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你等着 作者:寒梅墨香

    第16节

    周麟长出一口气,从他的怀里起身,懒懒的靠着沙发,抽着烟。噩梦过去,他心情平静了。

    “那你会不会一直在走?感觉自己一直走一直走?走的非常累了还在走?”

    “会。”

    贺廉摸到了一些线索。

    “为什么不停下来?“

    “停下前边的东西就丢了。后边的东西就会扑上来。”

    “那是什么东西促使你不停的再走?“

    周麟皱着眉头,很努力的去想。

    第七十三章 我,足够强大

    “我感觉背后有人在追我,差一点点就被追上了,然后又一个光?是一个会发光的人?不确定,就是那东西一直在我前头走,指引着我从哪里离开,跟着这个发光体背后的东西就不会靠近我,我就去追,但是经常这东西就穿过门在窗户外停住了,我想去开门怎么也打不开。”

    “这个人长什么样子?”

    “没追上过,看不清。”

    “背后的东西是什么?”

    “在黑暗里,非常黑。”

    “做这个梦的时候,你有意识吗?”

    “感觉有人站在床边,很黑的一团,应该是个人,我大惊就会下床,打不过他,不是实体梦里感觉特别恐怖虽然我知道不用怕,但还是会一直跑,看到那个光了,跟着光走,背后那个东西就消失了。”

    “经常做这种一直走的梦吗?”

    “很累的时候容易做这种梦。我问过医生,医生说我这是身体的疲惫直接反映到神经上。就是我白天太累了。”

    贺廉骂了一句。

    “放屁。”

    全他妈庸医,什么累了反应在神经上,这是梦游症。周麟看样子压根不知道他自己会梦游。

    “做了这种梦之后,我会更累。做梦而已,怎么可能反应到身体上?感觉自已走了十公里差不多。”

    不是梦里走了很久,是你本人走了很久。身体累肯定的。睡梦里都在走路。

    “前几天我追上过一次,那道门开了,我追上了,我背后的东西被关在门里,我在门外,感觉特别舒服。是安全感?也是喜悦,松口气,蓝天白云的,那人嗖的一下就消失了,感觉变成了空气一样,然后我往地上一坐,四周特别软。”

    周麟笑了一下,身体放松,甚至有点怀念那种感觉,背后的黑暗不能吞噬他,前方的光很温柔,又是高兴摆脱了黑暗的纠缠,也是觉得不用匆忙追赶可以松口气,突然推开门海阔天空的感觉,太舒服了“追上之后那感觉没得说。就跟睡在棉花糖里一样。浑身的骨头都是酥软的。”

    贺廉有些无奈的笑笑,那是我对你的引导,让你的潜意识里接受我的话,所以在你脑子里形成那么一副画面,你才睡的那么舒服。

    “和我说说你怎么对付周麒的。”

    “他那人就是欠虐,小地方来的小家子气,看什么都新鲜想得到,得不到就去抢。仗着那几年他比我高比我壮,就欺凌弱小。他不敢下毒手,就是让我害怕他。他本可以用枕头闷死我,还不是最后放开?他不敢下手我敢。我给他一棍子把他打晕了按在马桶里,要么拿着零花钱去买蛇放他被子里。老鼠夹放他书包。打断我小手指,我就打断他四肢,有一次他哭着和我爸告状,说半夜的时候我拿着刀要杀他,开玩笑,我要杀他肯定一刀直接劈下去了,怎么会饶他一命。不过也从那时候起,他对我很忌讳。轻易不敢再惹我。”

    “我爸那次看看我,我一脸的无辜,我爸就把他骂了,说他陷害我,小孩子哪来这么多的坏心眼?哪来的坏心眼?随他们家的人吧。他以为告我恶状,我父亲就会打一顿他就解恨了?开玩笑,我爸要敢打我,也要琢磨琢磨我能不能挨打,怎么,为了一个私生子把正妻气走虐待大老婆的儿子?我外公那一家也不会答应。小家子气的人,眼睛就盯这么点利益,一辈子成不了大事。”

    周麟冷哼一声,弹弹烟灰又靠在沙发上。这次没有抽,而是凝视着那些烟雾。

    我爸当然不会虐待我,我外公对他非常有意见。我舅舅虽然也有意见,但是我舅舅和我爸关系还不错,就是相互利用互相借势,那时候我小,我外婆就说我爸怎么不好,怎么对不起我妈,灌输思想去恨我爸。我也恨过,但是,我又一想,我要是恨我爸,和我爸的关系疏远了,周麒是不是就变成名副其实的周家大少爷了?那我算什么?在外公家里,舅舅的孩子才是正经继承人,我怎么都算外人,我不偏颇谁,也不会记恨谁,拿到我该得到的才行。有我在一天,周麒就什么都不是,周家就是我的。父辈的权势早晚有失去的一天,如果我和那些二世祖吃喝嫖赌鬼混碌碌无为,也就是一个活得比较放纵的二世祖,也感谢那根大麻烟,刺激的我醍醐灌顶了。

    我和我妈太相似了,我妈烈性有骨气傲气,我和她一样不会放纵自己堕落,我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那么混下去。早年开夜总会就是方便自己胡闹的一个地方,又不太方便出面经商,就找了李坤给我看场子,有钱提供我到处挥霍。

    上党校前在机关工作过,体验一下怎么打交道,我这脾气就那时候磨出来的,耍少爷脾气谁也不会买账,男子汉大丈夫,该弯腰就弯腰,该笑脸迎人就算看见那人恶心的想吐也要去笑。

    都说想拳头硬就要学会挨揍,先会讨好上级才知道别人讨好你的时候怎么去冷静分析。去应酬,喝酒,赔笑,在酒桌学会谈工作。

    上了党校自己有了提高,就知道业绩的重要,有了业绩,贪污受贿吃喝嫖赌没人管你,只要不让人抓住把柄,要懂得收敛自己的光芒不要风头太大,否则枪打出头鸟,要学会在众多人的阿谀奉承里清醒自持,酒色,赌博,变相行贿,喝到自己精神崩溃也要小心不要被拉下水。

    小心祸从口出,什么人说什么话要斟酌,酒后失态的事情不能做。看不惯某些人的做法也不能拍桌子直接骂,虽然在心里恨不得牢了那个王八蛋。小心笑脸迎人的人,小心身边的同事,小心工作中不要有什么纰漏。

    累不累?累,但是我累我高兴。

    周麒不如我,他一辈子也就只配当一个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没有他自己创造出来的事业。他自认为他是周大少,放他妈的屁,老子动动手就碾死他。

    当初给我下绊子的人,背地里戳脊梁骨骂我,阴我,说我成不了大事的人,现在不都对我腆着脸笑吗?最痛快的就是看着他们千方百计和我套近乎,想让我给他们提供什么项目赚钱时候的奴颜婢膝。”

    周麟得意而张狂的笑着,想起那些看不起他的人反过来求他,真的太痛快了。

    “有些事情没办法说,隔墙有耳,和别人说也会被传出去,那不就是祸从口出了吗?谁都好,谁都不错,谁谁能力棒极了。哈,其实我早就恨不得把谁谁剁了喂鱼,没关系,慢慢来,早晚落我手里。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手里有那些人的把柄,想弄死他就是早晚的事情。”

    灭掉一根烟,又点上一根,看着烟头一闪一闪的,周麟的笑容有些讥讽。

    “尔虞我诈,阴险算计,防备心重,不这样能活吗?我不这样能有现在吗?不是我去害人,是我在防备着别人来害我。”

    “你说,我去找个树洞,找人当情绪垃圾桶,好,我去找,蓝颜知己,乖顺的人,看着一脸圣母悲天悯人,大慈悲的那种,我和他说,谁谁要害我,我害怕,我恐棋,我忧虑,有用吗?他也就是听听而已,还有可能传到别人的耳朵,压力不还是在吗?我还是要想办法去对付。情绪垃圾桶不管用,他就是一个垃级桶,只能装垃圾,却不能帮我什么。说出去压力就不存在了?开玩笑。干嘛做这费力不讨好还有风险的事情?有这时间我去想想办法反客为主不是更好?”

    无所谓的抬起下巴,吐出一长串烟雾。

    “压力嘛,消化消化就没了。就像朋友,有朋友可以陪你玩,没朋友自己陪自己玩不也玩吗?

    成年人了,心灵鸡汤对我没用,我也不需要。朋友也没用,泛泛交我有很多,酒肉朋友我更多,谁知道都什么心?关起门来不痛快了自己嚎几嗓子行了。

    别把不痛快的事情传播出去,谁都不痛快,谁也没义务哄你,又不是二八少女哭了就有男生来安慰。花钱找心理医生,我那是钱多闲的吧,我叨叨叨说几个小时反而倒找钱,我还没和他要钱听我讲故事呢。有至交好友了可以诉诉苦,也就是两个郁闷的老男人喝酒互相郁闷而已,还要担心很多话不能说,那样的聊天更累。

    不是我太冷漠拒绝交朋友,而是这本身就是一个冷漠的社会,冷漠的群体,群居动物人类,都很冷漠,都有太多心思,手足还都争执反目成仇,为了那么点利益大打出手,父母都能丢下孩子选择过自己的生活,谁对谁负责,谁又对谁有义务?

    人这辈子是自己的,不为别人活的,自己活得精彩了,自己享受荣耀。这是自己奋斗来的,理应如此。那些压力郁闷不痛快,各种的绝望,也是自己的,没人帮你消化,只能自己消化。荣耀,痛苦,是对等的,有能力享受荣耀,那就有能力承担一切痛苦。

    我最讨厌有人说,我活不下去了谁来帮帮我,谁也帮不了你,前期没努力后期呼天喊她一点用没有,自己造业自己担,自己因果自己尝。这就是我的想法。我不需要朋友情绪垃圾桶亲人或者是兄弟,我自己一个人,撑得起一切,也有能力承担一切。

    第七十四章我是你的沙发

    周麟坚强到无坚不摧的地步,他看透一切,从小就没得到过亲情友情,他现在更不需要这些。

    一个人,站在顶端可以享受八方的掌声和赞美,也同样,一个人站在顶峰接受风吹雨打电闪雷鸣。

    摔过很多次跟头,受了不少罪,才有现在的周麟。

    自己陪自己玩。他说这是一种自我安慰的方式,但是,想一下,极可悲。

    一个孩子,自己和自己玩,自己和自己说话。孤单寂寞的一直到大。

    一直都想引导周麟和他说说以前的事情,说说他内心的想法。

    今天这个时候,周麟终于说了,贺廉却做不到用正常心理医生看待患者的方式来看周麟。

    正常的心理医生始终在听一个故事,去冷静的分析,不会为这个故事动容,不管怎么悲切感动,那就是一个故事。冷静到失去感官,麻木的状态。始终保持清醒不带入个人思想,才能分析患者哪里出了问题。

    就像那个女孩,他看到的不是那些伤口,不是女孩的空茫,而是直接关心到,为什么自杀很多次却没有死,一心求死的人救都救不回来,怎么看着,都会死掉。女孩哭,喊,大吼,他都在观察,非常冷静的研究着那个女孩。

    他也试图用这种客观理智的角度来分析周麟。但是贺廉发现,他做不到。

    他会心疼,他的心情会随着周麟而起伏。

    周麟说起他被周麒年幼欺负,他恨不得拿把刀把周麒给宰了。周麟说打断了他的四肢,他会暗自叫好,打得好。

    周麟说他被人背地里戳脊梁骨挨骂,他也会愤怒,谁没有疯狂胡闹迷茫的时候,不能因为他一时的胡闹就把他钉在不学无术纨绔子弟仗势欺人的那一群人里。

    周麟说他想通了,去参加工作,他会感到欣慰,好在他想通了,迈出一大步。

    周麟说他虚以蛇委,陪笑陪酒陪人谈生意,他会心疼,可怜他那时候受了不少罪。

    周麟说他有所成就,有人来上赶着巴结他,他会好笑,还是个小孩脾气,那句话叫啥,你当年理都不理我现在让你高攀不起,幼稚但是又觉得他这脾气就这样,怪可爱的。

    周麟说,人这辈子是自己的,能享多大福就要受多大罪,各人造业各人担,各人因果各人尝,他点头,同意这句话。没有不努力就得到的成功。

    周麟说,我不需要树洞垃圾桶,不需要亲情手足,我不信任任何人,我自己消化了压力,我自己承担得起荣誉。

    他一直都是自己陪自己玩,自己哄自己,自己消化这所有一切负面压力,累吗?周麟,你辛苦吗?

    为喜欢的人有这个性子脾气而骄傲,也为他有这个性格而心疼。

    这些年了,他一直一个人,好的坏的酸甜苦辣都自己消化了,他累极了心里压力大了会梦游,他喝多了会大吼骂人,他做恶梦了也只有自己抽根烟换个地方继续睡。没有人知道,私底下的周麟是什么样子。

    贺廉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或者说,周麟不需要安慰。他想明白了,自己那些表面肤浅的话只是让他感到好笑。太空了,语言这时候只是很空,起不到实质性的作用。

    任何专业知识,任何分析其他病人的心理医生态度,他都用不上。

    此时此刻,他只是贺廉,爱着周麟的普通男人。

    心疼,骄傲,各种滋味都在心里。

    都说医者不能自医,心理医生和别人恋爱也会站在客观角度去分析,其实不对,不是心理医生第一反应站在客观角度把自己当成第三者,而是爱的不够深。真的爱一个人,什么专业什么课题什么学位那都是假的,情绪,思绪,心,大脑都是随着所爱的人去转的。

    感同身受,似乎自己就站在那个小孩的身边,看着他跌倒爬起来,看着他自己和自己玩,看着他酒醉呕吐和别人尔虞我诈去勾心斗角的时候还在微笑。心痛如绞,想伸手去拉他一把去和他说句话,都不行,只是感到心痛。

    真的不该去怨恨周麟的父母,还是愤怒他们的不闻不问。不该去记恨那些官场上场的人,还是觉得他们太过分。

    此时此刻,贺廉才知道,他爱周麟,爱到心疼。

    贺廉拿走他手里的烟,伸手把周麟抱进杯里,狠狠地拥抱住。

    “干嘛?我大的不需要抱抱了。”

    周麟还沉浸在自己的话里,想着自己的事情,却被贺廉一把抱住。

    推了他一把,没有推开。不要抱得这么紧,肋骨都被嘞疼了。下巴卡在他的肩窝,整个人都贴进他的怀里。

    贺廉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他按在怀里。低头,在他的脖颈上用力的亲了一下。深呼吸,抱紧。

    “喂,你别趁机耍流眠啊。”

    亲什么亲,亲脖子干嘛?再敢亲,宰了你信不信?

    “周麟,我会一直在你的背后,你累了,倦了,倒下去不用担心摔倒,我会把你接住。”

    不会分享你的荣誉,你站在高处会很高兴。但是,风吹雨打你有倾斜的时候,会伸手扶住你。在你累了想下来的时候,把你抱住感受温暖。

    “沙发啊。”

    “恩,你的沙发。”

    周麟不在挣扎,想了想,笑了。伸手拍了拍贺廉的后背。

    “你还是很累的工作,又要做我的情绪垃圾桶,又要做我的沙发,你几乎是家居用品了。”

    “只要你需要,做什么都行。”

    贺廉慢慢的松开周麟,看着他的浅笑,摸了摸他的脸。

    “我就希望你露出真心的笑。”

    能不能让这个疲惫的孩子过得开心些?这么无负担的浅淡的笑就可以。

    “别太肉麻了,这些话对我没用。”

    扭头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准备去看看几点了。行了,叨叨不少话,累了,睡吧。

    贺廉抬手把他的脸转过来,就在转过来的时候,亲吻上他的嘴唇。

    周麟没有动,稍微皱眉,这个亲吻,怎么感觉涩涩的,苦苦的?

    贺廉嘴唇蠕动,吸允他的嘴唇,浅啄,亲一下,额头贴着额头,揉着周麟的后脑勺的头发,随后又倒头亲吻上去。顺着鼻尖亲他的脸,最后落在他的嘴角。

    周麟动了一下头,嘴唇和嘴唇真正的贴合。

    夜色迷人,也许是心里的心疼,贺廉百转千回温柔缱绻的亲着他的嘴唇。动作小心翼翼,跟含着一颗珍珠一样那么温柔,牙齿都不敢去咬他的嘴唇,而是用舌尖去舔,去描绘,然后在他微微张嘴的时候,舌尖探进去。

    摸着他的脸,舌尖交缠,试探,分开,在你来我往,再去追逐,再碰到一起去。

    贺廉往前挪动了一下身体,把周麟抱紧,连人带被子都抱在怀里。

    周麟迟疑很久,才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半卧在他的膝盖上,和他交换着亲吻。

    亲吻由浅入深,从搂抱到拥抱,从有些苦涩到真正的甜蜜,再到气息交融呼吸急促。

    贺廉开过周麟的嘴唇,最后的亲吻留在他的额头。亲爱的,我会让你露出最放松快乐的笑容。

    直接打横抱起,连人带被子都抱起来。

    “靠!放我下来!”

    周麟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的挣扎,大老爷们啊,一百好几十斤,走半路直接把他摔出去,屁股摔八辫。

    “别乱动,真摔了啊。”

    贺廉抱着他要回卧室,周麟手刨脚蹬的,被子就拖拖拉拉在地上了。

    “我揍你了啊,我真揍你啊!”

    周麟挥拳头,贺廉脚踩到被子一角了,往前一迈步,直接两个人往前扑。

    “卧操啊!”

    周麟都感觉自己像个麻袋被人直接抛出去的,贺廉随后跟着扑过来。

    啪叽。

    都摔在沙发上了。

    贺廉摔在周麟的肚子上,周麟在沙发上弹了一下又被他给抱紧,压在身下。

    第七十五章转移秘密东西

    “你大爷啊!滚!压死我了!”

    贺廉大笑出来,本想着把他抱回去,没想到摔成一团。看见周麟四脚乱刨挣扎着要爬起来,就觉得好玩,凑上去要亲他,被周麟一脚踹在他的肩膀。踹的一踉跄,周麟趁机爬起来就往卧室跑。

    “你耍流氓老子一个电话就把你抓进去!给我滚蛋!”

    贺廉笑的都快起不来了,周少爷你不是什么都不怕吗?你跑什么呀。

    碰的一声摔上门,卡拉一下上锁了。贺廉笑的更大声。

    没有二分钟,门又开了。

    “被子,还我。”

    进屋锁门才发现床上的被子还在沙发上呢。他不能就睡床板吧。

    贺廉学坏了,良心大大的坏了,把被子放在自己腿上,拍了拍腿。

    “来拿。”

    来拿你二大爷的头!去他腿上拿被子,绝对被他抱住按在沙发上继续又亲又摸。

    甩给他一个白眼,周麟直接去了书房,扯下贺廉床上的被子,披在身上,跟皇上的龙抱差不多,就披着浅绿色的被子回屋了。

    贺廉笑的脸都快酸了,他的周少爷,可爱的让人想狠狠亲一口,抱在怀里用力的揉。

    “再笑你就给老子滚到楼道里去睡!”

    房门被踹了一下,周麟警告传来。

    “好好,不笑了,你睡吧,亲爱的晚安。”

    又一踹门,你大爷的,谁他妈是你亲爱的?

    气呼呼地躺在床上,翻身裹住浅绿色的被子,贺廉喜欢点香,藏香,檀香,他每天都会点一些,味道很淡,但是持久。上品檀香有医药作用,名心静气,安神,帮助冥思,他喜欢在书房用的多一些,毕竟脑力劳动,需要心静。这被子上都有淡淡的檀香味道。不是薰衣草花香的那种味道,是另一种安神的香气。

    把被子又蒙在头上,虽然噩梦惊醒,闻着这种淡淡的香气,他也能很快的安神。

    其实,贺廉活的很精致。他的细节之处非常有品味。

    爱茶,爱养鱼弄花,有时间了就看看经书写写毛笔字,喜欢点香,非常合适他的脾气,淡定,高雅,温和,敦厚。

    但是,绝对不是一个表面看起来无害的人,他笑着对谁都和气,其实,他心里明镜一样,坏心眼多得很。

    贺廉睡不着了,跑到阳台去抽烟。思考着周麟的话,他说他不需要朋友挚交,他一个人能撑得一切也承担得了一切,那么,那天和潘革他们喝酒的时候,露出来的羡慕,又怎么说?嘴硬的而已,其实他还是渴望的。

    得不到他才说不需要,其实他内心里还是很想得到。

    没关系,周麟,会有的。

    早上吃饭,周麟看着贺廉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

    贺廉给他夹了一个小黄花鱼,早上炸的小黄花鱼,不大的小鱼,昨晚腌制好的,早上裹着面一炸,金黄酥脆,配着大米粥吃很好。

    “你把车借我开开。”

    “去哪,我送你去。”

    “去我那里找点东西。今天有人来重新装修,我要把一些贵重物品搬走。”

    “那我推掉上午的预约。”

    “我的公车不能私用,目标太大了,我的车在家里没开出来。你把车借我,我把一些东西放到别处。”

    放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去。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贺廉一听周麟欲言又止,就知道这放在别处的东西,肯定非常重要。

    “行,那我不跟你去。”

    把车钥匙放在他的手上,贺廉收拾了自己的资科,放进包里,这就换衣服换鞋子。

    “我今天要六点回家。那个女孩会去诊所,我要利用半天的时间观察和她聊天。下午还要和她父母聊聊,中午你自己吃饭吧,估计我会很忙,今天就不给你打电话了。你要有事就给我打电话。你吃完了这么放着就行,我回来了晚上一起弄。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你出门拿一件外套还有伞。”

    贺廉说着就开了门,对周麟笑笑。

    “我上班了。”

    随后关门,下楼,出小区坐计程车。

    周麟有点窝心,贺廉非常聪明,该问的不该问的,他拿捏的很到位,知道什么时候该闪出去,不会瞎打听也不会刨根问底,更不会对什么事情都好奇。

    回屋,打开贺廉的衣柜,没有换自己的衣服,而是翻出贺廉的休闲衣服换上,最后拿上一件贺廉的外套,领子竖起来,顺手拿起贺廉的一个包,和自己的包一起放到车里。

    他们今天起得有些早,周麟把车开出去的时候,也不到七点钟,早高峰没赶上,很畅通的到了他的公寓。

    装修队是李坤找的,按照周麟的吩咐,全部重新装修,屋里所有东西都丢了,天花板都刨了重新弄。不要欧美风,要中式风格。装修的材料都摆进来了,泡过水的地板也都翘了,周麟不管这个,直接进了书房。

    打开保险柜,里边的资料没有人动过,一张纸也不丢全都放进贺廉的包里,那些碟片也都放进去,几块玉石籽料最小的一块也有盘子那么大,这是有人送的,上好的和田籽料,还有一块黄石籽料,这几块石料放进自己的包里。

    贺廉这个包捆在腰上,在后腰那里捆好,贺廉比他的肩膀宽,衣服大两号,还特意挑的最大的一个外套,外套一盖,也看不出他的腰上有东西。

    放玉石籽料的包抱在怀里,紧紧地抱着。

    环顾一周,书架上也就剩下一些不重要的书了,大部分东西也都被转走,李坤都给他搬到夜总会的办公室去了。至于泡了水的家具床,都不要了。

    屋里也就没什么贵重物品。

    抱着怀里的包,勿勿下楼。

    好像怀里这个包是金蛋,是珍宝,恐怕摔了也怕被抢了。

    刚进电梯,就看见电梯里已经有人了。四五十岁的一个微胖的人,一个西装领带小伙子。

    微胖的这位一脸的笑。

    “哟,这不是周副市长吗?这么早你干什么去呀。”

    “程副市长,你这是去锻炼啊。”

    周麟马上笑出来。走进电梯。

    “岁数大了,睡不安稳,不如早点起来跑跑步。你这是出去干嘛呀。”

    “程副市长怎么会老,正是壮年呢。我家前几天泡了水,今天装修,我的那些书本也不能丢了,这就想把自已比较喜欢的书放到我现在住的地方去。”

    “周副市长就是勤奋好学,比我这个上了岁数的有上进心。都看些什么书,给我介绍介绍。我也学习学习。”

    程副市长说着就要伸手去打开周麟怀里的包。

    周麟一缩,抱得更紧了,躲开了程副市长的手。

    “我是没有程副市长那么多阅历,那么多经验,笨鸟先飞,勤能补拙吧。也没什么,都是些马列思想,毛邓理论,这些书可是指引我们的方向呢。”

    “这是我们家老爷子送我的,我自己宝贝的很。程副市长要喜欢,我马上买一套送你。”

    “不了不了。”

    程副市长笑着摆摆手,眼晴弯弯的,有些圆的脸因为笑带着和善,搭配着微微撅起来的肚子,笑的像个弥勒佛。

    “我有一套了。有机会还想和周副市长探讨探讨心得。”

    “好呀,明天你有时间嘛,咱们去附近的茶馆边喝茶边聊。”

    “我一定赴约。”

    周麟笑着。

    “我一定好好请请程副市长。”

    “客气。”

    程副市长笑的还是那么和善。

    电梯门叮的一下打开。周麟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你先请。”

    程副市长客气几句出了电梯,对着周麟摆摆手。小跑着去健身了。

    周麟的脸吧唧就落下来,咬咬牙,骂了一句老王八成精了。随后快速的上车,一踩油门疯子一样冲出去。

    第七十六章我什么都不知道

    树后,程副市长没有了笑眯眯,脸冷着,盯着周麟上车,小心翼翼的把包放在副驾驶,还很机警的打量了一下才上车离开。

    “去看看周副市长去哪了,这么急,不是什么工作出错了吧。”

    程副市长吩咐着,身边那个穿西装的秘书很快跟上。

    周麟开出小区就点了一根烟。

    “老王八蛋。”

    愤愤的骂了一句,狠狠抽了一口烟。

    程副市长程华,本市管理国土住房问题的副市长,为人和善永远笑脸迎人,出了名的雷霆工作态定和风细雨的待人接物。

    老好人个屁,和风细雨个屁!

    程华要是好人,他周麟就能飞升!

    “什么货色还真以为别人不知道。”

    周麟冷哼一声,瞄了一眼倒车镜,在等红灯的众多车流当中,看见一个车子极为眼熟。

    周麟打了转向灯,直将转到掉头的路口,在经过非常熟悉的程华秘书开的车的时候,周麟故意放下车窗玻璃。放慢速度,开过去。

    程华秘书大惊,想掉头跟上却已经跟不上了,他被困在等红灯的车流里,周副市长的车扬长而去。

    等转过来再找周副市长的车,已经没了踪迹。很普通的一辆黑色汽车,牌子也不是很响亮,就是非常普通的一个家庭经济型轿车,京城四通八达的路,大流量的汽车,找这么一辆车无疑是大海捞针。

    周麟开着车绕了好多圈,二环三环,南北东西,大街小巷,都绕了一个遍。只要一辆车跟在他后边超过十分钟,周麟都会马上变道钻小巷子。

    绕了两个多小时,周麟把车开到高端街,他的夜总会后门。

    早上的夜总会估计是一天里最安静的时候,通宵唱歌跳舞的也都走了,楼上房间的客人还没起,周麟走的楼梯,没有走电梯,直接上了他的办公室那层楼。

    看见李坤搂着一个身材火辣的妞儿出来。

    “周少,你怎么现在来了?”

    李坤特别奇怪,这时候周少不应该在市政府吗?

    “有点事。”

    “什么事儿啊。”

    周麟冷着脸看看他。

    “带着你的妞儿下去。不要让人来打扰我。”

    李坤二话不说赶紧拉着他的妞儿下楼。周麟站在门口看了一下,这层楼没人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关掉所有监控摄像头。

    他的办公室非常大,套间,外边是办公的地方,里边是休息间。

    床贴着墙,墙,窗台,都用实木包着,周麟挪开床,扣掉一块实木板子,就是一个小型的保险柜。

    打开柜子,把怀里这些玉石籽料放进去。

    摸了摸膝上的这个包,没有放进去,而是把木头板放好,把床挪回去,外表一看,谁也发现不了这里曾经挪动过。

    周麟大摇大摆的出了办公室,李坤在一楼大厅里和他的妞儿腻腻歪歪,看见周麟下楼了。

    “周少,你走啊?”

    “恩,回去上班。”

    周麟进了后门开车走了。

    李坤挠挠大秃脑袋,咦,周少怀里的包不见了。

    那包里是什么啊,那么小心翼翼的。

    周麟没有去市政府,开车回了贺廉的家,这时候也就早上十点左右,老师们基本都去上课了,医大的公寓楼内非常安静,周麟都没遇到一个人。

    他转着车钥匙,一脸的放松,大摇大摆的出了电梯,开门,进去。

    门一关,他打量着贺廉家里的格局。客厅里满满的,花草鱼缸大摇椅的把客厅都装满了。阳台也都是花,那些东西可都是纸做的,要么就是碟片,不能沾水返潮。

    咬咬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一面墙的书,高高的书柜,很多个格子,大部分摆着书,有几个小格子放着几盆小盆景,还有造型古怪的艺术品,有两个单人沙发的,现在沙发也被推到角落,贴着墙有一张床,这是贺廉睡的地方。书桌朝着窗户,浅褐色的窗帘拉开,是白色的纱帘,书桌上有一个小的水晶花瓶,插着几根水生富贵竹,台式机在上面,他还有一个笔记本电脑随身携带。墙上挂着一幅字画,宁静致远,大横幅的字,装裱了挂起来。

    放哪好呢?

    贺廉一边和女孩聊天一边观察,女孩似乎比昨天话多了,说她以前上学的事情,说她喜欢画画,贺廉给她书笔一张纸。

    “画个房子吧。”

    女孩想了想,画了一个大大的三角顶的房子,门是关着的。

    “在画一个树。”

    女孩笑着说,她喜欢松树柏树,但是画不像,形状也有些是三角的。

    贺廉笑笑。

    “再画一个人,不是火柴人。”

    女孩把这个人画在房子边,似乎是坐着。

    贺廉拿着画看看,点头。

    “有时候把你的想法表达出来,你的父母会很耐心的去听的。”

    女孩迟疑了一下。

    “昨天你和你父母说,你喜欢吃什么,想做什么,他们高兴吗?”

    “恩。我爸很激动。”

    “你看,尝试着去表达也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而不是他下命令,你不喜欢也去默默接受,你不喜欢还是接受命令了你会觉得很不舒服,如果你鼓起勇气说,我不要,为什么我不要,理由是什么,说给你父母听,你大了不再是小孩,你完全可以自己去选择怎么做,他们也会尊重你的决定,当你说服你父母听你的了,你会高兴吗?”

    女孩点头。贺廉笑着。

    “尝试着去表达你个人的意思,不是被动的去接纳别人的意思。是打开,不是关闭。试试看,好不好。”

    “好。”

    女孩鼓鼓勇气。

    “我可以去你花房吗?”

    “可以。”

    女孩笑了,飞快的跑进花房,拿着小铲子,喷壶,开始收拾花房的花花草草。

    贺廉一个电话打给处长,约好下午来一次。

    女孩玩到中午,恋恋不舍被接走。答应明天还来。贺廉下午和处长两口子详谈,说了他们该怎么做。怎么配合治疗。

    贺廉给他们看上午女孩画的画,房子树人,这在心理学上很常见,是一种很直接了解患者的内心方式。

    房子尖见的顶,说明她对这个家有恐惧,你们夫妻经常吵架对她有影响,她会烦躁。家对她来说,尖锐的问题,树,树也是有尖角的,说明她对新生话充满希望,但是遇到困难她会很暴躁,甚至有些暴力,直接反映在她的行为上,自残。她又坐在房子边,说明她眷恋这个家,是坐着,等于一种屈服。门是关着的,她的内心是封闭的。不会吐露自已的意思。家长要和善要对她温和些,要帮她打开心里这道门,也适当的放手,不要圈禁她。不要帮她做决定,询问她的想法。

    慢慢来,女孩会恢复的。

    处长一听,他女儿有可能康复,变成正常的女孩,处长就像看见曙光了,多少钱都可以,只要他闺女能好。

    贺廉浅笑,他收费也不会客气的。

    磨磨蹭蹭到了下午五点多,护士小姐们都下班了。

    贺廉盯着时间,他答应周麟,六点以后回家的。

    又看了看这幅画,他不会让周麟也画房子树人,以前他还有这个想法,这样能了解周麟的内心。但这种试探,周麟反感,他也不想这么了解。把爱人当成患者来研究,是对爱人的一种侮辱。

    再者,现在他已经慢慢的接近了周麟的内心。

    防备慢慢解除,不要急。周麟是需要一些时间和耐心才能到手的人。

    一直到六点,贺廉才下班,说到做到,答应了周麟,他就会遵守约定。

    推开门,周麟还没回来,家里一切如常。贺廉把电脑想放回书房准备做饭了,一进书房,他就知道不对劲了。

    书柜被挪开过。

    自己的书房太了解了,东西的摆放都有自己的熟悉程度,书拒靠后了一些,本来他是怕房子返潮,书柜离墙面有小半拳头的距离,但是现在,书柜已经贴在墙上了。

    贺廉迟疑了一下,还是走进去。若无其事的放下电脑包,一切如常的脱外套卷袖子去厨房做饭。

    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现。

    他会让周麟知道,自己值得他信任。对他根本不用设防。

    第七十七章 关于潘革的秘密把柄

    周麟今天有些忙,吃了晚饭就在茶几上办公。

    “你可以去我的书房办公。”

    周麟摇头,盯着电脑。

    “一会就好。你别出声。”

    贺廉保持绝对的安静,就坐到大摇椅上去,戴着耳机翻看着自己的书,如果不是偶尔有倒茶的声音,周麟都以为房间里没有贺廉这个人。

    贺廉也不会给他倒茶切水果往沙发附近靠,提前都给他准备好了,就不出现在范围内。电脑上的事情,茶几上散落的文件,周麟写什么,打什么电话,贺廉一概不知,耳朵堵上了,眼睛不看。

    今天的病例都快整理完了,就感觉有什么东西砸到脚下。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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