向那女子夸下海口,只说是两成把握。

    子时眼看就要到了,任仲从丹田分出一丝灵力,顺着手掌拍进了娃娃体内,他慢慢适应着小女孩的经脉。时间到,毒气生,任仲马上催动灵力,从小娃娃的经脉之中驱赶毒气,直入额顶,又掏出二十四枚银针双手闪动,刺入了女孩的头顶穴位,他神念微动,加大灵力一催毒气,迫使毒气直接从头顶而出,消弭于空气之中。小娃娃嘤的一生,直直倒了下去。任仲一惊,托住她检查一番,见只是晕倒,体内的毒气也都祛除了大半,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任仲此刻才觉得自己背后皆为凉汗,神念、丹田之力也消耗大半,确实是惊险异常。

    他将小娃娃抱起,直径出了房门,却不见那女子和老仆。他不得不放出神念,感觉那女子正在院外踱步,也不知在做些什么。

    任仲推开院门,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竟是吓了一跳。

    “令爱已经无事,经脉中可能还有些残毒,不过安心调养,几年之后也会消失无踪。“任仲把手中的娃娃递给女子,回身进了屋子。不顾女子在后面说些什么,他现下有些虚弱,急需恢复,自然没空与她纠缠。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清晨,任仲觉得精神大好,灵力也恢复了大半。他推开房门,向主人道了声谢,便回到了车上,车队还没有出发,很多人都不知去向。任仲有些奇怪,正欲探查,那女子就抱着孩子上了车。那老仆却没有跟在身后。

    任仲觉得有些奇怪,这小娃娃已然治好,为何还有去北国?任仲狐疑的看了她们一眼,却见小娃娃仍在昏睡,不由得出言问道,“令爱还有不适?为何还在昏睡。”

    女子咳嗽了一声,笑道“晚上精神的紧,白天可不是就总想睡觉。”

    任仲自是不信,想起早起的异状,神念之力一并放出,直勾勾的盯着女子道,“既然令爱已经痊愈,为何你们不打道回府,还去北国作甚?”

    女子怕也是身居高位之人,神念对她的影响不大。她动了动嘴,怕是想不好说辞,便沉默了下来,任仲此时便听闻周围有人声攒动,竟是大堆的习武之人向此处而来。

    任仲眯起了双眼,声音也阴冷起来,“这是何意,夫人就是如此对待救命之人的?”

    那女子摘下面罩,露出姣好的面容,嫣然一笑道,“先生不必如此,我只是想请先生为我家相公看一看病罢了,我家相公也中了此毒,还望先生相助。”

    “竟然请了二十一位高手来此,你相公倒是好大的排场。”任仲怒急反笑。

    女子面色一变,仍咬牙说道,“这些都是来保护先生之人,先生不必惊慌,若是先生治好了我家相公之毒,必将重金酬谢。”

    任仲冷哼一声,“我若是不愿呢?”

    那女子也不再妆模作样,将手中小娃娃随便扔在榻上,美目一瞪,“先生不愿怕是不行。”

    任仲见她如此做法,不禁眉头一皱,“这孩子也不是你的吧!”

    见女子不说话,又继续说道,“看来这孩子本来并未中毒,而是你们下了毒,你相公才是真正中毒之人吧!”

    女子一惊,“是又如何,我家相公位高权重,自然不便亲自求医,只让我偷偷前去北国,先生既有办法治好这女娃,自然也有办法治好我相公,事成之后也少不了先生的好处。”

    女子从背后抽出一根长鞭,做出一副攻击的姿态,“况且,先生今日怕是不得不去!”

    任仲听罢此言,心里大概知道这女子怕是与南国皇室有关,怪不得要这般偷偷摸摸。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眸中幽幽暗暗,情绪不明。他伸手揽起榻上昏迷的小娃娃,纵身而起,车顶应声而裂。任仲跃出车厢,声音却炸在女子耳边。

    字字句句,狠戾异常, “我这一生,绝不再受人威胁!”

    第22章 突围

    任仲跃出车外,轻巧地转了个身,将灵力汇于脚底,微微滞空了下,缓缓落地。他看了看围绕在马车周围蠢蠢欲动的武夫,收紧了左手抱住小娃娃,抿了抿嘴角,却不出手,仿佛刚才暴虐之极的言语并未出自他口。他右手探了探怀里小娃的脉搏呼吸,均无异样,估计是被女子下了什么药,应无大碍。

    任仲刚才厉喝一声,是因为女子再三出言威胁心生不快,如今怒气喝出,也就淡定下来,静静站在原地看那女子要如何收场。

    那女子也不知是震惊于任仲的厉喝还是诧异于他的身手,半天才开门下了马车。下车便见任仲静静站在原地,左手抱着女娃,右手藏于袖口垂在身侧,束在背后的长发随风微动,眸子一片淡然之色,倒是平和淡定之极。

    女子见他处变不惊的样子,有些恼羞成怒,大喝道,“先生一身武艺倒是极佳,不过却太过心软,如今还要护着一个女娃,又怎能从我手下轻易逃出,早日随我回去,免得平白受些皮肉之苦。”

    任仲眉头一皱,足下生风,拳头直直向那女子的面门而去,女子习得乃是鞭法,下意识的挥鞭抵挡,任仲脚尖一点,避过长鞭,右手变拳为指,直点女子右手手腕的软麻穴,速度之快,女子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嘶……”女子疼的吸了一口气,长鞭脱手,任仲顺势右手直取女子脖颈,一把攥在了手中。

    周围的武夫一阵惊呼,均往前一步,任仲手上发力,面上毫无情绪,“叫他们散开,我们离去,就饶你一命。”

    女子面色发青,呼吸困难,却勉强一笑,“先生若是不忿,大可掐死我,不过离去一说,怕是痴心妄想!”

    任仲见她面露微笑,神色却是坚定异常,也不再勉强,右手略微后撤,按压其颈项两侧,不过一瞬,女子便失了知觉向下栽倒。任仲不知这朝廷之人是不是都异常残忍,可这女子却是个至情至性之人,他想明白了这些,也下不了狠手,便饶了女子一命,顶多是昏迷而已。

    一见女子倒下,周围武夫便一拥而上,任仲抱着女娃,身手自然不如平常灵敏,长刀也施展不开,只得空手迎敌。他为了保护女娃,吃了不少暗亏,这武夫招式虽然并不能伤及他的内脏,可砸在身上也让他有些疼痛。

    一来二去,他便不再保留实力,神念之力一放而出压向周围之人。果然,武夫们受到威压,出手动作都慢了不少,任仲趁机腾挪转身,也不取他们性命,只是打晕罢了。

    约摸半柱香的时间,二十一名武夫无一站立。任仲勉强立在原地,却也面色苍白,太阳穴突突疼痛,左手几乎抱不住女娃,他知道,这是神念消耗过度留下的后遗之症,如此大面积的覆盖如此之久,早已到了自己的极限。但是他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丝毫没有犹豫,抱着女娃上了马车,马鞭一抽之下,向着北国方向疾驰而去。

    在马车上行了约摸一个多时辰,任仲身上无力之感倒是散去了不少,脑内的疼痛却是愈发严重了,他眼前有些发黑,却咬牙坚持了下来,知道那些人可能随着车轮印迹追赶上来,也不敢再架马车,从车上找到自己的包袱,一鞭抽在那马屁股上,马匹受惊疾驰而去。任仲见马车跑的远了,抱着女孩徒步向相反方向急行而去。

    任仲方向感极佳,走了一段,知道此时不能向北国方向奔走,向西向东倒是不错的选择。又走了不知多久,终于得见一村庄,不过他神念消耗过度,刚进村子见一老人在门前乘凉,张了张嘴,便直直栽在了地上。不过他就算摔倒,也记得把女娃护在怀里,迷迷糊糊觉得她并未受伤,才陷入了黑暗之中。

    待到任仲醒来,便是在土炕之上,炕边坐着的果然是先前遇到的老人家,这老人家精神抖擞,一脸慈祥,眼中透着一丝清明。任仲便知是他收留了自己,忙起身作揖道谢。老人家摆了摆手,“不必道谢,好好休息。”

    任仲这才觉得身上丹田均无大碍,倒是神念之力还未完全恢复,脑中依然疼痛不堪。

    他突然想起了婉儿,忙问,“老人家,不知我怀中的女娃现在何处”

    老人家笑了笑,“她早已醒来,刚才还吵吵着想要见你,我老伴哄了会儿,现在只怕是正在跟我孙子玩闹呢。”

    任仲闻此心里稍安,坐起了身子,不顾老人家反对出了房门。门外日头正好,可知自己已然睡了一天一夜,逆着光,他见院中两个小娃笑笑闹闹,倒是极其开心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一丝微笑,心里倒是微微有些羡慕。

    他伸手,向着婉儿招了招,“婉儿,来哥哥这里。”

    小女娃猛一抬头,露出了天真烂漫之笑,完全不似之前木讷,看来已是完全好了,她当时口不能言乃是药物所致,自然记得任仲,此刻见任仲无事,自然是高兴之极,“哥哥!”竟是向着任仲怀里飞扑而来,任仲强忍躲开的冲动,任由着女娃娃冲入自己怀中。

    他拍了拍女娃,细细安慰了一番,看她无事,心中安定了不少,也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早日离开,断不可害了老人一家。他见老人心思纯良,此处也十分偏僻,入村之时也没惊扰其他村民,意图将婉儿留在这里,也不知老人是否愿意收留。

    任仲便让婉儿去一边玩耍,自己走到老人身边。

    “老人家,多谢相救。“任仲向老人深深一拜。

    老人想要扶起任仲,任仲却不肯直起腰来,只能摆摆手道,”年轻人,不用如此,我也是顺手为之。“任仲保持着姿势,也不起身,道,”小子我还有一事相求。“老人家见他如此严肃,也不说话,一双饱经沧桑的眸子深深看了任仲一眼。任仲坦然视之,徐徐道出实情,”我与这女娃本不相识,只是好心救下了她,可如今我遭人追杀,恐连累您老与这女娃,须得速速离开。“他看了老人一眼,见老人并没有露出恐惧的神色,又道,”这女娃与此事毫无关系,不知您是否可以收留了她,只要有一口饭吃,能活的下去便好。您若是为难,我也不能强求,只求您不要将我俩之事说与外人听。“老人家叹了口气,起身往厨房内走去,边走边说,”这事我得与老伴商量一番。“任仲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等在原地,不一会儿,老人家去而复返,看着任仲,点了点头,道,“我儿子儿媳双亡,家里也没有什么亲人,只剩下这一个小孙,婉儿若是留下,怕是不会有什么好的生活。你可想好了?”

    任仲喜出望外,连连称谢,出门叫婉儿进来,仔细叮嘱了一番。婉儿听说任仲要走,自己却要留下,是决计不肯的,任仲无法,只得将其点晕,在其头上施了针,动作一气呵成,老人在旁边竟来不及说上一句。

    任仲见老人紧张的神情,心中安心不少,向老人解释道,”婉儿之前经历的本不是一个小娃娃应该经历的。我也不该出现在她的生活之中,如今您愿意收养她,前尘往事皆与她无关,我只是消除她的记忆,以免她心生痛苦愤恨。“老人本来一脸不赞同,如今听任仲如此说,叹了口气,也只得无奈的点头。

    任仲施针完毕,收起银针,背上长刀,绑好匕首,也不问老人姓名,只打听了下去北国的方向,不顾老人反对将三十两银子搁在桌上,起身准备离去。临走之前,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婉儿,转头对老人说到,“老人家,保重。”说罢,转身离去。

    老人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摇了摇头,关上了房门。

    任仲在村边兜转了一圈见并无追兵,也并未马上离开。他不太放心,便躲在周围悄悄观察了几日,见婉儿在老人家中并未受得什么委屈,才悄然离开。

    任仲一路向北,路上人烟倒是稀薄了起来,一连三日也未见到什么村庄。任仲休息了几日,神念之力早就恢复完全,而且还隐隐有所提升,已然可以覆盖三十尺有余。任仲觉得,大概是他强行耗尽神念才会有此突破,不过耗尽神念极其痛苦,他可不愿再试一试。

    任仲虽吃的很少,却还是需要些食物,天天啃包里的干粮也有些腻味,一日偶见一树林,便想进去改善下伙食。他小心翼翼的散开神念,便向树林深处走去,不过一连几个时辰,竟连一只活物也未曾见到,反而见到了许多干瘪的动物尸体。

    任仲感觉心里泛起一阵怪异之感,不愿在此常留,便准备转身离去,却听身后一声怒吼传来。

    任仲神念一颤,竟感受到了怒吼中的恐惧之意。任仲毫不犹豫,转头狂奔起来,心中的不安却扩大了起来,耳边的怒吼之声越来越近了。

    任仲知道那野兽盯上了自己,一味逃跑怕是摆脱不了的。他停下步子,能抽出长刀,干脆在原地等待起来。不消一刻,那野兽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竟是一只似虎非虎的怪物,双耳下垂,眼珠青白倒是瘆人至极。任仲神念扫过那野兽,竟发现这野兽也身具灵力,只是这灵力分散在骨骼肌肉之间,倒是与人类不同!

    任仲偶遇带有灵力的怪物,侧面印证了北国必有修真者的猜测,不过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右手攥紧了长刀,全身肌肉紧绷,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那怪物却停在十尺之外,并未靠近,嗓中发出丝丝低吼,双爪扑在地上,倒似恳求之意,任仲不知其是何用意,也不敢轻举妄动,嘴唇紧抿,不发一声。

    第23章 怪藤

    一人一兽对峙了一会,任仲见那怪物仍旧一副老实的样子,勉强定了定心神,细细观察起它来。这似虎非虎的怪物见他探寻的视线看来,竟如同有灵性一般,身体虽趴在原地,后腿却默默地伸了出来,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声音,倒是一副可怜至极的样子。

    任仲定睛望去,见它后腿失血严重,竟成一种诡异的灰白之色,灰白之中竟还夹杂着些绿色的叶片似的。任仲离他十尺之远,叶片倒是极为细小,不易察觉,他眯眼细细一看,竟见那怪物后腿上缠着的是一根形容奇怪的藤形植物,纤细脆弱,通体碧绿,莹莹发着绿光,却是浑身倒刺,凶狠异常。

    任仲看那怪物竟然是被一根植物扎入了腿骨,不由得有些好笑,又见看怪物有些蠢萌的做出一副讨好的样子,便决定帮上一帮。

    其实他也十分好奇,什么样的的绿藤能让凶悍如此的怪物向人类求救。任仲将长刀背好,左手从大腿外侧抽出匕首,俯下身子微微靠近怪物,准备把绿藤割断。他一直谨慎小心,生怕这怪物突然暴起,伤了自己。不过这怪物倒是极通人性似的,微微低头,伸出爪子,做出一副无害的姿势,身后的巨尾来回摆动,倒像是完全不怕任仲伤害于它。

    任仲走到近处,却见怪物眸子灵光一闪,露出一抹狡猾之色,心里蓦地一跳,身子自发的急退,却已是来不及了。他眼见怪物脚上的绿藤竟生生搅碎了怪物的腿骨,直奔自己面门而来,任仲大惊,却根本来不及躲闪,左手匕首划过,竟未在绿藤上留下任何伤痕。

    眼见绿藤已到身前,任仲只得伸出右手抓住了绿藤,绿藤难缠至极,竟刺破了任仲的手指,倒刺变为倒钩,一端竟挂在了任仲手臂之上,任仲下意识的抖动右臂却毫无用处,绿藤的另一端已经钻入他的衣服,顺着他右手手臂盘曲而上!

    任仲余光撇到那怪物被搅碎了腿骨也不吱一声,瘸着腿转头便跑,呈现一副惊惶之色,倒像是摆脱了某种麻烦。任仲见此情形,便知这绿藤不是良善之物,从怪物的腿骨来看,林中的干瘪尸体也是因绿藤而现,不想那怪物极其精明,招惹了绿藤,却设计把自己当作了诱饵,以便趁机逃跑!

    不过此时此刻,任仲已经来不及思考许多,感觉那绿藤已经盘曲到了肘窝之上,紧紧缠住了他的右臂,被缠住的手臂渗出不少鲜血,却都被绿藤吸收了去,不一会,手臂也隐隐泛起了绿色。任仲只觉右臂的疼痛开始减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酥麻之感,便知不好。

    他果决之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惊惶之时任仲倒也没有慌乱,知道自己怕是划不破这衣袖,左手一拉衣袖,拉至肩头,随后便将匕首狠狠的插进自己的左肩关节之中,咬牙旋转刀柄。

    “咯噔!”任仲右臂的关节被自己生生卸开,他额上滴下一滴冷汗,却不得不继续为之,左手一上下发力,肩头的皮肤也被划开,右臂便脱离了他的肩膀。

    任仲疼的眼前发黑,却硬是不吭一声,左手丢掉匕首抽出身后长刀,用刀背猛击掉落的右臂,见右臂带着绿藤被他打飞了二十尺之远,才安下心来,抽了几根银针刺在右臂穴位之上,勉强止住了流血。任仲眼前发黑,失血过多让他体力大量流失,忍不住腿软坐在地上,冷汗已然打湿了全身。

    他喘息了片刻,便抬眼望向二十尺之外,只见那绿藤已然缠满了右臂,右臂却并没有似怪物后腿一般变得干瘪,而是饱满异常,任仲仿佛可以看清自己的的小麦色的皮肤。突然,绿藤莹莹发起了绿光,竟似要融入右臂之中。任仲心里突突直跳,只觉要发生什么变故,也顾不得许多,收起长刀匕首,心中的声音告诉自己,逃逃逃!

    任仲左手撑起身体,快速向来时的路上逃跑,不过此时他缺了右臂,重心倒是有些不稳,速度也没有像之前那样迅速。

    任仲只听后面风声袭来,侧头一看,自己的右臂竟然紧随其后,只是右臂此时通体晶莹,状似碧玉,表面已不见刚才的绿藤,应该是与绿藤融为了一体。

    任仲心里一惊,不由得又加快了步子,不过那绿臂的速度也快了几分。任仲向来聪明,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思绪纷飞,却想不到丝毫办法。

    就在此时,绿臂仿佛失了耐心,加速了几分,任仲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心中正诧异,右肩一凉,绿臂竟然安回道自己的右肩之上!

    此时再逃跑已毫无意义,任仲停下了脚步,不由得全身发凉,他心里清楚那怪藤的厉害,如今这怪藤犹如附骨之疽紧追自己不放,怕根本不是什么好事。只怪自己大意,着了那怪物的道。

    刚才任仲下手切断自己的右臂,也是极为巧妙,并非将骨头直接切碎,而是将关节卸开,最大程度减少自己身体的损伤。如今绿臂严丝合缝的对接在了右肩之上,他虽觉得诡异,却也觉得合乎情理。

    他低头观察自己的右臂,除了颜色诡异,其他与自己断臂之前没有丝毫的不同,他试着活动了下右手,右手活动自若,也没有丝毫异常。不过手臂的坚实程度却是下降了不少,连一块手掌大的石块拿起来都极其费劲。

    之后,任仲用神念探入右臂,只见右臂经脉尽毁,内里呈现一片绿色,倒像是精纯至极的灵气,有些部位灵气极为浓郁,呈现出了液化之态。任仲还欲向其中探查,却被一层诡异的力量阻止,无论如何也探不到其中情况。

    任仲尝试再三也无法将神念探入其中,只得作罢。他想了想,直接盘膝而坐,从丹田之中分出一股灵力,缓缓向右臂探去,右臂经脉尽毁,却根本不怎么排斥灵力,任仲才将灵力送入右肩的穴位,那丝灵力便被右臂传来的巨大吸引力直接拉入了右臂之中。任仲只感觉灵力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便消失无踪了。

    灵力是任仲修炼得来,消失一丝也让他大感肉痛,实在是不敢继续尝试,还好修炼时灵力绕行的是躯干的穴位,灵力并不通过右臂,也不会造成什么实质的影响,只是在行功法之时还是得小心谨慎,以免灵力被右臂吸走,得不偿失。

    任仲尝试了一会,实在是不知这右臂为何如此,看右臂安分的接在自己的右肩之上倒没有什么吸血之事出现,也就稍定心神,思考了下以后的计划。

    任仲不知道这修真界到底有多少怪事,只觉得自己遇到的怕是怪中之怪,这怪藤在那怪物身上就只是吸血,树林中的干瘪尸体,怪物腿骨被它一搅而碎也印证了这一点,不过为何这怪藤并未吸干自己,而是与自己的断臂融合,反而回到自己的身上。任仲苦恼万分,对于修真之事几乎是一窍不通的他,根本无法给予解释。

    不过任仲心里倒是清楚,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绿臂之事决计不能告知别人,否则恐引来不可知的危险。他取出底裤,将其撕成长条,一圈圈的缠绕在了绿臂之上,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隙,连手指也缠的密密实实,缠好后倒像是右臂肿胀起来的样子,任仲细细检查了一番,见没有什么遗漏,才将衣袖放了下来,盖住了右臂。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又细想了一遍刚才的怪物。

    刚才那只怪物体内确实有灵力,现在细细感受,也觉得林中灵气比自己在南国之时浓郁了不少,心知北国肯定有修真者聚集,不过自己如何寻找,却还是毫无头绪。任仲现在灵力低微,也不能感受灵气的分布,只记得陈良所写的死谷传说,便决定到了下个村子好打听一番。

    任仲只觉得右臂就是一个未知数,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把自己吸成人干,心里对修真之事也就愈发渴求起来,想要快点知道自己体内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任仲站起身来,朝着入林的方向走去,他自然是不知道,当他出了林子,树林中一阵细细簌簌,隐藏起来的怪物们都冒了头,仿佛在感谢上苍收走了那条煞星。

    任仲闷头赶路,连每天两个时辰的打坐了都压缩成一个时辰,倒不是他为了节省时间,而是因为绿臂的关系。任仲修炼之时不得不加倍细心的操控体内灵气的运转,生怕被其吸收了去,往往一个时辰下来只觉得劳累非常,实在不能继续。不过也因为如此,他操纵灵气的精细程度倒是提高了不少。

    三日路程下来,任仲便经过了一座城镇,这城镇从外面看起来倒是极大,门口守卫森严,城门口人群络绎不绝,任仲见此,也就老老实实排队入了城,他如今右手不便,做事也是小心翼翼,老老实实把长刀匕首交给守城的检查,说自己是一方猎户,守城的见他蓬头垢面,也就相信几分,将他放入了城中。

    任仲找了一处客栈,要了个清净的屋子,洗漱了一番,又用几缕头发挡在额前,检查了一遍右臂上的绑带,才出了屋子,准备打听一番死谷之事。

    城中街道倒是很大,各色店铺也是极多。任仲寻摸了一阵,见街角有一家规模不小的书斋,他略一思索,便抬腿步入其中。

    第24章 杀人夺宝

    任仲进了书斋,却见这书斋之中极其冷清,根本没有往来的书生,掌柜的看起来年龄不小,走起路来都有些颤颤巍巍的。

    掌柜的见任仲进来,热情异常,忙不迭地递了杯茶,招呼任仲坐下。任仲口中忙道不敢,坐在了待客的板凳之上。

    任仲心觉着书斋冷清,便向掌柜的打听,才知北国生性剽悍,习武打猎者居多,读书之人本就是极少。任仲心里暗道,怪不得自己当时自称猎户,还带了长刀匕首,还能如此轻易的进得城来。掌柜看任仲来自南国,文质彬彬,说话做事进退得当,不由得心生欢喜,细细的与任仲讲了讲北国之事。任仲听的认真,也不打断,俩人一聊便是一个时辰,任仲也借此大致了解了下北国的情况,不至于到时抓瞎。

    任仲离开前买了份详尽的北国地图,又向掌柜打听了一番死谷的下落,掌柜少时饱览群书,竟曾在一本书中见过死谷一说,他也是好奇心极强,见书中清清楚楚描述了死谷的方位,也想见识一番,可惜路途遥远家人反对,只能作罢。他年纪虽大记忆力却是极佳,用手在地图上直接指了指,任仲细细一看,死谷离此城甚远,竟在北国的最北之地。

    任仲怕掌柜的记错,又细细询问了一遍,才收起地图,给了银子,道了声谢,离开了书斋。

    任仲身上银钱不多,自然买不起马车,只能徒步而行。他去客栈打包了一包干粮,便照着地图向死谷的方向走去。

    任仲心里着急,除了每日休息修炼之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赶路之上。终于在第二十天到达了死谷外围。他细细观察,果然与陈良记载的极其相似,这山谷漫山遍野焦黑一片,根本没有任何生机,不过周围灵气倒是浓郁,隐隐围绕着山谷发散开来。任仲还未来得及感叹一番,便觉右臂一热,心道不好,忙找了个僻静之地解开绑带查看。

    绿臂与往日并无不同,只是到了这灵气浓郁之地,好似自发的吸收外界的灵气一般。任仲只觉右臂发热,竟如同自己修炼之时经脉微热一般,心里一慌,右臂绿色蔓延,竟然到了他右侧锁骨之上。

    任仲心惊不已,忙用神识探查,正好瞧见右臂之中喷出一股灵气,直往自己经脉之中移动。任仲试着调控灵气,见其如同寒潭之气一样可以汇入丹田,便引导一番。虽说灵气进入丹田极其顺利,但根本不与先前的灵力汇聚,反而游走起来,撕扯着任仲的丹田。

    任仲心知不好,忙将绿色之气导出丹田,汇于左手手掌处,又连施一十二根银针,试图将绿气当作毒逼了出来。

    只听噗的一声细响,绿气从任仲掌心喷出,慢慢散于空中,任仲检查自己右侧手臂,见锁骨外侧的绿色已然消失不见,看来那绿气便是刚才异变的源头所在。任仲觉得这绿臂在灵气浓郁处可以自发的吸收外界灵气,根本由不得自己控制,吸收的过多,就会出现今天的现象。

    按理来说,这绿气与当时的寒气并无不同,都是灵气。绿气却不能回归自己的丹田,任仲不由得有些郁闷。他低头思量许久,微微抬头,却见刚才排出绿气的地方竟然长着几颗小苗,翠生生的,一看就是刚刚长出不久。他思索片刻,脑内有了些想法,却一晃而过,快得几乎让他拿捏不住。

    任仲休息了一会,见身体没有再出现其他异象,绿臂也安安分分待在原地,便收拾了一番,左手抽出长刀,抬步往死谷中走去。他自吃过怪物的暗亏之后,便知修真界内并没有什么好相与的,还得万分小心。

    才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任仲就觉得有些不对,心里隐隐不安,右臂也微微抖动,极其奇怪。他停下脚步,也不转身,放出神念探查一番,只觉得并无异常。

    任仲微微皱眉,只想着诈他一诈,便朗声道,“偷偷摸摸跟在在下身后,岂是大丈夫作为?”

    一时无人回应,任仲也不心急。片刻功夫,突听一女子娇笑,“道友好警觉,我家夫君刚跟了道友一程,便被发现了呢。”

    任仲听她此言,便知对方共有两人,跟在自己身后那人一直等着女子到来才敢现身,俩人如此行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任仲转过身来,抿紧嘴唇,左手不由得攥紧了长刀。

    那说话女子见任仲不出声,便施施然从土中钻了出来,竟是一美貌少女,身穿一身黑色长裙,随后,一秃眉大汉在其身后钻出,俩人在任仲十尺之外站定。

    任仲从未见过从土中钻出的功法,心里虽然诧异,可也不会出言询问。他用神念一扫,便见着女子和秃眉大汉丹田之内的灵力比自己只多不少,心微微沉了下去,思绪纷飞,想出了无数对策。

    那女子见任仲全身紧绷,不由得轻笑一声,“今日遇见道友也是缘分,道友交出身上的储物袋,奴家便放道友离去可好?”

    任仲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自然听出了女子是为打劫而来,却根本不知那储物袋是什么东西,见两人修为高深,也不愿惹麻烦上身便道,“道友看我孑然一身,储物袋自然是没有的。”

    “小子好生狡猾,身着青云门道服,还说自己并无储物袋,真是可笑至极。青云门离此甚远,你门中长辈怕也不会管你死活。”女子秀眉倒竖,口中咄咄逼人道,“竟然你不愿意交出储物袋,那就把命留下吧。”

    说罢,女子将手腕上的玉镯取下,往空中一抛,口中默念着什么,只见那玉镯悬浮于空中,盈盈发出白光,周围灵气向其涌去,玉镯变大变亮,竟发出了嗡嗡之声。任仲心中一动,他自是见过蒋文清催动血侍向自己攻来的样子,如今女子的攻势倒是比蒋文清犀利百倍。

    他心知再不出手只能被动挨打,也不毫无怜香惜玉之意,攥紧长刀一跃而起,劈向女子,动作流畅潇洒,行云流水,瞬间便至女子身前,刀剑带风仿佛要将女子劈成两半,女子大惊,向大汉吼道,“还不出手?”

    大汉瓮声瓮气的哼了一声,双手结印,只见地上升起一面土墙,直挡在任仲身前。任仲见此,微微收刀,将刀刃卡在土墙之上,顺势翻身,跃过土墙,一脚踹向女子,女子心中微动,腰间玉佩一亮,竟有一层透明罩出现在身前,任仲收势不及,一脚磴在透明罩上,透明罩子摇晃了一番,才勉强稳住。任仲脚底发麻,却顾不得许多,正欲继续攻去,却见女子手中的玉镯变大了许多,女子双手结成奇怪的样子,娇喝一声,“去!”

    那玉镯便向任仲直直飞来,仿佛要将他套住。任仲身手灵敏,自然不会让玉镯轻易套住,却也不得不疲于奔逃,突然他神念之中传来波动,竟是那大汉默念咒语,汇集了大量灵气,想要造出了大量的土墙,女子趁机催动玉镯逼迫自己,意图把自己卡在土墙之中。任仲怎会束手待毙,他右手抽出匕首,见玉镯逼近,故意伸手引它上钩,却在同时双脚猛一蹬地,右手后抽,把匕首留在原地,“喀!”一声脆响,玉镯搅碎了匕首,然后不由得一顿,给了任仲可乘之机。

    任仲见女子护罩坚固异常不易攻破,便将灵气灌入足底,脚下发力,身形几乎消失不见,一瞬间出现在大汉背后,长刀挥出,那大汉自然感受到任仲出现在自己身后,却仿佛对自己的肉身十分自信,根本没有祭出防具。任仲见此将大半灵力聚在长刀刃侧,狠狠挥下,只听金属石块摩擦之声一过,大汉头颅已然骨碌碌掉落。大汉面上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双眼圆睁,就此陨落。

    女子惊呼一声,“相公!”显然也是诧异至极,面上一片怨毒之色,催动玉镯倒是快了几分。任仲见她面色苍白,冷汗淋漓,就知她体内灵力有限,将要耗尽,相反自己使用灵力的次数屈指可数,倒是充盈的紧。

    任仲见此也不着急,慢慢与她缠斗起来,果然,不消一会,女子已然维持不住防护罩,防护罩闪了几下,就此消失,任仲见此抽刀而起,也不管背后玉镯袭来,直接将女子斩于刀下。女子被一刀毙命,玉镯却仍向任仲后颈而来,竟是比之前快上十倍。

    这女子倒是心狠手辣,不顾自己的性命,将灵力全部注于镯内,竟是打算于任仲同归于尽。不过任仲肉身坚韧,被玉镯击中不至身死,只是喷出一口鲜血,长刀插地,才勉强支撑住了身形。

    眼见二人身死,任仲知道此地不可久留,捡起地上掉落的玉镯,又抽下女子腰上的玉佩。任仲见两人身上均挂着相同样式的布袋,也毫不客气,统统收走。布袋倒是不大,约摸一掌长,掂起来倒是沉甸甸的,估计就是女子所说的储物袋了。

    任仲收好东西,见那二人暴尸于此,不由得叹了口气,用长刀随便挖了个坑将两人埋起,才离开了此地。

    第25章 青谷坊市

    任仲被玉镯一击,受了不小的内伤,暗道自己大意,若是不在女子撤下防护罩时攻击那女子,也不至于受那玉镯一击。况且那女子拼死一击之后必无自保之力,难逃一死。而自己急功近利,以为占了先机,却被反过来算计了一番,若不是自己肉身强横,肯定是必死无疑。

    任仲早已感受到了自己肉身异于常人之处,想是拳法之效,觉得凡人武功也有可取之处。如今他经脉震动,自然不敢往死谷深处走,只觉得此处危险重重,还是早日离开为妙。任仲思量了一会,抬腿便往死谷外走去。

    任仲记得自己来时,距离死谷四十里处有一小村,村中都是些凡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便向村中赶去。他辨别了下方向,走了两个时辰,终于到了村中。不过他没想到自己内伤颇重,又奔波折腾了一番,到了村时伤势已然恶化,经脉抽痛起来,右臂也开始隐隐发涨。任仲心知不好,便向村民租了一处房子,紧闭房门,开始疗伤。

    他盘腿坐在床上调息了一会,见毫无用处,绿臂之内也躁动起来,像是要喷出绿气一般。他掏出包裹中的一直留好的山参,来不及细想,便吞服入口。山参果有奇效,一下腹任仲便感觉丹田之内温热气息蒸腾,热气滋养经脉,所受暗伤也缓缓地修复了起来,不一会儿,绿臂内的躁动开始减轻。任仲觉得经脉丹田舒适无比,竟不小心入了定,直至门口传来敲门之声才醒了过来。

    原来是那房主见他两日不曾出来,怕他有什么意外,前来查看一番。任仲借口自己疲累异常,所以睡得久了些,房主见他如今容光焕发,不似有事,便给他端了碗粥,才珊珊离开。

    任仲见房主离开,也不顾腹中饥饿,马上内视丹田经脉,见自己早已停滞不前的修为竟然多出了不少,经脉损伤皆愈,不由得大喜,知是那三百年山参之效,可惜这山参自己只寻来了一根,再无其他。

    任仲也不强求,上下检查了一番,见长刀刃侧竟蜷曲了起来,看来那大汉肉身确实强横,自己若非灌注灵力,恐怕不禁难以取胜,死的也会是自己了。任仲掂了掂长刀,觉得难以继续使用,轻叹一声,还是将其包裹了起来,放在一旁。

    任仲拿起从那夫妇二人出得来的东西,一一检查起来。任仲见过女子使用玉镯,玉佩,他虽然从未使用过,也觉得应该不会很难,便试着将灵力注入其中,果然,灵力进入玉镯,那玉镯便发起光来,任仲用神念之力操纵了一番,觉得生硬非常,很不实用,便搁在一边。

    之后,他又拿出那两只储物袋,见两只袋子如同寻常口袋一般,并无什么特别。伸手掂起来倒是极其沉重,任仲试图用手打开袋子,却发现袋口的绑带竟是摆设,根本不能拉开,极其奇怪。任仲见两只口袋均是如此,便有些怀疑,用神念之力向其中探去,神念之力一探,便觉得脑海中多了些东西的影子,这储物带果然是用神念控制的。

    任仲用神念试着移动袋中的物品,只觉得手中一沉,那东西便被取在了手里,任仲心中微动,手中一轻,那物又被收了回去。任仲大喜,储物袋果然是宝贝,他一股脑的把一只袋里的东西都掏了出来。

    只见其中大部分是些罗衫发饰,还有少量男子的长袍,一看便不是女子自己所有的,估计是抢夺而来,未来得及销毁。任仲见这些衣物只是凡物,也不细看,随手扔在一边,便不再理会。

    剩下的便是一些五色的小石头和两只小瓷瓶,这些石头个头不大,内里却是通透,五彩斑斓甚是好看。任仲仔细瞧来,还能瞧见石头中有灵气波动,知道这大概是修炼之物,细数了下,一共二十二块,便将其直接收入储物袋中。任仲拿起两只瓷瓶,见瓷瓶做工极好,入手极其温润的样子,打开一看,其中一只小瓷瓶内装了些黑乎乎的丹药,腥臭至极。任仲只闻了一下便马上盖住瓶盖,灵力在体内循环了一圈才感觉不再恶心。又伸手打开另一只来看,竟是晶莹剔透的丹药,任仲拿起一颗,微微一闻便觉得通体通畅,应该是精进修为之用。任仲谨慎小心,不能确定药性当然不会随便服用,他将两瓶丹药收进储物袋,又打另一只来。

    这只储物袋肯定是那秃眉大汉所有,里面除了十几块小石头就是用小瓷瓶装好的各色血液,不知有何用处,任仲细细探查一番,竟在储物袋角落发现了一只护手样的拳套。

    任仲将拳套拿出,感受了一下其灵力波动,便将自己的灵力放出,试着将拳套带在左手上,果然,那拳套感受到任仲的灵力,直接自动飞起,严丝合缝的贴在手上,倒像是第二层皮肤。任仲握拳了试了试,又将灵力汇聚在左手上猛出一拳,便觉拳套上精光闪动,气流震动极强,倒像是把拳劲放大了数倍。此时任仲处在屋中,无法测得其真正威力,不过他倒是喜欢的紧,也不取下,就这样戴好藏在袖内。

    任仲清点了一番,便将原先自己的东西也放入了第一只袋中,其他各色衣物则放在大汉的袋中,两只袋子均挂在腰间,倒也不觉得累赘。

    任仲想了想,怕那女子大汉有什么来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使用玉镯,生怕有心之人记住自己,便也一并丢进了储物袋中,又休息了几天,见精神灵力恢复了最佳状态,便准备二探死谷!

    他谢过了房主,把身上银两全都留下,便离开了村子。才走了不大一会,便听后面有人呼喊,“道兄莫走,等等小弟!”

    他转过身去,跟在身后的竟是一个娃娃脸青年,看起来倒是天真无邪的样子。青年见任仲看向自己,便向他飞奔而来。任仲见青年修为倒是比自己低上一线,却并不放下防备,他吃亏了多次,自然长了信仰,也不说话,默默的等在原地。那青年倒是知趣的紧,跑到距任仲五尺左右便停下身形,气息不匀,不伦不类的抱了个拳,说道,“在下莫林,见过道兄!”

    任仲见此,也不好不答,抱拳回礼,“柳一鸣。”

    青年笑弯了眼睛,自来熟的问道,“柳兄可是要去去青谷坊市?”

    任仲不知青谷坊市是何地方,不过未免青年心生怀疑,只得微微点头。

    “柳兄只怕是头一次来着青谷坊市吧!”青年见他的样子,一语道破。

    任仲微感诧异的看向莫林,只见莫林扬起脖子,有些微微得意,“道兄乃是青云门中人,而青云门离这里少说一月路程,一般的青云门子弟不会来此。”

    任仲心里一惊,那日听那女子说自己什么青云门弟子,并没有上心,想是那女子认错,如今莫林也如此说,不由得联想到身上的长衫就是青云门之物。任仲脸色一变,伸手就将长衫脱下,塞入储物袋中,随手掏出女子收集的一套青袍穿在身上。

    他一脱一穿叫莫林睁大了眼睛,他才觉有些不妥,淡定道,“为兄考虑不周,穿此道服才引来如此多的麻烦,多亏贤弟提醒于我,要不还不知会有麻烦缠身。”

    莫林脸上一红,总觉得任仲在说自己,不过自己也确实是因为青云门道服而追了上来,顿时觉得十分尴尬。还好任仲不甚在意,出言问道,“不知贤弟可知这青谷坊市存在多久了?”

    莫林看任仲的样子不像恼怒,忙说这青谷坊市存在已有上百年了,坊主是一位金丹修士,有金丹修士坐镇,坊市一直也是安定和平。直至数十年之前,有一金丹修士意图在坊市中寻仇,坊主劝谈无果,为保坊市安定,两人大打出手,以前山谷之中倒是一片青翠,故称青谷,后来一战化为焦炭,不过坊主最终逼走金丹修士,青谷坊市又和平存在了数十年之久,直至今日。

    任仲见此便知这金丹修士怕是可以长生数百年,心中不免火热起来,而且这青谷坊市倒是间接与死谷传说相互证明,可知并不是杜撰而来。任仲见莫林张嘴就来,倒是极爱说话之人,也不打断,偶尔说上几句,莫林便接着话茬向下说去。

    任仲缺乏常识,却也不好提问,生怕漏了馅。莫林也不知眼前之人并不是什么青云门弟子,自然是挑些奇闻异事来讲,怕他失了兴趣。虽说俩人有些鸡同鸭讲,不过莫林一席话也让任仲知道了青谷坊市的大概情况。

    这青谷坊市处于灵霄殿与幻谷这两大修道门派中间,位置上尴尬,坊市不依托任何一方势力,也就成了一座孤市,坊主鞭长莫及,坊市周围便多了些横行杀人夺宝的修士,这些修士往往多人一道,被其盯上的多半不能生还。任仲自知自己便是遇上了此等情况。

    这莫林说的来劲,也不知是不是很少遇到任仲这样耐心之人,“咱们这一辈,灵根优秀的数不胜数,单说灵霄殿就出了个天灵根,听说还是杀伤力极大的火灵根,天灵根本身修行极易,筑基结丹瓶颈也容易突破,灵霄殿可是捡到了宝。再说那幻谷,竟出了两个变异的雷灵根,还是孪生兄弟,谁不知道雷灵根群体杀伤极强,幻谷还真是好运。像我等灵根冗杂之辈,也不知能否寻得一枚筑基丹,要是筑基成功,可是白白增加百年的寿元啊。”他看任仲脸色阴晴不定,忙补充道,“柳兄不必灰心,修道乃是气运之争,灵根优异之辈比比皆是,凝成金丹的确是没有几个。”

    任仲不置可否,随便点了点头。他其实根本不懂什么灵根之事,只觉得一头雾水,却不能发问,郁闷非常,只得岔开话题,莫林见此也不继续话题,两人各怀心思,走到一片乱石堆前。莫林伸手摸出一块令牌,对任仲解释道,”这是坊市的开门令,注入灵力,到时就会来人接应,等会我为柳兄担保,便可取得一块。“任仲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不消一刻,面前的乱石突然碎裂开来,倒像是凡间的障眼之法。从中走出个童子,任仲神念一扫,这童子竟是一介凡人。

    第26章 初窥修真界

    莫林见任仲诧异,便解释道,“这些凡人童子都是坊市中修道人的子女,生来没有灵根,坊主便叫他们留下来做些杂事,并未强行驱逐。”

    任仲点了点头,看来这修真者的子嗣也并非绝对能够拥有灵根的,又觉着这坊主倒是通情达理的紧。

    “有劳两位道长久候,请随我来。”童子转头在前引路,莫林随即向其讨要了一块令牌,递给任仲,任仲也未推辞,收进了储物袋中。

    在路上,莫林拉住任仲,悄悄叮嘱道,“柳兄怕是不知,到了这中立坊市之中切不可用神念随便探查,若是一般的练气期道友倒是无事,若是引起筑基期前辈的不快,可是就招惹上了麻烦。”任仲听莫林此言,便知这修真界上下位阶级感极强,估计也是因为实力差距才会如此。任仲知其好意,道一声多谢,脚步悄悄慢了下来,跟其身后,以免惹了麻烦。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任仲与莫林便到了坊市入口,童子也自发离开。任仲仔细观察,见这坊市极大,除了固定在街旁的铺子,还有些私人搭在路边的临时店铺,这会子坊市之中人倒是不多,不过蒙着面巾穿着诡异的人倒是占了绝大多数。任仲自然记得莫林之言,只是偷偷观察,不用神念多探。

    莫林来此坊市自是为了采购,他也不进大的铺子,只是在路旁的摊子溜达,偶尔问问价格,任仲侧耳听得这里的通用货币竟然不是金银之物,而是低阶灵石,他想了想也觉得合情合理,金银之物根本毫无灵气,对修道之人当然毫无用处,论价值还及不上一颗百年的草药。不过他现在还不知这低阶灵石究竟是何物,只能跟在莫林背后,也好学些经验。

    莫林逛了大半条街,终于在一个摊子上停留了一会,与老板讨价还价的一番,才掏出了几颗翠绿的石头递给摊主,任仲见那石头眼熟,才知那五彩的石头竟就是低阶灵石,只是颜色不同罢了。他大概摸清了情况,便抱拳向莫林道,“贤弟莫怪,在下还有私事要办,咱们后会有期。”

    莫林见此也不强留,只说若是任仲要在坊市中停留几日,可去坊市东头的旅店,价格合理也比较安全,随后便道一声再会,淹没在了人群之中。

    任仲见他走远,闪身进了一家书斋似的屋子,屋内茗香四溢,倒是有不少接待的小童。小童也是修真者,任仲靠近也不用神念探查,便知其大概练气一二层的样子。不过这小童倒是势力至极,见任仲穿着普通,修为不高,根本没有什么好脸色。

    任仲见此也不生气,不卑不亢道,“道友这里可有介绍基本修真知识的书籍?越详细越好。”

    “越详细越好?”那小童眉头一挑,便知任仲所求之物,“现在都是由师门长辈口传身教,倒是少有来寻此书籍的,你且等等。”小童叫他稍等,便起身往内间走去。

    不一会儿小童就捧着块玉简而出,任仲见那玉简剔透莹润,只有巴掌大小,心里诧异这修仙之人竟可以将大量文字刻录在如此小的玉简之中,不过他见小童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也不主动说话,“就在这里了,基本的常识和一些乱七八糟的杂记见闻,你是要刻录一份还是在这看?”

    任仲神色不变,问道,“可有什么不同?”

    小童皱了皱眉头,“刻录一份五块低级灵石,在这看,只要一块灵石即可。”

    任仲想了想,他也没有什么灵石的概念,还是以实用为先,还是决定刻录一份带走,“劳烦道友帮在下刻录一份。”他从储物袋中掏出五块灵石,递给小童。

    小童双眉一挑,没想到真能做成生意,脸上神色突变,笑开了花,忙道,“道兄稍等,我这就去帮你刻录。”

    任仲根本不介意他态度突变,不紧不慢的观察周围,见也有几个修真者坐在角落的凳子上低头将额头贴在玉简上,闭着眼睛,一副参悟之色,这种玉简竟是需要神念之力来查看的。

    不一会儿,小童便捧着刻录好的玉简回来,笑意盈盈地说道,“道兄得了这玉简,要立誓不能随意复制给别人,这是规矩。”任仲立了誓,小童便把玉简交与他手中。任仲随手丢进储物袋中,在小童热情的道别声中,转身离开了此处。

    任仲直接沿着街道向东边走,果然如莫林所说有一家专门接待修真者的旅店,旅店倒是不便宜,一块灵石只能住上三天,任仲付了一块灵石,找了间僻静的屋子,又按照老板所说激活了防御阵盘,才迫不及待的将额头贴在玉简之上。神念之力一经放出,任仲便觉密密麻麻的小字涌入了自己的脑袋,他细细查看,书籍介绍倒是详尽至极。他研读了大半日,终于将修真之事摸了个大概。

    玉简中所记录的都是些基本常识,开始就是份简略的云鹤大陆全图,看来他所处之地名叫云鹤大陆。不过这地图简略至极,凡人生活的城市根本不在其中,只标记了各大宗门的地理位置和各大坊市,任仲勉强辨认了一下,见着青谷坊市的位置处于云鹤大陆正中,倒是极佳。从地图上看来云鹤大陆四面环海,可是任仲估摸了一下地图的比例,便知这云鹤大陆肯定是极大的,海怕是离自己十万八千里之远。

    后面是些基本的介绍,任仲读了大概,便知修真的境界大体可以划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等等,除了练气期分为九层之外,其他境界都分成前中后三期和大圆满。练气期的修真者虽然体质比凡人强了不少,寿元却多不了许多,也就是一百二十年左右,而筑基之后寿元就可以翻倍,长达二百余年,至于金丹又可以根据个人情况加上二三百年,元婴之后,寿命达到上千年之久,更有人听说化神之后便可飞升入上界,寿元之长不是任仲可以想象的。

    任仲知此,心中火热一片,仿佛拨开浓雾见日出一般,只觉找到了此生的目标。

    玉简中写道,修真之人必得拥有灵根,没有灵根无法汇聚灵气,便入不得大道。灵根有五行之分,灵气也是如此,正是医理中所提到的水木火土金五行。汇聚单一灵气速度较快,灵根越是单一,天赋也就越好,修炼速度也就越快,瓶颈的突破自然也就越是顺利,所以这单一灵根被称为天灵根,倒是有天之骄子之意,百万修真者才现其一。天灵根之下还有所谓的变异灵根,乃是由单一灵根变异而来,说来也就是冰灵根,雷灵根和风灵根三种,修炼速度倒是不及单一灵根,但威力极大,与人争斗占尽优势,数十万修真者现其一。变异灵根之下还有地灵根,乃是体内只有两种灵根之意,这两种灵根若是相生,修炼速度也是极快,不亚于天灵根,若是相克,则是后患无穷,极难结丹。若是体内灵根超过三种,便统称为杂灵根,一般来说,杂灵根的修士在筑基之后都会选择自己相对优势的灵根修炼,以便加快聚集灵气的进度。

    任仲心想自己当时所遇寒潭,吸收的便是变异的水灵气,就此推断自己一定具有水灵根,而绿臂汇入自己经脉的乃是木灵气,进入丹田却不能吸收,看来自己并不具有木灵根。他不禁想到,若是自己拥有木灵根,绿臂汇入的灵气自己便可以直接吸收,随即他清醒了过来,只觉得自己太过于贪心,这世上哪有真正十全十美之事,妄动贪欲终失本心。

    凡人之中拥有灵根的概率万中无一,就是出现灵根也是最最普通的杂灵根,而若是修真之人相互结合孕育的子嗣,拥有灵根的几率便大了许多,而且这灵根属性也不会十分冗杂。任仲心知自己的灵根天赋不会很好,书中说单一灵根一月便可练气一层,不到一年便可突破中期,自己借助寒潭,四年才将将步入中期,可见天赋差异之大。

    不过任仲倒是没有灰心,修真之事对他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如今已不再是白日做梦,命运给了自己机会,自己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怨怼之意。

    有了灵力便可以学习法术,玉简中提到了什么火球术,轻身术之类,让任仲大感好奇,心里计划要去买些秘籍研读一番。不过玉简中提及,这攻击法术施展起来并不怎么快速,辅助防御之法又很难学会,而且消耗灵力极大,几乎无人在争斗时使用。所以便有了符箓之术,这符箓便是制符之人将法术用灵纹封印在符纸之上,使用之人只需少量灵力撕开灵纹,便能将符箓中的法术释放出来对敌,倒是方便之极。

    修道之人争斗之时并不是使用身体,而是用灵力借助外力,这外力便是由各种天材地宝加以锻制而成的,天材地宝内里通透,不排斥灵力反而与灵力产生共鸣,倒是可以极大的提高自身灵力的威力。锻制好的天材地宝分为好几种,第一种,便是灵器,灵器也是练气期最常见的了,价格也比较便宜,好处就是直接注入灵力便可以使用,当然,坏处也在于此,杀人夺宝也多源于此,任仲储物袋中的玉镯,手上的拳套便是灵器。第二种,就是法器,法器乃是筑基期的修士所用的,操控法器的可不是灵力,而是法力了,威力自然更大,不过也不可认主,极易引起贪婪之人的抢夺。第三种,乃是法宝,这法宝只有金丹期的修士才可使用,不仅威力巨大,而且可以收于丹田之中加以温养,收发于心,若是不幸陨落,法宝被外人使用只能发挥三四成的威力。剩下的便是特殊的了,譬如灵宝,这灵宝听说是金丹期修士不惜代价为后人门徒制作的,可有法宝的三成威力,不过多有使用次数,其中的法力耗尽,也就化为灰烬,任仲并未见过灵宝,也不知法宝的三成威力又有多少,也不好评论。书中还提到上古修士遗留下来的古宝,这古宝同法宝一样威力奇大,却与灵器法器一般无需祭炼便可以直接使用,实在是难得至极。

    任仲见自己的长刀已毁,急需件趁手的灵器,也就把购买之事提上了日程。

    第27章 聚妖林

    任仲在玉简中寻摸了许久,将那些奇闻异事先搁在一边,终于在最后找到了丹药之事的讲解。原来修道之人并不是只靠一味的打坐修炼才能进阶,若是有精进法力的丹药大量服用,资质再差灵力也能快速增加,只不过服食丹药并非自己修炼得来,所得灵力自然不如修炼的平和,遭遇瓶颈便很难突破。其中利弊,只能凭着个人需求取舍一番。

    不过精进法力的丹药也是极其难得的,练气期的多以调制为主,鲜少有炼制而成的,炼制的丹药表面光滑,效果也比调制的好上许多,重点是杂质少,不易造成经脉的负担,在遭遇瓶颈之时服用此种丹药,成功率也会大大提高。故受人追捧,价格也是比较高。任仲记得自己灭杀女子得到的两瓶丹药之中,就有一瓶中的丹药晶莹剔透,表面光滑,估计就是所谓的炼制丹药,不过玉简中说此种丹药可以突破瓶颈,便还是准备留在关键时候服食。

    任仲心知,以自己的资质,自行修炼怕是穷极一生也到不了筑基期,而且玉简中也提到,一般人超过三十岁便很难筑基,任仲权衡了一番,只觉以自己的修炼速度来说,服用丹药进阶对于自己来说便是最好的办法。

    任仲从储物袋取出养生丹丹方,见其中并未有以灵火炼之之类的词,便知这丹方乃是普通的调制方。不过倒是适合自己的境界和制丹水平,就是这灵草价格怕是不菲,毕竟丹药也不是谁都能吃的起的,否则怕是会生生多许多练气后期的修士了。任仲想到这,还是决定先去坊市之中了解一番,他又细细记了几遍方中所需的灵草名称,才将丹方收了起来。

    玉简之内还有些杂记,任仲虽说感兴趣,倒也不急于一看。他收了房中的阵盘,稍稍整理了一番便向外走去。

    任仲今天与莫林逛了不少时间,已然将不少店铺的位置记在心中,自然也算的上是轻车熟路。他默默的计算了一番自己手中的灵石,除去刚才花费的那些,还剩下三十一块,因为不知这灵石价值几何,也不敢胡乱花费,还是准备先打探一番。

    任仲先去了一家药草铺子,打听了一番养生丹丹方中的药草价格,结果与他所料并无不同,单是主药龙沙草,便需要二十两灵石之多,加上其他的辅药,一份养生丹便需要三十多块灵石!按照丹方中所说,一份材料只能制成七八枚丹药,如此价格,任仲知道自己此时根本负担不起,看来,若是没有灵石,修炼之事也是寸步难行的。

    任仲对赚取灵石之事暂时毫无办法,自己灵石有限,还需节省使用。不过他经历了如此多事,自然十分了解修真界的凶险,深知灵石草药虽然重要,但若是没有绝对的实力,也是根本无法保全的。他前后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购置件灵器防身。

    他随便步入了一家炼器店,店主是个肌肉壮实的老汉,怎么说也有五六十岁,修为看起来倒是不高,不过嗓门极大,热情的紧,见任仲进来,忙招呼道,“道友可是需要些什么?”

    任仲沉吟一声,便直言道,“在下需要一把长刀类的灵器,重量之上也有些需求。”

    任仲还是习惯于近身攻击,虽说近身攻击自己的生命安全也受到了威胁,着实危险了不少,却胜在出其不意,而且他有了手镯灵器,就算是再购入其他的灵器也是有些鸡肋,思量片刻,还是决定买一把顺手的近身灵器。

    店主见他一副文弱书生样,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便道,“有倒是有,道友请随我到后院一试。”

    任仲微微点头,随着店主到了后院。后院倒是比前面大上许多,店主在院中站定解释道,“近身的灵器地方小了怕是挥舞不开,道友且驻,待老夫取上几件。”

    店主话音刚落便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把长刀,这刀极长,通体金黄,倒是晃眼之极。任仲眯了眯眼睛,伸手接过刀来,这刀虽长,可是入手却比实际来的轻,恐怕是故意在炼制的时候减轻了重量,不过对于任仲来说,实在难堪重用。任仲摇了摇头,将刀递回了店主。

    店主见他轻松将刀接住,便知他力气极大,这黄铜所制长刀怕是不能入眼,便将刀收进储物袋,又掏出另外一把通体黝黑的来,“道友请看此刀。”

    任仲只觉得这黑刀倒是重了不少,可是仍然达不到自己的需求,他一一试过,有些刀分量极沉,挥动起来却总觉得与自己的动作不太相合,他既然要寻件趁手的灵器,身上的灵石也是有限,自然不会敷衍了事。

    店主心知这些长刀的重量,见任仲舞弄长刀之时轻巧非常,心知任仲肉身强横,见任仲挑剔异常,试了一遍也不见合适的,心中不知想到什么,便道,“道友可知刀类灵器本就极少,要求又是极高,怎可轻易寻得合适之物,不若自己拿来材料,再托与小店代做,自然可与道友所求相同。否则,道友就是逛遍青谷坊市,怕也是难以找到合适之物。”

    “哦?竟还可以如此?”任仲听此心中微微一动,“不过,道友所说的材料应该如何得来?”

    店主见任仲真心请教,直言道,“道友怕是刚到此处,不知此处概况。从此往北二百里,有一处妖兽聚集的密林,如今被称为聚妖林。林子中从几百年前就聚集了不少练气中期的妖兽,因为严重影响了周围凡人的生活,灵霄殿也派了大量的练气筑基弟子前去清剿,不过妖兽数量极多,大多乃是群居,就是筑基期的前辈陷入妖兽海也是难以生还。围剿行动最终失败,灵霄殿损失不少弟子,不得不下令将外围的凡人迁走,将此地用阵法圈了起来,不过因为妖兽极多,是不是冲击外围的阵法,每年投入的阵法费用极高,灵霄殿便将此林向各路修仙者开放,只需两块灵石,便可入内猎杀妖兽。林中妖兽一身都是宝,矿石灵草也可寻得,不过单人在林中行动危险至极,道友若是愿意,坊市中也有些猎人靠猎杀妖兽换取修炼所需的资源,不若加入他们的小队,猎物平分,安全也可以保证。”

    任仲见店主神情有异,不由得开口道,“道友不妨直说。”

    只见店主换了一副神色,脸上一片凝重,“并非什么大事,只是老夫的小儿好行这猎杀之事,上次行动之时遇到了只狻猊兽,小队五人陨落了两位,剩下三人并不甘心,誓要为两人报仇,在下劝说多日毫无成效。”店主看任仲脸色不变,接着说道,“在下年老力衰,也就在炼器之道上颇有心得,擅自前去恐脱了犬子后腿。道友实力不俗,若是愿意加入小队,也算是一大助力,若是保得小儿生还,老夫可免费为道友炼制一件灵器,除了辅助材料之外,不收取任何费用。”

    任仲警觉性极强,从不相信世上有白拿的好处,心思急转,问道,“道友为何选中在下?”

    店主见任仲面色微变,忙解释道,“道友刚才在后院试刀,可知第一把所试的黄铜刀有多重?”见任仲不答,便伸出五根手指,又翻转的一次,自己口中答道,“十钧。”

    任仲眼皮一跳,他确实从未注意过自己力气到底有多大,店主如此一说,怕是也没有诓点自己。

    店主见任仲并未否认,便继续说道,“一般的练气修士,十钧之物倒是勉强可以拿起,若是同道友这样轻松为之,却是极难。可知道友是难得的练体士,既然如此,道友的实力自是可以保证的。”店主脸色一副了然之色,倒是比任仲自己还有几分信心的样子。

    任仲心中一动,心觉自己所练拳法怕不是一般的武功秘籍,不过练体一说还需以后细细查证,面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破绽。他思索了一会,虽说不知那狻猊兽是何妖兽,而且他对店主承诺的免费炼制也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不过猎取材料订制兵刃之事倒是打动了他。况且他如今没有经验,跟着别人一道也可以更快的熟悉猎取妖兽的方法。

    不过任仲天生思考的比旁人多,自然很难放下顾虑,便道,“道友不若先说下这狻猊兽的情况,若是危险至极,条件即使优厚,在下也恕难答应的。”

    店主见任仲如此一说,便知有戏,忙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道,“是老夫大意了,按说此次前去也没有什么危险,那狻猊兽本就只有练气三层,可是它皮糙肉厚,又极其凶恶,平常修士很难对抗,不过若是结成小队,消灭它也是轻易之极。不过上次犬子遇见之时,正巧是狻猊兽进阶,犬子趁机偷袭,致使狻猊兽进阶失败,那妖兽一气之下竟爆发了凶性,将其中两人杀死,不过那狻猊兽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身受重伤,躲进了洞穴之中,不再出来。犬子这回准备带些腥香,在洞口一熏,狻猊兽必然逼的逃出洞穴,借此时机,便可轻松杀之。”

    任仲听此,有些微微动心,店主看他脸色,又继续说道,“狻猊兽的腿骨极其坚硬,若是锻造融入长刀之中,便可使长刀硬度加上两层。”

    任仲见店主如此只说,也不再犹豫,“不知令郎准备何时出发?”

    店主见此仿佛松了一口气,笑道,“三日之后!道友还有不少时间准备一番。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任仲自然不用真名,“在下姓柳。”

    “那么就如此说定了,三日后午时,坊市北门,不见不散。”

    任仲聚妖林肯定是凶险异常,断不能空手而去,而且按照这店主的说法,合适自己的长刀也是极难寻得,便道,“刚才我尝试的那把黑刀,不知需要多少灵石?”

    店主听他此语,自知生意上门,大喜过望,“既然是柳道友需要,给老夫十块灵石即可。”

    任仲也不犹豫,当即交付了十块灵石。店主将黑刀递给任仲,任仲掂在手中试了试,直接收进了储物袋中,随即道一声三日后见,便离开了炼器铺子。

    任仲心知妖兽虽然危险可怕,修道之人却比妖兽可怕百倍,在坊市之中虽然勉强做到和平共处,可是到了外界,杀人夺宝之事一定比比皆是,自己还得万分小心才是。思及此处,他准备利用这三天细细准备一番。

    不过任仲倒是从未想过退缩之事,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如今他根本没有灵石的来源,这聚妖林倒是一个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第28章 火球符与碧影针

    任仲并非别的修道之人一般善用法术灵器,他所擅长的更似凡人所修习的武功,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并不清楚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虽说他之前在死谷中轻易灭杀了两个练气五层的盗修,不过他仔细想来认为此事归咎于对方轻敌,若是对方早有准备,自己贴身进攻怕是占不到什么便宜。

    任仲不愿做毫无把握之事,也从不相信天上会平白无故掉下什么馅饼,聚妖林一行,若是其他三人存了什么坏心,自己毫无防备之下肯定难逃一死。

    不过按照听店主的说法,其他三人的修为应该不会太高,否则也不会对一头练气三层的妖兽耿耿于怀。任仲思量许久,觉得自己未免没有一战之力,情况不对大不了及时抽身便好,不过稳妥起见,他还是决定准备些必要之物。

    坊市店铺之中所卖物品鲜少有弄虚作假,不过价格倒是比一般摊子贵上些许。虽说摊位上的东西要便宜许多,不过就是一般的修道之人也难免有打眼的时候,更何况任仲对这些一知半解,坊市中也有规定,若是在摊位上买到了什么不合心意的东西,当时若是没有发现不妥,只怪自己眼力不够,过后是不允许找摊主麻烦的。

    任仲囊中羞涩,自然不能去店铺之中消费,考虑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经验,加之距约定之日还有三天,也不怎么着急,便在街旁的地摊上四处看了起来,权当是积累下经验,若是实在买不到所需之物,再到店铺中购买也不迟。

    “卖符了,卖符了,一品符箓两张只要一块灵石,各位道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任仲经过一处摊位,见摊主挣扯着嗓子叫卖,倒是觉得惊奇不已,修道之人鲜少有这样做招揽顾客的。他见摊位前围了不少人,也不往前凑,只是站在一旁散开神识观察着里面的情况。他刚才也经过不少摊位,一张攻击性的一品符箓少则一块灵石,若是法力充沛些,或是防御型的,可以卖到两块灵石一张,如今听这符箓如此便宜,心中也有些好奇。

    只见这摊主是个瘦小枯干的年轻人,双眼滴溜溜的打着转,倒是一副精明的样子。他穿着一身破烂的道袍,右手中拿着一根做工精巧的毛笔,左手则拿着一张灰扑扑的符箓,全身上下也只有右手的毛笔看起来颇为不凡。

    摊主又吆喝了一会,见周围人聚的差不多了,才咧嘴笑了一下,两眼提溜一转,向聚在摊前之人一抱拳,道“在下灵符子,估计不少道友都认得在下。”

    “别磨磨蹭蹭的,灵符子,这回你又制出什么了?”灵符子才说完,人群之中便有个大汉不客气的回到,倒是像对这灵符子熟悉的紧。

    灵符子听这话也不恼,只是嘿嘿一笑,“这回我可是真真做出了好东西。”

    他抖了抖手中的灰扑扑的符箓,直接往空中一抛,胸有成竹般一笑,大声道,“道友且看!”说着两手掐诀,这符箓浮在空中还未落下,火光一现,直接炸裂开来,一股子炎热之极的灵气直扑任仲而来,威力倒是不小。

    任仲不懂符箓,只觉得这符箓威力比一般符箓要大上些许,其他有什么不同倒是很难看的出来,幸而人群之中只骚动了一会,便有人嚷嚷道,“我道是什么呢,你这火球符威力倒是超出寻常符箓许多,却根本没画出引灵纹,封印在符箓中的火球术根本不能引导对敌,只能原地爆裂,根本难堪重用!”

    这人刚刚说完,那头一个说话的大汉又接话道,“怪不得价格便宜,原来又是个鸡肋的玩意。你还是不要研究這些了,要不你们家的符箓之术非得毁在你的手里不可。”

    灵符子脸上红了红,嘴上勉强辩解道,“我自然是想画引灵纹,可这符箓中的威力太大,引灵纹根本难以驾驭,就是画上也难以控制。不过若是把这符箓贴目标之上,自己离得远一些,自然可以保证安全!”

    在场之人哪里是傻的,普通的修真者又怎特地跑到目标身边贴上符箓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有几个人带头走开,大家便一一散了去,那灵符子还在挥手拼命解释着什么,却根本无济于事,一沓子符箓无人问津。

    任仲心中一动,留下原地并无动作,待周围人都走了个大概,见灵符子叹了口气,将符箓收在了储物袋中,转身离去。

    任仲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面巾,包住了脸,才抬腿跟上。见灵符子走到僻静之处,任仲才快走几步,伸手拍向灵符子右肩,灵符子浑身一颤,停住了脚步,下意识抱紧了储物袋,才慢慢转过身来,倒是极害怕的样子。

    任仲有些哭笑不得,“道友不必紧张,这里乃是坊市之中,况且在下也并无恶心。”

    灵符子抬头看了任仲一眼,见面前之人穿一身青色长袍,头发高高扎在背后,打扮的倒是中规中矩,虽蒙着面,眼眸中倒是一片清亮,他莫名的安心了不少,此时才觉得有些尴尬。他脸色一红,抱拳道,“不知道友有何贵干?”

    “道友所制符箓,在下倒有些兴趣,不知道友还有多少?”任仲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灵符子面露喜色,眼中却透出丝丝困惑,“道友刚在在摊前也看见了,我这符箓没有引灵纹,自然不能引导对敌……”

    他还未说完,任仲抬手阻止了他,“道友所制符箓虽说有小小缺陷,优点却是十分突出的,对在下来说确实正好合用,实在不必妄自菲薄。”

    灵符子眼中一亮,竟被任仲一句话说的激动万分。他后退一步,竟对任仲深深一躬,任仲忙伸手扶起他,道“道友何须如此,各取所需而已,我又如何受的起道友一拜。”

    “我六岁与家父学习制符,却觉得正统符箓毫无特色,故而想要另辟蹊径,所制符箓却是被人百般嘲笑,说我研究的乃是旁门左道,难登大雅。如今得道友肯定,道友自然受的起我这一拜。”灵符子面露狂热之色,看来是着迷于符箓之道。

    任仲见此,也不再多说。不过他急于买符,便又再问了一遍符箓之事。灵符子忙掏出符箓细数了一番,一共是一十一张。任仲想了想,自然是全部买下,灵符子见任仲竟然全部都要,又塞给任仲一张普通的水墙术,只收了任仲六块灵石,任仲细细询问了使用符箓的方法,灵符子仔细给他演示了一番,使用之法并不算难,两三遍后,任仲就已学会。他道了声谢,便翩然离去。

    任仲有了这一十一张符箓,心里倒是感觉踏实了不少。他买下符箓并不是因为它十分便宜,而是由自己的考量。他擅长的就是贴身打斗,若是出其不意在对方身上贴上符箓,再解开灵纹,以此符的威力,一击之下就可重创对方。任仲思及此处,自然是满意之极。

    之后任仲的收获便着实有限,逛了两天只购得一瓶伤药。这瓶伤药价格不菲,听说对经脉之伤却有奇效,一瓶中只有八粒,却要十块灵石,倒是令任仲肉痛不已。不过任仲心里明白,聚妖林之行,保命的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否则失了性命,灵石自然也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也就不怎么纠结于灵石。

    最后一天,任仲还抽空去了书斋一趟,查阅了下聚妖林的信息,又顺便购买了一本讲解初级法术的玉简,这一下一来,身上的钱也都花的七七八八了,他盯着储物袋中剩下的四块灵石,不由得苦笑了一声。

    返回旅店途中,任仲竟意外在摊位上见到一根通体透明的长针,这针比普通银针长不了多少,却是隐隐一副灵动之极的样子,任仲不由得有些心动。他向摊主询问,才知这长针乃是一种叫做碧影蜂的尾刺所制,这碧影蜂本就有来无影去无踪之说,以它的尾刺炼制的灵器,自然也沾染了它的特点,用灵气催动,隐匿之效大增。虽说这针不大,价格却不便宜,竟要十块灵石之多。

    任仲实在拿不出如此多的灵石,却也不忍心放弃心爱之物。他想了想,将腰间的储物袋解了下来,递于摊主。他从盗修处得来了不少东西,却并没有出售,实则是小心谨慎惯了,怕贸然出手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他早就料到自己灵石匮乏,也就把储物袋中的东西归在一起,如今在摊位之上与人交换倒是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任仲在坊市逛了两天,自然知晓了大部分东西的价格,这储物袋也就在十五块灵石左右,虽说比这碧影针贵上几块灵石,不过能将这袋子出手,任仲自然不会犹豫。

    摊主见任仲以储物袋相换,自然是无不乐意,生怕任仲反悔,急忙将碧影针交与任仲。

    任仲得了碧影针,也不再坊市中乱逛,回了旅店,打开阵盘,便将碧影针取了出来。他终于知道了灵器的操控方式,原来灵气操控并不是只需要灵力,而是要灵气与神念配合,才能获得最大功效。

    任仲将神念之力与灵力一同汇入碧影针中,只见那碧影针颤颤巍巍的横在了空中,他额上滴下一滴汗珠,操控碧影针在空中移动,却是困难至极。任仲见此也不气馁,又练习了多次,终于能将其勉强射出,不过他对自己的神念灵力操控不足,射出便很难收回,只有一击之力。虽说如此,任仲还是因为多得了一件保命的灵器而露出来满意的神色,只要是多练习,操控碧影针便不是什么难事。

    任仲之前得了那黑刀,也是日日练习,如今,在刀刃上聚集灵气不仅快了许多,所聚灵气也更加密集,而且汇入灵气之后,任仲觉得这黑刀使起来也顺手了不少,只觉得与自己心意相通一般。任仲在闲暇时便不停练习对灵器的掌控,他心里明白,自己对这两件灵器越是熟悉,在遇到危机时便更能自保,也就多一分活下去的保障。

    任仲练习了一阵子,便盘腿坐在床上闭目休息起来,养足精神只待明日午时到来。

    第29章 猎妖之行

    次日,任仲准时在正午时分赶到了坊市北门,他凭着极佳的视力瞧见北门内站着四人,其中一人正是那炼器店的店主。

    任仲也不急于上前,而是细细观察起另外三人,不过那店主倒是机警,还未等任仲看个仔细,已然发现他站在远处。店主忙伸出手大声招呼道,“柳道友!”

    任仲见此也不再磨蹭,将灵力汇聚在足尖,身形闪动了几下,眨眼间便出现在四人面前。眼见着店主双眼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任仲勾起唇角,双手抱拳道,“在下柳一鸣,见过各位道兄。让各位道兄就等了。”

    “不敢不敢,我等也才到不久。”其余几人急忙抱拳回礼到,丝毫不敢怠慢的样子。任仲见此,便知已然达到了目的,如此做法,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心知身处修真界,与自己在山林之中生存并无不同,默默无闻虽说不是不可,但难免引来贪婪之人,不如稍稍展现实力,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柳道友,这就是犬子,姓何名强,也是这小队的队长。”店主看气氛有些僵硬,马上出来圆场,向任仲介绍道。

    任仲听他此言心中也有自己的思量,这店主与其子均是练气期的修真者,如今与自己都是平辈论交,倒似乱了辈分一般,还真是有些奇怪。不过他略略一想,便有些了然,看来这修真界还真的是以修行论尊卑辈分,长幼亲情倒是次之的。

    任仲顺着店主手指方向望去,见这何强长得与店主倒是像极,同样是一身肌肉,壮硕无比的样子,不过满脸的络腮胡子倒是让他看起来年龄不小,与他父亲更像是兄弟而非父子。任仲早已将这几人观察了个遍,这何强倒是几人中实力最强的一个,已然达到了练气六层,他丹田中灵力密实程度远超一般的练气六层的修真者,仿佛已经一只脚步入练气后期一般,周身气势也是与旁人有些不同的。

    “何道友。”任仲对其微微一笑,抱拳道,态度不卑不亢,偏偏又让人舒心万分。

    “柳兄弟无需这般拘谨,如今你我四人一同猎妖,自然要齐心协力,我们兄妹三人还需倚仗兄弟的练体之术!当然了,这日后的好处也是少不了兄弟你的。”

    这何强看起来粗鲁,却是个心思细腻的,说起话来条理有序,意味深长。任仲心思通透,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其一是提醒任仲切不可抱有什么杀人夺宝的想法,要不这三人同心,自然讨不得什么好处。其二便是叫任仲多出力,否则末了也别抱怨说得不到什么好处。

    任仲一听这话,便对这何强多了几分恶感,他极厌恶与这种心思复杂的人合作,自然提起了戒心,生怕这何强有所图谋。

    小队中的另外两人,都是练气五层的实力,其中年轻貌美,身着一身鹅黄,灵巧可爱的女子,唤作白菁菁,另一人面目凶恶,脸上还绘了许多奇怪的纹饰,自称凶煞鬼,倒是没有报上本名。

    任仲一一见过,相互打了个招呼,几人又寒暄了一番,便准备动身。店主并不同去,见此便道一声各位道友保重,转身返回了坊市。

    何强见大家都已准备妥当,伸手从怀中掏出了只白玉如意,这如意只有手掌般大小,却通体乳白,给人一种温润之感。不过任仲仔细看来反而觉得其雕工粗糙,只是草草制作,雕工更是生涩的紧。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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