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宠 作者:哈欠兄

    第10节

    可是这一刻,时天发现自己完全被自己当年说的话给堵塞在了原地,仿佛他此刻对抗的不是古辰焕,而是四年前的自己。

    不知该如何还口,更不知该如何乞求,时天只好再次将头磕在古辰焕的脚边,父亲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他没有多少时间去寻找解决的策略,如今来求古辰焕,是他目前能找到的,唯一的出路。

    “求求你求…求求你。”时天机械着重复道歉,直到下颔再次被古辰焕轻轻捏住扬起。

    古辰焕注视着时天无助的脸庞,脸上弥漫着危险的笑容,“你应该知道是我阻止了你去借高利贷,可你现在为什么不说,你可以理直气壮的告诉我,其实你有解决策略,只是被我逼到了这里。”

    时天蠕动着泛白的嘴唇,想说什么,可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再次孱弱的道歉,“对对不起。当年。对不起。”

    “回答我?”古辰焕手上力度加大,将时天的脸扬的更高,声音阴冷,“回答我,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让你借不成高利贷?嗯?你觉得除了想逼你过来,还因为什么?”

    时天感觉自己的下颔骨几乎要被古辰焕给捏碎了,看着古辰焕锋利的眼睛,时天也明白一切,他痛苦着脸,艰难道,“因为。因为我当年也对你这么做了。”

    时天当年的确暗中派人阻止了古辰焕能找到的,一切为他母亲筹钱的途径,时天没想到古辰焕会连这件事都知道了,他一直以为自己做的非常隐蔽,隐蔽到不刻意去想,连他自己都忘了。

    看来这四年,古辰焕调查的不少。时天一直以为古辰焕恨自己,仅仅是因为自己当初没有及时拿出那笔钱,如果是这样,他依旧可以理直气壮的用心里那一套理论对抗他,可是现在才明白,他在古辰焕眼里,跟杀死他母亲的凶手没有区别,而他自己,再无还口之由。

    “那你告诉我,当年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古辰焕的脸色阴森起来,他盯着时天,仿佛要在时天身上剜下一块肉。

    有些事,他原以为可以在之前决定将时天收做情人后烂在心里,可是这一刻场景重放,当年的一切回忆仿佛也在脑中光速蔓延,犹如结痂的伤口又生生裂开。

    “我我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那样,古辰焕,我没有想让你母亲死,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理由,时天甚至难以启齿,当年的事早已模糊,只有那残留的感觉还那么清晰,时天记的,他逼迫古辰焕的时候,心里是酸的,一种朦胧的,像柠檬汁一样酸酸的感觉。也许是年少轻狂,也许是生活条件太过优越,时天那时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东西,跟他毫不相关的人,他要么看也不看一眼,要么只用来达到自己乐趣的阶梯。

    “说不出来了?”古辰焕猛一甩手,时天的身体被这股力量甩向一边,差点摔倒,时天缓缓的重新跪正身体,此时此刻,时天甚至没有勇气再去看古辰焕恐怖的眼睛。

    其实时天都快忘记自己逼过古辰焕这件事,记忆里最深刻的不过是古辰焕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所以四年后第一次对峙古辰焕的时候,他才会显的理直气壮,现在想起,或许,他的确该承担一部分罪责。

    古辰焕对自己的恨不会消失,所以他即便对自己感兴趣,也只让自己做他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其实,这件事,无可厚非。

    “对不起我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

    时天用最卑微的姿态乞求,抛弃全部尊严与曾为少爷时的骄傲,这一刻,时天不管自己贱成什么模样,只要,只要古辰焕肯帮自己就好。

    “时天,给我一个帮你的理由。”古辰焕重新倚靠在座椅上,声音表情悠然冷冷,“如果我觉得合理,我就出这笔钱。”

    “我我可以为你做所有的事情,无论什么事。”时天的声音几乎从唇缝中挤出。

    “可我怎么觉得,你什么都做不了。”古辰焕再次用脚尖去垫着时天的下巴,阴笑道,“我佣人很多,不缺你一个,要说为我做事,你好像也没什么才能,你说,你能为我做什么?”

    “你之前不让我做你的情人吗。”时天脸色苍白的望着古辰焕,强烈的屈辱感几乎要逼的他崩溃,“我可以满足你你在床上的生理需求”

    要多大的勇气才能逼着一个骄傲清高的男人说出这样充满耻辱色彩的话。

    时天发现 ,自己真的落魄成狗了。

    古辰焕阴笑,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没有立刻回应时天,而是转头望着对面的余嵊,声音还算温和,“余嵊,吃完的话,到楼上等我,我今晚不去书房。”

    古辰焕的暗示很明显,余嵊心中一喜,但依旧维持着脸上的从容与优雅,“好,那我先去房间洗澡等辰哥。”说完,余嵊起身上了楼。

    古辰焕转头重新望着时天,发现时天的脸色果然比刚才窘辱了很多。

    “你刚才说可以满足我的生理需求?”古辰焕的声音很低,带着几分阴冷的戏谑,“你知道自己现在什么鬼样子吗?”

    时天抿着嘴唇,没有再开口,古辰焕刚才对余嵊说的话已经很明显的告诉时天,他不稀罕自己。

    “去,拿面镜子过来,给时先生照照。”古辰焕对一旁的佣人阴声命令。

    佣人很快拿来一面面积较大的方镜放在时天身旁,古辰焕弯身捏着时天的双颊,将时天的脸强行扭向一边对着镜子。

    “看清你现在的样子了吗?”古辰焕的声音透着强烈的嘲讽。

    时天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头一脸的污水,眼底青影浓重,嘴唇看不出任何血色,身上廉价的衣服被水浸的发皱,配合那张死灰一般脸,真的跟街边丑陋的乞丐没什么区别。

    “这样的你,让我倒尽胃口。”古辰焕阴声,“做我的情人?时天,你是怀念那份荣华富贵的生活了吧。我曾给你做情人的机会,你因为自己那所谓的骄傲而放弃了,现在却又求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

    无尽屈辱与愤恨终于让时天达到了极限,时天突然扬手大力的拿开古辰焕捏在自己脸上的手,然后迅速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跪的太久,双腿有些麻木,时天起身时身体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时天望着古辰焕,因为各种羞恼而造成的急促呼吸令他胸口不断起伏着,苍白的脸色与愤怒的双眼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不会做任何人的情人,这是与生俱来的骄傲,不做任何人的其他,要做也只做唯一!

    若非形式所迫,就算是让时天死,他也会说出那样自贱的话!

    “怎么?不打算继续求了?”古辰焕站在自己面前,面容愤恨的时天,轻笑着不急不缓道。

    “我真是疯了才会来求你!”时天控制不住的大吼,眼底的悲绝令他看上去摇摇欲坠。

    他居然来求他,明明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帮自己的男人,自己却还是低三下四的来求他!

    也许总在心里有那么一丝期盼,总觉自己与古辰焕之间无论存在多少仇怨,都有那么一丁点的暧昧联系,那时心底最深的感觉,像是冥冥中有什么推动着他相信,古辰焕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绝望下去,他是最没可能帮自己的人,却也会在一瞬间蓦然觉得,他最有可能帮自己!无论多少人对自己视而不见,只有他,这个跟自己经历过生死的男人,一定会帮自己。

    可惜他错了,不仅错了,还更深的认识到了自己那种想法的可笑,他凭什么认为这个男人会帮自己。

    早不是从前了,早没有曾经了。

    “你看着我倒胃口?呵呵。”时天凄然的笑了起来,“我又何尝不对你感到恶心,你以为你穿了龙袍就是太子了?你仅靠四年时间站到别人一辈子都企及不了的高度,一定是做了什么下流龌龊的事吧。”

    时天话刚说完,古辰焕的脸色果然一变,变的阴沉无比。

    “ 说白了古辰焕,你能站在这里,不过是靠着曾为下人的贱皮贱脸罢了,在别人眼里你是不可一世的帝王,在我眼里,你不过是”

    “我是什么?”古辰焕突然阴森森的打断,他从座位上站起,脸色阴冷的朝着时天走去,嘴角扬起的弧度充满残意,声腔很重,“说啊,在你眼里,我是什么?”

    随着古辰焕的靠近,时天的面色再度惶恐起来,他本来想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冲动与古辰焕撕破脸,却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这里,是古辰焕的地盘,而且,他是来求古辰焕的。

    他不该这么冲动的!父亲的手术费在即,他不该在此刻意气用事惹怒古辰焕的!

    该死!他怎么可以这么冲动!

    时天一步步的后退,他脸色煞白的看着靠过来的古辰焕,比起古辰焕身形的高大健美,一身湿透的时天就像只毫无缚鸡之力的落水狗。

    第六十三章 惑厢!

    被古辰焕逼到了墙边,时天惶惶不安的望着胸膛几乎贴上自己的古辰焕,半响才颤抖着嘴唇艰难道,“你…你是想想打我吗?”

    古辰焕眯起眼,阴笑道,“刚才不是很有气势吗?怎么现在,怕了?”

    时天咬着嘴唇,紧紧的锁着眉,转头望向别处,没有说话。

    他怕的不是古辰焕,怕的是古辰焕把自己打个半死不活,自己父亲的境况会更危急。

    时天的脸上还有不少污水渍,但近看之下,那绝俊的五官轮廓依旧有着迷人的诱惑力,无论是清冷的眼神,还是强作坚韧而紧抿的薄唇,一切,都让古辰焕控制不住的想去掠夺,甚至是摧残!

    天生俊美的皮囊,以及拒人千里的冷漠气质,加上此刻脸上隐约的脆弱,看着让人忍不住想将其拥入怀中,狠狠嵌进自己的血肉里。

    古辰焕突觉喉间发干,他从遇见这个男人开始,做的最过限的暧昧也不过是亲吻这个男人冰凉而又柔软的嘴唇,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身体的滋味。

    就如精心酿造的一坛美酒,太早的打开,总怕破坏了酒里的香醇,可发酵久了,便会更舍不得打开,因为想维持续心中那份美好的幻想,但充满渴望的幻想中又恨不得尝尽坛中的甘美。古辰焕不喜欢强制性的性。爱,他从不利用手中的权势逼迫任何人与他上床,也许是因为他本身就对做。爱没多少激情,所以他才不喜欢在床上费功夫的去压制谁。

    对床事兴致缺缺,对上床的人同样态度,但时天对古辰焕来说的确是个极为特殊的存在,他想和时天上床,想的几乎成一种病,可是他不想逼迫时天,因为在古辰焕的幻想里,他和时天的第一次床爱,应该有着醉人的美好。他不强求,但并不代表不求。

    只是要一个恰当的时机!

    时天最终毫无收获的离开了古辰焕的住所,不过也毫发未伤,古辰焕最后也不过是对他冷冷的道了声“滚”,然后时天便面无表情的出了餐厅,瘦弱的身影重新走进雨里。

    古辰焕站在二楼,目视着时天苍颓落拓的身影摇摇的走在雨中,弥漫在心中的各种滋味令古辰焕心头郁结,他拿起电话,拨通静安区那幢曾为时天准备的别墅里面的佣人。

    “明天把别墅收拾一下,明晚准备一桌晚宴,我会带人过去。”

    挂的电话,古辰焕扬起唇角,一个夜晚,一个白天,足够磨去时天身上所有的锐气,走投无路,陷入迷茫绝境的困兽,自己再主动过去找他,他必然会不顾一切的抓住自己,甚至害怕自己会松手。

    明天晚上,他将用最原始最美好的方式,占有他!

    雨势渐小,天色已暗,时天不知走了多久才搭上一辆公交,恍恍惚惚的在一站随着人群下车,然后又漫无目的的向前走。

    路灯在天黑后已经亮起,时天走在路边,步子很慢,身上衣服湿嗒嗒的黏在身上很冷,可是比起的心理的绝望,时天似乎也感觉不到外界的寒意与潮冷。

    手机突然响了,关岭打来的。

    “靠!老子打你多少个电话了,你现在才接!”

    “我刚才在车上,人多,没听见。第一时间更新”时天坐在空无一人的站牌前的座椅上,也许是身体发冷,时天的声音有几分抖意。

    “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声音怪怪的。”关岭疑惑道。

    “也许是受凉感冒了,没事。”说话间,时天的眼睛酸的难受,但他依旧控制着声腔正常,抬起头用力的擦着眼睛。

    “你小子是不是穿的太少了,我听你声音怎么感觉在打颤啊。”关岭嚷嚷着。

    “要是没什么事我就挂了,我这边还…还很忙。”

    “靠!还忙?你昨天可是答应我今晚一起出去吃饭的,我把我同事以及以前的同学都叫来了,现在就在一家餐厅,目前就差你一个。”

    “对不起关岭,我现在赶不过去。”

    “杨天,这样吧,你打的过来,车费我帮你报销,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嘿嘿,我跟我朋友说了,你是个冰山大美男,我有几个以前的女同事都很期待见到你呢。”

    “你。”

    “你可别怪我啊,我这可是帮你牵线呢,话说我有个高中小学妹看了我手机里你的几张照片,当场就说要以身相许啊,你小子真是太幸运了,你不知道我那小学妹长的多。喂!时天!喂喂!”

    时天挂掉电话后,直接关机。

    那么欢快的场合,怎么可能适合现在的他!

    时天仰倚在等待椅上,仰头望着黑洞洞的天空。此刻没有星辰的天空,阴郁黑暗的令人喘不过气!

    时天双手摁在额头上,闭着眼睛,拼命的在大脑里搜索着,可是越想,越绝望。

    时天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过今晚,再这么混混沌沌下去,他真的快被逼疯了。

    这次的绝望中,仿佛怎么也坚强不起来。

    时天真想就这么昏睡下去,什么都不去想,坐在这等待椅上,就此长眠算了。

    闭着眼睛的时天,迷迷糊糊中听到站牌前有人对话。

    “那位客人太他妈给力了,一晚上五万啊,老子以前一晚上顶多八千。”一个男人兴奋道。

    “是吗?要是多碰上几回,你不就是个小土豪了。”另一个男人羡慕的声音。

    “唉,可惜人家未必每次都找我,‘惑厢’的长的出色的b太多了,竞争大的要命,我这五万只是对我来说算多的,可是你不知道之前有一个长的非常水嫩的b,陪了一位豪商,赚了三十多万。”

    “靠!那么夸张!不会吧!”

    “怎么可能不会,只要长的够出色,碰上个肯掏钱的主儿,一晚上过百万都不是梦。”

    “过百万?你说笑的吧,要是能一晚过百万,那b得长成什么样子。话说哪有什么人愿意在一个b身上花那么多钱。”

    “得得得,说着笑呢,能赚五十万的就是人间极品了,诶,车来了,回去再聊吧。”

    时天睁开眼时,两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已经上了一辆公交。

    b?赚钱?一晚上?

    时天皱着眉,脸色在一瞬间恢复毅然神动,几秒内,大脑内的思绪如同千军万马奔腾,最后归于平静时,时天嚯的从椅子上站起。

    既然自己可以跑去跟古辰焕说出类似“卖身求钱”的话,那为什么不可以从别人身上获得?!

    至少不用接受古辰焕的羞辱!

    猛然而生的想法令时天心跳加速,他有些难以置信,自己居然想靠那种方式赚钱。

    这还是自己吗?还是那个骄傲不屈的少爷吗?

    可是,这至少是他目前可以知道的,唯一可以快速来钱的方式!

    被陌生人荼毒身体,也比在古辰焕面前被他活活剥去所有尊严要强!

    本我承受生活所给屈辱,自我靠顽强与意志坚定信仰,即便本我堕落,自我的灵魂也将不卑不屈。

    时天握紧手掌,紧咬着牙关站在原地,许久后绷紧的身体缓缓舒展,轻轻吐出一口气。

    按在路边打了辆出租车,上车后时天报上目的地,惑厢。

    第六十四章 极限?

    时天记得惑厢,那是万诀梁的手底下类似gay吧的高级娱乐场所,他曾在关岭的帮助下,在那里做过一天的服务员,也是在那里,时天狠狠的抽了古辰焕一巴掌,并骂古辰焕,下贱的东西。

    然后被古辰焕一巴掌打晕了。

    车在惑厢门口停下,时天付完钱便神色复杂的走了进去,越犹豫越想后悔,时天索性强制性的克制大脑里转身离开的冲动,什么都不去想,只加快步伐。

    也许是因为下雨的原因,惑厢里面的客人并不像往常那么多,灯光幽暗的正厅里,只有几张沙发上坐着客人,正搂着怀里清秀可口的b说笑着。

    时天想起自己那日在这里员工区遇到的那个男人,他是联系客人与b之间的中介,找到的话幸运的是,那个男人在惑厢还算有个一官半职,时天向一名服务生打听,那名服务员便带着时天来到了那个男人所在的办公室门口。

    “密斯先生就在里面,不过他现在好像在打电话,我劝你等他打完电话再进去。”服务生好心提醒。

    “谢谢,我会在外面等他打完。”

    服务生走后,时天耐心的站在门口,隐约能听清里面的男人在说着什么。

    “总,上次发给您的那些照片,您有看中的吗?我手上最近又有一批新货色。嗯好,我马上把那些新货的照片发到您邮箱。”

    “老板吗?昨晚还满意吗?嗯?皮肤摸着不舒服?没问题,我这边新来几个水灵的,我今晚让一个皮肤滑嫩的过去,只是那价钱好,老板果然是爽快人。”

    “局长啊,您的趣味游戏一般b真招架不住啊,上次被您玩伤的那个到现在还没法儿接客呢。这。既然您出手这么大方,那我这边为您选个体质好的,这次保证他不中途晕过去没事儿您出价那么高那些小家伙们都迫不及待的想冲到您怀里呢”

    听着一门之隔内的话,时天突然感到脚底虚浮,静下来后,心又开始摇坠不止,仿佛被人强行扯着心脏,往那肮脏的泥泞内拖拽!

    里面的声音终于停歇下来,时天不安的敲了房门。进去后,时天便看到密斯倚在一张办公桌后的真皮座椅上。

    密斯是个东方男人,为洋气,给自己起了个外国人名,举止言行都偏于女性化,喝着茶都翘着妩媚的兰花指。

    “找我有什么事吗?”密斯一边喝着润喉的蜜茶,一边漫步经心的扫视着眼前脸庞衣着略脏的时天。

    时天此刻的模样很狼狈,乍看上去像个在泥水中摔过一跤的男人。

    时天暗暗握拳,目光淡淡的望着眼前的密斯,很礼貌道,“我想通过您的介绍,赚一笔钱。”

    时天并没有把话说的多么露骨,但密斯也立刻明白了时天的意思,他做这一行很久,来找他的人,十有八九是想做b赚钱。

    密斯盯着时天的脸,皱了皱眉,然后从办工作的抽屉里拿出一包湿纸巾递给时天,“先把脸擦干净让我看看。”

    时天用纸巾擦去附着在脸上的污迹,最后脸色有些难看的望着密斯,“这样行吗?”

    “不错,真不错。”密斯的声音简直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由先前的淡淡然转为一种雀跃,他起身走到时天面前,像发现什么宝贝似的看着时天英俊的脸,“我记得你好像在惑厢工作过一天,啧啧,我当时就说你的外貌和身材很适合做b,这下你总算是想通了。”

    “我很缺钱。”时天直接道,“我想在最快的时间赚最多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密斯打断时天,“你想在最短的时间内高价出售自己的一夜是吧。”

    密斯的话令时天俊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羞赧,脸色也变的极不自然,但时天只能道,“就是这个意思。”

    “可以,不过我想知道你能接受的极限是什么。”密斯重新坐回座椅上,很官方的问时天,“万一碰上什么你不能接受的客人,你一撅屁股跑了,我信誉就毁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

    “好,那我说的明白点,你能接受一对多的服务吗?”

    “一对多,什么一对多。”时天不解的望着密斯,在性。爱这一方面,时天可以算得上是迟钝的那一类。

    “就是很多人干你一个。”密斯似乎被时天问的不耐烦了,索性说的直白些。

    时天的脸色顿然一变,仿佛被密斯这句话咚的打了一拳,脸色从白到红,最后转为一种极为难堪的颜色。

    “很多客人喜欢刺激的,除了聚在一起玩一个外,还有s之类的,你要是不能接受这些,我就给你介绍那些正常点的,但钱可能没有那么多。不过你放心,就你这条件,正常的客人出钱也不会少。”

    “无所谓了。”时天视线垂落在地上,像是放弃挣扎的困兽一样,低声道,“只要钱多就行,什么样都可以,我现在急用钱,请务必在明晚就让我…我”最后的几个字,时天还是没有勇气说出口。

    “好,那我给你拍几张照片,你留下你的联系方式,明晚之前我会联系你。”

    时天离开惑厢,有些恍惚的站在路边,觉得更冷了。

    不过真好,很快就有钱了不是吗?

    “靠!你他妈掉河里去了,怎么全身湿成这样!”

    时天回到关岭的住处时,关岭正好也在外聚会才回来,一看到狼狈的时天,关岭便怪嚷起来。

    “只是淋了雨而已。”时天回应的很平静,他在浴室洗了个热水澡,便虚弱的趴在了床上。

    这一天下来,时天感到前所未有的疲累,借不了高利贷,父亲面临着医院的驱赶,在古辰焕那里下跪受辱,又在惑厢,开始了卖身之旅好像什么事都通通挤在了这一天,令时天感到窒息。

    “喂!杨天,你到底怎么了?”

    关岭的声音温和很多,他坐在床边,望着将脸埋在被子里的时天,担心道,“是不是发什么什么事了?话说你别老把所有事都憋在心里啊,跟我说说,杨天,杨天,你你是不是哭了,靠!你别挡脸,让我看看,你你他妈还真哭了。”

    关岭慌了神,他跟时天相处那么久,从来没有见时天掉过一滴眼泪。

    关岭拼命想把时天埋在被子里的脸给转过来,但时天一直甩着手想推开关岭,身体因啜泣而不停的颤抖着。

    “你跟我拗什么呀!还当不当我是兄弟?跟我说说,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是谁?什么时候的事?靠!你别装死啊。”

    “我困了我求求你关岭。”时天用无比虚弱的声音乞求,哽咽着道,“我这一天真的很累,让我安静的睡吧。”

    时天的苍白无力的脸色令关岭不忍再追问下去。

    关岭走到时天的房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发现被子里的时天,身体依旧随着压抑的啜泣而不断颤抖着。

    (感觉再不猛点更,要被杀掉了!)

    第六十五章 一夜交易!

    望着坐在对面面无表情吃着早餐的时天,关岭双手环胸的倚在饭桌前盯着他,见时天一直冷冰冰的无视自己的视线,关岭终于忍不住阴阳怪气的问道,“您老这是,没事了?”

    时天头也没抬,继续吃着筷子间夹着烧卖,漫不经心的开口,“都快七点半了,你怎么还不去上班?”

    “你别转移话题啊。”关岭扬着眉,毫不客气的严声道,“别以为摆出一张死人脸我就什么都不问了,给我坦白从宽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时天淡淡道,“你就当我抽风了。”

    “靠!老子倒希望你抽风了。”关岭没好气的呵斥一声。

    “”

    “话说你昨晚没来聚会,我可被我那些朋友给抱怨死了,你不知道,你那几张照片把那几个女人馋得不得了,非要让我再找机会把你拽出去聚一。”

    “关岭,我对女人没兴趣。”时天终于忍不住打断关岭,“我是gay。”

    时天话音刚落,关岭先是一愣,下一秒立马露出无比愕然与惶恐的表情,脱口道,“那我跟你住在一起岂不是很危险?!”

    时天嘴里的一口汤差点喷出来,有些哭笑不得,“你动动脑子行不行,就算你是直男,你也不可能对每个女人都有欲。望吧。”

    关岭有些一根筋,“你意思是说看不上我这样的?靠!老子长的”

    “打住打住!”时天连忙做出暂停的手势,清冷的脸上浮起无可奈何的笑意,“我发誓还不行吗?我发誓绝不对你这个帅气的直男下手。”

    关岭哼哼几声安稳下来,见时天脸色又清冷起来,关岭忍不住想逗逗时天,于是玩笑似望着时天,“杨天,你长的那么人神共愤,要是去夜总会做b,岂不是赚发了。第一时间更新”

    关岭的话似乎令时天想到了什么,一瞬间,时天的脸色变的无比难看,筷子在手中都在一瞬间被捏紧。

    关岭并没有注意到时天的脸色,而是自顾自的继续开着玩笑,“我要是有钱,而且性取向还是男的,你这样的极品,一晚上十万我都愿意出,嘿嘿,照这样算,你不到半年就可以成为富豪了,有车有房,再养一堆男宠,哈哈,想想都”

    “你还不去上班吗?”时天突然开口,像是费力好大的力气才压抑着声音正常,“刚升职就迟到,你不怕被撤了吗?”

    虽然时天努力克制自己,但关岭还是从时天眼底看出一丝类似愤怒的情绪,关岭连忙起身,一边去拿沙发上的外套,一边讨好似的笑道,“我刚才开玩笑的,嘿嘿,你别当真啊,话说你怎么可能去做b呢,那种靠卖屁股赚钱的工作,老子就是饿死都不干,更别说高贵冷艳的杨大公子了,呵呵,拜拜。”关岭一边很狗腿的笑说着,一边开门,“今天下班我多买些菜回来,嘿嘿,就爱吃我哥们亲自掌勺的菜。第一时间更新”

    门被急着上班的关岭咣当一声合上,而坐在桌边的时天两眼无神的望着桌面,没吃多少,已经再无食欲。

    时天收拾完桌子,转身又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几遍后又起身来到浴室洗澡,一番莫名其妙的行为结束后,时天依旧觉得胸口闷沉的难受。

    如果,如果自己今晚真的要和一个陌生男人上床,他能忍住不去反抗吗?也许,也许刚走到门口就会后悔的退缩吧。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时天对着浴室里的镜子自言自语,声音压抑着无数沉痛与决然,“你还当你是少爷吗?”

    你早在四年前,就一无所有且什么都不是了。

    你不该抱怨什么,至少你还有一副皮囊,在上帝关上你所有的门之后,你还可以靠你的身体,去推开一扇窗!

    没什么可痛苦的。

    至少,你还活着。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时天接到了密斯了电话,密斯的声音十分兴奋,因为“我简直难以想象,居然会有人出一百万买你一夜,天啊!我以前手底下的b一晚上能拿三十万就不得了,你居然这么有价位!你…你简直就是b界的奇迹啊!我真是太太…先等等,呼~让我喝口茶缓缓。”

    密斯的音量很高,隔着手机时天都觉得耳朵被震的难受,不过密斯的话更让时天心里一震。

    一百万不是小数,或许对一个富豪来说拿出这笔钱不算什么,但将这笔钱花在一个b身上,而且还一夜,就有些夸张了。

    时天觉得震撼的同时,心底也冒出一种奋然的欣慰感,原本以为自己的一夜的价格最多只够给父亲撑一个月的医药费,没想到,连手术费都够了!

    “密斯先生,我能问问,是。是就一个人。”欣慰的同时也有着强烈的不安,因为时天害怕,害怕他真会碰上密斯所说的那种,一对多的局面。

    听出时天声音里的不安感,密斯轻笑道,“一百万了你还想问什么,要是给其他b,别说的是来的是一帮人,就算不是人,他们肯定也争先恐后的上啊。”

    “不。不是人?”时天的脸色刷的一下惨白,心脏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诶诶!你都吓的听不清我说的话了,我那是比喻呢!比喻!”似乎生怕时天临时改变主意,密斯连忙道,“放心吧,是人,而且只一个。”

    “那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把你照片放我创建的b网站上,然后就有很多人联系我了,其中有个声称出一百万的,价格直接力压所有人,所以我就重点服务他了。”

    “他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吗?”

    “玩b又不是什么光鲜事儿,派头儿大点儿的一般都不愿意报上具体身份,我跟他打过电话,他没说自己名字,不过他绝对是个外国人,因为他跟我打电话的时候,说的中文特别蹩脚。”

    “外国人?那”

    “拜托,你目的是为赚钱,问那么多干什么。”密斯打断时天,“话说你想想,一夜一百万啊,你往床上一躺,两腿一张,眼睛一闭,随人家折腾,几个小时后,一百万就到手了,听着多棒。话说你可别反悔啊,人家可已经给了我十万块介绍费了。”

    时天深吸一口气吐出,声音恢复清冷,“那我的钱什么时候能拿到?”

    “这你放心,人家说了,今晚见了面确定和照片一样后,当场往你账户转五十万,做完后再把剩下的付清。奥,对了,那外国佬还说,如果你配合,他会把价钱翻倍!”

    时天握紧身侧的拳头,许久咬牙道,“好,把地址发给我,我今晚过去。”

    第六十六章 是谁?

    激烈的心理斗争已经在一个下午的时间里归息为平静,所以走进酒店的时候,时天的脸色是死水一般的冷寂,漆黑清冽的双眸,如深夜的湖泊一样静澈。

    时天努力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筑起一道坚硬的钢墙,不去将自己即便面临的事想的多糟,毕竟即将到手的一百万没有让自己损失什么,人在命在,在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里赚一百万,这笔帐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如果面临躲不了的灾难,顺其自然不失为一种策略。

    只要命还在,尊严歪倒的一夜他也一定能在未来扶起来!

    电梯持续上升,时天一直处于自闭的空想状态,所以好一会儿后时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机在响。

    在这种情况下,时天不想接任何电话,但他又担心是父亲医院打来,所以犹豫再三,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时天还是接通了,只是还未来得及开口,电话那头便传来古辰焕阴沉的声音,只干枯的一句,“是我。”

    古辰焕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再紧接着说什么,而是在等时天的反应。

    听出是古辰焕的声音,时天下意识的停住了脚,他如尊冰雕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握在耳边的手机被他勒的越来越紧。

    同样,时天没有说话。

    “我以为你会挂我电话。”古辰焕的声音比刚才温缓很多,似乎感觉很满意。

    “我不会挂电话的,我听着呢。”时天的声音意外的温和,甚至透着几分卑微的讨好。

    古辰焕对时天的态度感到意外,不过反转一想,古辰焕并不觉得奇怪,时天希望得到自己的帮助,对自己的确该客客气气的。

    想到这,古辰焕心情显的很不错,不再深想什么,所以他不知道,在时天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将手机通话声音调到最小,然后将手机放在了酒店走廊上的一盆盆栽里面。

    “一个人自导自演去吧。”

    时天望着藏着自己手机的盆栽,怒恨之后冷笑一声,低声喃喃的说完,转身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 “你昨天说愿意供我发泄。”盆栽宽大的绿叶里,传来细小的古辰焕平稳的叙述般的声音,“我觉得自己的确需要一个生理发泄的对象,你无论在外貌上还是身材上,都很合乎我选择床伴的标准。”

    手机那头没有时天的回音,古辰焕皱了皱眉,继续道,“时天,你是聪明人,从昨晚到现在几乎二十四小时的时间,你应该对自己处于这个世界哪个阶层看的明明白白。”

    古辰焕很清楚,去不了时天身上那份不甘为下的傲气,他永远都不可能心甘情愿,安安稳稳的在自己身边做情人。

    昨天羞辱拒绝他,除了发泄当年那份恨意,还有便是为让时天深刻的明白,他古辰焕现在主宰着他的一切。

    如果他古辰焕不想让他好过,他就只能在困境中一点点的绝望甚至崩溃。

    现在再去拉他一把,也让他知道,能把他推向绝望的是他古辰焕,能把他从绝望中拉出来的,也是他古辰焕。

    古辰焕觉得这场与时天的心理战中,他赢了,当初因为忽视了时天的性子而急于将时天留在身边做情人宠爱,实在是天真,最后被时天倒打一耙也的确算是活该。

    磨不平他身上的钢刺,他永远都不会认清自己的身份。

    在古辰焕的潜意识里,有种将时天从某种高度拉下来的想法,让时天在某一层面,和他古辰焕站在同一条线上,从而去除自己心里那种从四年前就一直持续至今的高低差感。

    这种感觉,让古辰焕觉得他离时天太远,远的如同遥遥相视,只能看到时天一个模糊的背影。

    他上不了时天那个高度,所以下意识的想将时天从高处拉下来!狠狠的,拽下来!

    “还记的你曾住过的那幢静安区别墅吗?”古辰焕继续道,“今晚八点,我在那里等你,你想要的,我可以根据你的表现考虑是否给你,嗯?是否同意?”

    手机那头,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手机那头的沉默让古辰焕觉得自己在自导自演,于是声音沉下几分,“你可以选择拒绝,只是在你拒绝后,你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越南死去!”

    “时天,我耐心很差,给我你的答复,立刻。”

    “时天。”

    “时天!”。

    按照密斯之前发来的信息,时天很快便确定了那间总统套房的位置,是这层楼最尽头的一间豪华套房。

    有一个一身职业保镖装的男人神情冷硬的站在门前,见时天朝这边走来,立刻拿起手上的一张照片进行对比,确定时天的模样和照片无异后,立刻对走到面前的时天弯腰进行四十五度的鞠躬。

    “我家主人在里面等您,请。第一时间更新”

    男人鞠躬结束,恭敬的为时天打开房门,然后说着一口不算流利的中文,那种别扭的中文发音方式,像是来自“你是。日本人?”时天望着眼前这个黑发男人,蹙着眉,低声问道,“那你的主人,也是日本人?”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用冷漠的眼神示意时天快点进去。

    时天知道自己多嘴了,既然是来卖的,问那么多干什么。

    不过,不过时天心里还是有些发慌的,也许是四年前在日本的那场经历给他印象太过深刻,导致他每一见到日本人,就会下意识的想起自己四年前在那个房间看到的,令他颤栗的景象。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时天将仿佛填塞在胸口的海绵用力沉下去,然后恢复一脸决然清冷的面庞,抬脚走了进去。

    “你说什么?!”古辰焕的声音连同他深沉的五官瞬间狰狞起来,透着浓重的戾气,怒不可歇的挂掉电话后,周坎又突然打来电话告诉他这个消息,古辰焕几乎快吼了起来,“什么时候?”

    周坎被古辰焕突然的暴戾给吓住,连忙道,“就…就在今晚,好…好象就是现在。”

    周坎负责暗中监视时天,所以时天去过惑厢这件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一开始不清楚时天去惑厢干什么,今天发现时天一整都窝在公寓没有出门,周坎这才觉得不对劲,毕竟此刻的时天,四处求助才是他的正常表现,于是周坎又风风火火赶去惑厢,得知时天昨晚见过密斯后,周坎便去询问密斯,密斯自然不招,后来周坎对密斯一顿痛揍加威胁,这才让密斯乖乖道出一切。

    “在什么地方?快说!”古辰焕一边低吼着问,一边风火的冲出别墅,猛的拉开车门坐进,然后迅速的启动车,踩下油门,朝着那家酒店飞速赶去!

    第六十七章 四年前下

    四年前日本(中

    时天玩心较重,所以在堂本川向他介绍各种他珍藏的稀奇玩意儿时,时天很快便入了迷。

    堂本川慈祥的笑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时天年轻英俊的脸,时天身上那高贵却又略显天真狡黠的气质深深吸引着堂本川,令他几乎快忍不住的想将眼前这个少爷抱在怀里。

    堂本川带着时天去一间房里看所谓的更为新奇的珍宝,古辰焕则守在那间房外面,因为相距一扇门,所以被时天拦在门外后,古辰焕并没有固执的要跟在时天身后。

    古辰焕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深邃精锐的目光暗暗扫着一眼望去的地形,同时也警惕的听着房间里的动静。

    在门外站了五分钟,一名五官清秀,看上去只有十六七的少年端着一杯醇香四溢的茶走了过来,微弯着身,将手中放茶的托盘轻轻抬至古辰焕的面前,说着不太流畅的中文,非常温柔恭敬的低声道,“客人,请用茶。”

    “我不渴,谢谢。”古辰焕的声音低沉但很客气。在危险不确定的地方不入口任何食物或水,这是古辰焕作为保镖的警惕。

    被古辰焕拒绝,少年脸色有些发暗,他将托盘抬的更高,维持音色的柔和,“这茶由堂本先生珍藏的名贵茶叶所泡,是堂本先生的一份心意,客人您不渴也尝一尝吧。”

    “抱歉。”古辰焕依旧礼貌的拒绝,但少年话语里那份不正常的殷勤让古辰焕起了警惕,因为听起来好像是迫不及待的想让他喝下这杯茶。

    知道无法让这个男人喝下参毒的茶,少年眸色里的柔情突然散去,他在古辰焕话落之后,突然将托盘掀向古辰焕的脸,古辰焕面色一沉,立刻闪头躲开,就在这一瞬间,少年突然拔出隐藏在腰间的短匕首,迅速的划向古辰焕的脖子。

    古辰焕反应速度很快,他头后仰躲开后匕首后,猛力的一拳砸在了少年的脸上,少年显然没什么身手,毫无还手之力的挨了古辰焕一记重拳,当即倒在地上懵昏了过去。

    危险紧在,古辰焕全身绷紧,想到还在房内与堂本川在一起的少爷,他当即转身,一脚踹开了房门。

    推拉式的屏风门被古辰焕直接一脚踹的倒在地上,不过古辰焕并没有看到时天,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七八个身形魁硕的职业打手。

    “妈的,果然没毒死他。”

    “偷袭杀不了他,看来这个保镖有点能耐。”

    “堂本先生说了,尽量不要让这里的动静吵到下面,所以不到必要时刻不准开枪。”

    几个男人用古辰焕听不懂的日语交谈,而古辰焕,目光锋锐的扫视着房间。

    眼前这几个男人显然是从一面墙上的矮窗翻进来的,自己之前没有听到时天任何求救声,就说明时天当时是心甘情愿的跟着堂本川走的,以少爷的性子,必然不会跟着堂本川爬窗离开,所以只有一个可能,这个房间,有暗门。

    古辰焕没有时间搜索暗门位置,与那几个人在房间内打作一团,无意中的一脚踏在了地板上的某个位置,发出沉闷的响声,古辰焕立刻确定,暗门就在脚底。

    确定位置,便可保证时间,古辰焕发拳更猛,连续撂倒几个人后,他不再犹豫,迅速拔枪对准那块底下为空的木质地板开了数枪,然后一膝蹲地,握紧右拳,用力的对着被枪打穿的地方砸去,木板很结实,连续四五记拳头,地板虽然出现很大裂缝,但古辰焕的右手关节处也鲜血淋漓,再下几记猛拳,地板终于被古辰焕的拳头生生打穿,接下来扩大洞口便容易多了,很快便出现了一个类似楼梯的台阶。

    有一个男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掏出手枪朝着古辰焕开枪,古辰焕用一个倒在自己身旁的男人挡住枪子,趁一间隙,古辰焕成功进入地下。顺着下沉的楼梯,古辰焕几乎是以极限的速度在跑。

    古辰焕刚下了楼梯,正前方的房间突然传来时天声嘶力竭的大喊声,古辰焕,!

    古辰焕冲到那间房门口,猛的一脚踹开房间,并用枪对准里面。

    入眼邪恶的场景让一向冷静沉着的古辰焕都面色一怔。

    这间房空间很大,几乎是算是一个小型的宫殿,一面被粉刷成白色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形状恐怖的性虐工具,而在房间的正中央,有着一个都非常大的笼子,笼子里面关着七八个美少年,全部都一丝不挂,身上有着明显的瘀青和伤痕,而在笼子旁边的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少年,四肢被绑,嘴里塞着,不着片缕的身体几乎看不到一块好的皮肤。

    里面分秒间恢复冷静后,古辰焕快速跑向时天。

    时天背靠着一面墙,全身虚软颤抖的倚在墙上,俊美的脸,惨白的看不见任何血色,他咬着嘴唇,几乎是以求助的目光看着古辰焕。

    被堂本川骗到这里,为体验那份所谓的惊喜画面,时天闭着眼睛走进房内,当眼睛睁开时,眼前的画面吓的时天脑子跟要炸开一样。

    “那帮蠢货!白养了他们!”

    堂本川见古辰焕冲进来,惊吓的同时自言怒骂着那些没拦住古辰焕的手下。

    古辰焕一边用枪指着堂本川,一边快步走到时天面前。

    “少爷。”古辰焕的声音平稳低沉,时天望着古辰焕高大挺拔的背影,一直颠颤的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牢牢稳住。

    时天伸手,一只手死死的攥着古辰焕衣服,就好象身处陌生环境的迷茫孩童紧抓着母亲的衣角一样,这样毫不起眼的动作,却在默默中给了古辰焕无数拼死守护的决心。

    “你是时少爷的保镖?”堂本川恢复温厚虚伪的轻笑,面对古辰焕黑洞洞的枪口,缓缓道,“我只要时少爷,所以我不为难你,你现在可以离开,我不会让我的手下拦你。”

    堂本川的话音刚落,站在古辰焕身后的时天,脸色剧变,他更紧的抓住古辰焕的衣服,恐惧令时天全身的神经都绷了起来,他抬头望着古辰焕面色沉稳的侧脸,吐出唇的细微声音,颤抖中透着重重的强硬,“古辰焕,你敢!”

    古辰焕没有回头去望时天,也没有回应堂本川的问题,而是一枪打在了堂本川的脚边,面无表情望着堂本川道,“前面带路。”

    古辰焕靠挟持堂本川,带着时天与堂本川的打手们对峙,最后退至庄园里的一片假山林中。

    因为光线的折射,古辰焕及时发现了暗处的狙击手,虽然躲过了子弹,但堂本川却趁机逃脱了古辰焕的枪口。

    假山林面积很大,假山怪石非常多,堂本川担心手下误伤到时天,所以阻止手下对古辰焕的射击,而古辰焕带着时天,靠着假山很好的隐蔽起来。

    “古辰焕,你必须带我离开这里!我命令你!”

    时天冷厉着脸重声说着,胸膛不断起伏,那张俊美的脸早无以往的从容与高傲,全部都是,惶恐。

    汹涌的情绪全部涵着恐惧,恐惧自己会沦为那个变态的玩具,时天此刻满脑子都是那个房间里的场景,各种恐怖形状的虐工具,以及那个全身伤痕,似乎只剩下半条命的俊美少年。

    时天现在才知道,他对这个世界的认识,太过浅显,原来这世界上还会有那么恐怖的性。虐事态险峻,能顺利离开这里的几率非常小,所以古辰焕只恭敬的回应,“少爷,属下会尽力。”

    正当古辰焕在思考对策时,不远处传来堂本川的声音,因为是说过古辰焕听,所以堂本川的声音很大。

    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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