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争命 作者:络蛊

    第15节

    “是啊是啊,也不知什么东西再叫,害我都不敢继续睡了。”掌柜的胆战心惊的看着那晃动了一下的白色人影,“真是晦气,中元节偏偏有人搞这种恶作剧。”

    原幸年不说话,他侧过脸来猛地瞥到一闪而过的人影,从掌柜肩上跑走的。

    “掌柜的。”

    “唉,我赶快把这东西烧了,不吉利啊。”掌柜绕过他一把将那比他高很多的白色纸人抱起来,他疑惑的看向原幸年,“怎么了吗?”

    原幸年摇了摇头,“既然如此,我先回房了。”

    “去吧去吧,明天记得洗掉晦气。”掌柜的好心提醒。

    原幸年含糊的应了一声,到了二楼的时候掌柜的已经抱着白色纸人往厨房走去。他漫不经心的想那丝绸不知何时缠绕上掌柜的脖子,看起来倒像是亲密相拥的姿势。不过这种想法让他浑身一抖,还是急匆匆回了房间窝在被子里让纸人陪着他说了一夜的话。说到后面,其实他已经迷糊了,浑浑噩噩的应答着以后给纸人做好多好多好吃的。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他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又是听到了一声尖叫。

    他实在是累极,日晒三竿才起来。

    君政端了午饭,一边看他洗漱,一边说起今早发生的事情,“有个客人大早起来结果发现门槛处满是血,还有白色丝绸。丝绸明明浸染在血上却一点都没沾到血。”

    “也许是因为血干了呢。”原幸年抹了一把脸。

    “那血完全没凝固。”

    原幸年顿了下,将他昨夜遇到的事情说出来,末了添了一句,“我觉得那掌柜的有古怪。”

    君政也是皱眉,不过很快他松了眉,说道,“我们今天就离开,得再去森林一回。林师叔等下会过来。”

    “好。”原幸年在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可能是多疑了,吃完午饭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厚朴来了。

    一同前去的还有华敛和宫案仇。华敛对那秘境好奇的很,也想跟着去看个究竟。

    原幸年默默地瞥了眼亦步亦趋跟在华敛身后的宫案仇,忍不住腹诽,这两世性格相差太大,他总觉得不真实。不过他更加好奇,这一世他们没有恩怨,他如何被宫案仇杀死?

    说来第二命也快近了,他完全不知道该准备什么。

    结果秘境依旧无法进入,原幸年忍不住焦躁起来。他们等了三天,三天之后秘境依然拒绝他们进入。

    华敛和宫案仇先回客栈,林厚朴则是回了天门宗。依旧剩下原幸年和君政在等。

    他们两闲谈,不知怎么说到了一种秘法。

    君政看的书多,知道的也多,他便解释了起来,原来有种秘法跟夺舍差不多,只不过夺舍需要天时地利,这种秘法却根本不需要。就连施法人的修为都不做要求,唯一得有的一种东西却是虚无缥缈的感情——爱和绝望。

    这种一听就觉得不靠谱的方法,原幸年也是听完就忘了。

    他们又等了三天,原幸年趁此修炼他的功法,他的担忧越来越深,可秘境依旧一副不准任何人进入的姿态拒绝了他。

    不知谁提到了灵兽,原幸年想来他好久没见到戊戌,倒有些想念起来。

    君政不愿提这方面的话题。

    肩上的莲宵轻声笑起来。

    原幸年想,莫非是因为他抢了他的灵宠?可他真的没有印象,为何那饰物会出现在他身上。

    “灵宠这种东西比灵兽更难得,”君政解释道,“万物之灵,谁会安心做宠物。”

    原幸年默默地看了眼肩膀,他的灵宠又是为何呢,莲宵的本身又是什么之物呢。他对此充满了好奇。

    “看来是等不下去了。”

    宫案仇赶过来的时候,君政淡淡说道。

    他们发现了五人的其中之一失踪者,就在一处水井中,被捞出来时已经全身腐烂,如若不是天门宗的玉牌,他们也不敢确定。原幸年看到那尸体第一眼的时候差点吐出来,连脸上都早已模糊成一团,而他的心脏没了。

    到底是谁这么残忍。原幸年皱紧眉,越发担忧赵沈的安危。

    第一具找到了,后面的似乎就容易了。接二连三,他们找到了剩下的三具尸体,无一意外都是挖了心全身腐烂。唯有赵沈,他们依旧没有消息。

    原幸年又去了一趟赵家铺,他也不知道来这里做什么,只是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在这里了。

    赵父淡淡瞥他一眼,“我听说最后一具尸体是在掌柜的客栈里发现的。”

    原幸年双眼猛地瞪大,一时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这么惊讶做什么。这永和镇发生的事没多久镇上的人就都知道了。”赵父说道。

    难怪那时候赵沈悔婚,赵父会如此生气。

    “嗯,也是在水井里。”原幸年一想到用那水洗了脸擦了身就觉得恶心。

    知道消息的客人无一例外都退了房,唯有他们。

    也怪不得他会闻到那种腐肉的味道,根本就是从自己身体散发出去的!原幸年又觉得犯恶了。

    第65章 生死同赴(三)

    赵沈依旧没有消息,原幸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而呆在客栈的第二个夜晚他开始做恶梦。噩梦反反复复他只记得最后那口棺材,赵沈就从那里爬了出来,她双手都沾满了鲜血,披散的头发将她半张脸掩住。原幸年想到了重生之前他进入的那个古怪的地方。

    睡不着他就坐起来,端着烛火往那口井走去。夜影深深,他慢慢走到发现尸体的院子里。这次纸人紧紧闭住自己的眼,连原幸年的调侃都不愿回复。它可怖的觉得这样的原幸年古怪得很,就跟中了术一般。

    莲宵环顾四周,水井旁的树木长得尤其高大繁茂,枝叶都横插进天空,郁郁葱葱一片,落到地上却成了鬼魅的阴影。她忍不住摸了摸脖子,低声喊了原幸年一声。

    原幸年没有应,他低下头望向黑漆漆的水井,波纹晃动,隐约间他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容颜。她的双手伸直,就像是想要抓住他。

    “阿年!”纸人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睁开眼,却被那一眼吓得又是尖叫。

    “你叫的我耳朵都要聋了。”莲宵无辜的收拢了耳朵,抱怨了一句。

    纸人瞪向她,却在看到她身后叠叠连成一片的树影给吓昏了头晕了过去。原幸年及时接住薄薄一片纸人,略有些为难的站着。

    “纸人碰不得水,可我必须下去一趟。”原幸年喃喃。

    莲宵别过脸不看那水井,心慌问道,“主人为何非要这时间下去呢?明日我们再看不可吗?”

    原幸年思忖了一会,点头同意,将纸人放进自己怀里就伸手去拿搁在水井里的蜡烛。

    不知为何,这院子里冷得很。不是夜晚凉下来的自然温度,而是沁骨的刺入他皮肤的那种寒意。原幸年忍不住抖了下,加快了速度往自己房间走去。没想到路上又遇到掌柜的,他脸上的惨白在烛火的映照下更加可怖。

    “掌柜的,”原幸年开口,“你莫非又被声音吵醒了?”

    掌柜一双小眼睛眯起来,好半天才恍惚笑起来,“啊……我还以为这客栈再没了生人呢。”

    这话说的古怪,原幸年又是寒意生起。他打定主意,明日看完那水井就催着君政换地方。那其他三处水井也可疑的很,没必要非在这里浪费时间不是。况且还有个愈加诡异的掌柜,原幸年呆的不舒服又害怕。

    他跟掌柜匆匆道别,一连跨过好几个阶梯往上走,走了几步觉得不对劲停了下来,低下头来看楼梯。烛火映照的一点光当中他看到漆黑的无数的发丝,就被他踩在了脚底。原幸年转过身,掌柜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吓得他差点将烛火泼在他脸上。

    “掌柜的……”原幸年觉得他的声音生涩粗哑,他不自觉咽了口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掌柜点头,关切道,“我其实是想起来楼梯不知为什么多了很多头发,让你注意些。”

    原幸年笑的言不由衷,再不敢多就留猛地关上房门就躲进了被窝里。

    掌柜在骗人,他之前下楼梯根本就没有这些发丝。

    原幸年觉得浑身发冷,他摸着自己的肩膀,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主人,主人你怎么了?”莲宵担忧的轻声说道。

    “啊,莲宵,刚是你喊疼?”

    莲宵顿了下,缓慢的摇头,“我没有。主人,这里古怪得很,我们明天就走吧。”

    原幸年点头,他双手环抱着膝盖,喊了莲宵一声,莲宵应了一句。

    “莲宵,你那天听到君政的话吧,我也很好奇你是什么灵呢。”原幸年试图说话来缓解心中的恐惧。

    “天禄。”

    “原来是麒麟。”原幸年微笑起来,“能得麒麟守护,我何其有幸。”

    莲宵轻轻摸了摸原幸年的脸,眼中满是柔情,“我愿护你安康长寿,以我性命守护。”

    原幸年叹息,他心里慢慢被一种奇异的温柔填满,那些惊慌恐惧都消失之后,他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容。轻轻回应了莲宵的抚摸,他终于能够安心躺下去休息。这几天客栈里发生的诡异事情让他思绪难安,如今他却觉得异常的安心。

    莲宵淡淡瞥了眼门外,依偎在原幸年脸庞,轻轻开了口,“别怕,有我在。”

    原幸年早早就醒来了,虽然睡得晚但是一夜无梦他睡的香甜。匆忙洗漱之后,他就去隔壁敲君政的门。

    君政许是因为天气炎热,只着了一件单衣,还裸露出大片的肌肤。原幸年匆匆瞥了眼,被那形状饱满漂亮的胸肌吸引,顿时红了两只耳朵。

    君政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还带着淡淡的笑意,“师弟,你一大早过来不会就是为了对着我脸红吧?”

    “师兄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原幸年抬起头来,避过那大片肌肤,直勾勾盯着君政的脸。

    君政嗤笑了声,忍不住揉了揉原幸年的脑袋,“天气炎热,我这不是合情合理吗?”

    “好啦,你快点穿好,我有事要说。”原幸年听到隔壁似乎有声音,推了君政的腰一把。

    君政顺势拐进了房间,原幸年紧随其后,不忘关了房门。只不过君政依旧懒散,也不整理那单薄的衣裳,慢条斯理的洗漱完就坐下来等原幸年开口。

    原幸年忍住,现在重要的是昨夜的事情,他将水井和回来遇到掌柜的事情说完,就看到君政皱了眉头。

    “幸年,以后切不可在一人单独前往。”

    “我就是睡不着。”原幸年心里一暖,嘴上倒是如是说道。

    君政勾起嘴角,将原幸年的手拉到他膝盖上,“睡不着可以来找我,我就在你隔壁不是吗?”

    自从他们达成协议,这样若有似无的勾引和暧昧时有发生。原幸年动了动手指,没有收回去。他认真地在思考,如若君政在这般,他是不是根本坚持不住四年就这么把持不住上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啊。”睡饱了的纸人从原幸年怀里跑出来,忍不住咂咂嘴。

    原幸年又是脸一红,恢复了理智说道,“师兄,我们等下去看看如何?”

    君政目光沉了沉,他笑了笑,“走吧,如果真能找到什么,说不定可以查出来这掌柜为何行事如此古怪。”

    原幸年先出了房门,恰巧这时宫案仇和华敛也开门。三人目光对视,原幸年还没反应过来宫案仇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君政随后也走出了门口,自然的和另外两人打了声招呼。

    宫案仇走过来拍了下君政的肩膀,低声说了句什么。

    原幸年有些好奇,奈何宫案仇故意压低了声音,他听不真切。

    “阿年,你们等下去做什么?”华敛看另外两人咬耳朵,干脆问向了原幸年。

    原幸年迟疑了一下,简单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这时候宫案仇也说完了,亲密的揽住华敛的腰,对着他就是落下一个吻。

    原幸年眨了眨眼睛,根本没想着会有这一出,疑惑看向君政的时候,对方笑的……让他有种不好的感觉。

    “咳咳,我们先走了。”呆不下去了,原幸年连忙出声,往楼梯跑去。

    他特地看了眼楼梯,干干净净一点头发丝都没有。

    君政紧随其后,抓过他的手走了下去。

    “我们也很好奇,一起去吧。”华敛微笑着。

    原幸年瞥了眼嘴唇都要被吻肿的宫案仇,默默别过脸。

    “这跟书里的剧情天差地别我都不忍心看了,”纸人也是一阵无语,紧接着说道,“攻一竟然和攻二搞在了一起……我觉得你不用担心会被揍死了。”

    莲宵安慰道,“要是主人有难我会帮忙的。”

    原幸年不由感慨他的灵宠真的好忠心。

    四人来到院子,那口水井旁出人意料的站着掌柜还有一个道士模样的人。原幸年和君政对望一眼,有点捉摸不透什么情况。

    “这些人又是谁?”那道士看到四人,清冷说道。

    宫案仇挑眉,想要说话却被华敛轻轻拍了下手掌心,顿时闭上嘴只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掌柜讨好的笑起来,“是我客栈的客人,道长,你先帮忙看看这水井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我半夜老是听到男人的叫声,实在是可怕。”

    原幸年注意到宫案仇似乎脸红了起来,虽然他皮肤深不是很显眼。他忍不住想歪了,顿时整个画面都挽回不起来。

    道士细眉一扬,“掌柜你莫骗人,这井里的分明是女鬼。”

    掌柜脸色一变,原本还笑意盈盈的样子顿时扭曲起来,他声音也大起来,斥责道士,“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就是信口胡说。你滚,我不需要你帮忙。”

    道士冷笑,再不看掌柜就施施然离开。

    四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原幸年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有将看见水井中的事情说出来。他实在是对掌柜的信任不来,感觉他整个人都阴森诡异的很。

    君政凑过去看了眼水井,井水清澈,底下一览无遗。他看向原幸年,却见原幸年正一副打量的神态盯着掌柜,想来他还是充满怀疑。

    “先走。”君政扯过原幸年的手臂,在他耳边说道。

    原幸年会意,四个人离开就只剩下失魂落魄的掌柜。

    第66章 生死同赴(四)

    赵沈的事情在秘境重新接纳人进入有了新的结果。

    她的尸体就安静的靠在棺材旁边,怀里则是抱着那柄剑。原幸年走过去,也许是接二连三的死亡他已经麻木了,或者他早就做好了这种心理准备。他蹲下来替她整理了垂落在额头的发丝,又将她脸上的血痕抹掉。

    秘境里确实古怪得很,空荡荡的除了那口棺材什么都没有,就连妖兽也不出没。原幸年站起身来,绕过棺材到另一边,然后费力的将棺盖打开。

    “幸年,有什么发现吗?”紧随其后的君政问道。

    原幸年抬起头来,他不确定的回道,“感觉这个秘境……有人在盯着我们。”

    那种不安的感觉如影随形,原幸年甚至几次转过了头。他怀疑自己感觉错误,可那种感觉强烈的让他不安。他忍不住想,赵沈是不是也是感觉到所以才让他们分散开来。原幸年瞥了眼棺材,然后走到赵沈身侧弯下身将她轻轻抱起来。

    “师兄,走吧。这种地方多呆不得。”原幸年将赵沈的头搁在他胸膛上,轻轻说道。

    君政看了几眼那形状古朴的棺材,随即跟在了原幸年身后。

    视线就犹如实质,直直刺在君政背后,不过他并没有理会,他从进入这座秘境就马上明白,这里的一切都是人工制造的,换言之它并不是没有主的秘境。也许并不是因为林厚朴无意发现,而是秘境背后的人故意的。

    幸而他们此刻还能走出秘境。

    原幸年想,这秘境也许是在等着什么。

    他们去了赵家铸剑铺,赵父显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手抖得差点抱不住赵沈。原幸年和他说了安葬的地方,原父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成为一座孤坟,可最后还是改变了主意,同意了这个请求。

    温和坟旁又添了一座新坟,原幸年伫立许久,直到君政有事要离开他才紧接着要走。

    “那家客栈,师父让我们去调查。”君政将传音鸟得来的消息告诉了原幸年。

    原幸年脚步顿了下,“宗主察觉出古怪?”

    “嗯,半年来在那家客栈消失的修士三人,因为都是散修,所以知道的人不多。”

    原幸年想到了那口井。幽深黑暗的井中女子的面容模糊而不真切。

    “我去打听下掌柜女儿的事情。”

    君政“嗯”了声,他先去客栈查看一番。原幸年则是去询问永和镇的居民关于掌柜女儿的事情。结果竟然没几个人知道他女儿的事情。他们都说那个小女儿行事古怪又孤僻,就连她最后去了哪里都不知道。不过有人说客栈的那场大火其实他女儿就在里面,毁了容就再也没出现过。

    直到酉时,原幸年回了客栈。他其实很不愿意回去,那客栈给他的感觉太过阴森,就连屋檐上飘荡着的丝绸也是。

    他抬起头来,瞳孔顿时放大,几乎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那原本白色的丝绸竟然变成了鲜艳的血红色,浓稠的可怕。

    君政站在门口,“看什么呢?”

    “那丝绸之前是白色的,我记得我们离开之前还是白色的。”原幸年颤抖了一下,他越发觉得这客栈诡异的可怕。

    “我之前问了掌柜。他说每天来往人太多根本记不得有什么修士。”君政走到原幸年面前,表情也是严肃起来,“可我问过别人,他们都说那几个散修消失的时间正是这客栈没什么人的时候。而且当时那几个散修模样古怪,所以他们记得很清楚。”

    “掌柜在说谎,果然他有问题。”原幸年心里一个寒颤,联想到几次碰见掌柜的情景就忍不住发毛。

    君政说在这里等林厚朴过来。

    掌柜杀那些散修是为了什么?他看起来不像是是有这个能力的人。

    “对了,有人听说那几个散修是找到了一处秘境。先在这客栈里落脚的。”君政说道。

    原幸年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他们进入的秘境,脸上表情一变就往客栈院子里跑去。他慢慢走过去,在即将靠近水井的时候莲宵急忙说话。

    “不能靠近!”

    只可惜,水井里突然冒出来大片又黑又长的头发将原幸年两只手钳制住,慢慢拖着原幸年往水井靠近。

    那水井中慢慢露出一双眼睛,幽深黑暗的,让人惊惧万分。

    发生不过一瞬间,就是紧随其后的君政也是愣了一会,袖子中藏着的匕首向头发砍过去的时候,那头发迅速的放开了原幸年又重新缩进了水井里。

    “幸年,你没事吧?”君政抓住那两条细嫩的手臂,看到手腕已是明显深刻的红痕。

    原幸年也被吓了一跳,他最开始只是联想到水井中那张人脸,所以才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会遭到攻击,而且那水井中的人露脸的一瞬间他可以肯定就是他夜里看到的女子。

    一张脸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唯有那双眼睛,怀着刻骨的恨盯着他。

    “我没……”原幸年没料到那女子竟然还会在攻击,下意识在自己身前制成雨幕,笼罩住两个人的身体。

    没想到,那头发丝竟然刺穿了雨幕直逼原幸年而来。如此短暂的时间,他的修为根本没办法在制成雨幕。

    幸而他随身还带着师父给他的纸伞,纸伞滴流滴流在他们头上旋转,很快就抵住了那头发的攻击,“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君政控制匕首砍断缠绕住纸伞转动的头发,一把拉住原幸年的手往外跑。

    那么多头发根本不是他们现在的修为可以阻止。原幸年也有些后悔刚才为何那么冲动就过来,他原本还以为白日看不到这神秘的女子。两人眼看着跑到客栈门口的时候,那里却站着掌柜,他一脸怜惜的看着他们,然后缓慢的从外面关上了门。

    “该死。”君政停下来,他手中凝聚着越来越巨大的天雷向房门砸过去,可是却一点都没有效果。

    那些头发竟然又跟了过来。

    原幸年觉得头皮发麻,喝了一瓶回灵丹勉力制成了雨幕将他们保护在身前。

    只是那雨幕也撑不了多久。

    “主人!把我原身拿出来。”莲宵抓着原幸年衣服,大喊道。

    原幸年不明所以,眼看着雨幕边缘已经开始在破碎,他一把将脖子上的项链□□,莲宵随即也跳到了他手上。只看到光芒一闪,原幸年面前就出现一兽,似鹿而长尾,对着那头发就是一阵怒吼。

    “……虽然觉得不合时宜,但是我总觉得莲宵平常的样子和现在原身的样子让我有点难以接受。”纸人顿了下,满脸无语。

    原幸年虽然松了口气,可是他却注意到手中的饰物已经慢慢现出破碎的痕迹,他脸上一沉,又一口气吃了十几颗回灵丹制成雨刺朝那些头发攻击。

    君政表情微妙,他多看了几眼那饰物,忍住疑惑说道,“我们去水井那里。”

    因为莲宵控制住了那些头发,所以他们跑过去几乎没受到什么阻扰。

    水井上那个女子已经爬了出来,浑身焦黑,没有双臂和双腿。难怪选择了头发作为攻击手段。

    君政率先匕首已经朝那女子冲过去,那女子竟可以收回她的头发,连同莲宵也被一同带回来。莲宵庞大的身体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原幸年眉眼一跳,他手中的饰物已经碎裂成两半了。

    那头发是女子最大的利器,他们根本没办法伤害到女子一分一毫,反而他们这边君政被扫中了肩膀,原幸年则因为莲宵的保护没有受到伤害,但她也明显撑不下去。

    这样下去不行,原幸年焦虑,看着他们动作已经迟缓下来,尤其是君政他竟然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防器。原幸年将纸伞护在君政头上,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

    “莲宵。”原幸年在内心里呼喊莲宵。

    “……主人。”

    “你帮我钳制那些头发,我会朝她冲过去。很快,你只要坚持一会就行。”

    原幸年说完就朝女人冲过去,两只手上则是各夹着两枚如匕首般形状的雨刺,冰冷刺骨的感觉让他的大脑无比清醒。他余光瞥了眼莲宵,她两只前肢都牢牢抓住了大部分的头发,还有一小部分则是朝原幸年冲过去。两枚雨刺对女人毫无影响,不过他本来就不是利用这来打算降服女人,一把抓住那些头发,冲击让他又后退了好几步,斜斜的擦过他的左侧,如若在偏一点就会直接刺入他的心脏。

    他觉得自己心跳的剧烈,对于这个想法他没有多大的把握,就算莲宵全部都控制住了那头发,他也不一定成功。

    终于靠近了井边,原幸年双手撑在水井边缘,闭上了眼睛调动全身的灵力。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分心。也许是因为越是紧张,他反而更加冷静,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井中的水在活跃,仿佛只要他轻轻一控制他们就会暴/动起来。

    要一下子控制这么多水,他几乎是在灵力用完就虚脱倒在水井旁。

    女人开始不以为意,那不过是些水,可当它们冲击到自己身上时,她才明白自己错了。那水在靠近她身体时一瞬间变成了尖锐的冰,直直插/入了她的身体。她跌落下来,思绪开始混沌起来,还残存的一丝灵力让她控制着头发朝原幸年冲过去。

    原幸年根本就没有力气,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头发朝他胸□□过来。

    难道自己今日要命丧于此?

    当被人紧紧抱住的时候,原幸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觉得头一阵剧痛,眼前什么都看不到了。

    那鲜血落在他脸上的时候,原幸年还有些迷茫。直到那张脸抬起来,张嘴似乎说了什么。

    可是一切声音仿佛都远离了他,他再睁开眼睛只看到莲宵撞开了那女人,她的鲜血混着结成冰的水流淌进土地里,猩红的让他双眼疼痛。

    “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什么,比较能够讨好你呢。”君政闷哼了一声,鲜血从他嘴角缓缓流了下来。

    原幸年麻木的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为什么他的师兄会跌倒在他怀里,胸口还有那么一个不断流淌着鲜血的伤口让他看得心惊呢。

    第67章 第二命(一)

    君政的尸体由宗主亲自带走了,晚来一步的他表情沉静,不似失去一个亲传弟子。

    原幸年一度认为宗主对君政是冷淡而薄情的。

    就比如现在,他跟随在宗主身后。君政的尸体则是被搁置在大堂内,原幸年离开前看过一眼,还如他所记忆中一般模样。也确实,他不过陨落几个时辰,才短短不到半日,面容依旧似活人,还有单薄的温度。

    纸人坐在原幸年肩上不胜唏嘘,它嘟囔着表示怎么也不相信主角光环下君政竟然还会死,说了半天,注意到原幸年的表情又住了嘴。

    原幸年一路上都没有理会纸人的言语,此刻聒噪停了下来,他反倒不习惯,低垂下眼睛看向纸人。

    “不是我说,你看莲宵也觉得很意外。”纸人连忙摆摆手,指了指安静坐在另一边的少女。

    莲宵的姿势端正,双眼也是直直看向前方,对两人的谈话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

    原幸年觉得哪里产生了违和感。

    宗主在前面停了下来,远远就听到了压抑的哭泣声。原幸年没有兴趣探进头看,宗主偏偏问他看到了什么。

    满眼都是陌生的熟悉的偶有一面之缘的弟子在哭泣,有的人强装着偷偷抹掉眼泪安慰别人。

    原幸年不明所以的看向宗主,却被他一掌轻而易举的打到了几米外,胸口疼的呼吸都要腾不出时间来。他现在才恍然大悟般露出一个苦涩的表情,宗主不是不伤心,只不过他更多的却是记恨了自己。

    他也恨自己。

    君政离开了,徒留他一个人来承受所有人怨恨痛苦的目光。竟然还在临死前问他如此是否会心生感动,如此愚蠢的问题他都怀疑是不是被掉了包。

    其实他的师兄根本就没死,才对。

    “宗主……!你这是要让我们在失去一个有天赋的弟子吗!”

    原幸年头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师父也会露出这样焦虑担忧的表情。

    木空青随手制成大片雨幕,转过了头朝带愣住的原幸年大吼了一声,“你还傻呆着干嘛!还不快滚!”

    君政死后,似乎整个修真界都不对劲了。

    “阿年,你有没有在听?”连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的原氏担忧的看向原幸年。

    原幸年回到了家中,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不必再了解君政死后的情况,可当原氏提到那个名字的时候,他心尖都忍不住疼了起来。

    还是感觉像在做一场梦,做一场永远都没办法醒来的犹如窒息在黑暗中的可怕的梦。

    “他死了。”原幸年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淡淡看向自己的母亲。

    原氏一怔,半晌回不过神来。

    “怎么……”

    “母亲,我累了,先去歇息了。”原幸年打断原氏的话,擦肩而过的时候顿了下,低声说道,“我希望以后母亲不要再提起他。”

    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哪怕所有人都不说,原幸年心里也清楚,如若不是为了救他,君政怎么可能会死。他们全都在责怪他,就连他自己也如此想。

    “君政的影响真是可怕啊。”纸人瞅着将整个身体都掩藏进被窝里的原幸年,淡淡的说道。

    原幸年将头露出来,一双眼睛幽深的盯着纸人。

    纸人身体颤抖了一下,胆战心惊的看着他,双手更是颤抖的摇晃起来,“你可别再烧我了,我的手都长不出来了。”

    “你在胡说什么。”原幸年蹙眉,没一瞬又弯起了嘴角,估摸是觉得好笑,他原本愁眉苦脸的神色都减淡了几分。

    纸人将它两只手抬起来,脸上又是哀怨又是隐含的怒气,就连语调也提升了几分。

    “你自己看看!”

    原幸年看过去,顿时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原幸年控制不住的抬高了声音,他深吸了口气,不可置信的盯着那残缺的一双手,忍不住又颤抖了声音说道,“为何我一点都记不得……你骗我……”

    纸人停滞了两秒,心有疑惑的盯着原幸年,可那张脸上表情太真挚,就连它自己都忍不住怀疑它的记忆是否出了错。可无论怎么回想,那次被灼伤的感觉都太深刻,让它根本就不能遗忘。它试着张了张嘴,却猛地瞪大了双眼,满脸的震惊。

    原幸年身后突然生出来无数长而黑的头发,那些细长而柔的发丝就像是天罗地网在那一瞬间将他紧紧缠绕在一起。

    “你……你的身后!”纸人大声叫了起来。

    原幸年转过头,空荡荡的视线中弥天盖地的头发向他倾泻而来,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自己被整个包裹住。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静谧无声,周围冷的可怕。原幸年试图挣扎,可只觉得他的身体被挤压的空间越来越小,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醒……醒醒……”

    就在原幸年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身体下意识的游动,他感觉自己沉在了水里。

    循着声音,他慢慢往上,直到视线又变为了一片的明亮,原幸年才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一具棺材里。四周纯白,唯有他这里就放着纯黑的棺材。他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才猛然觉得有些眼熟。

    就像是上一世他死之后所到的地方,陷在地里的棺材,空白的一间房。

    唯有他一人……后来还来了个想要杀他的女人。

    原幸年心里一紧,条件反射的看向那口棺材,没有头发凌乱的女人,什么都没有。

    难道他这是又死了吗……可为什么他什么印象都没有呢?

    “你想君政了吗?”

    就在原幸年思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耳边传来幽冷而阴森的声音,犹如鬼魅一般。

    “谁?!”

    原幸年猛地转过头,然而什么都看没有看到。依旧是一间空荡的房,一口诡异的棺材和茫然无措的他。

    “是你害死了他呢。”

    就在原幸年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装神弄鬼算什么?!”原幸年皱起眉,压下心里的恐慌和不安,冷下了声音喝道。

    “我可没有,我不是一直在你旁边吗?”那个声音笑嘻嘻的,咻的人已经出现在了原幸年身后。

    一记雨刺打在了虚空中,那声音又消散在了空气中。

    “怕了?”原幸年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细微的震动,略微松了口气,嘴角勾起了笑容说道。

    “我为什么要怕?”

    他本以为面对的是任何都不会有所触动,可当那一张长着君政面目出来的人勾起肆意妄为的笑时他怔楞在原地。

    “可是你杀了我的。”君政缓慢走到原幸年面前,声音压得极地,嘴唇凑在他耳旁,呼出了冰冷的气,“我怕什么呢。你说是吧?”

    所有的言语都在那句“可是你杀了我的”中消散,原幸年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他闭上眼睛,不愿看面前的人。

    “为何不敢看我?”

    “我可怕吗?”

    君政的声音沙哑的可怕,他冷漠的盯着原幸年,一只手已经掐住了他细嫩的脖子。

    “陪我下去吧,毕竟我那么喜欢你你。”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找不到活下去的希望,哪怕是细微的一点点星光,原幸年都觉得他再也看不到了。

    君政是为他而死,他赔偿一条命,也是应该的。

    也不知道纸人如何了,还有莲宵。知道自己生命在慢慢逝去,原幸年反而平静了下来,只是总觉得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他心里有些不甘呢。

    师兄……我到底还是喜欢着你呀。

    只可惜……

    第68章 第二命(二)

    原幸年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当身体再次沉溺于水底,眼前只剩下一片涟漪的水纹时他想起了上一世死亡所到之地。那同样是纯白的房间,唯有中间一口棺材。起初他以为自己来到了黄泉,结果才发现那是一个禁锢,一个太过疼爱以致腻宠过头的父亲为了让他的女儿再次复活而用的禁术。他原本同情那个女人,结果没想到她竟然要杀了他!

    后面发生了什么,原幸年竟没有印象,只有那铺天盖地的黑暗将他笼罩起来,最后又一朝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什么都还没发生还可以挽回的时光里。

    原幸年是庆幸的,能够再获得新生怎么也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奇迹。结果却生生的折在了这里,被喜欢的人所杀……不对!原本就要安静沉溺进水底更深处的原幸年猛地睁开眼,身体也剧烈挣扎起来。那些原本缠绕住他的黑色发丝没料到对方突然的爆发,一时之间竟然全部被震退,等到它想要再聚拢缠住原幸年时,对方已经竖起了巨大的雨帘包裹住了自己。

    深色的水面波荡不停,就如那发疯狂的拍打在雨帘上一样。原幸年祭出师父送他的白伞,顿时伞面滴流滴流的在他头顶上转动起来,卷起了一大波的清水将他往上面送上去。越往上面,原本微弱的光就愈发清晰起来,沉融已久黑暗中的不适让他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紧接着就看到那模糊的人影,披散着头发跪在岸边。

    原来就是她的头发之前缠绕住了原幸年。

    可这个跪着的女人却原来早就死去了,皮囊早已腐烂,面孔隐藏在发丝之中。

    原幸年狼狈的从水里爬出来,白伞被他收回了怀里,他坐在那女人旁边,闻到的竟不是腐臭味,而是淡淡的清香。这种丝柔的香让他不自觉放松了神经,甚至觉得双眼疲累,眼看着就要昏睡过去的时候,脑袋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那原本安静的呆在他怀里的竟然又飞了出来撑在了他头上。原幸年顿时清醒起来,就对上了一双眼。

    “莲宵?”原幸年诧异的与那双浑圆的眸子对视,脱口而出道。

    莲宵圆润的脸却是惨白一片,原本讨人喜欢的脸显得毫无生机,她轻飘飘的飞到原幸年肩膀上并没有任何应答。

    茫然无知的原幸年想要收回白伞却发现它根本不为他所控,依旧稳定的在他头顶上转动,并且速度越来越快。他满是不明所以,然而除了身边一具女尸并没有其他人。白伞是师父所赠,他自然不会觉得有问题,因而站起来转过了身。之前那清淡的香味已经消失了,只余下淡到无法察觉的余香罢了。原幸年全身都湿哒哒的,滴落的水珠在白的反光的地面上敲起了轻轻的回音,他并没有在意,而是面色古怪的看着木棺后面的房子。

    “这里到底是……”原幸年自言自语,又下意识的转头看向那死去不知多时的女人。

    他现在才注意到女人脖子上是一条白色的丝巾,因为头发披散着所以他只看到了□□出来的一些白色,起初原幸年并没有在意。可神差鬼使的他伸出了手,嘴里念叨了一句“得罪了”就轻轻拨开了那些纠结在一起的发丝将丝巾拿到了手中。丝巾入手冰凉滑嫩,是上好的绸缎。

    “主人,这是被封住的法宝。”窝在原幸年肩上的莲宵突然开口,脸色似乎好了些。只不过说话声音细细的又慢,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原幸年摸了好几遍还是没有感受到其中的灵力,他想了想还是又放了回去,又细心的替那具女尸整理了下凌乱的头发。他不知道这人是谁,只是一人孤独的死在了这里,总觉得是件让人伤感的事情。

    莲宵似乎想说话,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法宝她能感受到潜伏在其中的巨大灵力,对于现在没有一件攻击法宝的原幸年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不过既然主人无意,她也顶多是可惜一番罢了。于是莲宵又静静的闭上眼睛修养之前受损的身体。

    棺木并不远,原幸年走了小半息就到了。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没有想要杀死他的人,也没有能够离开这里的出口。

    原幸年又不由的想到赵沈,她到底在那个秘境里面发现了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然而一切都没有头绪,他想了想还是往那房子走过去。

    不知是不是原幸年的错觉,他觉得走了好久依旧连房子没有靠近半分。如果是阵,除了这棺材他不知道还有什么破阵之地。这个奇怪的地方他绝对不能久待,他被卷进来之前纸人的态度那么奇怪,又差点被和君政相像的魔……说来他上岸之后那东西就没有追上来,这又是为什么呢。

    感觉一切都非常的古怪,可偏偏又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点开始绵延出来的不对劲。

    原幸年往回走到棺材前面,试着挪动它,纵使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也依旧移动不了半分。他有些尴尬的挠挠脸,没办法他毕竟不似体修,身体到底是不够强壮。就在苦恼的时候,他目光触及到平静的水面,顿时眼前一亮,操控着那些水朝木棺袭去。就在这个时候,棺木里面突然腾升出密密麻麻的黑发抵挡住了那些水。

    “原来你躲在了里面。”原幸年冷冷一笑,精致的面孔上已是显而易见的怒意。

    那头发身后冒出一个人头来,带着喑哑的笑意和恶意,“师弟,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你为何不跟我走。”

    面对君政的面容,原幸年迟疑了一分,他心里也不知到底是期盼这是君政已经污染的灵魄还是根本就是幻觉,无论哪一种对已经明确心意的他而言都是一种痛苦的打击和绝望。

    “君政”脸上一喜,他继续锲而不舍的诱导已然恍惚的原幸年,身前的发丝却是悄悄沿地面扑向了他。

    莲宵感觉到灵力的波动,苦撑着身体的破败指挥着白伞挡在了原幸年前面。原来之前白伞是被莲宵操控着,也许是因为是他的灵兽,所以白伞也认可了她。只不过显然现在灵力遭受到毁灭性的打击的莲宵并不能够自如控制,仅仅抵挡一波攻击已经让她头昏起来。

    “主……主人……”莲宵喘着气,抑制住喉咙的腥甜喊道,“醒……快醒……”

    原幸年只觉得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唯有耳边还有个声音在锲而不舍的叫他。他原本以为是莲宵,可那低沉又焦急的声音分明是君政。

    君政……师兄……

    不知怎么生出一股力量,原幸年终于睁开了眼睛,然而看到面前的人时就愣住了。君政从来没有穿过白色的衣袍,也不会双眼温柔焦虑的就像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他还有些不明所以的时候就听到一个人的冷哼,另一个人挤到了他眼前。

    “宫案仇?”没想到还会在遇到攻一,原幸年彻底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宫案仇面色冷傲,毫不客气的说道,“既然醒过来了就不要再靠着阿政,你不知道你这样会累坏他吗?”

    原幸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君政怀里,还没等他生出什么其他情绪就被宫案仇的话给惊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他再看君政,对方似乎真的很累的样子,脸上现出了脆弱的神情。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君政,原幸年觉得自己脑子又糊成了一团酱油,怎么也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宫兄,可是你伤人在先,理应先道歉才是。”另一个优雅温柔的声音适时插了进去,是华敛,原本的攻二。

    奇怪了,他们不是去找还魂草了吗怎么都会在这里。原幸年从君政怀里坐起来,才发现不是之前那个地方。这里,分明是他们之前呆的客栈。原幸年心情激荡,猛地想要站起来却是胸口一疼,他低下头看向被包扎的地方,又联想到华敛说的话,神情猛地一变,看向了宫案仇手中的剑。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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