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 作者:肉书屋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88部分阅读

    消息,只是这些蒙古人当时还没有到军营,所以这还是头一次得见。

    对于被朝廷深恶痛绝的厄鲁特准格尔部蒙古,曹的心里也带着几分好奇。

    从维护国家未来领土完整性来说,他是不赞成蒙古人在西北闹事的。因为要是真在西北建立了少数民族政权,那以后中央政权的的西北屏障就没了。

    不过,他的心里,对这个部族也带着几分敬意。

    从康熙二十几年,一直到百年后,乾隆对这个部族实行灭绝政策,这个部族,闹腾了将近一百年。

    虽然同为黄金家族的后代,但是准格尔王似乎比内蒙古与外蒙古诸王更多的保留了民族血性。

    怀着这种复杂心理,曹去见了特木尔与白克木忒等人。

    从外貌上来看,准格尔人还不若喀尔喀蒙古人健壮。他们的眼睛凹陷,颧骨突出,身材不算高大,但是看着却是勇武有力听说曹是“和硕额驸”的身份,特木尔的神情微动。

    曹心里敬佩勇士,对于这些准格尔汉子。心里也是不知道该赞他们识趣,还是责备他们不该背叛自己地部族。

    特木尔的神态,引起了曹的注意。

    他看向其他的准格尔,却是大多都是谦卑的、恭顺、木讷的。

    特木尔同他们相比,则灵活不少,在众人中享有绝对的权威。

    曹心里存下疑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纳兰富森与赫山跟在曹身后。看着这两排高壮地蒙古汉子,却是神情各异。

    待从这些准格尔人的安置处出来,纳兰富森皱眉道:“准格尔人,看着委实健硕。要是那四万人都是如此,以朝廷那些兵……要是真交锋。到时候怕是艰难……”

    赫山闻言,笑着摇摇头,道:“瞧头儿说的,这些个都是青壮,怎么能作数?莫非,他们准格尔兵没有老人与孩子,都是这样的青壮不成?”

    纳兰富森闻言,没有再吱声。

    曹想着特木尔的目光,那目光中像是隔着迷雾似地。让人看不清楚本心。

    同纳兰富森与赫山分开,曹到了临时暂住地时,跟在他身后的曹甲才开口说道:“特木尔看着忠厚,内藏j诈,怕是未安好心。”

    曹闻言,不由一怔。

    “j诈”会如何?这一瞬间,不知为何他脑子里想到荆轲刺秦王来。

    对于朝廷来说,策妄阿喇布坦让人头疼。是剿不起,也一时半会儿灭不掉;对于策妄阿喇布坦来说,对朝廷这样的大张旗鼓,三面包抄,也怀了恐怖之心吧?

    魏黑与郑虎刚才没有在曹身后跟着,现下听了曹甲的话,都站了起来。神情添了凝重。

    “什么人?想要对公子不利?”魏黑沉声问道。

    曹见两人如此,笑着摆摆手,道:“两位稍安勿躁,同我没有干系,是准格尔的降将,等着陛见的。”

    魏黑与郑虎两个都是家仆,两人对那些朝政大事。才没有兴趣过问。听了曹的话。晓得不同这边相干,就没有再过问。

    曹甲是见过世面的。平素轻易不可口,今日特意说起特木尔,自然不是信口开河。

    再听到他说这个的时候,曹也清楚了自己方才地不舒服所谓何来。特木尔对他的目光中,有打量、探究,有初见到猎物的喜悦,却没有对中央朝政的畏惧,没有对权势的恐惧。

    曹的心里却轻松不起来,说他是闲操心也好,说他伪善也好,他不希望特木尔他们借着投诚的事动手脚。

    倒不是怕康熙出现什么闪失,毕竟到现下,历史还是曹所知道的历史。

    在康熙身边,有无数护卫侍从,要是连这几十个准格尔人都抵挡不了,那些人真就该死了。

    再说,陛见,也不过是为首地几人,也不是谁都有资格面君的。

    若是特木尔他们闹一个假投诚,借此刺杀康熙,那实是愚蠢至极。

    对于康熙,不过是虚惊一场,心里不痛快罢了。对于准格尔人,却是致命的打击。

    那样的话,往后战争开始,再有准格尔人投诚,这边也没人敢再担干系,怕就要杀俘解决后患了。

    想到这些,曹心里直翻白眼,自己好像有点立场不分,“博爱”了些。

    就算不想着从上彻底消灭对方,也不能还为对方的安危做考虑了吧?

    虽然他不愿承认,但是经过这些年的相处,他的心里,也无法再将康熙同书本上所见过地帝王等同起来。

    有的时候,曹作为旁观者,去观察与了解三百年前的这段历史。

    康熙,是位帝王,也有常人的喜怒哀乐。

    就算因年迈的缘故,康熙变得有些喜怒无常,使得人心生忐忑,但是也有相对“宽容”的一面。

    换了四阿哥即位还好,要是因历史歧途其他皇子阿哥登位,曹家的未来,就变得不好说了。

    曹努力了这些年,好不容易解决曹家困境,怎么会允许曹家再次风雨飘摇?

    八月二十一,圣驾终于到抵乌里雅苏台。

    十六阿哥见到晒得面色微黑地曹,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孚若,你说你,西北折腾一次,也没捞个军功,这就回来了,真是白让大家羡慕你一场。”

    曹却是没有心情说笑,他借口说话,同十六阿哥走到开阔无人处,道:“十六爷,皇上何时见准格尔地特木尔?怕是准格尔人桀骜不驯,还是多加留心些才好。”

    十六阿哥慢慢止了脸上的笑,皱眉道:“孚若此言,是说……准格尔人假降?”

    曹思量了一回,道:“我也说不准,只是瞅着有些不对头,许是我多心。但是朝廷与准格尔早年征战多年,添了不少血仇,就算不是策妄阿喇布坦指示,也难保没有人记得旧怨。”

    十六阿哥摸了摸下巴,道:“皇阿玛什么时候召见准格尔人,我不好说,但是却晓得指定要先召见孚若、孚若为何不亲禀,是怕得罪了富宁安与席柱?”

    曹点点头,心里却是存了这个顾及。

    毕竟是没有真凭实证,空口白牙地说降将有异心,这话要是传出去,却是要狠狠得罪接受对方投诚地富宁安与席柱了。

    要是特木尔真有异动,曹防微杜渐,还算是小有功劳;要是对方引而不发,那怕是火就要烧到曹自己个儿身上。

    他是最厌恶麻烦的,怎么会愿意惹这个麻烦?

    因此,他才悄悄地十六阿哥说了。十六阿哥这边留意也好,或者是直接禀奏也好,却不会像曹这般惹眼。

    十六阿哥见曹点头,道:“你想得也对,富宁安如今风头正劲,却是没必要为这个得罪他……”

    说到这里,想到太后对曹家的数次赏赐,他不禁吸了一口气,压低音量说道:“孚若,姨母那边的身世……是不是有什么秘辛?”

    曹闻言大惊,十六阿哥并不是多事之人,今日能开口问这个,指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自己出京四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曹神色不对,十六阿哥忙摆摆手,道:“姨母没事,应是平安,你别担心这个。我问你,是因为这几个月太后赏赐了不少东西下去,皇阿玛那边也没有过问,这事端端显得稀奇了些。不只是我,怕是其他哥哥们也都心里存疑,要探究表姨母是不是有什么身世之迷。要不然的话,不管是李家,还是你们家,也不至让太后这般另眼相待。”

    曹闻言,不禁苦笑。

    真是没有想到,太后能这般大张旗鼓,到底是所谓何来?

    只是因是故人之女,所以另眼相待,还是另有用意?

    是年老糊涂,还是意有所指?

    不是曹多心,恶意去揣测别人的善意。而是在宫里生活了一辈子的女人,使得人无法相信她单纯如寻常老妇。

    “十六爷,这其中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有许多我至今也没头绪,只约莫个大概齐。到时是母亲之事,我也不好妄言,等过些日子,有些头绪了,我再细细说给你听。”曹叹了口气,应道。

    十六阿哥见曹为难,岔开话道:“你的上司也在御前呢,之前在归化买骆驼去了。好像是一个人忙不过来,到御前求援来了……你当去先拜会,省得他来挑剔你。在归化吃了半月沙子,估计他也烦着。”了,可怜见地,求保底月票。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七十一章 立功(下)

    怨不得十六阿哥特意提了兵部尚书殷特布,他如今也正是焦头烂额。

    兵部汉尚书孙徵灏六月病故,新的汉尚书还没有委派下来。作为一部堂官,被圣旨钦点为口外蒙古各旗购买骆驼,这说起来是“荣耀”,还不如说是“惩戒”。

    这战事初起,没有马匹,使得朝廷止步河朔,任由策妄阿喇布坦带兵往来,这是多大的羞辱。

    康熙心里置了气,八旗牧场收归兵部,兵部尚书殷特布难逃罪责。

    殷特布心里也是冤枉,这八旗牧场总管有几个没有主子的,哪里是他能做得了主的?

    再说,这牧场之弊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经年累月下来,虚账越来越多,就算他有心清除积弊,也无回天之力。

    这道理却是没地方说去,他只有恭敬着领命,到归化一带收购骆驼。

    却是空口白牙,说是携帑“收购”,不过是留着兵部签字画押的印鉴罢了。像骆驼这样的大牲口,又多集中于各旗蒙古贵族手中。

    得了兵部“收购”骆驼的消息后,他们多是指示牧奴将这些牲口赶到草原深处放牧去了。

    可怜殷特布,堂堂从一品大员,在口外奔波半月,吃了不少沙子,这骆驼也没“收”到几匹。

    圣旨上要求的数量却是四千匹,要收满后,在宣化大同喂养,明年春发到军前的。

    殷特布这个时候可是不敢打肿脸充胖子,要是贻误军机,数罪并罚的话,前程可就彻底断送。

    于是,他就苦哈哈地要御前求援来了。

    听说曹求见,殷特布是不胜欢喜,从驻地亲自迎了出来。

    曹家圣眷不必说,曹又是皇上的亲孙女婿。要是能求得曹做他的副手。往后“收购”骆驼真出了差池,这处罚也会因曹的缘故,有所不同。

    再说,曹是出了名的理财能手。

    当年的“茶童子”,还有现下的“稻香村”,这位和硕额驸本钱却厚。实是不行,只要将他请来做副手,让他暂时出银子,将这任务先完了。也是大善……

    殷特布这样想着,脸上笑意更浓,看着曹,仿佛是瞧见金山银山一般。

    曹被盯着发毛,执了属官之礼。

    见曹不端架子,礼数周全,殷特布忙虚扶一把,道:“又不是在衙门里,不必多礼。瞧着你比四月里清减不少,啧啧。这往返奔波,却是辛苦了!”

    在衙门时,两人拢共也没说过几次话,这回却是“熟稔”了不少。

    曹不是傻子,前后一思量。立时明白殷特布的用意。面上虽没什么,他心里却是腹诽不已。

    这蒙古地差事,他实是腻烦了,也没兴趣陪着殷特布四处“打白条”去。

    虽说这军马驿站,是车驾司管辖范围,但是既是圣命,那就让殷特布自己头疼去。

    心里有了主意,曹便没有多留。

    未等殷特布开口,他便借口与十六阿哥有约,告辞离去。

    殷特布亲自将曹送出来。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已经想着怎么在御前请命……

    曹这边终是松了口气,心里也琢磨着,想个什么法子,避过被殷特布抓壮丁。

    要不然的话,真接了“收购”四千匹骆驼的差事,怕是要在口外待到年底了。

    天气寒冷还不怕,要在再待几个月。他可是怕回去后,儿子们都不认识他这个爹了。另外,也惦记着母亲生产之事。

    不管是小兄弟,还是小妹子,多了同胞手足都是好事,他担心的,是李氏上了年岁,生产不利。

    到了十六阿哥的帐篷,却是只有赵丰带着两个小太监收拾十六阿哥的换季衣服。

    如今,已经是八月下旬。该换戴暖帽。

    见曹来了。赵丰忙上前见礼。

    曹摆摆手,叫他起了。道:“十六爷这是见驾去了?”

    赵丰躬身回道“刚刚是皇上跟前的魏总管来传的旨意,皇上传我们主子到御帐那边去了。”

    看来是说准格尔降将之事,左右无事,曹便同赵丰闲话了几句,多是问及热河与京中地消息。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到帐子外脚步声起,十六阿哥回来了,身边跟着的还有魏珠。

    见到曹的那刻,十六阿哥的神情有些僵硬,目光中隐隐现出担忧之色。

    曹与他多年相交,自会发现他的异样之处,想要开口发问,却被十六阿哥用眼神止住。

    “孚若,你在这里,却是正好,皇阿玛正要使人宣你陛见。”十六阿哥似乎已经恢复如常,摸了摸左手的象牙扳指,笑着说道。

    曹的视线从十六阿哥的手上滑过,心里越发笃定是有变故了。

    这是十六阿哥的小毛病,心里紧张或者游移不定的时候,就是这个动作。

    这般遮遮掩掩,怕是顾忌到魏珠。

    魏珠已经是笑着上前,对曹道:“曹额驸,皇上还等着,您快跟奴婢过去吧。”

    曹点头应了,又看了十六阿哥一眼,才随魏珠往御帐那边去。

    魏珠地脸上倒是看不出异色,在途中僻静之处,他却是低声对曹道:“曹爷,宫里有些新闻,听着有点稀奇,听说端午节前,端主子在园子里失足薨了,她身边的大宫女也殉主了。除了端主子,宫里还没了几个老人……这都是太夫人入太后宫之后的事儿……”

    说完了这句,魏珠紧紧地抿了嘴巴,不再多言。

    虽是他说得漫不经心,但是曹也明白他是故意提点自己。看来对于母亲的身世,宫里有知情的老人,却是不晓得动手灭口地是哪个。

    “魏总管,谢了!”曹亦是低声道。

    魏珠的脸上仍是谦卑的笑,道:“曹爷客气了。不过是奴婢多嘴,说两句闲话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毕竟是御前当差,当不得干系,曹心里明白,便不再多说。

    御帐这边,却是有不少人奉旨来陛见,其中包括三阿哥、十五阿哥、殷特布,还有些随扈官员。

    因御帐外。不得喧哗,众人都是哑巴人似的,彼此俯首见过。

    魏珠已进了御帐,少一时,出来宣旨,传众人进去。

    曹心里纳罕,看这样子,已经像是小朝会了,却是缺了个十六阿哥?

    十六阿哥担心的是什么,心里为难地又是什么?

    曹到底不是十六阿哥肚子里的蛔虫。想了半天,还是茫茫然没有头绪。

    康熙穿着石青色常服,坐在御案之后。

    不过数月的功夫,他却像是老了好几岁,胡子中星星点点的。也白了不少。

    他的眼皮有些耷拉着,面无表情地看着躬身跪下请安地王公与臣僚,道:“平身!”

    曹的位置,在第四排,跟着众人一起见礼后回到右列站定。

    康熙的目光落到曹身上,眯了眯眼,道:“曹,可在?”

    曹出列,到了中间,按照规矩。再次跪下,道:“臣在。”

    康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道:“近前回话,朕交代你地差事,都得了?”

    曹应命上前,看了眼御案后的康熙,总觉得有些不对头。他稍加思量,斟酌着回了。

    无非是几月几日奉旨出京。几月几日到抵大喇嘛驻地,几月几日到抵河朔军中,几月几日奉旨到乌里雅苏台侯见。

    说起这个,曹想明白哪里不对劲。

    御案旁,没有侍卫当值,只有魏珠与一个眼生的中年内侍站了。最近的侍卫,在御帐门

    听着曹报了一连串日期,康熙边听边点头。连带着堂前地王公百官,也都不禁咋舌。

    康熙听完,指了指旁边位置。对曹道:“你先站这儿。朕一会儿还有话问你。”曹硬着头皮,面对着王公官员。在一边站定。

    要是目光是刀子的话,那曹身上这一刻不晓得多少个洞了。

    他眼观鼻,鼻观心,也不抬头,心里寻思康熙一会儿还要再问自己个儿什么。

    接下来,内侍的话,却是震得曹小心肝颤颤的。

    “皇上口谕,宣,准格尔人特木尔、白克木忒见驾!”魏珠上前一步,扬着嗓子说道。

    御帐门口的内侍亦跟着扬声:“皇上口谕,宣,准格尔人特木尔、白克木忒见驾!”

    这声音传了好几茬,才见两个健硕的蒙古汉子躬身进了帐子。

    同曹前几日相比,这两个汉子已经换了新地蒙古袍,原本纠结的头发也服帖许多。

    总会有“安检”吧?

    曹心里有些没底,飞快地打量着特木尔与白克木忒,心里颇为紧张。

    不管如何,还是希望他们两个能安分些,不要闹出什么花样来。要不然,不知道要多少准格尔人会为这次鲁莽付出性命。

    待看到特木尔穿着旧的厚毡布长靴,同簇新的蒙古袍丝毫不匹配时,曹地心不由地往下沉。

    莫非,靴子里面有名堂?

    曹正惊疑着,康熙已是问起特木尔、白克木忒两个准格尔地状况。白克木忒的声音有些发颤,特木尔地回奏也有些磕磕巴巴。

    回答的内容,不外乎缺少粮食,策妄阿喇布坦倒行逆施,轻动兵戈,人心思变,云云的。

    曹见他们这些话里,一句实在话也没有,已是有七分认定他们有鬼。

    他正寻思要不要出言示警,堂前的这些王公百官已经是躬身下去,一片阿谀奉承之声。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策妄阿喇布坦不得民心,必遭天谴。”

    “皇上仁德,泽被四方,民心思归。”

    云云,不一而足。

    曹却是忍不住要爆粗口骂娘了,且不说这些人距离御前远些,有变故上前不及;就说这些人,竟似丝毫没有戒备之心。

    康熙是什么意思?

    御前侍卫都打发了,让曹来做这挡刀子的肉盾不成?

    还是想要试探试探自己的“忠君爱国”之心,看自己能不能上演一处“大救驾”?

    狗血啊,狗血,实在是太狗血了。

    曹的心里,已经忍不住,将康熙祖上三代问候了一遍。

    自己不是小白鼠,实不愿意做这“忠君”试验。

    再说,自己可是惜命的紧,万一自己有个好歹,那家里……

    想到这里,曹原本因康熙老迈对其产生地丁点儿同情心,都随风飘散了。

    最可悲的是,晓得了自己是小白鼠,也得预备着往前冲,要不然引起帝王的猜忌之心,就得不偿失了。

    转瞬之间,曹的脑子里已是闪了各种念头。

    特木尔已经是动了,从靴子口里拔出一物,飞身往御桌前来。

    曹早已在等着她,见他动的一瞬间,已是侧身拦截在御前,先是金玉之声,随后便是利刃入肉、

    只觉得疼得已经不是自己,随后,他耳边响起各种纷乱声。

    曹站在御案前,却是嗓子眼腥咸,眼前发黑,身子发软,“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李氏的身子越发笨了,不耐烦动,靠在炕边软榻上。炕上摆放了几盒子金首饰,都是如今城里最流行的样式。有镶嵌宝石的,有镶嵌珠子地。

    如今到了换季的时候,除了衣服要添减外,这女眷的首饰也不能差。

    京里同江宁不同,衣食起居都有一定章程。

    几月穿什么衣服,配套戴什么首饰,都不能出差池,要不然的话,就要被人笑话不合时宜。

    李氏不在这上面留心,初瑜却是晓得的,已经替婆母想到。

    前两个月,初瑜便同李氏商量,给她打了几套新式样的金头面。一套镶嵌了珍珠的,一套镶嵌了宝石的,一套镶嵌了玛瑙的,一套是纯金烧蓝的。

    除了这四套首饰,还有两个盒子,一个里面装了十来只金手镯,一个里面装地都是金戒指,这个是给李氏预备赏人用地。

    李氏见那了这几套头面,嘴里说是媳妇破费,心里也是喜欢的。

    倒不是贪图这点首饰,不过是因媳妇地孝顺感动而已。

    “这个有块红宝石,可惜了的,怎么用了?留给天慧多好。”李氏带着些许诧异问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天佑与恒生小哥俩儿拉着天慧的手,晃晃悠悠地回来。香玉跟在后头,看着他们兄妹三人的亲密,小脸上多了艳羡……

    “咦?平安扣呢?”天佑止了脚步,看着天慧空荡荡地胸前,有些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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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七十二章 平安扣

    曹只觉得迷迷糊糊的,像是做了一场大梦。

    梦里,他竟然也开始走起狗血路线,为康熙挡刀了。他大爷的,就算是梦中,曹也是腹诽不已。

    换做是其他人,或许是出于忠心,出于对权势利禄的渴望,才会去给帝王挡刀子。

    到了曹这边,却是除了无奈,只有无奈。

    要是有选择,他真想装做反应慢,先是袖手旁观,随后来个呼天抢地。

    却是不敢冒险,帝王的猜忌之心,历史或许会发生变动,哪一种可能,对曹家来说,都是又一番风雨。

    意识尚未清明,只觉得口干,胸口喘不上气来,曹不禁呻吟出声:“水……”

    就听到轻轻地脚步声,随后便有杯子送到曹的嘴边。

    曹的眼皮发沉,下意识地张开嘴巴,喝了一口水。

    却是一半喝进嘴里,一半顺着嘴角,流淌到脖颈中。

    有人拿了帕子,温柔的擦拭,曹稀里糊涂的,虽没有睁开眼睛,却晓得照顾自己这人并不是小满。

    外头传来脚步声,曹在床上睁开眼,入眼的,便是紫褐色的背影,上面耷拉着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在辫根处,扎着红绒绳,还有桃红色的辫穗。

    “曹醒了?”门口进来的是十六阿哥,想来是走的急了,喘着粗气,问那紫褐色身影之人。

    “回十六爷的话,方才奴婢听见曹额驸要水了。”那紫褐色身影俯下身子回道。

    “你也熬了几晚了,去歇歇吧!”十六阿哥一边吩咐着,一边往床这边望来,正好与曹对了个正着。

    “终于醒了,要是再不醒,怕是要出大事。”十六阿哥带着几分欣喜。大踏步往曹这边走来。

    曹看着十六阿哥,心里却是生出几分疏离。

    虽说自己挨的这一刀,并不干十六阿哥之事,但是想着他是康熙的儿子,曹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迁怒。

    皇权社会,在处于金字塔尖的皇帝与皇子们眼中,其他人的性命不过是蝼蚁一般。

    所谓的“考校”也好,“试练”也好,这其中自然不会有康熙的性命来做风险。要是没有猜错地话,那个面生的中年内侍。应是护卫康熙安危的。

    他曹的安危。却是只能听天由命了。

    想起这个,曹不由地有些心灰意冷。

    这个世上,真是爱他疼他之人,除了他自己个儿,只有他父母妻儿。

    同皇子阿哥交心,对年迈的帝王产生同情。自己好像有些想当然了。

    十六阿哥见曹半晌不吱声,脸上有些担忧,皱眉问道:“这是咋了,嗓子不舒坦?”

    曹的脸上现出苦笑,瞅了瞅不远处圆桌上的杯子,道:“口干……劳烦十六爷……水……”

    十六阿哥转身去倒了半盏茶,回到床边,要扶曹起身喝水。

    胸口的撕裂感且不说,曹直觉得眼前发黑,晕眩得厉害。身子似乎不是自己个儿的。被扶起的那刻,他地胃里翻江倒海,已是低头呕了起来。

    他本就昏迷了几日,这期间没吃什么东西。

    呕吐之下,先是乌黑地尚未消化的药汤,随后则是绿色的胆汁。

    屋子里立时浊气熏人,就是十六阿哥在边上看着,也不禁要跟着干呕。

    这忙乱之下。曹身上的衣服与被子都被污了。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丁点儿血色,豆大的冷汗,从额头一滴滴滑落。

    这些年来,曹第一次察觉死亡地威胁。

    在意识要消逝的那刻,曹的脑子里想到的是待产的母亲李氏。

    要是母亲生下一个男丁,那自己就算是没了,是不是年迈的父母也能将哀思寄托在长孙幼子之上?

    “母亲……”在阖眼前,曹不禁喃喃出声……

    耳边传来康熙的暴怒声,随即曹便陷入了无尽地黑暗中皱。初瑜在旁,正向天佑他们几个身边的大丫鬟问话。

    天佑身边的大丫鬟是核桃。恒生身边的大丫鬟是小榭,天慧还小,又是一直在梧桐苑,身边原没有大丫鬟跟着。后来乌恩到这边当差,除了有时候教李氏与初瑜学写蒙语外,其他时间就跟着一道看护天慧。

    小榭是大管家曹忠地老来女,今年十四。她父母早逝,跟着祖父、祖母过日子。李氏与初瑜的意思,原是要照看老管家,免了他孙女的差事。

    曹忠却是不肯做大,百般央求着,将孙女送过来当差。

    “除了梧桐苑与这边院子,还去哪里了?你们可记得仔细?”初瑜问道。

    这三人中,数乌恩年长,又是贴身看顾天慧的,核桃与小榭就齐齐地望向乌恩。

    乌恩已是急红了眼圈,低声回道:“除了这两处,就跟着两位小爷到东角门的空地耍了耍,再没往别处去了。”

    这几处却是方才都已使人找过的,初瑜想了想,对她们几个道:“许是掉到什么不留意的地方,也是保不齐的。你们几个不要声张,等到晚饭后,那边没人了,再过去找找。”

    几人应声下去,李氏皱眉道:“这府里人口多了,难保有眼皮子浅地,见是天慧日常戴的,以为金贵,就给密下了。要不,明儿使人到外头的当铺打听打听?”

    初瑜摇了摇头,道:“这非金非玉的,不过是借个古意罢了,能值几个钱?再说,今年春咱们府里已是查过一次,有几个品行不端的。都发作到城外庄子去了。留下的都是江宁或者府里的老人,要是为了这个物什,闹得自己个儿没脸,她们想来也没那么糊涂。倒是……倒是二太太早间过来串门,身边带着几个眼生的丫头,不像是府里旧人……”

    李氏闻言,点点头,道:“你说的是那两个啊,长得挺水灵地,这两个倒是把绿菊、紫兰两个给比下去了。我问过二太太。说是颂哥儿媳妇地陪嫁。听着这意思。像是颂哥儿媳妇不容人,将这几个颜色好地都打发到庄子去了。前些日子,小三屋子里的丫头回来,这几个不晓得是求了谁地人情,跟了回来。二太太正好觉得屋子里缺丫鬟使,就将那两个搁在自己身边了。”

    说到这里。李氏有些为难,道:“到底是分家了,隔房的,也不好去问她们。还是悄悄打探吧,省得闹出来,二太太那边多心。”

    “太太说的是,媳妇省得了!”初瑜应下。她没有言语,心里却是晓得兆佳氏的盘算。

    静惠进来已经将近一年,肚子里还没有动静。曹颂虽还有个妾玉蜻,但身子却是毁了的。无法怀孕。

    要是没有曹硕的变故,怕是现在曹颂那边已经添了屋里人了。

    做人家媳妇,就是不容易,更不要说静惠还是孤女。就算有名义上地娘家,到底不是亲生爹娘,也不好随意烦扰。

    曹颂是二房长子,早日开枝散叶,支撑门户是大事。就算是兆佳氏赏下通房来。静惠这边,怕也只有受着地。

    由兆佳氏想到婆婆,初瑜的心中却是不胜感激。

    虽然李氏口拙,鲜少说什么掏心窝子、感人肺腑的话,但是却从没有插手过儿子、媳妇的事儿,对初瑜也没有摔过脸子。

    将心比心,自己的丈夫是独子。就算公公婆婆想着多添几个孙子,繁衍血脉,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此处,初瑜扫了眼婆婆的肚子。心里盘算着日子。这已是八个多月地。再有一个月这孩子就该落地了。

    要是个男孩就好了,自己是不是也能安心些;若是个女孩。长房这支,血脉却是太单薄了些……

    初瑜的心有些乱,又想到丈夫那边也戴着平安扣,这父女连心,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妥当?

    又想到静惠的陪嫁,来路多是同几个王府有干系,却是未必妥当,当提醒静惠那边留心才是……

    台基厂大街,八阿哥府,书房。

    九阿哥手里拿着一物,翻来覆去,也不晓得心里想什么。

    八阿哥神容有些枯瘦,身上披着件氅衣,笑着摇摇头,道:“真是杯弓蛇影,不过是孩童身上所佩的吉祥物儿,还值当你这般费心琢磨?”

    “这可是曹那瞎丫头身上的,八哥,我可是使人仔细打听了。这小丫头虽是个天瞎,却是曹家上下的心头肉,连曹的长子都要靠边站。她身上戴着的,岂是寻常物?说不定李氏同太后身上的渊源,就靠这个扣来寻蛛丝马迹呢!”九阿哥挑了挑眉毛,举着手中的东西,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他手中拿着地,正是李氏与初瑜婆媳两个寻而不获的虎骨如意扣。

    八阿哥的脸上却是兴趣寥寥,揉了揉额头,道:“九弟,平素最爱银子的,怎么又关心起曹家来了?”

    九阿哥已是止了笑,长吁了口气,道:“这回却是真稀奇,这李氏到底同太后有何渊源,就算是五哥那边,也是丝毫不晓得风声。圣驾离京前,我去园子那边探望额娘,也没听她说起什么来。怎么到了热河,太后她老人家就来了这么一出?”

    八阿哥随口答道:“许是投缘也保不齐,曹寅夫人出身平平,但是口碑甚好,听说是老实规矩的妇人。”

    九阿哥摆摆手,道:“太后见过的诰命,这辈子总有数百,也没见有几个投脾气的时候。况且,不止太后,老十四那边也不对。他心里原是最厌恶曹的,这些年没少念叨曹地错处,如今却像是变脸一般。连曹出京,都是他保举的,这其中定有些门道。”

    八阿哥听着,眼睛却望向窗台那盆兰草。

    妄自自诩为“君子”,实际上同杂草何异?是花之芬芳,倍显高洁;还是茵茵碧意,绿蜡生凉?

    或许自己本是杂草,却是妄想高位,大梦一场,生出多少野

    如今,是不是该清醒了,不求做“贤王”,只悠哉地做个“闲王”?

    却是风刀霜剑,世态炎凉,使得人心里戚戚然。

    停了银米尚且不怕,毕竟有庄子所出,这上下人等的供给也跟得上。

    但是身为男人,却是无法支撑门户,让妻儿受到其他人白眼,这委实令人无法容忍。

    “曹,不错!”八阿哥开口说道。

    九阿哥听了,不由皱眉,道:“不过是个j猾小人罢了,有什么不错的?哼哼,我算是瞧出来了,那小子,机灵着,这些年来算计他的人不少,谁占了便宜了?”

    八阿哥只是笑笑,没有解释,自己赞曹“不错”,是指他不避嫌疑,出入十三阿哥府之事。

    老十三虽然倒霉,到底结了善缘。

    自己这边,却是个“虚名”,别人见了虽奉承,但是这两年却是门庭冷落。

    又折腾了几天,曹的状况才算是好些。

    其实,他胸前的伤口并不深,只是因刀锋上浸了毒汁,才凶险了些。

    说起来,他还是当感激紫晶。

    要不是怀里那块虎骨平安扣硌了一下,使得刀锋偏离了半寸,没刺入心肺。否则的话,那他就算不死,怕也要成了废人。

    每每想到此处,曹对康熙的怨念就日深。

    虽不能说是咬牙切齿,但是却再也无法生出亲近之心。

    只有一条小命,可禁不起折腾,真真是怕了。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说得果然不假,曹真是领教了帝王的反复无常了。

    如今,曹却是既盼着伤口晚些好,能偷懒且偷懒,没有兴趣做黄牛了;也希望能早日痊愈,省得往后回京后,使得父母妻儿担心。

    他手里拿着那被匕首震裂地平安扣,真是想家了……

    “额驸,茶……”随着紫褐色地身影过来,耳边传来轻柔的女声。

    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人,却是神色有些不自在。

    这女子二十来许,低眉顺眼,露出半张鹅蛋脸来。她地名字叫素芯,是康熙身边的大宫女,受了康熙旨意,在这边服侍曹。

    曹受伤这大半月,就是素芯近身照看,伺候他吃喝拉撒。

    因素芯年纪稍长,不爱说话,但是照顾起人来,倒是周全体贴得紧。

    自打十几岁后,除了妻子初瑜,曹还是头一次受到其他女子的侍候。

    在昏迷时,曹没有知觉,还好说;这清醒后,孤男寡女的,委实有些令人尴尬。

    他想跟十六阿哥说,让小满过来照看,却是一连几日不见十六阿哥的人影……

    第一卷 世家子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七十三章 “赏赐”

    世上本没有狗血,洒的多了,就显得狗血了。

    曹看着面前的十六阿哥,脑子里却是对“狗血”有了全新的诠释。

    为了他“救驾有功”,康熙已经下了旨意,将他的爵位升了两级。如今,曹已经由一等男升为二等子了。

    二等子的俸禄是每年三百八十五两,比曹之前的三百一十两多不足百两。

    另外,圣旨上还写了赐曹黄金千两,以褒奖其“忠心”。

    想着那是自己的“卖命”钱,曹就算不是小气人,也不禁着相起来。

    先说爵位俸禄,就算自己能再活六十年,升了两级也不过多了四千五百两银子。

    一两黄金十两银,黄金千两,换成银子也有万两。

    自己险死还生,赚了一万四千五百两银子。别的不说,这次却是要将这些都换成小元宝,没事在床头下、枕头底搁几枚。

    没事摸一摸,也能长长记性。

    别稀里糊涂地讲人情、闲操心,人,还是当晓得自己的分量才好。

    曹将自己养伤这屋子四下里看了,也没见到那千两黄金的影子。

    十六阿哥见了,清咳了一声,道:“那金子……你又上了折子,坚不肯受,捐给西北做军饷了……”

    曹闻言,不由愕然。

    虽说自己醒过来不少天了,但是怎么不记得何时上过折子?

    挨了一刀已经是冤枉,怎么还会去装那大瓣蒜?

    这一个“捐饷”,却是太出风头了。还不知要被多少人忌恨。

    毕竟这个口子要是开了的话。那王公贝勒、文武百官,少不得也要跟着掏银子。

    也不是谁家都是宽敞的,他们不敢埋怨朝廷与康熙。自然就要迁怒“始作俑者”曹了。

    真是利用的够彻底,一个“赏赐”地名义下来,怕是朝廷就能筹集个十万、八万地军响了。

    曹心里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当着十六阿哥与宫女素芯的面,却是半分不快也不显。

    他点了点头,道:“实是应当的。这样正好。”

    十六阿哥打发素芯出去,而后在曹对面地椅子上坐了,神色讪讪的,道:“孚若,你别恼,我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让你遭了大罪,委实对不住。皇阿玛嘱咐我,不让说与你听,当着魏珠的面。我也不敢说得太透。”

    曹心里有怨气,但是也都收起了,笑着摇摇头,道:“十六爷说笑了,平白得了功劳,

    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8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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