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笑面虎贾蓉 作者:午后半夏

    第6节

    尤氏开口问银蝶说道:“银蝶,让人去收拾大爷的清晖园,可也已经好了?”

    银蝶福了福身,说:“太太,请放心。大爷的院子,一直都有人打理。现如今大爷回来了,自然是早已经妥帖了。”

    其实大爷虽然已经离家多日,但是这院子却每天都有人打理的。况且虽然大爷不在家,但吴嬷嬷和知文这两个得用的心腹却都在,有她们二人,这清晖园一应的事务她们自然是沾染半点的。不过太太做为大爷的继母,如果不闻不问的话,难免要惹人诟病的。

    “这般便好。”尤氏把一根四叶翠绿簪簪入发髻间,而后弹了弹自己身上的不存在的灰尘,起身,接着说道:“走,我们到偏房那边与老爷说上一声。大爷离家也有大半年的时间,如今知道大爷回来,想必会十分高兴的。”

    银蝶应了一声是。

    尤氏这里才把贾蓉已经回来的消息告诉贾珍,便听到有小丫鬟过来回报说,大爷和二爷来了。

    贾珍虽然打从心底有些怕贾蓉,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如今他年过三十,膝下也只有这一子,如今大半年未见,心中自然还是有几分惦念的。知道他今日回来,心中也盼着,如今听到丫鬟的汇报,立刻欢喜的说:“还不快些请大爷和二爷进来。”

    而后对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开口吩咐说道:“行了,除了佩姨娘之外,其余的都回去吧。”

    贾珍的那些姨娘通房虽然心中有几分的不情愿,但却也不敢反驳的。便都福了福身,应答下来。片刻时间,本来还有些拥挤的屋子里,立刻变得清净起来。

    这时,贾蓉和贾蔷也进来了。

    才一进到这屋里,贾蓉的鼻尖就是一阵的不适应,想着自己刚在门口见到的情形,心中也已经了然,走到贾珍的身边,抱拳,行礼,口中朗声说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贾珍挥了挥手说道:“我们父子之间,无须这般客气。快些起来吧。”而后对丫鬟吩咐说道:“都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没见大爷来了,还不快些上茶来。”

    丫鬟们立刻应答了一声,自是下去准备不提。

    随后贾蓉又给尤氏请了安。

    一行礼毕,坐下来,贾珍这才开口问道:“蓉哥儿,你这一次过去金陵,这一路上可是辛苦了?”

    “为父亲分忧,是儿子的职责。”贾蓉如是的回答说道。

    贾珍点了点头,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情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蓉哥儿,我听说,你把七老爷和八老爷这两房的子孙都逐出了宗族,可是真的?”

    贾蓉点点头,回答说:“是真的。儿子本来是不想这么做的。实在是金陵那边的族人有些过分了。特别是这七房和八房,管教子孙不利也就罢了,还仗着咱们府上的名头,做了不少的恶事,惹得金陵的百姓提起咱们贾府,恨不能拿臭鸡蛋砸上一砸。更加不用说这他们二人,还贪墨了族中祭田的出息,收为己用。只把他们逐出宗族,已经是看在同族的份上轻判了。”

    不过这七房和八房在被自己逐出去后,日子过得可不安生的很,且不说他们这些一贯娇养惯了的,没了宗族的庇佑,家产也都被收回。穷苦的日子让他们一度很不适应,更加不用说,自从确切的知道了贾氏一族再不管他们之后,那些曾经被他们欺负过的,都纷纷的找上门上,几乎每日都有过来寻他们麻烦的人。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七太老爷和八太老爷就相继的去世,死的时候,就只有一口薄棺材裹身,也只能够胡乱的葬在城外的山头。至于其他人的,都只是一些无所生产的纨绔子弟,现如今都已经沦为金陵城里的乞丐。

    贾珍见贾蓉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带了明显的阴翳,心头就是一颤,当下也不敢再问了。只得转了其他的话题。

    随后又说了一些家常话,贾蓉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回到自己的清晖园里,贾蓉先是洗了个澡,而后睡了一会儿,等他醒来后,便听到知文过来回禀说道:“大爷,荣国府里的政老爷和赦老爷来了。”

    贾蓉听到这个消息,冷冷的一笑,说:“他们的动作倒是快。”而后让知文和知秋伺候着,换了衣服,抬脚便走了过去。

    第27章 所谓夫妻争吵

    到了前院的带客厅里,还未曾进门,便能够听到贾政那义正言辞的声音。

    “……前些年里,他就打杀了赖二一家子,害的母亲为此伤了好久的神,在床上躺了几日的时间。不过想着到底是赖二的不对,便也没有说什么?但是这一次,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这金明和金彩乃是母亲的陪房奴才,纵然是犯了了什么错处,也不应该有蓉哥儿处置。只管带了回来,母亲自会裁决。现如今是怎样?一声不吭的,就把金明和金彩给处置了。如果说单单的处置了他们两个的话,旁的也就不去提了。他居然连他们的家人都不放过……全数的给打杀…连那才三岁的黄口小儿都不放过…”语气顿了顿,便听到他的声音高了几分,“珍哥儿,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不好生的管教管教。如今蓉哥儿小小年纪就如此的暴戾,来日还得了……”

    “政二爷爷管的还真是宽的很,闲事居然都管到别人家里来了。”贾蓉嘴角泛起一抹的冷笑走进去,又说道:“如果政二爷爷的时间真是时间太空闲的话,倒不如回家好好的教教自己的儿子。宝二叔都已经六岁了,居然还厮混在内院之中不说,学识上更是差的可以,到如今居然才堪堪的念完千字文那些启蒙物。”看着贾政已经渐渐的发黑的脸色,心情倒是愉快了两分,“我记得,珠大叔在他这个年纪,四书五经俱都已经念完了。就是我不才,不如珠大叔的学问,六岁,四书五经也念了过半。……连自己的儿子都还管不好,现下居然还有时间管别人的儿子…呵呵…”

    一番话下来,贾政的脸不出任何意外的,瞬间的黑了下来,但是却反驳不出半分来。心中把自己今日丢面子的事情,都算在了贾宝玉的头上,回去之后,对其又是一番的训斥,如果不是在旁有贾珠劝慰,贾政险些又要祭出红板子了。惹得贾宝玉此后见了贾政更加惧怕,畏畏缩缩的连句正话都说不出。

    “见过赦大爷爷,政二爷爷,不知道您们两个在这个时间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贾蓉看着贾政黑下来的脸色,表示自己的心情果然是又愉快了两分。

    贾赦一贯是看这个同胞弟弟不顺眼的,此时看他黑下来的脸色,几近是忘记了来到这里的目的,嘴角居然也勾起了一抹笑意。

    倒是贾珍,因惯性使然,颇有些不赞同的看了贾蓉一眼,道:“蓉儿,注意说话的分寸。”

    贾蓉一个凉凉的眼神看过去,贾珍顿时缄言,暗地里捂住自己的小心肝,把头瞥向另一边。呜呜……半年不见,儿子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吓人了。

    屈指,敲了敲桌面,贾蓉似笑非笑的看着贾赦和贾政,说:“不知道二位大忙人,大驾光临我们宁国府,有何贵事要做?”

    他这么一说,这让贾赦和贾政顿时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像是贾政刚才所说的那样,还是为了贾蓉在金陵处理了金明和金彩两个人的事情。

    “蓉哥儿,我们来这里,也不为旁的,就是为了金明和金彩二人的事情?他们二人乃是母亲的陪房奴才,蓉哥儿你好似没有权利处置他们吧?”贾赦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如是的开口说道。

    贾蓉冷冷一笑说道:“我乃是贾氏一族未来的族长,此次前往金陵乃是代父而去。这金明和金彩不过就是两个奴才罢了。还是犯了天大错处的,我如何没有处置的权利?赦大爷爷,你这话说的可是不对呢!”

    贾赦被贾蓉这一番理所当然的话,说的一噎。思索了一圈,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至于贾政,刚才贾蓉没来之时,他倒是侃侃而谈的一番大道理,但一见了贾蓉,看着他那张漂亮的小脸,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先前赖二一家子被打杀的时候,他在场,所留下来的阴影太重的缘故。

    “正好呢。你们不过来找我,过上两日,我也要到你们荣国府里走一遭的。我这一次过去金陵那边,可是知道了不少的事情呢。”目光看向贾政,讽刺的说道:“政二爷爷,这二奶奶果然不愧是王家的女儿,这胆子还真是大的很!平日里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但这手却长的都伸到宗族的祭田里去了。真是好胆量!”

    贾蓉发誓,他绝对不是因为看贾政比看贾赦更加不顺眼,所以才会挑了王夫人的刺儿先说的。横竖他说的都是真的,并无半点掺假。虽说这王夫人是合同贾母以及七太老爷八太老爷,贪墨了祖宗的祭田出息不假。虽说在这四人之中,她只得最小的一头,但那也是同流合污之辈。

    贾政听到贾蓉这话,倒是一愣,等消化了,立刻脱口而出道:“蓉哥儿,这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的。你可不要信口雌黄,污蔑人。”

    对于王夫人这个嫡妻,贾政还算是有几分满意的。虽说她不通文墨,口齿也不算是伶俐的。但生的貌美,温柔体贴,又不拈酸吃醋,还为他生了三个孩儿,虽说小儿子是让人头疼的,但大儿子和大女儿却俱都是好的。是以,在听到贾蓉把贪墨宗族祭田出息这么一大顶的帽子盖到王夫人的头上,他自然是要出口反驳的。

    “我污蔑人?知秋,去把那些账册子,族人和那些奴才的口供,给我拿过来。让政二爷爷好生的看看。到底是我信口污蔑了,还是真有此事?”贾蓉冷声说道。

    知秋应答了一声而去。

    不多时,便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摆上的是两个蓝皮册子以及一些口供状子。

    贾蓉看着贾政说道:“你且看看吧。”

    贾政伸手把那最上头的供状展开,上下扫了一眼,面部表情顿时不好起来,拿着纸的手都是抖的。

    “政二爷爷,您这手可是要小心些。万一撕毁了。我可是会认为你也是合流之辈。”贾蓉欣赏着贾政那张黑了紫,紫了青的脸色,笑吟吟的说道。

    贾珍和贾赦这个时候,不愧是一对好基友的,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想到:看来蓉哥儿刚才所说的是真的了,不然的话老二的脸色,也不会这般的难看了。

    侧头看了看天色。

    贾蓉开口说:“想来政二爷爷也看清楚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口供上的奴才,好像就是二奶奶带过来的陪房奴才。冤没冤,你此时心里也应该是有数了。知秋,把东西好生的收拾好。”语气顿了一下,才接着说:“当然,如果你还是认为这是冤枉的,也无妨的。等过两日,得了闲工夫,我一定会亲临荣国府的大门。让你们好生的辩解辩解的。”

    “无期,送客!”贾蓉微微的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如是的说道。

    贾赦和贾政二人虽说是被宁国府里的奴才,恭敬的送出来的,不过某种意义上来看,他们两个,倒是想被轰出来的。

    好吧,也确实如此。

    站在宁国府侧门口,贾赦看了贾政一眼,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二弟,你这读书人真是好大的气节呢!王氏做下这样的事情,你居然被蒙在鼓里。倒是不像我,虽然不如二弟你读书多,但自己的婆娘,我还是能够管的住的。”说完就扬长而去。

    贾政先前被贾蓉一番的抢白,如今又得了贾赦的奚落,心中的火气自是不用提的。立刻怒气冲冲的往府里而去。

    进了府门,甚至连轿子都没坐,快步的往王夫人的院子而去。

    王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一见贾政过来,正要挑帘子禀告的时候,就见贾政一把挥开她,怒道:“狗奴才,给我让开。”

    贾政进去的时候,王夫人正在带着贾元春一起处理府里的一些事务,看着贾元春,贾政强行的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对贾元春说道:“元儿,你先出去,我和你母亲有事要说。”

    贾元春生性聪慧,见贾政黑着脸进来,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一股子的火气,心下很是担忧,只是看着贾政委实不大好的脸色,王夫人也给她打眼色,让她离开。贾元春只得起身,对着贾政和王夫人福了福身,说:“父亲,母亲,女儿告退。”临走的时候,还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王夫人和贾政一样。

    贾元春才走出屋外,便听到贾政的怒吼之声,随后就是两个人的争吵声,但其内容却听得不甚清楚。只偶尔听到一两个词,听得最清楚的便是‘宝玉’二字,随后就听到了王夫人呜呜咽咽有些委屈的哭声……

    正在走的贾元春,脚步一顿,走到王夫人一大丫头银钏的身边,开口问道:“银钏,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宝玉又闯了什么祸,惹得父亲如此的不快?”父亲和母亲也算是相敬如宾的,鲜少有争吵的时候。只是这种情况在宝玉出生后,便有了不同的,现如今又听到宝玉两个字,更是让她叹了口气。

    其实她虽然不赞同父亲对宝玉如此的严苛,但同样的也不赞同祖母和母亲对宝玉的溺爱的。只是子不言父之过,她身为子女,能做的,也只是从旁劝说两句罢了。

    银钏也是担忧的往房里看了一眼,回答说:“回大姑娘的话,奴婢却不知的。不过应该不是为了宝二爷的事情。今日宝二爷一整天都在老太太跟前,还未见老爷呢!”

    “不是为了宝玉的事情?”贾元春拧了拧细长的眉头说道。

    银钏说道:“是。奴婢可以肯定,今日老爷还没有见二爷呢。”语气一顿,接着说:“不过老爷刚被老太太叫了过去,曾和大老爷一道去了宁国府一趟。老爷会如此的生气,或许和这个有关也未可知。”

    贾元春着实是个聪慧的女子,听到银钏这话,立刻就想到,听奴才说,东府蓉哥儿今日回来了。再联想到过年时候,周瑞带回来的金陵那边的消息,又想着王夫人曾经与她说过的一些花,心下略微的一思索,便也大致的猜测出了贾政和王夫人生气的原因?

    但是对于此事,她显然是插不上口的,只能无奈的叹口气。

    第28章 所谓暴风前夕

    贾母自从年后病下之后,就再没有起来。倒不是说她的病情有多么的严重,贾母也只是因听了金明和金彩两房奴才被杀,一时有些气急攻心,才昏厥过去,醒来之后心中又有些忧思,加之她如今上了年纪,这病情可不就有些反反复复了。

    是以,一直到这样的五月暖天里,她都没能彻底的大安。

    倒是今天中午的时候,听到丫鬟们小心的提起一嘴,说是宁国府的蓉大爷回来了,自以为捏了贾蓉把柄,一直都在等着和贾蓉回来和他算账的贾母,听了这个消息,本来还有些不济的精神,一下子就好了不少。立刻让人把贾赦和贾政两兄弟叫了过来,让他们到宁国府那边去问罪。

    “链儿,你使个丫鬟过去看看,都已经是这个时辰了,你爹和二叔回来了没?”贾母抬头看了一眼放置的时辰漏斗,语气里带了两分的不耐烦和三分的担忧。

    贾琏应答了一声,遣了个丫鬟过去。

    未几,那丫鬟便也回来了。贾琏立刻走过去,丫鬟对着贾琏说了几句。

    贾母见贾琏回来,立刻开口问道:“链儿,如何了?”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的,贾母病了这么些日子,贾赦和贾政两人,最一开始的时候,还会在窗前伺候一会儿,但时间长了,便也没有这个耐性了。每日只过来一看,嘱咐丫鬟几句,便也罢了。至于邢夫人和王夫人,身为媳妇,自然是要在跟前伺候的,只是贾母不喜邢夫人先前是还借着这个由头,折腾了两日,只是时间一长,邢夫人又是个闷不吭声的,便也感到无趣了。王夫人则是要打理府里上下一应的事务,贾母心中也知道,她素来就偏爱二房,又有贾元春帮衬,自然只令王夫人做个样子罢了。

    至于孙子辈的人。贾珠要备考明年的科举,这是大事。贾母自然不敢耽搁,请了安,便让他回去。贾元春,作为贾母膝下养大的,按道理来说,除了王夫人和邢夫人之外,就属她跟前伺候最是适合的。只是她到了说亲的年纪,王夫人三五不时的就要带她出门,给各家夫人看看。以求说个好婆家。这也是大事,贾母虽然病了,但人却不糊涂的。至于其他的,以贾宝玉为首,都只有五六岁的年纪,还太小。来了也是添乱,顶多就是陪着说笑一会子罢了。

    唯有贾琏,这几个月来,可是做足了孝孙的表现。不但日日的在贾母床前伺候,搜罗各种有趣儿的物件,说一些笑话哄贾母开心。侍汤奉药更是不在话下。人老了本就容易心软,更何况是在病中的贾母。虽然一贯是不大看上大房的,但却觉得贾琏这个孙子着实的不错。更兼之,贾琏也不是只做了几天样子。而是一呆就是四五个月的时间。

    他这样的举动,自然是在贾母心中的地位,自然是噌噌的往上涨。到如今,就是贾元春也要后退一射之地。能与贾宝玉比肩了。

    贾琏微微的躬了躬身,回答说道:“祖母,您且放心,刚才玻璃回话说。父亲和二叔已经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二叔回来后,竟是与二婶吵了起来,声响颇大,父亲听了一耳朵,便过去劝话。”

    “吵了起来?可知道原因?又是因为宝玉的事情?”贾母听到这话,对王夫人顿感不满起来。在她的心中,她的儿子自然是顶好的,吵架了,自然是王夫人做错了。政儿对宝玉要求是严格了一些。但珠儿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为着这个,竟是和自己的丈夫吵起来,简直不像话。这王家也不知道是怎么教女儿的。

    贾琏摇了摇头,说:“大抵是如此吧。祖母你也是知道的。二叔和二婶因着宝二弟的事情,没少吵架。这一次,许是又是因为那个意见不合,起了嘴角,也是有的。”

    在祖母跟前伺候的这些日子,他可算是看明白了。在祖母的心中,他们大房永远都比不上二房的。他这个府里的嫡长孙,也比不得那个除了吃丫头嘴上胭脂外,什么都不会的宝贝疙瘩。

    昭儿说的一点都不错。父亲那里已然没了指望。不然也不会被二叔一家子占了荣禧堂十多年了。在荣禧堂住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就算是原没有野心,如今怕也被养出来了。

    争,他为什么不争?

    这荣国府里的一切本就该是他的,他为什么要便宜他人。

    贾母对于贾政和王夫人经常性的因为贾宝玉而吵嘴的事情也是知道的,做为一个偏儿子重孙子的老太太。她认为自己偏宠贾宝玉那是没错的,贾政管教儿子也是没错的,不见珠儿就被儿子教导的十分出色吗?她没错,贾政没错,那么错的也只能够是王夫人了。

    当下皱了皱眉头,说:“使人传话过去。请他们过来。”

    贾琏听了,自是吩咐丫鬟去传话不提。

    万卷楼

    就如同品墨轩是贾珍的附庸风雅的书房一样,这万卷楼虽说是收藏书籍的阁楼,但谁人不知道,这里就是贾蓉独属的书房。贾珍此人不喜读书,这万卷楼他一年也来不了一次的,后来贾蓉便把这里直接的改为自己的书房。

    平日里读书写字都是在这里的。

    回到府里的次日,一早的时候,在演武场里,贾蓉先是考校了贾蔷和贾瑛的功夫。

    贾蔷和无涯一起开始学功夫的。就算是无涯比他大了四五岁,力气上有所不如,但招式上也不应该差距太大的。但事实证明,有所得必有所失的,这贾蔷心智聪明,但这武学的天赋简直能用废柴来形容的,一套咏春拳,学了两年,但是只比那初学的打的略好一些罢了。至于剑法,更加不用说了。基本的拳法都还打不好,更遑论是更进一步的剑法了。

    倒是贾瑛,颇有将门女的风范,虽然还不到六岁,但一套咏春拳已经打的有模有样,很是不错!

    “小姑姑的进步很大,这套拳法已经打的很纯熟了。”他当初之所以让贾瑛习武,为的是强身健体,改善她有些体弱的状态,日后如若有事情,也能够自保,而不是只能呆在那里,任人宰割。

    贾瑛因为刚打过拳,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听到贾蓉的话,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煞是可爱。引得贾蓉没能把持住,在贾瑛的小脸上捏了一把,唔……手感果然是不错。

    “行了,带大姑娘回去换衣服。莫又要吹了风。”贾蓉侧头对方妈妈开口吩咐说道。

    本来站在一侧的方妈妈,闻言,立刻上前两步,福了福身,恭敬的应答下来。而后便牵着贾瑛的手,回长乐居不提。

    贾蔷眼巴巴的看着贾蓉,开口问道:“大哥,我呢?”

    贾蓉看着贾蓉,忍不住叹口气,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没关系,虽然武学一途已经没了指望,但是你为人处世周全,聪明伶俐又善于变通,心智非常人可比的。在读书上是难得的天赋,以后多往这边发展靠拢就是了。”至于武学只偶尔练练强身健体就是了。

    贾蔷:……大哥,你这算是安慰呢还是安慰呢。

    考校了武学一途,又到他离开京城之前冯舅舅又请过来的一个老师,名唤刘成的那里。先是奉了他从金陵带回来的一些土仪,随后自然是问了贾蔷这半年来所学。

    他们的新老师,极为的年轻,今年不过二十出头,乃是举人,也算是年少有为的。身上有了举人的功名便已经可以外放为官的,只是这刘成只是一般的平民出身,并无银钱打点。更何况他自己也想要更精进一步。虽然明年的科举,他并没有把握,但也是一次不错的经验。待到四年后的科举再战。

    遂,便带着老母和妻子留在了京中。

    他是寒门子弟,想要留在京城里,安心的读书,自然也是要用银钱的。他父亲早逝,家里也只有老母和怀孕的妻子,都是弱质女流,自然是担不得赚钱养家的任务的。刚好冯舅舅在为贾蓉找新老师,他和冯舅舅见过几次,听了此事,便毛遂自荐。

    宁国府这里给的待遇不错,每个月束脩五两银子,另外包吃住。

    前两年的时候,贾蓉狠整宁国府,府里的奴才,不拘是家生子还是才买回来的,不管是在府里伺候的还是在庄子上伺候的?一些无所事事的,竟是被贾蓉裁下来大半。这宁国府后面的巷子大半的房屋也都是宁国府的,住的都是在府里伺候的奴才。要知道,能够住在府里的,除了主子身边的伺候的那些丫鬟之外,其余的都只能够住在府外的。

    如果只刘成自己的话,就和前任一样,住到府里就行了。但是他还带了老母和怀孕的妻子,这样再住到府里便有些不妥。所以贾蓉便让人在后巷子里收整出一个不大不小的院落,供给他们一家子住。横竖收拾了奴才后,这巷子也空了不少的。

    咳咳……话题有点远了。

    刘成虽然年轻,但学问不错,为人也没有一般读书人的迂腐。他对贾蔷的评价很高,神马聪明好学,来日必定是英才等等之类的话,不要钱的都砸到贾蔷的身上。虽说刘成这些话之中是有讨好和夸大的意思,不过却也从侧面的知道了。贾蔷在读书方面确实很有天赋,学的也不错。这才会让刘成这般的夸赞的。

    虽说他夸奖的话,略微有了一些过头。

    从刘成那里出来,差不多已经是午时了。和贾蔷一起用了午膳,顺带又说了一些这半年来府里的事情。

    到了时辰,贾蓉便午睡下了。

    一觉醒来,已经差不多是申时。

    打了个哈欠,由知文和知秋服侍着,换了衣服,又略吃了一些东西。

    “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可也已经备齐全了?”贾蓉开口问知秋说道。

    知秋立刻福了福身回答说:“大爷且放心,早已经好了。大爷可要过目?”

    贾蓉摆了摆手,“不用了。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转头问知文说:“睡前,我让你去与父亲说一声,有事情要和他商议,让他且不要出府,你可遣人说了?”

    知文福了福身:“已经说了。大爷可要现在就过去?”

    侧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时辰漏斗:“恩。”顿了一下接着说:“知秋,你且去通知一声无期和无涯,让他们两个换了小厮的衣服,等一会儿也和我一道过去西府那边。”

    知秋应了一声。

    贾蓉则是细细的把软鞭缠绕到自己的腰间,低头便能够看到上面缀着的那一颗鹅卵石大小的红宝石。

    西府已经乱的太久了,也是时候该静静了。

    第29章 所谓贾珍的好心

    品墨轩

    “不知道父亲以为如何?”贾蓉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贾珍,如是的开口问道。

    他在金陵的时候,查到不少的事情,现如今他要到西府去寻麻烦。自然是由贾珍这个做族长的出面最为适合的。贾蓉的辈分儿太低,西府那边,但凡是个主子,就是他的叔叔或姑姑。在没有接任贾氏一族族长的位置之前,他要做什么?都未免有些底气不足的。特别是要动西府的时候更是如此。

    贾珍看着贾蓉那一脸的‘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的表情神色,心中有些欲哭无泪,顿时还是觉得蓉儿不在家的日子过得比较逍遥,干巴巴的说道:“蓉儿,咱们两府到底是一家子,这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这般做似乎有些不妥的?”

    贾蓉冷哼了一声道:“哪里不妥当了。这西府在金陵那边,打着我们府里的名头,又是仗势欺人,又是放利钱这样损阴德的事情。我现在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哪里就不妥当了?”如果不是他现在人小,对宗族的大权还握不住的话,单凭这一次金陵之行所查到的事情,他即便是不把西府也给逐出宗族,也要和他那一府划清界限,把他们分宗出去。

    “这西府的老太太到底是长辈,德高望重,这祭田的事情,也都只是底下那些心大的奴才所做的。她也未必……”知道。贾珍看着贾蓉越来越寒下的小脸,再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些东西,心中也是一虚,顿时也说不下去了。

    “德高望重?父亲这话说的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您说这话的时候,也不怕闪了您自己的舌头么?”看着贾珍一脸的心虚,贾蓉又接着说道:“这金明金彩乃是她的陪房奴才,一向都只听她的话,旁人断然是指使不动的。如果说动用祭田她在背后撑腰的话。单凭金明金彩两个奴才,再是奴大欺主,也断不敢这么做的。”打宗族里祭田的主意,这些奴才的胆子,还大不到这样的地步。

    贾珍还是有些犹豫的,“蓉儿,你的话倒是没错的。但家丑不可外扬的,你这么大张旗鼓的,未免有些过了?”

    贾蓉翻了一个白眼,说道:“父亲,我就有些不明白了。她西府老太太是身份尊贵,乃是超一品的国公夫人,但您乃是我们贾氏一族的族长,虽说论到品级不如她,但却也不比她差多少?您为什么就这么怕她呢?”

    说到这里,她就奇了怪了。这东府和西府虽然说是同出一族,但分家已久,关系早已经疏远了。这贾珍堂堂贾氏一族的族长,居然会对这么一个老太太怕的厉害。这两年还好一些,早些年的时候,说是言听计从也是有的。

    贾珍被贾蓉一说,神色倒也是一愣,良久才开口说:“我朝以孝治国,这西府老太太到底是长辈,怎可因一些小事,就平白无故的……?”

    又是一个白眼翻过去,“把脑筋都打到宗族祭田上面,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小事?父亲您身为族长,难道就不知道祭田对一个家族的重要性吗?”严格说起来,凭贾母联合七太老爷和八太老爷贪墨族中的祭田出息这一点,把她休回史家都够格了。

    贾珍也是一噎,“可是……”

    眼见贾珍还是一副犹犹豫豫的态度,贾蓉心里的不耐烦渐渐的起来,脸色也慢慢的阴翳下来,一双眼睛满是阴翳的看着贾珍,一双比女子还要好看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腰间那颗红宝石。

    贾家有这么一个拎不清的族长,日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也实属活该!

    “没问题,我下午就和你一起过去,贪墨祭田这是大事,必须要杀一儆百,绝不能姑息。”贾珍是亲眼见过贾蓉杖毙奴才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是以,他是打从心底惧怕这个儿子的,现如今见他满脸的阴翳,嘴唇也抿紧,手也开始把玩起腰间的红宝石,显然他的心中已经不悦之极,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心中一禀,脸色微微的一变,本来还犹豫不决的态度,立刻变为言之凿凿的点头答应下来。

    贾蓉听到贾珍这话,这才在心底满意的点点头。本来还阴翳着的脸色,便慢慢的变得柔和下来,说道:“我也知道父亲不善此种的事情,我这里也不为难父亲。等到了西府里您只需要坐着,在适当的时候表明自己的态度,其余的自有我来处理,且不用父亲你担忧的。”

    他这里就再给贾珍一次最后一次的机会,如果到了下午时候,在西府里贾珍的表现让他满意的话,那么他就接着做他逍遥自在的珍大爷。如若不能的话……呵呵……贾珍是贾蓉的生父,她即便是再丧心病狂,还不至于到弑父的地步,只不过,既然有些事情他不想要管,那么就卸下他身上族长的职责。只管好生的在府里荣养就是了。

    “恩,我知道了。”想着自家儿子那无法无天又暴戾的性子,他只觉得头疼的很。

    从品墨轩里出来,贾蓉先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开始让知秋准备起到荣国府那边所需要的一应的东西。

    “……对了,我让你告诉无涯和无期两人,让他们换了小厮的衣服,稍后也跟我一道过去西府那边。他们可已经好了?”虽然这荣国府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的,但介于他是过去找碴的,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早做些准备为好。

    知文立刻回答说道:“回大爷的话,无涯和无期早已经好了。只待大爷的吩咐。”

    又转头看向知秋,问道:“知秋,让你准备的东西可已经齐全了?”

    知秋福了福身,回答说:“大爷请放心,已经齐全了。大爷可要过目?”

    贾蓉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你做事一向妥帖,我没有不放心的。”而后又说:“对了,使人到二爷的文渊阁一趟,告诉二爷,我和老爷一会儿要过去西府那边,让他多注意府里的一些情况,莫要使人钻了空子。”

    “是。”知秋立刻福身应答。

    片刻,贾蓉便和贾珍,带了知秋和无期无涯并着几个小厮,到了荣国府而去。

    在去往西府的路上,贾珍一副担心不已的表情神色看得贾蓉有些胃疼,忍不住开口说道:“父亲,您虽然是西府老太太的晚辈,但却是一族之长,论到身份您不比她差什么?您到底是在担心什么?”看着贾珍对西府那个小心翼翼的态度,贾蓉就一阵的心塞,如若不是她现在年纪小,羽翼未丰,宁国府里还是需要贾珍这个‘当家老爷’来坐镇的话,她早就让贾珍‘荣养’府里了。

    贾珍开口回答说道:“倒不是担心什么?只是想着,都是一家人,何必为了一些小事而闹的不愉快。再者,蓉儿你不是已经把七太老爷和八太老爷两家子都逐出宗族了。又打杀了金明和金彩两房奴才,这已然是足够了。何必又非要闹翻了才成呢?”

    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贾珍居然有这样的好心!

    贾蓉斜斜的看了贾珍一眼,说道:“父亲且放宽了心。我这一次到西府这边,也不为旁的,就是想要说个清楚,给老太太一个警告罢了。虽说已经是处理了七太老爷和八太老爷并那奴才,但是贪墨祭田出息毕竟不是小事。金陵族人那边可还盯着呢。再者老太太如今上了年纪,何该在府里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才是正经的道理。”

    贾珍有些稀奇的看了贾蓉一眼,顿觉这一番话,真是不像他儿子说出来的。

    贾珍他为人荒唐是不假,对府里的一应的事务也不上心,只懂得享乐,但贾蓉乃是他的独子。对贾蓉的性子,贾珍这个做老子的,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脾气有些急躁,小心眼又记仇。

    两年前,因赖二的事情,这西府老太太和蓉儿闹了个大不愉快,就是逢年过节,蓉儿也不再到西府那边过去。

    现如今抓了老太太这么大一个把柄,没道理不用啊!

    察觉到贾珍看向自己的眼神带了几丝的稀奇之色,贾蓉这心中大概也就知道了贾珍的想法,说道:“父亲可是觉得奇怪儿子的话。其实也不难的,就像是父亲所说的那样,这西府老太太到底是长辈的,虽说是贪墨族里的祭田出息,但说到底,不过是贪了一些银钱罢了。加上儿子也已经处理了一些人。再往下,也不好做的太过了。”

    贾珍听到贾蓉这话,点了点头:“你这么想倒也不错。”他总觉得蓉哥儿刚才说的有些不对,但到底哪里不对,他又说不出来。还有他这眼皮子,自从出了府邸后就一直跳个不停的,总觉得好像有大事情要发生一样。便又开口说道:“蓉哥儿,这老太太到底是老封君,超一品的国公夫人。她娘家史家一门两候,总是要给些颜面的。”

    贾蓉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的不屑,不过却点头应答下来:“我知道了。”

    知道归知道,至于做不做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既然已经是老封君了,那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的家里安享晚年,而不是总想着做那的,把手伸的老长。

    “老太太,大老爷,二老爷,东府的珍大爷和蓉大爷来了。”一个穿着粉红的衣裙生的娇俏可人的丫鬟,挑了帘子进来,对着福了福身,如是的说道。

    听到丫鬟的传话,在场的人,立刻相互的看了看。

    贾政先是瞪了挨着他坐的王夫人一眼,而后开口对贾母说道:“母亲,这珍哥儿和蓉哥儿此时过来,怕是为了祭田的事情。”

    贾母在昨天的事情,已经从贾政的口中知道了,贾蓉已经查出了金陵祭田出息被人贪墨,她初听闻的时候,心中却是有几分的慌张的。不过到底在贾家里从重孙媳妇做起,一直到成了府里的老封君。这点的事情还不足以让她放在心里的,不过想着贾蓉那狠辣无情的性子,面上不禁阴沉了下来三分,说道:“去请他们进来。”

    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个蓉哥儿到底能耍出什么花样来?即便是让他知道了金陵祭田出息被贪墨之中,有她一份又能如何?说到底不过是贪了些银子罢了。

    她就不信蓉哥儿也敢把她一道给逐出宗族去。

    第30章 所谓两个选择

    时隔两年的时间,贾蓉再踏入荣国府。

    这里比起两年前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这一路所见的丫鬟不一样了,院子里一应的布置更加奢华一些了。不过就贾蓉看来,这一批的丫鬟,比她两年前看到的,倒是多了两分的伶俐,最起码见到自己的时候,知道福身见礼了,这态度也恭敬了。

    额……从三年前冯氏过世,贾蓉打杀了一批奴才后,这两府关于贾蓉凶煞的名头便传开了。两年前又打杀赖二一家子让他凶煞的名头达到了一个顶点。

    现在两府的奴才,即便是没有见过贾蓉的,但也知道她的名头的。连贾母身边得用的赖大媳妇他说踹就踹的,而且下手狠辣,竟是把赖大媳妇踹成了残废。

    这样凶煞的,见了,这态度自然是要恭敬一些的。不然这小命可是堪忧的。

    是以,不同于上一次被赖大媳妇阻拦,闹了不愉快,这一次贾蓉可是一路顺顺畅畅在丫鬟婆子恭敬的目光之中,走到了贾母院子里的。

    “珍大爷和蓉大爷来了。”两个长相俏丽的丫鬟,在偷偷的看了贾蓉和贾珍后,都忍不住想到:没想到传说中凶煞的蓉大爷居然生的这么漂亮,简直能和宝二爷不相上下。不过心中虽然是这么想的,但两个丫鬟还是迅速的低下头,挑开了鲛纱帘子,口中扬声说道。

    贾母只抬了一下自己的眼皮,语气波澜无惊的说道:“珍哥儿来了。”而后目光好像没看到贾蓉一样,接着说,“珍哥儿,你这个时间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这是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呢!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击自己了,真是有够幼稚的。贾蓉的撇了撇嘴角,如是的想到。

    听到贾母这般的问,贾珍几乎是下意识的看向贾蓉。

    贾蓉这里也没有和贾母废话,抬头,毫不客气的,语带讽刺的说道:“昨日赦大爷爷和政二爷爷到了我府上,他们回来之前,我已经把今日要过来的目的与他们说了,怎么?他们没有和曾叔祖母说吗?我还以为赦大爷爷和政二爷爷都是十足的孝子。像是这样的大事,应该不会瞒着曾叔祖母的。特别是赦大爷爷,对曾叔祖母可谓是言听计从的,不然堂堂袭爵的一等将军,府里的嫡长子,也不会在马厩边的院子里,住了十多年的时间了。让政二爷爷和政二奶奶住在鸠占鹊巢的住在荣禧堂十多年,你说是不是曾叔祖母?”

    “你……”贾母听着贾蓉这一番话,气的简直想要站起来,在贾蓉那张漂亮的小脸上甩上一巴掌。

    贾赦和邢夫人虽然心底暗爽,但是面上却也不敢露出来的,只是他们两个都不是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人,眉梢眼角之间不免的带了一些出来。所幸的是,此时贾母的心思都在贾蓉的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至于贾政和王夫人,鸠占鹊巢这四个字,绝对是他们二人的痛脚,一踩一个准。此时自然也是对贾蓉怒目而视。

    这种目光,贾蓉实在是见多了,不痛不痒的,反而挑了挑眉头,“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现在这个世道,真话总是没人愿意听的。摊了摊手,目光在贾母贾政以及王夫人的脸上,扫了一圈后,轻笑说:“我看你们也是不大愿意欢迎我的。正好呢!我这里也不乐意看到你们。这里就直接说了。”

    说着贾蓉的脸色一沉,语气笃定的说道:“我是为了曾叔祖母你合同已经被赶出去的七房八房,贪墨族中祭田出息的事情而来的。”

    贾母听到贾蓉这般笃定的语气,心气自然是不顺心的很,不过她先前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加上她本身也不是个简单的,不管心里是如何想的面上却没有显现出一丝来,反倒是语气沉稳的说道:“蓉哥儿,话可不能乱说的。我十六岁嫁到贾家来,到如今已有五十年。为贾家生儿育女,打理家务事,一直可都是本本分分的,从来都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贾家的事情。这金陵老家那边,我也只在公公过世的时候,同老爷去过一次,此后再没有去过。这贪墨祭田出息这顶大帽子,我可是戴不起的。”而后目光猛然的一锐利,“你可知道,你这般随便冤枉长辈,可是个什么罪名?”看向贾珍,“珍哥儿,你乃是我们贾氏一族的族长,这无辜冤枉长辈是什么最,你应当是最为清楚的。你可不能因为蓉哥儿是你的儿子就有所的偏颇?”

    果然不愧是荣国府的搅家精,这一张嘴,不但理由一套套的,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不小。

    “曾叔祖母你且放心了。我和您不一样的,从来都不会空口说白话。虽说金彩和金明这两个奴才已经死,没了对证。但是他们从来都不是唯一的证据。”贾蓉说着便对身后的知秋使了个眼色。

    知秋福了福身,领命而去。

    片刻的时间,又回来,不过这个时候,她的手中却多出了两本账册子来,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拿来的。

    “曾叔祖母,这两本册子。一本是十五年前,你和他们开始合谋贪墨祭田出息的账册子。另一本就是你们在金陵那边,放利钱的账册。一笔一划的都记录在案。而且还是已经被逐出去的七太老爷亲笔所写的。其中包括了,这些年来,你们一共贪了多少,每个人又占有多少。”看着贾母嗖然变了的脸色,冷冷一笑,“据悉,你们的分账是你占大头,占四成。剩下的,七房和八房各占两成,王氏占一成,剩下的一成则由金明和金彩两个奴才分了。这十五年来,共计所得三十七万两银子。逐出去的七太老爷和八太老爷各得八余万两银子,金明和金彩两个奴才各得两万两,王氏得了四万两。”

    目光阴翳的看向贾母,“至于你,曾叔祖母,自己得了大头,十五万两。拿着这样的钱,您花的时候都不烧手吗?”

    贾母听到贾蓉这话,本来还算是沉稳的面色,一下子就绷不住了,变得难看起来,放在椅子上的手,都爆出青筋来,可见她现在的心情是如何。

    至于其他人,早已经有些发懵了。特别是贾政。他素日都是以文人自居的,向来都是以是金钱如粪土的,不过即便是他对银钱的概念再怎么模糊,也知道,十五万两银子不是个一笔小钱。

    要知道即便是在高官富贵的京城里,一两银子,便足够一家三口,舒舒服服的过上两个月。就是整个偌大富贵的荣国府里,上下几百人,一年吃喝所花费的银钱,也不过是三四千两银子罢了。

    十五万两,折合成十两银子一个的元宝,那装银子的箱子,可以满满当当的都可以装满一间房。

    “曾叔祖母,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其一,就是把这些贪墨而来的银钱,悉数的还到宗族里。其二,就是我把你所做的事情都公布大白,让族人们好好的评论评论,而后我们东西两府,分宗。您这样的老封君,我们贾家可是供养不起的。”贾蓉看着满屋子都还是一脸震惊的众人,甚至就是贾珍也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冷不丁的又丢下一个炸弹。

    “分宗?蓉哥儿,你在开什么玩笑?这话岂是轻易能够说的。”最先回过神来的贾赦脸上的神情一改往日里的猥琐,表情神色都正经了不少。

    贾蓉一个冷眼扫过去,“玩笑?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赦大爷爷,贪墨祭田出息和放利钱,这两件事,单是其中任何一件,都足够把她贾史氏给休回娘家了。我这里还是顾忌到她是长辈,又是快要到古稀之年,这才网开一面的。不然的话,此时此刻,就不是我和父亲两个人过来。而是带着族老和族人了。”

    论到口角之争,贾赦自然不会是贾蓉的对手的。一番话下来,他是哑口无言的。

    贾母此时也回过神来,怒不可遏的看着贾蓉呵斥道:“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和我说话的?这里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你的长辈,你现在还不是贾氏一族的族长呢?又有什么资格这般擅自做主呢?”

    纵观刚才贾蓉提出的两个条件。哪一个贾母都不愿意答应下来。前者要求她归还十五万两的银子,这对于贾母来说,简直就和剜了她的心肝没什么两样的。后者更是恶毒。要把她所做的事情公布出去,还要分宗。像是这样的事情一旦闹开了。别说蓉哥儿手里现如今握着证据,就是没有。单是流言蜚语也够她们受的了。其他的都且不说,单就是史家所有的姑娘,不管是未婚的还是已婚的,都要跟着受累。史家的姑娘,到时候怕是再无人问津,再严重一些的,说不得那些已经出了阁的还要被休回娘家来。

    “老太太,您这话可是说错了。我虽然是一介小辈,但我乃是贾氏一族未来的族长。况且打从年后起,父亲的身子便有些不好,现如今都还没有痊愈,自然是由我这个做儿子的出面打理。”贾蓉淡淡的看着贾珍一眼,一笑如是的说道。

    贾珍也难得聪明一回的,适时的配合着贾蓉,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你……”贾母可算是被贾蓉这样的态度气的不行,呼呼的只喘着粗气。身旁的丫鬟看她如此,生怕她又出意外的,连忙拿了清心丸,给贾母服下,这才好了一些。

    贾赦和邢夫人虽然心中也觉得贾蓉过分了,但其他的便没什么了。毕竟这样的事情,是他们理亏在先的。至于贾政和王夫人,和贾母的感觉没啥两样,特别是后者,看着贾蓉那一张漂亮的小脸,真是恨不能冲上去,狠狠的甩上两巴掌。

    贾政自诩是读书人又是孝子的,见贾母如此,他心中对贾蓉的那几分惧意早已经被怒火给压了过去,怒声道:“贾蓉,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不过是一介小辈,纵然是未来的族长又如何?你现下可还不是族长呢?我母亲乃是超一品的国公夫人。你简直是欺人太甚!”又转头看向一语不发的贾珍,“珍哥儿,蓉哥儿是你的儿子,现下他对母亲这般的不尊不敬的,你既是父亲又是族长的,不应当管上一管吗?”

    “政二爷爷真是好大的气性呢!恶人先告状的,我是见过的,但是像你这样理直气壮不要脸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好,既然好生言语你们不愿意,那我这里也就干脆一些。给你们半天考虑的时间,到明日早晨辰时。我刚才给出的两个选项,你们给我从中选一个出来。不然的话…就开宗祠…顺带的把史家和王家的人一起叫来,我们好生的分辨分辨,让京城里的人,都知道知道,到底是谁,孰是谁非?”贾蓉这个时候森森的觉得,他就不应该在这里和他们废话,而是应当直接撂下证据,而后给出处置结果就成。和他们在这里废话,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贾珍本来是想要开口说什么的,但是贾蓉一个冷眼看过去,贾珍顿时就如同那气球泄了气一样,扁了下来。

    对于如此的表现,贾蓉满意的点了点头,对于贾珍这个父亲,他的要求从来都是不求帮忙,但求不添乱。

    “我的话都已经放到这里了。怎么选择,是你们的意思。”贾蓉又侧头看向贾珍,道:“父亲,我们走。”

    临走之前,贾蓉又丢下一句:“我这个人,耐性一向不大好。聪明的话,可不要挑战我的底线。”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什么一样,接着说:“对了,政二奶奶,听说您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带着元春大姑姑外出赴宴呢!元春大姑姑这般的人品才貌,万一这事情闹了出去,那可真是太惜了。”

    王夫人一听到贾蓉这话,本来因恼怒之极而通红的脸色,此时‘唰’的一下就变白。

    贾蓉看着王夫人变白的脸色,心情愉快的和贾珍一起走了出去,只是不想,她这才走到贾母的院子门口,便迎面的碰到一群人,正是赖大。

    第31章 所谓的长辈谱儿

    贾蓉看着赖大身后带着的几个粗背熊腰的小厮,心中对于他的来意,也已经明白了几分,不过像是他这样,贾蓉是连半分都没有看在眼里的,不过她的心中对于赖大带人拦了她的路,甚为不悦,似笑非笑的说道:“呦,这不是荣国府的赖大管家吗?”语气猛然的阴沉下来:“你现下带了这些人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赖大一见贾蓉,当下眼睛都要红了,赖大如今也已经是四十好几的人,他同弟弟赖二不一样,他的子嗣单薄,膝下只有一子两女,两个女儿都是庶出且年不过十岁便因病夭折,只有嫡妻所出的儿子赖尚荣平安的长大成人。这么一根独苗苗,他素日里就看得跟个眼珠子一样,宠到不行。别人或许还有怀疑赖尚荣死的蹊跷,不知被何人所杀的。

    但赖大却是清清楚楚的。因赖二一家子都死在贾蓉的手中,赖大和赖二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弟弟被杀,连个血脉都没有留下。赖大自然是恨贾蓉到不行的,一直都想要报复的。只是宁国府被贾蓉整治了一番,现如今跟铁桶一样,贾蓉自己又鲜少出府们,他无法下手。后来贾蓉要到金陵而去,他便生了一计。

    便给儿子赖尚荣去了信,两个人合谋,想要把贾蓉弄死在去的路上。而正好在那一段的水路上,有不少的江贼活跃。

    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却是连宝贝儿子的命都给赔上了。

    赖大膝下只此一子,如今死了,自然就跟剜了他的心肝没什么两样的。赖二一家子也是死在贾蓉的手中的,两个人本就有杀弟之仇。现如今更是多了杀子之仇,这赖大可谓是把贾蓉恨到骨子里。怕是把贾蓉扒皮抽筋,挫骨扬灰,都难消赖大心头的恨意。

    在知道贾蓉来荣国府后,他便当下点了家中的几个小厮,寻贾蓉来算账的。

    “贾蓉,你少在这里给我装糊涂,你杀了我的儿子。我现如今就要给我那可怜的儿子报仇雪恨。”赖大看着贾蓉,一双眼睛,因恨意,变得通红,恨不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贾蓉冷笑道:“赖大,你这话可不要乱说的。你儿子赖尚荣被人杀了,关我什么事。我可是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一次的。”

    赖尚荣和赖二金明金彩这些奴才不一样,他们都是奴才,即便是身契不在贾蓉的手中,他处置了,也不算是过分的。但赖尚荣却不同,他是良民,杀了他可是要惹上人命官司的。这在荣国府里,又是大庭广众的,贾蓉是傻了,才会承认自己杀了赖尚荣的。

    更何况,这赖尚荣还真不是她杀的。

    “你…你……”赖大听着贾蓉这话,面色是气的通红通红的。虽然他清楚的知道儿子赖尚荣是贾蓉杀的,但他的手中却没有半分的证据。虽说他之前是有写过一封信给赖尚荣可以做为证据。但是那封信多半早已经被儿子给烧了,更何况那封信即便是在,也是不能做为证据的,因为上面写着的内容,是让赖尚荣利用江贼,劫杀贾蓉的事情。一旦曝光,贾蓉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没有见过儿子,不能把他怎么样的。反倒是自己这里,会有很大的麻烦。做为一个世奴,他居然谋划去害主子。到时候,他们全家命可都要搭进去的。

    儿子虽然是死了,但是媳妇却还为他们赖家生有一个孙子的,如今才年方两岁。

    他虽然是想要为儿子报仇雪恨的,但也没道理把全家的命都给搭进去。

    贾蓉危险的眯了眯自己的眼睛,说:“你儿子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也不能因为你弟弟赖二一家子是我下令打杀的,现如今也把你儿子的死算到我的头上来。谁给你的这个胆子的。”说着眼眸一寒,装在腰间的鞭子已经拿在了手上,一鞭子便朝赖大打了过去。

    这一下贾蓉虽然没有尽全力的,但也有五分力的,赖大这样虽然是奴才但从小就过得宛如主子一样生活的人,如何能够承受的住,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翻倒在地,哀嚎不已!

    跟着赖大一起过来的那些小厮,本来脸上还是带着趾高气扬的神色,如今见贾蓉这一手下去,顿时都浮现出现了不可置信的神色,脚步不其然的往后退了一小步,眼眸里都带了几分惧怕的神色。

    和贾蓉一起来的无期和无涯以及知秋,比这再凶残再惨烈的场面都是见过的,所以见此情形,眉眼都没有抬一下的。至于贾珍虽然现实被惊吓了一跳,但很快也就淡定下来,甚至在他的心里还有两分的舒爽的意思,他虽然不像无期无涯知秋他们一样,见过人的生死,但是冯氏过世的时候,他亲眼见过贾蓉是如何处置奴才的,直接杖杀,毫不留情,再加上两年前的时候,见贾蓉处罚过赖大媳妇,那举动可是比现下凶残多了。

    更何况就贾珍看来,这是赖大太过分了。无缘无故的寻了几个人把他们拦住不说,还硬生生的把赖尚荣的死扣在他儿子的头上,如今挨了打也是活该的。

    贾蓉把鞭子在自己的手中绕了绕,居高临下的看着赖大,语气阴翳的说道:“这是给你的小教训,让你清醒清醒,以后说话,过过脑子,知道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说着就要抬脚绕过去。

    只是不想,她这才走了两步,便听到一个柔美动听但是却带了三分怒气的女声:“蓉哥儿,你且站住。”

    贾蓉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回身,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容貌丰美,举止娴雅的盛装丽人来,开口说道:“这不是元春大姑姑吗?叫住我,可是有什么指教不成?”

    荣国府里的几个女孩子,贾蓉对于这个贾元春还是有两分注意的。其原因自然也是因为她日后的身份问题。在话本里,贾元春会因为‘贤孝才德’而被选入宫中做女史,一熬就是几近十年的时间,随后莫名其妙的被封为凤藻宫尚书还加封贤德妃。更是蒙皇上降谕旨准其回家省亲。

    也正是她那一场轰轰烈烈的省亲,她的这一场绚丽的省亲是宁荣两府走向没落的最后见证。

    贾元春从抱琴的口中知道,东府的蓉大爷和珍大爷来了,现如今就在贾母的院子里,想到昨夜里父母的争吵,怕是也和东府那边是有关的。是以,思索了又思索,贾元春还是让抱琴伺候自己换衣,带了丫鬟婆子,往贾母的院子而来。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这才走到贾母的院门口,就见到贾蓉拿鞭子抽打赖大的举动。

    想着自己让抱琴从周瑞家的口中知道的那些事情,贾元春的眉眼就是一跳,蓉哥儿的胆子也忒大了一些,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扬鞭行凶。虽说这赖大是个奴才,严算起来,他这样的举动并不算是过分的,但这里可是荣国府里,不是他一手遮天的宁国府,任他妄为的。

    “蓉哥儿,赖总管乃是府里的老人,在祖母的跟前伺候了十多年的时间。你怎可这般的无礼?赖总管即便是说错了一些花,你也应该多担待两分才是。怎么扬手就打呢?这般的暴戾,传扬出去,不但是于你的名声无益,就是整个贾家少不得也要落个刻薄奴才的名头?蓉哥儿,还不快些给赖总管赔个不是。过后送些药材补品,这件事也就算是这样的过去了。”贾元春看着在小厮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的赖大,胳膊上殷殷的沁出鲜红色的血渍,好看的柳叶眉当下的紧皱起来,脸上带了几分谴责的神情,看着贾蓉,语气带了几分薄怒说道。

    即便她贾元春是比她高一辈的姑姑,但也不代表,她贾元春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叱责她的不是。况且她也没有认为自己是做错的。还要她去给赖大一个奴才去赔罪,她这是脑袋里缺了一根弦还是出门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把脑子给带出来?这荣国府里还真是竟出一些奇葩来,前有被挤到疙瘩里只能默默忍受却不会喊委屈的贾赦,后有假清高到不行的贾政,现在又出了个贾元春,还真是不愧是贾母一手调教出来的……好极品呢!

    贾蓉挑了挑眉头,恶意满满的如是想到。

    “蓉哥儿,你这般的一直看着我什么意思?难道我刚才的话还说错了不成?”贾元春看着贾蓉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疑以及微妙的蔑视,心下本来只有一分的恼怒,现下一下子上升到了五分。

    “当然是说错了。而且还是大错特错的。别说我刚才没有做错,就是我做错了。也不会去给他一个奴才赔不是的。”说着轻蔑的看了赖大一眼,而后转头看向贾元春,语气停顿了一下,方接着说道:“他赖大便是再有脸面,说穿了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既是奴才那么就应该有身为奴才的自觉性。不论主子是给了赏了金元宝还是赏了鞭子,都只能够受着。什么时候论到他说不字了。”一双眼睛猛然的变得有些阴翳起来,语气也变得毫不客气起来,“元春大姑姑,你还真是以为,我叫你一声姑姑,你还真当自己是我的姑姑了。想要对我摆你的长辈谱儿,也不看看你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元春大姑姑,您若是真的闲来无聊想要找点事情做做的话,我这里是不劳烦您费心了。倒是宝二叔叔那边,你还是多费点心吧。都已经六岁了,早已经过了启蒙的年纪,还抱着千字文不放,亏的你们见天的还宝贝疙瘩一样的宠着,这样的废物,不下点功夫去调教,来日也不过是个溜猫逗狗的纨绔子弟罢了。”看着贾元春青了又紫的脸色,贾蓉表示,果然自己的快乐还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又开口说道:“元春姑姑如今还是十六岁待字闺中的姑娘家,一些事情还是少管的为好,特别是隔房别人家的事情,不然的话,没得让人说您这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手伸得太长。来日对您的名声怕是不大好呢!”

    贾蓉说完,看向被人搀扶着的,侧头,看着一双眼睛仇恨无比的看着自己的赖大,缠绕在自己手掌上的长鞭,‘啪’的一下朝着赖大的脖颈之间抽了过去,而且这一鞭子绝对和刚才手下留情的一鞭有所不同,绝对的力道十足。

    一声杀猪叫似的惨叫,几乎可以说响彻整个荣国府。

    第32章 所谓贾琏的怨恨

    贾蓉看着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脖颈,不断的翻滚哀嚎的赖大,冷冷的开口说道:“一个人,蠢不要紧,要紧的是,清楚的认识自己的身份,守好自己的本分。不然的话,那一日死了。也只能怪自己不长眼不识趣,怨不得旁人。”

    贾元春听着贾蓉这话,眼角挑了挑,总是有一种错觉,贾蓉这话虽然是看着赖大所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贾蓉这话,是对着她所说的。

    等到贾蓉和贾珍的身影不见后,贾元春这才恍然的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已然没了力气,甚至于神色都有些不大清明的赖大,眉头依旧是皱的死死的开口说道:“抱琴,快些使人把赖总管扶回去,让大夫好生的瞧上一瞧。”

    抱琴应答了一声,自是指挥着小厮,把赖大扶回去不提。

    贾元春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在以往的时候,她可也没少听身边的丫头婆子提起贾蓉的。特别是两年前的时候,贾蓉先是在自己的府里,杖杀了赖二一家子,随后又在贾母的院子里一脚把赖大媳妇踹成残废,到如今也只能够躺在床上。这件事,可以说是轰动全府的。贾元春作为荣国府里的大姑娘自然没道理不知道的。当时,因没亲眼见过,贾元春也只是跟着丫鬟婆子感叹了两句。在王夫人说贾蓉的不是的时候,她也跟着附和两句。

    东府蓉哥儿的脾气真是太暴戾也太无法无天了,如果不好好管束管束的话,将来必定要闯下大祸的。

    不过也只是这么说上几嘴,没上一个月的时间,贾元春便也已经忘到了脑后的。

    两年过去,因着两年里贾蓉压根就没有登过荣国府的门,所以贾元春对贾蓉并没有多少的了解的。甚至可以说早已经有些忘记贾蓉了。毕竟随着她的年岁渐长,不但要照顾贾宝玉这个幼弟还要跟着王夫人学习管家之事。哪里就有时间去记得一些不大想干的人?

    没想到……

    “姑娘,我们还过去吗?”抱琴看着贾元春就这么站在院门口,神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贾元春,跟着过来的小丫鬟都不敢动弹,只垂着头,抱琴因是王夫人陪房里挑选出来的家生子,自五岁起就服侍在贾元春的身边,情分不比其他人,倒是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贾元春这才从自己的深思中恢复过来,细长的柳叶眉皱了皱,看了看大门,道:“就不过去了。看刚才蓉哥儿的神情。祖母那里怕是又出了什么事故的?我乃是小辈儿,这事关长辈的事情,还是不要搀和的为好。”

    诚然,贾元春绝对不是个笨人,相反她还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女人。虽然她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想着父母昨日的争吵,今日刚吃了午饭,贾母便把贾政贾赦王夫人邢夫人叫了过去,说是有事情商议。虽然不知道是何事?不过现下看着贾蓉一副趾高气昂的从贾母院子里走出来,在打赖大的时候更是不手软,甚至当着自己的面就敢行凶。她便知道,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占理的应该是蓉哥儿了。不然他绝对不会胆子这么大的。

    蓉哥儿是才从金陵那边回来的,又思及过年时候,周瑞带回来的,祖母的陪房金明和金彩两人,都已经被蓉哥儿杖杀了。能让他这般下狠手的,怕是金陵宗族那边出了什么问题的。

    许是祖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思及如此,贾元春心下也已经有了模糊的想法,便又说道:“看时辰也差不多了。宝玉那边也该午睡醒了。还是先行过去看看宝玉吧。不然他一准就该闹脾气了。”

    抱琴福了福身应答:“是。”

    贾元春带着抱琴进了贾母的院子,不过却并没有到贾母所住的地方过去,反倒是在过了抄手游廊之后,朝右边的圆拱门而去。那是贾宝玉现下所住的地方。其实一般来说,大家的男丁,在六岁后便要别院另居的,只是贾母对贾宝玉溺爱非常,舍不得。而贾宝玉也不愿意离了姐姐妹妹。故而到如今都还是和贾母一起住的。

    等贾元春带着抱琴和丫鬟婆子不见了后。

    从另外一边里,便走出两个人来,细眼一眼,正是贾琏带着自己的小厮昭儿。

    贾琏虽然才十三岁,但因袭成了其生母的美貌,此时已经有了大家公子哥儿的风流气息,不过此时贾琏脸上的神情却有些高深莫测,说出口的语气不知是赞赏多一点还是讽刺多一些的,“大姐姐还是这般的聪明伶俐。”

    昭儿开口附和说道:“二爷说的是,满府里,谁不知道,大姑娘最是聪明不过的。”

    贾琏冷哼了一声,侧头,朝着贾母的屋子看了一眼,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满的都是埋怨之色,声音轻巧呢喃:“可是呢。大姑娘……”

    祖母偏心还真不是一点点的,简直整颗心都放到了二房那边。他们大房和二房还没有分家,按道理来说底下子女的排行,要不就一起,要不就分开。但是现在,男孩儿的排行倒是分开的,但是到了姑娘,却又要在一起。甚至二婶娘带贾元春出去,用的都是荣国府嫡长孙女的名头。他不否认,贾元春是荣国府的嫡长孙女,但如今祖父已经不在多年,她贾元春说穿了也就是二房的嫡长女罢了,一个五品小官的女儿。

    想着王夫人为贾元春挑选亲事,居然还非嫡长子不假,而且所选的人家,都是高门贵户亦或是世家公子。甚至注意都还打到了各个适婚皇子的头上去。也不看看她那身份,想做皇子妃,痴人说梦,别说是正妃了,就是想要做侧妃,她的身份也要掂量掂量。

    “昭儿,你且帮我办一件事。”说着猛然的低下自己的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够听到的声音,在昭儿的耳边低声数语。

    不是想要攀高枝,进皇家吗?我这个做弟弟的,就好心的成全你。

    昭儿听了贾琏的话,心下有了几分诧异,不过面上却点点头:“二爷放心,奴才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的。”

    这边里贾蓉和贾珍回到宁国府里,贾珍便把贾蓉叫到了书房里。

    “蓉哥儿,为何你去的时候没和我说过,他们贪墨的银钱有三十七万两之多?”一想到那么多钱都进了别人的腰包里,贾珍这心真是越发的难受了。

    贾蓉凉凉的瞥了贾珍一眼,如是的回答说道:“和你说了有什么用呢。您怕西府老太君怕成那个样子。”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贾珍被贾蓉这话说的一噎,为毛?他总是有一种他和蓉哥儿身份是反过来的感觉?感觉上蓉哥儿是父,他是子,每每都是蓉哥儿管教他的。察觉到这一点,贾珍不禁整了整自己的脸色,决定要找回自己为人父的职责来,语气严厉起来:“蓉哥儿,你这话可就是差了。我乃是咱们贾氏一族的族长,这族里发生的大小事务,我自是有权知晓的。”最重要的是那白花花的银子,怎么可以便宜给别人?

    想着自己接任贾氏一族的族长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怎么就没有想到,祭田出息也是可以动动手脚的。

    如此的一想,贾珍的心里是越发的遗憾了。

    第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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