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修士生存手册 作者:竹亦心
第15节
刚刚在他倒下的瞬间，方语心满意足的笑了，然后周身伪装尽散，露出了原本死时的模样。
简空空已经被方语的模样给惊呆了，好半晌才喃喃道：“看，看到了。”
但那是……谁干的！！！
第38章 撕撕撕撕
简空空不是没有见过小孩子身上有伤口，趁大人不注意玩水果刀削到自己的，小时候用小刀削铅笔割流血的，或者被热水烫伤的，骨折的，各种各样的受伤方式，然而却当真没有看见过像方语身上的这种。
有刀伤，有鞭痕，有勒痕，有针扎出来的孔，有明显是被掐的青紫痕迹，还有更多不知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口。
简直触目惊心。
简空空的声音有些不稳，“这，这是……”
“这就是他死时候的模样，需要我找致命伤么。”叶辉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凉，简空空连连摇头，“不，不用了。”
还用找什么致命伤，满身的伤口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叶谨见他不对，立即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夺过笔记本丢到一旁，掰正他的身子，问：“怎么了？”
简空空说不出来，他满脑子都是方语揍完叶辉那一拳时的模样，笑得很开心，很满足，然而却是满身伤痕。那些伤口有新的，有旧的，有些甚至早已结疤又退掉，显得有点白，然后在上面又有了新的伤口。
他想起叶辉说的。
一个八岁，身体不好导致身体瘦弱个子不高，一个七岁，却比这个身体不好的人更加矮更加瘦，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虐待。这种虐待是日积月累的，所以不可能是李芸这个才教了三个月的女人，只可能是家里面的人。
到底是什么父母，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还校长，这种人是怎么做的校长。
“操！”
好半晌，简空空才骂了出来，然后二话不说给叶彬打电话，打通了又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叶谨帮他挂了电话。简空空想说让那校长进监狱里面晃一圈，或者还得包括他老婆，但证剧呢，校长可没站大街上宣扬自己虐待儿子。
但是，但是……
简空空迫切的想要做点儿什么，简直想要撕了那对夫妇。
手撕鬼子的那种撕。
叶谨把他从这种情绪中拉了出来，再次问他“怎么回事儿？”的时候，简空空把今天下午接到齐渊求救电话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甚至已经开始冷静的看下面几封邮件，然后他发现文远路北苑家园八号楼601号房，正是方语的家。
而死的那三个人正是校长夫人还有他的父母亲。
医院里躺的那几个有一个是校长本人，还有两个是住在那里的邻居。
其他的，倒是没有了，只是感慨了一下最近明语中学一下死了个老师，校长一家又出事，都快寒假了依旧有不少学生家长要求转学。就连学校里的很多老师都受到了影响，副校长一力维持，也是心力交瘁。
叶谨陪他看完，然后提议：“先找尸体。”
简空空点了点头。
虽然方语一个人已经把仇报得差不多了，但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是要查清楚的，那个校长可还活在医院里面呢。
他把任务交给了叶辉，因为方语明显是不会理会他的。
简空空叹了口气说：“之前他不理我，我还觉得他熊，肯定是个不听话的熊孩子。”
然而谁能想到背后会有这样的事情，方语不理别人简直太正常不过了，不论是自闭症还是他所受到的伤害，都足以让这个孩子对人极不信任。尤其他还长了一副吓死鬼的模样，刚把人抓起来，没甩他一巴掌其实已经很给面子了。
当然，方语当时就是想甩，也甩不出来。
叶辉对付小孩似乎很有一套。
很快的他便说出一个地名，简空空听后跟叶谨一说，后者便立即打电话给叶彬，让他带人去找。叶队长还没下班，听到要求之后抽了抽嘴角：“不会真有尸体吧！”有了上次麻辣烫店里抓杀人犯的先例，对于简空空的报警他可是重视得很。
至于电话，是他弟的声音，可用的还是那小孩儿的手机。
叶队长振臂一挥，在一片哀嚎声中宣布今天加班，然后带了几个人拿好工具带了条警犬就去了郊外。
简空空……简空空被叶谨拉去吃饭。
临走嘴里还被塞了巧克力。
只不过这会儿他心里满满的都是事儿，吃什么都不香，时不时的看一看手机，然后手机就被叶谨没收了。
“先吃饭。”叶总裁说。
简空空只能埋头开吃。
吃的同时他还不忘夹了一盘子送进玉扣空间里，叶辉夸张的叫：“你以前都不给我吃饭，今天这是太阳从哪边上来了。”
“不给？”方语听到不给吃饭，立即脸色就变得不好了。
简空空心说叶辉你就黑我，我哪里对你不好了，跟同学出去吃火锅都记得给你往里面送。自从暴露了身份哪次不给你点两盘，整得回回结帐服务员看我的眼神都不对，那目光就跟看大胃王似的，怪异极了。
好在叶辉还有良心，说：“一开始，他不知道鬼能吃东西。”
简空空没话说了，这倒确实没黑他。
方语脸色也跟着好了一点儿。
叶辉跑回自己的小房间取了两双筷子出来，分给方语一双，得意的说：“别给他省，不吃白不吃，吃不爽再要。”
是吃不爽，不是吃不饱。
想想鬼跟他一样吃多少都行，简空空瞬间觉得今天服务看他的眼神估计得像看怪物。
方语吃东西的速度很慢，不是跟叶辉似的很优雅的那种慢，他是很小心很珍惜的那一种。每一筷子都要放在嘴里嚼很久才舍得吞下去，喝汤的时候更是捧着个小碗儿，一口一口的抿着，看得简空空心中那叫一个酸。
好好的一孩子，家里也挺有钱，怎么硬生生折腾成了饥荒年出来的模样。
简空空在心里头又撕了那无良校长一次。
撕成碎片的那种。
这时叶彬的电话过来了，告诉他：“尸体找到了，就是……”
简空空心下一紧：“就是怎么了。”
“就是太惨了。”叶彬说：“往常出警见着尸体有新警员会吐，这次三个老警员给我哭了，你说怎么了。”
叶谨从简空空这里抢过手机，说：“正常手续，查。”
叶彬：“……”
他这个弟弟一点儿都不可爱。
不过这事儿倒真就得按着不可爱的来，就得查，往彻底了查。
……
这顿饭方语吃得很慢，简空空更慢，等到吃完天已经黑透了，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叶谨送他回宿舍的路上，他就看着窗外静静的出神，等到发现好像这不是回学校路，他才侧头看了叶总裁一眼，却依旧没说什么。
没有问：“你是不是把我还在车上的事儿忘了，从这开过去是到不了学校的。”
他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件事情。
想着，能在车上多呆一小会儿，就是一小会儿，要是叶谨反应过来后觉得太晚了不愿意送他，他就自己打车回去。
反正，这会儿他不想一个人呆着。
免得又想生撕校长。
活到十九岁，简空空也不能说是没经过事儿的，起码在他十岁那年就有一件大事儿。他本以为这世上再也没什么大事了，事实上这九年来也一直如此。他习惯独来独往，有朋友凑上来便一起玩，对方不乐意跟他玩了就不玩。
小到被人耍了，大到看到人死，他都很平静。
就像之前看到被叶辉半块砖头砸了脑袋的薛军军，还有别墅外边儿晕在地上凄惨无比的田莱和蒋波。然而今天他还是破功了，在脑子里面照着那校长的模样幻化出一个小人，生生的撕碎了两回，可还是不太解恨。
玉扣里叶辉正将自己的零食分给方语。
简空空望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发呆。
直到车子停下进了车库，他想着，好了，叶谨该发现他还在车里没送回去呢，也不知道这人惊讶起来是个什么表情。简空空回头瞧了过去，懒懒的往那一靠，想着表演的时刻到了，就见叶总裁探身过来解了他身上的安全带，说：“下车。”
简空空：“……”
他就那么跟着叶谨再次进了叶家大宅。
途中数次奇怪又不解的憋向叶谨，却也没有问为什么，乖乖的跟在身后进了大厅，然后坐在沙发上。叶谨再次从他身上取过手机，当着他的面给乔白打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简空空晚上不会回宿舍的事情。
简空空愣愣的看着他：“给乔白打？”
他一直以为是给范周周，毕竟乔白看起来每日规律而忙碌，让人都不好意思去打扰，哪怕只是打一个电话这种小事。
叶谨看了他一眼，说：“你通迅录里面，除了叶彬，我只认识乔白和杨帆。”
简空空悟了。
这二人相对起来，乔白在宿舍的几率的确要大些，杨帆三天两头夜不归宿，有时候给他打了也是白打。等到这一切就这么尘埃落定之后，今天他夜不归宿要在外面过的事情成为铁得不能再铁的现实后，简空空才闷闷的问：“今天为什么不送我回学校了。”他暗挫挫的想，叶谨肯定是忘性大给忘了。
简空空挺愉悦的，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身边很完美的朋友也有一点很萌的缺点时。比如乔白其实有点路痴，最开始的时候在校园里也迷过路。比如杨帆这个人有点儿怕鬼，开始的时候被神神叨叨的范周周吓到过。
比如……
比如大总裁叶谨竟然记性不好，他明明就在车上，都能忘记这茬。
简空空自以为猜到了原因，见叶谨盯着他好长时间不回答以为是害羞了，不好意思，于是干咳一声，说：“不过也好，反正今天我不怎么想回去，万一做恶梦了怎么办。”说完他愉悦的拆了一包巧克力，就往嘴里塞。
这么一打岔，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叶谨见他自已把自己就逗笑了，便没说那句，‘我觉得你不太想回去。’。当时简空空一副可怜兮兮死懒着的模样，他又如何看不出对方不想离开。只是以那小孩儿的性格，问了就是再想跟着，也肯定会说‘回宿舍啊！’，所以就问都不问直接将人带回来了。
如此一来，叶总裁脱口而出的话，就成了：“请你吃夜宵。”
简空空‘哦’了一声。
有点儿小失望。
原来不是忘了而是故意的呀，然而他很快又想到自己没被忘，莫名的又高兴起来，情绪起伏的比往日要利害得多。简空空又吃了点儿零食，然后三碗夜宵送进了空间两碗，他自己快速把剩下的那一碗消灭掉，然后看了看时间。
快十一点了。
往常这个点儿他们早打完电话，叶谨早该睡觉了的。
于是简空空一本正经的说：“该睡觉了。”
该睡觉了。
睡觉。
尽管知道这小孩没有别的意思，叶谨还是没忍住那一瞬间心脏的狂跳。只是他道行高深，简空空又太简单，于是压根没看出来对方有什么不对劲。二人一路上了二楼，推开一间门走了进去，走了进去！！！
简空空心说：这到底是你的房间还是给我安排的客房呢？
到底在别人家里，他没好意思问，想着叶谨的安排一向周到，应该会给他说的吧。然而等二人走了进来，叶总裁非常熟镊的将衣柜拉开时，简修士想的是原来真是他的屋子啊。那等会儿应该，应该会领他去卧房吧！
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发现一点儿也不温馨。
色调偏暗，摆设简洁。
跟办公室里的风格有些相似，可是卧室难道不该让人放松点儿么，这种色调配合明显会让人不自觉的绷紧神经，而且也和他一惯在工作之外的性格不同。简空空心道这是谁装修的屋子，简直太不合格了些。
衣柜是纯黑色的，地板也偏深色调，床单和窗帘更是不必说，给人一种很厚重的感觉。
叶谨已经挑了一套睡衣出来。
他将衣服递给简空空，一指旁边，说：“浴室在里面。”
简空空傻愣愣的进去，心道难不成想错了，这里是客房？然而很快便又摇了摇头，尚未关好的衣柜内，装的明显是叶谨的衣服。和他往常穿的一样，大部分都是西装，只靠边的位置有几套常服，一看就知道很少穿。
进了浴室，里面照旧还是那种风格。
简空空放水洗澡，然后想起自己其实不用洗澡也干净得很，不过泡在里面的感觉的确舒服。出去前他手一挥，旧衣服便往水里飘，尔后搓洗干净迅速凉干，再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边儿。他想着，看，不到三分钟，连洗带干全有了。
而且他的空间里好像还有两件新的睡衣。
但手里的是叶谨拿给他的。
他要是不穿，对方会不会是觉得他嫌弃啊，会不会不高兴啊！简空空想了想便将睡袍穿上了，挺舒服的，就是有点儿大……不知道叶谨穿了是个什么样，反正他穿着只比套个麻袋的样子好一点儿，最下面都已经快要拖到地上了。
啧！！！
早知道就穿他自己的了。
不过也只是哀怨了一瞬，简修士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走了出去，最后竟然还隐隐有种其实还不错的错觉。直到叶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眸子里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还有似有若无的笑意，他才愤而想起干嘛这么委屈自己。
唰唰唰，他直接把衣服变成适合自己的尺寸。
万事大吉。
今天一定是让方语的事情给气坏了，他的脑子都不好使了。于是他又在脑子里预演了一遍简空空手撕方校长，才心满意足的扬高了头，看向叶谨，问：“我睡哪里。”
“就这里。”叶谨说。
他这会儿已经又取出一套睡衣，准备往浴室走，看见简空空茫然的小模样，解释道：“家里能睡的就那么几间，除了我这儿还有我父母的卧室，叶彬的。”顿了顿，“你要觉得两个人挤一块儿不舒服，去他们那里也行。”
说完人就进了浴室，留下简空空慢吞吞的思考。
叶父叶母的？长辈卧室不好善自入侵。叶彬的？这货也不知道带过多少人回来，他有心理阴影怎么破。而且两个人挤一块儿……看了看那张大床，他觉得完全有他宿舍的单人床的两个大，其实应该不会挤才对。
简空空理所当然的上了叶谨的床。
然后发现上面竟然有个大熊。
啊？？？
简空空想了半天，十分确定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还没有的，难道是白天起床收起来，睡觉的时候拿出来？实在想不到叶谨竟然也喜欢抱着软软的东西睡觉，不过这会儿对方没出来，他就干脆先霸占一小会儿。
应该，不要紧吧！！！
正在加班工作的叶大哥并不知道，自己上次买给美人儿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限量板定制柔软大熊，被自家弟弟给征用了。他正在医院里看望方校长，其实说白了就是来问话的，然而他们并没有问成功，因为那老头儿都快疯了。
说什么自己被人撕成了碎片儿，说身上疼，还说要让那少年不得好死。
怎么看怎么精神不正常。
医院里的医生给他打了针镇定剂，也已经在联系神经科的医生过来了，几乎每一个人都以为这老头儿得了精神病。
叶彬：“……操！！！”
他手一挥，只得又带着两警员离开，一疯子还怎么问话。
那边简空空漫不经心的等着叶谨出来好关灯睡觉，完全没想到后者洗个澡要那么长的时间。玉扣空间里叶辉已经跟方语交上朋友，正在说悄悄话，不允许简空空听。简修士瘪了瘪嘴，心道我要想听你们再悄悄也没用，不过也没特意去听。
叶谨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湿着，简空空二话不说随手帮他弄干了。
叶总裁笑了笑，说：“这可真方便。”
简空空心道那当然。
恰在这时，窗外飘进来一个女鬼，贴着叶谨站好，一双眼睛却是扫着简空空，炫然欲泣的说：“我……你……能不能把那小鬼赶走，我害怕……他，他……他活着的时候……他会……那小孩儿……”
简空空看了叶谨一眼，发现他身上带着那枚平安扣，这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面无表情的扫向李芸，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小孩儿活着的时候就不听话，干过坏事，而且特别讨厌。”
李芸怔了怔，心下一喜，点了点头。
然后她又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
玉扣空间里方语和叶辉齐齐看了过来，然后一个不能出来只能呆在里面，叶辉能出来却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来。
二鬼恨恨的瞪着李芸。
简空空也看向这女人，想看看她准备说什么。
李芸不知他心中想法，只恼恨他态度太过不好，又在想那小孩究竟干了什么事，惹这人不高兴了。正好她可以利用一翻，筹措中忍不住就有点儿心虚的往叶谨身后躲了躲，然后又飘远了些，心中不满的想着。
长得挺好，怎么就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呢。
怎么她这些日子，竟遇到些变态。
简空空见她不说话，越发不乐意，一把将人抓了过来丢出屋外，冷冷的说：“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上车，不要进屋，在玉扣空间里莫要随便出来。”
李芸不敢言语，心中想着，果然是个变态。
两个男人竟然睡一块儿。
第39章 丢大人了
李韵然在上学的时候，从未想过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的变态。有虐待折磨自已儿子的校长，有跟踪她趁着路黑无人强。暴。奸。杀她的恶徒不说，竟连叶谨这样身材样貌家世样样好的男人，竟也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她想起自己竟然还喜欢过对方，便觉得又是一阵恶心。
她犹豫了。
原本她是看中了简空空的强大，以及叶谨的这个人，总觉得哪怕变成了鬼跟在他们身边也是好的。于是她打着报恩的名义，说服简空空留下她，又在看见方语被吓跑后，想了大半天还是决定回来。甚至在此之前她还想了很多的理由。
例如她为什么会跑，例如方语有多坏。
只可惜一个七岁的孩子就是再安罪名，她发现也安不上去，于是就一副不好说的吞吞吐吐的模样，她觉得这样旁人肯定会以为方语有什么不好之处。李韵然并不怕方语会拆穿她，毕竟那个小孩儿自闭得利害，压根不会说话。
但她没想到叶谨和简空空竟然是这种关系。
她不服气。
不甘心。
也不想再跟着这两个人了，不过又有点儿舍不得，毕竟简空空太强，或许这人会有办法助她重生呢？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她还不到三十岁，还没有结婚，自然更是不想。却不想这一个犹豫，就被简空空丢了出来。
怪不得他对于自己丝毫不见怜悯与喜爱，原来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在李韵然看来，同性恋就是变态。
简空空根本不管她在想什么，径自把空气中的她残留的那些微阴气消掉，才冷冷的看了过来，“有话就说，我又不会读心术。”事实上他不光不会读心术，看人也差了很多。若是叶谨能瞧见，一眼就能看出李韵然的想法。
毕竟这个女人是刚从学校象牙塔里出来的，有些小心思，却还不怎么懂得隐藏。
李韵然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想放弃。
她说：“之前我不是故意逃跑的，只不过突然之间看到了……看到了……我害怕……他……他……”她编不出来，只能期待简空空能明白，以往只要这样，那些男人就会一副我知道了的模样，并且替她补足后面的话。
然而简空空却依旧看着她，问：“害怕什么，你对不起他？”
“怎，怎么会……”
李韵然立时瞪大了眼睛，有些害怕却依旧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若是之前的简空空或许已经信了，然而如今他是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女鬼不顺眼。一开始就敢往叶谨的车上坐不说，如今更是入侵了卧室，这样来几次好人也得折腾病了，再严重估摸着连命都没了。
叶谨瞬间就猜出这是又有鬼来了，好像还是那只女鬼。
他有点儿小不爽，于是走到床边，说：“能赶紧解决掉么，想睡觉了。”
简修士唰的一下把窗帘拉上，说：“那就睡。”
叶总裁满意了。
简空空看了一眼玉扣空间，叶辉说：“把玉扣扔出去，我来解决。”
简空空心说看看，这才叫三观极正的好鬼，不随随便便往别人家里飘，要飘就到外面去飘。空气流通快，一散开便没什么大影响了。比一比，那李韵然简直连个小孩儿都不如，说了数次偏偏不听，还一进来就凑到叶谨身边。
他按叶辉说的将平安扣丢了出去。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放到外面再关窗拉窗帘，这一切所有都由魂力代劳，轻轻松松连抱着大熊的样子都没变。只不过看到叶谨往床上坐时，不自觉的往一边靠了靠，恋恋不舍的交出大熊，给他推了过去。
还不忘一脸惊奇的看着，说：“原来你也喜欢，真没想到。”
是的，好多没想到的。
今天入侵了叶谨的卧室，他才发现这人的卧室装修风格这么冷硬，跟他的人一点儿都不像。也不能说完全不像，只能说跟平时相处时不太像，工作时的模样还是挺搭的。最不可思异的竟然还是这个大熊，大熊啊！
简空空一脸酷炫总裁竟然也喜欢抱大熊的不可思异。
毕竟宿舍里别说成天冷着一张脸的乔白，就是杨帆和范周周都不干这事儿，只有他床上有两个存在。
……
半夜里，简空空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经常做梦，因为做梦也是一种修炼，甚至如果梦境愉悦而快乐的话，要比平时神游更加有用。所以睡觉对于简空空而言虽然不是必须的，但他却每天都不会省略掉，反而会比大多数人要多睡一两个小时。
如果碰上没事的时候，躺在床上一整天也没有问题。
尤其上午的时候，阳光照进来暖暖的，睡起来最是舒服。
但由于特殊性，简空空又深知自己不能睡得过深，以防在睡梦中他不小心干出什么事情来。旁的人梦游虽然吓人，但也只是吓人，他如果梦里干出什么事情来，就不是吓人而是可能是杀人了，或者还有可能把人变成狗，变成猫？
好吧，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能力，但能做的还是很多。
所以每每睡觉时，他其实会留出一部分心思来看着自己的。就像有的人做梦时看到可怕的东西会吓到，有的人会隐隐觉得这是个梦，不需要怕。简空空就是后者，而且是时时刻刻都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做梦，并且梦境不满意还可以换的那种。
但今天他却换不了。
他梦到了方语的惨状，感觉到了疼，痛，然后发现他改变不了这种状况之后，就醒了过来。
原本简空空说是怕做恶梦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真的做了。他侧头看了看一旁的叶谨，睡得很熟，不过似乎不怎么老实，明明两人睡前离得瞒远，如今却靠得极近，那人一条胳膊还伸了过来，环着他。
哦，手心的位置正搭在他的心口。
简空空：“……”
原来导致老子做恶梦的原因就是这只爪子，好想砍下来丢去喂狗。
……
一大早，简空空就起来了，伸手就把平扣从屋外取了回来。平安扣在外面放了一夜，有些凉，里面的叶辉正和方语肩并肩的坐在那里，而女鬼李韵然早已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简空空不关注那女人，只想知道叶辉到底问出来什么没有。
叶辉问出来了。
他此刻的神色有些复杂，侧头看着方语怔了许久，才说：“他没有自闭症。”
简空空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一瞬。他并不笨，只是懒得想，如今叶辉一提醒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年痴呆变了鬼还是老年痴呆，自闭症变成鬼就能不自闭？而从一开始到现在，在叶辉面前的这个方语，怎么看都不像是自闭症。
至于为什么外人都这样以为，谁知道方校长干了什么。
叶辉要开口的时候，简空空难得的周到了一次。
“要不要换个地方说。”他不是避着叶谨，而是想避着方语。毕竟这种事情一想就不是什么好事，再听一遍有可能二次伤害。
然而叶辉却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他要参与。”
简空空便没有说什么，拿着玉扣安安静静的听叶辉讲故事，期间又在脑子里面幻化出两个小人，把那个方校长生生撕了一遍。然后又把李韵然生撕了一遍，想了想，问：“那女鬼跑哪里去了。”一定要抓回来。
方语突然笑了。
叶辉没提结果，只是说：“你不必找她了。”
简空空心说为什么不找，启不是太便宜她了，然后就猛然想到这两小鬼的凶残程度，默默的为李韵然点了一根蜡。
不过她倒也不可怜就是了。
方语没有自闭症，然而在活着的时候却不懂喜怒哀乐，新生儿出生后常常会嚎啕大哭，然而据说他那时屁股都被打红了愣是没吭出一声来。要不是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被打也会挥着手表示疼痛，几乎人们都要以为他是个死婴了。
方母老拿这些话出来说，当然语气并不好，所以导致他脑子里似乎当真有那些画面存在了。
其实那么小的时候，该是不记事的。
刚出生那两年他也不怎么记得，仅有的记忆里表明，那时候他过得其实还是不错的。方母对他虽不算是照顾周到，但也不会动不动就又打又骂。方父视他于无物，好似根本不存在似的，更没有带他去医院看过。
孩子即不会哭，也不会笑，他竟然没有为此去过一次医院。
简空空简直目瞪口呆。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孩子难道是捡来的么？
是不是捡来的不知道，但方父似乎一直怀疑方语不是他的儿子，加上孩子同正常儿童有异，似有自闭倾向，他更加不喜。这还不算，连带着对方母他也极不待见，怀疑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不说，还让他帮忙养儿子。
夫妻两人时常打架，完全不顾方语本人在场。
到后来方语有点儿长开，模样竟一点儿不像方父及其家人，更是似乎证实了这一猜测。
方父开始瞧方语更加不顺眼，动不动就是打骂，方母开始还护着，后来她自己也瘪屈的开始拿方语出气。二人都觉得婚姻不幸，家里变成这般乌烟瘴气的模样是方语的错，明明他出生前还是好好的，出生后却变成了这样。
简空空心说神逻辑。
谁规定孩子就一定得像父亲，尤其儿子一般不是更像舅舅的么。
总之这一家就是这么折腾方语，谁不高兴了就来一阵，方父方母一个样子，谁也别说谁谁也别管谁。而且就在这个情况开始之后，家里竟然不吵架了，方母的不甘得到了释放，方父觉得妻子肯定也不喜欢野种，于是心里大为畅快。
比起自己虐待，他更喜欢看方母虐待方语。
打，骂，抽，扎，花样百出。
不止如此，还不给孩子做饭，每每都只能捡他们只剩下的，偶尔就连剩菜剩饭都没有，也怪不得昨日听说不给饭吃，方语的眼神立马就变了。这小孩瘦成这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除去简空空这种神人，任是谁在那种情况下都得瘦成干棍。
没死了已经算是运气极好了。
简空空心说这种父母就应该把古代里某种刑法拎出来，叫做浸猪笼。
这种情况久了邻居自然不可能毫无所觉，但因为方校长也算小有权势，没人乐意为这点儿事情跟他翻脸，于是都故做不知。方校长的父母亦是知情人，然而又不可能为了孙子去对付儿子，最后只能装笼做哑。
在方校长说出孩子不是他的，并用打着打着说不定就会哭了的歪理下，便都没说什么。
简空空心说呵呵。
不能为了孙子去对付儿子，你丫不会把孙子接出去啊，又不是养不起。
总之别人家里偶尔有一个不靠谱的，这一家完完全全是人渣之家，从上到下除了方语就没一个好人。甚至在方语被不小心折磨死之后，干脆把尸体一埋报了尸踪，在那里混淆视听说是在哪哪哪不见的，其实根本没这回事儿。
至于那个李韵然。
她开始倒是真心想要对方语好，毕竟是校长的儿子，正好在自己班里天赐良机，讨好了还愁工资不会涨，有好事轮不到她么。然而她此翻举动注定会让方校长不满意，在被训斥了几次之后，又发现了方语身上的伤。
她有没有想过帮忙不清楚，反正最后她非但没有帮忙，反而变了一个样子。
先前便说，方校长不光喜欢自己虐待，更喜欢看人虐待自己的儿子。只不过他要顾及面子，因此做这件事情的一直是方母，李韵然的出现可算和了他的心思。知情人，要怎么处理呢，自然是让对方变成和他一样的犯人才安心。
于是原本在学校时可以暂时安稳的方语，更加不好过了。
甚至他死之前，李韵然便动过手。
那个女人最开始时还会害怕，下手哆哆嗦嗦的，但那时已经胆子大了，还跟方语说：“我不动手也是别人，反正你也就这命了。”到最后，几人中还数她下手最狠最黑。方语那时身子本来就已经很弱，被她当着方校长的面折磨完，又让兴致大起的方校长抽了几鞭。
人晕过去就直接抱着上了车，在外人看来还以为小孩睡着了大人不舍得叫醒呢。
回去方语就发起了高烧。
方校长根本没发觉，方母也只是随便喂了一颗退烧药，临出门前还踢了一脚。
就这样方语没撑过去死了，紧接着变成了鬼，然后发现自己竟然有了喜怒哀乐。往日很多没感觉的事情，此刻都变得恨意滔天。尤其在他发现没人拆穿这些人的恶行，反而只当他是失踪了的时候，怨气就更浓了。
恰逢当时聚阴阵还在，大大增加了他的能力。
他开始兴风做浪。
于是就有了文远路北苑家园八号楼的闹鬼事件，紧接着就是齐渊前去除鬼不敌，简空空被一个电话喊过去救场的事情。
简空空：“……操！！！”
幸好他一向下不了狠心杀鬼，只是将方语给捉了。这小孩儿多可怜，要是再魂飞魄散不是更可怜了么。不过他最不能理解的还是那一家子人渣，凭什么就怀疑方语不是亲生的，就因为不会哭不会笑不会闹么？
就因为像自闭症，被欺负了也不会说，所以就这么折磨小孩儿？
不行，他得再撕一遍。
医院里，叶彬再次带着两警员以看望的名义来问话，方校长才刚刚跟他们打了招呼，简单说了两句。还没进入正题呢就一副疼得受不了的样子，还说什么有人在撕他，胳膊没了，腿没了，身子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叶大队长怒了，按了铃叫了医生，然后带着两小警察走了。
半路还不忘给简空空打了个电话，说那样子也不知道在装模做样还是真的变成神经病了，反正好好的十分正常，突然间就发病。叶彬怒道：“还说有人在撕他，一会儿抱胳膊一会儿抱腿的，还说自己变成碎片了，明明好着呢。”
简空空：“……啥？”
他愣了愣，小心翼翼的打听：“他是第一次发病？”
“不是。”叶彬说：“昨天晚上我都来了一趟了，正赶上发病呢，听医生说昨天下午还有三四次呢，估计都快送精神病院了。”
简空空：“……”
他默默的吞了吞口水，问：“知道具体时间么？”
“鬼才知道。”叶彬对此事非常不满，他说：“下午那几次不清楚，晚上那次大概是在十点多不到十一点的时候。”
简空空默默想了一下，似乎昨天晚上那时候他也撕过一回方校长。
卧糟！！！
他心下一喜，想着原来这也可以？
以前他从没在脑子里面生撕过谁啊，毕竟他从小到大还真没恨过什么人。十岁那年恨极了那个表姐，也没敢想着把人怎么样，因为他知道养父母不会开心。多年来更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半点不敢想什么害人的事情。
因为说不得就成现实了。
但这一回真是恨得牙痒痒，便撕了一回。距离那么远，而且是最不好控制的人类，简空空没想到竟然还会有结果。虽然人没变成碎片，但那痛苦可是半点不会少。于是他默默的把十。八。大酷行全在方校长身上用了一个遍。
并顺手抢了叶辉的平板，然后开始搜索好主意。
叶辉：“……”
方语不满道：“你干嘛抢人东西。”
简空空：“……”苍天可见，这是他买的。
但想想这小孩心里的阴影，他便忍不住放轻了声音，说：“回头就还给他，再给你也买一下，不，买两，用一个砸一个。”
方语：“……”
简空空想了想，然后哗啦啦的堆进去一堆零食哄人开心，什么巧克力牛肉干，彩虹糖加辣条，还有三苹果两香蕉外加一颗大西瓜。几乎是瞬间，两小孩儿前面都快堆成一座山了，简修士的存库几乎都快空了，最后还倒出了一包卫生巾。
方语好奇道：“……这是什么？”
叶辉抽了抽嘴角，不可置信的问：“你身上怎么有这种东西。”
简空空：“……”
擦！！！
丢大人了。
这包卫生巾还是初中时跟同学打赌输了，被要求去小卖铺买来的。对方原本是想看他不好意思的拎着卫生巾的模样，万万没有想到简空空十分自然，给钱付帐。在店主笑话他该不会是被姐姐指挥出来的时候，一指外面等着的同学，实话说：“他让我买的。”
那小卖铺的店主还特意探出头来看了看，同学的脸都绿成一堆了。
两人都是男的，自然用不着卫生巾。
后来简空空也没丢，就那么随手扔进了空间里面，然后就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的就被翻了出来。
他：“……”
干咳了一声，简空空再没有当年什么都不懂时的坦然，有点不好意思。
过了会儿，他找借口说：“军训的时候用来掂鞋底的。”
叶辉怀疑的看了一眼他，没说话，只是翻了翻那一堆的东西，问：“怎么没有薯片。”
简空空立即说：“那是小孩子才吃的，我怎么会有。”然后想起里面那两都是小孩子，于是准备呆会儿就去买。却突然又想起来叶谨车上似乎有，于是三步两步窜下楼打开车门，翻了翻把那几包薯片都塞了进去。
然后被叶辉递给方语。
也是，这么长时间就没听说过这小子爱吃薯片。
第40章 起不出来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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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刚刚在他倒下的瞬间，方语心满意足的笑了，然后周身伪装尽散，露出了原本死时的模样。
简空空已经被方语的模样给惊呆了，好半晌才喃喃道：“看，看到了。”
但那是……谁干的！！！
第38章 撕撕撕撕
简空空不是没有见过小孩子身上有伤口，趁大人不注意玩水果刀削到自己的，小时候用小刀削铅笔割流血的，或者被热水烫伤的，骨折的，各种各样的受伤方式，然而却当真没有看见过像方语身上的这种。
有刀伤，有鞭痕，有勒痕，有针扎出来的孔，有明显是被掐的青紫痕迹，还有更多不知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口。
简直触目惊心。
简空空的声音有些不稳，“这，这是……”
“这就是他死时候的模样，需要我找致命伤么。”叶辉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凉，简空空连连摇头，“不，不用了。”
还用找什么致命伤，满身的伤口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叶谨见他不对，立即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夺过笔记本丢到一旁，掰正他的身子，问：“怎么了？”
简空空说不出来，他满脑子都是方语揍完叶辉那一拳时的模样，笑得很开心，很满足，然而却是满身伤痕。那些伤口有新的，有旧的，有些甚至早已结疤又退掉，显得有点白，然后在上面又有了新的伤口。
他想起叶辉说的。
一个八岁，身体不好导致身体瘦弱个子不高，一个七岁，却比这个身体不好的人更加矮更加瘦，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虐待。这种虐待是日积月累的，所以不可能是李芸这个才教了三个月的女人，只可能是家里面的人。
到底是什么父母，这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
还校长，这种人是怎么做的校长。
“操！”
好半晌，简空空才骂了出来，然后二话不说给叶彬打电话，打通了又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叶谨帮他挂了电话。简空空想说让那校长进监狱里面晃一圈，或者还得包括他老婆，但证剧呢，校长可没站大街上宣扬自己虐待儿子。
但是，但是……
简空空迫切的想要做点儿什么，简直想要撕了那对夫妇。
手撕鬼子的那种撕。
叶谨把他从这种情绪中拉了出来，再次问他“怎么回事儿？”的时候，简空空把今天下午接到齐渊求救电话之后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甚至已经开始冷静的看下面几封邮件，然后他发现文远路北苑家园八号楼601号房，正是方语的家。
而死的那三个人正是校长夫人还有他的父母亲。
医院里躺的那几个有一个是校长本人，还有两个是住在那里的邻居。
其他的，倒是没有了，只是感慨了一下最近明语中学一下死了个老师，校长一家又出事，都快寒假了依旧有不少学生家长要求转学。就连学校里的很多老师都受到了影响，副校长一力维持，也是心力交瘁。
叶谨陪他看完，然后提议：“先找尸体。”
简空空点了点头。
虽然方语一个人已经把仇报得差不多了，但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还是要查清楚的，那个校长可还活在医院里面呢。
他把任务交给了叶辉，因为方语明显是不会理会他的。
简空空叹了口气说：“之前他不理我，我还觉得他熊，肯定是个不听话的熊孩子。”
然而谁能想到背后会有这样的事情，方语不理别人简直太正常不过了，不论是自闭症还是他所受到的伤害，都足以让这个孩子对人极不信任。尤其他还长了一副吓死鬼的模样，刚把人抓起来，没甩他一巴掌其实已经很给面子了。
当然，方语当时就是想甩，也甩不出来。
叶辉对付小孩似乎很有一套。
很快的他便说出一个地名，简空空听后跟叶谨一说，后者便立即打电话给叶彬，让他带人去找。叶队长还没下班，听到要求之后抽了抽嘴角：“不会真有尸体吧！”有了上次麻辣烫店里抓杀人犯的先例，对于简空空的报警他可是重视得很。
至于电话，是他弟的声音，可用的还是那小孩儿的手机。
叶队长振臂一挥，在一片哀嚎声中宣布今天加班，然后带了几个人拿好工具带了条警犬就去了郊外。
简空空……简空空被叶谨拉去吃饭。
临走嘴里还被塞了巧克力。
只不过这会儿他心里满满的都是事儿，吃什么都不香，时不时的看一看手机，然后手机就被叶谨没收了。
“先吃饭。”叶总裁说。
简空空只能埋头开吃。
吃的同时他还不忘夹了一盘子送进玉扣空间里，叶辉夸张的叫：“你以前都不给我吃饭，今天这是太阳从哪边上来了。”
“不给？”方语听到不给吃饭，立即脸色就变得不好了。
简空空心说叶辉你就黑我，我哪里对你不好了，跟同学出去吃火锅都记得给你往里面送。自从暴露了身份哪次不给你点两盘，整得回回结帐服务员看我的眼神都不对，那目光就跟看大胃王似的，怪异极了。
好在叶辉还有良心，说：“一开始，他不知道鬼能吃东西。”
简空空没话说了，这倒确实没黑他。
方语脸色也跟着好了一点儿。
叶辉跑回自己的小房间取了两双筷子出来，分给方语一双，得意的说：“别给他省，不吃白不吃，吃不爽再要。”
是吃不爽，不是吃不饱。
想想鬼跟他一样吃多少都行，简空空瞬间觉得今天服务看他的眼神估计得像看怪物。
方语吃东西的速度很慢，不是跟叶辉似的很优雅的那种慢，他是很小心很珍惜的那一种。每一筷子都要放在嘴里嚼很久才舍得吞下去，喝汤的时候更是捧着个小碗儿，一口一口的抿着，看得简空空心中那叫一个酸。
好好的一孩子，家里也挺有钱，怎么硬生生折腾成了饥荒年出来的模样。
简空空在心里头又撕了那无良校长一次。
撕成碎片的那种。
这时叶彬的电话过来了，告诉他：“尸体找到了，就是……”
简空空心下一紧：“就是怎么了。”
“就是太惨了。”叶彬说：“往常出警见着尸体有新警员会吐，这次三个老警员给我哭了，你说怎么了。”
叶谨从简空空这里抢过手机，说：“正常手续，查。”
叶彬：“……”
他这个弟弟一点儿都不可爱。
不过这事儿倒真就得按着不可爱的来，就得查，往彻底了查。
……
这顿饭方语吃得很慢，简空空更慢，等到吃完天已经黑透了，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叶谨送他回宿舍的路上，他就看着窗外静静的出神，等到发现好像这不是回学校路，他才侧头看了叶总裁一眼，却依旧没说什么。
没有问：“你是不是把我还在车上的事儿忘了，从这开过去是到不了学校的。”
他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件事情。
想着，能在车上多呆一小会儿，就是一小会儿，要是叶谨反应过来后觉得太晚了不愿意送他，他就自己打车回去。
反正，这会儿他不想一个人呆着。
免得又想生撕校长。
活到十九岁，简空空也不能说是没经过事儿的，起码在他十岁那年就有一件大事儿。他本以为这世上再也没什么大事了，事实上这九年来也一直如此。他习惯独来独往，有朋友凑上来便一起玩，对方不乐意跟他玩了就不玩。
小到被人耍了，大到看到人死，他都很平静。
就像之前看到被叶辉半块砖头砸了脑袋的薛军军，还有别墅外边儿晕在地上凄惨无比的田莱和蒋波。然而今天他还是破功了，在脑子里面照着那校长的模样幻化出一个小人，生生的撕碎了两回，可还是不太解恨。
玉扣里叶辉正将自己的零食分给方语。
简空空望着外面漆黑的天色发呆。
直到车子停下进了车库，他想着，好了，叶谨该发现他还在车里没送回去呢，也不知道这人惊讶起来是个什么表情。简空空回头瞧了过去，懒懒的往那一靠，想着表演的时刻到了，就见叶总裁探身过来解了他身上的安全带，说：“下车。”
简空空：“……”
他就那么跟着叶谨再次进了叶家大宅。
途中数次奇怪又不解的憋向叶谨，却也没有问为什么，乖乖的跟在身后进了大厅，然后坐在沙发上。叶谨再次从他身上取过手机，当着他的面给乔白打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一下简空空晚上不会回宿舍的事情。
简空空愣愣的看着他：“给乔白打？”
他一直以为是给范周周，毕竟乔白看起来每日规律而忙碌，让人都不好意思去打扰，哪怕只是打一个电话这种小事。
叶谨看了他一眼，说：“你通迅录里面，除了叶彬，我只认识乔白和杨帆。”
简空空悟了。
这二人相对起来，乔白在宿舍的几率的确要大些，杨帆三天两头夜不归宿，有时候给他打了也是白打。等到这一切就这么尘埃落定之后，今天他夜不归宿要在外面过的事情成为铁得不能再铁的现实后，简空空才闷闷的问：“今天为什么不送我回学校了。”他暗挫挫的想，叶谨肯定是忘性大给忘了。
简空空挺愉悦的，那种感觉就像是看到身边很完美的朋友也有一点很萌的缺点时。比如乔白其实有点路痴，最开始的时候在校园里也迷过路。比如杨帆这个人有点儿怕鬼，开始的时候被神神叨叨的范周周吓到过。
比如……
比如大总裁叶谨竟然记性不好，他明明就在车上，都能忘记这茬。
简空空自以为猜到了原因，见叶谨盯着他好长时间不回答以为是害羞了，不好意思，于是干咳一声，说：“不过也好，反正今天我不怎么想回去，万一做恶梦了怎么办。”说完他愉悦的拆了一包巧克力，就往嘴里塞。
这么一打岔，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叶谨见他自已把自己就逗笑了，便没说那句，‘我觉得你不太想回去。’。当时简空空一副可怜兮兮死懒着的模样，他又如何看不出对方不想离开。只是以那小孩儿的性格，问了就是再想跟着，也肯定会说‘回宿舍啊！’，所以就问都不问直接将人带回来了。
如此一来，叶总裁脱口而出的话，就成了：“请你吃夜宵。”
简空空‘哦’了一声。
有点儿小失望。
原来不是忘了而是故意的呀，然而他很快又想到自己没被忘，莫名的又高兴起来，情绪起伏的比往日要利害得多。简空空又吃了点儿零食，然后三碗夜宵送进了空间两碗，他自己快速把剩下的那一碗消灭掉，然后看了看时间。
快十一点了。
往常这个点儿他们早打完电话，叶谨早该睡觉了的。
于是简空空一本正经的说：“该睡觉了。”
该睡觉了。
睡觉。
尽管知道这小孩没有别的意思，叶谨还是没忍住那一瞬间心脏的狂跳。只是他道行高深，简空空又太简单，于是压根没看出来对方有什么不对劲。二人一路上了二楼，推开一间门走了进去，走了进去！！！
简空空心说：这到底是你的房间还是给我安排的客房呢？
到底在别人家里，他没好意思问，想着叶谨的安排一向周到，应该会给他说的吧。然而等二人走了进来，叶总裁非常熟镊的将衣柜拉开时，简修士想的是原来真是他的屋子啊。那等会儿应该，应该会领他去卧房吧！
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发现一点儿也不温馨。
色调偏暗，摆设简洁。
跟办公室里的风格有些相似，可是卧室难道不该让人放松点儿么，这种色调配合明显会让人不自觉的绷紧神经，而且也和他一惯在工作之外的性格不同。简空空心道这是谁装修的屋子，简直太不合格了些。
衣柜是纯黑色的，地板也偏深色调，床单和窗帘更是不必说，给人一种很厚重的感觉。
叶谨已经挑了一套睡衣出来。
他将衣服递给简空空，一指旁边，说：“浴室在里面。”
简空空傻愣愣的进去，心道难不成想错了，这里是客房？然而很快便又摇了摇头，尚未关好的衣柜内，装的明显是叶谨的衣服。和他往常穿的一样，大部分都是西装，只靠边的位置有几套常服，一看就知道很少穿。
进了浴室，里面照旧还是那种风格。
简空空放水洗澡，然后想起自己其实不用洗澡也干净得很，不过泡在里面的感觉的确舒服。出去前他手一挥，旧衣服便往水里飘，尔后搓洗干净迅速凉干，再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边儿。他想着，看，不到三分钟，连洗带干全有了。
而且他的空间里好像还有两件新的睡衣。
但手里的是叶谨拿给他的。
他要是不穿，对方会不会是觉得他嫌弃啊，会不会不高兴啊！简空空想了想便将睡袍穿上了，挺舒服的，就是有点儿大……不知道叶谨穿了是个什么样，反正他穿着只比套个麻袋的样子好一点儿，最下面都已经快要拖到地上了。
啧！！！
早知道就穿他自己的了。
不过也只是哀怨了一瞬，简修士就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走了出去，最后竟然还隐隐有种其实还不错的错觉。直到叶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眸子里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还有似有若无的笑意，他才愤而想起干嘛这么委屈自己。
唰唰唰，他直接把衣服变成适合自己的尺寸。
万事大吉。
今天一定是让方语的事情给气坏了，他的脑子都不好使了。于是他又在脑子里预演了一遍简空空手撕方校长，才心满意足的扬高了头，看向叶谨，问：“我睡哪里。”
“就这里。”叶谨说。
他这会儿已经又取出一套睡衣，准备往浴室走，看见简空空茫然的小模样，解释道：“家里能睡的就那么几间，除了我这儿还有我父母的卧室，叶彬的。”顿了顿，“你要觉得两个人挤一块儿不舒服，去他们那里也行。”
说完人就进了浴室，留下简空空慢吞吞的思考。
叶父叶母的？长辈卧室不好善自入侵。叶彬的？这货也不知道带过多少人回来，他有心理阴影怎么破。而且两个人挤一块儿……看了看那张大床，他觉得完全有他宿舍的单人床的两个大，其实应该不会挤才对。
简空空理所当然的上了叶谨的床。
然后发现上面竟然有个大熊。
啊？？？
简空空想了半天，十分确定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还没有的，难道是白天起床收起来，睡觉的时候拿出来？实在想不到叶谨竟然也喜欢抱着软软的东西睡觉，不过这会儿对方没出来，他就干脆先霸占一小会儿。
应该，不要紧吧！！！
正在加班工作的叶大哥并不知道，自己上次买给美人儿没来得及送出去的限量板定制柔软大熊，被自家弟弟给征用了。他正在医院里看望方校长，其实说白了就是来问话的，然而他们并没有问成功，因为那老头儿都快疯了。
说什么自己被人撕成了碎片儿，说身上疼，还说要让那少年不得好死。
怎么看怎么精神不正常。
医院里的医生给他打了针镇定剂，也已经在联系神经科的医生过来了，几乎每一个人都以为这老头儿得了精神病。
叶彬：“……操！！！”
他手一挥，只得又带着两警员离开，一疯子还怎么问话。
那边简空空漫不经心的等着叶谨出来好关灯睡觉，完全没想到后者洗个澡要那么长的时间。玉扣空间里叶辉已经跟方语交上朋友，正在说悄悄话，不允许简空空听。简修士瘪了瘪嘴，心道我要想听你们再悄悄也没用，不过也没特意去听。
叶谨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湿着，简空空二话不说随手帮他弄干了。
叶总裁笑了笑，说：“这可真方便。”
简空空心道那当然。
恰在这时，窗外飘进来一个女鬼，贴着叶谨站好，一双眼睛却是扫着简空空，炫然欲泣的说：“我……你……能不能把那小鬼赶走，我害怕……他，他……他活着的时候……他会……那小孩儿……”
简空空看了叶谨一眼，发现他身上带着那枚平安扣，这才松了口气。
紧接着面无表情的扫向李芸，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那小孩儿活着的时候就不听话，干过坏事，而且特别讨厌。”
李芸怔了怔，心下一喜，点了点头。
然后她又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那……”
玉扣空间里方语和叶辉齐齐看了过来，然后一个不能出来只能呆在里面，叶辉能出来却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出来。
二鬼恨恨的瞪着李芸。
简空空也看向这女人，想看看她准备说什么。
李芸不知他心中想法，只恼恨他态度太过不好，又在想那小孩究竟干了什么事，惹这人不高兴了。正好她可以利用一翻，筹措中忍不住就有点儿心虚的往叶谨身后躲了躲，然后又飘远了些，心中不满的想着。
长得挺好，怎么就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呢。
怎么她这些日子，竟遇到些变态。
简空空见她不说话，越发不乐意，一把将人抓了过来丢出屋外，冷冷的说：“我记得我警告过你，不要上车，不要进屋，在玉扣空间里莫要随便出来。”
李芸不敢言语，心中想着，果然是个变态。
两个男人竟然睡一块儿。
第39章 丢大人了
李韵然在上学的时候，从未想过这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的变态。有虐待折磨自已儿子的校长，有跟踪她趁着路黑无人强。暴。奸。杀她的恶徒不说，竟连叶谨这样身材样貌家世样样好的男人，竟也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她想起自己竟然还喜欢过对方，便觉得又是一阵恶心。
她犹豫了。
原本她是看中了简空空的强大，以及叶谨的这个人，总觉得哪怕变成了鬼跟在他们身边也是好的。于是她打着报恩的名义，说服简空空留下她，又在看见方语被吓跑后，想了大半天还是决定回来。甚至在此之前她还想了很多的理由。
例如她为什么会跑，例如方语有多坏。
只可惜一个七岁的孩子就是再安罪名，她发现也安不上去，于是就一副不好说的吞吞吐吐的模样，她觉得这样旁人肯定会以为方语有什么不好之处。李韵然并不怕方语会拆穿她，毕竟那个小孩儿自闭得利害，压根不会说话。
但她没想到叶谨和简空空竟然是这种关系。
她不服气。
不甘心。
也不想再跟着这两个人了，不过又有点儿舍不得，毕竟简空空太强，或许这人会有办法助她重生呢？能活着，谁也不想死，她还不到三十岁，还没有结婚，自然更是不想。却不想这一个犹豫，就被简空空丢了出来。
怪不得他对于自己丝毫不见怜悯与喜爱，原来是个喜欢男人的变态。
在李韵然看来，同性恋就是变态。
简空空根本不管她在想什么，径自把空气中的她残留的那些微阴气消掉，才冷冷的看了过来，“有话就说，我又不会读心术。”事实上他不光不会读心术，看人也差了很多。若是叶谨能瞧见，一眼就能看出李韵然的想法。
毕竟这个女人是刚从学校象牙塔里出来的，有些小心思，却还不怎么懂得隐藏。
李韵然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想放弃。
她说：“之前我不是故意逃跑的，只不过突然之间看到了……看到了……我害怕……他……他……”她编不出来，只能期待简空空能明白，以往只要这样，那些男人就会一副我知道了的模样，并且替她补足后面的话。
然而简空空却依旧看着她，问：“害怕什么，你对不起他？”
“怎，怎么会……”
李韵然立时瞪大了眼睛，有些害怕却依旧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若是之前的简空空或许已经信了，然而如今他是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女鬼不顺眼。一开始就敢往叶谨的车上坐不说，如今更是入侵了卧室，这样来几次好人也得折腾病了，再严重估摸着连命都没了。
叶谨瞬间就猜出这是又有鬼来了，好像还是那只女鬼。
他有点儿小不爽，于是走到床边，说：“能赶紧解决掉么，想睡觉了。”
简修士唰的一下把窗帘拉上，说：“那就睡。”
叶总裁满意了。
简空空看了一眼玉扣空间，叶辉说：“把玉扣扔出去，我来解决。”
简空空心说看看，这才叫三观极正的好鬼，不随随便便往别人家里飘，要飘就到外面去飘。空气流通快，一散开便没什么大影响了。比一比，那李韵然简直连个小孩儿都不如，说了数次偏偏不听，还一进来就凑到叶谨身边。
他按叶辉说的将平安扣丢了出去。
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放到外面再关窗拉窗帘，这一切所有都由魂力代劳，轻轻松松连抱着大熊的样子都没变。只不过看到叶谨往床上坐时，不自觉的往一边靠了靠，恋恋不舍的交出大熊，给他推了过去。
还不忘一脸惊奇的看着，说：“原来你也喜欢，真没想到。”
是的，好多没想到的。
今天入侵了叶谨的卧室，他才发现这人的卧室装修风格这么冷硬，跟他的人一点儿都不像。也不能说完全不像，只能说跟平时相处时不太像，工作时的模样还是挺搭的。最不可思异的竟然还是这个大熊，大熊啊！
简空空一脸酷炫总裁竟然也喜欢抱大熊的不可思异。
毕竟宿舍里别说成天冷着一张脸的乔白，就是杨帆和范周周都不干这事儿，只有他床上有两个存在。
……
半夜里，简空空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经常做梦，因为做梦也是一种修炼，甚至如果梦境愉悦而快乐的话，要比平时神游更加有用。所以睡觉对于简空空而言虽然不是必须的，但他却每天都不会省略掉，反而会比大多数人要多睡一两个小时。
如果碰上没事的时候，躺在床上一整天也没有问题。
尤其上午的时候，阳光照进来暖暖的，睡起来最是舒服。
但由于特殊性，简空空又深知自己不能睡得过深，以防在睡梦中他不小心干出什么事情来。旁的人梦游虽然吓人，但也只是吓人，他如果梦里干出什么事情来，就不是吓人而是可能是杀人了，或者还有可能把人变成狗，变成猫？
好吧，现在的他还没有这个能力，但能做的还是很多。
所以每每睡觉时，他其实会留出一部分心思来看着自己的。就像有的人做梦时看到可怕的东西会吓到，有的人会隐隐觉得这是个梦，不需要怕。简空空就是后者，而且是时时刻刻都清楚的明白自己在做梦，并且梦境不满意还可以换的那种。
但今天他却换不了。
他梦到了方语的惨状，感觉到了疼，痛，然后发现他改变不了这种状况之后，就醒了过来。
原本简空空说是怕做恶梦只不过是开个玩笑，却没想到真的做了。他侧头看了看一旁的叶谨，睡得很熟，不过似乎不怎么老实，明明两人睡前离得瞒远，如今却靠得极近，那人一条胳膊还伸了过来，环着他。
哦，手心的位置正搭在他的心口。
简空空：“……”
原来导致老子做恶梦的原因就是这只爪子，好想砍下来丢去喂狗。
……
一大早，简空空就起来了，伸手就把平扣从屋外取了回来。平安扣在外面放了一夜，有些凉，里面的叶辉正和方语肩并肩的坐在那里，而女鬼李韵然早已不知道跑哪里去了。简空空不关注那女人，只想知道叶辉到底问出来什么没有。
叶辉问出来了。
他此刻的神色有些复杂，侧头看着方语怔了许久，才说：“他没有自闭症。”
简空空有些惊讶，但也只是一瞬。他并不笨，只是懒得想，如今叶辉一提醒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老年痴呆变了鬼还是老年痴呆，自闭症变成鬼就能不自闭？而从一开始到现在，在叶辉面前的这个方语，怎么看都不像是自闭症。
至于为什么外人都这样以为，谁知道方校长干了什么。
叶辉要开口的时候，简空空难得的周到了一次。
“要不要换个地方说。”他不是避着叶谨，而是想避着方语。毕竟这种事情一想就不是什么好事，再听一遍有可能二次伤害。
然而叶辉却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他要参与。”
简空空便没有说什么，拿着玉扣安安静静的听叶辉讲故事，期间又在脑子里面幻化出两个小人，把那个方校长生生撕了一遍。然后又把李韵然生撕了一遍，想了想，问：“那女鬼跑哪里去了。”一定要抓回来。
方语突然笑了。
叶辉没提结果，只是说：“你不必找她了。”
简空空心说为什么不找，启不是太便宜她了，然后就猛然想到这两小鬼的凶残程度，默默的为李韵然点了一根蜡。
不过她倒也不可怜就是了。
方语没有自闭症，然而在活着的时候却不懂喜怒哀乐，新生儿出生后常常会嚎啕大哭，然而据说他那时屁股都被打红了愣是没吭出一声来。要不是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被打也会挥着手表示疼痛，几乎人们都要以为他是个死婴了。
方母老拿这些话出来说，当然语气并不好，所以导致他脑子里似乎当真有那些画面存在了。
其实那么小的时候，该是不记事的。
刚出生那两年他也不怎么记得，仅有的记忆里表明，那时候他过得其实还是不错的。方母对他虽不算是照顾周到，但也不会动不动就又打又骂。方父视他于无物，好似根本不存在似的，更没有带他去医院看过。
孩子即不会哭，也不会笑，他竟然没有为此去过一次医院。
简空空简直目瞪口呆。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孩子难道是捡来的么？
是不是捡来的不知道，但方父似乎一直怀疑方语不是他的儿子，加上孩子同正常儿童有异，似有自闭倾向，他更加不喜。这还不算，连带着对方母他也极不待见，怀疑她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不说，还让他帮忙养儿子。
夫妻两人时常打架，完全不顾方语本人在场。
到后来方语有点儿长开，模样竟一点儿不像方父及其家人，更是似乎证实了这一猜测。
方父开始瞧方语更加不顺眼，动不动就是打骂，方母开始还护着，后来她自己也瘪屈的开始拿方语出气。二人都觉得婚姻不幸，家里变成这般乌烟瘴气的模样是方语的错，明明他出生前还是好好的，出生后却变成了这样。
简空空心说神逻辑。
谁规定孩子就一定得像父亲，尤其儿子一般不是更像舅舅的么。
总之这一家就是这么折腾方语，谁不高兴了就来一阵，方父方母一个样子，谁也别说谁谁也别管谁。而且就在这个情况开始之后，家里竟然不吵架了，方母的不甘得到了释放，方父觉得妻子肯定也不喜欢野种，于是心里大为畅快。
比起自己虐待，他更喜欢看方母虐待方语。
打，骂，抽，扎，花样百出。
不止如此，还不给孩子做饭，每每都只能捡他们只剩下的，偶尔就连剩菜剩饭都没有，也怪不得昨日听说不给饭吃，方语的眼神立马就变了。这小孩瘦成这样，也不是没有道理的，除去简空空这种神人，任是谁在那种情况下都得瘦成干棍。
没死了已经算是运气极好了。
简空空心说这种父母就应该把古代里某种刑法拎出来，叫做浸猪笼。
这种情况久了邻居自然不可能毫无所觉，但因为方校长也算小有权势，没人乐意为这点儿事情跟他翻脸，于是都故做不知。方校长的父母亦是知情人，然而又不可能为了孙子去对付儿子，最后只能装笼做哑。
在方校长说出孩子不是他的，并用打着打着说不定就会哭了的歪理下，便都没说什么。
简空空心说呵呵。
不能为了孙子去对付儿子，你丫不会把孙子接出去啊，又不是养不起。
总之别人家里偶尔有一个不靠谱的，这一家完完全全是人渣之家，从上到下除了方语就没一个好人。甚至在方语被不小心折磨死之后，干脆把尸体一埋报了尸踪，在那里混淆视听说是在哪哪哪不见的，其实根本没这回事儿。
至于那个李韵然。
她开始倒是真心想要对方语好，毕竟是校长的儿子，正好在自己班里天赐良机，讨好了还愁工资不会涨，有好事轮不到她么。然而她此翻举动注定会让方校长不满意，在被训斥了几次之后，又发现了方语身上的伤。
她有没有想过帮忙不清楚，反正最后她非但没有帮忙，反而变了一个样子。
先前便说，方校长不光喜欢自己虐待，更喜欢看人虐待自己的儿子。只不过他要顾及面子，因此做这件事情的一直是方母，李韵然的出现可算和了他的心思。知情人，要怎么处理呢，自然是让对方变成和他一样的犯人才安心。
于是原本在学校时可以暂时安稳的方语，更加不好过了。
甚至他死之前，李韵然便动过手。
那个女人最开始时还会害怕，下手哆哆嗦嗦的，但那时已经胆子大了，还跟方语说：“我不动手也是别人，反正你也就这命了。”到最后，几人中还数她下手最狠最黑。方语那时身子本来就已经很弱，被她当着方校长的面折磨完，又让兴致大起的方校长抽了几鞭。
人晕过去就直接抱着上了车，在外人看来还以为小孩睡着了大人不舍得叫醒呢。
回去方语就发起了高烧。
方校长根本没发觉，方母也只是随便喂了一颗退烧药，临出门前还踢了一脚。
就这样方语没撑过去死了，紧接着变成了鬼，然后发现自己竟然有了喜怒哀乐。往日很多没感觉的事情，此刻都变得恨意滔天。尤其在他发现没人拆穿这些人的恶行，反而只当他是失踪了的时候，怨气就更浓了。
恰逢当时聚阴阵还在，大大增加了他的能力。
他开始兴风做浪。
于是就有了文远路北苑家园八号楼的闹鬼事件，紧接着就是齐渊前去除鬼不敌，简空空被一个电话喊过去救场的事情。
简空空：“……操！！！”
幸好他一向下不了狠心杀鬼，只是将方语给捉了。这小孩儿多可怜，要是再魂飞魄散不是更可怜了么。不过他最不能理解的还是那一家子人渣，凭什么就怀疑方语不是亲生的，就因为不会哭不会笑不会闹么？
就因为像自闭症，被欺负了也不会说，所以就这么折磨小孩儿？
不行，他得再撕一遍。
医院里，叶彬再次带着两警员以看望的名义来问话，方校长才刚刚跟他们打了招呼，简单说了两句。还没进入正题呢就一副疼得受不了的样子，还说什么有人在撕他，胳膊没了，腿没了，身子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叶大队长怒了，按了铃叫了医生，然后带着两小警察走了。
半路还不忘给简空空打了个电话，说那样子也不知道在装模做样还是真的变成神经病了，反正好好的十分正常，突然间就发病。叶彬怒道：“还说有人在撕他，一会儿抱胳膊一会儿抱腿的，还说自己变成碎片了，明明好着呢。”
简空空：“……啥？”
他愣了愣，小心翼翼的打听：“他是第一次发病？”
“不是。”叶彬说：“昨天晚上我都来了一趟了，正赶上发病呢，听医生说昨天下午还有三四次呢，估计都快送精神病院了。”
简空空：“……”
他默默的吞了吞口水，问：“知道具体时间么？”
“鬼才知道。”叶彬对此事非常不满，他说：“下午那几次不清楚，晚上那次大概是在十点多不到十一点的时候。”
简空空默默想了一下，似乎昨天晚上那时候他也撕过一回方校长。
卧糟！！！
他心下一喜，想着原来这也可以？
以前他从没在脑子里面生撕过谁啊，毕竟他从小到大还真没恨过什么人。十岁那年恨极了那个表姐，也没敢想着把人怎么样，因为他知道养父母不会开心。多年来更是因为自己的能力，半点不敢想什么害人的事情。
因为说不得就成现实了。
但这一回真是恨得牙痒痒，便撕了一回。距离那么远，而且是最不好控制的人类，简空空没想到竟然还会有结果。虽然人没变成碎片，但那痛苦可是半点不会少。于是他默默的把十。八。大酷行全在方校长身上用了一个遍。
并顺手抢了叶辉的平板，然后开始搜索好主意。
叶辉：“……”
方语不满道：“你干嘛抢人东西。”
简空空：“……”苍天可见，这是他买的。
但想想这小孩心里的阴影，他便忍不住放轻了声音，说：“回头就还给他，再给你也买一下，不，买两，用一个砸一个。”
方语：“……”
简空空想了想，然后哗啦啦的堆进去一堆零食哄人开心，什么巧克力牛肉干，彩虹糖加辣条，还有三苹果两香蕉外加一颗大西瓜。几乎是瞬间，两小孩儿前面都快堆成一座山了，简修士的存库几乎都快空了，最后还倒出了一包卫生巾。
方语好奇道：“……这是什么？”
叶辉抽了抽嘴角，不可置信的问：“你身上怎么有这种东西。”
简空空：“……”
擦！！！
丢大人了。
这包卫生巾还是初中时跟同学打赌输了，被要求去小卖铺买来的。对方原本是想看他不好意思的拎着卫生巾的模样，万万没有想到简空空十分自然，给钱付帐。在店主笑话他该不会是被姐姐指挥出来的时候，一指外面等着的同学，实话说：“他让我买的。”
那小卖铺的店主还特意探出头来看了看，同学的脸都绿成一堆了。
两人都是男的，自然用不着卫生巾。
后来简空空也没丢，就那么随手扔进了空间里面，然后就忘得一干二净，没想到今天阴差阳错的就被翻了出来。
他：“……”
干咳了一声，简空空再没有当年什么都不懂时的坦然，有点不好意思。
过了会儿，他找借口说：“军训的时候用来掂鞋底的。”
叶辉怀疑的看了一眼他，没说话，只是翻了翻那一堆的东西，问：“怎么没有薯片。”
简空空立即说：“那是小孩子才吃的，我怎么会有。”然后想起里面那两都是小孩子，于是准备呆会儿就去买。却突然又想起来叶谨车上似乎有，于是三步两步窜下楼打开车门，翻了翻把那几包薯片都塞了进去。
然后被叶辉递给方语。
也是，这么长时间就没听说过这小子爱吃薯片。
第40章 起不出来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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