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帝国宠妃 作者:萧依依

    第39节

    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伴着清冷的月光,冷冷对阿娜尔道:“还有两根呢?”

    阿娜尔拿回自己被折成两半的簪子,紧紧握在手里,心痛欲绝,咬牙切齿的抬起头,想撒泼大吼,嗓子却瞬间被眼泪封住。

    眼前那张绝色的容颜,在泪雾中如同恶魔般扬起唇角,对着她轻声讥笑:“哭了?阿娜尔公主,还想不想让全天下看着孤对你说话?”

    阿娜尔抬起胳膊,狠狠擦掉眼泪,压着嗓子倔强道:“我想!我想听你当着全天下人的面,叫我爱妃!”

    江沉月嗤笑一声,催促道:“别做梦了,还有两根呢?拿出来。”

    阿娜尔吞咽了一口,冷静下来,嗓音生硬的回道:“这簪子是你送给我的,就是属于我的了,凭什么你想要就要回去?我才不给你!断了的这根也请你赔给我!”

    还有两根簪子,被阿娜尔随身带在袖笼里,担心会被江沉月夺走,所以她说完便转身想要逃脱,却被身后人一把捉住了手腕——

    江沉月挑了挑眉峰:“回去让五哥给你赔一箱,还有两根呢?都拿出来。”

    自从看见阿娜尔成天带着这几根木簪之后,笨伴读就不乐意被九殿下插簪子了。

    每回给她插上一根,就嘟着嘴气得直扭扭,背地里还会偷偷拔光。

    这导致九殿下的存货严重不足了,必须当机立断,解决阿娜尔给顾笙造成的心理排斥。

    “不要!”阿娜尔一甩手,匆忙在后腰兜里翻找,抽出一块御赐铜牌,举到江沉月面前,厉声呵斥道:“朝拜期间,本公主位同帝姬!你敢欺负我,我就告诉你父皇!”

    江沉月微微一怔,故作受惊讥讽道:“孤还以为你要掏出血滴子。”

    阿娜尔举着铜牌严肃的驳斥:“疆人夫妇之间从不刀剑相向,都是齐心对外,你娶了我这样的好妻子,绝不吃亏!”

    还自卖自夸起来了……

    九殿下不在磨蹭,冷不防就对着阿娜尔喝道:“原来你带在身上!”

    阿娜尔闻言,下意识就捂住了藏匿发簪的左手袖笼。

    糟糕!此地无银三百两,中计了!

    她的举动已经全都落入对面那双奸诈的浅瞳之中!

    九殿下闪电般出手,轻轻一扯她手腕,顺着袖笼一推,就将剩余两根发簪全抽了出来。

    “放手!”阿娜尔几近崩溃,想要伸手去夺,就见对方已经抬起拇指,正要将两根发簪一起折断!

    霎时间,只觉天塌了一般,阿娜尔无心争夺,猛然扑倒在地,一把抱住九殿下左腿,扯着嗓子哭喊咆哮:“不要!不要折断!求求你把它还给我……”

    她这举动委实出人所料,九殿下慌忙弯身,想将她托起。

    万一有人路过瞧见这一幕,就真得担上欺辱外宾的罪名!

    阿娜尔哭得昏天暗地,这三根簪子,她每晚都压在枕头下入睡,梦里经常见着江沉月。

    要是簪子被折断,她就连美梦都没了。

    眼前这个人,只有在梦里会对她温柔,如果没了梦,还有什么能安抚她白日里受的屈辱和冷落?

    她是西疆最受宠的七公主,从没有受过冷遇和嘲讽,学不会自降身份去适应,所以每一次被江沉月羞辱,都会难受。

    被喜欢的人讨厌了,骗自己只要坚持不懈的对那个人好,梦境就会变成现实,所有的冷落和伤害,都是上天给她的考验。

    这簪子是唯一触碰得到对方的交集,是她珍而重之的宝贝。

    听见这一阵哭喊,士兵们开始有意无意的路过这处过道,发现珞亲王站在其中,自然没人敢多管闲事。

    只是,探究的目光愈发密集。

    阿娜尔一滩泥似得摊在腿上,情急之下,九殿下慌张的蹲下了身子,把已经掰歪了的两根发簪塞回阿娜尔手里,从她手中扯出自己的裤脚,站起身,撒丫子逃跑了!

    阿娜尔抬头看向心上人逃窜的背影,握紧手中的发簪,吸了吸鼻涕,心酸的自我安慰:九殿下逃跑的姿势多美啊,一点也看不出仓惶。

    顾笙还坐在自己的营帐前的火堆旁,端着碗碟和瓷棍,搅拌蘸酱。

    侍从白天在林子里采了一篓紫色的野菜,据说生吃很滋养身体。

    顾笙把菜剁碎了拌在蘸酱里,舔一口,有一股淡淡的麻辣味,特爽口。

    不多时,就瞧见小人渣朝这头狂奔而来,就跟不小心打碎了父皇一百只瓷瓶般慌张。

    八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快到顾笙跟前的时候,九殿下就慢下脚步,霸气十足的抬头挺胸,淡然自若的走到她身边坐下,“孤饿了。”

    顾笙放下手中的酱碟,一招手,侍从就把刚片好的脆皮乳猪端上来。

    随行的厨子手艺好,每块肉都切得薄如蝉翼。

    肉皮下锅过了葱油,炸得一丝肥腻口感也没有,连着软糯的肉质,蘸一口酱料,嚼在嘴里,嘣脆鲜香。

    顾笙用筷子夹了一片,沾上三分酱汁,喂进小人渣嘴里,笑道:“怎么样?”

    九殿下咯吱咯吱的嚼两口,香气像在味蕾上炸开一般,“好吃!”

    顾笙让小人渣吃完了一小碟片猪肉,之后都用新鲜的薄面皮,裹上各式野菜,拌着吃,这么吃不容易泛腻。

    还有野果。

    山里采的果子特别甜,皮薄核小还新鲜,去皮切成块,拌上一抹宫里带来的松露糕,简直美味至极!

    觉得自个儿简直心灵手巧,就算做个山野村妇,也能养活小人渣,顾笙一脸得意的邀功:“殿下,您瞧仆多贤惠呀?住在山里,日子都过得比宫里舒坦!”

    九殿下正吃得好好儿的,一口笑喷。

    顾笙嘟嘴:“您笑什么!”

    九殿下忙端正态度:“没,孤也刚想夸你贤惠来着,可惜叫爱妃抢先了。”

    顾笙:“……”

    这不是笑话她自己夸自己吗!膳后的糖糕没有了!

    忽想起南营的传言,顾笙有些疑惑的小声问:“殿下,她们说承安王染上了什么病症,下午的时候就起不来床了,据说痛得痛哭流涕,是真的还是假的?”

    九殿下闻言略沉下笑意,垂下双眸淡淡道:“没事,缓些日子就好了。”

    顾笙更加疑惑了,其实传闻说的,是“大皇子大清早来北山找了九殿下一趟,回去后,整个人就不成了,浑浑噩噩的,问也问不出由头。”

    有人猜测,恐怕是俩皇爵早上发生了什么争执,动了手。

    可大皇子身上并没有伤痕,人却像是挨了几十刀似得,只剩半口气,究竟是怎么回事?

    九殿下昨夜还说要送她个“大礼”,今儿大皇子就成了这样,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实在叫顾笙好奇。

    可见九殿下不愿谈及,顾笙也只得放弃。

    随后几日,顾笙还真收到了一份“大礼”——阿娜尔不再纠缠九殿下了!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顾笙发现西疆公主一连几日都萎靡不振。

    阿娜尔仍旧强撑着跟随九殿下一起狩猎,却蔫茄子似得一言不发,连日日戴在头上的那碍眼木簪,都不见了。

    难不成是危险自发解除了?

    顾笙喜不自禁,说不定是九殿下对阿娜尔的态度,同上辈子落差太大,人家西疆公主不伺候了。

    一连数日,阿娜尔没再腆着脸来博取九殿下的关注,心里憋着一口气,坚决控制住心中的爱慕,想要显出点骨气。

    可是九殿下却没显露半分愧疚与懊悔,失去阿娜尔的“骑射指导”后,反而愈发玩儿的畅快了,彻底将她当成了空气。

    沮丧!

    阿娜尔严重受挫,下意识开始注意顾笙,想知道她究竟如何掳获了超品皇爵的心,却实在找不出她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特色。

    直到狩猎结束前一日,营地发放最终的赏赐,阿娜尔终于遇上了非同寻常的一幕——

    阿娜尔和顾笙都站在皇室君贵队伍里,相隔不过两步远。

    放赏结束,归营散场之时,阿娜尔余光忽看见一个陌生的身影走至一旁,转过头,就见那人伸手拍了下顾笙的肩膀。

    阿娜尔细细一瞧,这不是二皇女吗?

    紧接着,就见那人在顾笙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两人便一前一后,走去了不远处的小林子里。

    阿娜尔也好奇的跟了上去,藏在树后,远远的瞧着。

    顾笙显得很诧异:“殿下?有事吗?”

    江晗淡淡一笑,抬手自袖中拿出一串米白色的珠串,递到顾笙面前,温身道:“这是用鹿角打磨的腕饰,听说能僻邪,这些日子狩猎回营后,我闲着也闲着,就给你做了一条。”

    顾笙诧异的看向那条手链,只见每粒珠串都浑圆饱满,大小一致。

    这得费多大心思才能打磨成这样?

    “殿下……”顾笙蹙眉退后一步:“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江晗默然看她片刻,淡淡笑道:“罢了,不喜欢就丢了吧,不过……你能不能戴一回,让我瞧瞧它上手是个什么样?”

    顾笙尴尬的低下头,犹豫片刻,说不出推拒之词,便点点头,迅速伸手,想接过手链,替江晗试戴一回,却被对方一把握住她的手。

    “我替你戴上。”

    在见到二皇女握住顾笙右手的一瞬间,正在偷窥的阿娜尔,忽然感到一阵似曾相识的战斗信息素,陡然暴涨!

    激得她浑身酥麻,后颈腺体几乎起了反应!

    阿娜尔诧异的转过身,心头顿时一咯噔——

    江沉月正立在她身后不远处,微斜着脑袋,直直盯着远处牵牵扯扯的两个人。

    那双淡金色的眸子,仿佛猎豹一般,浮起一丝令人胆颤的无机质寒意。

    阿娜尔吞咽了一口,僵硬的回过头,就见顾笙已经套上了二皇女递上的珠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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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顾笙刚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如黑云笼罩而来,就见江晗已经警惕的侧头看向北方。

    心里察觉到了什么,顾笙也跟着侧过头,就瞧见不远处,正立着一个熟悉的颀长身影。

    是小人渣。

    九殿下面色沉郁,仿佛引得身旁一株花团锦簇的樱花树都陷入惶然不安之中,一阵清风拂过,花瓣簌簌而落,如雨幕自青云而坠。

    暖风盈袖,牵带着栀子色的翩翩袍脚,花香扑鼻。

    顾笙微一怔愣,脑袋里先浮起的念头,竟然是“我夫君真是姿色倾城!”

    尚未回神,却见九殿下已经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顾笙心里一咯噔,思绪终于从小人渣的美色中挣扎了出来,全身每根毛发都激起了危险信号!

    低头一瞧,手腕上还戴着江晗亲手打磨的鹿角手链,此刻如同火钳般灼得顾笙双手打颤。

    她忙不迭撸下手链,递回江晗手中,顾不得仪态,匆忙拎起一截裙裾,朝九殿下飞奔而去。

    “殿下!”刚追到江沉月身侧,顾笙便忙不迭解释:“二殿下刚刚让仆给她试戴手链,瞧瞧上手的样式如何,试完就还给她啦!”

    说完还把手腕举到记仇帝眼前,转了一转,以示清白。

    九殿下垂眸扫了一眼,面色仍旧冷得泛霜,抬起头,反而加快了脚步,都没侧头瞧她一眼。

    顾笙在一旁慌张的追着,和高个儿还腿长的人走在一起可真是受罪,平时散步的时候,她为了跟九殿下保持一致的速度,都得加快迈腿的频率。

    如今九殿下加快脚步,顾笙在一旁蹬着小短腿,简直是一路小跑的跟着……

    身后的阿娜尔也迅速奔至九殿下另一侧,幸灾乐祸的火上浇油,问江沉月:“喂,你爱妃给你戴绿帽子了吧?”

    “你胡说什么!”顾笙怒气冲天。

    阿娜尔冲她一咧嘴,幸灾乐祸的笑道:“二皇女还送你腕饰呀?我早就听说,中原的高等君贵们喜好养面首,今日一见,果然了不得!

    你闲来在家时,是不是也经常翻面首的牌子?一块写着九殿下,另一块写着二殿下,可真是不亦乐乎!”

    话音刚落,顾笙就已经感到九殿下那股怒火,已经有如实质般袭来。

    阿娜尔这话说的忒毒,更凄凉的是,严格来说,九殿下至今还没被顾笙“翻过牌子”,还是个尚未被九王妃使过的“不受宠面首”……

    顾笙拳头勒得咯咯响:“阿娜尔公主,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请你不要胡言乱语。”

    阿娜尔撸起袖子刚欲辩驳,就见江沉月忽然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面向身后。

    顾笙也停下脚步,疑惑的跟着转身,这才发现,江晗竟然一直无声无息的跟在后头。

    九殿下的满腔怒火显然已经压抑不住,迈步走到江晗跟前,几乎是鼻尖相抵的距离,偏着脑袋面无表情的与对方目光相交,压着嗓音:“二姐还有事?”

    江晗也未让步,直直站着,面上却温和的笑了笑:“我怕你难为她,就想跟来解释一下,那条链子是我闲来打磨而成的,自个儿不合手,不想白费了功夫,才让她戴上试试。”

    江沉月敛起一双浅瞳,盯着江晗戏谑道:“噢?不是特意给她做的?孤瞧她戴上后只略短了一截,真是可惜了,阿笙近些时日丰腴了些个,若换做两三个月前,那链子长度就分毫不差了。”一勾唇角:“二姐真是好记性。”

    被当面戳穿讥讽,江晗面色也有些挂不住,微垂下一双凤目,沉声道:“没错,我听闻九王妃回门宴那天,见着了不干净的东西,受了惊吓,就想着替她亲手做个辟邪之物,保她安宁。”

    “僻邪之物?二姐真是说笑了,‘脏东西’必须得自己动手去清理。”

    九殿下低下头,嗤笑一声,一挑眼,一双淡金色眸子透过长密的睫毛,挑衅的看向江晗:“孤要是沦落到要靠一条破链子去保护自己的王妃,那还不如趁早死了心,心甘情愿将她拱手让人,没本事就别总惦记着。”

    江晗猛一睁眼,头一回被自己的皇妹出口羞辱,顿时捏紧拳头,广袖之下一阵咯咯作响,压着怒火道:“你说什么?”

    “还想再听一遍?”

    对方话音刚落,江晗便陡然一招灵鳌步,旋身移至江沉月身侧,一掌劈空,猛然袭向对方后心!

    那出手速度之快,只叫顾笙闪眼间就见眼前少了一人。

    再回过头的时候,就见九殿下已经侧身抬手格挡,电光石火间,提膝反击,矮身自下而上猛地出拳,如雷霆万钧!

    顾笙看不清双方交手动作,只听一阵闷沉扎实的击打声掠过耳畔,最终咚的一声重击,其中一个身影霎时被踢出了战圈!

    大夏两位最高等的皇爵交手,虽只一刹那,浓烈的战斗信息素却已经全然扩散开来,远处隐约传来军士们急促的脚步声。

    事发突然,顾笙和阿娜尔还没意识到需要劝架,战斗却已经火速结束了。

    被踢出战圈的江晗微一趔趄,站稳脚步,满目震惊的挑眼看向江沉月。

    原本只想教训一下出言不逊的晚辈,却没想到江沉月的身手已如此了得,更没想到这平日懒散怕事的小崽子,出言不逊之后竟还敢不顾孝悌,出手对她反击!

    一旁的阿娜尔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随即倒抽一口冷气,侧身一把拽住江沉月的胳膊,兴奋的吼道:“啊啊啊!你怎么这么厉害!刚刚是怎么出手的?我没看清,你再比划一遍让我瞧瞧吧!”

    九殿下此刻显然已经没了半分怜香惜玉的风度与耐心,劈手便甩开了她的纠缠。

    阿娜尔被挥得一个酿跄,退后数步,险些摔倒在地,见对方满面怒火,便不敢上前理论,撇撇嘴,乖乖缩去了一旁。

    对面的江晗抬手按住侧腹,丹田一阵火辣辣的巨痛,一股邪火上涌,嗓子一甜,蓦然呕出一口鲜血!

    “江晗!”

    顾笙猛然睁大双眼,急忙要冲上前查看伤势,手腕却被身旁的人一把扯住。

    被猛地拉回身子,一双猎豹似的凶狠眸子赫然看进她的眼里,低声开口:“你舍不得她?”

    顾笙手足无措,哆嗦着双唇说不出话来,下意识侧头去看江晗,见她嘴角漫出血迹,急忙挣扎着想要抽出手臂,急声道:“二殿下受伤了!仆去叫太医!”

    江沉月见她想要挣脱,顿时怒火更甚。

    这个女人的柔软心地,原来并不只是对自己一个人。

    “我没事。”江晗直起身体看向顾笙,抬手擦干嘴角血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牵强的笑意。

    不过是一条链子,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顾笙怨愤的瞪了江沉月一眼,虽然知道挣不脱,却仍旧泄愤似得更奋力挣扎。

    那双桃花眸子里戾气暴涨,顾笙只觉手腕猛地一紧,身体就被扯撞进对方怀中。

    江沉月温热的薄唇贴在她耳畔,嗓音从未有过的凶狠:“你今儿敢过去找她,就别回来找孤了。”

    闻言,一旁的阿娜尔眼睛顿时亮了!迫不及待的看向顾笙,希望她赶紧去翻二殿下的牌子!

    顾笙一个咯噔,心窝子像是被人捅了一刀。

    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就因为她对故友起了怜悯之心,就说出这么绝情绝义的话吗?

    这个人,真的爱她吗?

    从前那些独一份儿的迁就与纵容,难不成都是她凭空臆想出来的吗?

    紧接着,身体就被对方彻底松开。

    自由了,她却僵得无法动弹,仍旧无措的望着江沉月,那双淡金色眸子里此时蓄满了雷霆怒火,毫无半分旧日的情谊。

    不等她答话,九殿下便漠然转身,朝营帐扬长而去。

    顾笙心口酸涩,回过头,便看见一群士兵已经赶来,满面疑惑的四处张望,不知发生了何事。

    有侍从发现宣王的前襟染上了血迹,便急忙上前搀扶。

    顾笙也想跟随照看,可江沉月方才的话却让她心如刀割。

    江晗在她心里是莫逆之交,因为爱上九殿下,才明白爱一个人的正真感觉,这一点连她自己都是才意识到,她自然没法对九殿下证实自己感情的清白。

    可那句“找她就别回来找孤”,算是气急而出,也未免太伤人了,这人当真能对她如此绝情吗?

    顾笙眼眶憋得通红,满心怨恨与委屈,回头看向江沉月绝情的背影。

    最终,还是没骨气的追了上去。

    她拿不准九殿下对她的底线,所以连壮着胆子使小性子的底气都没有。

    她没法同样的铁石心肠,她舍不得失去。

    这个人是未来的铁腕帝王,在床上对她百般宠溺、迁就讨好,下了床,却让她连偶尔的脾气都不敢张扬。

    顾笙满腹委屈,一路走一路掉眼泪,默不吭声的跟在九殿下身后,一同走回了营帐。

    帐内的侍从立即倒好茶水,搁在茶几两旁,九殿下仍旧不发一语,踅身走至茶几前,端起茶杯,仰头灌下一杯水。

    顾笙没有主动上前搭话,红着双眼坐去床榻上,背对着九殿下,时不时抹一下眼泪。

    九殿下从小就怕顾笙掉眼泪,照说不多时就该腆着脸来逗她开心了,这一回,顾笙却迟迟等不到该来的和解。

    顾笙用余光偷窥茶几旁,却发现对方已经没了人影,不知何时就无声无息的出了营帐。

    泼天的绝望感劈头袭来,顾笙像被掏空了心,孤零零的坐在床榻上,惶然无措。

    心里的怨恨达到了巅峰,她一时想冲出去找九殿下埋怨咆哮,一时又想出去对那家伙服软道歉,情绪在极端的怨恨和极端的依恋间徘徊不定。

    爱一个人,为什么会这么痛苦,刻骨的迷恋腐蚀了她所有的自尊。

    顾笙在营帐里胡思乱想,熬过两个时辰,直到侍从点上灯,帐帘才被人掀起。

    顾笙猛的站起身,就见两个侍从架着烂醉如泥的九殿下走进了帐篷,小心翼翼扶到了床榻边。

    悬在嗓子眼的心一下就安宁下来。

    九殿下被送回她身边,睡颜安静。

    于是,所有的惶恐埋怨与挣扎,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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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侍婢很快热好解酒汤药,呈至床榻旁。

    顾笙见九殿下睡得正酣,不忍心打扰,转而去问跟来的长随:“殿下是同谁和的酒?喝了多少?”

    长随躬身应道:“殿下方才与宣王对饮,只满了一碗酒,一口喝干了。”

    怎么会去找江晗喝酒?顾笙诧异的追问道:“殿下同宣王说了些什么?”

    长随答道:“奴才不知。”

    顾笙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又打发侍婢端来一只小炭炉子,温上解酒汤,以备九殿下半夜醒转。

    屏退了侍婢,顾笙独自守在九殿下身边,一夜无眠。

    汤药热了三四回,转眼天就亮了。

    直到骑兵拔寨回京,顾笙才不得不叫醒了九殿下。

    如从前一样,酒醒后,江沉月还有些愣神,迷迷糊糊起了身,被侍婢们拾掇齐整后,便同顾笙一并出了营。

    由于九殿下需伴驾随行,不能同乘,顾笙只好乘坐马车先行回了清漪园。

    平日里,顾笙独个儿待在园子里,不论是叫戏班子,还是与侍婢们玩乐,日子都算过得惬意。

    此时此刻,顾笙却再没了半分取乐的兴致。

    临行前,九殿下与她暂别时的态度仍旧十分冷淡,顾笙魂不守舍了一路,回来后,还得在焦虑不安中守候小人渣从宫里回府。

    这样的焦灼,一直持续到入夜一更天,守在外院的小太监一得到消息,就匆匆进门禀告王妃:“殿下回府了,刚进了正院。”

    顾笙闻言欣喜,匆忙整理好发髻,在卧房中坐立难安的踱步等候。

    半个时辰过去了,外院始终没传来殿下驾到的通报。

    时间开始变得煎熬,顾笙的手脚一寸寸发冷,直到二更鼓响起,浑浑噩噩的脑袋顿时像是被木棍猛地一锤,绝望的瘫坐在了茶几旁。

    石榴仍旧在一旁守着,顾笙回府后她就觉得不对劲,一直没敢问出口,见此情形,心里便咂摸出了个大概——

    狩猎之前,九殿下每日处理完公务,头一件事就是急着往小院里赶。

    而今日,殿下回府也不算晚,却独自留在了正院,再瞧见顾笙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八成是二人间起了什么争执。

    看顾笙那惨白的面色,石榴心疼得紧。

    她打发了侍从,独个儿留在自家三小姐身边陪着。

    端上一杯温茶,小心翼翼开口劝道:“九殿下连日狩猎辛劳,今儿没准是身子乏累了,才歇在正院,姐儿别多虑。”

    顾笙呆愣愣的坐着,许久,忽然开口喃喃道:“殿下不要我了。”

    石榴吓得睁圆了眼睛,忙摆手急道:“姐儿可别胡言!您是圣上亲指的王妃,哪能说不要就不要的?”

    顾笙没答话,怔愣片刻,忽然站起身,去床下拖出了一只一尺见方的金丝楠木箱,掀开盖子,将里头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摸索。

    石榴大惊失色:“姐儿?我的小主子!您这是做什么?您可别吓唬我!”

    顾笙讷讷的没有回应,吓得石榴也跪倒在箱子旁,抢着想把顾笙翻出来的东西都塞回箱子里。

    情急之中,石榴余光瞧见顾笙茫然的神色,心中陡然升起一计——

    干脆,把事情闹大了,九殿下还能不来小院吗?

    不问是什么争执,新婚的小夫妻,把愤恨都当面说清楚,还怕不“床尾合”吗?

    石榴下了决定,便起身跑去房外,对着院子外叫嚷道:“来人啊!来人呐!王妃不好啦!”

    寂静的小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屋内魂不守舍的顾笙也被她嚷嚷的回过神,吓得匆匆爬起身,还没跑出门,就见一堆婢女手忙脚乱的冲进屋子来,满面惊慌的将她围在了中间。

    顾笙满面惶惑,见石榴寄到身旁,顿时急声道:“我没事儿!你别……”

    话未说完,外院的侍卫就在门外大声询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石榴闻声急忙跑了出去,大声叫道:“主子怕是又见着了不干净的东西,吓得神志不清了!快请殿下来瞧瞧罢!”

    顾笙在里屋听得一清二楚,顿时明白了石榴的心思,心中百感交集,想要制止石榴说谎,又忍不住想知道九殿下会不会因此回到她身边。

    事情迅速传去了正院。

    听说王妃“又遇见了脏东西”,九殿下惊得从榻上蹦了起来,以为是顾娆溜进了笨伴读的院子里,这女人也太神通广大了!

    江沉月三两步走出院子,匆忙挥手招来亲卫,呵斥道:“怎么回事?人不是关在地牢么?”

    亲卫也给吓蒙了,那顾娆一个柔弱君贵,怎么可能挣脱铁链和牢笼溜出来?

    见九殿下神色暴怒,亲卫也不敢肯定了,跪地连连叩首,一路飞檐走壁赶去地下密牢查探情况。

    顾笙最终决定上石榴的贼船,此刻还坐在小院卧房里,自个儿抓乱发髻,做出呆呆傻傻的神态……

    效果十分显著,小人渣火速踹开了院门,冲进卧房。

    顾笙略有些心虚,头一回装疯卖傻,有一些怯场,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余光瞧着对方迈开长腿走至自己跟前,脸颊随即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捧起来,抬起眼,就见那双让她失魂落魄一整日的淡金色眸子里充斥着慌张,目光关切的看进她眼里。

    “阿笙?”

    顾笙一听这声喊,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像是被从万丈悬崖拉回了平地。

    江沉月以为她是给吓的,立即弯腰靠近她的脸,敛起桃花眸子,面色严肃的承诺:“听我说,阿笙,没有鬼,没有什么脏东西,别害怕,有孤护着你。”

    顾笙瞬间就崩溃了,一抬胳膊,猛地圈住九殿下脖颈,“呜哇——”一声哭出来,恨不得两腿也圈上去,扒在小人渣身上再也不下来!

    江沉月猝不及防被顾笙双臂勒住,以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弯腰屈在床榻前,想侧身坐到顾笙一旁,刚一挪身子,就听笨伴读杀猪似得嚎叫:“不!不要走!仆再也不敢惹殿下生气了!”

    身后还站着十多个侍婢,见状纷纷低下头。

    九殿下面色略显尴尬,一手撑在床边,坚持了一会儿,笨伴读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

    江沉月只得抄手将顾笙从床榻边横抱起来,这才直起腰,转过身,吩咐侍从退下。

    顾笙怕被丢掉似得,将手圈得更紧,脑袋死死埋在江沉月的颈窝。

    王妃私下也都这么跟殿下撒娇吗?

    一群侍婢看得满眼艳羡,恋恋不舍的退出房间。

    顾笙被几步抱至贵妃椅,横坐在九殿下腿上,还觉得不够,想贴得更近,撞着胆子闷声问:“殿下,您究竟喜不喜欢仆!”

    顿了许久,头顶传来一声冷笑,顾笙惊慌的抬起头,委屈的撇嘴看向小人渣。

    那张祸国殃民的精致小脸,此刻仍旧神色不悦,眉心紧促,长长的睫毛微垂着,眼里有难以捉摸的神色,顾笙急了:“您笑什么?”

    江沉月抬眼看她,同样没法琢磨出这个神秘蠢女子的内心想法,只冷冷回答道:“你说喜不喜欢?这话应该孤问你。”

    顾笙杏眼圆睁:“为什么?仆对您的心,天地可鉴!”

    江沉月略显落寞的敛起双眸,低声问:“那对二姐呢?”

    顾笙急道:“殿下!仆从前受过二殿下的恩,也得了她的赏识,所以把她当成重要的朋友,朋友和夫君怎么能相提并论呢?况且往后仆跟二殿下都不会有任何交集,还有什么值得疑虑的呢?”

    江沉月低下头,没有回应。

    顾笙急道:“您不信!”

    对方仍旧垂着脑袋,许久才闷闷开口道:“这两日,孤一直在想,如果千秋那晚,受伤的人是二姐,你是不是也会……愿意。”

    顾笙心中猛一咯噔,被这问题问得脑中一片空白。

    如果……是江晗?会不会也愿意?

    这个疑问像是瞬间击碎了顾笙的所有防备,叫她无地自容。

    终于知道九殿下这两日在为什么事生气。

    顾笙低下头,沉默许久,坚定的抬起头,坦诚道:“殿下,我当日献身只是为了救人,您不能用那件事来衡量二殿下与您在我心中的区别。

    仆确实迷失过自我,把报恩和爱慕混为一谈,直到嫁给您,我才明白这两者的区别。”

    九殿下显然对这个回答很失望,落寞的开口:“什么区别?”

    顾笙定定看着那双浅瞳,心中下了决定,伸手去握住江沉月的手——

    缓缓按向自己的胸口——

    她宣誓一般对九殿下开口:“区别在于,如果仆嫁给了二殿下,余生就都是为了报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使命。”

    九殿下的手指渐渐压入她胸前那片柔软之中,身体立时间被她点燃。

    顾笙坚定的看进那双浅瞳中,握着江沉月的手,从自己的身上一路下滑……

    “而嫁给您,仆的余生就都是为爱而生,一刻也不想与您分离,一分爱也不想让旁人分享,就如我此刻所做的,不是为了完成使命,而是对您情不自禁……”

    一股甜美的信息素渐渐在屋内弥漫开来。

    番外

    对方炙热的回应紧随而来,顾笙放松身体,任凭那浓烈的信息素侵入。

    腺体酥酥麻麻的开始鼓胀,甜蜜的君贵信息素顿时溢满卧房,伴着熏香盈鼻,空气仿佛瞬间升温。

    九殿下满面诧异,盯着顾笙,试图确定她是不是“那个意思”。

    顾笙软进江沉月怀里,用胸前的丰挺压着对方的身体,羞涩的扭了扭身体,娇声道:“殿下不想要?”

    只这一句话,眼前的人就像是被彻底激怒的凶兽,顾笙的双腿骤然被江沉月捧起,掰开分至两侧,二人紧密的贴在一起。

    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对方的腺体散发着股充满攻击性的炙热信息素!

    呲啦一阵撕扯,二人衣衫成了零碎的丝绸锦缎,纷纷扬扬散落在茶几和脚下。

    急迫中,顾笙的肚兜后绳被拉成了个死结,九殿下施力一拽,就勒得她直皱眉。

    肚兜在牵扯中被拉歪向一边,顾笙的左乳显出了粉嫩的玫瑰。

    “殿下……”顾笙想让江沉月耐下性子先解开肚兜,裸露在外的左峰却被对方迫不及待的一把捏住,急切的揉弄!

    “嗯……”顾笙慌忙抬手,颤抖着握住那只蹂躏自己左峰的手腕。

    喘息愈发急促,房间内充斥的侵略气息愈发严重,身子愈发不成事了。

    紧接着,被揉得泛红的左峰被九殿下俯头含住,一阵温暖滑腻的蠕动吮吸,几乎将她的魂都吸了出来,“啊…嗯……”

    激烈的喘息声此起彼伏,顾笙忽然被九殿下托起后腰,整个人调转仰面,被压在了宽大的贵妃椅上,后背靠着坚实的椅背,身体被江沉月死死压住。

    分开的两腿被往上托起,下体已经涨得发红的腺体在甬道口若隐若现,粉嫩柔软,几欲裂开。

    顾笙喘息着搂紧身上人,九殿下吻住她的唇,一阵缠绵后,抬手掰侧过她的脸,就见她后颈的腺体已经完全鼓胀。

    紧接着,后颈便被一口含住,顾笙身体一阵蠕动,几乎快要溶化在江沉月的怀中。

    浅度的结合缠绵,一寸寸撩拨着她的心扉,情欲让人力竭。

    她想喘息片刻,下体膨胀的腺体却被温热的指尖忽然轻轻一顶!

    “啊!”顾笙下意识拢起双腿,夹紧江沉月侧腰。

    紧接着,顶在她腺体入口的手指,开始轻缓的揉动起来!

    那柔嫩的腺体哪里经得住刺激,顾笙在那指尖的按动下一阵颤抖,失声嘤咛起来。

    九殿下一手将她拢进怀里,贴在耳边轻声问:“疼吗?”

    顾笙闭着眼睛,轻轻摇了摇头,身体里的指尖瞬间加重了力道!

    “啊!殿下…仆不成了…啊……”顾笙一阵哭喊,双唇却被对方封住,体内的力道一下比一下更重!

    顾笙抽搐着睁开眼,就见那双淡金色的眸子正深情的注视着自己,吻得坚定而缠绵。

    激吻中深情相视,随之而来的,是下体愈发激烈的揉弄,顾笙的唇被封着,只有鼻间能发出颤抖的呜咽声。

    她的腺体柔嫩饱满,却迟迟没有开口,身上人显然已经急不可耐,只得加重了力道,想迫使她自然开苞。

    一阵阵顶撞开始变得粗鲁,腺体口被顶得酸痛。

    顾笙紧咬着下唇,与心爱的人交合,哪怕痛死也是幸福的!

    第39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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