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节
有种丢肥皂有种你表白啊 作者:舜起
第6节
说实话，宋归帆除了皮相好，似乎也没有太多优点，性子也沉闷，但就是谁也取代不了。
池飞恬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头的巨鹿像是被困在地牢，疯狂撞动，抖着声音煞风景说：“卡号私给你，抱一次一百块。”
宋归帆：“……”
宋归帆终于松开他，举了举杯，面色平静如湖水：“友谊万岁。”
池飞恬捏了捏手心，也同样举起杯子，磕磕绊绊地说：“友、友谊万岁。”
心照不宣，互相试探。
池飞恬觉得自己可能会输。
池飞恬心颤得慌，觉得手也有些抖，他匆匆放下杯子，咽了下口水，将头调开，免得被看出破绽——宋归帆的杯子早就放下了，面无表情地去了厕所，镜子前，他从耳根到脖颈，俱是红通通一片。
友谊万岁。
去他妈的友谊万岁。
——————————————————————————————————————————
校花日记
2005年6月19日晴
女同桌情书上的字真丑，乱摘花朵行为更是不良。
幸好我来得早。
……
我并不生气。
我并不生气。
我并不生气！
表弟说阿尔卑斯是甜橙味，很好吃。
很好，我正巧挺讨厌甜橙味的。
第15章 初夜
友谊万岁。
这四个字要归溯到一个初夜。
高二上学期结束的那个寒假，十一班派了成绩前十名去参加冬令营。经过一年多努力，池飞恬成绩虽然已经勉强够得上中上游，但还远远不够格去参加这次冬令营。他在家里撒！泼！打！滚！以绝食为要挟，逼迫池妈动用副主任的权利，徇私舞弊多加了一个名额进去——当然，是自费。
池飞恬在家里绝食多天，浑身没劲，脸色苍白，一到了火车站，就死乞白赖地扒着宋归帆不放。
宋归帆：“放手。”
池飞恬有气无力地嗷呜一声：“……不放。”
“放手。”
池飞恬怒目而视：“死也不放！”
“放手。”
池飞恬立马变成将死之人，委屈地要落下泪来：“呕，好难受，我要吐了。qaq”
“……”
……
宋归帆终于妥协：“你太重了。”
池飞恬扒拉着他的大衣领，暗搓搓地将脸凑过去，眼睛往里头瞥，一边有气无力道：“宋归帆，有点同学爱好不好……”
唉，什么也没瞥到，宋归帆穿得太多了，几层毛衣，数数看，一、二……他很怕冷么？要不买条围巾就说是自个儿织的吧，这样能博千金一笑么……买完围巾要是能攒点压岁钱买两双情侣鞋就好了，都买黑色的，别人也看不出来……可是宋归帆会穿么？
宋归帆一巴掌轻轻拍在他脑门儿上：“瞎想什么？注意形象。”
池飞恬双手在他衣领上乱蹭，出其不意地往下，突然俊脸一红：“我摸到了……”
宋归帆：“……”
简直忍无可忍！
“你……小池，你自重……”
池飞恬腆着脸看他：“我不重，我的节操被你拍掉了，你摸摸看，我现在没有多少斤。”
宋归帆：“……”
等车的人渐多，开始有人暗搓搓地举着一张报纸其实是从报纸底下伸出眼睛围观他们。
宋归帆面色微红，眼睫微垂，像一个被调戏得走投无路的俊美小媳妇儿，一手提着两个人的行李，一手揪着在他身边扭来扭去的池飞恬，飞速地上了车。
——啧，还是个力大无穷的小媳妇儿，改革开放后，这世道年轻一代中真是盛产奇人奇葩。
池飞恬喜滋滋地看着宋归帆替自己忙前忙后，觉得以绝食相逼迫，自费来一趟简直不！枉！此！行！
“我渴。”池飞恬虚弱地靠着厚实的玻璃窗。
宋归帆默默替他将水瓶盖拧开。
“有点晕车。”
宋归帆一声不吭地翻出早已备好的晕车药。
“电视剧里说，这种时候有一个肩膀靠一靠会舒服很多。”
宋归帆：“……”
……
同行的就有学生看不惯了，本来池飞恬不过是个主任的儿子，在学校里老师们宠着他也就算了，凭什么在外头这么大权力嘛，不仅空降进来多加一个名额，还要欺负他们名扬一中的校花，没瞧见宋归帆满头大汗么……
保护校花人人有责
池飞恬从小晕车，是真难受，那会儿动车全国还没几辆，火车又脏又动荡，出来参加冬令营的学生更不可能买卧铺，他只能脸色苍白地硬撑着在硬座上待了一宿，再加上冬夜火车上寒风四面八方吹过来，他实在撑不住了。
等池飞恬靠着窗睡着了，就有人出来挑拨离间了，一个男生义愤填膺道：“宋归帆，你干嘛事事都顺着他啊，他凭什么啊——”他是不敢当着池飞恬的面说这些的，大家都知道，池飞恬在他们班上人缘好，性格又直胆子又肥，万一当场让自己不好看怎么办？但是在背后帮帮宋归帆的忙就非常有必要了。
池飞恬在梦里抽搐一下。
宋归帆理也不理，自顾自撑着头注视着池飞恬，微微直起身子，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薄毯，哗啦抖开，不着痕迹地盖在他身上。
男生像只碎嘴的鹦鹉，喋喋不休。
“我乐意。”宋归帆眼皮都不抬，轻飘飘打断他。
那男生和旁边围观的几名学生呆了，总觉得心脏突然被什么蹂躏了一下，那东西似乎是草泥马，还有什么东西碎掉了，那东西似乎叫三观……
冬令营本来就是为学生好的人准备的，池飞恬成绩一般，资质平平，受到排挤也无可厚非，不过他天性乐观，嘻嘻哈哈的，根本感觉不到学霸们对他投来的若有若无的敌意。
反而，正因为这种排挤，池飞恬“被迫”和宋归帆住同一间房间……
感谢天，感谢地！
池飞恬喜极而泣。
宋归帆白天去博物馆用英文讲解了一天，很累，晚上很早就睡了，半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半睁开眼睛，只见……
池飞恬面红耳赤地蹲在他床头，，双手耸拉两侧，下巴搁在床板上，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十七岁的他个头已经不小，挤成一团在地上坐着。
宋归帆视线往下一瞥，就刚好看见一颗头，月光照进来，将池飞恬俊脸上的番茄红照得十分生动。
“……”宋归帆没有被吓得魂飞魄散，冷静地伸出手，摸了摸池飞恬的脸：“还是不舒服么？先把灯打开，衣服穿上，我去让带队老师找医生。”
他说完就鲤鱼打滚地迅速坐起来。
池飞恬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额头，见宋归帆没反应，又得寸进尺，飞快地用他的手心在自个儿脸上多抹了几把。
宋归帆：“……”
池飞恬笑眯眯道：“好了，不舒服都消除了，现在浑身上下特别舒坦！”
“……”宋归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穿了睡衣么？”池飞恬继续抓着他的手，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亮亮的。
宋归帆：“……不困么？先睡吧。”
“好哇！睡睡睡！”池飞恬不等他回答，飞快地把被子一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钻进去：“一个人睡太冷了，我帮你暖暖被窝么么哒。”
宋归帆再也无法淡定了，在黑暗中被他最后那三个字激得脸红如血。
“把暖气打高就不冷了。”
池飞恬义正言辞：“不，我热。”
“热就一个人睡。”
“不，我冷。”
“你……”
“宋归帆，呕，我不舒服，我肚子疼，我肠子破了，我要死啦——”
“……”
两个人在被子里折腾来折腾去，宋归帆腰部被池飞恬用两条长腿缠住，头被两只手死死抱住，气都喘不过来，他又不能直接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把池飞恬狠狠摔下去……
半世英名的宋归帆简直被折腾得没了脾气……
池飞恬手在被窝里摸索几下，睁着大眼睛瞅宋归帆，脸上全是惋惜，小声叹气道：“唉，你穿了睡衣哇。”
——微弱的月光下，他脸上满满当当地写着，我裤子都脱了你居然还穿着睡衣？！！！
宋归帆：“……”
宋归帆发现，原以为事情就此结束，虽然腰部缠了条体型庞大还不安分的章鱼，但是还是能好好睡一觉的他简直太天真了！
第二天起来。
两个人同时发现被子上有一滩白迹。
它就浆糊在被子上，不悲不喜……昨天晚上蹭来蹭去，年少气盛的，谁硬了谁知道。
宋归帆脸红如血，飞快地将被子一掀，团成一个球。
池飞恬脸皮再厚也厚不下去了，面红耳赤地抓住被子一角，小声嗡嗡嗡道：“我去洗……嗨嗨，正常嘛，我都十七岁了，很正常嘛……嘿嘿……哈哈……呵呵……”
“给我。”宋归帆被他逼得快发疯。
池飞恬哆哆嗦嗦地搅着被子：“不给不给。”
“给不给？！”
“不给！！！！”池飞恬比他吼得还响。
“池飞恬！！！！”
池飞恬凑上去猛地抱住宋归帆，被子夹在两人中间。他的气息太近，扫在宋归帆的脖颈，痒痒麻麻，直接顺着锁骨蹿到心脏部位，那里“噗通——噗通——”
宋归帆真是毫无防备，心尖一抖，全身都有些麻。
趁着这机会，池飞恬非常机灵地将被子扯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友谊万岁！”他钻进卫生间，将门一踹、一锁，躲在里头花了一个下午，面红耳赤地把被单洗干净。他在家里还没洗过衣服，没想到居然要跑外边来洗这东西了。
简直脸都丢光了！居然蹭着蹭着就……
池飞恬简直不敢出去，妈呀，还不知道宋归帆之后会怎么看待自己，不会把自己当成变态吧……
[蜡烛]
——————————————————————————————————————————
校花日记
2006年1月18日大雪
居然让小池帮我洗了我的……
不能写下去了，我想我应该先去卫生间，拍一点凉水在脖子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对，这就是“友谊万岁”的来源，可能和上一章结合起来看比较顺畅吧。
明天去考科目二，但愿不要挂科qaq明天要在路上奔波一天，大概回不了家，只能停更一天……
后天多更点儿，你萌看怎么样？
第16章 举高高
人生不得意之事十之八九，剩下的全是不得已之事。
池飞恬趁着宋归帆去厕所的机会，才能脑子清明下来，他冷静地掐了下大腿……哎，不小心掐太狠了，抹把眼泪先。
池飞恬先是木着脸将今晚两个小时倒带一遍，一格一格地在脑子里重新过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对着宋归帆流口水，也没有一个冲动就冲上去抱住宋归帆大腿求他吃回头草（……）。他表现得还挺是那么回事儿……的吧？
吧你个头！那必须泪流满面啊！
——在厕所你摔个什么跤啊，简直主动投怀送抱，瞧你那德行！
——甜橙汁那屎黄屎黄的饮料你干嘛想不开非要赶着递上去啊，你脑子是不是有洞？
——萧玉明明可以做女一号的，被你活生生弄成了女配，你真是直不了了！
池飞恬脑海中弹幕万千，越想越沮丧，恨不得在椅子上抱头痛哭，喊一句cut，把带子倒回去重新来一遍。
可惜人生不是演戏。
何况池飞恬他演技还不好。
同学聚会结束后，池飞恬被人推搡着走，末了又有人提议去附近的海滩，刚好冬天的票价打半折，也算是回忆青春年少。
一行人跟疯了似的，簇拥着往酒店外头走，喝醉了的同学大声嘶吼“那夜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胡乱的说话，只顾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狂乱地表达……冲动的惩罚……”还有人大吼“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池飞恬无奈地扯开身上不知是谁的胳膊，心里再一次画个圈圈诅咒一番杨花露不知道“做事靠谱”四个字怎么写，千算万算，居然还是撞见宋归帆了。
旧爱重提，五味杂陈。
池飞恬不想跟宋归帆打招呼，不想再在丢脸史册上添上一笔，付了钱之后，打算悄悄地遁走。
可是，奈何宋归帆（？……酒店只有一个出口）不给他这个机会。
两人车子停在酒店外面的同一区域，在车子中间狭窄的过道狭路相逢，二月天冷极了，空气里都凝结着冰霜，宋归帆穿得不多，却十分有风度的样子，他若有所思地往他车子上一瞟，“我送你回去？”
他的眉眼是又冷清又凉薄的那种，但是眼神似乎有种柔和的光彩，不过池飞恬并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池飞恬掏出车钥匙，车钥匙还是三年前的那把，黑色的皮都磨掉了一半。他像个要掩藏自己的贫穷的人，下意识地将钥匙拢在手心，不想让宋归帆察觉他对过去的恋恋不忘。
“？”宋归帆看了他一眼。
“不用了。”池飞恬拒绝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不知道今晚遇见宋归帆是一个巧合，还是一场预谋，又或者是自己过于思念出现的幻觉，不管怎样，池飞恬总觉得不真实。
虽然他还对过去念念不忘，但是他知道，这是错误的。宋归帆最有可能是因为临时有事才出现在津城，或许明天就走了，总之，自己要是太过介怀，就输了。
池飞恬已经输过一次，再也不想输第二次，他的理智告诉他，要将自己从泥沼中拎出来。
— —
池飞恬又断更了。
又。
这对于他这个红花小达人而言简直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要不是他还好端端地发了微博，只怕读者和群里都开始报警了。
编辑发来的夺命连环催累积达到99：巨巨，昨天没更新就算了！！！今天的呢！！！
编辑：昨天你的理由是拉肚子！
编辑：我就忍了！
编辑：你说你今天会补起来！
编辑：我居然傻傻地相信了！！！
池飞恬：小白兔你傻的啊。
编辑：我知道不用你明说！！！（╯‵□′）╯︵┻━┻池飞恬：……
编辑：我屮艸芔茻，今天不会掉坑里了吧！！！！
池飞恬：已经在坑里待了一晚上了。
编辑：……我似乎闻到网线对面令人沉醉的味道了！！！（╯‵□′）╯︵┻━┻池飞恬：小白兔。
编辑：你麻痹！！！
池飞恬：嗯？
编辑：……大大你说！膝盖给你！！！！
池飞恬：你看看我，是不是像一条狗？
编辑：……
编辑：……
编辑：……你他妈又在发哪门子的疯？
编辑：人呢？对了，下个月群里几个大神要签售，你被黄金总盟宠幸一回后销量还挺好，你第一部不是快完结了么？我寻思着签售能不能也来，顺便大家面面基嘛，大塘老惦记你了。
编辑：……
编辑：……艹，人呢（╯‵□′）╯︵┻━┻池飞恬把他拖黑了又加回来。
编辑：……
池飞恬将微博改成“今天得了绝症不更新”，一群粉丝纷纷发来贺电，绝症得得就算了只要不坑就好了，明天再不更新就将刀片寄到医院去！作者群里同僚表示喜闻乐见，喜大普奔。
至于七点编辑小白兔：我掐死你！！！！
……这没有良心的世界。
令人吃惊的是孙悟色居然毫无反应！
码字码到手抽筋的鱼大塘：不更新正好，粉丝们欢迎爬墙，我早就对小水水这货空降霸王票榜排名记恨已久了→ →//七点水也：今天得了绝症不更新。
哼，昨天还说着爱我，今天就变卦记恨我，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相识三年的大鱼塘也靠不住。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池飞恬手指在红木地板上抠来抠去，双眼无神地挺了会儿尸，又抱头滚了一圈。
又滚一圈。
脑子撞到酒架——再滚回来——再撞。
直到气喘吁吁衣服凌乱面色潮红看起来一副事后的样子。
“啊啊啊——！”
“我好蠢啊——！”
“我又作死了——！！”
为什么不能在宋归帆面前表现得更自若一点呢？
池飞恬欲哭无泪，趴在地板上，以头抢地。然而人生不能倒带，后悔也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打开企鹅号，把认识的人一个个敲了一遍。
水也：在吗？见到你男神了吗？
孙悟色头像是灰答答的。
水也：表白了吗？
孙悟色头像依旧灰白寂寞。
丫的，敢情说要表白都是吓我啊！吓死本大大对你有什么好处从实招来！
水也：在吗？
大塘：正撸一万字呢除了软玉温香来约炮别烦本大爷！[自动回复]
水也：……
池飞恬：在吗？
杨花露：？小池啊。
池飞恬：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你帮我斟酌一下。
杨花露：靠，你怎么从同学聚会上溜号了？啥事儿啊，等等，我先上个厕所。
池飞恬：男厕所女厕所？
杨花露：公共厕所！在公园里浪漫地喂着蚊子呢，靠，不跟你说了，大姨妈来了。
池飞恬：……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蜡烛]
池飞恬：在吗？
小学生：在在在在在！大大你今天怎么没更新[兔斯基揉脸]你见到我给你新写的同人文了嘛？你上次不是答应我嘛，如果把池天写成攻，就举高高我（/w╲）
小学生：【文件worddoxc 19k】你看看，大大，你看我写了！快！举高高！
池飞恬：……
小学生：举高高！举高高！举高高！
池飞恬内心呕血，僵着手指按键盘：（┘￣ ￣）┘举了。
小学生：不够不够，再往左边举一下嘛（/w╲）。
池飞恬怒了，老子都苦逼成这样了，还要哄着你小公主！
池飞恬：……你丫事儿真多！信不信我neng死你！
小学生：大大，你凶我……qaq
池飞恬：……=l=
池飞恬：└（￣ ￣└）左边举一下，够了吗？
小学生：等等，再转一圈！转一圈！～（￣▽￣）～池飞恬：靠，信不信我抽你啊！
小学生：ヾ（≥へ≤）〃哼唧，话说大大你今天不是去同学聚会了吗？有美女吗？你女朋友也去了吗？
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池飞恬愤怒地捏住了鼠标，怒敲键盘：老子一条单身狗哪儿来的女朋友？
小学生：……
池飞恬：……
小学生：……
池飞恬：……
小学生：大大你又骗我！你骗得我好苦！你上次说你有女朋友，还骗我叫师母，还发照片了？难道之前你都是在意淫？
意淫……小小年纪词汇量真丰富。
池飞恬：哦，其实我记错了，我有的，这年头谁没有女朋友谁还敢出来溜达？
一条狗被淹没在人群里想想就要点蜡好吗。
小学生：你没有！！！！
池飞恬：我有的。
小学生：你没有！！！！！！！
池飞恬：……
小学生：忄恏蔂，感覺囨會洅愛了。
池飞恬：……哦，其实是这样子的，我上次跟你说的时候我和她还郎情妾意，但是今天一言不合分手了。
小学生：骗人！！！！
池飞恬：你听我解释！
小学生：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心好痛！！！！！！！！
池飞恬：不听滚去写作业。
小学生：……
小学生：心疼大大～，你和她为什么分手？
为什么分手。
要是能数出一二三条理由，那肯定是爱不够深。
池飞恬趴在地板上，缩到暖气片旁边，哭丧着脸咬了一口蛋挞，心里头有些微微的空荡荡的，大概是在宋归帆面前没有装好逼的后遗症吧。外头小郭将音响拧到最大，日式轻音乐情感充沛，池飞恬一激灵，差点两条屈辱的泪掉下来[点蜡]。
旧爱重提，本不应该重提。
但是一旦遇见了宋归帆，很多理智关不住的情绪就喷薄出来，细细密密的，那是一个人爱惨了的后遗症。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相亲了，这章过渡～顺便刺激一下闷骚攻给大家讲个笑话……
从前有个写的小作者，她/他写的受两重精分，她/他写的攻三重精分，于是她/他科目二挂了……
哈，哈，哈……
第17章 分手辣
——你看看我，是不是像一条狗？
他仍记得高中时，自己小狗一样围着宋归帆团团转，脸皮厚成千层饼，扒了一层还有一层，每天早操偷偷往后看，上下学路故意绕远路，从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宋归帆随口说一句话，写几个字，都被他当做天大的宝贝收藏起来。
其实要是一直这样，他也认了，本来爱情这玩意儿一头扎进去就只能认命么。大学期间，他和宋归帆正式谈恋爱，宋归帆也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吧（？）。那段日子大概是池飞恬最开心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池飞恬在医院里做完阑尾炎手术，宋归帆每天五点爬起来上完早课去医院给他送早餐用一张木然脸陪他半个小时然后急冲冲回到学校上三节课再去隔壁大学池飞恬最喜欢的风波庄给他打包午餐送到医院用花上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陪他下午上完课后晚上过来陪床，临睡前居然还会亲口念睡！前！故！事！池飞恬当然是舍不得的啦，不停催促他快点回去，死乞白赖赚来的校花媳妇儿，死也要好好宠着！
二零零八年奥运会他和宋归帆一同度过，他还信誓旦旦地相约下一个十年。
不过后来……
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不知不觉就唱出来了呢……
后来个蛋蛋啊！
池飞恬又在地板上滚了一圈，捶胸顿足几下，“嗷嗷嗷嗷啊——！！”
再恢复高冷：哪有那么多理由，分手就是分手了，你小屁孩管那么多干甚？
小学生：干肾！[扭屁股]
池飞恬：……你在外面这么叼你麻麻知道吗？
小学生：嘘，她已经睡了，我躲在被窝里玩手机。寒假作业已经写完了！大大，快夸我！
池飞恬：几年级的作业？
小学生：小学生五年级啊。
池飞恬阴测测道：你他妈三年前就说你小学五年级，今年不是应该初二吗，我真是很怀疑！
小学生：……其实我是在帮表弟写作业啦，大大你又凶我qaq眼泪打湿了被子。
池飞恬：……
小学生：大大你憋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和女朋友分手？上次你发来的照片上的美女很正点诶！ （☆▽☆）
池飞恬：连头都没有你看得到正不正？
小学生：那朵菊花很正，根正苗黄。
池飞恬：……
那是三年前。
池飞恬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还是第一次喝酒，和杨花露在小酒馆里喝得烂醉，调酒师和服务生扭动的小身影都变成了二重影，重金属音乐敲击在心脏上也变成了哀戚的悲鸣。
池飞恬站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到地上去，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杨花露追在后面结账。
他向家里出柜了。
池妈和池爸自然是大发雷霆，一口气咽不下拳打脚踢，宋归帆一声不吭地将他护住了大半，背上被揍得青紫，还被池爸赶出去。
池飞恬被家里关起来联系不上宋归帆，心里急得要死，半夜偷偷摸摸地冒着大雨翻了出去——结果他们大吵一架，那时候，只要宋归帆说一句话，抱一抱他，叫他留下来，他便拼得头破血流也要把这柜彻底给出了！
但是宋归帆无动于衷，连一个挽留的手势都没有，即便池飞恬试探性地提出分手。
沉默得近乎残忍。
宋归帆一直都是闷闷的，但是那一次不一样，那一次的沉默即是他的态度。
从那一刻起，池飞恬算是彻彻底底认识到，是不是自己先爱上，就始终处于弱势呢。从前他根本不在乎谁爱得多，谁爱得少，但那时理智崩成一根弦，却出乎意料地在意起来。
譬如，宋归帆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
譬如，宋归帆永远是被动的。
譬如，宋归帆没有挽留。
一赌气，就分手了。
简简单单，说分就分，谁怕谁。
池飞恬站在酒吧外头，几辆车子迎面冲过来，对他绕道而行，他在寒风中打了个喷嚏，觉得自己真是比落光了叶子的树还萧索可怜。
从出租车里下来的漂亮小姑娘还要嘲笑他：“那边又站了一个酒鬼。”
池飞恬比了个凶巴巴的拳头，还没来得及动怒，一转身就抱着电线杆吐了一地。
杨花露从酒吧里冲出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池飞恬弄得皱巴巴的，火气大极了，十厘米细高跟一脚踹在池飞恬屁股上：“说好了你请我喝酒，妈蛋，自己醉了就算了还不结账！”
池飞恬踉跄一下，也不想装大老爷们儿了，忍不住一屁股duang在地上，“哇——”一把泪一把鼻涕地哭起来。
毫不注意形象，嚎啕大哭的。
杨花露：“……”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杨花露蹲下来，叹口气安慰高中好友池飞恬。
“你底裤露出来了。”池飞恬抹了把鼻涕：“我就只看到了他一株草。”
“草多了去了！哪哪儿都是一坨坨的，你眼睛有问题。喜欢你的那么多，一抓一大把，要男要女要人妖都可以有，何必这么纠结？”杨花露不自在地将裙子拉了拉，豪迈地拍拍他的肩膀。
池飞恬恍惚着提醒：“人妖可以有，但真的没有……你量词用错了。”
杨花露把自己皱巴巴的裙子从池飞恬手里抢出来，没好气道：“既然这么放不下，干嘛不去追，死缠烂打不是你最擅长吗？”
第6节
恋耽美
第6节
说实话，宋归帆除了皮相好，似乎也没有太多优点，性子也沉闷，但就是谁也取代不了。
池飞恬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头的巨鹿像是被困在地牢，疯狂撞动，抖着声音煞风景说：“卡号私给你，抱一次一百块。”
宋归帆：“……”
宋归帆终于松开他，举了举杯，面色平静如湖水：“友谊万岁。”
池飞恬捏了捏手心，也同样举起杯子，磕磕绊绊地说：“友、友谊万岁。”
心照不宣，互相试探。
池飞恬觉得自己可能会输。
池飞恬心颤得慌，觉得手也有些抖，他匆匆放下杯子，咽了下口水，将头调开，免得被看出破绽——宋归帆的杯子早就放下了，面无表情地去了厕所，镜子前，他从耳根到脖颈，俱是红通通一片。
友谊万岁。
去他妈的友谊万岁。
——————————————————————————————————————————
校花日记
2005年6月19日晴
女同桌情书上的字真丑，乱摘花朵行为更是不良。
幸好我来得早。
……
我并不生气。
我并不生气。
我并不生气！
表弟说阿尔卑斯是甜橙味，很好吃。
很好，我正巧挺讨厌甜橙味的。
第15章 初夜
友谊万岁。
这四个字要归溯到一个初夜。
高二上学期结束的那个寒假，十一班派了成绩前十名去参加冬令营。经过一年多努力，池飞恬成绩虽然已经勉强够得上中上游，但还远远不够格去参加这次冬令营。他在家里撒！泼！打！滚！以绝食为要挟，逼迫池妈动用副主任的权利，徇私舞弊多加了一个名额进去——当然，是自费。
池飞恬在家里绝食多天，浑身没劲，脸色苍白，一到了火车站，就死乞白赖地扒着宋归帆不放。
宋归帆：“放手。”
池飞恬有气无力地嗷呜一声：“……不放。”
“放手。”
池飞恬怒目而视：“死也不放！”
“放手。”
池飞恬立马变成将死之人，委屈地要落下泪来：“呕，好难受，我要吐了。qaq”
“……”
……
宋归帆终于妥协：“你太重了。”
池飞恬扒拉着他的大衣领，暗搓搓地将脸凑过去，眼睛往里头瞥，一边有气无力道：“宋归帆，有点同学爱好不好……”
唉，什么也没瞥到，宋归帆穿得太多了，几层毛衣，数数看，一、二……他很怕冷么？要不买条围巾就说是自个儿织的吧，这样能博千金一笑么……买完围巾要是能攒点压岁钱买两双情侣鞋就好了，都买黑色的，别人也看不出来……可是宋归帆会穿么？
宋归帆一巴掌轻轻拍在他脑门儿上：“瞎想什么？注意形象。”
池飞恬双手在他衣领上乱蹭，出其不意地往下，突然俊脸一红：“我摸到了……”
宋归帆：“……”
简直忍无可忍！
“你……小池，你自重……”
池飞恬腆着脸看他：“我不重，我的节操被你拍掉了，你摸摸看，我现在没有多少斤。”
宋归帆：“……”
等车的人渐多，开始有人暗搓搓地举着一张报纸其实是从报纸底下伸出眼睛围观他们。
宋归帆面色微红，眼睫微垂，像一个被调戏得走投无路的俊美小媳妇儿，一手提着两个人的行李，一手揪着在他身边扭来扭去的池飞恬，飞速地上了车。
——啧，还是个力大无穷的小媳妇儿，改革开放后，这世道年轻一代中真是盛产奇人奇葩。
池飞恬喜滋滋地看着宋归帆替自己忙前忙后，觉得以绝食相逼迫，自费来一趟简直不！枉！此！行！
“我渴。”池飞恬虚弱地靠着厚实的玻璃窗。
宋归帆默默替他将水瓶盖拧开。
“有点晕车。”
宋归帆一声不吭地翻出早已备好的晕车药。
“电视剧里说，这种时候有一个肩膀靠一靠会舒服很多。”
宋归帆：“……”
……
同行的就有学生看不惯了，本来池飞恬不过是个主任的儿子，在学校里老师们宠着他也就算了，凭什么在外头这么大权力嘛，不仅空降进来多加一个名额，还要欺负他们名扬一中的校花，没瞧见宋归帆满头大汗么……
保护校花人人有责
池飞恬从小晕车，是真难受，那会儿动车全国还没几辆，火车又脏又动荡，出来参加冬令营的学生更不可能买卧铺，他只能脸色苍白地硬撑着在硬座上待了一宿，再加上冬夜火车上寒风四面八方吹过来，他实在撑不住了。
等池飞恬靠着窗睡着了，就有人出来挑拨离间了，一个男生义愤填膺道：“宋归帆，你干嘛事事都顺着他啊，他凭什么啊——”他是不敢当着池飞恬的面说这些的，大家都知道，池飞恬在他们班上人缘好，性格又直胆子又肥，万一当场让自己不好看怎么办？但是在背后帮帮宋归帆的忙就非常有必要了。
池飞恬在梦里抽搐一下。
宋归帆理也不理，自顾自撑着头注视着池飞恬，微微直起身子，从行李箱里翻出一条薄毯，哗啦抖开，不着痕迹地盖在他身上。
男生像只碎嘴的鹦鹉，喋喋不休。
“我乐意。”宋归帆眼皮都不抬，轻飘飘打断他。
那男生和旁边围观的几名学生呆了，总觉得心脏突然被什么蹂躏了一下，那东西似乎是草泥马，还有什么东西碎掉了，那东西似乎叫三观……
冬令营本来就是为学生好的人准备的，池飞恬成绩一般，资质平平，受到排挤也无可厚非，不过他天性乐观，嘻嘻哈哈的，根本感觉不到学霸们对他投来的若有若无的敌意。
反而，正因为这种排挤，池飞恬“被迫”和宋归帆住同一间房间……
感谢天，感谢地！
池飞恬喜极而泣。
宋归帆白天去博物馆用英文讲解了一天，很累，晚上很早就睡了，半夜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半睁开眼睛，只见……
池飞恬面红耳赤地蹲在他床头，，双手耸拉两侧，下巴搁在床板上，目不转睛地望着他，十七岁的他个头已经不小，挤成一团在地上坐着。
宋归帆视线往下一瞥，就刚好看见一颗头，月光照进来，将池飞恬俊脸上的番茄红照得十分生动。
“……”宋归帆没有被吓得魂飞魄散，冷静地伸出手，摸了摸池飞恬的脸：“还是不舒服么？先把灯打开，衣服穿上，我去让带队老师找医生。”
他说完就鲤鱼打滚地迅速坐起来。
池飞恬抓住他的手，贴在自己额头，见宋归帆没反应，又得寸进尺，飞快地用他的手心在自个儿脸上多抹了几把。
宋归帆：“……”
池飞恬笑眯眯道：“好了，不舒服都消除了，现在浑身上下特别舒坦！”
“……”宋归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穿了睡衣么？”池飞恬继续抓着他的手，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神亮亮的。
宋归帆：“……不困么？先睡吧。”
“好哇！睡睡睡！”池飞恬不等他回答，飞快地把被子一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钻进去：“一个人睡太冷了，我帮你暖暖被窝么么哒。”
宋归帆再也无法淡定了，在黑暗中被他最后那三个字激得脸红如血。
“把暖气打高就不冷了。”
池飞恬义正言辞：“不，我热。”
“热就一个人睡。”
“不，我冷。”
“你……”
“宋归帆，呕，我不舒服，我肚子疼，我肠子破了，我要死啦——”
“……”
两个人在被子里折腾来折腾去，宋归帆腰部被池飞恬用两条长腿缠住，头被两只手死死抱住，气都喘不过来，他又不能直接像对待阶级敌人一样把池飞恬狠狠摔下去……
半世英名的宋归帆简直被折腾得没了脾气……
池飞恬手在被窝里摸索几下，睁着大眼睛瞅宋归帆，脸上全是惋惜，小声叹气道：“唉，你穿了睡衣哇。”
——微弱的月光下，他脸上满满当当地写着，我裤子都脱了你居然还穿着睡衣？！！！
宋归帆：“……”
宋归帆发现，原以为事情就此结束，虽然腰部缠了条体型庞大还不安分的章鱼，但是还是能好好睡一觉的他简直太天真了！
第二天起来。
两个人同时发现被子上有一滩白迹。
它就浆糊在被子上，不悲不喜……昨天晚上蹭来蹭去，年少气盛的，谁硬了谁知道。
宋归帆脸红如血，飞快地将被子一掀，团成一个球。
池飞恬脸皮再厚也厚不下去了，面红耳赤地抓住被子一角，小声嗡嗡嗡道：“我去洗……嗨嗨，正常嘛，我都十七岁了，很正常嘛……嘿嘿……哈哈……呵呵……”
“给我。”宋归帆被他逼得快发疯。
池飞恬哆哆嗦嗦地搅着被子：“不给不给。”
“给不给？！”
“不给！！！！”池飞恬比他吼得还响。
“池飞恬！！！！”
池飞恬凑上去猛地抱住宋归帆，被子夹在两人中间。他的气息太近，扫在宋归帆的脖颈，痒痒麻麻，直接顺着锁骨蹿到心脏部位，那里“噗通——噗通——”
宋归帆真是毫无防备，心尖一抖，全身都有些麻。
趁着这机会，池飞恬非常机灵地将被子扯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友谊万岁！”他钻进卫生间，将门一踹、一锁，躲在里头花了一个下午，面红耳赤地把被单洗干净。他在家里还没洗过衣服，没想到居然要跑外边来洗这东西了。
简直脸都丢光了！居然蹭着蹭着就……
池飞恬简直不敢出去，妈呀，还不知道宋归帆之后会怎么看待自己，不会把自己当成变态吧……
[蜡烛]
——————————————————————————————————————————
校花日记
2006年1月18日大雪
居然让小池帮我洗了我的……
不能写下去了，我想我应该先去卫生间，拍一点凉水在脖子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对，这就是“友谊万岁”的来源，可能和上一章结合起来看比较顺畅吧。
明天去考科目二，但愿不要挂科qaq明天要在路上奔波一天，大概回不了家，只能停更一天……
后天多更点儿，你萌看怎么样？
第16章 举高高
人生不得意之事十之八九，剩下的全是不得已之事。
池飞恬趁着宋归帆去厕所的机会，才能脑子清明下来，他冷静地掐了下大腿……哎，不小心掐太狠了，抹把眼泪先。
池飞恬先是木着脸将今晚两个小时倒带一遍，一格一格地在脑子里重新过一遍，确认自己没有对着宋归帆流口水，也没有一个冲动就冲上去抱住宋归帆大腿求他吃回头草（……）。他表现得还挺是那么回事儿……的吧？
吧你个头！那必须泪流满面啊！
——在厕所你摔个什么跤啊，简直主动投怀送抱，瞧你那德行！
——甜橙汁那屎黄屎黄的饮料你干嘛想不开非要赶着递上去啊，你脑子是不是有洞？
——萧玉明明可以做女一号的，被你活生生弄成了女配，你真是直不了了！
池飞恬脑海中弹幕万千，越想越沮丧，恨不得在椅子上抱头痛哭，喊一句cut，把带子倒回去重新来一遍。
可惜人生不是演戏。
何况池飞恬他演技还不好。
同学聚会结束后，池飞恬被人推搡着走，末了又有人提议去附近的海滩，刚好冬天的票价打半折，也算是回忆青春年少。
一行人跟疯了似的，簇拥着往酒店外头走，喝醉了的同学大声嘶吼“那夜我喝醉了拉着你的手胡乱的说话，只顾着自己心中压抑的想法狂乱地表达……冲动的惩罚……”还有人大吼“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池飞恬无奈地扯开身上不知是谁的胳膊，心里再一次画个圈圈诅咒一番杨花露不知道“做事靠谱”四个字怎么写，千算万算，居然还是撞见宋归帆了。
旧爱重提，五味杂陈。
池飞恬不想跟宋归帆打招呼，不想再在丢脸史册上添上一笔，付了钱之后，打算悄悄地遁走。
可是，奈何宋归帆（？……酒店只有一个出口）不给他这个机会。
两人车子停在酒店外面的同一区域，在车子中间狭窄的过道狭路相逢，二月天冷极了，空气里都凝结着冰霜，宋归帆穿得不多，却十分有风度的样子，他若有所思地往他车子上一瞟，“我送你回去？”
他的眉眼是又冷清又凉薄的那种，但是眼神似乎有种柔和的光彩，不过池飞恬并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池飞恬掏出车钥匙，车钥匙还是三年前的那把，黑色的皮都磨掉了一半。他像个要掩藏自己的贫穷的人，下意识地将钥匙拢在手心，不想让宋归帆察觉他对过去的恋恋不忘。
“？”宋归帆看了他一眼。
“不用了。”池飞恬拒绝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他不知道今晚遇见宋归帆是一个巧合，还是一场预谋，又或者是自己过于思念出现的幻觉，不管怎样，池飞恬总觉得不真实。
虽然他还对过去念念不忘，但是他知道，这是错误的。宋归帆最有可能是因为临时有事才出现在津城，或许明天就走了，总之，自己要是太过介怀，就输了。
池飞恬已经输过一次，再也不想输第二次，他的理智告诉他，要将自己从泥沼中拎出来。
— —
池飞恬又断更了。
又。
这对于他这个红花小达人而言简直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要不是他还好端端地发了微博，只怕读者和群里都开始报警了。
编辑发来的夺命连环催累积达到99：巨巨，昨天没更新就算了！！！今天的呢！！！
编辑：昨天你的理由是拉肚子！
编辑：我就忍了！
编辑：你说你今天会补起来！
编辑：我居然傻傻地相信了！！！
池飞恬：小白兔你傻的啊。
编辑：我知道不用你明说！！！（╯‵□′）╯︵┻━┻池飞恬：……
编辑：我屮艸芔茻，今天不会掉坑里了吧！！！！
池飞恬：已经在坑里待了一晚上了。
编辑：……我似乎闻到网线对面令人沉醉的味道了！！！（╯‵□′）╯︵┻━┻池飞恬：小白兔。
编辑：你麻痹！！！
池飞恬：嗯？
编辑：……大大你说！膝盖给你！！！！
池飞恬：你看看我，是不是像一条狗？
编辑：……
编辑：……
编辑：……你他妈又在发哪门子的疯？
编辑：人呢？对了，下个月群里几个大神要签售，你被黄金总盟宠幸一回后销量还挺好，你第一部不是快完结了么？我寻思着签售能不能也来，顺便大家面面基嘛，大塘老惦记你了。
编辑：……
编辑：……艹，人呢（╯‵□′）╯︵┻━┻池飞恬把他拖黑了又加回来。
编辑：……
池飞恬将微博改成“今天得了绝症不更新”，一群粉丝纷纷发来贺电，绝症得得就算了只要不坑就好了，明天再不更新就将刀片寄到医院去！作者群里同僚表示喜闻乐见，喜大普奔。
至于七点编辑小白兔：我掐死你！！！！
……这没有良心的世界。
令人吃惊的是孙悟色居然毫无反应！
码字码到手抽筋的鱼大塘：不更新正好，粉丝们欢迎爬墙，我早就对小水水这货空降霸王票榜排名记恨已久了→ →//七点水也：今天得了绝症不更新。
哼，昨天还说着爱我，今天就变卦记恨我，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相识三年的大鱼塘也靠不住。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池飞恬手指在红木地板上抠来抠去，双眼无神地挺了会儿尸，又抱头滚了一圈。
又滚一圈。
脑子撞到酒架——再滚回来——再撞。
直到气喘吁吁衣服凌乱面色潮红看起来一副事后的样子。
“啊啊啊——！”
“我好蠢啊——！”
“我又作死了——！！”
为什么不能在宋归帆面前表现得更自若一点呢？
池飞恬欲哭无泪，趴在地板上，以头抢地。然而人生不能倒带，后悔也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打开企鹅号，把认识的人一个个敲了一遍。
水也：在吗？见到你男神了吗？
孙悟色头像是灰答答的。
水也：表白了吗？
孙悟色头像依旧灰白寂寞。
丫的，敢情说要表白都是吓我啊！吓死本大大对你有什么好处从实招来！
水也：在吗？
大塘：正撸一万字呢除了软玉温香来约炮别烦本大爷！[自动回复]
水也：……
池飞恬：在吗？
杨花露：？小池啊。
池飞恬：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你帮我斟酌一下。
杨花露：靠，你怎么从同学聚会上溜号了？啥事儿啊，等等，我先上个厕所。
池飞恬：男厕所女厕所？
杨花露：公共厕所！在公园里浪漫地喂着蚊子呢，靠，不跟你说了，大姨妈来了。
池飞恬：……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蜡烛]
池飞恬：在吗？
小学生：在在在在在！大大你今天怎么没更新[兔斯基揉脸]你见到我给你新写的同人文了嘛？你上次不是答应我嘛，如果把池天写成攻，就举高高我（/w╲）
小学生：【文件worddoxc 19k】你看看，大大，你看我写了！快！举高高！
池飞恬：……
小学生：举高高！举高高！举高高！
池飞恬内心呕血，僵着手指按键盘：（┘￣ ￣）┘举了。
小学生：不够不够，再往左边举一下嘛（/w╲）。
池飞恬怒了，老子都苦逼成这样了，还要哄着你小公主！
池飞恬：……你丫事儿真多！信不信我neng死你！
小学生：大大，你凶我……qaq
池飞恬：……=l=
池飞恬：└（￣ ￣└）左边举一下，够了吗？
小学生：等等，再转一圈！转一圈！～（￣▽￣）～池飞恬：靠，信不信我抽你啊！
小学生：ヾ（≥へ≤）〃哼唧，话说大大你今天不是去同学聚会了吗？有美女吗？你女朋友也去了吗？
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
池飞恬愤怒地捏住了鼠标，怒敲键盘：老子一条单身狗哪儿来的女朋友？
小学生：……
池飞恬：……
小学生：……
池飞恬：……
小学生：大大你又骗我！你骗得我好苦！你上次说你有女朋友，还骗我叫师母，还发照片了？难道之前你都是在意淫？
意淫……小小年纪词汇量真丰富。
池飞恬：哦，其实我记错了，我有的，这年头谁没有女朋友谁还敢出来溜达？
一条狗被淹没在人群里想想就要点蜡好吗。
小学生：你没有！！！！
池飞恬：我有的。
小学生：你没有！！！！！！！
池飞恬：……
小学生：忄恏蔂，感覺囨會洅愛了。
池飞恬：……哦，其实是这样子的，我上次跟你说的时候我和她还郎情妾意，但是今天一言不合分手了。
小学生：骗人！！！！
池飞恬：你听我解释！
小学生：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心好痛！！！！！！！！
池飞恬：不听滚去写作业。
小学生：……
小学生：心疼大大～，你和她为什么分手？
为什么分手。
要是能数出一二三条理由，那肯定是爱不够深。
池飞恬趴在地板上，缩到暖气片旁边，哭丧着脸咬了一口蛋挞，心里头有些微微的空荡荡的，大概是在宋归帆面前没有装好逼的后遗症吧。外头小郭将音响拧到最大，日式轻音乐情感充沛，池飞恬一激灵，差点两条屈辱的泪掉下来[点蜡]。
旧爱重提，本不应该重提。
但是一旦遇见了宋归帆，很多理智关不住的情绪就喷薄出来，细细密密的，那是一个人爱惨了的后遗症。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要相亲了，这章过渡～顺便刺激一下闷骚攻给大家讲个笑话……
从前有个写的小作者，她/他写的受两重精分，她/他写的攻三重精分，于是她/他科目二挂了……
哈，哈，哈……
第17章 分手辣
——你看看我，是不是像一条狗？
他仍记得高中时，自己小狗一样围着宋归帆团团转，脸皮厚成千层饼，扒了一层还有一层，每天早操偷偷往后看，上下学路故意绕远路，从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宋归帆随口说一句话，写几个字，都被他当做天大的宝贝收藏起来。
其实要是一直这样，他也认了，本来爱情这玩意儿一头扎进去就只能认命么。大学期间，他和宋归帆正式谈恋爱，宋归帆也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吧（？）。那段日子大概是池飞恬最开心的时间。还有一段时间，池飞恬在医院里做完阑尾炎手术，宋归帆每天五点爬起来上完早课去医院给他送早餐用一张木然脸陪他半个小时然后急冲冲回到学校上三节课再去隔壁大学池飞恬最喜欢的风波庄给他打包午餐送到医院用花上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陪他下午上完课后晚上过来陪床，临睡前居然还会亲口念睡！前！故！事！池飞恬当然是舍不得的啦，不停催促他快点回去，死乞白赖赚来的校花媳妇儿，死也要好好宠着！
二零零八年奥运会他和宋归帆一同度过，他还信誓旦旦地相约下一个十年。
不过后来……
后来，我终于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不知不觉就唱出来了呢……
后来个蛋蛋啊！
池飞恬又在地板上滚了一圈，捶胸顿足几下，“嗷嗷嗷嗷啊——！！”
再恢复高冷：哪有那么多理由，分手就是分手了，你小屁孩管那么多干甚？
小学生：干肾！[扭屁股]
池飞恬：……你在外面这么叼你麻麻知道吗？
小学生：嘘，她已经睡了，我躲在被窝里玩手机。寒假作业已经写完了！大大，快夸我！
池飞恬：几年级的作业？
小学生：小学生五年级啊。
池飞恬阴测测道：你他妈三年前就说你小学五年级，今年不是应该初二吗，我真是很怀疑！
小学生：……其实我是在帮表弟写作业啦，大大你又凶我qaq眼泪打湿了被子。
池飞恬：……
小学生：大大你憋转移话题，你为什么要和女朋友分手？上次你发来的照片上的美女很正点诶！ （☆▽☆）
池飞恬：连头都没有你看得到正不正？
小学生：那朵菊花很正，根正苗黄。
池飞恬：……
那是三年前。
池飞恬大学毕业后的第二年，还是第一次喝酒，和杨花露在小酒馆里喝得烂醉，调酒师和服务生扭动的小身影都变成了二重影，重金属音乐敲击在心脏上也变成了哀戚的悲鸣。
池飞恬站起来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到地上去，他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杨花露追在后面结账。
他向家里出柜了。
池妈和池爸自然是大发雷霆，一口气咽不下拳打脚踢，宋归帆一声不吭地将他护住了大半，背上被揍得青紫，还被池爸赶出去。
池飞恬被家里关起来联系不上宋归帆，心里急得要死，半夜偷偷摸摸地冒着大雨翻了出去——结果他们大吵一架，那时候，只要宋归帆说一句话，抱一抱他，叫他留下来，他便拼得头破血流也要把这柜彻底给出了！
但是宋归帆无动于衷，连一个挽留的手势都没有，即便池飞恬试探性地提出分手。
沉默得近乎残忍。
宋归帆一直都是闷闷的，但是那一次不一样，那一次的沉默即是他的态度。
从那一刻起，池飞恬算是彻彻底底认识到，是不是自己先爱上，就始终处于弱势呢。从前他根本不在乎谁爱得多，谁爱得少，但那时理智崩成一根弦，却出乎意料地在意起来。
譬如，宋归帆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
譬如，宋归帆永远是被动的。
譬如，宋归帆没有挽留。
一赌气，就分手了。
简简单单，说分就分，谁怕谁。
池飞恬站在酒吧外头，几辆车子迎面冲过来，对他绕道而行，他在寒风中打了个喷嚏，觉得自己真是比落光了叶子的树还萧索可怜。
从出租车里下来的漂亮小姑娘还要嘲笑他：“那边又站了一个酒鬼。”
池飞恬比了个凶巴巴的拳头，还没来得及动怒，一转身就抱着电线杆吐了一地。
杨花露从酒吧里冲出来，身上的衣服也被池飞恬弄得皱巴巴的，火气大极了，十厘米细高跟一脚踹在池飞恬屁股上：“说好了你请我喝酒，妈蛋，自己醉了就算了还不结账！”
池飞恬踉跄一下，也不想装大老爷们儿了，忍不住一屁股duang在地上，“哇——”一把泪一把鼻涕地哭起来。
毫不注意形象，嚎啕大哭的。
杨花露：“……”
“天涯何处无芳草啊。”杨花露蹲下来，叹口气安慰高中好友池飞恬。
“你底裤露出来了。”池飞恬抹了把鼻涕：“我就只看到了他一株草。”
“草多了去了！哪哪儿都是一坨坨的，你眼睛有问题。喜欢你的那么多，一抓一大把，要男要女要人妖都可以有，何必这么纠结？”杨花露不自在地将裙子拉了拉，豪迈地拍拍他的肩膀。
池飞恬恍惚着提醒：“人妖可以有，但真的没有……你量词用错了。”
杨花露把自己皱巴巴的裙子从池飞恬手里抢出来，没好气道：“既然这么放不下，干嘛不去追，死缠烂打不是你最擅长吗？”
第6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