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难当 作者:凔溟

    第44节

    有聪明的人联想到那枚金牌,顿时茅塞顿开,暗暗腹诽: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第196章 你父王也挺辛苦的

    王子贤的失踪引发的猜疑足足经历了一个月,等到这个夏天已经渐渐过去的时候,这件事才被另外一件事取代。

    南晋与北越的和谈成功了。

    两国达成协议,五年内不再兴兵作战,保持友好的邻国关系,甚至当出现其他外敌时,可以一同作战,相互协助。

    而在这五年内,南晋与北越要开通正常的商贸往来,允许两国百姓通婚,北越每年用一千匹战马换取南晋五千匹丝绸,用一千头牛和一千头驴换取南晋的药材、茶叶等物。

    而原先要嫁过来的丽阳公主还是嫁过来了,只是不是嫁给太子昭为平妻,而是嫁给南晋王为夫人,地位仅次于王后之下。

    不过有心人发现,这地位不人低的夫人似乎只是取代了原本那位北越公主,在南晋皇宫占有一席之位而已,并未能得到南晋王的深宠。

    想想也是,南晋王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哪里还会轻易相信北越人?如果再生下一个孽子,不是又给北越可趁之机了?

    不提南晋王心里怎么窝火,反正太子府内是一片祥和。

    唐越解决了王子贤这个大仇人,太子昭暂时也不用出征了,可以专心致志发展国力,可谓双喜临门。

    因此,整个太子府的人都发现他们太子妃近来越来越贤惠了,不仅亲自下厨做出各种美味佳肴,还给府里的下人每人发了两套秋装,一袋大米,给府里的侍卫换了最新的铠甲和武器,每人还赏赐了十天的假期。

    林林总总,让太子府的每个下人对太子妃再满意不过了了,他们还从未听说过如此贤良温和的主子。

    “你这收买人心的手段实在了得,再过一年半截,这太子府的下人怕是只知有太子妃,不知太子殿下了。”太子昭打趣道。

    唐越呵呵一笑,“这话够酸啊,我之所以这么受欢迎还不是因为你平时总是板着脸,多笑笑大家自然就喜欢你了。”

    太子昭捏了捏他的脸颊,“太子妃难不成是卖笑的?”他堂堂一国太子,还需要对那些人笑?什么道理?

    唐越耸耸肩,懒得跟他解释见人三分笑的好处,反正好人缘总比人见人厌好吧?

    好在他家太子也不是人见人厌的角色,只是人见人怕罢了。

    一个家族中,总要有一个人扮白脸,一个扮黑脸,唐越觉得这样刚刚好,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

    “听说昨夜宫里发生了大事,连王后娘娘都惊动了,是什么事啊?”唐越好奇地问太子昭。

    宫里只传了一点风声出来,唐越也没去查,反正该知道不该知道的太子昭肯定都知道。

    “你很好奇?”太子昭将下巴搁在唐越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清楚的皂角味,里头混杂着一点点细微的桂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这阵子两人都闲下来了,唐越便开始捣鼓这种乱七八糟的玩意,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而这带着桂花味的皂角就算是其中最成功的一个了。

    据说这东西一送到他岳父大人府上,府里的女主子和小娘子都爱得不得了,隔三差五地派人过来索要。

    唐越见他们喜欢,干脆把方子直接送过去了,然后半个月不到,几乎全城的人都知道,太子妃殿下竟然制造出了带着香味的皂角,轰动一时。

    张淳为此事还特意跑来训了唐越一顿,你说你对自己人大方就算了,怎么对外人也这么大方?那东西要是自己做出来卖,肯定是一大笔收入,这个败家子!

    唐越哪里能想到只是一个皂角就能引发这么多事,不过他也给张淳提了点建议,除了桂花味的,你还可以卖桃花味的,海棠味的,梅花味的啊,反正四季都有花开,还怕没的卖?

    除了这个,唐越还弄了一个风靡全国的牙膏出来,他受够了每天用盐刷牙,一嘴的咸味。

    当然,这个牙膏并非是现代那种牙膏,而是他用桂皮粉加蜂蜜调出来的膏状物体,据说南美洲人就是用这个刷牙,牙齿又白又健康。

    有了牙膏自然不能没有牙刷,这东西根本不用唐越出主意,张淳找了工匠捣鼓了两天就做出来了,环保又简单,搭配着一起卖,反响相当好。

    “当然好奇,现在日子平静下来了,就指望着那点八卦度日了。”唐越摸着肚皮上多了一圈的肉说道。

    最近做的美食多了,他吃的也就多了,以至于体重不小心飙升了一下。

    还好他及时发现这个问题,最近开始运动,不然没等到二十岁,他也许就成了第二个衡国公世子了。

    “昨日还有看到请贴上门,既然无聊怎么不出门走走?”太子昭是不反对唐越出门参加各种宴会的,能多结交点朋友对唐越也是好事。

    自从赵三郞和平顺进入闭关训练后,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娱乐过了。

    “哦,是一份请我上门看病的帖子,我让他们重新送了一份病症过来,并非我所长,便转交给陈老他们了。”唐越真正的特长还是外科,一些内科的病症他只是偶尔和陈老他们一起看看,不会主动接诊。

    但也因为他这样的举动,使得城中渐渐有人传出不好的言论来,说太子妃如今身份贵重,接诊也要看人了,虽然大部分人觉得理解,但依然有些被拒诊的人家对唐越心怀不满。

    唐越知道这样的情况也无能为力,医生本来就不是全能的,就跟看病要下对药一样,也要选对医生才行。

    你说你一个阑尾炎的患者跑去妇产科有什么用呢?

    “别岔开话题,快说,昨天宫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唐越锤了太子昭一记,不想让他因为自己的事情而烦恼。

    等日子久了,大家知道自己的特长,应该就能理解了吧?

    太子昭换了个姿势,双手放在胸前,躺在唐越大腿上,语气淡淡地说:“也没什么,只是皇宫夫人赖不住寂寞,想爬父王的床而已。”

    “……”唐越目瞪口呆,砸吧砸吧嘴,心想:果然一夫多妻制就容易发生这种事情。

    除了让人咂舌之外,倒也不是很奇特,他追问了一句:“是谁啊?我认识么?”

    唐越没有注意到太子昭嘴角冰冷的弧度,只听他回答:“丽夫人。”

    唐越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位丽夫人就是那位北越的丽阳公主,顿时有些别扭的感觉。

    他是见过丽阳公主的,年轻又漂亮,嫁给南晋王那个可以当他爹的老男人就算了,竟然还想着爬床,不会觉得膈应吗?

    不过他也知道,皇宫的女人如果得不到大王的宠幸,那日子过得寂寞孤单冷,而且没有男人的精子,她也就生不下儿子,生不了儿子,她的后半辈子也就没有依靠了。

    这是每个进宫的女人都会在意的问题。

    “可惜了……那女人到底成为了两国政治的牺牲品。”在唐越看来,联姻本就是不靠谱的,南晋并不会因为多一个丽夫人而对北越俯首称臣,北越也不会因为嫁过来一个女儿而动摇他们的霸主之心。

    丽阳公主这辈子,恐怕会过的比上一任更凄惨。

    “那大王怎么处置她的?”

    “她的身份摆在那,父王怎能随便处置?而且那丽夫人年轻貌美,身段婀娜,父王可是一点也不吃亏,让人小惩大诫训斥了一顿也就是了,而且据说连着几夜都在丽夫人那过的。”

    “大王不怕他再生一个王子贤出来?”

    “只要父王还没有老糊涂,自然不会让她生子,后宫夫人身份不够是没有资格怀龙种的。”

    “是吗?那怎么大王子和十一王子的生母身份都不高的样子?”

    “自然也有例外,大王子的生母身份卑微,但很得父王喜爱,十一王子是父王酒醉后强占一个宫女所生,等他生下来了大家才知晓,因此避过了一劫。”

    唐越啧啧两声:“真是太复杂了,要伺候那么多女人,你父王也挺辛苦的。”

    太子昭眉头一挑,无语地看着唐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出这种感慨的。

    第197章 孩子他父亲!

    没有烦忧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唐越已度过了他在南晋的第二个年,正式跨入了成年行列。

    当然,在这个时代,十五岁就代表成年了,太子昭也依然跳过了这个年纪。

    随着年龄的增长,太子昭也彻底长开了,五官承继了父母的所有优点,越发引人注目。

    他的性格本就成熟稳重,彻底脱去少年的影子后,看上去已经是个事业有成的大好青年了。

    就在第一次春雷响彻的日子里,一辆普通的马车穿过城门口,缓缓地驶入城中。

    那守卫的士兵见车上是个年轻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尚不满周岁的婴孩。

    约莫一个时辰后,这辆马车停在了太子府门外,婴儿的啼哭声引来了门口守卫的注目礼。

    等他们看到一个年轻的妇人抱着孩子走近时,才惊讶地张大嘴巴,片刻后冷脸呵斥:“止步!太子府门外,不可逗留。”

    那女人被吓得后退了几步,怀中的婴儿更是大哭起来,她手忙脚乱地安抚一阵,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枚玉钩子,“妾身是来寻太子殿下的,劳烦通报一声。”

    “咔哧……”那两守卫似乎听到了心碎的声音,吞了口口水,皱眉问:“你说你找谁?”

    “妾身是来寻太子殿下的,也是孩子他父亲!”

    孩子他父亲!……孩子他父亲!……孩子!

    四道目光骤然停在那婴孩的脸上,那目光太过热切,以至于婴儿的哭声更响亮了。

    二人丝毫不敢耽搁,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转身就跑进府中。

    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去汇报太子殿下,而是找到了管家,慌慌张张地将事情说了,然后催促道:“管家,快去通知郎君!”

    完了完了,太子殿下竟然瞒着太子妃在外有了女人,连孩子都生了,也不知道太子妃能不能承受这种打击。

    管家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不过他到底更稳得住,没有立即去找唐越,而是说:“走,我先去看看。”

    好歹好是看着太子殿下长大的,如果那女人敢随便拿个孩子冒充殿下的孩子,他绝对饶不了他们。

    等赶到门口,管家见那妇人已经回到了马车上,掀起帘子朝这边苦苦望着。

    见到一名衣着富贵的老者走出来,妇人又抱着孩子下来了,盈盈一拜,将要求重新说了一遍。

    妇人也不是完全没有眼力,看得出这老者在府中有一定的地位。

    管家的目光从始至终地盯在她怀中的婴孩脸上,盯的时间越久,越觉得这孩子长的像太子殿下。

    眉眼像,那浓密的眉毛也像,大概人就是这样,当拿着一个孩子去与一个大人对比相貌时,总会看哪都觉得像,但实际上,五官组合在一起却一点也不像的。

    “管家,不去通知郎君吗?”守卫小声且忐忑地问一句。

    “你们傻啊,这种事怎么能去跟郎君说?赶紧派人去通知太子殿下,务必在郎君知道前将人处理了。”

    二人一听,马不停蹄地跑去宫门外守着,而这边,管家也将那母子二人迎入府中,不过他到底长了个心眼,没把人往正厅带,而是去了一处偏厅,招了个小厮来伺候着。

    那女人一路都睁着一双大眼好奇地看着,到了偏厅后也不敢坐,而是抱着孩子站在一旁,实在不像个大户人家出身的。

    管家验过那个玉钩子,确实是太子府之物,可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太子殿下会和眼前这个女人生下孩子。

    不是他狗眼看人低,而是眼前这妇人实在太普通了,还一股小家子气,哪里配得上他家殿下?

    “这位……老伯,不知府上可有鲜奶?孩儿饿了。”那妇小心翼翼地问。

    管家点点头,目光如炬地盯着那孩子的脸,“不知孩子多大了?”

    妇人微微一笑,“下个月就满周岁了。”

    管家算算时间,如果真是殿下的孩子,那应该是在边境时怀上的,他也没跟着去,所以不知道太子殿下在边境时身边有没有女人。

    不过这事情并不难查,只要问一问当时跟去的侍卫就好。

    “您稍候,我这就命人取奶来。”因为唐越有喝牛奶的习惯,所以太子府每天都有新鲜的牛奶供应,倒是不缺孩子这一口口粮。

    他转身走出去后,立即迈开大步伐问到侍卫居住的院落,抓了一个今天休息的,把人拖到角落问:“兴力,你老实回答,殿下在边境时可有女人近身?”

    “嘿嘿,管家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难道是郎君突然在意起这事了?”

    “别贫嘴,快说!”

    那侍卫见他表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眨眨眼回答:“有是有的,不过……”

    他后面的话已经不用说了,因为管家已经一阵风似地飘走了,只是脚步略显凌乱。

    那侍卫看着他远去的背景嘀咕:早知道这么容易过关,他也不用连夜背那么多了。

    管家再次出现在偏厅的时候,态度全然换了一个样子,不过面子上是恭敬了,心里却还存着一丝抵触,其中混杂着丝丝兴奋。

    自从太子殿下娶了个男妻,他没有一天不在为太子的子嗣问题发愁,如今自动送上门了一个,如果是真的,那总算是给殿下留了一丝血脉了。

    唐越正在后院和张淳玩跳棋,把张淳杀个片甲不留后,他丢开棋盘,躺在摇摇椅上说:“你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了吧?乌太医来看过了吗?”

    张淳拍拍自己的肱二头肌:“放心,壮的跟头牛似的,那老头说只要在十五岁年不近女色就行。”

    唐越掀起眼皮看他,打击道:“他说的是女色没错,但你可别以为你能近男色。”

    张淳耸耸肩,“这还用你说?而且老子也没打算在十五岁前破处,那么小,谁他妈的恋童啊?”

    唐越眉眼一黑,瞪了他一眼,心道:这小子该不会是在指桑骂槐吧?全世界人都知道他和太子昭成亲的时候对方才十四岁。

    那岂不是说他恋童?

    张淳丝毫没往这层上想,展示完那小的可怜的肌肉后,就把话题停在最近邺城的一些八卦上。

    他不愧是在娱乐圈混过的,对这种八卦消息有着天生的灵敏度。

    唐越刚开始还有兴趣听着,听多了就开始犯困,未免无聊,让人将他做了一半的玩具拿出来继续做。

    张淳蹲在他身边,看着他熟练的下刀,木块顿时便圆了一点。

    “这是要做小车子么?”

    “是啊,阿雅就快生了,我得抓紧时间给小外甥囤点玩具。”上个月,衡国公府派人来报喜,说是唐雅怀孕了,唐越当时第一个想法不是高兴,而是担心。

    唐雅毕竟年纪还小,作为现代人,他自然不希望她这么早生。

    不过这里的风俗就是这样,而且孩子已经在肚子里了,他总不能把他拿掉,只能既高兴又担忧的接受这个事实了。

    张淳撇撇嘴,“什么就快生了,明明才三个月好不好,远着呢,你以为女人生孩子是母鸡下蛋啊?”

    唐越抬头瞅了他一眼,“我是医生,难道还不知道女人是怎么生孩子的吗?虽然才三个月,但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生下来了,等后面几个月,我得给孩子准备点衣服什么的。”他可是很忙的。

    “是是是,唐大神医,什么时候你也生个崽玩玩啊?”张淳打趣道。

    唐越眼皮子直抽抽,恨不得把刀子捅过去,反击道:“我等着你生下来给我玩呢!”

    臭小子,以为就他没孩子吗?

    两人性向相同,又不打算委屈自己害了别人家的姑娘,这辈子指定是不会有亲生儿子的。

    “好,你等着,改天就给您送一个大胖小子来!”张淳半开玩笑地说道。

    现在他有钱有势,还有太子府这么个大靠山,其实已经没什么可愁的了,这辈子如果找不到能一起过日子的,大不了他就给自己养个童养媳,想要圆的就有圆的,想要扁的就有扁的,多好!

    “快滚吧,今天的体操还没做,快去做!”唐越为了张淳能早日康复,不仅给他制定了一系列的膳食计划,还让他每天做一套操,强身健体。

    习武是不指望他的,只能做点小运动弥补,希望他能茁壮成长吧!

    第198章 太子昭给唐越戴绿帽了?

    张淳绕了小路回自己的院子里,没想到却在路上听到两个小厮躲在角落里嘀嘀咕咕。

    “好哇,躲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说话,肯定是有什么秘密……”张淳放轻脚步走过去,躲在一棵树后偷听。

    “仲,你真的要去告诉郎君吗?”

    “当然要去,郎君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治好了我阿娘的病,若是不说,我心里不安。”

    “可是……管家交代了不能告诉郎君的,一切要等殿下回来做主。”

    “我不管,等殿下回来,说不定那女人和孩子就被送走藏起来了,到时候郎君被蒙在鼓里,将来事发,他肯定更伤心。”

    “话虽如此,可……哎,要是让管家知道,重则小命不保,轻则也要赶出太子府。”

    那名为仲的男子咬咬牙,坚定地说:“那也比知恩不图报强!”

    张淳听的去里雾里,但重点他还是听出来了,便是那什么女人和孩子,而且应该和唐越有些关系,或者说是和唐越的男人有些关系。

    这么一想,张淳的脸色立即变了,难道说……太子昭给唐越戴绿帽了?

    这还了得!

    不等那两个小厮商量出结果来,张淳先一步跑回去了,气喘吁吁地站在唐越面前。

    唐越手里的小车已经初具规模,轮子也安上了两个,看到张淳回来也没诧异,而是问他:“你说这车身涂成什么颜色好看?大红色还是黑色?”

    张淳哪有心情回答他的问题,他一副哭丧的表情,一屁股在唐越对面坐下来。

    唐越看出他的不对劲,放下手里的东西问:“怎么了?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样。”

    张淳摇头,“我死了爹娘的时候绝对没有这样!”

    “那是发生什么事了?”

    “唐哥……”张淳欲言又止,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男人出轨了会怎么样啊?”

    唐越双眼眯了起来,“出轨?如果是出自他的意愿,那自然不能忍受。”

    “那个……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看看……不过你别冲动啊,我只听到一两句,指不定是误会。”

    “看什么?”唐越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

    张淳凑到他耳边小声地将听到的话转述给他,“就这些,我也是胡乱猜测,万一搞错了你别怪我多事啊。”

    唐越的面色变了又变,最后归于平静,看的张淳心惊肉跳的。

    “哦,我知道了。”唐越说完也没离开,而是继续拿起那未完工的小车子继续雕琢。

    “就这样?”张淳被他的反应搞懵了,正常人听到这种消息不是应该暴跳如雷,然后冲出去寻找真相吗?

    “那你还想怎样?让我跟个泼妇似的去找那个女人麻烦?把她和那个孩子杀了?还是把她们母子丢出去?”

    “那你不管了?”

    唐越收下动作停顿了下,叹了口气说:“又不是我的女人和孩子,关我屁事!”

    “啧……”张淳知道他言不由衷,不过他说的也对,这时候冲出去是有些不明智。

    不过知道这事情后,张淳也不走了,就在院子里陪着唐越,大概他觉得,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

    唐越低头默默自语: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个安排太子昭是跟他说过的,为了解决子嗣这个重大问题,太子昭做出这样的安排已经算是最尊重他的了。

    而另一边,太子昭得到这个消息后也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回府后,他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那孩子,而是直奔后院,找到了唐越。

    张淳撇撇嘴,冷哼一声,行礼也不行了,坐在位置上不动。

    太子昭完全无视了他,蹲下身握住唐越的手,“一起去看看吧,如果你不满意,咱们再找过。”

    唐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放下东西站起身,冲一旁呆愣的张淳说:“你回去吧,别忘了做操。”

    张淳也不傻,太子昭那句话虽然简短,也没有明确的指示,但他还是自己脑补了一出戏。

    等大概猜测出事情的缘由,他撇撇嘴自语道:“好吧,是我多管闲事。”

    后院的书房内,唐越二人见到了那个怀抱婴孩的妇人,两人的目光扫过那妇人后直接停留在那孩子的脸颊上。

    那女人何曾见过身份如此贵重的人物,吓得直接跪在地上,怀中的婴孩惊醒过来,又放声啼哭。

    “起来吧,把孩子抱过来。”太子昭吩咐道。

    那女人并未起身,跪着挪过去,双手将孩子举起,目中含泪,哽咽道:“还望太子殿下怜惜,保我家小公子平安长大。”

    太子昭从未抱过这么小的孩子,手都不敢伸,还是唐越把孩子接过来,轻轻拍着哄他不哭。

    “这孩子便是骆将军的遗腹子?”太子昭沉声问道,唐越惊讶地抬头,看向太子昭。

    原以为这孩子只是普通百姓出身,原来还是将军之子,这样的身份怎么会被送来?

    “是的,自从将军战死沙场,夫人便郁郁寡欢,生小公子时更是难产,血崩而亡,只留下这一丝血脉,夫人临终前将小公子的安排告诉妾身,让妾身带着孩子来邺城找太子殿下,还留下了一枚玉钩子作为信物。”

    太子昭看过那信物,确实是他留的,而这孩子的眼眉之间依稀能看出一点骆将军的影子,想必也不会错。

    “那你的身份是什么?”

    “妾身原是夫人的陪嫁侍女,后被恩赐服侍将军。”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是那什么骆将军的小妾了。

    “那以后你便改名雁姑,当小公子的奶娘吧。”

    那妇人欣喜地抬头,而后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谢殿下荣恩!”

    唐越看得出来,这女子心地善良,是真心对孩子好,否则这一路舟车劳顿,孩子也不会长的白白胖胖了。

    只是他有些诧异太子昭的决定,把一个知道这孩子身世的女人留在身边,真的好吗?

    太子昭喊了管家进来,让他将西边的院子收拾出来,作为孩子的居所,又拨了四个小厮八名侍卫近身伺候,待遇可比亲生儿子了。

    管家自然是不知道这里头的猫腻的,他看看唐越,又看看那妇人和孩子,嘴角动了动,到底没说出什么话来。

    等外人一走,书房内只留下唐越和太子昭二人。

    太子昭拉住唐越的手将人带到身边,环住他的腰身,告诉他:“那骆将军本是平民出身,父母族人皆死于战乱之中,他参军后表现优异,屡立奇功,因此提拔的很快。

    前年,他年满三十岁还未娶妻,孤便为他寻了一户知书达理的人家结亲,没想到,成亲才半年,他便战死沙场。

    他临终前的遗言便是让孤帮忙照料他的妻子,那时他还不知妻子身怀六甲,孤也没想到骆夫人会难道而亡。”

    按照太子昭的安排,他本来是想将骆夫人接来太子府,以他小妾的名义住在府里,那孩子自然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他的孩子。

    反正一个深居简出的小妾也见不到外人,不怕泄露。

    “孤本来是想带她一起回邺城,可一来她怀着身子不好颠簸,二来孤身受重伤,还有敌人暗中刺杀,便将她留在了边境,言明等孩子出生再来邺城。”

    “殿下当时就想过把她安置在这后院?”

    “自然不是!”太子昭握紧唐越的手,抬头看他,“那时还未遇见你,更不知会娶个男妻,怎么可能会要个别人家的孩子?”

    说到底,这个安排也是为了解决他们迫在眉睫的问题。

    否则,太子昭是断然不会让别人家的孩子冠上他的姓的。

    唐越缓了缓神,弯腰靠在太子昭身上,“事已至此,还是先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这个权利让给你,你来。”太子昭把他推开,笔墨纸砚摆好。

    唐越当仁不让,想了好一会儿,提笔写下三个字:李骆渊。

    “小名就叫洛洛吧。”

    “甚好。”

    “这孩子王室会承认吗?”唐越有些不确定,按理说,太子之子,还是长子,大王恐怕会干涉的吧。

    “无须担心,孤自有办法解决。”

    唐越想想也是,太子昭当初动这个念头的时候,不可能没有想好后续的事情。

    第199章 争论不休

    太子殿下多了一个长子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引起全城震动,朝廷上更是为了此事争辩不休。

    “大王,臣觉得此子生母身份低微,南晋向来是子凭母贵,殿下想让此子记入玉牒性是有些过了。”占少府在沉寂了几个月后又活跃了起来。

    他算是三王子派系的,之前因为王子贤失踪的事情忐忑了几个月,本以为他们这群支持三王子的人会被大王清算,没想到大王并无此打算。

    安国公睁开惺忪的双眼,冷笑道:“占大人,你一个管理大王私库的文官哪来的权利决定王孙的事情?”

    几位亲近太子昭的国公都朝他瞥去一眼,眼底的凌厉令占少府浑身发凉。

    没了王子贤这个靠山,众人要把他拉下位实在太简单了。

    “许宗正,你管着王室谱牒,你来说说,这孩子该不该上玉牒?”南晋王问左下方一名头发发白的官员。

    那许宗正走出两步,腰杆微弯,大声说:“大王,微臣以为,只要此子身怀王室血脉,那就有上玉牒的资格!”

    不少大臣附议,在他们想来,太子昭的子嗣艰难,难得出现一个,就跟天下掉馅饼似的,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部分大臣觉得,那孩子来历不明,并不能证明就是太子太孙,万一混淆了王室血脉,岂不是自取其辱?

    一名中立的官员站出来说:“大王,不如滴血验亲,若真是王孙,又是殿下长子,自然该享有王孙资格。”

    滴血验亲算是古来鉴定父子关系的唯一方法了,虽然一直都说这方法不靠谱,但大家偏执地认为这方法有用。

    处于风暴中心的太子殿下一直没有发表言论,听着朝臣们议论纷纷,只闭着眼睛养神。

    “滴血验亲?”南晋王眉头一皱,显然并不太赞同。

    倒不是不认同这亲的方法,而是觉得这样的做法有损王室尊严。

    若验证出不是王室血脉,太子昭必定成为笑柄,若验证出是,那简直是瞎折腾,同样有损颜面。

    安国公冷笑一声,“法子倒是好,若是在平常大家用了也就用了,可那是王孙,殿下的长子,虽然是庶出,但也身份尊贵,若是被人怀疑血脉,岂不是连同太子殿下也颜面无存?”

    安国公一语道破了南晋王心里的顾忌,南晋王瞥了太子一眼,见他一副可有可无的模样,心里那个气啊。

    你说你如果能和女人生孩子,还娶什么男妻?这不是自寻烦恼吗?

    在三王子的事情后,南晋王已经歇了压制太子昭的心思,已经确定了他的继承权,想着重培养了。

    而想要让太子顺利登基,这子嗣的大问题就必须解决,他甚至已经让王后私下特色人选,很快就打算为太子册立侧妃。

    能成为太子侧妃的女子必定是出身高贵的,生出的王孙也享有继承权。

    可好端端的竟然凭空冒出一个侍妾,还生下了长子,这可就让南晋王为难了。

    一口气憋在胸口,南晋王瞪了无动于衷的太子一眼,含着怒气问:“太子,你觉得呢?”

    太子昭扫了大殿上的人一眼,沉声说:“父王,儿臣不知他们争论的理由是什么?儿臣多了个儿子,欣喜若狂,犹如上天恩赐,这难道还有要争论的地方吗?

    至于有些人怀疑这孩子的血脉,儿臣又不是傻子,难道会替别的男人养儿子不成?就算儿臣答应,恐怕太子妃也不答应的。”

    唐越如果此时在这,肯定要大笑出声了,这太子昭说起谎话来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至于他最后的那句话,那就更可笑了,他唐越就是宁愿给别的男人养儿子,也不愿意养太子昭的儿子。

    群臣因为太子昭的话集体失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暗忖道:“殿下一定是非常看中这个儿子的,毕竟来的太惊喜了,如果他们再反对,那岂不是和太子殿下作对?”

    南晋王点点头:“既然是长子,那就留下吧,不过此子的生母太过卑微,寡人决定,从朝中二品官员以上的千金中给太子挑选几个贤良淑德的侧妃,以保王室血脉的延续。”

    太子昭蓦地抬头,然后出声说:“父王,儿臣刚得一子,惊喜之余又深觉愧对太子妃,儿臣成亲尚不足两年,能否再过两年提侧妃之事?”

    南晋王眉头紧锁,不怒自威:“子嗣血脉乃国家大事,岂容你儿女情长?”

    太子昭深深叹了口气,“太子妃为了这事已经很不开心了,儿臣不想再让他伤心。”

    大臣们纷纷腹诽:殿下与太子妃真是情深意重,情意绵绵啊,这样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毕竟一国之君太过儿女情长也不好。

    “那寡人稍后传召他进宫,亲自与他谈,若是他亲口答应,太子也就不要再找借口拖延了。”

    南晋王敢说出这话,显然已经打定主意要用手段让唐越答应了,在他看来,允许他成为太子妃已经是千古奇谈,如果再因为他影响太子的子嗣,那他这个太子妃,废了也罢。

    栎阳候此前一直默不吭声,此时听到南晋王这番话才忍不住开口:“大王,臣就这一棵独苗,若是他在太子府过的不开心,臣恳请太子殿下写下休书一封,允许我儿回家。”

    当初太子昭求娶唐越时说的多好听?这还不到两年,竟然就冒出个长子来,还妄想娶侧妃,这是要把他家唐越置于何地?

    要不是唐越之前送了信回家让他稍安勿躁,在听到那孩子的消息时,他就想拎着剑冲到太子府去了。

    这王族的人果然沾染不得,要是大王一封圣旨下召立侧妃,唐越想抗旨也不成啊。

    栎阳候一番话说的硬气,几个与他有间隙的大臣齐声呵斥:“大胆,侯爷这是在威胁王上和太子殿下么?”

    南晋王脸色黑了下来,盯着栎阳候沉默不语。

    而太子昭则是冲着那几人冷笑:“这是孤当初与栎阳侯的协议,若是在成亲五年内娶侧妃,则放太子妃回栎阳侯府,几位大人就勿要管孤的家事了。”

    大臣们面面相觑,怎么还有这样的协议,他们可没听说啊。

    不仅是他们,就连南晋王也是第一回听说这种事,神色不善地问栎阳侯,“爱卿,可有此事?”

    栎阳侯到底没敢在南晋王面前放肆,只是点头回答:“确有此事。”

    “为何寡人不知情?”南晋王将枪口转向太子昭,“你当初娶妻时可没说过有这个协议,谁允许你私自做决定的?”

    太子昭不显慌张,淡然地开口:“儿臣成亲时年仅十四,就算过了五年也才十九,十九岁成亲的人多的是,儿臣并不觉得有违章法,有违祖制。”

    南晋王心里那个气啊,他倒不是气这什么狗屁的五年之约,而是气太子昭没有事先告诉他。

    这种自作主张先斩后奏的行为明显是挑战了他的权威,这让他怎能不生气?

    “此协议作废!”南晋王愤然道:“寡人不管你当初答应了什么条件,这侧妃你是非娶不可!”

    “大王……”栎阳侯震惊地看着南晋王。

    安国公、衡国公等与唐越有往来的几位大臣也纷纷站出来,高呼:“大王三思啊。”

    显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看到唐越下堂的。

    说起来,唐越的重要性也在这两年内渐渐展露出来了,他有神奇的医术,有善良的心地,又有众多精彩丰富的发明,就单论那纸张,就为南晋带来了无数的好处。

    “大王,太子妃的贤才有目共睹,大王万万不可寒了天下人的心啊!”

    “是啊,太子妃并无过错,就算是平常百姓家,无后之过也要三年之后再下定论,此时言之过早。”

    “太子殿下与栎阳侯早有约定,一言九鼎,现在毁约未免太过霸道了。”

    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替唐越辩护,倒是忘了之前他们还在因为那孩子的问题争的面红耳赤。

    南亚王逐渐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刚才是有些冲动了,不论栎阳侯府的财力,就单论唐越的医术,随着自己年纪渐长,总会用得到他的时候。

    得罪一位神医可就等同于断送自己半条命啊,这个道理南晋王不可能不懂。

    虽然在他看来,唐越无论是什么身份也不可能拒绝医治一国之君,但是否尽心尽力可就说不好了。

    为此,南晋王脸色稍缓,摆摆手说:“此事再议吧……退朝。”

    “退……朝……”

    第200章 论拍马屁的功夫

    “殿下是打算用拖字诀吗?”栎阳侯站在台阶上,神色有些不好看,“也不知大王的耐心什么时候能用光。”

    到时候,任凭太子殿下想拖也拖不了了吧?

    “岳父大人不必担忧,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再想对策不迟。”

    栎阳侯盯着他看了半响,当初他们的五年之约其实只是只头协议,按栎阳侯的想法,五年时间足够唐越和太子昭由两情相悦蜕变成仇了,感情是易变的,这一点他很清楚。

    也许不用到那时候,他二人就已经为了某些事情争吵不休,进而分道扬镳。

    “殿下的长子既然是在边境出生的,那本侯也就不追究了,还望善待我儿。”

    “这是自然。”那孩子的事情,太子昭并没有透露给栎阳侯,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露的危险。

    如今这世上,除了他和唐越以及那位雁姑,没有第四个人知道,如果来的是骆夫人,也许他身边的侍卫会有所察觉,可骆夫人偏偏难道而亡,这也许也是天意吧。

    回到太子府,太子昭见唐越拿着一面小鼓正在逗孩子,一脸的亲和,与对待亲生的没两样。

    看到太子昭回来,他招招手:“快过来,你儿子会说话了。”

    你儿子……

    太子昭暗暗叹口气,外人都以为太子妃此时应该伤心欲绝,悲愤愈加,哪知道他在这个家里才是第一个赢得孩子笑容的人。

    现在那小鬼只认唐越不认他,对着他的时候可没什么好脸色。

    他走过去,低头审视着白白胖胖的小娃娃,用命令地语气道:“叫父王!”

    小洛洛看到他,嘴巴一撇,豆大的眼泪又滚落下来,哭的撕心裂肺。

    雁姑看到此景,忙把孩子抱起来哄,心里对太子昭有些怨念,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吓唬一个小孩?

    唐越也追上去哄了哄,波浪鼓摇的“吧啦吧啦”响,很快就吸引了小洛洛的注意力。

    见他不哭了,唐越回头冲太子昭挤挤眼睛,“看来,你这个爹威严太盛,孩子怕你。”

    哼,有什么了不起?太子昭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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