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之末世求生 作者:张叔叔i
第26节
没人发现田橙的异常，李光明沉思道：“你说得对，赵传刚之前也不是冲着我们的人，而是冲着路虎来的。不管是去，还是不去，车都保不住。不过我们在哪儿都一样，或许可以借此认识更多的异能者，也有可能将车夺回来。”
郑砚点点头，问霍贤道：“你觉得呢？”
霍贤可有可无，说道：“我听你的。”
郑砚转头看向田橙和铃铃，问道：“你们也是我们队伍中的一员，田老板，铃铃，你们怎么想的？”
田橙神色黯然，摇头道：“我并不想……我没办法，我跟着大部队。像你说的，弱者，没有资格做决定。”
这句话戳痛所有人的神经，纷纷沉默下来。
弱者，没有说话的余地，没有决策的权力。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几分钟后，郑砚打破沉默，微笑道：“相信我，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我们会变强。”
赵传刚待在门外，观赏他们的路虎车，王永成谄媚的笑着，对赵传刚说着什么。
赵传刚一脸受用，微笑着和王永成搭话。
损人利己，卖主求荣。
若不是王永成为了巴结赵传刚，他们出门在外，赵传刚等人搜刮食物之后就会离去，何须会知道路虎，以至于在这里等着他们？
看起来王永成，牺牲别人，抱住了赵传刚的大腿。
郑砚低低的笑出来，道：“我们一定，要跟赵传刚走。”
几人一愣，侧头看他。
郑砚道：“其实这件事，怪不上别人，都怪我们自己妇人之仁，自作自受。既然早知道王永成不是个东西，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
“这个畜生，”郑砚发狠道：“我要亲手neng死他！”
第77章 深藏不露，玉韫珠藏
赵传刚走过来，问道：“考虑的怎么样？”
郑砚起身，道：“赵哥话说到这份上，再不答应，就是我们不识抬举了。”
赵传刚哈哈一笑，勾住他的肩膀，笑道：“放心，从今往后一家兄弟，不会亏待了你们。”
“多谢赵哥，”郑砚点点头，朝赵传刚道：“这是胡非，我小侄子。这是铃铃，郑……铃铃，我妹妹……”
郑砚胡编乱造，艰难地说：“这是田橙，我……”
“是我女朋友，”一个沉静的男声想起，李光明插话道：“还请赵哥以后多多关照。”
田橙诧异回头，李光明面色不改，温柔的看着她，继续道：“我和橙橙谈了五年多，对我至关重要，如果不是出现丧尸，我们都该结婚了。”
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女朋友。如此明确的向对方传递她们对他们很重要，就算有人心存歹意，也得好好掂量的讯息。
田橙反应过来，眼角有点湿润，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赵传刚露出颇不认同的神色，隐含不屑，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这会正赶上日头上，我们借地在这儿吃个饭，一会去周围人家看看有没有吃的。你们收拾东西，两小时后，等天凉快起来，跟车出发。”
郑砚应下。
赵传刚的团队出门自带粮食，手蒸的白面馒头，两人一罐辣椒酱。随后不知是谁从路虎车里翻出来，田橙和铃铃父亲的食物，火腿和面包，毫不客气的被他们瓜分了。
胡非攥着郑砚的袖子，带着对未知的惊疑和惶恐，说：“郑叔叔，他们是谁呀？”
怎么在我们家？
“没有谁，”郑砚蹲下来，摸摸他的脸颊，说道：“胡非，没人管你是不是小孩，也没人对你特殊照顾。一会我们要离开这里，跟很多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你跟紧叔叔，别哭别闹，没人敢欺负你，听话知道吗？”
胡非看看后院的方向，迟疑地问道：“那……我们还会来吗？”
郑砚默然几秒，说：“如果有机会的话。”
“乖，”郑砚伏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能随便跟别人说帅天使的事情，人多口杂，会给帅天使带来危险，知道吗？”
胡非一听这话，肃容道：“我知道！”
另一边，田橙帮忙收拾东西，一边状若无意道：“刚才谢谢，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李光明看了看她，道：“李光明。”
“抱歉，我给忘了，请您不要介意。”田橙笑道：“我记得你，当时我买下郑先生的房子，你来找过我。”
李光明不自在的别过脸，静然道：“你人不错。”
当初郑砚卖房之后，几乎是立即就搬走了，他借到钱来找郑砚，没找到人。跟街坊邻居打听，找去田橙的中介小店。
田橙听完事情始末，出乎他意料的主动表示，如果郑先生情非得已才卖房，现在已经周转过危机，她愿意宽限一个月的时间，随时可以退房。
几百万，这可不是小数目。李光明愣了愣，当即对她刮目相看。
“谢谢，”田橙笑道：“你们人也都很好，真的非常难得。谢谢给我和铃铃提供的身份，在现在的世道里，女人的生存环境比男人要恶劣很多。如果没有后盾和支持，我们会……活得很惨。”
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更加引人垂涎，红颜薄命。
李光明点点头，道：“不客气，保护好自己。”
田橙低头笑笑，认真道：“这份情谊，我田橙记住了。我也不是那种白眼狼，以后有机会，必定报答！”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田橙不知道看到什么，疾奔到窗边，道：“你……快来看！”
天热的没人愿意动，那些异能者吃饱喝足之后，自发的找个角落休息。
郑砚装模作样的收拾东西，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们。
这些人看起来最年长的不过四十，最年轻的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蓬头垢面，从行为举止来看，大大咧咧出口成脏，估摸着文化程度普遍都不太高。然而个个身强力壮，都是干惯粗活的。这些人团结一心到让他惊讶，对赵传刚虽然不至于唯命是从，却也没人明显的唱反调。
郑砚想了想，这些人应该都是农村人，结伴进城打工，从小干农活，身体素质比较好。
农村人觉醒异能的几率，要比娇生惯养的城里人要高出许多。
郑砚还在思考，霍贤从卧室走出来，随手往包里塞了几件衣服。
看了看外面，做了个口型道：“跟我来。”
郑砚愣了愣，奇怪的看向霍贤，霍贤没多解释，带他上楼。
上来二楼才发现所有人都在这里，胡非对自己卧室还有点阴影，小脸很难看，被田橙抱在怀里。
“怎么了？”
郑砚边进屋，问道。
李光明站在窗前，头也不回的道：“郑砚？过来看。”
郑砚举步走过去，田橙和铃铃为他让开位置，往外一看，郑砚一时半会也给呆住了。
之前看的明明只有不到二十人，现在从二楼看向门外，大门外边竟然乌拉拉在太阳底下坐着四五十人，靠着墙壁闭目休息。
“这是……”郑砚心里隐约浮出一个猜想。
霍贤接道：“这是普通人和五行异能者。”
坐在大门两侧有两名异能者，靠在阴凉处乘凉，吃着馒头就火腿和老干妈酱，一边说说笑笑。
天儿很热，郑砚看见外面的非异能者衣服都被汗浸透了。每人一个馒头，有人拿着水杯，有人拿着矿泉水瓶，里面的水浑浊发黄，一口馒头一口水的吃着。
“刚刚没看见这些人。”郑砚道。
李光明道：“是从车厢里下来的。”他刚刚和田橙谈话，目睹这些人从卡车上下来，现在还有人躺在车厢里休息。
几十个人自动自发，谁也没试图往院里去，也没人对伙食的差别待遇表达不满，显然是吃过苦头，训练有素。只有一个胖子起初还骂骂咧咧的，被门口站岗的异能者一瞪，登时呐呐住嘴了。
郑砚退回窗边，道：“这么快就形成地位区别了，异能者地位明显要高。”
“嗯，”霍贤道：“五行异能者最低。”
赵传刚发动一次任务，出动七八十人，从外面人群分布情况来看。异能者在院里休息，是赵传刚的贴身小棉袄，精锐部队，伙食也最好。
而在大门外的人又分成两拨，一拨是普通人，一拨是五行异能者。
“这事有点不好办，”郑砚道：“别看赵传刚现在对我们客客气气，如果知道我们之间，谁也没有觉醒速度和力量型异能，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
随后郑砚摇摇头，笑道：“不过我们也不用看他脸色做事，不需要怕他。等回到他们基地，尽量拉拢五行异能者，他们现在正逢低谷，被人欺压，正好给我们可趁之机。”
田橙看看自己的手心，呼之欲出的话堪堪忍住。
没说她是水系异能者。
等天儿稍微凉快些，打盹的异能者都醒来了。
赵传刚精神抖擞，心情甚好，坐在路虎里朝郑砚几人道：“你们第一回跟着出任务，手生眼也生，去跟着赵磊学学规矩。”
说完赵传刚开着车就去开路了，旁边叫赵磊的黑瘦青年，上下把他们一打量，点了根烟道：“走吧。”
异能者坐在卡车驾驶座，他们几人和十多个普通人待在卡车车厢里。
驾驶室有窗，卡车开动还能有一丝热风。
车厢里则是真正的闷热，好像待在一个窄闷的闭塞的空间里，空气不流通，没几分钟，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湿嗒嗒的黏在身上。
郑砚扇扇风，身边堆满了食物。
大多都是半袋装，已经破口的面粉和米类、面条，都是他们从各户各家里，零零碎碎的收集过来的。
郑砚看看堆满角落的食物，喃喃道：“这得走了多少人家啊。”
赵磊得意的扬眉，语气里满是自豪道：“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兄弟们今天走了还不到一百户人家。你们看到的才多少呐，昨天才叫多。说实话你们运气不错，碰见俺们赵哥，日子过得不说好，总短不了你们吃喝。”
赵传刚不是个善人，却也不是个笨人。
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是能将异能者集合起来，还有这众多为他驱使的幸存者，这份能耐就不能让人小看。
而且他能想到把全城的食物收拢在一起，并且付诸行动……赵传刚团队里的幸存者，撑死也不过一千人。全城十多万人的食物，一千人吃，短时间里吃喝有保障，饿是饿不死人。
郑砚试探道：“赵哥确实厉害，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肯定不一般。”
赵磊面带自得，道：“这天上要是掉馅饼，你想躲，也躲不开。老天爷让苦命人翻身，谁也挡不住！俺们哪儿有什么来头啊，就是一个村的，有工地打工的，也有当保安的，平时都有往来，出门在外嘛，互相照应着。赵哥可是俺们的救命恩人啊，那时候丧尸才出现，赵哥挨个的通知俺们，他是第一个力气变大的，救了俺们不少人，都感激他。后来慢慢的，俺们也有人力气变大，速度也快，杀丧尸一点不费事，就都跟着赵哥干了！”
跟他猜想的差不太多。
一路上跟赵磊交谈，赵磊年龄不大，虽然有点瞧不起人，但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人也热情，该说的都说了。
赵传刚确实是在一家小区当保安，丧尸刚出现，他就警惕的察觉到危机。当机立断通知村里的汉子，他们来自一个地方，村里得有一大半的人姓赵，多多少少的也都粘连着血缘关系。村里的兄弟聚在一起之后，感染的处死，没感染的抱团在一起，人多力量大，共同抵抗丧尸。
本来只想自保，将二楼全部变异的一家丧尸斩杀后，他们就宿在小区里。
毕竟都是男人，而且赵传刚很快就觉醒了异能，带领着村里兄弟从一楼开始，逐层往上，截杀丧尸。
末世才爆发，遇上同楼的十多个幸存者，加入他们的队伍。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也觉醒异能，在小区附近斩杀丧尸，吸引周边更多的幸存者来寻求庇护。
二十多天过去，延至到今天这个规模。
郑砚点点头，道了声谢，心里大概有谱了。
赵传刚是典型的……末世人。
末世之前是普通的小人物，突然获取巨大的能量，自我膨胀，枉顾礼法。他本质也许不坏，但很快就被人捧着，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觉得别人没他不行，自命非凡，可能还想自立为王。
随即郑砚摇摇头，他不是可能想自立为王。
末世爆发这才二十天，听他之前的抱负和理想，他已经想自立为王了。
开了十多分钟车，来到一条街道，在车厢里只觉得道路颠簸，卡车掀翻了数只扑到车头上的丧尸，缓缓停下。
赵磊拿起自己的钢棍，站起来道：“你们才刚来，新人不懂规矩，先看好了，等下条街可就得出来干活了啊。”
郑砚应了一声，把铃铃和胡非交给田橙照顾，自己和霍贤李光明下车帮忙。
赵传刚的团队分工很明确，队伍中三分之二的人负责斩杀丧尸，三分之一的异能者则是负责寻找并搬运食物。
李光明拎着斧子，纳闷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本末倒置，普通人冲锋陷阵，异能者找食物？”
郑砚道：“现在可没有能者多劳的说法。如果异能者冲锋陷阵才奇怪，异能者是他的杀手锏，都是精锐。死十个普通人，也比不上异能者半根手指头。”
一整条街几十户人家，几百只丧尸。幸存者拿起自己的武器，联合击杀丧尸，目标不是杀完，而是尽量拖延时间，给其他人收集物资的机会。
这些人末世前都是平民，普通的老百姓，武力值低得令人发指。
好在还有团结合作的精神，本事差点的两人、三人一伙，围攻一只丧尸。
不慌不忙，杀完一个算一个。
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
异能者没有生命危险的担忧，吊儿郎当的搬运着米面。
郑砚看这情况，沉声道：“照这个速度下去，他们早晚会把整个城市的食物都聚集在一起，这赵传刚，不简单。”
他们没有拿什么稀罕武器，李光明拿着把斧子，随手杀死一只丧尸，戏谑道：“怎么，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决定效忠了？”
郑砚道：“有何不可？如果这人确实靠得住，对待普通人和异能者，可以一视同仁，处理好他们的关系，帮他也没什么不行。而且如果真的那样，我们就算反对也没卵用，有能力，受拥戴，总能成大事。可看他现在这幅态度，我看很玄乎。”
运送食物的异能者小队一趟又一趟的往车上搬东西，普通人在丧尸堆里挥汗如雨的厮杀，卡车缓慢前进，慢慢搬完小半条街。
几人这边说着话，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绕过遮挡视线的卡车一看，五个人在围攻一只丧尸。
那明显是一只速度变异丧尸，动作非常灵活。那几人握着钢棍，唯恐被他抓到，离丧尸一米多远，寻找怎么击杀。
一人啊的一声大叫，手持钢棍从上而下狠狠落下，敲上丧尸的脑袋。普通男人劲也不小，头顶给他砸出一条深深的凹痕，丧尸却没死，冲他们飞快的抓过来。
几个人扭头就跑。
赵传刚啧一声道：“操！这几天怎么回事！隔三差五的就碰上这种怪物！”
五人对付一只变异丧尸有点棘手，他们很明显的不太有经验，侧首大喊道：“赵哥，怎么办？！”
“杀了他！”赵传刚道：“跑什么跑，一起上啊！”
霍贤抬头瞧了一眼，一点上去帮忙的意思都没有，郑砚也没打算去，锋芒不能太露，以免被赵传刚提防，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五人相顾对视一眼，跑了好几米才停下，一起握着钢棍对着丧尸胡乱敲打，一边敲一边躲避着后退，足足几分钟。丧尸脑袋敲成肉酱，才算是流着脑浆死了。
赵磊看的有点傻眼，提着半袋大米过来，嘀嘀咕咕道：“奇了怪了，丧尸也有异能？跑这么快，杀一个都这么费劲，要是遇见好几个，可怎么办。”
一下午收了三条街，快五点钟的时候才收工。
几个小时时间，所有人杀了得有几百多只丧尸，晶核装进方便袋里，足有小半袋。
霍贤和李光明也在杀丧尸，却不像以前那么勇猛，刻意隐藏实力。三人杀了几十只丧尸，留下一部分，上交了一多半。
赵磊负责收晶核，看看手里的一小捧，颇有点看不上，“就这么点儿啊？”
郑砚抹抹汗，一副尽力的样子，道：“技不如人，您多担待。”
“哼，”赵磊转身去收别人的晶核，抱怨声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几人的耳朵里，“要不是赵哥真喜欢你那车，就你们……”
李光明神色一冷，郑砚扯住他，道：“先让他得意两天。”
郑砚道：“淡定，冲动什么。知不知道，我们这叫深藏不露，玉韫珠藏，扮猪吃老虎。赵传刚算个什么东西，我们虽然异能不强，但有枪有粮，如果真想砸他场子，难度系数不算太高。不过枪是我们的底牌，不到最后不能亮，而且力量型和速度型的异能者，确实在末世前期帮得上很大的忙，且看以后吧。”
李光明一想有理，把那口恶气硬生生的咽了。
赵磊这回没坐车厢里，他是赵传刚的亲戚，待遇挺高的。屈尊降贵的跟郑砚几人待了几十分钟，就回归他的异能者小队了。
经过一天疲惫，总算能够休息，车厢里的幸存者蹲在车里自我恢复。
郑砚打量一遍，每个人都恹恹的，表情积郁，显然是日子过的并不好。
他们这回出来的远，开车绕过丧尸密集的地区，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他们的新落脚处。
第78章 以暴制暴的前奏
最后来到城南的一角。这座小区也是处在郊外，离得市中心挺远，也不至于人迹罕至。旁边的便利店的门早被人撬了，通过门缝往里扫了一眼，东西搬得干干净净。
小区的两扇大门紧密的合起，有几只丧尸抓着铁门栏杆晃悠，发出哗啦哗啦的铁链声。
在保安室看门的两人透过窗户，远远看见卡车的队伍过来，立即翻身出门，隔着栏杆把丧尸击退几步，拉开大门。卡车轰轰隆隆的进来，将丧尸黏在车底，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几辆卡车过去，丧尸瘫在地上，一地的血肉和脑浆，死得不能再死。
苍蝇嗡嗡嗡的落在尸体上，看门的两个人快步过去，拖着尸体扔出老远，回来关上大门。
郑砚几人跟着幸存者跳下卡车，随后卡车开走了，在楼底下列成一排。
天色微晚，出任务的幸存者一脸疲惫的各自回到住所，抓紧时间休息。
而公寓楼里源源不断往外边涌出新的人来，从他们身边经过，对突然多出来的陌生面孔，谁也没表现出来惊讶。基本上每天都有幸存者的加入，多数都觉得眼生。
田橙抱着胡非，轻声道：“这得有多少人？他们出来干嘛？”
郑砚答道：“幸存者真的不少，少说也有三四百人。”
那些人纷纷往卡车的方向去，开始往下搬运食物，几个异能者站在卡车旁边，指挥着别人动作。
正在这时候，赵磊看见他们，扬声道：“在干嘛？过来吧，给你们安排地方住。”
赵磊在前边，像个导游一样介绍。
这座小区刚建设好，五座公寓楼，只有两座已经有人入住。另外三栋楼还没完工，没有窗户没有门，都是毛坯子房，里面堆着水泥和材料。
“那边，那三座楼。”赵磊指了指毛坯房，道：“是废物们和普通人住的地方，都是没用的东西。”
“废物？”郑砚抓住关键信息，边走边问道：“什么意思？”
赵磊侧头，隐含自豪道：“我们赵家村出来的，发烧醒过来，有的力气变大，有的速度变快。而那边有一伙子人，烧退了也没啥子长进，白对他们抱那么大的希望。而且那些人啊，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干啥啥没用，娇生惯养的。平时帮忙煮个饭，洗个衣服，顺便搬搬货，混口饭吃，不用理他们。”
发完烧之后，没有觉醒明显的异能。
郑砚跟霍贤对视一眼，那边聚集着大部分的五行异能者。
赵磊指着身边经过的公寓楼，道：“你们住在这里，四楼和六楼还有空房，这是钥匙，你们住四楼第三间。”
赵磊交给他们一串钥匙。
郑砚眼神不动声色的扫过对面的那座毛坯楼，卡车停在楼底下，没有觉醒异能的男女老少，和五行异能者在干苦力活，将食物和米面，全部搬进楼里。
郑砚看了一眼，心里打了个突。
从那座楼里的窗户往里看，楼高六层，近乎于四层楼都满满的堆满了食物。
郑砚收回来视线，点头道：“谢谢。”
赵磊眼神游离，明显有点不自然，道：“别谢我，要谢就谢赵哥……就你们，一下午才杀了三十多只丧尸，按理说除了他……”赵磊指了指霍贤，又指了指那边的毛坯房，“你们都得住那里边去。毕竟你看这个拉家带口的，又是小孩又是女人，都干不了事！你们一下午干的活，我们一个异能者就能给包办了。可你们呐，六个人的饭，干一个人的活，你说……啧啧，真叫人难办。”
郑砚拢着手，半笑不笑的看他，心里清楚，这是赵传刚派人来提点他们。
霍贤本就一脸不耐，听完这句话顿时冷下脸来，道：“那走吧。”
郑砚装模作样的附和道：“真是不好意思给列位添麻烦了，我们的路虎在哪里？趁天还没黑，我们这就告辞。”
田橙和胡非都是一脸迷糊。
赵磊：“……”
赵磊愣了几秒，才赶紧说：“唉唉唉，话还没说完呢！”
他本意是受赵传刚指使，来敲打敲打他们，做人要知情识趣……
可这几个人也太识趣了！
赵磊拦住两人，道：“不过赵哥是真喜欢你们那车，看在车的面上，先留下你们，那车嘛，你们就先别惦记了，赵哥开两天。”
郑砚故作为难道：“这怎么好意思，太为难你们了，真的不会添麻烦吗。”
“不会不会，”赵磊连连摆手，一溜烟跑了。
待那人走后，霍贤侧头问道：“他说开几天？”
郑砚道：“两天。”
霍贤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几个人开始往楼上走，田橙一脸歉意道：“真的很抱歉，拖了你们后腿。”
郑砚和霍贤走在前边，回头笑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开始是不想来，现在是不想走。”
田橙一呆，下意识反问道：“为什么？”
胡非和铃铃也疑惑的看着他。
郑砚摇摇头，没说话，倒提着手走了。
这座公寓共六层，每层三户人家。他们领到的那一间房是三室两厅，面积挺大的，刚装修好没多长时间，主人家还没来得及搬进来，就爆发了丧尸潮。
里边还有轻微的刺鼻的装修味没有完全消散，所有房间空荡荡的，没有家具，地板上还有点装修器材的废料，脏乎乎的。
一进门，田橙把胡非放下，从门后面找出来簸箕和扫帚，主动承担了扫地的活。胡非跟在郑砚旁边，好奇的打量四周，铃铃则摆弄自己的头发，站在窗前，背影寂寥。
李光明示意他们进卧室谈话，田橙往这边看了看，知道自己才和他们认识，有些话不方便说，很有眼色的离得很远。
卧室里的地板也有很多塑料纸，李光明站在窗前，道：“你刚才在楼梯上说，一开始不想来，现在不想走是什么意思？”
郑砚往窗外，对面的大楼看了看，还有一卡车的食物在搬运。
郑砚朝李光明问道：“说实话，我们现在这处境，在哪儿其实都差不多。都是要杀丧尸，只不过一个比较自由，一个比较拘束。”
李光明道：“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没有强烈的反对来这边，我也喜欢比较有人气的地方，不过……”
李光明蹙眉道：“自愿和被迫是两回事……”
郑砚点头道：“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自愿和被迫是两回事，我并不喜欢被人出卖和背叛，也不喜欢受制于人。”
霍贤站在他身边，哑然道：“尤其是，当别人的垫脚石。”
王永成靠将路虎的讯息透露给赵传刚，来获取赵传刚的喜欢和信赖，可不是踩着他们上位的吗。
“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在这边也挺好的，至少有自己的房间，吃饭还有休息，没人监看着。”郑砚道。
李光明道：“不想来也来了，不想走是怎么回事，你发现什么了？”
郑砚打开窗户，一缕轻柔的凉风吹进来，郑砚点头道：“说真的，现在并没有几个人能强迫得了我们，别说他们现在二十个异能者，就算是两百个，我们也未必会输。”
他们有枪有炮，异能者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在枪弹面前，人要比丧尸容易对付的多。
郑砚道：“我当时猜测到，这人有二十名异能者的队伍，肯定收容其他幸存者，幸存者里必定会有五行异能者。现在他们一无是处，形同废物，到处被人排挤，是五行异能者的低谷期。当所有人都瞧不上他们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好下手的时候。”
李光明换了个姿势，惊疑道：“你的意思是？”
郑砚低头笑道：“我要趁机收拢五行异能者，再等一两年，他们吸收晶核升级并崛起，可就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人心。我们人少式微，今天受制于赵传刚，明天就有可能受制于其他人。只有壮大我们的团队，才能脱离别人的掌控。我们有枪，有空间，有粮食，这么多得天独厚的资源，足以吸引更多的人才。”
李光明听得云里雾里，瞳孔越来越大，说：“我怎么听着……很别扭，你想当皇帝？”
郑砚：“………………”
郑砚无语道：“你想太多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光明哭笑不得道：“虽然国家还没有救援，但我相信政府不会放弃，肯定会组织幸存者共同抵抗丧尸。”
“会的，”郑砚点头道：“天朝会在各个省区建立基地，收纳幸存者。”
李光明松了口气。
郑砚道：“但是除了官方基地，也有很多山寨的基地，企图建立新的国家，就跟古代的人起义似的，很多人揭竿而起，要当皇帝，就跟赵传刚这种人差不多。”
李光明：“……”
“好了，回归正题。”郑砚道：“你们看到没有，那座毛坯楼，有多少粮食。”
两人朝窗外看了一眼，心里估测。
霍贤道：“至少十吨。”
“是的，”郑砚道：“赵传刚欺压普通人和五行异能者，一旦引起众怒，猖狂不了多久。我们先静观其变，还有二十天的时间，等下完雨天开始暴热，比现在的气温还要高出好几度。我们要趁天凉找个水源充足的地方避暑，不能在这里久待。”
李光明道：“总听你说天热，现在气温已经不低了，还能高到哪里去？”
郑砚看他一眼，说：“将近五十度，热得你只想在水里泡着，然而没有水，就想用尿洗脸。”
李光明：“……”
霍贤无奈的看他一眼，说道：“你看上了这些粮食？”
“是的，远不止这些。”郑砚漠然道：“这里的人根本吃不完这么多，将来还要源源不断的往这边运，我想他是要把整个城市的粮食都集中过来。只是夏天东西不能久放，放坏了多可惜啊。”
然后郑砚望着窗外，道：“除此之外，我还看上了王永成的命。”
李光明抱起手臂，打趣道：“你不是说过，生命无价，要善待每个人的生命么？”
“没错。”郑砚道：“我没有违背我说的话，我惜命，可我又不傻，惜的不是畜生的命。这人对我们有很大的威胁，给他脸不要脸，我把他留在隔壁，可不是为了让他踩着我们作威作福。再一再二不能再三，王永成欺人太甚，我再忍，还是不是男人了？”
老虎不发威，真当老虎好欺负？
霍贤摸了摸他家老虎的脑袋，总算开窍了。
盲目的宽容和忍让不是善良，而是愚蠢。斩草须除根，对待王永成这种人，以怨报德并不会换来他的感激。
以暴制暴才是真理。
在里边说了十多分钟话的光景，田橙把外面的地板都打扫干净了。
等几人从卧室一出来，田橙刚好将簸箕里的土灰倒在外面，回到客厅里。
看见他们在客厅，田橙笑道：“三个房间，我们怎么分配？”
李光明道：“女孩子住一起方便，你和铃铃一屋，我和胡非一屋，他们两人一屋。”
田橙眨眨眼睛，看看郑砚和霍贤，张嘴想问什么又觉得不太妥当，低着脑袋去卧室打扫卫生了。
晚饭吃的是白面馒头，稀米汤，女人们炒的几道菜，土豆块和冬瓜粉条，没肉，一家一盘。
胡非给这几天的伙食惯坏了，看看混浊的米汤，神色犹疑，有点下不去嘴。
旁边一人看他们久久不动筷子，边嚼着馒头，边说道：“吃吧，吃就行，没病毒的，都用晶核……丧尸脑子里的那玩意儿消过毒了，不会感染。”
郑砚冲他笑笑，捏着馒头，咬了一口吃。
久违的酸臭感传遍齿颊，被晶核净化过的水特别难闻，有种奇怪的酸涩感。虽然不致命，但是口感非常、非常的糟糕。
郑砚一口一口的嚼碎，抻着脖子吞下去，馒头在他手里转动。
旁边那人探过脑袋，道：“你们不会没吃过吧？”
胡非抱着碗，皱着小鼻子说：“有点臭。”
那人自己坐着一张桌，闻言搬着小凳子跟他们凑在一起，热情道：“我一看，就知道你们还没遭过这罪。我头一开始吃的时候，吃一口吐一口，猪食都比这玩意儿好吃。可没办法嘛，最后饿昏了头，不吃也得吃。”
郑砚又啃了一口，心说你才吃了几天，我都吃了三年了。
一顿饭的功夫，那人把自己家底掏的干干净净。何林，家中独子，父母感染变异，亲戚朋友联系不上，估摸都遇难了，自个一人在末世苟延残喘。
除了田橙，另外几人都没怎么动筷子，铃铃一整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对着碗筷发呆。
“我呀，是运气不好。”何林道：“我明明也发过烧了，就是没啥反应，劲儿也没变大，走路也不快，平白遭了一回罪！”
郑砚一愣，追问道：“你发过烧？”
何林道：“嘿，发过也没用，我要是力气能变大了呀，你们也就跟着我享福喽！”
何林偷偷示意他们看赵传刚所在的那座公寓，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以前也就是当保安的，现在觉醒异能，可牛逼了啊。我们在这吃的是消毒过的脏水，人家可是连洗澡用的都是矿泉水，现在的好水是用完一瓶少一瓶，太可惜了！”
话音将落，从他们旁边路过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人，眼神冰凉的戳了何林一眼，手里端着盘子，散发出油腻的肉味。
何林尚未发觉，傻乎乎道：“怎么了？”
随即东张西望，往旁边一看。那中年人端着一大盘的土豆丝炒肉，碟沿上白花花的肥肉晃晃荡荡。中年男人神色不悦，不知道听到多少，狠狠白了何林一眼。
“废物！”
何林缩着脑袋，不敢吭声，埋头吃饭。
中年人见状，冷笑道：“不光没用，还他妈是个窝囊废！”
何林脸色登时难看起来，抓筷子的手哆哆嗦嗦，愣是没反驳。
等他中年人走后，何林才从碗里抬起头来，神色恹恹道：“活着真没意思，担惊受怕，还有我这没个把门的破嘴！刚才那人是二号公寓那边的。我告诉你们啊，那楼里都是赵传刚的狗，特别凶，你们小心着他们。”
郑砚：“……”
他们是不是领错伙食饭了，都是住在二号楼，那个黑瘦的中年人怎么吃的肉。
何林充满羡慕的说：“我以前一块肥膘都不吃的，现在可真馋得慌啊。”
这饭实在难以下咽，到最后也没吃完，剩下一大部分。
他们空间有食物，看不上这点东西，何林一看他们起身就走，把米汤和馒头留在桌上，眼睛都瞪大了，不可思议道：“你们……不要了？！”
郑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想了想道：“还没适应吃这个，你要是想要，你就带走吧。”
何林大喜过望，唉了一声就打包了，一边感激地问道：“真是好人啊，我以后跟你们混了，如果老是吃不完的话……嘿嘿，你们住哪儿啊，我在四号楼1层的大通铺！”
郑砚指了指他们分到的二号大楼，里边都是赵传刚的走狗。
何林呆了呆，脸色大变，把米汤和馒头往桌上一扔，火烧屁股的跑了。
“唉？”李光明没喊住他，奇怪道：“他跑什么？”
郑砚道：“怕我们揍他。”
回到房间里，郑砚走进卧室，拿出一个包，从里边掏啊掏，从空间里掏出一盒罐头，一大袋子的面包，还有一包火腿，一包瓜子。
田橙看他哆啦a梦似的从包里掏出食物，吞了吞口水道：“我们……那些东西不都充公了嘛，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郑砚把包收进卧室，说：“包里还有，是我私藏的，吃吧。”
田橙小心翼翼的撕下一小口面包，咂巴着嘴尝尝味，之后说什么都不再吃了。
知道田橙将食物分配给大家，郑砚怎么劝她都不听，然而空间里还有无数的食物，他们了解不深，这件事又不能轻易透露给她。
倒是铃铃毫无压力，连着吃了一小半，又吃了两根火腿，才满脸愁绪的去休息了。
田橙帮忙收拾包装皮，担忧道：“这些皮扔哪里，小心别给有心人看见了。”
郑砚接过来，表面是装进口袋，实则是揣空间里。
夜已深，忙碌了一天，几个人分别去睡觉。
别人他们管不着，一进卧室，拉上窗帘。郑砚就从空间里搬出一张床，铺上凉席，舒舒服服的爬到上面躺着。
霍贤上来和他并肩躺在一起，两人说了会儿话，慢慢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楼梯里就有人碰碰撞撞的吵闹声，迷迷糊糊从床上刚爬起来，砸门声咣咣传来。
田橙醒得最早，拉开门，外边站着一个小痞子，撑着门框道：“女的？你们就是昨儿来的那伙人吧？”
李光明从卧室里出来，站在田橙身后，点头道：“是我们。”
那人转身从后边拉出来一大堆，几乎有百多件的男人衣服，往地上一甩，有袜子裤衩子，臭气冲天。
那人道：“以后你们俩女的，就负责给我们洗衣服，做饭，扫地拖地这些杂活，每天我们回来都得是干干净净的。老爷们在外边拼死拼活，你们把我们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这俩女的长的还不赖。”
跟着小痞子一起上楼来的另一人闻言仔细一看，眼中闪着精光，“赵哥对我们真不错啊，这是送给我们两个专职的保姆吗……这么热的天，以后每天穿干净的……三号楼四号楼那边，洗衣服根本洗不干净，一群废物！妹子今年多大了，好多天没碰过女人了。”
他们每天都有干净衣服穿，是不是代表她每天都有几十身衣服洗？
“来陪哥哥解解闷？”那人一脸淫笑，伸手就摸她的脸。田橙眼疾手快的退后一步，还是没能躲开那人的动作，在她脸上顺了一把。
那人是个速度异能者，看她躲避也不恼，另一只手笑嘻嘻的冲着她胸脯抓去，速度飞快。
李光明伸手将田橙拉到背后，小山似的挡在她前边。
“英雄救美啊？让开！”
第26节
恋耽美
第26节
没人发现田橙的异常，李光明沉思道：“你说得对，赵传刚之前也不是冲着我们的人，而是冲着路虎来的。不管是去，还是不去，车都保不住。不过我们在哪儿都一样，或许可以借此认识更多的异能者，也有可能将车夺回来。”
郑砚点点头，问霍贤道：“你觉得呢？”
霍贤可有可无，说道：“我听你的。”
郑砚转头看向田橙和铃铃，问道：“你们也是我们队伍中的一员，田老板，铃铃，你们怎么想的？”
田橙神色黯然，摇头道：“我并不想……我没办法，我跟着大部队。像你说的，弱者，没有资格做决定。”
这句话戳痛所有人的神经，纷纷沉默下来。
弱者，没有说话的余地，没有决策的权力。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几分钟后，郑砚打破沉默，微笑道：“相信我，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我们会变强。”
赵传刚待在门外，观赏他们的路虎车，王永成谄媚的笑着，对赵传刚说着什么。
赵传刚一脸受用，微笑着和王永成搭话。
损人利己，卖主求荣。
若不是王永成为了巴结赵传刚，他们出门在外，赵传刚等人搜刮食物之后就会离去，何须会知道路虎，以至于在这里等着他们？
看起来王永成，牺牲别人，抱住了赵传刚的大腿。
郑砚低低的笑出来，道：“我们一定，要跟赵传刚走。”
几人一愣，侧头看他。
郑砚道：“其实这件事，怪不上别人，都怪我们自己妇人之仁，自作自受。既然早知道王永成不是个东西，当初就不该手下留情。”
“这个畜生，”郑砚发狠道：“我要亲手neng死他！”
第77章 深藏不露，玉韫珠藏
赵传刚走过来，问道：“考虑的怎么样？”
郑砚起身，道：“赵哥话说到这份上，再不答应，就是我们不识抬举了。”
赵传刚哈哈一笑，勾住他的肩膀，笑道：“放心，从今往后一家兄弟，不会亏待了你们。”
“多谢赵哥，”郑砚点点头，朝赵传刚道：“这是胡非，我小侄子。这是铃铃，郑……铃铃，我妹妹……”
郑砚胡编乱造，艰难地说：“这是田橙，我……”
“是我女朋友，”一个沉静的男声想起，李光明插话道：“还请赵哥以后多多关照。”
田橙诧异回头，李光明面色不改，温柔的看着她，继续道：“我和橙橙谈了五年多，对我至关重要，如果不是出现丧尸，我们都该结婚了。”
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女朋友。如此明确的向对方传递她们对他们很重要，就算有人心存歹意，也得好好掂量的讯息。
田橙反应过来，眼角有点湿润，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赵传刚露出颇不认同的神色，隐含不屑，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这会正赶上日头上，我们借地在这儿吃个饭，一会去周围人家看看有没有吃的。你们收拾东西，两小时后，等天凉快起来，跟车出发。”
郑砚应下。
赵传刚的团队出门自带粮食，手蒸的白面馒头，两人一罐辣椒酱。随后不知是谁从路虎车里翻出来，田橙和铃铃父亲的食物，火腿和面包，毫不客气的被他们瓜分了。
胡非攥着郑砚的袖子，带着对未知的惊疑和惶恐，说：“郑叔叔，他们是谁呀？”
怎么在我们家？
“没有谁，”郑砚蹲下来，摸摸他的脸颊，说道：“胡非，没人管你是不是小孩，也没人对你特殊照顾。一会我们要离开这里，跟很多陌生人生活在一起。你跟紧叔叔，别哭别闹，没人敢欺负你，听话知道吗？”
胡非看看后院的方向，迟疑地问道：“那……我们还会来吗？”
郑砚默然几秒，说：“如果有机会的话。”
“乖，”郑砚伏在他耳边，轻声道：“不能随便跟别人说帅天使的事情，人多口杂，会给帅天使带来危险，知道吗？”
胡非一听这话，肃容道：“我知道！”
另一边，田橙帮忙收拾东西，一边状若无意道：“刚才谢谢，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李光明看了看她，道：“李光明。”
“抱歉，我给忘了，请您不要介意。”田橙笑道：“我记得你，当时我买下郑先生的房子，你来找过我。”
李光明不自在的别过脸，静然道：“你人不错。”
当初郑砚卖房之后，几乎是立即就搬走了，他借到钱来找郑砚，没找到人。跟街坊邻居打听，找去田橙的中介小店。
田橙听完事情始末，出乎他意料的主动表示，如果郑先生情非得已才卖房，现在已经周转过危机，她愿意宽限一个月的时间，随时可以退房。
几百万，这可不是小数目。李光明愣了愣，当即对她刮目相看。
“谢谢，”田橙笑道：“你们人也都很好，真的非常难得。谢谢给我和铃铃提供的身份，在现在的世道里，女人的生存环境比男人要恶劣很多。如果没有后盾和支持，我们会……活得很惨。”
尤其是年轻漂亮的女人，更加引人垂涎，红颜薄命。
李光明点点头，道：“不客气，保护好自己。”
田橙低头笑笑，认真道：“这份情谊，我田橙记住了。我也不是那种白眼狼，以后有机会，必定报答！”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田橙不知道看到什么，疾奔到窗边，道：“你……快来看！”
天热的没人愿意动，那些异能者吃饱喝足之后，自发的找个角落休息。
郑砚装模作样的收拾东西，不动声色的打量他们。
这些人看起来最年长的不过四十，最年轻的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蓬头垢面，从行为举止来看，大大咧咧出口成脏，估摸着文化程度普遍都不太高。然而个个身强力壮，都是干惯粗活的。这些人团结一心到让他惊讶，对赵传刚虽然不至于唯命是从，却也没人明显的唱反调。
郑砚想了想，这些人应该都是农村人，结伴进城打工，从小干农活，身体素质比较好。
农村人觉醒异能的几率，要比娇生惯养的城里人要高出许多。
郑砚还在思考，霍贤从卧室走出来，随手往包里塞了几件衣服。
看了看外面，做了个口型道：“跟我来。”
郑砚愣了愣，奇怪的看向霍贤，霍贤没多解释，带他上楼。
上来二楼才发现所有人都在这里，胡非对自己卧室还有点阴影，小脸很难看，被田橙抱在怀里。
“怎么了？”
郑砚边进屋，问道。
李光明站在窗前，头也不回的道：“郑砚？过来看。”
郑砚举步走过去，田橙和铃铃为他让开位置，往外一看，郑砚一时半会也给呆住了。
之前看的明明只有不到二十人，现在从二楼看向门外，大门外边竟然乌拉拉在太阳底下坐着四五十人，靠着墙壁闭目休息。
“这是……”郑砚心里隐约浮出一个猜想。
霍贤接道：“这是普通人和五行异能者。”
坐在大门两侧有两名异能者，靠在阴凉处乘凉，吃着馒头就火腿和老干妈酱，一边说说笑笑。
天儿很热，郑砚看见外面的非异能者衣服都被汗浸透了。每人一个馒头，有人拿着水杯，有人拿着矿泉水瓶，里面的水浑浊发黄，一口馒头一口水的吃着。
“刚刚没看见这些人。”郑砚道。
李光明道：“是从车厢里下来的。”他刚刚和田橙谈话，目睹这些人从卡车上下来，现在还有人躺在车厢里休息。
几十个人自动自发，谁也没试图往院里去，也没人对伙食的差别待遇表达不满，显然是吃过苦头，训练有素。只有一个胖子起初还骂骂咧咧的，被门口站岗的异能者一瞪，登时呐呐住嘴了。
郑砚退回窗边，道：“这么快就形成地位区别了，异能者地位明显要高。”
“嗯，”霍贤道：“五行异能者最低。”
赵传刚发动一次任务，出动七八十人，从外面人群分布情况来看。异能者在院里休息，是赵传刚的贴身小棉袄，精锐部队，伙食也最好。
而在大门外的人又分成两拨，一拨是普通人，一拨是五行异能者。
“这事有点不好办，”郑砚道：“别看赵传刚现在对我们客客气气，如果知道我们之间，谁也没有觉醒速度和力量型异能，说不定还会恼羞成怒。”
随后郑砚摇摇头，笑道：“不过我们也不用看他脸色做事，不需要怕他。等回到他们基地，尽量拉拢五行异能者，他们现在正逢低谷，被人欺压，正好给我们可趁之机。”
田橙看看自己的手心，呼之欲出的话堪堪忍住。
没说她是水系异能者。
等天儿稍微凉快些，打盹的异能者都醒来了。
赵传刚精神抖擞，心情甚好，坐在路虎里朝郑砚几人道：“你们第一回跟着出任务，手生眼也生，去跟着赵磊学学规矩。”
说完赵传刚开着车就去开路了，旁边叫赵磊的黑瘦青年，上下把他们一打量，点了根烟道：“走吧。”
异能者坐在卡车驾驶座，他们几人和十多个普通人待在卡车车厢里。
驾驶室有窗，卡车开动还能有一丝热风。
车厢里则是真正的闷热，好像待在一个窄闷的闭塞的空间里，空气不流通，没几分钟，身上的衣服湿透了，湿嗒嗒的黏在身上。
郑砚扇扇风，身边堆满了食物。
大多都是半袋装，已经破口的面粉和米类、面条，都是他们从各户各家里，零零碎碎的收集过来的。
郑砚看看堆满角落的食物，喃喃道：“这得走了多少人家啊。”
赵磊得意的扬眉，语气里满是自豪道：“这才哪儿跟哪儿啊，兄弟们今天走了还不到一百户人家。你们看到的才多少呐，昨天才叫多。说实话你们运气不错，碰见俺们赵哥，日子过得不说好，总短不了你们吃喝。”
赵传刚不是个善人，却也不是个笨人。
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是能将异能者集合起来，还有这众多为他驱使的幸存者，这份能耐就不能让人小看。
而且他能想到把全城的食物收拢在一起，并且付诸行动……赵传刚团队里的幸存者，撑死也不过一千人。全城十多万人的食物，一千人吃，短时间里吃喝有保障，饿是饿不死人。
郑砚试探道：“赵哥确实厉害，就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肯定不一般。”
赵磊面带自得，道：“这天上要是掉馅饼，你想躲，也躲不开。老天爷让苦命人翻身，谁也挡不住！俺们哪儿有什么来头啊，就是一个村的，有工地打工的，也有当保安的，平时都有往来，出门在外嘛，互相照应着。赵哥可是俺们的救命恩人啊，那时候丧尸才出现，赵哥挨个的通知俺们，他是第一个力气变大的，救了俺们不少人，都感激他。后来慢慢的，俺们也有人力气变大，速度也快，杀丧尸一点不费事，就都跟着赵哥干了！”
跟他猜想的差不太多。
一路上跟赵磊交谈，赵磊年龄不大，虽然有点瞧不起人，但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人也热情，该说的都说了。
赵传刚确实是在一家小区当保安，丧尸刚出现，他就警惕的察觉到危机。当机立断通知村里的汉子，他们来自一个地方，村里得有一大半的人姓赵，多多少少的也都粘连着血缘关系。村里的兄弟聚在一起之后，感染的处死，没感染的抱团在一起，人多力量大，共同抵抗丧尸。
本来只想自保，将二楼全部变异的一家丧尸斩杀后，他们就宿在小区里。
毕竟都是男人，而且赵传刚很快就觉醒了异能，带领着村里兄弟从一楼开始，逐层往上，截杀丧尸。
末世才爆发，遇上同楼的十多个幸存者，加入他们的队伍。
后来陆陆续续有人也觉醒异能，在小区附近斩杀丧尸，吸引周边更多的幸存者来寻求庇护。
二十多天过去，延至到今天这个规模。
郑砚点点头，道了声谢，心里大概有谱了。
赵传刚是典型的……末世人。
末世之前是普通的小人物，突然获取巨大的能量，自我膨胀，枉顾礼法。他本质也许不坏，但很快就被人捧着，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觉得别人没他不行，自命非凡，可能还想自立为王。
随即郑砚摇摇头，他不是可能想自立为王。
末世爆发这才二十天，听他之前的抱负和理想，他已经想自立为王了。
开了十多分钟车，来到一条街道，在车厢里只觉得道路颠簸，卡车掀翻了数只扑到车头上的丧尸，缓缓停下。
赵磊拿起自己的钢棍，站起来道：“你们才刚来，新人不懂规矩，先看好了，等下条街可就得出来干活了啊。”
郑砚应了一声，把铃铃和胡非交给田橙照顾，自己和霍贤李光明下车帮忙。
赵传刚的团队分工很明确，队伍中三分之二的人负责斩杀丧尸，三分之一的异能者则是负责寻找并搬运食物。
李光明拎着斧子，纳闷道：“我怎么觉得好像本末倒置，普通人冲锋陷阵，异能者找食物？”
郑砚道：“现在可没有能者多劳的说法。如果异能者冲锋陷阵才奇怪，异能者是他的杀手锏，都是精锐。死十个普通人，也比不上异能者半根手指头。”
一整条街几十户人家，几百只丧尸。幸存者拿起自己的武器，联合击杀丧尸，目标不是杀完，而是尽量拖延时间，给其他人收集物资的机会。
这些人末世前都是平民，普通的老百姓，武力值低得令人发指。
好在还有团结合作的精神，本事差点的两人、三人一伙，围攻一只丧尸。
不慌不忙，杀完一个算一个。
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
异能者没有生命危险的担忧，吊儿郎当的搬运着米面。
郑砚看这情况，沉声道：“照这个速度下去，他们早晚会把整个城市的食物都聚集在一起，这赵传刚，不简单。”
他们没有拿什么稀罕武器，李光明拿着把斧子，随手杀死一只丧尸，戏谑道：“怎么，被他的人格魅力折服，决定效忠了？”
郑砚道：“有何不可？如果这人确实靠得住，对待普通人和异能者，可以一视同仁，处理好他们的关系，帮他也没什么不行。而且如果真的那样，我们就算反对也没卵用，有能力，受拥戴，总能成大事。可看他现在这幅态度，我看很玄乎。”
运送食物的异能者小队一趟又一趟的往车上搬东西，普通人在丧尸堆里挥汗如雨的厮杀，卡车缓慢前进，慢慢搬完小半条街。
几人这边说着话，突然一阵喧哗声传来，绕过遮挡视线的卡车一看，五个人在围攻一只丧尸。
那明显是一只速度变异丧尸，动作非常灵活。那几人握着钢棍，唯恐被他抓到，离丧尸一米多远，寻找怎么击杀。
一人啊的一声大叫，手持钢棍从上而下狠狠落下，敲上丧尸的脑袋。普通男人劲也不小，头顶给他砸出一条深深的凹痕，丧尸却没死，冲他们飞快的抓过来。
几个人扭头就跑。
赵传刚啧一声道：“操！这几天怎么回事！隔三差五的就碰上这种怪物！”
五人对付一只变异丧尸有点棘手，他们很明显的不太有经验，侧首大喊道：“赵哥，怎么办？！”
“杀了他！”赵传刚道：“跑什么跑，一起上啊！”
霍贤抬头瞧了一眼，一点上去帮忙的意思都没有，郑砚也没打算去，锋芒不能太露，以免被赵传刚提防，这个道理还是懂的。
五人相顾对视一眼，跑了好几米才停下，一起握着钢棍对着丧尸胡乱敲打，一边敲一边躲避着后退，足足几分钟。丧尸脑袋敲成肉酱，才算是流着脑浆死了。
赵磊看的有点傻眼，提着半袋大米过来，嘀嘀咕咕道：“奇了怪了，丧尸也有异能？跑这么快，杀一个都这么费劲，要是遇见好几个，可怎么办。”
一下午收了三条街，快五点钟的时候才收工。
几个小时时间，所有人杀了得有几百多只丧尸，晶核装进方便袋里，足有小半袋。
霍贤和李光明也在杀丧尸，却不像以前那么勇猛，刻意隐藏实力。三人杀了几十只丧尸，留下一部分，上交了一多半。
赵磊负责收晶核，看看手里的一小捧，颇有点看不上，“就这么点儿啊？”
郑砚抹抹汗，一副尽力的样子，道：“技不如人，您多担待。”
“哼，”赵磊转身去收别人的晶核，抱怨声不大不小，刚好传进几人的耳朵里，“要不是赵哥真喜欢你那车，就你们……”
李光明神色一冷，郑砚扯住他，道：“先让他得意两天。”
郑砚道：“淡定，冲动什么。知不知道，我们这叫深藏不露，玉韫珠藏，扮猪吃老虎。赵传刚算个什么东西，我们虽然异能不强，但有枪有粮，如果真想砸他场子，难度系数不算太高。不过枪是我们的底牌，不到最后不能亮，而且力量型和速度型的异能者，确实在末世前期帮得上很大的忙，且看以后吧。”
李光明一想有理，把那口恶气硬生生的咽了。
赵磊这回没坐车厢里，他是赵传刚的亲戚，待遇挺高的。屈尊降贵的跟郑砚几人待了几十分钟，就回归他的异能者小队了。
经过一天疲惫，总算能够休息，车厢里的幸存者蹲在车里自我恢复。
郑砚打量一遍，每个人都恹恹的，表情积郁，显然是日子过的并不好。
他们这回出来的远，开车绕过丧尸密集的地区，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达他们的新落脚处。
第78章 以暴制暴的前奏
最后来到城南的一角。这座小区也是处在郊外，离得市中心挺远，也不至于人迹罕至。旁边的便利店的门早被人撬了，通过门缝往里扫了一眼，东西搬得干干净净。
小区的两扇大门紧密的合起，有几只丧尸抓着铁门栏杆晃悠，发出哗啦哗啦的铁链声。
在保安室看门的两人透过窗户，远远看见卡车的队伍过来，立即翻身出门，隔着栏杆把丧尸击退几步，拉开大门。卡车轰轰隆隆的进来，将丧尸黏在车底，传来骨骼碎裂的声响，几辆卡车过去，丧尸瘫在地上，一地的血肉和脑浆，死得不能再死。
苍蝇嗡嗡嗡的落在尸体上，看门的两个人快步过去，拖着尸体扔出老远，回来关上大门。
郑砚几人跟着幸存者跳下卡车，随后卡车开走了，在楼底下列成一排。
天色微晚，出任务的幸存者一脸疲惫的各自回到住所，抓紧时间休息。
而公寓楼里源源不断往外边涌出新的人来，从他们身边经过，对突然多出来的陌生面孔，谁也没表现出来惊讶。基本上每天都有幸存者的加入，多数都觉得眼生。
田橙抱着胡非，轻声道：“这得有多少人？他们出来干嘛？”
郑砚答道：“幸存者真的不少，少说也有三四百人。”
那些人纷纷往卡车的方向去，开始往下搬运食物，几个异能者站在卡车旁边，指挥着别人动作。
正在这时候，赵磊看见他们，扬声道：“在干嘛？过来吧，给你们安排地方住。”
赵磊在前边，像个导游一样介绍。
这座小区刚建设好，五座公寓楼，只有两座已经有人入住。另外三栋楼还没完工，没有窗户没有门，都是毛坯子房，里面堆着水泥和材料。
“那边，那三座楼。”赵磊指了指毛坯房，道：“是废物们和普通人住的地方，都是没用的东西。”
“废物？”郑砚抓住关键信息，边走边问道：“什么意思？”
赵磊侧头，隐含自豪道：“我们赵家村出来的，发烧醒过来，有的力气变大，有的速度变快。而那边有一伙子人，烧退了也没啥子长进，白对他们抱那么大的希望。而且那些人啊，大多数都是独生子女，干啥啥没用，娇生惯养的。平时帮忙煮个饭，洗个衣服，顺便搬搬货，混口饭吃，不用理他们。”
发完烧之后，没有觉醒明显的异能。
郑砚跟霍贤对视一眼，那边聚集着大部分的五行异能者。
赵磊指着身边经过的公寓楼，道：“你们住在这里，四楼和六楼还有空房，这是钥匙，你们住四楼第三间。”
赵磊交给他们一串钥匙。
郑砚眼神不动声色的扫过对面的那座毛坯楼，卡车停在楼底下，没有觉醒异能的男女老少，和五行异能者在干苦力活，将食物和米面，全部搬进楼里。
郑砚看了一眼，心里打了个突。
从那座楼里的窗户往里看，楼高六层，近乎于四层楼都满满的堆满了食物。
郑砚收回来视线，点头道：“谢谢。”
赵磊眼神游离，明显有点不自然，道：“别谢我，要谢就谢赵哥……就你们，一下午才杀了三十多只丧尸，按理说除了他……”赵磊指了指霍贤，又指了指那边的毛坯房，“你们都得住那里边去。毕竟你看这个拉家带口的，又是小孩又是女人，都干不了事！你们一下午干的活，我们一个异能者就能给包办了。可你们呐，六个人的饭，干一个人的活，你说……啧啧，真叫人难办。”
郑砚拢着手，半笑不笑的看他，心里清楚，这是赵传刚派人来提点他们。
霍贤本就一脸不耐，听完这句话顿时冷下脸来，道：“那走吧。”
郑砚装模作样的附和道：“真是不好意思给列位添麻烦了，我们的路虎在哪里？趁天还没黑，我们这就告辞。”
田橙和胡非都是一脸迷糊。
赵磊：“……”
赵磊愣了几秒，才赶紧说：“唉唉唉，话还没说完呢！”
他本意是受赵传刚指使，来敲打敲打他们，做人要知情识趣……
可这几个人也太识趣了！
赵磊拦住两人，道：“不过赵哥是真喜欢你们那车，看在车的面上，先留下你们，那车嘛，你们就先别惦记了，赵哥开两天。”
郑砚故作为难道：“这怎么好意思，太为难你们了，真的不会添麻烦吗。”
“不会不会，”赵磊连连摆手，一溜烟跑了。
待那人走后，霍贤侧头问道：“他说开几天？”
郑砚道：“两天。”
霍贤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几个人开始往楼上走，田橙一脸歉意道：“真的很抱歉，拖了你们后腿。”
郑砚和霍贤走在前边，回头笑道：“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开始是不想来，现在是不想走。”
田橙一呆，下意识反问道：“为什么？”
胡非和铃铃也疑惑的看着他。
郑砚摇摇头，没说话，倒提着手走了。
这座公寓共六层，每层三户人家。他们领到的那一间房是三室两厅，面积挺大的，刚装修好没多长时间，主人家还没来得及搬进来，就爆发了丧尸潮。
里边还有轻微的刺鼻的装修味没有完全消散，所有房间空荡荡的，没有家具，地板上还有点装修器材的废料，脏乎乎的。
一进门，田橙把胡非放下，从门后面找出来簸箕和扫帚，主动承担了扫地的活。胡非跟在郑砚旁边，好奇的打量四周，铃铃则摆弄自己的头发，站在窗前，背影寂寥。
李光明示意他们进卧室谈话，田橙往这边看了看，知道自己才和他们认识，有些话不方便说，很有眼色的离得很远。
卧室里的地板也有很多塑料纸，李光明站在窗前，道：“你刚才在楼梯上说，一开始不想来，现在不想走是什么意思？”
郑砚往窗外，对面的大楼看了看，还有一卡车的食物在搬运。
郑砚朝李光明问道：“说实话，我们现在这处境，在哪儿其实都差不多。都是要杀丧尸，只不过一个比较自由，一个比较拘束。”
李光明道：“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没有强烈的反对来这边，我也喜欢比较有人气的地方，不过……”
李光明蹙眉道：“自愿和被迫是两回事……”
郑砚点头道：“我和你的想法差不多，自愿和被迫是两回事，我并不喜欢被人出卖和背叛，也不喜欢受制于人。”
霍贤站在他身边，哑然道：“尤其是，当别人的垫脚石。”
王永成靠将路虎的讯息透露给赵传刚，来获取赵传刚的喜欢和信赖，可不是踩着他们上位的吗。
“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在这边也挺好的，至少有自己的房间，吃饭还有休息，没人监看着。”郑砚道。
李光明道：“不想来也来了，不想走是怎么回事，你发现什么了？”
郑砚打开窗户，一缕轻柔的凉风吹进来，郑砚点头道：“说真的，现在并没有几个人能强迫得了我们，别说他们现在二十个异能者，就算是两百个，我们也未必会输。”
他们有枪有炮，异能者也是人，也是血肉之躯。在枪弹面前，人要比丧尸容易对付的多。
郑砚道：“我当时猜测到，这人有二十名异能者的队伍，肯定收容其他幸存者，幸存者里必定会有五行异能者。现在他们一无是处，形同废物，到处被人排挤，是五行异能者的低谷期。当所有人都瞧不上他们的时候，就是我们最好下手的时候。”
李光明换了个姿势，惊疑道：“你的意思是？”
郑砚低头笑道：“我要趁机收拢五行异能者，再等一两年，他们吸收晶核升级并崛起，可就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人心。我们人少式微，今天受制于赵传刚，明天就有可能受制于其他人。只有壮大我们的团队，才能脱离别人的掌控。我们有枪，有空间，有粮食，这么多得天独厚的资源，足以吸引更多的人才。”
李光明听得云里雾里，瞳孔越来越大，说：“我怎么听着……很别扭，你想当皇帝？”
郑砚：“………………”
郑砚无语道：“你想太多了……”
“那你是什么意思，”李光明哭笑不得道：“虽然国家还没有救援，但我相信政府不会放弃，肯定会组织幸存者共同抵抗丧尸。”
“会的，”郑砚点头道：“天朝会在各个省区建立基地，收纳幸存者。”
李光明松了口气。
郑砚道：“但是除了官方基地，也有很多山寨的基地，企图建立新的国家，就跟古代的人起义似的，很多人揭竿而起，要当皇帝，就跟赵传刚这种人差不多。”
李光明：“……”
“好了，回归正题。”郑砚道：“你们看到没有，那座毛坯楼，有多少粮食。”
两人朝窗外看了一眼，心里估测。
霍贤道：“至少十吨。”
“是的，”郑砚道：“赵传刚欺压普通人和五行异能者，一旦引起众怒，猖狂不了多久。我们先静观其变，还有二十天的时间，等下完雨天开始暴热，比现在的气温还要高出好几度。我们要趁天凉找个水源充足的地方避暑，不能在这里久待。”
李光明道：“总听你说天热，现在气温已经不低了，还能高到哪里去？”
郑砚看他一眼，说：“将近五十度，热得你只想在水里泡着，然而没有水，就想用尿洗脸。”
李光明：“……”
霍贤无奈的看他一眼，说道：“你看上了这些粮食？”
“是的，远不止这些。”郑砚漠然道：“这里的人根本吃不完这么多，将来还要源源不断的往这边运，我想他是要把整个城市的粮食都集中过来。只是夏天东西不能久放，放坏了多可惜啊。”
然后郑砚望着窗外，道：“除此之外，我还看上了王永成的命。”
李光明抱起手臂，打趣道：“你不是说过，生命无价，要善待每个人的生命么？”
“没错。”郑砚道：“我没有违背我说的话，我惜命，可我又不傻，惜的不是畜生的命。这人对我们有很大的威胁，给他脸不要脸，我把他留在隔壁，可不是为了让他踩着我们作威作福。再一再二不能再三，王永成欺人太甚，我再忍，还是不是男人了？”
老虎不发威，真当老虎好欺负？
霍贤摸了摸他家老虎的脑袋，总算开窍了。
盲目的宽容和忍让不是善良，而是愚蠢。斩草须除根，对待王永成这种人，以怨报德并不会换来他的感激。
以暴制暴才是真理。
在里边说了十多分钟话的光景，田橙把外面的地板都打扫干净了。
等几人从卧室一出来，田橙刚好将簸箕里的土灰倒在外面，回到客厅里。
看见他们在客厅，田橙笑道：“三个房间，我们怎么分配？”
李光明道：“女孩子住一起方便，你和铃铃一屋，我和胡非一屋，他们两人一屋。”
田橙眨眨眼睛，看看郑砚和霍贤，张嘴想问什么又觉得不太妥当，低着脑袋去卧室打扫卫生了。
晚饭吃的是白面馒头，稀米汤，女人们炒的几道菜，土豆块和冬瓜粉条，没肉，一家一盘。
胡非给这几天的伙食惯坏了，看看混浊的米汤，神色犹疑，有点下不去嘴。
旁边一人看他们久久不动筷子，边嚼着馒头，边说道：“吃吧，吃就行，没病毒的，都用晶核……丧尸脑子里的那玩意儿消过毒了，不会感染。”
郑砚冲他笑笑，捏着馒头，咬了一口吃。
久违的酸臭感传遍齿颊，被晶核净化过的水特别难闻，有种奇怪的酸涩感。虽然不致命，但是口感非常、非常的糟糕。
郑砚一口一口的嚼碎，抻着脖子吞下去，馒头在他手里转动。
旁边那人探过脑袋，道：“你们不会没吃过吧？”
胡非抱着碗，皱着小鼻子说：“有点臭。”
那人自己坐着一张桌，闻言搬着小凳子跟他们凑在一起，热情道：“我一看，就知道你们还没遭过这罪。我头一开始吃的时候，吃一口吐一口，猪食都比这玩意儿好吃。可没办法嘛，最后饿昏了头，不吃也得吃。”
郑砚又啃了一口，心说你才吃了几天，我都吃了三年了。
一顿饭的功夫，那人把自己家底掏的干干净净。何林，家中独子，父母感染变异，亲戚朋友联系不上，估摸都遇难了，自个一人在末世苟延残喘。
除了田橙，另外几人都没怎么动筷子，铃铃一整天都没好好吃东西，对着碗筷发呆。
“我呀，是运气不好。”何林道：“我明明也发过烧了，就是没啥反应，劲儿也没变大，走路也不快，平白遭了一回罪！”
郑砚一愣，追问道：“你发过烧？”
何林道：“嘿，发过也没用，我要是力气能变大了呀，你们也就跟着我享福喽！”
何林偷偷示意他们看赵传刚所在的那座公寓，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以前也就是当保安的，现在觉醒异能，可牛逼了啊。我们在这吃的是消毒过的脏水，人家可是连洗澡用的都是矿泉水，现在的好水是用完一瓶少一瓶，太可惜了！”
话音将落，从他们旁边路过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人，眼神冰凉的戳了何林一眼，手里端着盘子，散发出油腻的肉味。
何林尚未发觉，傻乎乎道：“怎么了？”
随即东张西望，往旁边一看。那中年人端着一大盘的土豆丝炒肉，碟沿上白花花的肥肉晃晃荡荡。中年男人神色不悦，不知道听到多少，狠狠白了何林一眼。
“废物！”
何林缩着脑袋，不敢吭声，埋头吃饭。
中年人见状，冷笑道：“不光没用，还他妈是个窝囊废！”
何林脸色登时难看起来，抓筷子的手哆哆嗦嗦，愣是没反驳。
等他中年人走后，何林才从碗里抬起头来，神色恹恹道：“活着真没意思，担惊受怕，还有我这没个把门的破嘴！刚才那人是二号公寓那边的。我告诉你们啊，那楼里都是赵传刚的狗，特别凶，你们小心着他们。”
郑砚：“……”
他们是不是领错伙食饭了，都是住在二号楼，那个黑瘦的中年人怎么吃的肉。
何林充满羡慕的说：“我以前一块肥膘都不吃的，现在可真馋得慌啊。”
这饭实在难以下咽，到最后也没吃完，剩下一大部分。
他们空间有食物，看不上这点东西，何林一看他们起身就走，把米汤和馒头留在桌上，眼睛都瞪大了，不可思议道：“你们……不要了？！”
郑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想了想道：“还没适应吃这个，你要是想要，你就带走吧。”
何林大喜过望，唉了一声就打包了，一边感激地问道：“真是好人啊，我以后跟你们混了，如果老是吃不完的话……嘿嘿，你们住哪儿啊，我在四号楼1层的大通铺！”
郑砚指了指他们分到的二号大楼，里边都是赵传刚的走狗。
何林呆了呆，脸色大变，把米汤和馒头往桌上一扔，火烧屁股的跑了。
“唉？”李光明没喊住他，奇怪道：“他跑什么？”
郑砚道：“怕我们揍他。”
回到房间里，郑砚走进卧室，拿出一个包，从里边掏啊掏，从空间里掏出一盒罐头，一大袋子的面包，还有一包火腿，一包瓜子。
田橙看他哆啦a梦似的从包里掏出食物，吞了吞口水道：“我们……那些东西不都充公了嘛，你这些东西哪里来的？”
郑砚把包收进卧室，说：“包里还有，是我私藏的，吃吧。”
田橙小心翼翼的撕下一小口面包，咂巴着嘴尝尝味，之后说什么都不再吃了。
知道田橙将食物分配给大家，郑砚怎么劝她都不听，然而空间里还有无数的食物，他们了解不深，这件事又不能轻易透露给她。
倒是铃铃毫无压力，连着吃了一小半，又吃了两根火腿，才满脸愁绪的去休息了。
田橙帮忙收拾包装皮，担忧道：“这些皮扔哪里，小心别给有心人看见了。”
郑砚接过来，表面是装进口袋，实则是揣空间里。
夜已深，忙碌了一天，几个人分别去睡觉。
别人他们管不着，一进卧室，拉上窗帘。郑砚就从空间里搬出一张床，铺上凉席，舒舒服服的爬到上面躺着。
霍贤上来和他并肩躺在一起，两人说了会儿话，慢慢的睡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楼梯里就有人碰碰撞撞的吵闹声，迷迷糊糊从床上刚爬起来，砸门声咣咣传来。
田橙醒得最早，拉开门，外边站着一个小痞子，撑着门框道：“女的？你们就是昨儿来的那伙人吧？”
李光明从卧室里出来，站在田橙身后，点头道：“是我们。”
那人转身从后边拉出来一大堆，几乎有百多件的男人衣服，往地上一甩，有袜子裤衩子，臭气冲天。
那人道：“以后你们俩女的，就负责给我们洗衣服，做饭，扫地拖地这些杂活，每天我们回来都得是干干净净的。老爷们在外边拼死拼活，你们把我们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这俩女的长的还不赖。”
跟着小痞子一起上楼来的另一人闻言仔细一看，眼中闪着精光，“赵哥对我们真不错啊，这是送给我们两个专职的保姆吗……这么热的天，以后每天穿干净的……三号楼四号楼那边，洗衣服根本洗不干净，一群废物！妹子今年多大了，好多天没碰过女人了。”
他们每天都有干净衣服穿，是不是代表她每天都有几十身衣服洗？
“来陪哥哥解解闷？”那人一脸淫笑，伸手就摸她的脸。田橙眼疾手快的退后一步，还是没能躲开那人的动作，在她脸上顺了一把。
那人是个速度异能者，看她躲避也不恼，另一只手笑嘻嘻的冲着她胸脯抓去，速度飞快。
李光明伸手将田橙拉到背后，小山似的挡在她前边。
“英雄救美啊？让开！”
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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