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先生 作者:长生千叶

    第63节

    赵邢端在他的嘴唇上又吻了一下。

    楚钰秧推他,说:“端儿,我真的不行了,腰要折了。”

    “换个地方?”赵邢端挑眉问,问完看了一眼那边的软榻。

    楚钰秧可怜兮兮的说:“回宫再说好不好,那个软榻很久没打扫了,有点脏呢。”

    赵邢端搂住他的腰,将人从桌子上拽了起来。楚钰秧脱离了苦海,觉得自己腰都废了,趴在赵邢端怀里不想起来了,直不起腰了都。

    赵邢端伸手给他揉着腰,挑逗的咬了他耳垂一下,说:“明明很软。”

    楚钰秧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烧烫的脸在他肩膀上蹭来蹭去的。

    “不疼了?又开始不老实了?”赵邢端问。

    陈季晚快速的穿好外衣,然后就下了床,往外走,他不敢磨蹭,就怕让皇上等的时间太长了。

    不过陈季晚走到里间门口的时候,就发现严峥正抱臂靠在那里。

    陈季晚一愣,严峥站在那里,简直就像是恶犬当道,让他都不敢走过去了。这种比喻陈季晚是不敢让严峥知道的,所以严峥目光落过来的时候,他赶紧就低下头。

    “等一会儿再出去。”严峥走过去,低声在陈季晚耳边低语。

    陈季晚一头雾水,不过很快的,他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缠绵的呼吸声,还有压低的呻吟。

    陈季晚都傻眼了,呆愣的睁大了眼睛,外面是什么人在……皇上和楚大人不是应该在外面吗?难道还有其他的人。

    严峥看到陈季晚这幅表情,实在觉得好笑。

    陈季晚觉得自己脑袋里有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觉得很荒唐,又觉得就是这么回事。

    他忍不住想要瞧一瞧,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但是这种事情,恐怕不是自己能瞧得。

    挣扎了半天,陈季晚还是忍不住好奇,探着头往外看了一眼,这一眼又让他目瞪口呆起来,虽然有心理准备了,不过视觉冲击还是很大。

    赵邢端正搂着楚钰秧,死死的吻着楚钰秧的嘴唇,两个人唇齿交缠,呼吸的声音清晰可闻。

    严峥悄声走到陈季晚身后,低头在他耳边说:“可别说出去,这是要保密的事情。”

    陈季晚哆嗦了一下,赶紧低声说道:“我不会说的,侯爷放心。”

    严峥皱眉,别人叫他侯爷都没什么,但是陈季晚这么叫他,让他觉得太见外了。

    “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严峥说。

    陈季晚奇怪的瞧他,说:“这样不好的。”

    “怎么不好了?”严峥瞧他一副乖孩子的模样,忍不住就想要逗一逗他,说:“不如这样,你平时叫我名字,特别的情况下叫我侯爷,怎么样?”

    陈季晚有点纳闷,什么是特别的情况下,难道说的是在别人面前?

    严峥就知道他想不通,已经继续开口了,说:“就是……在床上的时候。”

    陈季晚被他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就撞到了门框上。好在严峥一把搂住了他的腰,不然这么大动静,估计外面就知道他们两个在这里偷看了。

    其实这偷瞧的两个人赵邢端早就发现了,赵邢端的武功,想要听见里面在做什么,简直轻而易举。

    不过他并不避讳,其实他也是想让陈季晚瞧一瞧。

    赵邢端的醋劲儿是很大,刚才楚钰秧抱了陈季晚一下,让他醋坛子都打翻了,现在明显是在宣布主权,告诉别人,楚钰秧是他的。

    被吻的迷迷糊糊的楚钰秧可就不知道,他们两个亲吻都被人瞧见了。等他被赵邢端再放开的时候,眼睛里都起了水雾。

    严峥看外面两个人终于分开了,赶紧拉着陈季晚就出去了,就怕那两个人难解难分,他们没时间再出来。

    陈季晚脸红扑扑的,一半是因为病还没好,一半是因为太害羞了。

    陈季晚瞧了一眼,就看到楚钰秧嘴唇有点红肿,赶紧低下头,不敢再多瞧。

    严峥坐下来,问:“陈季晚的病还没好利索,有什么事情要现在问啊。”

    楚钰秧喘了半天的气,这才说道:“本来我也没有要一定现在问啊,不过到门口发现里面有大尾巴狼,我就进来英雄救美了。”

    严峥:“……”

    陈季晚连忙说:“楚大人要问什么事情,我的病没什么事了,感觉好多了。”

    楚钰秧立刻笑眯眯的说:“我想问问你,回丞相府之前,你还见过什么人吗?”

    陈季晚全身僵硬起来,忍不住目光就往旁边的严峥身上瞧。回丞相府之前,他当然是在严峥的侯府上,而且还和严峥同床共枕翻云覆雨。

    陈季晚双手紧紧握拳,说:“我,在……”

    “在我那里。”严峥帮他回答了,说:“楚大人你不是知道吗?陈季晚一直跟我在一起,我府上那么多人,全都能作证。”

    陈季晚听了他这话,不仅脸色没有好,反而更差了。也就是说,严峥的侯府上有一堆人知道自己在严峥的屋里呆了很久……

    楚钰秧说:“我是说从侯府出来之后,在回丞相府之前。”

    陈季晚赶紧打起精神,摇了摇头,说:“没有。那会已经子时了,路上根本没有人,我当时太……慌张了,也都没有注意,我是闷头跑回丞相府的。”

    楚钰秧听了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又问:“那进了丞相府,你一共就接触了两个人?”

    陈季晚想了想,然后点头,说:“是的,一名护院,还有就是我的丫鬟。”

    “那你的丫鬟人呢?”楚钰秧问。

    陈季晚说:“我一般不需要人服侍的,我的丫鬟就负责给我打扫一下房间,倒茶水之类的。”

    严峥有点不满意,说:“那你这个丫鬟真实够轻松的。”

    陈季晚一个丞相小儿子,身边都没人伺候,而且瞧陈季晚的房间打扫了的也并不是很干净。

    楚钰秧说:“那丫鬟和你说了什么话?”

    陈季晚虽然不懂办案,不过楚钰秧这么问下来,陈季晚有点迟疑了,问:“楚大人,您是怀疑我的丫鬟吗?”

    楚钰秧说:“只是正常的盘问,不过不排除我觉得有点可疑。”

    陈季晚说:“不会是她罢,她一直很安分守己的,而且她为什么要害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呢?”

    陈季晚喃喃的说罢了,努力回忆着说:“我回来之后,发现我的丫鬟还没睡。我当时挺慌张的,我怕她……就让她赶紧去休息了。她就离开了,不过没有走,很快回来了,端了一杯茶给我喝。我当时不太想和人说话,所以并没有喝茶,就让她出去了。”

    “茶?”楚钰秧立刻问。

    “对。我没有喝的。”陈季晚说:“那杯茶我也没有喝,就算有问题,也没什么关系罢。”

    楚钰秧说:“那杯茶呢?在哪里?”

    陈季晚说:“就放在我房间外间的桌上了。”

    “不对,”楚钰秧说:“茶有问题。你的房间我们检查过了,外间的桌上是空的,一个茶杯和茶碗都没有。”

    “啊?”陈季晚一愣,说:“怎么回事。”

    楚钰秧来不及回话,说:“来人来人,把陈季晚那个丫鬟给我找过来。”

    严峥也是一头雾水,说:“到底怎么回事。”

    赵邢端说:“茶碗不见了。”

    “我知道啊,不就是一只茶碗吗?”严峥不以为然。

    楚钰秧说:“一只茶碗还不够?屋子里突然少了一只茶碗,这实在是太可疑了。那只茶碗绝对有问题,不然怎么会突然消失?”

    “可是……”陈季晚说:“我并没有喝掉那杯茶,一下也没有碰。”

    楚钰秧说:“药下在茶水里,并不一定是要让人喝掉的,或许是一种毒气。”

    陈季晚以前根本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有点反应不过来。

    严峥对于毒气可不算是陌生的,打仗的时候,虽然不是经常,但是偶尔会遇到毒气。毒气的杀伤力很大,尤其是没有很特别气味儿的那种。

    楚钰秧说:“如果毒气有致幻的作用,那么以陈季晚那天的情况,不难解释有人将尸体放在他面前,他没有发现的事情了。”

    已经有人派去找陈季晚的丫鬟,小丫鬟很快就被带来了,有点害怕的样子,不敢抬头打量他们。

    楚钰秧问:“别害怕,就是问问话。”

    小丫鬟看到一边的陈季晚,就说道:“公子……”

    楚钰秧笑眯眯的说:“是我问话,你叫你家公子有什么用?”

    小丫鬟被他这么一说,没有话可说了。

    楚钰秧说:“昨天夜里,你等着你的主子回来,然后端了一杯茶给他,是不是?”

    小丫鬟想了一想,说:“昨天公子回来的特别晚,我有点担心,所以一直等着没有离开。我并没有端什么茶水啊,公子当时太累了,恐怕是记错了罢?公子让我离开了,我就回去休息了。”

    陈季晚一愣,他当时的确很累,不过记得清清楚楚,不可能记错。

    严峥一听,脸就沉了下来,说道:“当着主子的面都敢撒谎抵赖?”

    小丫鬟委屈了,眼睛都红了,说:“公子,你倒是说话啊,我并没有撒谎的,公子你当时的确太累了,恐怕是记错了的。”

    陈季晚没有说话,楚钰秧倒是说话了,仍然是笑眯眯的样子,笑的简直不像是好人,说:“这你可误会了,我有说那些话是你家公子说的吗?你怎么就确定,是你家公子告诉我的啊?”

    他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愣,那小丫鬟显然也愣住了。

    楚钰秧撒谎不带脸红的说:“是护院告诉我的啊,他说看到你端了一被茶水进了房间。”

    “我……”小丫鬟张嘴,不过她显然说不过楚钰秧的,不知道该怎么狡辩了,改口说道:“那天公子脸色不好,我也是担心坏了,所以给忘了,的确是有的。我看公子很累的样子,就给他端了一杯茶水,但是公子说不喝,我就端走了。”

    “你撒谎。”陈季晚这次肯定了,他这个丫鬟的确有问题。

    陈季晚说:“你把茶端进来,放在屋里,我就让你出去了,你走的时候,那杯茶水根本就还放在桌子上,没有拿走。”

    “公子,你肯定是记错了。”小丫鬟一口咬定,又死不松嘴了。

    陈季晚气得脸上都红了,严峥一瞧,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小丫鬟。小丫鬟吓得一哆嗦,差点坐在地上,可怜巴巴的说:“真是公子记错了。”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楚钰秧挥挥手。

    那小丫鬟如蒙大赦,赶忙爬起来就走了。

    “怎么放她走了。”赵邢端问。

    “就是。”严峥气恼的说:“这丫鬟肯定是有问题的,怎么把她放走了,应该关进大牢里去审问。”

    楚钰秧说:“我可不是酷吏。再说了,单凭陈季晚一面说辞,不足以服众。”

    严峥不高兴了,说:“楚大人,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你觉得陈季晚说谎了吗?”

    楚钰秧丢了个白眼给他,说:“端儿,你这位堂哥肯定是上战场的时候,被敌人敲傻了脑袋。”

    严峥:“……”

    赵邢端咳嗽了一声,说:“别闹了。”

    楚钰秧说:“我相信陈季晚是无辜的,不过尸体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在外人眼里他有很大的嫌疑,所以他说的话,并不能服众。况且茶碗不见了,没有证据证明,还不是无济于事。我们现在知道丫鬟有问题,就已经足够了,打草惊蛇,那丫鬟别看表面上多镇定,其实被我说一句,还不是吓得脸都白了。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不怕她不露出更多的马脚。”

    楚钰秧又补充说:“对了,找人跟着她。”

    赵邢端和楚钰秧出房间出来,留下陈季晚继续休息养病,严峥死皮赖脸的,非要留下来照顾陈季晚。陈季晚实在是怕他,不想让他留下来,严峥就是不走。

    最后赵邢端发了话,说如果严峥再逼迫陈季晚,就让陈季晚来找他,把严峥发配了。

    两个人出来,赵邢端就说:“时候不早了,该回宫去了。”

    “你回去吧,”楚钰秧说:“我今天就留在这里了,说不定那个小丫鬟沉不住气,今天晚上就要露出马脚了呢?”

    赵邢端脸色不愉,说:“让我一个人回去?”

    楚钰秧说:“反正你回去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做,也没多余的时间了,等你做完了事情,我明天没准就把案子破了,就跟你回去了。”

    赵邢端听了他这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楚钰秧立刻跳脚,说:“笑什么笑,你觉得我明天不能把案子破了吗!”

    “我什么也没说,你不要胡乱猜测。”赵邢端说。

    楚钰秧很不满意他的态度。

    赵邢端说:“滕衫和林百柳留给你,破不了案子也要记得回来,知道吗?”

    楚钰秧刚感动了一下,赵邢端这么好说话,结果就被赵邢端后半句给噎着了。

    赵邢端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带着人就准备回宫去了。

    赵邢端虽然想让楚钰秧无时无刻都陪着他,但是他又知道楚钰秧对案子比较感兴趣,而且有一些破案的天赋。赵邢端并不想真的把楚钰秧变成自己后宫中的女人,每天都只能呆在宫里头。他希望能瞧见神采飞扬的楚钰秧。

    赵邢端离开了,楚钰秧就留在丞相府里,找人看着那个小丫鬟,然后自己带着滕衫林百柳还有耿执和江琉五去继续盘问丞相府里剩下的人。

    问完了一遍回来,天色都已经黑了,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宫里头就来人了,是赵邢端派人给楚钰秧送了晚膳过来。

    虽然菜色也不见得有多稀罕,都是楚钰秧平时吃的,不过楚钰秧一瞧,还是美得鼻涕泡都要出来了,高高兴兴的就把饭菜给吃了。

    严峥听说赵邢端回去了,还派人给楚钰秧送晚膳,还特意跑过去想要用话羞一羞楚钰秧,不过变成了听楚钰秧得瑟,最后灰溜溜的就回来了。

    严峥觉得这样不行,虽然皇上是他比不了的,但是在这种讨人欢心的事情上,严峥觉得自己可比赵邢端有经验多了,不能就这么被比掉了。

    他觉得他应该也给陈季晚弄点亲手做的晚膳才行。不过对于常年在边关行军打仗的严峥来说,他当然不会做饭,不过会烤制食物。

    楚钰秧查案查的没有头绪了,就在府里头溜达了一圈,忽然闻到一股香味儿,寻过去一瞧,竟然发现严峥生了火,在陈季晚门口在烤肉。

    楚钰秧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问:“你晚上没吃饭吗?”

    严峥得瑟的说:“这是我准备亲手烤给陈季晚吃的。”

    楚钰秧说:“陈季晚还病着,怎么能吃这么大鱼大肉的。”

    严峥虽然知道陈季晚病着,不过除了这个他别的什么都不会做了。

    严峥犹豫的说道:“吃一口,应该并没有事情罢?”

    陈季晚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闻到香味,肚子里叽里咕噜的,开门一瞧有点傻眼,严峥竟然在外面生起火来了。

    最后楚钰秧为了陈季晚的身体健康着想,分掉了大半的烤肉,陈季晚只吃了几口,严峥笑呵呵的吃了一小半。

    楚钰秧擦了擦嘴巴,心满意足的就回了房间。

    楚钰秧刚进了屋,江琉五就来了,说:“楚大人,那个女人的身份,打听出来了。”

    楚钰秧问:“是什么人?”

    江琉五有点尴尬,说:“还是大有来头的。”

    江琉五派了好多人,找了一下,终于打听出来了。那男人的确是从南边过来的,不过并不是富商家的女儿,而是一位王爷的女儿。

    楚钰秧一听,差点把下肚的烤肉全呛出来,说:“什么?你没跟我开玩笑吗?真的假的啊!王爷的女儿,她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江琉五说:“没有搞错……”

    他刚打听到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的。这女人是康王的女儿,不过并不是上族谱的那种,是一个花魁给康王生的,因为身份实在是太低贱了,所以并没有被带回王府里,一直都是养在外面的。

    前些日子女人突然只身离开上了京城,他们多方打探才打探出来,这个女人的消息。

    楚钰秧托着腮,愁眉苦脸说:“这事情,还是报告给端儿好了,这事情我可管不了。”

    楚钰秧没成想,康王的女儿忽然死在了京城里,也不知道这事情是大是小。他让江琉五和耿执去进宫和赵邢端说一声,也好让赵邢端有个准备才好,万一是个大事儿,那赵邢端都不知道。

    滕衫和林百柳是赵邢端留下来陪着楚钰秧的,楚钰秧一个人住一个屋,他们住在旁边。

    吃过了饭,时间也有点晚了,丞相府里头的人都已经准备休息了,很快就变得安静下来。

    楚钰秧回了房间,独自纠结去了。本来这件案子和丞相府有关,就已经不好办了,这回又和康王有关,就变得更加不好办。

    楚钰秧托着腮帮子盯着跳动的烛光瞧,感觉眼睛有点疲惫,不过那边并不是困,他脑子里在飞快的思考着。

    热茶就在他的手边上,蒸腾起一团一团的热气,熏得楚钰秧下巴上都有些水珠了。

    楚钰秧一直就这么一个动作,屋里没有别人,也没有一点声音。

    他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想着想着思维就僵硬住了,让楚钰秧有些懊恼。

    “楚大人!楚大人!”

    就在楚钰秧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外面高声的喊声,楚钰秧脑子里一顿,这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

    就听外面有人喊:“楚大人,不好了,那个丫鬟不见了。”

    随即是“砰砰砰”的用力敲门声。

    楚钰秧“嗬”的抽了一口冷气,一时间没有回答外面人的话,也没有叫他进来,只是盯着眼前的床,直愣愣的瞧着。

    他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惊恐,楚钰秧感觉自己心跳都加快了,脑子里发木,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楚钰秧向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冷静的人,并不是他性格多冷静,而是他有很多办法能让自己冷静。

    他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大脑恢复运转。

    “砰砰。”

    外面又是用力敲门的声音,这次是滕衫和林百柳的喊声了,非常焦急,说:“楚先生?楚先生?你在里里面吗?”

    楚钰秧来不及回答,就听到“咣当”一声,滕衫已经将门撞开了。

    冲进来的人瞧见楚钰秧毫发无伤的站在那里,都是松了一口气。

    林百柳说:“楚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们还以为你遇到危险了。”

    楚钰秧双手扶额,然后缓慢的坐在桌边,说:“的确,有点难办了。”

    滕衫皱眉,说:“楚先生,到底怎么了?”

    另外进来的侍卫焦急的说:“楚先生,那丫鬟突然消失了。我们看守她的人,全都昏倒了。”

    楚钰秧说:“我知道。”

    不等侍卫惊讶为什么楚钰秧会知道,楚钰秧已经抬手指了一下里面的床,说:“她就在那里。”

    众人都懵了,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往里走了两步,然后探头去瞧,登时全都睁大眼,用力抽了一口气。

    楚钰秧的床上,床帐子还没放下来,被子整整齐齐的叠着,但是床上却躺着人。赤裸的女人,一丝不挂,但是已经死了。

    女人瞪着眼睛,脸色表情震惊又痛苦,并不是什么享受的表情,她脖子处有个很深的割痕,应该是被利器割喉了。

    除了嗓子那块的伤口,她的身上倒是并没有血迹,应该是被人处理过了,干干净净的,显得肌肤白嫩光滑。

    所有人的人都认出来了,这就是那个失踪的丫鬟。

    丫鬟死在了楚钰秧的床上。

    “这……”林百柳震惊的说:“这是怎么回事?”

    楚钰秧说:“和陈季晚的情况差不多。”

    楚钰秧说的很简练,大家却猜到了一二。这种事情,并非亲身体验,谁又敢相信。

    林百柳迟疑的说:“楚先生,她是在你眼前,突然出现的?”

    楚钰秧点了点头。

    林百柳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做的?这么神通广大?”

    林百柳觉得不可思议,如果别人被伎俩骗了,他觉得都有可能,但是楚先生同样被这样的伎俩蒙蔽了,他觉得很不可思议。毕竟林百柳认识楚钰秧不是一天两天了,觉得楚钰秧很聪明,能轻易看破别人的把戏。

    楚钰秧说:“我刚才还没有睡觉,就一直坐在桌边上,我确定我根本没有闭眼,也没有挪过地方,我一直在想案子。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忽然一抬头,就看到了床上多了一具尸体。的确……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楚钰秧这话说完,听的人就感觉到脊背上一阵发凉,难道真是见鬼了?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具尸体在床上?还是眼睁睁的瞧着,那具尸体就出现了。

    “楚先生你先冷静点,这件事情,我还是立刻进宫去见皇上的好。”滕衫说。

    楚钰秧没有理他,他的目光快速的在房间里扫过,一切都没有异常。

    楚钰秧说:“肯定有哪里,被我忽略了,不可能真是见鬼了。”

    他说完了这话,众人都安静了,房间里只听到大家的呼吸声,烛光忽然跳了两下,让整个房间充满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感。

    就在这一瞬间,楚钰秧突然一愣,猛的站起来,拨开身边的人,将点燃的蜡烛拔了下来,拿到眼前,然后用力的吹灭。

    房间里一下变得黑暗了,虽然外间也有蜡烛,不过并不能照亮这边。众人在黑暗中,想到床上还有一具尸体,身上就止不住发冷。

    “热的。”楚钰秧忽然说。

    那侍卫吓得腿软,说:“楚大人,蜡烛当然是热的,他刚才还燃着。”

    “不,”楚钰秧说:“当然不是蜡烛。”

    林百柳有点耐不住性子了,说:“楚先生,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当然。”楚钰秧笑了,在黑暗里瞧不清楚他的表情,听到笑声意外的诡异。

    楚钰秧说:“有人在我面前作案,想要让我亲身经历,想让我被恐惧和震惊冲昏头。然而,这反而使凶手暴露了自己的作案手法。我和陈季晚的时间被偷了。”

    丞相府里又死了人了,大半夜的,还是很快就传开了,大家全都从床上爬了起来,往楚钰秧的房间去瞧。

    陈季晚和严峥也被吵醒了,严峥一听,立刻披着衣服来,说:“你继续睡,我得去瞧瞧。”

    赵邢端走的时候,可嘱咐了他要看着楚钰秧,当然最主要不是看着,而是保护,这会儿突然楚钰秧屋里出事了,严峥哪里能不管,一颗心都吊起来了。

    陈季晚连忙抓住他,说:“等等我,我也去。”

    陈季晚抓住了严峥,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也的举动,赶忙松开,然后爬起来把衣服穿好。

    他两个人赶过来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有不少人在了,丞相还没来,陈大小姐和她的夫君早就到了。

    陈大小姐正刻薄的说着:“我就说怎么是大理寺少卿来查这件案子,原来的确是有原因的。我看凶手根本就是楚大人你罢!你处心积虑的在我陈家杀了两个人,到底是什么用意!”

    “你说什么话呢?”严峥一进来听到陈大小姐的话,就不高兴了,走过去说道:“楚钰秧是朝廷命官,可不是你张口就可以诬赖的。”

    “我诬赖他?”陈大小姐冷笑,说:“他就是凶手。不然我陈家的丫鬟怎么死在了他的床上?不是他杀的人,还会是谁杀的人?”

    “大姐,肯定是搞错了。”陈季晚说:“楚大人怎么可能杀人呢?而且他杀……”

    “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陈大小姐怒道。

    楚钰秧开口了,说道:“陈大小姐这么着急让我当凶手,我会怀疑你其实和凶手认识,而且在袒护他的。”

    陈大小姐瞪眼,说:“你……”

    楚钰秧说:“人并不是我杀的,按照尸体身上的尸斑和僵硬程度来看,死了大约两个时辰左右了。我那会儿可并不是一个人。”

    “哼,”陈大小姐冷笑,说:“跟你在一块的人可都是你的属下,我凭什么相信他们说的话?再说了,我会相信一个凶手推测的杀人时辰,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陈小姐高声大喊着,外面就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小厮丫鬟提着灯笼,就瞧老丞相来了,而且身边还有另外一个人,穿着一身黄色的龙袍,是赵邢端。

    赵邢端还未休息,听说楚钰秧出事情了,一身的衣服来不及换,就直接赶了过来。

    老丞相本来打算去瞧瞧打底怎么回事,不想却听说皇帝半夜来了,赶紧出门去迎接。

    赵邢端出来的匆忙,身边只跟着江琉五和耿执两个人,都来不及带其他人,一路策马飞驰而来。

    赵邢端一出现,众人却都鸦雀无声了。

    赵邢端寒着脸走进来,说道:“两个时辰之前,朕也在场,不知道朕是不是可以给楚钰秧做这个人证?”

    老丞相一听,“噗通”一声就跪下了,说:“陛下言重了,全是小女胡言乱语,是臣管教无方,请陛下息怒。”

    陈大小姐可不知道皇上走了还会再次出现,而且一张口就是给楚钰秧做担保。陈大小姐简直就是被皇上抽了一大嘴巴的感觉,顿时脑袋都懵了,吓得也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了。

    老丞相跪了,大家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全都跪下来拜见陛下。

    赵邢端挥了挥手让他们起来,然后就走进屋里,去看突然出现在楚钰秧屋里的尸体。

    那丫鬟的尸体还光裸着躺在楚钰秧的床上,赵邢端看了一眼,脸色不善,低声问楚钰秧,说:“有没有受伤?”

    楚钰秧摇了摇头,说:“我没事,就是刚才吓了一跳。”

    赵邢端瞧着觉得有点后怕,倒不是尸体有什么可怕。而是有人将尸体放到了楚钰秧的房间,就在楚钰秧的眼皮底下,他却毫不知情。如果当时凶手起了歹意,要杀了楚钰秧的话,楚钰秧或许也不会发现。这让赵邢端一想到,就心中悸动不止。

    赵邢端也顾不得人多了,伸手捂住楚钰秧的手。

    好在大家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知道陛下恼怒了,全都不敢抬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赵邢端低声说:“你真是吓了我一跳。”

    赵邢端把他拉到桌边,说:“端儿,你看。”

    楚钰秧指着自己的茶杯,说:“你摸摸,还是热乎的。”

    赵邢端伸手摸了一下茶杯,茶水其实并不是很滚烫的,不过还是温乎的,也并不冷。

    赵邢端说:“难道茶里有问题?”说着就拿起杯子。

    楚钰秧说:“之前肯定有问题,但是现在已经被人换过了,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普通茶水。”

    “所以,原来的茶杯里果然有问题。”赵邢端说。

    楚钰秧点头,说:“对,其实我同样没有喝过茶杯里的水,我觉得果然是毒气的问题,可以麻痹人的感觉。”

    赵邢端问:“到底怎么回事?”

    楚钰秧说:“我和陈季晚都被偷走了一段时间。我们都以为自己没有睡着,以为自己是睁着眼睛的,但是那段时间,我们的确又被麻痹了,其实是处于没有意识的阶段。我本来也不敢肯定这个结论,不过刚刚凶手显然忘记了一样东西,证实了我的想法。”

    “什么?”赵邢端问。

    楚钰秧说:“是蜡烛。”

    第66章 流言4

    楚钰秧说:“我进来的时候,这根蜡烛刚被点着。”

    赵邢端瞧了一眼蜡烛的长度,应该是没有被做过手脚的。这根蜡烛基本上可以燃烧一个晚上,天亮左右就会烧没了,到楚钰秧出事的时候,燃烧的长度是合理的。

    楚钰秧说:“我进屋之后,屋里是没有人的,我一直坐在这里想案子,当时我无意识的一直盯着跳动的烛光瞧。等我发现我的床上有一具死人尸体的时候,我又发现了这根蜡烛。他在我以为只是一眨眼的愣神时间里,竟然燃烧了这么多。”

    楚钰秧比划了一个长短,蜡烛燃烧了这个一块长度,说明时间度过的可不短。

    楚钰秧继续说:“这么一大块时间过去,我根本没有感觉。凶手应该就是在这段时间进来移尸的。”

    陈大小姐咬着嘴皮,忍不住说道:“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没准是你愣神看错了。”

    楚钰秧笑了笑,并不介意她的质疑,说:“凶手还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茶杯了。”

    楚钰秧指了指桌上的那碗茶,说:“他在我的茶里下了药,然后趁着换尸体的空当把我的茶杯换走了,送过来一个没有任何问题的茶杯。而且还是一杯热乎乎的茶水。”

    刚才赵邢端已经试过温度了,那杯茶水虽然并不烫,但是还是温乎的。

    楚钰秧说:“大小姐可以过来摸一下这杯茶,再摸一下茶壶的温度。按理来说,倒出来的水,因为少,所以凉的会快一点。但是这杯茶的温度,显然要比茶壶里的水温度还要高一些,这绝对是不合理的。我刚才摸到这杯茶的温度,再看到蜡烛的长度,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陈大小姐没有再说话,因为老丞相正瞪着她。她不敢说话了,不过心里却是不服气的。

    楚钰秧说:“我并不是凶手,我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人。不过我想,陈大小姐恐怕还是不会信的我的话,凶手是谁我的确还不知道。不过有一点,我现在倒是很好奇,想要请教陈大小姐一下。”

    陈大小姐被点名,有点意外,眼神闪烁了几下,不过不想示弱,说道:“你想为难我?”

    “怎么会?”楚钰秧笑眯眯的说:“昨天,死在陈季晚床上的那具尸体,仵作带回大理寺去继续验尸,结果找到了在她的指甲里残留的一根非常小的粉色线头。我想请问陈大小姐,你觉得这根线头意味着什么?”

    楚钰秧说罢了就一直盯着陈大小姐瞧,眼睛睁得很大,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陈大小姐哆嗦了一下,因为楚钰秧的问话,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有人眼中露出惊恐的神色,有人一脸迷茫,有人恍然大悟。

    赵邢端立刻就皱了眉,说:“你的意思是,这件衣服?”

    陈大小姐哆嗦着往后退了一步,手拉扯着自己衣服的裙子,她昨天和今天,都穿着一件玫红色的裙子,质地非常好,看起来价值不菲。

    陈季晚一愣,说:“不可能,楚大人。我大姐怎么会杀人,您说的那几个时间,我大姐都是有丫鬟陪着的,没有杀人作案的时间,她也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人。”

    楚钰秧说:“你别着急,我只是请教一下大小姐,并没有说他杀人啊。”

    楚钰秧的暗示实在是太足了,所以大家全都觉得是陈大小姐杀人,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尤其使劲儿的打量着陈大小姐的那身衣服。

    陈大小姐听了陈季晚的话,这才反应过来,说:“对对,我是有不在场证明的人,我不是凶手。你安得什么心?你竟然诽谤我!你为什么诬陷我!”

    陈大小姐的情绪显然有些极端了,老丞相一瞧,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赶忙叫了护院过来,让他们把大小姐押走,免得皇上降罪下来。

    陈大小姐被带了下去,房间里安静多了。

    老丞相跪下来告罪,赵邢端挥了挥手,让没什么事情的人全都退下去了。

    大理寺的人很快就赶过来了,然后对那丫鬟的尸体经行了检查,最后带回大理寺去进行进一步的检查。

    丞相府终于安静下来了,赵邢端终于找了个机会,说:“跟我回宫去。”

    过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因为忽然冒出一具尸体来,这大半夜折腾的够累的,楚钰秧还想着,天亮了让人继续出去打听点事情。

    楚钰秧瞧了几眼赵邢端非常不好的脸色,问:“那个,马上要天亮了,能不能……”

    “什么?”赵邢端瞧着的。

    楚钰秧后半句话彻底没骨气的缩回去了,一咬牙改口道:“我累了,要你背着我回去。”

    赵邢端笑了,将人用力一拉,拉到了怀里,然后一把就打横抱了起来,说:“这有什么难的,就怕你到时候害羞。”

    楚钰秧开始乱踢腿,说:“等等,说好了背我的,这是抱不是背,我要背着!”

    赵邢端抱着他不让他乱动,说:“抱着,扛着,你选一个。”

    楚钰秧:“……”

    他不想大脑淤血,只好默默的妥协在了赵邢端的淫威之下。

    好在赵邢端没有要在众人面前抱着他的意思,给滕衫交代了一句,然后先抱着楚钰秧走了。

    楚钰秧刚才被吓着了,他远没有瞧上去那么冷静。现在一放松,尤其还是靠在赵邢端的怀里,让他感觉到无比的安心,什么都不用想了,竟然眼睛一闭,很快就睡着了。

    赵邢端听到他平稳绵长的呼吸,松了一口气,好在楚钰秧并没有事情,他真是一刻也不想让人离开自己的眼前了,没想到刚才会出那样子的事情。

    宫门早就关了,不过赵邢端要进出还没人敢拦着他。赵邢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抱着楚钰秧回去了。

    到了大殿里的时候,楚钰秧根本没有醒。侍从们赶紧推开门,让陛下进去。赵邢端说了不用人伺候,然后自己把楚钰秧放到床上去了。

    楚钰秧睡着了,睡得还挺熟的,赵邢端给他脱了衣服,还给他盖上被子,人都一直没有醒过来。

    赵邢端低头在他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也准备就寝了。

    楚钰秧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起来的时候,赵邢端都不见了,再一看时辰,原来是自己懒床了。

    楚钰秧在被子里滚来滚去的,他还有点困,不想起来,不过闻到外面一股一股的香味,就知道早点早就准备好了,楚钰秧饿的肚子里咕咕叫,又困又想吃饭,现在最好把端儿给叫过来,让他抱着自己伺候,自己闭着眼一边吃一边睡。

    楚钰秧脑补了一下,就觉得酸爽的不得了,在被子里偷偷躲着笑个不停。

    侍从听到里面有动静,在外面高声问:“楚大人您醒了吗?要用早膳吗?”

    楚钰秧揉了揉眼睛,说:“等一会儿。”

    侍从连忙应了,说:“楚大人,鸿霞郡主刚才来过了,您还没有醒,鸿霞郡主说过会儿再来。”

    楚钰秧喊了一声知道了,恐怕自己是不能继续补眠了,不然等一会儿鸿霞郡主再跑过来找人,侍从跟她说自己还在睡,保不齐鸿霞郡主就会直接杀进来把自己拍死在温暖的被窝里。

    楚钰秧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开始一件一件的穿衣服,穿着衣服都要睡着了,大半天终于穿好了,这才走出去,叫侍从端了水过来洗漱一番,坐下来吃早点。

    果然就在楚钰秧屁股刚着凳的时候,鸿霞郡主就又杀回来了。

    鸿霞郡主进来一瞧,颇感无趣,说:“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呢。”

    “呵呵……”楚钰秧瞥眼瞧她,说:“我是有先见之明的,不能让你如愿。你说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成天往男人的房间里冲,人家听说了多不好。”

    鸿霞郡主并不在意,反而坐下来学着楚钰秧的样子笑了两声,说:“端哥哥又不在,有什么不好的,不是只有你吗?你瞧瞧你每天被端哥哥做的腰软腿软的样子,啧啧,一脸憔悴我见犹怜,你还能对我做什么不成?”

    楚钰秧:“……”

    楚钰秧觉得肯定是自己起床的姿势不对,他想默默的爬回床上重新起床一次,为什么最近鸿霞郡主越来越……

    楚钰秧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鸿霞郡主一拍桌子,吓了楚钰秧一跳,说:“对了,说正事啊。”

    “什么正事?”楚钰秧埋头吃着早点问。

    鸿霞郡主说:“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说你和陈季晚是衣冠禽兽呢。”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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