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难当 作者:凔溟

    第49节

    “泰阳城是西南重城,也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所以,他们的脚步必须在此停下,否则顺利通过泰阳城后,他们就很容易与北越汇合了…”

    唐越眉头微蹙,太子昭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安慰道:“不用太担心,泰阳城不是那么好攻占的,你忘了?那城主可是孤信任之人,又有王鼎钧带人去助阵,守城应该不成问题。”

    唐越摇头,“我只是感慨,这一战不知又要死多少人,这几年好不容易增加起来的人口,恐怕又要下滑了。”

    唐越心中感慨,在二十一世纪,国家天天为人口太多而发愁,没想到来了这里,他却为人口太少而发愁,真是命运弄人。

    “在天下没有一统前,战争是避免不了的,只有合二为一,才能有长久的安稳来休养生息。”

    唐越没有加以评价,但他知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大势,所以太子昭的话不能算对也不能算错。

    不过对与错都不要紧,他只知道,自己是站在这个人身边的,他想做的事情自己都会付诸全力去帮忙。

    这一刻,他也是万分相看到天下一统的,最好在他有生之年可以不用再看到战争了。

    “别想那么多,我今天交代厨房做了你爱吃的饺子,去尝尝是不是你最爱的那个味道。”太子昭拉着唐越的手,带着他走出书房。

    第218章 小淳子的才能

    “殿下,栎阳侯到访。”管家脚步匆忙地走过来汇报,唐越,“咦”了一声,“父亲怎么来了?”

    他边说边往外走,太子昭也自然也跟上,虽说两家是亲戚关系,可栎阳侯上门的次数少的可怜。

    唐越到客厅的时候栎阳侯正背对着他欣赏墙上的一幅画,那是他亲来无事做的木雕画,有点类似软木画,但他做不到那么细致,所以只能算马马虎虎。

    但太子昭很喜欢,比起这个时代色彩单一的水墨画,唐越的木雕画更大气更别具一格,所以他让人装裱了挂在客厅里。

    听到脚步声,栎阳侯转过身来,脸上挂着笑容,看神情不像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臣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栎阳侯客气地行了礼,唐越对此已经不说什么了,这些年他都没能改变他的观念。

    管家亲自领着小厮上茶上糕点,待客规格直逼王族,上完茶还客气地说:“亲家公请慢用。”

    一声“亲家公”把关系拉得极近,栎阳侯这才放松了些,坐在太子昭下手,唐越一屁股坐在栎阳侯旁边,等着他说话。

    “咳,是这样的,大王将军粮军需都交给为父打理,可是近日,为父发现几座粮仓和兵器库的实际数量和账上不对,为父并不精通看账,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此事在没查明之前最好不要上报,若是因为为父的一时怀疑铸成大错,恐怕会牵连不少性命。”

    唐越点头,事情如果是真的,那牵连的可就不是一个两个了,确实该慎重。

    “眼看第一批粮食就要筹备运往边境了,为父若是没能在此之前弄清缘由,事后可就说不清楚了。”

    要是真存在问题,又是在最后才爆发出来,那南晋王和朝臣定然会把罪名安在栎阳侯头上,谁让他才是最后接管这批物资的人呢?

    粮官原本就是个大肥差,朝中不少大臣都盯着这块呢,而且这个位置历来是属于文官的范畴,此次却被栎阳侯一介武夫夺了去,可想而知文官们心里会怎么想了。

    “账册都在父亲手上吗?”这个问题相当棘手,又是这么尴尬的位置,说实在的,唐越都不想栎阳侯去碰这一块。

    他一介武夫,除了舞刀弄枪还真没干过这种精细活,也不知南晋王心里是怎么想的。

    “只有近三年的在,之前的实在太多了,被封锁在库房里,光是近三年的就是一大车啊。”

    现在的纸张已经普遍使用了,这一大车的账册可就真的不是一点点了。

    唐越原本想找人帮他看看账本,可一听这数量也为难了,给他一个月时间,他有信心能理顺,可前线的将士可没这么多时间等他算账。

    楚州城本就不是鱼米之乡,拿出一千石的粮食已经是底线了,所以下一批粮食他们必须尽快准备。

    “岳父大人是如何看出账实不符的?”太子昭插嘴问了一句。

    唐越眨了下眼睛,也把视线转移到栎阳侯身上。

    “你们也知道,为父身边有不少管账的能手,所以此次就带足了人去的,没想到经过他们三天两夜的盘查,发现数量不对啊。”

    但到底是哪里不对,他们也说不清楚,想看账本发现工作量太大,短期内无法完成,可粮车又不可能因为你的一个猜测就延迟发出,那可是事关十万将士性命的大事。

    “还能拖多少天?”

    栎阳侯伸出三根手指,“十万大军抵达楚州城已经十日了,满打满算,三日后再不发粮,将士们就该断粮了。”

    前线还没有消息传来,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消息,按照太子昭的推测,北越应该也在等,在等齐王那边的兵马,待他们二合一才是真正动手的时候。

    “阿父,我借个人给你,三天时间能不能查出问题就看他的本事了,至于粮食,第一批不从库里出,我会想办法从贵族世家手中筹集,争取更多的时间。”

    “从贵族手中筹粮?”栎阳侯惊讶,南晋从未发生过这种事,就是以往国库最紧张的时候也没见贵族施舍过一分一厘啊。

    唐越笑了笑,“南晋的贵族多是积累了几代的世家,家里的囤粮恐怕都要烂在仓库里了,还有那些新晋的大富豪,南晋为他们创造了如此好的交易环境,危急时让他们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虽然有点难度,但唐越自信发动一半人筹粮是没问题的,只要每家出一车,就足够了。

    “越儿所说的人是?难道是哪位有名的大账房?”术业有专攻,像栎阳侯府这么有钱的人家,靠的都是一批商业才华横溢的人,他们社会地位虽然不高,却享有极高的待遇。

    “这个人您也认识的,就是忠勇侯。”

    “小侯爷?他才几岁?”

    “哈哈,您可别看他年纪小,他的经商天分高着呢,而且我知道他特有一套记账看账的方法,比咱们家的方便快捷多了。”

    “倒也不无可能,这邺城是火的几家商铺都是小侯爷开的,只是为父以为是他手下有什么特殊人才,还想挖过来呢,哈哈……真是小瞧了这位。”

    这也不怪栎阳侯看走眼,谁让张淳里里外外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只要说上三句话就能发现他不是个肚子里有墨水的人,谁能想到他才短短五年内就创建了如此庞大的商业帝国。

    唐越派人去将张淳请来,对方倒是来的快,就是不修边副了些,大冷天的里头穿一件衬衫式内衣,裤子松垮垮地挂在腰上,外头罩着一件白色的羊毛大麾,睡眼惺忪的模样。

    他一进门就挨到唐越身上,冲太子昭拱拱手,看到栎阳侯还吓了一跳,“耀叔怎么来了?看您印堂发黑,眉头紧锁,该不会是有人得罪您了吧?是谁?说出来侄儿替您灭了他!”

    栎阳侯脸色更黑了,怀疑地看向唐越,用眼神问:这真是你要借给我的人?

    可别到最后账没查清楚还把他的事情弄的一团糟。

    唐越嘴角抽了一下,拍了张淳的后脑勺一记,“你小子才印堂发黑呢!”会不会说话!

    这下子惯会看人下盘子,对太子昭可从来没敢这么放肆过。

    张淳嘿嘿一笑,“我就是瞎扯淡,叔您别在意,满大街的人都知道您接了个大差事,正是升官发财的好时候呢,侄儿都备好礼等着恭贺您呢。”

    栎阳侯更愁了,这个差事在别人看来是个美差,对他而言可一点也不美。

    他不缺钱不缺粮,管着粮仓和军需也无心贪墨,办得好是他应该的,办不好就是他失职,看来南晋王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把这扎手的活丢给他做。

    栎阳侯沉思了一会儿,决定相信儿子的眼光,不管这小侯爷有没有本事,是骡子是马决要拉出去溜溜才知道。

    他挤出笑脸,和蔼地说:“侄儿啊,叔现在遇到难题了,不知可否帮上一帮?”

    张淳意外地看着他,偷偷瞥了唐越一眼,见他对自己点头,忙扬起笑脸回答:“您这话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您老有难我怎么能不帮忙?只要用得上侄儿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张淳拍着胸口保证,心里却在嘀咕:他一个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的人能帮上什么忙呢?没听说栎阳侯府缺钱啊?难道是自己生意做大了排挤了人家的生意?

    张淳纠结的想,如果是让自己关掉几家店,他要不要同意呢?

    栎阳侯听他这么说至少心里松了口气,他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最后问了一句:“侄儿以为该从哪里入手?”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这半大的孩子能解决这么棘手的问题的,所以有心考核一番。

    张淳想了想,“查案我不懂,如果您是想从账上看出端倪,那侄儿可以帮你,如果是账务之外的事情,恕侄儿无能为力了。”

    听他这么说栎阳侯大喜,能说这种话显然是有两把刷子的,能解决看账的问题就已经很好了,至于最后结果如何,那得看完账才知道,这可是最重要的一步。

    “那就拜托了。”栎阳侯心里有了计较,打算私下问问儿子,忠勇侯有无入朝这官的打算。

    第219章 功德碑

    唐越还有些担心张淳过去会惹麻烦,没想到两天后,栎阳侯就亲自把人送回来了,客客气气的,一脸满意的笑容。

    唐越知道事情有了进展,看着被抬回来的张大老板诧异地问:“他这是怎么了?被人揍了?”那两只眼睛都快成熊猫眼了。

    栎阳侯心疼地瞥了张淳一眼,那眼底疼爱的情绪把唐越寒了一下,他老爹该不会看中了张淳想多要个儿子吧?还是说他发现这小子本来就是他的私生子?

    “累坏了,这两天一刻都没停歇,除了出恭都在看账本,等把结果交给为父,就直接睡过去了。”要不是他找了医者来把过脉,说只是疲劳过度,他都要以为小侯爷是昏过去了。

    唐越安排人把张淳抬回去,又交代厨房准备好吃的和热水,等他醒来就立马供应上。

    栎阳侯看着他有条不紊地下命令,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俨然像个合格的女主人。

    他心下叹了口气,五年之期已到,但唐越和太子显然还没有到缘尽的时候,看来他这个儿子是真的要不回来了。

    “阿父,那查出是什么问题了么?”唐越将走神的栎阳侯拉回现实。

    栎阳侯脸上浮现出笑容,“初现端倪,为父还要回去找证据……你那粮食筹集的如何了?”

    “您放心,已经够量了,还有不少人家要送粮来,我准备登记成册公布天下,若是能征得大王同意,还可以立一块功德碑,将大家的名字刻上去,这样一来,会有更多的人家愿意捐粮的。”

    栎阳侯捋了捋胡子,满意地点头,他这个儿子不仅医术高,为人处世也很恰当,能在短短两天内筹集到如此多的粮食,可见他在贵族富商间的号召力不弱。

    虽然那些人也会看太子殿下的面子,但更多的应该还是被唐越说动。

    唐越这几年治愈的病患很多,有贵族、有平民也有奴隶,这些人大多带有感恩之心,加上他平日为人谦和,乐善好施,在百姓中的威望极高,说是一呼百应也不为过。

    第二日,南晋王在朝上得知了粮仓历年的管理疏漏,每年都有将近一百石的粮食消失,还有近一成的新粮被换成了陈粮,粮仓最底部的粮食甚至都发霉变质了,根本不能食用。

    南晋王震怒,下令全力彻查此案,薛廷尉领命的同时暗暗瞥了栎阳侯一眼,没想到这个武夫也能有这么心细的时候。

    这一次,又不知要有多少倒霉蛋遭殃了。

    记吃不记打,朝廷永远不缺胆儿肥的官员。

    还有一件事,衡国公在大殿上提出要为捐钱捐粮的各路人士建块功德碑,一来为世人树立榜样,二来也为了犒赏那些为国出力的人。

    朝廷大半官员此次都出了粮,有的多有的少,一听还能让名字公布于众,扬名立万,自然都附议。

    要想起到榜样作用,唐越是建议这样的功德碑不止立一块,可以在各座主城都立一块,将来这捐钱捐粮的事情也不用仅限邺城,其他地方也可以办起来。

    不过唐越没打算搞太大,目前也没有要把慈善当事业来做,只是为了解燃眉之急。

    经过二十一世纪的熏陶,他知道这样的慈善机构反而最容易滋生腐败和贪墨,在没有绝对完善的制度时他并不提倡做过多的慈善事业。

    衡国公将此次捐粮的名单呈上,南晋王看得很仔细,时不时点点头,还笑着问其中一位官员,“不是说马爱卿最是节俭,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么,怎么这次捐出了一千斤粮食?”

    那位姓马的官员忙站出来,“大王,太子妃言之有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有南晋早日胜利,我们这些官员才能早日享福,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哦?是太子妃说动你的,这可真不容易。”南晋王在心里默默地咀嚼一遍刚才那句话,心里暗暗点头,这唐越除了性别不足以为王室传宗接代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儿媳。

    如果他能入朝为官,而不是限于身份不能立于朝堂,想必做出的贡献更大。

    南晋王瞥了一脸平静的太子一眼,心气又上来了,这几年间,他提了不下五次让他纳妃,结果每次都被他推卸了,每次理由还不尽相同,他都不知道太子是怎么做到的,是巧合还是他的设计。

    如果是后者,那自己不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南晋王撇开这个念头,睥睨而视,沉声说:“这功德碑要立,不仅要立,还要立的高立的牢,要让全国百姓都看看,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话也该传达下去。”

    唐越绝对不知道,因为自己的一个念头促成了这个时代建成了传承千秋万代的功德碑,也是历史上最大最高的功德碑。

    据说,后来每一代帝王都在一层层加高这些功德碑,并将当下有过大功德的人名刻上去,到了千年后,这些功德碑很多已经倒塌或者损毁,却依然是考古学家最热爱的古文化之一。

    而功德碑上的那些名字许多已经模糊地看不清,有人辩认出其中一个名为“唐越”的人物,经过大量查证考据,知道他是史上唯一一位男妃男后,并且从他出现后,科技仿佛吃了兴奋剂,发展的速度如同坐飞机,直线上升,等他大限后,才又恢复到了一个相对平稳的水平。

    因此对这个人物,历史学家有过各种推测和验证,得出的答案与事实并不相符,没有人能想到,这个人物竟然穿越了一千多年,带着一千多年后的科技到了古代,并且用尽自己一生的力量来改变那个时代,取得了非凡的成就。

    唐越此时可不知道旧习惯会流芳百世,他听说南晋王同意建立功德碑后,便暂时停止接纳捐粮,听到这个风声,来捐粮的人都在太子府外排成了长龙。

    “郎君有话,让各位大人将粮食带回去,此次筹集的粮食已经足够了,不过大人们也别泄气,战争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结束了,待将来有需要,还希望各位大人能如今日这般,勇于奉献。”

    唐越不管这些人是冲着名来的还是真心来捐粮,只要他们舍得付出,得到应得的名誉也是自然。

    在现代时,很多人会去批判那些为了赚取美名而捐钱的明星或富豪,唐越觉得没必要,至少人家是真的捐出了那么多钱,那么让他们赚取点名声有什么关系呢?

    “东西都送来了怎么还有往回拉的道理,这位管事,不如你让郎君先把东西收下,至于将来什么时候要用,随他取用就是了。”一位贵族老爷大声抗议道。

    不少人附和,“是啊是啊,我们大张旗鼓地把粮食拉来,再拉回去,别人会怎么想?这要我们的脸往哪放?”

    那管事无奈地笑笑,这天下只听说过强行问人要东西的,可没听过强行要给人送东西的,何况这些粮食就算他们收下了也不是太子府的私产。

    太子妃严厉警告过,任何人都不得动那批粮食,一进一出都必须记得清清楚楚,还要公布出去,便于世人监督。

    不少人都觉得这样做是多此一举,这天下将来就是太子殿下的,这南晋的所有东西都是太子殿下的,要用什么要怎么用还不是殿下一句话的事情?何必搞得如此复杂?

    不过鉴于唐越平日的威信,倒是没人敢阳奉阴违。

    “这所谓的监督台是用用处?”在太子昭向唐越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唐越趁机将现代的社会监督系统告诉他。

    “每朝每代都少不了贪官污吏,尤其是君不贤不仁的时候,最易滋生腐败,御史台只有那么些人,就算一个人长了十双眼睛也顾不过来,因此,用百姓来监督官员的言行最是妥当。”

    “民报官可不容易,光是五十大板就少有人能挨得过去。”太子是想提醒唐越,这个时代的官和平民地位并非平等的,这之间的差距岂止是鸿沟?

    唐越也想过这个现实问题,可他想,就算做不到完善的社会监督系统,但至少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官员的权利越大,越是需要监督。

    “并非是要让民报官,每座城都可以设立个匿名投递的信筒,可以允许百姓将日常发现官员违纪的情况上报,自然,朝廷需要一个独立的部门,专门收集这些信息,并且敢于上报敢于披露,如果只是形式化,那就没意义了。”

    太子昭此时并未接纳这个意见,虽然他知道这是个监督官员很好的方法,但实施的难度比推行全民教育更难。

    不过在若干年后,当他坐上那个宝座时,他想起了唐越说过的这些话,一点一点力排众议,建立了历史上的第一个都察院,并且在他在位期间,死于都察院之手的官员数量之多,令这个部门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被官员视为眼中钉。

    第220章 太残忍了

    功德碑一出,朝廷的气氛都活跃了许多,大臣们似乎找到了人生的新目标,办事情格外有激情。

    张淳睡足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醒来后喝了一碗热热的老母鸡汤,然后去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才开始大快朵颐。

    “饿死老子了!”看到唐越走进来,张淳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囫囵地说。

    唐越在他对面坐下,看着他吃完,还顺手给他递了漱口水。

    张淳吐完水才反应过来,讪讪地笑:“能让太子妃亲自端茶倒水,真是好福气啊。”

    唐越知道他这张嘴经常没个正行,所以才不招太子待见,不过知道他性情就是如此,也就不与他计较了。

    “这次多亏了你,我父亲说改天请你吃饭,看来是把你当同辈兄弟了,真是没给我们地球人丢脸。”

    张淳切了一声,“也不看看我是谁,论聪明伶俐我论第二没人敢论第一,老子可是集合了数千年的智慧,哪是这些古人可比的?”

    这话说的夸张,但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个时代的记账方式还很简陋,复杂又繁琐,张淳只要把方式换了一换,就以将账册变得简单易懂,不管要加减乘除还是要对往来都变得简单多了。

    “嘿嘿,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不过你爹挺有意思的,一根肠子通到底,一看就是个爽快人。”

    唐越赞同,栎阳侯的为人他也很喜欢,否则他以一个外来者的身份也很难融入到那个家庭中。

    “还要吃吗?”

    张淳摇头,摸着肚皮说:“小肚腩都快长出来了,得减肥,我才不要不到二十岁就腆着肚子过日子。”

    唐越瞥了一眼,眉头挑了下:“反正某人不介意就行。”

    张淳瞪了过来,反应激烈,“不准提他!你敢当说客可别怪我翻脸。”

    唐越叹了口气,张淳这态度反应过大,让他不得不怀疑王鼎钧是用了什么不良手段才把人拿下的。

    王鼎钧回去的时候是想尽方法把张淳带去的,不过最后也没成功,只不过从他走了之后起,张淳主变得怪怪的,加上唐越收到过王鼎钧的来信,信中提到张淳时那种又别扭又暧昧的语气让他不得不多想。

    唐越眼珠子一动,叹了口气说:“说起来,王鼎钧确实不是个好选择,你看他现在回去了,他家里人肯定得逼着他结婚,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而且他现在驻守泰阳城,即将面临着齐王和月遗族的进攻,是生是死都不好说,根本不是个良配!”

    张淳刷地转过脸来,震惊地问:“他去泰阳城了?”

    唐越假装惊讶,瞪着眼睛看他,“他没告诉你?怎么听说他每天都会给你来一封信?”

    唐越敢用钟声保证,那肯定是一封封肉麻的情书,因为张淳每次收到信都恨不得把信撕了却又舍不得的样子。

    唐越仿佛听到了对方的磨牙声,“呵呵,他怎么会告诉我呢……这个混蛋!”

    唐越也不知道告诉他这个是好是坏,王鼎钧这个人他是了解的,当初可是动了想让他当妹夫的念头的,自然很优秀。

    “算了,他年纪不小了,比你都快大一轮了,不合适。”唐越摇头感慨。

    “唐哥,你不会这么肤浅吧?”张淳翻了个白眼,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老子在泰阳城还有好几家分店呢,万一打仗起来怎么办?……不行,我要去看看,能关的就关了,或者先休息一段时间。”

    他说着就去打开衣柜整理行李,唐越看他这风风火火的模样,心知他是在担心王鼎钧的安全。

    他没告诉张淳,太子昭已经派了死士去刺杀齐王,毕竟是否成功还不一定,给他创造这个机会也不知是对是错。

    但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两人继续蹉跎下去,如果能修成正果也算是喜事一件。

    唐越喊了小厮进来帮张淳整理东西,又想从侍卫中选出一二十人跟随,不过被张淳拒绝了。

    “这几年我也培养了不少人的,你别小看我,没事。”张淳家大业大了,身边自然不会没人用,只不过他住在太子府,算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这些人都没跟进来,而是被他安置在外面的宅子里。

    唐越也不强求,只是叮嘱他:“一路最好走官道天黑不赶路,人不要离身,不要多管闲事,更不要与人争执,这个世界没那么和平。”

    说起来,他这几年一直没有出去过,这落后的年代,交通实在坑爹,唐越一想到那慢到极点的牛车和颠到蛋疼的马就不想出远门。

    “行了,你都快成我老妈子了……不对,我老妈可从来没这么念叨过我。”张淳自嘲地笑笑,伸手抱了抱唐越,“没想到重活一世,还能遇上一个好哥们,真好!”

    屋子里的小厮看到这一幕忙低下头,默念着:非礼勿视!这要是被太子殿下看到,估计又得给小侯爷苦头吃。

    上一回是怎么惩罚他来着?好像是半夜把蟑螂丢进来,害得小侯爷一晚上洗了三次澡。

    虽然没证据证明是太子殿下干的,但他们私下里都把罪名加在太子头上了。

    唐越也有些感慨,他们两人来自同一个世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感,所以他从最开始就愿意照顾张淳,长期相处下来,发现他整个人也不赖,并没有最初看起来那么混,也就渐渐地知心相交了。

    到如今,他们的感情并不比亲兄弟差多少,这也算是他的一大收获吧。

    唐越带着他去给太子昭辞行,后者自然是乐意他离开的,当初王鼎钧没把人带走还被他赐了几枚白眼,差点没让王将军憋过气去。

    张淳现在也不是很怕他了,虽然亲近不起来,但开玩笑还是敢的。

    “哥夫有没有什么送别礼?我走了你可不能欺负我哥,否则就算隔了十万八千里,我也会杀回来的!”

    太子昭目光凛然地扫了他一眼,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匣子打开,随后取了一叠银票出来递给他,“拿着,出去别丢太子府的脸!”

    银票这东西还是个新鲜事物,是太子昭听过唐越的讲述后逐渐建立起来的金融体系,整个机构都掌控在太子昭手中。

    如今南晋商业发展迅猛,人们往来商贸也不想带着大量金子,又不安全又不方便,因此银票一出最先引起商人的追捧,然后是家底丰富的贵族世家。

    张淳感动了,双手接过银票热泪盈眶,他敢保证,一定是自己那声“哥夫”触动了这位大人的某处敏感神经。

    真是令人羡慕啊!

    外人都不看好这一对,绝对太子殿下不可能一辈子不纳妾不纳妃,可是他作为同居者,看得最清楚,太子昭怕是爱唐越爱到要死。

    只要有一点点伤害到唐越的可能,太子昭都不会允许发生,而且这人小气又爱吃醋,实在烦人。

    “多谢哥夫,小弟一定会从泰阳城给您带礼物回来的。”

    “不必,你只要帮孤两个忙即可。”

    “……”张淳张大嘴巴,他竟然也能有帮太子干活的一天?还是两个。

    他一本正经地保证:“您说,就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淳说完明显感觉到一股冷风吹来,太子昭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用不着赴汤蹈火,你只要帮孤带些人去泰阳城,以你护卫的名义,再把洛洛带上,让他出去历练一番。”

    这一回惊呆的不止张淳了,连唐越都愣住了,他第一个反对:“时局正乱,怎么能主上洛洛出去?他才五岁!”

    唐越满眼的不赞同,一个五岁的孩子,刚学会自立,在现代还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宝贝疙瘩,怎么能把他带出远门?

    “五岁已经不算小了,孤不需要他五岁成长,但他必须在这个年龄段走出去,去看看南晋的河山,体会普通百姓的生活,否则他学再多的治国策也是徒然。”

    “可是……就不能等过两年战事平息,天下太平了,我们再带他出去?”

    太子昭将唐越拉到身边,“我知道你舍不得,不过战事并非说停就能停的,洛洛却不是一直长大不,要想成为一代明君,他必须承受比同龄人更多的考验。”

    张淳都快晕了,摇头反对:“不行不行,太危险了,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太子府唯一的子嗣,南晋王唯一的太孙,万一出事,他就算死十次也不够赔的。

    而且那孩子还小,怎么能让他离开家人独自去面对这残酷的世界?太残忍了。

    “此事已决,忠勇侯不必承担任何责任,洛洛自有人照顾,你只是顺路做个掩护而已。”太子昭一锤定音,就这么决定了小洛洛的去处。

    唐越抿了抿嘴,他知道太子昭说的有道理,可是他舍不得,也不放心,“我也去,否则你想都别想!”

    他说完不管太子昭的反应,拉着张淳跑出去,然后径直回房整理行李去了。

    太子昭独自坐在书房,等人离开了才叹了口气,这下子可难办了。

    第221章 小人!

    天微亮,几辆马车鱼贯从北城门出去,守门的士兵按倒将车队拦下来检查,刚想摆出大爷的款,看到马背上坐着的男人,吓得腿一软跪了下来。

    “行了,做好分内的事!”男人双腿夹着马腹,带着车队缓缓离开。

    等车最走远,另外几个士兵跑过来踢了还跪着的同僚一脚,“嘿,人都走了没影了怎么还跪着?那人是谁啊,把你吓成这样?”

    “呸,不要命了你们几个兔崽子!”那士兵擦了把冷汗,扶着别人的手站起来,“那可是安国公之子,咱们的顶头上峰,胡将军,而且能得他护卫,那马车中的贵人……”

    众人抖了三抖,有些不敢往下想,只好默默地擦亮眼睛,生怕冲撞了那位不得了的贵人。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匀速前进,胡金鹏这次主动接过了护卫之责,带上了三十名侍卫以及十名暗卫跟随。

    前头的马车里,唐越正靠着闭目养神,张淳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们就这样吵架了?”

    他都住在太子府好几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对夫夫吵架呢,真新鲜!

    唐越睁开眼睛瞥了他一下,“冷战!知道什么是冷战么?”

    “嘁,冷战了不起么?”他还跟王鼎钧冷着呢。

    “哎,你们就这样离开真的没事?我这心怎么就平静不下来呢,要不咱们和那位分道走吧?”

    张淳一想到要和太子昭一同上路,就觉得惊险无比,也不知这一路上会不会遭受各种刺杀,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么?

    作为曾经的十流小演员,张淳的心事忐忑且紧张的。

    唐越不想回答他,太子昭之所以会出门还不就是为了一起上路?否则他何必算计来这么一次出门的机会?

    太子按倒没有大王准许是不得离开邺城的,这次为了能一起出门,可是费了不少劲。

    齐王未死,西南只传出一次刺杀失败的消息,使得齐王暴怒,发兵三万,月遗族也紧跟着带着两万兵马跟随,大有立即攻城的趋势。

    这消息并未传开,南晋王接到密报的第一时间就把太子昭传入宫中,父子俩在书房谈论了许久,内容没人知道,但第二天,南晋王就下了一道旨意,罚太子禁足三个月,好好反省。

    至于反省什么也没人知道,只是推测太子昭哪里惹大王不高兴了,要不是这些年太子殿下根基已稳,大家都要怀疑殿下失宠了。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被禁足的太子殿下此时已偷偷出了城,目标正是局势紧张的秦阳城。

    太子昭和儿子面对面坐着,在他面前,小洛洛永远是一本正经的乖乖样,双系跪坐,腰杆笔直,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目不斜视。

    太子昭看完一份公文,从小抽屉里取出一盘坚果摆在儿子面前,简单明了地说了一个字:“吃。”

    “是。”小洛洛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每样坚果吃了五粒就停止了,这是唐越给他定的规矩,不过在唐越面前他从来不守,但在太子昭面前他就不敢不守了。

    因为府里谁都知道,太子妃的话对太子殿下而言堪比圣旨,无论是谁都要遵守。

    “扣扣……”一阵敲击声从窗户上传来,小洛洛好奇地看过去,然后偷偷挪动了下酸麻的腿。

    “何事?”

    “殿下,事成了。”窗外胡金鹏的声音显得有几分激动。

    小洛洛是认识胡金鹏的,按唐越的要求喊他胡伯伯,听到他的声音还有点小激动。

    总算,不再是他和老爹两个人了。

    “殿下,消息需要立即传回邺城吗?”

    “不必,先封锁消息,想必齐王麾下的将帅们也不会想把消息传出去的,否则第一个不依不饶的就会是月遗族了。”

    “那不正是我们乐见其成的么?”胡金鹏有些诧异。

    “最初确实是如此打算的,但事已至此,光是让他们退军已经满足不了孤的意愿了。”太子昭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朝窗外扔出去,“拿着,是该让训练已久的战士们见见血了。”

    胡金鹏手里接住那枚乌黑色的木牌,只觉得沉重万分,这枚令牌他知道,是殿下私下组建的骑兵,他有幸见识过一回,说实话,那场面用“震撼”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殿下,这……”他以为这支奇兵会是殿下自己统帅,为何要把令牌给他?

    “这枚令牌只是给信号罢了,没什么其他作用,这支军队只认人不人物,若是有朝一日孤不在了,会定下一个传人,否则谁也别想指挥得动他们。”

    胡金鹏点点头,想到太子昭看不到,出声说:“还是殿下想得周到,属下这就去办。”

    终于,这支旷世奇兵要出鞘了么?也不知会不会给敌人留下不可磨灭的记忆。

    “阿父,洛儿能到前面的马车去吗?”坐了大半天的小洛洛终于忍不住想跑了。

    和冷冰冰的老爹坐一辆车他宁愿去和淳叔叔挤一挤,老爹实在太无趣了,真不知道小爹爹看上他什么。

    “怎么?和我一起令你很难受?”

    小洛洛连忙摇头,“不是,只是有些想小爹爹了。”

    他偷偷瞄着太子昭的脸色,见他脸又黑了不少,不过眼底的温柔满满的,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事。

    别以为他年纪小就不懂事,他早看出来了,这两人近日谁都不搭理谁,明显是吵架了,哼,一定是父亲惹他小爹爹生气了。

    小洛洛的心永远是偏的,他甚至立志长大后要带小爹爹远走高飞,脱离苦海。

    还在他这个志愿没别人知道,否则太子殿下绝对会把他踢回娘肚子里,回炉重造。

    太子昭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是唐越的笔记,不过写了什么他也没看清,满脑子都是唐越的画面。

    他也想唐越了啊。

    他把视线落在儿子身上,思维变幻,从怀里抽出一个荷包丢给他,“你若是能把你小爹爹叫到这辆马车上来,这东西就归你了。”

    小洛洛别开脸,一副“你别想贿赂我”的表情。

    不过他还是控制不住把荷包打开,见里头是几枚晶莹剔透的石头,时她曾经很喜欢的石头,只是父亲以他不懂鉴赏拿来无用否决了他。

    现在竟然为了能让小爹爹原谅他都开始巴结了。

    小人!

    小洛洛心里给他伟大的父亲大人贴了个标签,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一来他也想小爹爹了,二来有小爹爹在,他的日子才好过。

    不一会儿,前头的马车就被人拦了下来,一个侍卫紧急地敲着车窗,“郎君,您快去后面看看,小公子好像有些不舒服。”

    唐越一听儿子不舒服,哪里会想到是被骗,提着他贴身携带的药箱就跳下马车往后跑。

    太子昭目视着他焦急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哀怨地想:原来要骗他过来如此简单,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早知道刚才应该用自己的名义,看他是否也会为了自己紧张若此。

    太子昭一时间连儿子的醋也吃上了,让坐在她对面的小洛洛忐忑不安。

    小孩心里暗搓搓的想:老爹脾气这么坏,小爹爹怎么受得了?

    “洛洛,你哪里不舒服?”唐越蹭蹭的跳上马车,来不及去看太子昭一眼就拉着小洛洛问。

    太子昭从头到脚都散发出冷气,暗暗瞪了儿子一眼,对方立即“哎呦”一声,钻进了唐越的怀里。

    “小爹爹,我有些头晕。”头晕真是个好借口,想查也查不出毛病。

    唐越还是好好给他检查了一番,自然什么都查不出来,拜太子昭的严格教导所赐,小洛洛能走路就开始学蹲马步,能跑就开始锻炼身体了,体质倍儿棒。

    “是不是坐马车坐久了累的?”唐越自言自语道。

    小洛洛眼珠子一转,偎依着唐越,“嗯,肯定是的,早上还好好的,这马车晃得头晕。”

    这个时代的路没有水泥更没有柏油路,坑坑洼洼,马车能顺利通过已经不错了,自然不会太舒服。

    唐越给他抹了点自制的清凉油,安慰道:“再忍两刻钟,队伍该休息了,到时候带你下车走动走动。”

    唐越说完这句话忍不住瞪了太子昭一眼,要不是他非得拖着儿子出门,小洛洛怎么可能不舒服?

    孩子还这么小,万一受不住长途跋涉怎么办?

    要知道他们这一路说不定要风餐露宿,大人尚且受罪,何况是这么小的孩子?

    太子昭被瞪了还有些开心,至少说明……

    第222章 亲临秦阳城

    小洛洛得逞地笑了,在唐越看不到的角度朝他老爹耀武扬威,差点没让一直冷静自持的太子殿下暴走。

    “小爹爹,你不要走,我想躺在你怀里睡觉。”小洛洛趁机撒娇要求道。

    唐越当然不会不答应,可是他暂时还不想搭理某个男人,在他考虑要不要把儿子带到前面那辆马车上时,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像是压到了石头。

    他看看这辆车内的环境,还是决定留下来了,这辆马车可是按照他们一家三口的要求定制的,比前面那辆宽敞,铺着厚厚的毯子,烧着炉子,比较适合小孩子。

    他派人去和张淳说一声,对方也不惊讶,一个人翘着腿躺在马车里吃着零嘴也不觉得无聊。

    跟这一家子上路,他已经预料到自己成不了主角了,不过能当个不起眼的配角也挺好,至少遇到危险时别人可以忽略他。

    一行人这一路走得并不快,太子昭似乎并不急着赶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带老婆孩子下车逛逛,说是走访民情,但张淳私自以为他是趁机和老婆儿子培养感情。

    没看到他一会儿给儿子递水,一会儿给老婆擦汗,那殷勤的模样谁能想到他是当朝太子啊,简直晃瞎了单身狗的眼!

    一个月后,当秦阳城终于出现在眼前时,张淳忍不住激动了,又带着几分忐忑,不知道等下看到王鼎钧该用什么态度面对,该说些什么。

    从两年前起,他就发现王鼎钧对他的态度有些异样,作为在娱乐圈混过的人,他很快就弄明白了对方的意图,在纠结了几个夜晚并且发现自己孤枕难眠后,很快就和对方的电波搭上线,渐渐走到了一起。

    但这些都是暗地里进行的,连唐越他都没说,只因为他觉得自己年纪还小,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何况王鼎钧大他那么多,他们能不能走到底还难说。

    王鼎钧要回家继承家业那会儿,邀请他一起走,那会儿他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怎么的,以自己的事业在邺城为由拒绝了,这一拒绝,自然就把对方惹火了。

    本来王鼎钧拒绝的他整个人爱玩,不像是对他付出真感情,在接受这个沉重的打击后,心灰意冷,二话不说就走了。

    要不是他事后觉得不甘心,每天一封信寄回来,张淳都要以为对方放弃了呢,害他还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后悔不已。

    唐越坐在马车外,看着城门紧闭,城墙上士兵林立,一架架弓弩巨石压在墙头,令人汗毛直竖。

    “齐王已死,秦阳城是否安全了?”唐越问身后的太子昭。

    齐王死的消息他是知道的,就不知道这个消息南晋王是否知道了,虽然太子昭已经极力封锁消息,但偌大的秦阳城,有没有战争不可能瞒得住。

    “目前是安全的,但只要齐王府有了接班人,这场仗还是要打的。”

    “你是说……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唐越看着一名侍卫骑马越队而出,到城墙下高喊:“某乃邺城人士,求见杨城主和王将军。”

    “据最新消息,齐王府和月遗族的盟军重新达成协议,已经往这边来了。”

    太子昭笑笑,带着几分蔑视的味道,“虎父犬子,不值一提,不过是被复制的傀儡罢了。”要不是知道齐王府后继无人,当初太子昭也不会想出刺杀的主意。

    “齐王一死,这个联盟的主导地位势必会逆转,如今是月遗族主导,想趁势从我南晋分得一杯羹。”

    南晋三面遇敌,无论哪一方都能看出这是个好机会,自然不会轻易退去。

    太子昭见城墙上并无人搭理他们,跳下马车上前走了几步。

    “来人止步,秦阳城闭城,不许进出,还望各位绕道而行。”

    太子昭解下腰带上的玉佩交给先前叫门的侍卫,对方会意,取下弓箭,将那枚玉佩送上城头,“还请将此物呈给你们城主一观,他自有定论。”

    为首的将军虽然不认识这玉佩,却看出此物不凡,不敢大意亲自跑了一趟。

    城主府中,所有人都在忙碌,闭城后,他们不止要准备应战的物资,还要照顾这一城的百姓,光是吃喝就足够他们头疼的了。

    秦阳城城主杨枫和新晋的御鑫城城主王鼎钧正在书房议事,下首坐着两排的文官武将,一条条政令商议之后会以最快的速度下达。

    这是王鼎钧在太子府渐渐磨练出来的行事风格,太子妃做事讲究效率和规矩,什么人物该做什么事会分工很明确。

    敲门声起,杨枫眉头皱了皱,不悦道:“不是说过,议事时不许任何人打扰么?难道是敌军来袭?”

    “城主息怒,并非敌军来袭,而是城外来了一行人马,要求见您和王城主,还送来了信物。”

    王鼎钧心下一动,赶紧说:“拿进来我看看。”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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