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之神仙也种田 作者:寻香踪

    第2节

    徐宁便想要出去,但是觉得这样有点像是做梦,便走到桃林边,伸手摘了一枝桃花在手,然后默念出去,眼前一晃,又变成了饭桌边,寻序正在吃不知第n碗饭。自己手里,赫然拈着一枝桃花。

    第7章 喜添新丁

    寻序瞟了他一眼:“信了?”

    徐宁睁大了眼睛:“太不可思议了,怪力乱神。”这不是当下流行网络中的随身空间吗?或者不是空间,而是第四维空间?怪事,太奇怪了。

    寻序讥道:“冥顽不灵。”

    徐宁没有理会他的讥讽,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桃花,这寻序说的是真的,自己体内有一个墨玉如意,还有他想要的如意灵珠。他说了,要是取出自己体内的灵珠,自己就会毙命,这么一来,寻序不就是成了自己的敌人了。要是他还留在这里,岂非随时都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生命,这真是养虎为患啊。徐宁赶紧跳开几步:“你是不是想杀我取珠子?”

    寻序放下碗筷,勉强打了个饱嗝:“你若是伺候得我舒坦,我便留你一条小命,否则,我便杀鸡取卵。”

    徐宁:“……”怎么还是他来要挟自己呢,明明是他有求于自己啊。他脑子飞速运转,抓住重点:“你不会杀人,你是神兽,自然要遵循天理,滥杀无辜,是最违背天理伦常的。除非你不是神兽,是魔兽。”

    寻序转过头来看着徐宁,掀了一下薄薄的嘴唇,扯出一个笑容:“算你聪明。”然后目光森寒,“再强调一遍,吾乃守护神,非神兽!”

    徐宁摆了下手,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此刻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了。他将那枝桃花插在一个玻璃瓶子里,准备倒点水,倒水的时候突然想到,放点空间水?便动了个念头“水来”,果然有水顺着他的手指缝流了出来,很快就注满了瓶子,他念头一动,那水就停止了。

    寻序有些惊讶地看着徐宁,他的领悟能力非常强,这么快就懂得操控他的空间了。

    徐宁得意地打了个响指,哈哈笑着出门了,放羊去。临出门的时候,对寻序说了一声:“既然在我这里白吃白住,那就帮我把碗洗了。”

    寻序看着桌上的碗筷,将筷子一摔,想使唤大爷,没门!

    徐宁将羊群放了出来,七八十头羊蜂拥而出,头羊自动自发地带着羊群往外跑,徐宁一路小跑着跟上去,脚步变得十分轻盈。今天他没有将羊赶到田地里,而是赶往河心的沙洲去,那儿是他小时候常去玩耍的地方,他记得那里草木繁茂,就是稍微远一点,但是没有菜,都是野草,这样就能省去不少心。

    徐宁将羊群赶到河心的沙洲上,羊群似乎也是常来的,所以非常自动自觉地吃起草来。徐宁找了块干燥的草地,往地上一趟,双手枕在后脑勺上,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空。这个季节的天空云朵很少,天空蔚蓝而高远,偶有的几朵云也非常轻绵洁白,让人觉得人生跟这天空一样轻松美丽。这样的人生似乎也不错,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当然,不算家里那个吃货的话。没有任何压力,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想干嘛就干嘛。当然,这一切还是得假设家里那个不讲理的凶巴巴的吃货不存在。

    怎么才能打发掉那个吃货呢,看样子他是不会走了。他愿意呆在那个羊首里不出来也行啊,不过看他那么爱吃的样子,恐怕是不行了。那么,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要让这家伙为自己所用,他既然是生肖守护神,那么对这些羊就肯定有影响力吧,如果能够让这家伙来放羊,嗯,这些羊肯定会非常乖吧。

    徐宁脑补寻序拖着曳地长发和曳地长袍在田野间奔跑的样子,荆棘野草挂住他的头发,撕破他的衣服,然后他暴躁地大吼大叫,突然觉得这个场面非常不错,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这是他月余以来头一次笑得这么开心。

    寻序这时扔着满桌的狼藉,翘着腿躺在床上做春秋大梦,突然打了个喷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桌上的狼藉,心里有那么一点小小的犹豫,要不把碗洗了?然后摇摇头,不行,自己是堂堂神灵,守护神,怎么能够干这种粗活!

    十二月的太阳晒在人身上暖融融的,但是晒久了也会难受啊。徐宁坐起来,准备挪个地方,找个灌木丛遮一下,突然发现一头羊离了队,往一丛灌木里走去。徐宁觉得有些奇怪,那是头母羊,肚子圆滚滚的,这几天估计要临盆了。难道是要生了?徐宁冒出一个念头。母羊生产的时候会找个僻静的地方。

    他赶紧跟了过去,那只母羊趴在地上,看起来十分焦虑不安,圆滚滚的肚子似乎也有点动静。徐宁转到它身后去看阴门,那儿已经分泌出了一些粘稠物质,果然是要生产了。徐宁有些小激动,又有些担忧,自己可是从来没有给母羊接过生啊,虽然老羊倌告诉过他,母羊一般会自己生产,不怎么需要人帮忙,万一碰到难产呢,自己可要怎么办。

    结果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只母羊果然难产了,它在地上趴一会儿,又站起来,用力去生,结果羊水流了一地,小羊还没见影子,它咩咩地朝徐宁叫唤着。训看得心急如焚,这样下去,可能就会生下个死胎啊。老羊倌说了,生产前最好是备点葡萄糖,及时给母羊补充体力,可是这个节骨眼上,哪里去找葡萄糖,这时候回去也不行啊,羊群没人看,到时候全都跑丢了。

    怎么办呢?徐宁焦急地用手抚摸着母羊的肚子,想帮助它把羊羔顺利产出来,这是自己的羊第一次生产,要是不顺利,以后肯定会留下阴影的,也不太像个好兆头啊。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助它的呢。他想了想,然后猛地想起那个空间,既然是个宝贝,那里头的东西没准能有用吧,所以他一个闪念,就进了空间,然后拔出了一把青草,递到母羊嘴边,聊胜于无,吃点补充下体力吧。

    那草的味道想是不一般,母羊一嗅到,就来了精神,先是叼了几根吃了,然后埋头吃起来。徐宁想了想,又放了点空间水出来,用自己喝水的瓶子盛了,喂给母羊喝。母羊吃了草,又喝了水,仿佛有了些力气,又站起来开始用力生崽。过了几分钟,徐宁看见了一双羊羔腿,他立即兴奋起来,伸出手去,帮助母羊将小羊羔拉了出来。

    小羊羔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母羊赶紧给它舔舐身上的胎衣和羊水。一般来说,羊羔下地几分钟就能站起来去喝奶,但是这只小羊羔在母体内憋得太久了,非常孱弱,四条腿伸着,脑袋都抬不起来,更别提站起来喝奶了。母羊一个劲地舔它,徐宁也一个劲地给小羊羔鼓劲打气,还是不行。徐宁想了想,拿起水瓶,抱住小羊羔,给它灌了点空间水,过了一会儿,小羊羔晃了几下脑袋,然后跪卧了起来,虽然还站不起来,但比刚才已经好很多了,母羊也跪下来,凑过去给小羊羔喂奶。

    徐宁终于从焦虑中解脱出来,原来这空间水还真有用。他又喂了点给母羊。过了一会儿,母羊又站了起来,开始生第二胎,第二只小羊生得比第一只顺利,但是更加体弱,如果不是它还有着微弱的心跳,徐宁以为它已经死了。这次他没有犹豫,直接给小羊喂空间水,一连喂了三次,这只小羊的心跳才逐渐加强,也开始发出咩咩的细叫声,徐宁松了口气,应该不会死了吧。

    徐宁又等了许久,这只母羊没有再生小羊羔,也很不错,第一次产仔,就得了两只小羊羔,而且还是难产的情况下生下的,这种成就感就别提了。赶羊回去的时候,徐宁脱了件毛衣下来,将两只小羊羔裹起来,抱着回去的。

    徐宁在沙洲上忙活的时候,徐敬山提着一个竹笼子来到了羊圈,看见房门开着,老远便喊:“宁娃子,宁娃子,在不在家?我给你送猫来了。”笼子里装着一只刚刚满月的狸花猫,他听侄儿昨天跟自己提,说羊圈里有老鼠,想要一只猫,正好隔壁里有户人家里猫满月了,他就去帮忙要了一只来。那小猫一进入羊圈的范围,就开始炸毛弓腰喵喵狂叫,徐敬山觉得有些奇怪,敲了敲笼子,但是也无济于事。

    屋里的寻序听见生人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躲到羊首里去,但是又想,自己堂堂神仙,干嘛要怕一个凡人,便大喇喇地起来了,也不管自己的样子多么惊世骇俗。

    徐敬山没听见徐宁答话,但是门又开着,羊圈的门也开着,里头似乎没有羊了,便走到卧室这边来,正好与站在床边的寻序四目相对,寻序目露凶光,将徐敬山猛地吓了一跳,手上的笼子几乎都要扔掉了:“什、什么人?”

    寻序慢条斯理地走到桌边,留着长指甲的手指点在桌上,似乎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回答对方的话。

    “你、你不说话,我就叫人来了。”徐敬山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头发那么长,穿得奇形怪状的,脸色还那么惨白,这幸亏是白天,要是晚上看见了,必定会以为是个鬼,人都要吓死去。

    寻序用指甲敲着桌子,心头非常不耐烦。而徐敬山笼子里的小猫凄惨地叫了一声,吸引了寻序的目光,他看了片刻,冲着小猫大喝一声:“闭嘴!”

    那气势简直如排山倒海一般,徐敬山本来就意志力濒于崩溃边缘了,听见这声爆喝,扔下猫笼,转身就跑。猫笼子在地上滚了两圈,把个个把月的狸花猫摔得晕头转向,可怜这小花猫才刚刚断奶,就被送到这么恐怖的地方来了,心中的恐惧就别提了,只是本能地直叫唤。

    寻序听见这猫叫得跟小儿哭奶似的凄厉,暴躁地一挥手,世界一片清净,花猫惊慌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响,只能在笼子里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寻序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打扮,又想起徐宁的衣着和刚刚看到的徐敬山的衣着,穿得那么奇怪,把自己裹得跟个犯人似的,那样舒坦吗?当年自己被封印之前,人们还是穿长袍马褂的啊。

    寻序看着外面的阳光,想了想,走到院子里,阳光在他身上流转,有一点点暖意,他仰起头面朝天空,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照着他略显苍白的肌肤几近透明。已经有一百五十年没有见过阳光了,这种滋味真美好。那种被关在黑暗中的日子他受够了,绝对不能再来第二次。

    第8章 初步驯服

    徐敬山跑走之后,想来想去觉得不对劲,那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在宁娃子屋子里住着呢,又没见到宁娃子本人,他到底去哪儿了,要不要叫大家伙上去看看?那里一直以来都闹鬼,别不真是个鬼吧,可是大白天的,鬼怎么能显形,一定是自己胡思乱想了,晚点等遇到侄儿了,再问问他吧。

    徐宁不知道寻序已经吓着他大伯了。下午四五点的时候,他抱着羊羔赶着羊群回来了,两只小羊羔给他又喂了几次空间水,看起来生气勃勃,应该已经脱险了。

    徐宁现在视力好,老远就看见了徐敬山,他高兴地跟大伯炫耀:“伯伯,我今天下午生了两只羊羔。”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劲,脸上露出得意洋洋的傻笑。

    徐敬山走过来看他怀里的羔子:“这么小,能不能活啊?”他虽然没养过羊,但也见过人家的羊羔啊,比这个起码大了一圈啊。

    徐宁看一看:“是有点小,不过应该不要紧,能活下来吧。”

    徐敬山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而是问:“宁娃子,你屋里谁来了?那个娃儿是谁啊,一点礼貌都没得,问话也不答应,还冲我吼咧。”徐敬山想着下午的遭遇,就觉得不爽,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徐宁一听就明白了,大伯遇上寻序了,他赶紧说:“伯伯,他没怎么你吧?”

    “他当然不敢怎么样我,不然我非拿竹竿抽他不可。那到底是谁啊?穿得也乱七八糟的。”

    徐宁连忙赔笑说:“那是我的一个朋友,喜欢玩化妆的游戏,现在年轻人都爱这个,扮古人。他跟家里闹矛盾呢,离家出走,跑到我这里来了。家教不好,脾气很大,伯伯你别跟他计较。”

    这谎话漏洞百出,但是徐敬山也没去细究,听说那家伙家教不好,便觉得自己猜对了,气哼哼地走了。临走了又回头说:“对了,我给你抓了只猫,放你院子里了,你自己去看看。”

    徐宁赶紧追上已经快到院子边的羊群,先去将羊圈打开,将羊群放进去,又将怀里的小羊羔放到产房里去,在羊群中找了半天,将下午生崽的母羊给找了出来,用绳子系着羊头,将它也带到产房里去,又在盆子里给它放了点空间水,还扯了把草给它。

    忙完这些,回头在院子里找到了那个滚在地上的猫笼,小猫看着徐宁,一脸惊恐,无助地张嘴叫唤,可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徐宁觉得有点不对劲,拎着猫笼子进屋,那小猫更是全身毛都炸了起来,表情惊恐万分。

    进了屋,发现寻序居然翘着二郎腿,在自己床上睡得正香。桌上还是自己离开时的那个样子,根本就没收拾,徐宁将猫笼子往地上一放,叉着腰站在床边:“你给我起来!”

    寻序睁开朦胧的睡眼,施施然伸了个懒腰,朝徐宁抬了一下眼皮:“做饭!”

    徐宁真是气不打一处出,他拉了张凳子坐下来,抱着胸,开始谈判:“你既然是个神仙,那必定也算是个文明人,既然是文明人,那咱们就来讲讲道理。”

    寻序从床上坐起来,理了理衣服和头发,像个帝王一样居高临下看着徐宁。

    徐宁说:“我说要送你走,有好吃好喝的伺候你,你不愿意去,非要呆在我这里。但是你该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说实话,我不欠你什么,所以没有义务让你白吃白住。如果你是个没有能力的小孩或者老人,我白养你,那是我讲良心,有同情心。但你是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还是个能力超出人类的非人类——神仙,我说的对不对?”

    寻序没有出言反对。

    徐宁又接着说:“你既然是个男人,当然就该有点男人的担当,总不能让别人来白养活你吧。就算我肯白吃白住养活你,你自己也要好意思啊。我们中国人民,自古以来就是勤劳的,讲究不劳动者不得食,那些不愿意劳动又想过好日子的人,我们称之为社会的渣子、人类的蛀虫,那活得是完全没有意义和价值的。所以,你肯定不是个没有价值的人,对吧?”

    寻序听着这席话,便有些糊涂了:“停!那些帝王将相、王侯世家,多少人都是从来不干活的,你敢说他们活得没有意义和价值?”

    徐宁一拍手掌:“你这话说对了,不干活的人还真是没几个有价值的,所以现在这些帝王将相、王侯世家全都被消灭掉了,早就没有了。”说完双手一摊。

    寻序有些动容:“就是你说的,现在人人平等,没有皇帝了?这天下岂不是乱套了?”

    徐宁说:“现在已经没有皇帝了,是由我们老百姓自己推荐的人来治理国家,我们叫做国家主席,而且是轮流做的,没有世袭。这些东西我现在不跟你详细说,以后你自己慢慢发现吧。”徐宁说的,当然是一种最理想的状态,但是用来唬弄一个一百多年没见过世面的神兽,那是绰绰有余了。

    “所以?”

    徐宁说:“所以,你在我这里吃住可以,但是你得干活。你也看到了,我家境并不富裕,只是凭我自己的劳动赚钱吃饭,你想要吃饭,就得干活,来换取你的食物。”

    寻序有那么一瞬间就要被说服了,他有片刻的动摇,但是他马上清醒过来:“我给你干活,你只给我饭吃?”

    “我尽我的可能让你吃饱,尽我的能力给你吃你想吃的。”徐宁打算给点甜头。

    寻序说:“我要早上那个。”

    “方便面对吧?那个可不便宜。”徐宁说的没错,方便面比挂面贵多了。

    “每天都要。”

    徐宁做出一脸肉痛的样子:“成交,每天一包方便面。”

    寻序想了想,那个滋味妙极,每天吃上一顿也着实不错,便点头:“需要我做甚么?”

    徐宁说:“先把碗洗了。”

    “君子远庖厨。”寻序还想挣扎一番。

    徐宁冷冷道:“照你这么说,我们今晚上就可以喝西北风了。”

    然而在寻序砸掉第三个碗时,徐宁面无表情地说:“又扣除一天的方便面,已经三天没有了。”心里却郁闷了,廉价劳动力果然不好使唤啊。

    寻序闻言,拿起仅剩的一个碗就要往地上砸,徐宁看着他:“砸了就四天没有了。”

    寻序怒瞪徐宁,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最后将碗往盆里一放:“这劳什子碗太脆弱,轻轻一磕便裂了,下次换银器。”

    徐宁放下手里切菜的刀,说:“没有,这年头还有谁用银器啊,现在人全都用瓷器。你干不来这个,就别干了。明天跟我去放羊。”照他这个洗法,自己能有多少碗让他砸呢,别到时候吃饭都没碗了。

    寻序站起来,低头看着自己沾满油污的手,脸上生出一股厌恶的神色,什么时候,他堂堂守护神也需要靠劳动才能换来饭吃了,想当年,连供品都吃不完啊。

    徐宁一边切菜一边说:“从来没干过这活,干不来很正常,多做几次就好了。别觉得干活多么下贱,老祖宗都说了,不食嗟来之食,用自己的劳动换取来的报酬才能心安理得。”

    寻序拎着被泥水弄脏的衣服下摆,彻底爆发了:“大爷不干了!”

    徐宁一转身,便发现寻序不见了,左看右看,没人,最后看着桌上那羊首说:“我也没说你什么啊,有什么困难和想法你要说出来,你不说出来,别人就不会知道,不会知道就永远解决不了。”说完这话,徐宁觉得自己快要疯了,自己怎么跟唐僧一样了呢。

    桌上的羊首没有动静。徐宁耸耸肩,转身去外面炒菜去了。不一会儿菜炒好了,端上桌,就放在羊首旁边,热腾腾,香喷喷的。徐宁说:“可以吃饭了,出来吃饭吧。”

    然而寻序完全没有反应,仿佛真生气了。

    徐宁想了想,又说:“我这不是在施舍你啊,咱们俩现在是雇佣关系,你帮我干了活,虽然没干好,但是我自己愿意用你的,那就是我这个老板的损失,我也不会苛刻你的饭菜,报酬还是照样得给你。”

    徐宁拿出两个碗,盛上饭,摆上筷子:“你不出来,我就先吃了,别到时候又说我对神仙不敬。”

    下一秒,寻序就出现在了桌边,徐宁头也没抬:“吃饭。”嘴角却不由得浮出一个笑意,小样儿,看我治不了你。

    寻序却不吃饭,说:“太脏。”

    徐宁转过头,上下打量了一眼寻序,然后看到了被污水弄得黑漆漆的衣襟,明白过来:“对了,你要是真在我这里干活,这衣服就不能穿了。现在流行短打,不穿长袍了,照你这么穿,到外面会被人认为是疯子的。”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觉得是个疯子。

    他站起来,去自己的行李箱去翻衣服,但是他的身高只有一米七五,而寻序的身高绝对在一米八以上了,自己的衣服他铁定穿不了。翻了一下,大概只有睡衣勉强能穿,他说:“你先吃饭吧,吃完了换我的睡衣。明天我上街给你买衣服。”

    寻序坐在桌边,卷起袖子开始吃饭。徐宁也开始吃,一边吃一边伸手摸了一下寻序的衣袖,薄薄的,轻软的,似绢又似绸,不知道什么布料,他穿这么点不冷?旋即又想到,人家是神兽,不穿衣服都行吧,这衣服就是个遮羞用的。

    寻序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也没说什么。

    徐宁又说:“你的头发也太长了,我们现在全都剪成短发了,你也剪了吧。”

    寻序眼皮也不抬:“不行。”

    这年头女人留个一米多的长发都要上新闻,更何况是个男人,徐宁已经想象到拖着比大姑娘头发还长头发的寻序将会引起怎样的轰动了,太扎眼了。“我们古人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所以不能损害,但是你无父无母,担心这个做什么。你现在已经同意在我这里生活了,一切都要入乡随俗,现在我们这里的女人都没有留这么长头发的,更何况你是个男的,你要是不剪掉,那你就等着别人把你当怪物一样参观吧。”

    寻序埋头吃饭,一句话也不说。徐宁没有再说什么,这种事不能强求,等他自己吃了苦头就知道了。

    第9章 领头羊

    徐宁吃完饭,寻序还在吃,徐宁知道他一时半会儿吃不完,便撒下碗筷去喂猫去了,自打进了屋,那只狸花猫就蜷成了一团装死。徐宁说:“你是不是给它做了什么手脚,它为什么只张嘴不出声?”大伯不可能给他带只哑猫过来。

    寻序皱着眉头,不耐烦地说了一声:“吵!”

    徐宁将笼子打开,将瑟瑟发抖的小花猫拎出来,小家伙才一个月大,刚刚断奶,个头很小,胎毛还没换,稀稀疏疏的,看起来蓬松可爱,黄绿色的圆眼睛无助地看着徐宁,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哀嚎。它本能地感觉到了屋里的危险。

    徐宁将小猫抱在怀里,准备去给它弄吃的:“来了咱家,那就没城里的猫那么金贵,猫粮没有,只能我吃什么,你就跟着吃什么了。”说着去拿了一只碗,从饭锅里盛了些饭出来,又端到桌边来,准备加些菜汤。

    正在吃饭的寻序斜眼看着徐宁:“作甚?”

    徐宁不搭理他,端起菜碗就准备倒汤,结果菜碗被一只大手扣住了。徐宁抬眼看着寻序:“干嘛?”

    “一介畜生,岂能与我同食!”寻序不高兴了。

    徐宁瞪寻序:“谁家的猫狗不是跟主人一起吃的?”

    寻序说:“我家不行!”

    徐宁说:“这是我家,你要搞清楚,你和它一样,都是被我收留的。”

    寻序一听就炸毛了:“我、我是被雇佣的,我是干活换来的食物,它算什么?”他努力回想徐宁跟自己说的话。

    徐宁说:“它将来会帮我抓老鼠。”

    寻序嗤道:“有本神在此,鼠辈岂敢在此撒野!”

    徐宁来这里几天,还真没见到什么老鼠,但是没看见就并不代表没有啊。“你吃肉,它喝汤,怎么碍着你了?”

    寻序道:“你试试它敢不敢在此逗留。”

    徐宁听他这么一说,看了看手里的小猫,原来它怕成这样,原来是怕寻序呢。徐宁找来一根绳子,系在小猫脖子上,可怜的小猫伸着小爪子抓绳子,无力地表示自己的抗议,但是无效。徐宁将它拴在桌子腿上:“我偏要养了。”

    小猫被徐宁放开,猛地一窜,就想逃出去,结果被绳子拽住了,张开嘴大叫,但是没有声响。徐宁拌了点汤饭,端到小猫嘴边,但是小猫瞧也不瞧,只是拼命地想跑出去。徐宁抬头看着寻序:“你把它的声音放出来,你这样太不人道了。”

    寻序头也不抬,继续吃饭。

    徐宁说:“听见没?”

    寻序淡淡地说:“你不要后悔。”伸手打了个响指。

    徐宁心想,他不是个神仙吗,怎么也会这么现代的动作。然后他听见了一声凄厉的“喵——”,徐宁猛地打了个哆嗦,这太他妈瘆人了。但这仅仅是开端,这小猫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叫得一声比一声要大,仿佛是在哭诉自己遭遇的不公,以及表达自己想迫切离开此处的心情。徐宁拿着饭碗,将小猫的脑袋压在碗里,结果小家伙半点面子也不给,完全不吃。

    徐宁只好站起来去做自己的事,没准等它累了,它就会吃了。寻序皱着眉头,大口大口地嚼饭,那猫吵得实在太厉害了,寻序很想再把它的声音给消掉,但是他知道,如果不给徐宁一点苦头尝尝,他肯定是不会罢休的,非要等到他来求自己给猫消声。

    因为小猫的存在,寻序的饭也吃得不那么香了,没等饭锅里的饭全都消灭掉,寻序就把碗筷给撒了,不吃了,跑到屋外去了。

    徐宁正在外面查看羊圈,经过下午母羊突然生崽的意外情况,他决定要将另外那些快要生产的母羊全都跟分离出来,关到产房来待产,并且要另外加料饲养,避免再出现难产的情况。羊圈里亮着灯,徐宁拿着手电筒,一头头检察着母羊的肚子和阴门,发现肚子特别大的,或者阴门开始出现分泌物的,就把它牵出来,关到隔壁那间产房去。老羊倌说过了,母羊产仔需要比较安静的地方,不能跟其它羊混在一起。

    寻序站在院子里,看着头顶的星空,仔细地观察了一会,天象跟当年的似乎有了些区别,紫微星暗淡,周围环绕的群星璀璨,能与其比肩,紫薇似乎失去了主导的地位,难道真如徐宁说的,已经没有帝王了?

    徐宁跑了两三个来回,发现寻序在远处不动站立了许久,便说:“你干嘛呢,赶紧过来帮忙。”

    他说完那句话,也不停留,直接往羊圈里去了,寻序转头看了一眼他,只好抖了抖衣袍跟上去。徐宁找到一头快要生崽的母羊,用绳子将羊头系一下,将绳子递给寻序:“把这个牵到隔壁屋里去,单独关一个小间,跟我原来安排的一样。”

    寻序伸出手去,接过绳子,淡淡地说一句:“过来。”那母羊就乖乖地低头出来了。

    徐宁看得有些好奇,这羊还真听他的话,看来让他来养羊,应该是再好不过了。

    不一会儿,寻序又回来了。徐宁看他两手空空,问:“绳子呢?”

    “要绳子干嘛?”寻序反问。

    “你不取绳子拿什么牵羊啊?去把刚才的绳子取下来给我。”

    寻序说:“哪头羊要带走?”

    徐宁斜眼看他,难道还能不用绳子就把羊带走,便指着两只大肚子母羊说:“它,还有它,都要带过去。”

    寻序用手指着那母羊:“你,过来,还有你,也过来,跟我来。”

    然后徐宁看见那两头羊低着头,规规矩矩地跟在寻序身后,迈着小步伐跟上了寻序的脚步。徐宁看得非常惊讶:“它们还真听你的。”

    寻序得意地说:“那是自然。”

    就这样,徐宁挑,寻序送,两人一共挑出了十多头快要产仔的母羊。徐宁看着那些大着肚子的母羊,估摸着今天晚上至少有两头就要生了,今天晚上自己得守着才行,以防再出现意外事故。

    徐宁看着那些母羊,一个闪念进了空间,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把青草,这些青草的味道非常清新,有一股子甜香味,一拿出来,那些母羊便都抬起了头朝徐宁看过来。

    徐宁将一把草递到一头卧在地上的母羊嘴边,母羊咩了一声,抬起头飞快卷了几根草进去。这头羊从下午起,就没怎么吃草了,现在却吃得很欢快,可见这草还挺对它胃口。徐宁将这把草放在它面前,又去喂另一头,等他回头来看的时候,母羊已经把草都吃光了,然后站了起来,不安地朝羊圈里面去。

    徐宁发现地板上湿了,母羊的羊水破了,要生了。徐宁兴奋起来,赶紧喊起来:“寻序,寻序,快来!小羊要生了。”他的羊群又要增添小成员了,所以迫不及待地要叫人来跟自己一起分享这种快乐。

    寻序不耐烦地从外面进来了:“作甚?”

    “小羊要生了。”

    寻序站在羊圈里,高大的身形显得羊圈十分低矮狭窄。他上来的当儿,母羊已经顺利产下了一只小羊羔,正在细心温柔地舔着羊羔身上的胎衣,并将胎衣吃了下去,小羊羔四肢发软,趴在地上,细声细气地叫唤着。母羊守在小羊身边,寸步不离,耐心地给小羊舔身上湿漉漉的毛发。过了几分钟,小羊便站了起来,仰着头去母羊肚子下去觅奶头。

    这一次母羊生得十分顺利,小羊羔也非常健康,徐宁心里激动又感动,寻序也默默无言地看着。过了大概十来分钟,母羊又开始躁动起来,徐宁估摸着它又要生了,果不其然,第二只小羊的后腿从母羊身后出来了,母羊停下来,似乎没了力气。徐宁想起今天下午的经历来,赶紧拿过一个盛水的盆子,放了点空间水出来,跨进栅栏,端到母羊嘴边,母羊低头喝了点水,觉得味道不错,又喝了好几口,然后开始继续攒力生小羊,几分钟后,第二只小羊顺利生下来。

    徐宁都快乐死了,这空间水真是管用啊,不是自己的错觉,比葡萄糖还好使。寻序在外头淡淡地说:“那边也生了。”

    徐宁一看,刚刚自己给草吃的另一头羊也生了一只小羊,正在给羊羔舔胎衣呢。徐宁嘿嘿笑:“原来我空间里的草这么有用,它们一吃就生崽啊。”

    寻序没有接话,那空间是仙家之物,里面蕴含了大量灵气,这凡间牲畜用了,自然是受益无穷。

    徐宁终于察觉到这东西的好处了,原来空间还真是个宝贝啊。他发现刚才下了两只羊崽的母羊又挪过来喝水了,这一次,它咕咚咕咚将盆里的水都喝干了,然后又站了起来,继续攒力生崽。徐宁乐得嘴都合不拢了,一般母羊都是生一到两头崽,能生三头以上的都很少见了,这头母羊的个头看起来并不很大,肚子也不十分大,居然能够生出三头来,那真是赚大发了。一夜之间,他就开始赚钱啦。

    徐宁又赶紧拔了不少草,给每头母羊都分发了些,又给它们都放了些空间水,虽然不知道空间水的具体功效,但绝对都是有益处的。他忙完这一切,第二只产崽的母羊已经生下了第二只羊羔,徐宁听着羊羔细细的叫声,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他的羊群一天之内便多出了七个成员了,要发展壮大,指日可待啊。

    徐宁在产房里转悠,流连着不愿离去。寻序等得不耐烦,终于说:“衣服呢?”原来他一直都等着徐宁给他找衣服来换。

    徐宁想起来这茬:“哦,来了。”

    第10章 同床了

    小花猫在寻序离开之后,终于停止了惨叫声,寻序一进屋,它的毛发又炸了起来,开始叫唤,徐宁听在耳中,觉得它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寻序怒吼一声:“你烦不烦?”

    小花猫猛地一哆嗦,吓得忘记了出声,寻序威胁它:“再敢乱叫唤,我就让你永远也叫不出来。”

    小花猫似乎察觉到危险,嘴巴张了张,发出了一声细细的低鸣。徐宁走过去,摸摸它的脑袋:“乖,别怕,也别乱叫了,我给你做个窝吧。”翻了老半天,找出一件老羊倌的旧衣服,放在一个纸箱里,将小猫放进去,端到窗户下,绳子系在窗框上,“睡在这里好了。”

    然后才去翻出自己的睡衣,拿在手里:“你要洗澡吗?”

    寻序斜睨他一眼:“在外头洗?”

    徐宁一囧,原来那天晚上他都看见了。“我这还没有澡堂,只能那么洗,你不是不怕冷吗?”

    寻序道:“谁道我不怕冷?”他是没凡人那么怕冷,但他不是没有知觉的。

    “你穿得那么薄,我以为你自带了冷热调控器呢。”徐宁耸耸肩,“你不洗澡也没什么,反正你都是待在那里面。”说着指了指桌上的羊首。

    寻序抬着下巴,朝着床说:“我要睡床!”被关押了一百多年,伸展个姿势都难,谁还要窝在那里面,放着大好的床铺不睡,这不是傻呢么。

    徐宁一下子跳了起来:“不行,你睡了我的床,我睡哪儿?”

    寻序说:“你自己想办法。”

    徐宁一摆手:“门儿都没有,我是雇主,你是雇员,相当于我是老板,你是伙计,伙计怎么能睡老板的床?”

    寻序盯着徐宁:“你说了现在人人平等,老板难道比伙计高人一等?”

    徐宁语塞,他要怎么跟他解释,人人平等,并非一切共享啊,他想了想,清清嗓子说:“人人平等,指的是没有特权阶层,不管是乞丐,还是主席,大家都是平等的人,没有谁比谁高一等。我是老板,你是伙计,我们的地位是平等的,但是每个人的私有财产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屋子是我的,我租下来的,使用权归我,而不属于你。所以我的床,归我睡,你不能睡。”

    寻序听了这话,还是没明白怎么回事,他不做声,当着徐宁的面,将自己的袍子脱下来,露出消瘦精干的身材。徐宁斜睨了一眼,转过身去,要放在以前,他才不会回避,大家都是纯爷们,扭扭捏捏个屁啊,但是自打闹出了那场绯闻,他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有奸情,这让他不得不防。

    寻序穿上衣服,结果发现没有衣带,便敞着胸对徐宁说:“你这衣裳坏了,怎没衣带?给我找个腰带来。”

    徐宁转过身来,看见自己的睡衣挂在寻序身上,明明自己穿起来很宽松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却像个大人穿小孩的衣服。“上面有扣子啊,你没看到?”

    寻序低头看着衣服,终于发现了比自己指甲还小的扣子,他拈起一颗,然后试着扣了一下,居然扣上了,便咧嘴一乐,像是尝试成功的孩童一样。这笑容被徐宁看着正着,心里鄙视了一下:明明是个小孩,却要学别人装酷。

    寻序系好上衣扣子,没注意到自己扣错扣眼,衣服一边高一边低,他也没发现,然后又去换裤子。徐宁的裤子比他自己的裤子好,不用腰带,裤头是一根有弹力的松紧带,穿上去就不会掉了,寻序觉得新奇,拉着裤头弹了好几下,挺方便,新鲜。

    没有澡堂,徐宁自然不会天天冒险到外面去洗澡,他洗了把脸,泡了脚,又跑到产房去看了一下,发现后面产崽的母羊又生了两只小羊羔,这么一来,他就有九只小羊羔啦。徐宁喜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太好了!他要发财了。然后乐颠颠跑回房间来睡觉,还非常兴奋地说:“寻序,寻序,我的羊又生了两只羔。”

    然而没人回答他,徐宁走到床边,发现那家伙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的床上,睡得正香呢。徐宁简直气不打一处出,这完全就是鸠占鹊巢啊。他坐在床边,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把人赶下来吗,还是自己去大伯家住?但是去了大伯家,伯母肯定要重新给自己铺床,这大晚上的,老人家都睡得早,还爬起来替自己折腾,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想了想,便将老羊倌的被子拿出来,扔到床上,将寻序身上那床被子扯过来,跟这家伙挤一挤吧,一人一床被子,应该没什么,反正这床也有一米八宽,两个人都不胖,还能挤得下。

    寻序那鼻子堪比动物的鼻子,他在睡梦中嗅到了一股子羊膻味,皱着眉头忍受了一会儿,发现那味道还没消散,倏地睁开眼睛,发现那味道是从被子上散发出来的,难怪去不掉呢。一扭头,看见徐宁裹着另一床被子睡在自己旁边,大手一伸,就去抢徐宁的被子。

    徐宁还没睡着,发现寻序抢自己的被子,自然不干:“不是已经给了你被子吗,干嘛抢我的。”

    寻序的力气比徐宁的大,他拽住被子那头不放:“我不要那被子,臭。我要这个。”

    “这是我被子。”徐宁也不愿意忍受那羊膻味啊。

    于是两个人都不想让,在床上展开了拉锯战,徐宁穿得少,身体没寻序那么好,冻得直打哆嗦。最后寻序钻进了徐宁的被窝,说:“一起盖。”

    徐宁瞬间石化,赶紧拉过老羊倌的被子:“算了,让给你。”大不了明天再去买一床被子,还得买一张床,坚决不跟人睡一床。

    寻序洋洋得意地裹紧了被子,这被子上虽然有徐宁的味道,但是比起老羊倌留下的羊膻味,那味道简直好太多了。

    徐宁在黑暗中咬牙:我忍!

    第二天天不亮,徐宁就爬起来了,虽然睡得并不好,外面依旧很冷,但他急于逃离那种羊膻味,所以早早就起来了。

    他跑到产房一看,发现后半夜的时候,又有一只羊下了两个崽,徐宁觉得一晚上没睡好的郁闷都消失了。他昨晚上放的那些水,都被这些母羊喝完了,于是他又给每个盆里注了点空间水。那些羊一听到有水响,赶紧都凑过来喝水。昨天摘出来的那朵桃花,这么冷的天,依旧开得十分灿烂,甚至还有花骨朵都绽放了,可见空间水还真是个好东西。反正水有那么多,一个湖呢,看样子还不是死水,是活水,以后给所有的羊都喝这个水好了,至少能增加抗病能力吧,搞不好,连防疫针之类的都免了。

    徐宁心里打着算盘,一头小羊养一年,一只至少卖一千,那昨天晚上就赚了一万多了,还有那么多头母羊要下崽呢,下个二三十头,那就是两三万,足够养活自己了。这事要是放在三个月前,在徐宁来说是想也不会想的,一年赚两三万,顶哪儿啊,他一个季度的课题经费都不止这点呢。徐宁发现自己居然也挺随遇而安的,这种无丝竹乱耳、无案徒劳神的生活也挺好。

    徐宁忙完这些,回屋看见寻序那货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徐宁心想,自己这个老板都起来了,这个伙计怎么能还躺在床上呢,要不把他叫起来吧,但是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事,估计除了放羊,这家伙别的都干不来吧。便把门一关,上街去了。

    农村人一向早起,但是到了农闲季节,一般还是会睡到天亮才起来的,所以徐宁到了他大伯家的时候,他伯母张秀芝才起来,正开了门在门口梳头,看见徐宁:“宁娃子,啷个这么早?”

    徐宁笑笑:“伯娘,我要去街上买点东西,还借你家的三轮车用一下。”

    “又要买啥子?豆腐渣儿还是米糠?”张秀芝问道,这些都是给羊备用的干粮。

    徐宁摇摇头:“不是的,我家里来了个朋友,他要在我这里住一阵子,我想买张床,再买床被子。”

    张秀芝说:“你买床做啥子哟。你家里原来不是有好几铺床,没得地方摆,给你伯伯收起放到楼上了,你要用,搬一张下来,洗洗就能用了。被子我这里还有,都是自己栽棉花做的,你拿一床去嘛。”

    “哦,好。”徐宁一想,觉得也有道理,既然有,就不用买新的了。当初父母去世之后,他办完丧事,家里的一切都托付给了大伯处理,他也没好意思跟大伯提起这些琐碎的东西。张秀芝是仔细人,会过日子,看不得年轻人乱花钱,想着能省则省了,而且她总觉得徐宁在家里呆不长,何必浪费那个钱,她这么随口一提,倒替徐宁省了不少心,不用买床和被子,也能省下一笔钱。

    徐宁又说:“那我借伯娘家的摩托车用一下,上街去买点东西。”等过几天自己也去买个摩托车好了,出门什么的也方便,昨天晚上一晚就赚了一万多,钱赚来就是用来花的嘛。

    “要得嘛。”张秀芝满口答应,又随口问,“你要买啥子?”

    徐宁说:“我朋友过来了,什么都没带,我给他买点日常生活用品去。伯娘要带什么没有,我顺便帮你买了。”

    张秀芝说:“也没得什么要买的。我们想要什么叫你伯父去买好了,反正有摩托,也方便。”

    “好,那我走了。”徐宁将车子推出来,一溜烟开走了。

    第11章 你人好

    沙桥镇离徐宁家所在的潜龙村不远,大概也就是五六里的距离,走路过去,半个多小时,骑车过去也就是不到十分钟的事。这些年农村的基础建设做得还不错,村村都通上了水泥路,不算出远门,在附近溜达,还是挺方便的。

    徐宁骑车到镇上,天色还没有大亮,许多卖衣服的摊子店子还没有开门,卖菜的倒是早早摆满了市场。徐宁将车锁好放在市场边,往里走去,不少卖菜的老头老太都在说:“后生,买菜不,买点菜吧。”

    徐宁一路看过去,农村的菜市场,东西极杂,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卖自己家种的菜、养的鸡鸭、攒的鸡鸭蛋、捞的小鱼、摸的泥鳅黄鳝田螺、园子摘的橘子橙子、山上捡的板栗等等,充满了生活气息。徐宁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他走到市场里端卖肉的地方,打听了一下羊肉的价格,肉贩将菜刀往砧板上一扎:“四十五一斤。”

    徐宁看着那羊肉,还在滴血水呢,估计是注了水的羊肉。旁边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摇头笑着说:“猪肉才九块,羊肉就要四十五,太贵了,吃不起。”

    卖肉的肉贩眼睛一鼓:“你猪吃什么长大?饲料!三四个月就出栏,一股子肉腥味,还有肉香吗?我这羊养一年才得四五十斤肉,天天吃草,一点饲料都不沾,你说我要不要卖得贵一点?等过年那阵子,还要更贵,五十块一斤你都买不到!这年头,谁还愿意吃猪肉啊,说起是肉,跟牛肉羊肉一比,不知道该往哪儿扔呢。”

    徐宁笑一笑,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么个理。羊全都是草料喂出来的,而且这草还是野生的,农药根本没有,肥料也许无意间沾了一点,所以相比起来,还真算得上绿色食品了。他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很快就有好几人来买肉,而且还都是论斤买,一买起码是一两斤,一头羊很快便去了一半。

    肉贩看见徐宁白白净净的,站了许久也不走,便说:“后生,你到底买不买肉啊?”

    徐宁摇摇头:“师傅,这羊是你自己养的?”

    肉贩看了一眼徐宁:“我自己也养一点,主要是买人家的羊来杀。”

    徐宁说:“如果帮人杀羊,你怎么杀法?”

    肉贩复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宁:“你要请人杀羊?”

    徐宁笑道:“我养了一些羊,过阵子可能要杀一些来卖,但是自己不会杀,想请人来杀。”

    “你这后生白白净净的,居然也在养羊?你哪里的,我怎么不知道?”羊肉贩子除了卖肉,多半时间都在到处走访买羊,所以对这方圆几十公里内的羊倌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徐宁说:“我就那边潜龙村的。”

    “你在潜龙村放羊?那里不是蔡倌子也在放吗?”

    徐宁说:“对啊,我的羊就是买的他的。他不养了。”

    羊肉贩子笑了起来:“蔡倌子还真把羊都卖出去了?你这个后生有意思,看你斯斯文文的,刚从外面回来吧。怎么跑回来养羊来了?”

    徐宁说:“想回来发展呗。”

    羊肉贩子说:“蔡倌子那羊我熟悉。不过他之前从来没让我帮忙杀过羊,都是他自己杀的。我留个电话给你,你什么时候想杀羊了,打电话给我。不过后生,话先说在前头,杀一头羊要五十块钱,我还不包你卖。”

    徐宁点点头,这种人还算是好打交道的,直爽,不拐弯抹角:“好,我记下你的电话,到时候有需要再联系你。师傅你贵姓?”

    “我免贵姓伍。”

    “好的,伍师傅。”

    了解了一下行情,徐宁又去买了点菜,猪肉也买了些,看见或碰乱跳的鱼,又停下来买了条鲫鱼,徐宁爱吃鱼,以前他爸在的时候,经常会拿个笼子到河里溪里去下笼子,捞鱼给他吃。后来跟人说起这段经历,人家就说,难怪这么聪明,肯定是小时候吃鱼多了。买鱼的时候又想起家里的小花猫,跟卖鱼的人要了两条死掉的小鱼来。

    徐宁买好菜,又去批了一箱子方便面,这是给寻序那个吃货准备的,他自己是不愿意吃的,他则去买了几包挂面。买好菜,又去买衣服,才想起忘记问寻序的身高了,估计能有一米八几,衣服尽量买大一点吧。但是他问了几个摊子,都说没有那么大的衣服和裤子。他们这儿人普遍身高都不高,徐宁这样的,还算是高个了。店家进了大号衣服卖不出去,也是要亏钱的,所以干脆不进。

    最后徐宁在镇上仅有的几家运动专卖店里问到了这个型号的衣服,徐宁给寻序从里到外挑了一身衣服,又替他多买了两身换洗的内衣内裤,就这么点衣服,花了徐宁将近千把块,没办法,专卖店的衣服就是贵,徐宁好说歹说,人家才给打了九折。徐宁说:“人家外面的专卖店衣服,至少都有八折啊。”

    结果店主说:“那是外面,我们这儿只有这个折扣了。”

    徐宁的感受只有一个字:黑!反正人家是姜太公心理,你爱买不买,你能选择的不多,全镇就这么一家店,他愿意卖几折都是他说了算。

    徐宁有些肉疼,还没赚钱呢,就开始往里头哗啦啦的扔钱,给自己买的倒还算了,关键还是给那家伙买的,那可是个骗吃骗喝的骗子啊,正事不知道干,就知道吃,还抢自己的被子。这笔账,一定给他都记上,让他以后慢慢还。

    临走的时候,又看到店里摆的鞋子,寻序穿鞋了吗?他穿什么鞋,自己好像没有注意到。要不要给他买双鞋?但是不知道穿什么码的,算了,省了。

    寻序醒来,伸了个懒腰,好久没睡得这么舒服了,还是睡床舒坦啊。他看了一眼屋里,静悄悄的,那家伙呢。寻序这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呢。他从床上下来伸手想去拿自己的衣服,然后想起来那衣服脏了,自己还穿着那家伙的衣服呢,这衣服料子自然比不上自己的衣服,薄薄的一层棉布,掀开被子还有点冷。于是寻序就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等徐宁拿衣服回来给自己穿,因为昨天他说了要给自己买衣服的。

    徐宁回来的时候,直接开着摩托车上了羊圈,他将东西都卸下来,发现房门还关着,羊在羊圈里咩咩叫,寻序那混蛋还没起来,便嘭一下推开门:“有你这么当伙计的吗?老板都从外面赶了街回来了,你还在床上躺着。”

    寻序裹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徐宁:“衣服呢?”

    徐宁看着裹着浅橘色被子的寻序,头发如瀑布一般散布在被子外面,因为睡了一晚,脸色如桌上的桃花一般娇艳,再配上他的丹凤眼、高鼻梁、薄嘴唇,怎么看着像是个被人临幸了的人呢。徐宁咳了一声,为自己这天马行空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他拿出刚买的衣服,扔到床上:“内衣外衣都有,穿好了起来干活。”

    “饿。”寻序简短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徐宁站住了,叉着腰说:“今天早上,我给你买这些衣服,还有这些,你要的方便面,牙刷毛巾,都是给你用的,一共花了一千多块。我雇佣你,你还没帮我赚一分钱,我就先给你倒贴钱了。你现在跟我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问衣服,第二句话就是要吃的。昨天晚上,你还在抢我的被子盖。从古到今有我这样的老板,有你这样的伙计吗?你说说,我到底哪里欠你的了?”

    寻序突然咧嘴笑了:“你人好。”

    徐宁看着寻序,感觉像是挥着很重的拳头砸过去,结果砸进了一团棉花里。他气呼呼地转过身:“赶紧穿上衣服,起来干活!”

    寻序突然间觉得心情很好,他又想起一件事:“名字?”

    徐宁回头:“?”

    “你的名字。”

    徐宁说:“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你就叫我老板好了,对了,我姓徐,叫我徐老板。”

    寻序依旧坚持不懈:“敢问尊姓大名?”

    徐宁垮下肩:“徐宁!”

    寻序咧勾了一下嘴角:“知道了,老板。”

    徐宁有点吃不消这样的寻序,他跟昨天一样装酷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寻序拿过徐宁给他买的衣服,一件件研究怎么穿。这么小的布料,干嘛用的?他拿起一件内裤,比划了一下,突然意识到难道是条亵裤,寻序突然有些脸红,这是最亲密的人才会帮着做这样的事吧,徐宁他难道对自己有意思?可惜他也是个男的。不过就算是男的也不是不能喜欢,神仙里就有一起双修的男子,羊群里也有公的专门喜欢公的。徐宁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条内裤买出来如此多的联想,否则打死他都不会买的。

    寻序穿上衣服,觉得全身都紧绷着,一点都不舒服,裤腿和袖子怎么这么小,把人捆得紧紧的,像带了枷锁一般,更不自在的是,那条亵裤紧贴在身上,感觉上就像只穿了那么条亵裤,别扭之极。

    徐宁一看就噗了:“你这是什么穿法?”寻序凭借自己的小聪明,将徐宁给他买的所有衣服都按照大小穿上了,连睡衣都没放过。更可笑的是,他自己的长发披散着,又穿着非常现代的休闲装,那模样简直是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寻序脸色顿时黑了:“放肆!”他堂堂守护神,几时被人如此嘲讽过。

    徐宁顿时觉得自己可能伤到人自尊了,便赶紧转了语气,非常正经地说:“我昨天晚上给你的是睡衣,就是睡觉的时候穿的。那个白天也不是不能穿,但是你要干活,就不能穿。”本来啊,谁也没有规定睡衣不能外穿,某些地方的家庭主妇,就爱穿着睡衣出门逛街。

    寻序的脸色这才好转一些。徐宁又告诉他这些衣服的顺序,寻序手一挥:“懂了,我自己来。”

    徐宁出去了,然后一早上都忍不住呵呵傻乐,当然是背着寻序,当着他的面非把自己撕了不可。

    第12章 长发风波

    徐宁弄好早饭,寻序换好衣服过来了。徐宁扔给他一把牙刷和一块毛巾:“刷牙洗脸吃早饭。牙膏在窗台上的杯子里。”

    寻序拿着牙刷和牙膏研究了半天,用这个刷牙,不是用盐刷吗?徐宁走过来,拿起牙膏,往牙刷上挤了一坨,递给寻序:“这样用,刷完之后用清水漱口。以后早晚都要刷。”

    寻序点了下头,去刷牙去了,这法子确实比他用盐漱口要干净方便些。他还算知道没有把牙膏沫子吞下去,因为薄荷牙膏的味道有些怪怪的。

    寻序洗漱完毕,走到桌边看了一眼,只有煮挂面,没有他想吃的方便面,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昨天徐宁就说了,要扣他三天方便面。但今天早上的面条味道还挺好的,面汤是鱼汤,就是徐宁买的那条鲜活的河鲫鱼做的,滋味着实鲜美,唯一不足的便是小刺儿太多。这鱼汤面是妈妈以前常给徐宁做的,他自己则从没做过,今天想起来试着做了一下,发现味道还挺好,可见自己还是很有厨师天分的。

    徐宁小心地挑着面条上的鱼刺说:“吃了饭去帮我干活。”

    寻序没有做声,舀了汤搅拌一下,吃了一口,味道还很不错,便埋头吃饭。他吃得很快,只看见筷子和嘴巴在动,没什么声响,连鱼刺都不用挑。徐宁一边吃饭,一边偷偷观察寻序的动静,暗暗惊诧他这种本事,明明是吃鱼,怎么能不挑刺呢,不怕卡吗?真是绝了。不一会儿寻序吃完了一碗面,然后一张嘴,便吐了一口刺出来。这等吃鱼的本事,简直要令徐宁佩服得五体投地。

    寻序显然很满意今天早上的面条,他也不说好吃,只说:“明天还吃这个。”

    徐宁没好气地说:“没有了。”天天大鱼大肉,谁吃得起。

    寻序摸了摸鼻子,不做声了。

    徐宁吃了一碗面条,寻序则吃下去了三大碗,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但是还好,并没有要求徐宁再给他煮一锅,大概觉得今天徐宁给他花了不少钱,他也不大好意思再提要求。而徐宁则知道,一百五十年没吃东西的人,怎么可能会饿得死,想吃,不过是满足口腹之欲罢了,吃多吃少其实区别不大。

    吃完饭,徐宁用面汤拌了点面条,又将两条蒸熟的小鱼夹出来,一起端过去给小花猫喂食。小花猫在这个屋子里惶惶不安地呆了一整晚,仿佛也没发现什么危险,到底是还小,危机意识比较弱,慢慢便放松下来,到了后半夜,居然呼呼地睡着了。此刻饿了一天的小猫也不拒食了,看见徐宁端饭过来,冲他小声地喵了一声,又悄悄地瞥了一下寻序,发现那个人没有注意到它,便赶紧埋头吃饭。

    徐宁伸手摸了摸小猫蓬松柔软的猫:“咪咪,给你起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

    小花猫不理他,伸着小舌头小心地舔着鱼,味道极好,它满足得喉咙里发出轻轻的咕哝声。

    “小花?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徐宁想起来这茬,拎起正在吃食的小花猫看了一下,好像有个小鸡儿,是只公猫,不错,“公猫就不能叫小花了,你的花纹很漂亮,跟狸猫很相似,狸猫又叫豹猫,咱就叫小豹吧,等长大了,跟小豹子一样威武。好吧,小豹?小豹!”

    小花猫仿佛听懂了似的,抬起头来冲着徐宁细细地叫了一声“喵”。徐宁笑起来,摸摸小花猫的脑袋:“咱是男子汉,别这么细声细气,要大声点,喵!”还在桌边吃饭的寻序听见这声猫叫,噗地笑了一声,徐宁没当他是在笑自己,懒得跟他计较。

    喂完猫,徐宁计划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事情还很不少,先要去大伯家把床搬过来,然后要赶紧修澡堂和厕所,总不能一直拖着不洗澡吧。洗好碗,徐宁擦了把手:“走,跟我去搬床去。”回头又看着寻序,想了想说,“你的头发这么长非常不合适,你穿你自己那衣服,到感觉没什么,挺搭的。但是你现在穿得这么现代,又披着这么长的头发,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疯子。”

    寻序一听,目露凶光,直瞪着徐宁。徐宁头皮一阵发紧,也不说话了。寻序过了好一会儿才说:“现下该如何?”

    徐宁比划了一下手指:“剪了吧。”

    寻序不做声。

    徐宁退而求其次:“那你束起来吧。”

    寻序这才点头:“你帮我。”

    徐宁有一种当保姆的感觉,而且照顾的对象是一个比自己块头还大的超级巨婴,他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你坐下来,我帮你梳头。”

    徐宁哪里会梳头啊,给动物梳毛还差不多。他拿起梳子,给寻序梳头发,寻序的头发又粗又黑,奇怪的是,他一百多年没洗过头了吧,头发并不脏,而且发质柔顺,梳子一梳就能到底,还特别多,拢在一起,徐宁的一只手几乎都抓不过来。更要命的是,这头发还特别长,都快接近两米了,他坐下来,头发就垂地上了,这么多头发,要收在哪里,别人才不会觉得奇怪呢。

    徐宁说:“寻序,你这头发实在太惊世骇俗了,我就算是给你扎起来,那也是很引人注目的啊。”

    “怕甚!”寻序简短地说,他又不是没被人看过。

    “那行,那就这样吧。”徐宁找了半天,也没找出橡皮筋来,最后随便找了根绳子,替他绑了起来,他本来想给他编个辫子,这样会看起来少一些,但他是个男的,哪里会编辫子,只得作罢。

    扎好头发,徐宁骑上摩托车,载着寻序往村里去。寻序看着摩托车,意外好奇,这是什么法宝,能驮人,还能自己动?

    徐宁说:“坐稳了,我要开了。”说着踩下发动机,男式摩托车蹭一下窜了出去,后座的寻序被惯性拖得往后仰去,他赶紧伸出手,扶住了徐宁的肩,什么东西,会出声,还跑得这么快,都快赶上仙家法宝了。

    “你这是什么神器?”寻序终于憋不住问。

    徐宁在风里大声说:“什么?”

    寻序问:“我们坐的是什么神器?”

    徐宁哈哈笑起来:“不是神器,摩托车。”

    “车?”寻序侧头打量了一下摩托车,前后两个轮子的,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以前他见过的车,都是独轮手推车,或者是左右两个轮子的马车、板车,从来没有这种前后两个轮子的车,关键是,它不需要人推和马拉就能跑,靠什么能量驱使呢,也是晶石吗。寻序满腹狐疑。

    进了村,寻序开始四处打量,怎么都是没有房顶的屋子(其实是平房),穿着跟徐宁同样短打装扮的老人和孩子,头发剃得几乎没有,他们以同样好奇的目光看着徐宁和自己(其实人们都在看他,看他的大辫子)。徐宁将车子停在一座二层楼的平房外:“伯伯,伯娘,我送车过来了。”

    徐敬山和张秀芝正在屋里吃早饭呢,听见徐宁的声音,在屋里答了一声:“放在门口吧,一会儿我要出去看看。”说话的是徐敬山。

    徐宁下了车,将帽子摘下挂在车龙头上,走进屋里,寻序也跟在他身后进来了。徐敬山夫妇看着高大的寻序,都愣了一下。徐宁赶紧解释说:“伯伯,这就是我那朋友,他叫寻序。寻序,这是我伯伯和伯娘。”

    寻序冷淡地点了下头,算是已经打招呼了。

    徐敬山夫妇看见人家冷淡,也没多计较,人家是城里人,有些孤傲很正常,现在不懂礼貌的年轻人也不是一个两个。他们招呼徐宁和寻序坐:“你们先坐会儿。”

    徐宁说:“不坐了,我上楼去搬床吧。”

    “好,在楼上左边后头那间放杂物的屋里,你自己去找。”张秀芝说。

    徐宁跟寻序说:“走吧。”

    他们一走,徐敬山两口子就开始说悄悄话了。张秀芝说:“这是个男娃还是个女娃啊?长那么高,像个男的,但是又留那么长头发,应该是个女的吧。”她没听见寻序说话,是以才这么猜测。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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