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地球是款游戏 作者:YY的劣迹

    第11节

    重明自觉失口,锻打了这么多年的性子竟然为一个活不到他零头的毛头小鬼破了,脸色狰狞了一秒,布满杀气,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换上笑眯眯的面孔:“既然你不乐意,我也不强求,不过你要是后悔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在桃花源等着你。”

    重明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走之前还不忘刷一把时髦值。

    四个未化形的小狐妖抬着一架红金步辇踏空而来,步辇四角分扣着四串红绳铜铃,一步一摇,铃满虚空。重明乘上步辇,朝沈风佩一回眸,眼神轻飘飘地扫过他手中的挂坠,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狐妖起轿,铃声再启,梁秋宴眼前一花,又回到了现世。

    沈风佩立即大踏步走到侧台边,看着路过的行人,而梁秋宴则是拿起手机给景越打电话,反正沈风佩已经知道了异能科和妖者联盟的事,也没必要地瞒着掖着了。

    景越那边电话接的很慢,铃声都快放完了才接,估计是刚下了任务,梁秋宴把他遇到重明的情况跟景越描述了一遍。

    重明是个危险分子,而且据景越以往透露出的信息,他还喜怒不定,极易翻脸,别看他来找他时都是笑眯眯的,说不定他一个不开心就把他搞死了。他刚才看了重明的信息栏,他们俩个人武力值的差异简直大到男默女泪,重明想搞死他真是吹口气的功夫,面对这么个危险人物,他想保命,只能寻求异能科的帮助。

    他被妖者联盟追杀过,沈风佩也被妖者联盟追杀过,这两件事把他对妖者联盟的好感度都磨光了,重明虽说态度暧昧,没表现出敌意,但肯定似敌非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异能科可能对他也没安什么好心,但在重明这件事上肯定是站在同一线的,相互合作也未尝不可。

    景越听了梁秋宴的描述,知道事情的紧急性,表示会尽快将这件事汇报给许染,让梁秋宴近些日子自己多加小心,如果担心自身安危,可以搬到他那去住。

    梁秋宴挂完电话一转头,就看到沈风佩拧着眉头看他,神情凝重。

    沈风佩先前看到的都是蓝线,可他打破隔膜后,却看到梁秋宴周身的线是不掺一丝杂色的红色,而重明的更奇怪,他没有线,无一丝,无一缕,仿佛他整个人是悬空于这个世界的,他是在沈风佩掌控的网之外的。

    沈风佩以为是挂坠被打坏了,出现了问题,重明一走,灰膜尽碎,蓝线重新充斥了视野,他趁着蓝光还没消失,连忙去看路人的情况,路人身上的蓝线安定地连向周遭。

    沈风佩转头,梁秋宴身上的线是如血般红色,在数不清的蓝线衬托下,愈发夺目显眼,宛如清澈湖面上燃起的一团火。

    其他颜色的线沈风佩不是没见过,九婴身上银白色的线还历历在目,但那只有一根,哪像梁秋宴这样所有线都是异色。

    他凝眉沉思,惹得梁秋宴关切:“怎么了?”

    也许梁秋宴的红线与他瞒他的事有关,沈风佩得出结论,抓住梁秋宴的手,两话不说,把他一路拽回了租住的房里,反锁上门,说:“住隔壁的是学生,今早有课,不会回来,房子隔音还行,楼上楼下听不见动静,也就是说这里相当于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用担心隔墙有耳,我们大可坦诚相对。”沈风佩说到这,似是想起了什么,“等我一下。”说完进了卧室。

    留下梁秋宴胡思乱想,坦♂诚相对?要多坦诚?看对方果体那种?沈风佩不会是进去脱衣服了吧?

    梁秋宴想起了没能进行到底的kiss,老脸一红,跳过了告白跳过了接吻,直接跳到了坦诚相对,进展会不会太快了?

    梁秋宴心里这么想,但身体却很诚实,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整个人跃跃欲试。

    沈风佩进房间拿了纸笔出来,看到梁秋宴一脸荡漾,不禁问:“想什么呢?”

    梁秋宴注意到沈风佩手中的纸和笔,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各种少儿不宜的画面,假模假样地咳了声,收起小心思,说:“没什么,你拿笔和纸做什么?”

    沈风佩递了一只笔和两三张纸给他:“我认为我们对对方的了解还不够深,不如写下各自隐瞒对方的事,加深了解。”

    梁秋宴接过纸笔,失落不已,原来是这么个坦诚相对。

    沈风佩故意隐瞒梁秋宴的事不多,就两三件,而梁秋宴这边可多了去了,老实说,沈风佩这一举动对梁秋宴来说是不公平的,但梁秋宴本就存了和沈风佩互交老底的心思,重明对沈风佩的态度令人生疑,沈风佩被卷进这场浑水是迟早的事,与其等沈风佩出事,不如现在就把事情和他说清楚,也好让他有点底,心里有个防备。

    两人分坐在餐桌两侧,面对面写着,沈风佩没一会儿就写完了,而梁秋宴吭哧吭哧写了好几页。梁秋宴每多写一页,沈风佩的脸色就黑一分。

    原来你瞒了我这么多东西。

    某种程度上小心眼爱记仇的沈风佩在心底给梁秋宴记上这一笔,并且发誓这笔债他迟早要讨回来。

    写完后,两人交换互看,沈风佩只有薄薄的两张,而梁秋宴写的纸掂在手里还有些许重感。

    梁秋宴把妖者联盟、异能科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对桃花源和蓬莱岛的介绍写的跟旅游指南似的,后面又花了不少笔墨写了他本身的能力,地球是款游戏和他有bug这两件事当然不能透露,只能选择性地将他的能力说成是异能,好在瞳术异能者光他知道就有好几个,就算沈风佩向异能科的人求证他也不会穿帮。

    比起他,沈风佩写的就简洁多了,先是写了一件小事:上次冰箱里最后一块巧克力慕斯是我吃的。

    然后写了挂坠相关的事,有关九婴的,有关他的,有关重明的。

    九婴心脏处有一条银白色的线,他的线全部是红色的,而重明直接就没有线了。

    这是怎么回事?情况一个比一个奇怪。

    梁秋宴想,难道是因为我有bug,所以线是红色的警告线?那九婴和重明呢?九婴的线被碰会改变种族,那条线是隐藏种族的数据线?因为多了这根线,所以是隐藏种族,沈风佩碰了那条线,更改了数据,于是九婴的种族也跟着变了。

    这两点勉强可以这么解释,但重明没有线他就不懂了,和他一样出了bug?

    梁秋宴心累,程序代码的世界他不懂。

    沈风佩的字里行间透出他对红线的疑惑,梁秋宴觉得他有必要和他交代一下他的想法,免得沈风佩认为他坦诚的不够彻底。

    “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梁秋宴说。

    沈风佩从纸堆里抬起头:“准奏。”

    梁秋宴一本正经,表情严肃:“你之所以看到我的线是红色,是因为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从其他地方穿过来的,这个秘密我瞒了许久,对不起。”

    沈风佩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有一个问题。”

    “从哪穿来的我签了保密协议不能说。”

    “不是这个问题。”沈风佩说,“我想问的是你穿之前,是单身吗?”

    “……是。”梁秋宴搞不懂沈风佩的脑回路,正常人听到一个人说他是穿越来的,第一反应难道不是这人有病吗?沈风佩他脑洞清奇啊。

    沈风佩随口说:“我倒是觉得你是个外星人。”

    对地球人来说真的算是外星人的梁秋宴:“……呃,我其实真的是个外星人。”

    沈风佩目无表情。

    “是真的,我来自78星云,奥特曼家隔壁,他们确实会四处打小怪兽,算是宇宙间的执法人员,但长得和灵长类差不多,体型也没那么大,只比地球人大个一两倍,电视上报道的那些雪人、野人或是大脚怪之类的,其实就是到地球上迷了路回不去的奥特曼,我来地球之前,78星云代表还在向宇宙联合会抗议地球接待工作做得不好,奥特曼安全没有保障,要求尽快出台宇宙公务员保障法。”

    梁秋宴的随口胡扯没能震撼到沈风佩,他和着梁秋宴的话聊了几句,聊完后又投入到阅读梁秋宴写的自白书中,梁秋宴忍不住抬眼偷瞄,看他脸色如常,丝毫不受刚才小插曲的影响。

    一般人这时候不是摆出wtf的表情,就是嫌弃地说有病吃药,不要放弃治疗,而沈风佩竟然还探讨了奥特曼福利问题。

    梁秋宴心中感叹,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沈风佩一看就是要干大事的人啊。

    其实只是梁秋宴身上出的幺蛾子太多,沈风佩已经麻木了,就算梁秋宴现在说他们现在在的这个宇宙是从他脑袋里幻想出来的,他大概也只会眼不眨地说声“哦”。

    梁秋宴身上永远藏着谜团,这是沈风佩近段时间的结论,就算搞清了一个,总会再出现下一个,这不是说他放弃了探寻梁秋宴身上的秘密,而是他要把这件事从苦恼转变为惊喜,他打算用一生的时间去将这份上天送来的礼物解带拆盒,一层一层拆下去,直到露出里面最真的本心。

    六十年,七百二十个月,两万一千九百天,五十二万五千六百个小时,总会让他等到这一刻的。

    沈风佩是如此坚信。

    梁秋宴继续翻看着沈风佩给他的纸,第一页上写字的部分占了不到纸面的一半,梁秋宴没两分钟就把第一页看完了,正奇怪第一页都没写完为什么会有第二页,一边翻开到第二页。

    第二页更加简洁,上面只有一行字。

    隐瞒何君的第三件事:我喜欢他。

    第四十一章

    隐瞒何君的第三件事:我喜欢他。

    梁秋宴眨了眨眼,把手中的纸张重新翻回第一页,然后再翻开第二页,第二页的纸上仍是那些字。

    他大脑有些转不过弯,这个喜欢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么

    他茫然地抬起眼,正好对上沈风佩的视线,沈风佩看着他,眼里有光,就好像里面有一团火,把他整个心口都烧热了。

    兴奋混着喜悦缓缓漫上来,他有些手足无措,又有些受宠若惊,六分欣喜,三分得意,余下一分化作怨嗔,你喜欢我怎么不早说

    梁秋宴抓过给沈风佩的纸,唰唰唰在最后一页添了一条。

    隐瞒沈风佩的最后一件事:能让我想起来就想笑的人,除了表情包,就是他了。

    他将纸推回去,微红的脸颊和翘起的嘴角早就暴露了他的心思。

    沈风佩选在这时候告白就意味着他对梁秋宴的感情十拿九稳,他估计纸上写的是隐瞒沈风佩的最后一件事:我喜欢他,完全可以当做情趣,纸可以保存起来,日后拿出来调也是挺不错的。

    然而他还是太甜了,梁秋宴的脑回路是能从常人的角度去揣测的吗

    他看着纸上的话,嘴角抽了抽,站起身绕过餐桌发狠似的捏住梁秋宴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居高临下地说:“我喜欢你。”

    态度倨傲,神色却不是那么回事,犹如一只高冷的白毛狐狸不小心掉进了情意陷阱,自始至终绷着脸,但从脑袋一直到尾巴尖都透着柔情蜜意。

    梁秋宴伸手覆上沈风佩的手,低头吻了吻他的手指,又朝他笑:“我终于等到你瞎的这一天了。”

    沈风佩认命地叹口气,他这辈子栽这了,他弯下腰,要去吻梁秋宴。

    日照入窗,余光剪影,蒙上一层蜜色光辉,气氛正好,氤氲旖旎,就差双唇一碰,带出点别样的小火花。

    可偏偏梁秋宴的手机突然响了,不合时宜的铃声将暧昧的气氛刺了个口,梁秋宴慌张地避开沈风佩,红着脸站起身去接电话。

    沈风佩脸色一沉,第二次被打断了。

    电话是景越打来的,景越将梁秋宴遇到重明的事上报给许染后,许染立即让景越通知过来他想要见一见梁秋宴,有些事需要面聊。

    见到重明的不只他一个人,沈风佩也见到了,梁秋宴打算带着沈风佩一起去,顺便看看那边有没有关于挂坠的资料,也好让他们对挂坠有个了解,不至于在这边胡乱猜测。

    邀沈风佩一起去,梁秋宴其实是存了小心思的,异能科蓬莱岛他去过两次,不算陌生,但沈风佩没去过,他第一次去的时候可是对着蓬莱岛的设定目瞪口呆,所以他想看看沈风佩震惊的小模样,最好能偷拍下来,留着以后拿这件事撩拨沈风佩。

    从暗恋变为两情相悦,梁秋宴刚一尝到得偿所愿的滋味,肚子的坏水就开始一堆一堆往外冒,以往他对沈风佩是捧在手中的明月光,能舔一舔就满足了,但现在沈风佩说喜欢他,他可谓一朝翻身,过去那只敢在心底自己偷着乐的小心思可以搬到明面上来了,比如说把沈风佩先酱酱,再酿酿。

    可惜沈风佩的主意可没那么好打,沈风佩再怎么震惊,表面上是不会显露的,至少当着其他人的面是不会表现出来的,梁秋宴的算盘落空。反而是景越被吓了一跳,他们前面还在隐瞒沈风佩,一转眼梁秋宴就带着沈风佩大摇大摆地来了异能科。

    他把梁秋宴拉到一边,小声问他:“沈风佩怎么也跟着来了”

    梁秋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这个说来话长,我只能说我们暴露了,他已经知道了全部的事。”

    两人一聊,又闲扯到其他一些事,附耳低言地聊了好一会儿。

    沈风佩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聊天,本来得知景越保护过他之后,他对景越的态度有了质的改变,但经过这么一遭,又绕回了原点,事情一码归一码,就算景越曾经帮过他,但情敌这个事还是没跑,他对景越的好感度果然为零。

    由于梁秋宴喝沈风佩都是接触过重明的人,许染将他们分开单独询问,梁秋宴先被问,问完后,许染给了他一堆有关天书的资料让他看看,梁秋宴一边翻看着文献一边等待沈风佩的问话结束。

    资料里大多记载的都是些民间传说,说得模糊不清又含糊其辞,还有些史料内容,但也就那么一两句,没什么参考价值,看了半天,梁秋宴还是不知道天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

    一阵幽香笼面,有身影遮住了头上的光,梁秋宴抬头,看到贺纯言笑晏晏:“你来了。”

    “嗯。”梁秋宴随口应了声,心想他们俩不熟吧。

    贺纯在梁秋宴旁边坐了下来,眼神瞥到梁秋宴手中的资料,问道:“你对天书有兴趣”

    梁秋宴对贺纯的感觉算不上好,呆在贺纯身边总让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他回说:“还好,就是突然想看看。”

    “我对天书也很有兴趣,要不要和我一起寻找天书,免得它落入坏人手中,对世间造成危害。”贺纯说。

    “啊”梁秋宴奇怪地看着贺纯,搞不懂他们一个两个怎么都对天书有意思,虽然探索天书应该挺有意思的,但他已然知道了世界的终极秘密,天书对他的吸引力没那么重,而且他又不想卷入一看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阴谋漩涡中,他准备拒绝:“我”

    话没说完,就被贺纯打断:“你还欠我个人情不是么不趁机还了”

    梁秋宴欠贺纯人情还是他第一次来蓬莱岛的时候,梁秋宴瞪眼,这都过去多久了,这人竟然还记得,但他理亏,也不好说什么,可他实在是不乐意和贺纯一条战线,本身他就够让他胆寒了,上次水晶碎片入眼看到贺纯背影的事更让他觉得这个人深不可测,和他一起行动肯定会被坑的连骨头渣都没了。

    梁秋宴说:“欠你的人情我自会还,但不是现在,我对天书兴趣没那么重,不想蹚这趟浑水。”

    “你倒是实诚,那我也不勉强你,只希望你到时不要后悔。”贺纯眼角红痣似血,眼神如刀,梁秋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像有一条湿冷黏腻的蛇缓缓爬过肌肤。

    话不投机,贺纯不再多说,起身离开,正好与从房里出来的沈风佩擦肩而过,错身的瞬间,两人的眼神交汇,但随即又错开。

    沈风佩回头看了一眼,若有所思地对梁秋宴说:“刚才那个人有点像萧元。”

    “对对对,我这么觉得,但他比萧元的性格糟多了。”提到萧元,梁秋宴想起了萧元和重明的糟心事,他还没跟沈风佩说。

    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基友竟然不是个普通人,搁谁身上都要炸好一阵,真的要告诉他吗

    不过梁秋宴转念一想,沈风佩可是连男朋友是外星人的消息都能淡定接受的人物,萧元的事和这个一比也不算什么了,果然他跟沈风佩说了后,沈风佩面不改色:“像他那样的人是人才奇怪。”

    “他只是不是个普通人,你别直接把他归到不是人的那一档去啊。”梁秋宴心说这两个人能安安分分做这么多年朋友完全是孽缘啊孽缘。

    日子又开始吱吱呀呀转了,没了其他事的烦恼,梁秋宴的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整天和沈风佩黏黏糊糊腻歪在一起,做梦都能傻笑醒。

    中间景越来过几次,告诉他异能科又出事了,不少拥有瞳力的人受到攻击,重则丧命,轻则失明,让梁秋宴自己注意点。

    梁秋宴瞳力特殊,如果有人是专门对瞳力异能者下手,那梁秋宴肯定在名单首列。

    梁秋宴把这件事记在心上,提防了一阵,但平坦如水的生活让他渐渐放松警惕,有关桃花源、蓬莱岛的记忆也蒙上了一层灰,尘封心底,每天过着吃饭睡觉亲佩佩的日子。

    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事情就像猫儿眼早晚有变。

    许染找上门来,第一句话就是:“有证据表明你是杀害瞳术异能者的嫌疑人,我要对你执行逮捕。”

    梁秋宴:

    第四十二章

    “逮捕你搞错了吧”梁秋宴不敢置信,“今天可不是四月一号。”

    “我没和你开玩笑。”许染一扬手中的纸,上面白纸黑字明晃晃地写着三个大字逮捕令,“我们也是按规章办事,希望你能乖乖配合,不然武力解决可不好看。”

    wtf这叫什么事

    梁秋宴的思绪已经跟不上发展了,他怎么莫名其妙地就成了杀人犯

    他愤然道:“你们肯定搞错了不要乱抓人啊”

    “看样子你是不会主动和我们走了。”许染做了个向前的手势,有两个人冲上来抓梁秋宴,梁秋宴不住挣扎:“证据我要看证据你们不能随便抓人你们呜唔唔”

    胶带封住了梁秋宴的嘴,脑袋上被套了纸袋。双方力量太过悬殊,对方没费什么劲就把他控制住,像拎小猫一样把他拎着下楼,塞进楼下的黑色轿车里。

    许染好心地将梁秋宴家的房门带上,看了眼楼道窗户外,一只红眼乌鸦拍拍翅膀飞走了。

    双手被拷,彻底无力回天,梁秋宴干脆安分下来,不再闹腾。视觉受阻,其他感官无限放大,梁秋宴感到车等了好几次红灯,转了不少弯,晕乎乎地让他想吐。

    车上很安静,前排有人叫了声“许队,他”,复又欲言又止,不知怎么,梁秋宴直觉那人的视线是对着自己的,许染开口说话,声音里带着抽烟人常有的沙哑:“有事到那再说。”末了,加了一句:“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

    一阵布料摩擦的声音,梁秋宴估计许染在调整睡姿。

    又过了一会儿,车转过一个弯口,梁秋宴感到一侧肩膀一沉,毛茸茸的头发贴在他脖子上,有些痒。

    “唔唔”起来,好重梁秋宴哼哼。

    “嘘。”前排有人小声说,“组长已经连续好几天没合眼了,让他靠一会儿,谢谢你啦。”

    我去,一个被误抓的嫌疑犯还要借肩膀给抓他的人,这是怎样一种舍己为人的精神简直比感动中国还感动中国

    要不是手被拷着,梁秋宴都想为自己鼓掌了。

    车不知道开了多久,反正下车时梁秋宴半边肩膀都是麻的。他被人抓着胳臂带着往前走,貌似先过了大厅,又过了长走廊,最后进了电梯,出了电梯又是一段长走廊,最后他被推进了一扇门内,按在一把椅子上。

    许染先是摘了他的头套,又毫不留情地撕掉了他嘴上的胶带,痛的梁秋宴一哆嗦,他呸呸吐掉嘴里残余的粘胶,抱怨道:“你们哪是抓人,分明是绑架啊。”

    说的同时,视线在屋内转了一圈,房间内只有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墙壁惨白,没有窗户,颇有审讯室的架势。

    梁秋宴抬起手,晃晃手上的手铐:“不给我解开吗”

    许染拿出包烟,从中倒出一根:“杀害瞳术异能者的事是你做的吗”

    说到这个,梁秋宴就来气:“当然不是你们就不能调查清楚再抓人吗”

    “我也觉得不是。”许染将烟在烟盒上磕了两下,拷着梁秋宴的手铐化作一阵白烟飘回香烟一端,将香烟点燃。

    梁秋宴活动手腕,摸摸手腕上被手铐勒出来的印子:“我一句话你就信了”

    许染一推眼镜,将香烟按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我相信你没这个胆子。

    “”

    这也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梁秋宴问:“既然知道事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还要把我抓来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许染拉开椅子,坐在梁秋宴对面,眼下有着浓重的黑眼圈:“景越和你提过瞳术异能者遇害的事吧”

    “是提过。”

    “这个月包括今天在内,异能科已经有三十二个瞳术异能者遭遇袭击,其中死亡九人,被夺走瞳力的有三十人,上个月更多,情况更严重,而且这还只是异能科内部的情况,未加入异能科的受害者我们无法精确统计,只能得出大概数字在两百到三百人,我怀疑真实数字比这个只多不少,事件影响非常恶劣,再不制止,恐怕不出一周事情就会被普通民众察觉,上头下了死命令,让我们在周三之前解决事情。”

    梁秋宴皱眉:“所以你就抓我来当替罪羊”

    “我从来没有过这个想法。”许染说,镜片后的双眼不躲不闪,“这次的案件中大多数犯罪手段简单粗暴,通过暴力直接夺取瞳力,估计是妖族联盟那帮野蛮人干的,但还有少部分作案手法精确完美,证据藏的很隐秘,不,应该说,那些证据藏得恰到好处,只有专业人员调查现场时才能发现,而那些琐碎的证据全都指向一个人,那就是你何君。我调查过了,那些案子发生的时候,又很恰好的是没人能给你提供不在场证明的时机,不论从哪个角度看,你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件凶手。”

    “这不可能,有人陷害我”梁秋宴惊讶道:“我杀害瞳术异能者做什么我根本没有动机,犯罪不成立”

    “谁说没有动机。”许染从桌面上的资料夹中抽出一张照片递给梁秋宴,那是一张资料复印件的照片,写着一堆梁秋宴不认识的字。

    “上面记载的是一种转移别人的瞳力到自己身上增强自身瞳力的方法,以及你的瞳力很强,这就是动机。”

    梁秋宴转过弯来:“你们是在怀疑我的瞳力都是从别人那抢来的我去又不是写轮眼,还带转移的太扯了吧”

    许染脸色不变:“这句话你应该和三清议会那群人说,他们坚信你就是凶手之一。”

    梁秋宴颓丧地窝进椅子里:“你说你相信我,又把我抓来,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不出手抓你,自然也会有别人去抓你,被我抓我至少还能保证你的安全,别人那我可不敢保证。”许染说。

    梁秋宴一想,也是,上头下令,不论怎样,他这个锅是背定了,被许染抓来胜过他人百倍,只是“有必要又贴胶布又蒙眼的吗”

    “演戏要演全套,才好表演给某个人看。”

    “谁”

    “陷害你的人。”

    许染又说:“我怀疑异能科里有内鬼,说不定和陷害你的是同一个人,不过我实在想不到有谁会专门去陷害你”

    只希望你到时不要后悔

    梁秋宴脑海突然闪过贺纯的那句话,会是他贺纯被拒绝后恼羞成怒之下巧谋精算把他拖进这趟浑水报复他,这么闲

    他把这个想法和许染提了,许染不赞同:“贺纯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上次戕蜮的事,我通过敛水晶碎片看到了他,我觉得他还挺可疑的。”

    梁秋宴的随口咕哝被许染听见了,他连忙问:“你刚才说什么”

    “呃,我说我上次通过敛水晶看到了贺纯,戕蜮不是妖者联盟那边搞出来的么,我觉得看到贺纯挺奇怪的。”

    “贺纯”许染念着这个名字,随即目光一沉,心中有了计量。

    许染安排梁秋宴呆在这里,这里是他关押、审问犯人的地方,外面尽是层层守卫,犯人进了后插翅难逃,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里也是最安全的庇护所,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梁秋宴拿许染的手机给沈风佩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免得他担心。热恋中的小情侣哪怕分开一秒都是煎熬,更别说梁秋宴估计这几天都回不了家,两人隔着电话聊了许久,聊到手机发烫还不肯挂,要不是许染实在看不下去两人的腻歪劲,要回了手机,聊到天明也是有可能的。

    日历稀稀拉拉翻过了几页,牢房里的条件好不到哪去,手机一开始就被收了,美其名曰为了窃听,牢房里又没有其他娱乐设施。许染安排他手下的组员轮流守岗,保护梁秋宴安全,梁秋宴每天就指着和守岗的组员借手机给沈风佩打电话这点娱乐,来捱过漫长又无聊的时光。

    梁秋宴以前也没发现自己能那么煲电话粥,但跟沈风佩一聊起来,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无趣的话题在电磁波中来回荡一圈也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他们俩聊的开心了,可守岗的组员心里苦啊,自己的手机被人占了不说,对方还是个壕,二话不说给他冲了一千块钱话费,话费没打完前他又不好意思将手机要回来。除此以外,他还要忍受两人甜蜜蜜地日常秀恩爱,至今仍是单身狗的组员心里是真苦啊

    直到有一天,梁秋宴打电话不小心按了录音,把手机还给组员时也没注意到这一点,组员刷手机时发现文件里多了个莫名其妙的音频文件,点开一听,是梁秋宴的聊天录音。

    下班后还要继续受到闪光弹的摧残吗

    组员默默垂泪,刚打算删掉录音,就听到另一个男声插入。

    我去,是个男的监管对象的秀恩爱对象是个男的

    组员的三观都要裂了。

    第二天,组员把电话递给梁秋宴后,偷偷打量他和沈风佩的聊天,梁秋宴感到有炽热的目光从身后袭来,搞得他如芒在背,坐立不安,不禁回头看了看。

    组员立即收回视线,抖着手掏出备用手机,在网上提了个问题。

    我的监管对象是个基佬,而且他总是在我面前毫不避讳的和别人,眼神还一直盯着我这边,求问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急,在线等

    第四十三章

    景越是红着眼睛来见梁秋宴的。

    他是来将他转移到新的安全点,许染出事了,在他庇护下的这个监牢已不安全。

    梁秋宴被景越的模样吓了一跳,他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魂一样,狼狈,没有神采,但眼神却凶狠有力,像只困兽,弓起身子,咧着牙,死死瞪着来犯者。

    这也难怪,毕竟许染出事了,伤的很重,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没脱离生命危险,说不定哪个呼吸间人就没了。景越是许染一手培养起来的,感情亲厚,水比血浓,要是这次许染真有个三长两短,他不疯了才怪。

    一路上,景越都沉默不语,与他过去的行为大相径庭,气氛压抑,压的梁秋宴喘不过气来,他迟疑着问:“是贺纯下的手吗”

    提到贺纯,景越捏紧拳头,猛地砸在车座上,声音里满是恨意:“是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许染多半预估到此行有危险,提前设置了个小把戏,要是他两天之内没有回到办公室,烟阵就会自动把一条留言发给景越留言也很简单,八个字:小心贺纯,恐是内鬼。

    景越在接到许染被人重伤的消息后,又收到许染给他的留言,前后一联系,立马明白贺纯是伤许染的凶手。

    梁秋宴满腹愧疚,自责难当,当初是他怀疑贺纯是异能科内鬼,许染听了他的话才萌生出试探贺纯的心思,结果反被贺纯重伤,生命垂危,贺纯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隐下事实,逃脱了罪名,现如今异能科上下只有景越坚持认为贺纯就是凶手。

    景越安排的地方是一栋偏僻的别墅,梁秋宴吃惊地睁大了眼,令梁秋宴惊讶的不是地点,而是沈风佩正站在门口迎接他们,他转头看向景越,景越说:“你一个人呆着我不放心。”

    把梁秋宴送到别墅,景越的任务完成,刚打算要走,被梁秋宴一把抓住:“你要去哪找贺纯”

    景越没答话,一脸杀气地往前走,算是默认。

    梁秋宴拽住他,不让他走:“我们没有证据,扳不倒他的”

    景越回头,愤恨道:“谁说我要拉他下马,我只是想杀了他”

    “你疯了你现在去找贺纯只是去送死他是异能科高层,三清议会的人,你去杀他,就是与整个异能科为敌,你明不明白”

    “我不在乎”景越的嘴角抿出个倔强的弧度,“只要能亲手宰了他,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他挣开梁秋宴的手,固执地往前走。

    梁秋宴气的大喊:“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许染想想,他醒了,看到你死了,还是被异能科的人杀死的,他为异能科付出了那么多,你却被异能科害死了,他会怎么想你连这一点都不在乎”

    “那他要是醒不了呢”景越转身,双眼通红,声音有些抖,“就任由贺纯逍遥吗”

    “我没说不帮许染报仇,只是你这么冒冒然地去只是在送死,打没准备的仗是傻逼才做的事,告诉我你是不是傻逼许染这么多年就教了你怎么傻逼吗那他也挺傻逼的”

    梁秋宴一连三个傻逼激怒了景越,他一拽梁秋宴的衣领:“你说什么”

    梁秋宴对上他气的通红的脸,平静地说:“我说的是事实,许染把信息留给你就是期待你能完成他没完成的任务,不是让你依着自己的性子去送死的。”

    景越脸色变了几番,咬了咬牙,最终松了梁秋宴的衣领,颓败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梁秋宴叹了口气:“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找到贺纯是内鬼的证据,那样就不用我们直接动手收拾他,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贺纯干掉,再伪装成妖者联盟下的手,不过这两种方法都很难实现对了,你们不是有个能力是别人看着他的眼睛就不能说谎的瞳术异能者我们可以找他,然后逼出贺纯说真话。”

    景越摇头:“不行,有能力压制,贺纯更厉害,那人的能力对他无效。”

    梁秋宴失望,又提了几个想法,但都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无法实现,算来算去,最后的结局注定是与异能科为敌,条条死路,毫无转圜余地,真的只能用命换命吗

    梁秋宴不免泄气,绝望像块顽石沉甸甸地压在心头,再想不出办法,景越肯定会不顾其他直接去贺纯那送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滑入深渊却无能为力吗

    今日游戏结束时间已到

    地球的画面消失后,梁秋宴呆坐了会儿,失魂落魄地出了游戏舱。

    他先是间接地害了许染,又对景越的事无能为力,愧疚、焦躁、挫败感混杂在一起浮上来,咯的梁秋宴心慌,他干脆翻出通讯录,给好友去了个电话,想一吐心声,好友那边热闹的很,嘈杂的音乐加上好友含糊不清的大舌头,梁秋宴知道好友肯定是喝多了,他挂掉电话,翻到下一个名字,顿了顿,还是打了过去。

    谢瑾接电话可比好友快多了:“喂”

    “要不要一起出来喝一杯”

    梁秋宴也不含糊,直接问,得到肯定回答后迅速约好地点。

    买醉这种事梁秋宴还是第一次干,还不是为了情感问题,寂寞的夜晚人总会生出些寂寞的念头,他受地球影响太深,情绪带入了现实世界,悲伤攒了一箩筐,话不吐不快。

    酒吧的老板是个怀旧分子,酒吧的装饰带着点上纪元的复古风,调酒这种事也没让给调酒机器人做,而是雇了专门的调酒师。

    文艺风与做作的疼痛风只有一线之隔,梁秋宴特意找了这么家店,让自己的哀愁肆意流淌。他借着酒劲,和谢瑾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可惜他酒力不行,没说两句,语句就变得颠三倒四,发音也不清楚,谢瑾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眼观鼻,鼻观心地把自己当做树洞,坐在一旁静静地陪他喝酒。

    梁秋宴和谢瑾说了很多很多,多到他把自己都说累了,说困了,说睡着了。

    抱着谢瑾一边说一边声泪俱下地哭,是梁秋宴最后的印象,等他再有意识时,已是第二天的早上。

    宿醉的早晨不是一般的想死,梁秋宴揉着脑袋在内心哀嚎,等到他发现他和谢瑾躺在一张床上,而且他还是光溜溜的时候,就不只是内心哀嚎了。

    梁秋宴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他浑身上下除了头疼没有其他地方疼,但他对昨晚的事毫无印象,保不准是他对谢瑾做了什么,这要怎么办要负责吗

    梁秋宴头更疼了,所以说喝酒误事啊喝酒误事。

    就在梁秋宴纠结的当儿,谢瑾醒了,梁秋宴一惊,扯过被子盖住自己,活像要被恶霸欺负的小媳妇样,谢瑾刚睡醒,眼神还是散的,硬是被梁秋宴这个动作雷清醒了:“我没对你做什么,你不用怕。”

    梁秋宴也感到尴尬,他咳了声说:“可是我要对你负责。”

    “负什么责”

    梁秋宴目光意有所指地在谢瑾被盖住的下部半分转了一圈,意思很明显,谢瑾幽幽地掀开被子,他穿的很整齐,齐整整的一身,只脱了外套,意思也很明显,除非是梁秋宴犯完禽兽之后,他又把衣服穿上了。

    “昨晚你喝醉了,我就近找了家酒店,你拽着我的裤腿不肯松手,所以我就换成大床房一起睡了。”谢瑾扫过梁秋宴裸露在外的肩头,接着说:“你吐的满身都是,没法收拾,我就把你衣服都扒了。”

    是他想太多

    梁秋宴尴尬地恨不得把头埋进被子里,支吾着说:“谢谢啊。”

    “不客气。”

    谢瑾没把他彻底扒干净,留了条内裤,但在外人面前只穿着内裤晃荡,梁秋宴还是怪不好意思,但他又不能叫谢瑾转过身去,换个衣服而已,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真要开了口,那才是不好意思。

    好在谢瑾在梁秋宴做完心里斗争慢吞吞往外挪时,谢瑾去了卫生间洗漱,梁秋宴松了口气。

    谢瑾昨晚被梁秋宴折腾了一晚上,精神肯定好不到哪里去,衣服又因为穿着睡了一晚上褶皱严重,按理说应该挺颓废的,但他洗漱完从卫生间出来,简单地用水打湿刘海往后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硬生生用颜值撑起了整个人的精神气。对比之下,梁秋宴就糟糕多了,宿醉的头痛还没缓过去,精神萎靡不说,衣服又被他的呕吐物弄脏了,只有打底的衬衫勉强能穿。

    其实衬衫的状况也蛮糟糕的,上头的扣子蹦了两个,顶多扣到胸口,衣服下摆又撕开了一块,连屁股都遮不全,也不知道昨晚谢瑾是花了多大力气帮他脱衣服的。

    谢瑾从卫生间出来时,就看到只穿着黑色衬衫的梁秋宴弯着腰,在地上扒拉他卷成一滩咸菜的外套和裤子,场面有点微妙,意外的色情。

    谢瑾给秘书去了个电话,通知她到xx酒店来接他,顺便买身男性的衣服带过来,秘书一听知道有情况,心想去酒店开房,不会是老板出去约炮劈腿了吧秉着渣男与小三必须死的秘书心中荡起一股浩然正气,于是她决定把这个劲爆的消息分享给群里嗷嗷待哺的同志们先。

    第四十四章

    助理想看八卦的小算盘打空了,谢瑾拿到衣服,就毫不留情地将她关在了外面,幸好助理早就练就了超乎常人的动态视力,老板关门前的短暂一瞥,足够让她看清房内梁秋宴的正脸和只穿着衬衫的窘态。

    助理隔着房门心下了然,原来出来开房是老板换了种新玩法,男友衬衫py嘛,她懂她懂。

    梁秋宴要回家,谢瑾要回公司,两人的方向恰好一致,谢瑾就捎了梁秋宴一程。

    车里的氛围很微妙,非常微妙。

    梁秋宴清楚地感受到坐在前排的谢瑾助理一直通过后视镜偷偷看他,目光一对上就赶紧转移视线,弄的他也怪难为情的,他不自在地动了两下,立即惹来助理的注目礼。

    她果然在偷看他,梁秋宴想。

    梁秋宴了解自己,他还没有魅力到让一个完全不熟的女性对他一见倾心,况且助理的眼神很露骨,不是爱慕的那种,而是更偏向于见到了好玩有趣的事物不禁想多看两眼的那种,或者说是冒着八卦的光。

    梁秋宴抖了抖,想尽快脱离从这个令人坐立不安的局面中脱离出去,他说:“我家到了,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告别前,梁秋宴特地和谢瑾道了谢:“昨晚真是谢谢你了,听我讲那么多废话,辛苦你了。”

    谢瑾表示小事情没什么:“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继续打电话给我。”

    梁秋宴笑了笑:“好,谢谢。”

    梁秋宴下车后,谢瑾没让司机立即开车,而是停在路边,直到梁秋宴的身影混入人流,看不见为止。

    谢瑾的童年无疑是从期望到失望中度过的,父母要么一心扑于工作,要么沉溺于玩乐,哪有时间分给他。他性格孤僻,不讨喜,冷冰冰的,和其他人又玩不到一块去,时间一长,他也就习惯了独游偶影的日子,交的朋友也仅限于工作层面上的,甚至连过生日都是找了个不熟的来陪。

    可习惯不代表喜欢,他羡慕沈风佩,羡慕又嫉妒。

    沈风佩的身边有何君,何君肯说肯笑,不拒绝他人好意的同时也不吝啬自己的好意,明知道他为人冷淡,不好相处,却对此毫不在意,一再释放好意,像只暖烘烘的小火炉,温暖,明亮,又滚热。

    而他身边却冰冷一片,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他接触地球无非是做个评测,结果也不知是运气蹇涩还是幸运满格,万中无一的可能性被他撞上了,他把游戏玩的和现实一模一样,不论是身世背景,还是性格举止,沈风佩简直是谢瑾的游戏翻版。

    唯一的不同是沈风佩遇到了何君。

    原本打发时间的游戏瞬间变得有意思起来,每一次上线都让人期待,今天会和何君更近一步吗?

    他在从一个虚拟人物身上找安慰。

    他一边唾弃自己,一边一次次登录游戏,每次都说这次是最后一次,但又忍不住再登录一次,循环往复,如此向前。

    然后他遇到了梁秋宴,一个和何君很像的人,同样温暖明亮,让他忍不住主动发出邀约,和他见面,可是这样不行,在现实中寻找何君替身的手法卑劣又恶心,无论对于何君,还是对于梁秋宴,皆是如此。

    所以谢瑾做了决定,这是最后一次,他和梁秋宴不会再见面了。

    梁秋宴没能把现实中的轻松愉悦心情带到游戏中来,一上线,绝望苦涩的气氛立马缠上来。

    景越咬牙:“难道要放过贺纯吗!我死也不答应!送死也好,傻逼也罢,只要能干掉贺纯,一条命算什么!”

    梁秋宴张口欲言,但话到喉咙口,又咽了回去,他能说什么?想不出办法,说什么都不管用。他不甘心地握紧拳头。

    真的山穷水尽,没有办法了吗?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沈风佩开口说话了:“我有办法。”

    梁秋宴和景越的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他。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清楚,但从你们说的话中我知道你们要对付一个叫贺纯的人,但是他身居异能科高位难以对付,我想说找个和他旗鼓相当的对手对付他不就行了。像异能科这种组织机构,必然存在权力斗争,贺纯在里面不可能没有对手,总有人想把他拉下马,我们可以找到那个人,利用他除掉贺纯。”

    梁秋宴皱眉:“可是我们不知道谁与贺纯不和,而且那个人凭什么帮我们?鹬蚌不相争,渔翁怎么得利?景越你知道谁和贺纯不和吗?”

    景越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个人知道,他是三清议会的前议员,同时也是许染的老师,他曾经带我去拜访过几次,我们摆脱他的话,说不定他愿意帮我们。”

    虽说这个方法也是充满了未知,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但总好过无头苍蝇般毫无头绪,到处乱转。

    三人前去拜访景越口中的许染老师,到了老师住处时,沈风佩脸色古怪,梁秋宴见状问了句怎么了,沈风佩不好说“这个爷爷我曾是见过的”,只好言简意赅地和梁秋宴解释了来龙去脉。

    他们要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沈风佩前段时间刚刚拜访过的风水大师。

    世界之小,令人心生感慨。

    老头还穿着太极服,老神在在地躺在睡椅上,笼里的八哥聒噪个不停:“姑娘们,起身啦,有贵客上门啦~起身~起身~爷,里面请~”

    梁秋宴心说这八哥成精了!

    沈风佩和景越两人都见怪不怪,只有梁秋宴对着鸟笼瞅了两眼。

    老头睁开眼看到景越,说了句:“真是稀客。”余光一扫,看到沈风佩,摇椅的动作停了,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朝沈风佩说:“你还是没听我的劝。”

    梁秋宴闻言奇怪地看了老头一眼,又看了看沈风佩,老头这意思他和沈风佩认识?

    景越上前一步:“我这次来是想请您帮忙。”

    老头站起身,给八哥笼里添了点水,回头看景越,眼神锐利:“是为了小许的事?”

    “是,我想请您告诉我谁能够扳倒贺纯,我要为许染报仇!”景越的双眼中恨意勃发。

    老头背着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老了,不想掺和这些事儿。”

    景越激动地说:“爷爷您就不想为许染报仇吗!他可是您的学生!”

    老头闭上眼,长叹一声,沉默不语,从隔壁传来一阵昆曲,柔腔软调咿咿呀呀唱着,在小院里盘旋,八哥甩甩头,学着调子开始唱:“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景越轻声唤道:“曹爷爷……”

    老头又长叹:“躲不过啊,你是个好孩子,我不帮你,以你的性子,恐怕会直接去找贺纯,唉,罢了罢了。”

    老头提笔写了一封信,交给景越:“去找吴副局,把这封信给他,他也许会站在你这边。”

    景越接过信,手指在信封上攥出指痕:“谢谢曹爷爷,您的恩德,我必结草衔环,至死不忘!”

    老头拍拍景越的肩膀:“我老了,活不几天了,没什么念头,只想看到你们都好好活着,别做傻事,让小许担心。”

    “嗯,我知道。”

    老头说的吴副局是贺纯的老对头,贺纯比他入局晚,资历小了一辈,却比他升得快,甚至还爬到了他头上,他想要进一步发展,就必须除掉这块绊脚石,景越的来找他正中他下怀。

    景越是个毛头小鬼,能力不错,但在政治却毫无见长,不过他身后站着前任曹议员,虽然隐退了,但能量依旧不小,能借此拉拢到不少人心。

    景越和吴副局在里面聊着,梁秋宴和沈风佩就近找了个地方猫着。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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