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争命 作者:络蛊

    第31节

    “旧疾而已,原以为好了,没想到又发病了。”

    原幸年浅皱眉头,他又重新看了一眼那苍天大树,内心的忧虑越发加深。

    纸人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将伤口处理下把。”

    他这才发现自己右手臂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痕,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然而还没有结疤。想了想现在也不适合去询问父亲,原幸年干脆回了自己的房间。他这间房就算久未住人,原氏依旧每天都会细心打扫就怕有一天他回来没有舒适的房间可住。他随手拨弄了下花瓶中的花瓣,粉粉的花粉沾染了一点在指尖上,被他漫步心经的拨开了。他推开窗户,有些稍冷的凉风就愉快地溜进了房间里,带来一片寒意。

    原幸年依靠在墙边,双眼盯着远方,神色有些涣散。

    “还在担忧你娘亲?”纸人问道。

    “他们从未对我说过,”原幸年轻声说,“我不知道为何我们要来辛岩域,也不知道娘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隐瞒了我很多东西,我心里很不安。”

    纸人也是无奈,上一世关于原家的剧情讲的十分含糊,只不过是作为这个炮灰攻的一个可怜的身世背景而已。只是它不明白的是,写书者创造原幸年出来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作为一个小□□的话,也未免太不够看了。毕竟他当时的实力根本比不上宫案仇和华敛,身世背景自然也是。也许,只是为了体现主角的魅力,什么一见钟情为你死之类的。

    “不要担心。你父亲面对这种情况很有经验,而且她看起来身体很好,想来只是过去的一些事对她造成了不好的影响,所以才会时不时的这样。”纸人劝慰道。

    原幸年揉了揉僵硬的脸颊,冰冷的双手碰触到自己的脸,没有一处暖和的。他才不过几个时辰没有见到君政,心里就想念的紧。又是担忧他万一渡劫遇到什么,整个人都无法安心下来。结果一个人站在窗前直到天边微光浮现,他才动了动僵硬的手脚。纸人早就溜到了储物戒指里呼呼大睡,远远的已经能够听到鸡鸣声。原幸年走回桌前,抽出了一张白纸,想了想就开始给爹娘写起了信。还从未有过这样给他们写辞别信,曾经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离开爹娘身边,可是有的事他不得不做,也不愿他们被卷进来。

    写写停停许久,原幸年看着自己诉衷情的满满都是他的情绪的纸张,莫名的笑了下。他将纸张塞到一个信封里压在了花瓶下,流连的看了眼房间,最终狠了狠心从窗户那里离开了。他没有勇气直面告诉他们,也希望他们能够理解他的苦楚。

    纸人不知何时又坐回了原幸年的肩膀上,它的双手轻柔的贴在他的脖颈上,闭上眼虔诚道:“不要担心,他们会好好地。”

    也不要哭。

    我会保护着你,在我所有的时间里。

    原幸年低促的“嗯”了声,他低下来的头颅又重新抬起来,抹去双眼的通红,朝纸人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

    此刻,天已经大亮,冬日难得出现的光线温柔的扑散开来,为整个大地增添了一抹温柔。而侧脸微笑的少年,看起来是那么美好而又梦幻。纵使以后他身披荆棘,孤身一人依旧会记得这一天,他们曾剖露出真心,也愿意相伴对方一直走下去。

    天门宗已经愈发近了,萦绕的雾气散尽,被云朵围绕着的山峰也显露出它们的本色。原幸年既渴望早点见到师兄,又怕听到不幸的消息。只是无论他心情多么矛盾,这条通往天门宗的山路终究还是走到了头,紧接着也到了他们的房子面前。

    原幸年在门外深吸了口气,极力让自己面上表情多出笑容,只是勉强的终究是太过作,看起来就是那么不自然。他迟疑了良久,先是低低的喊了声“师兄”,没有得到回应之后顿时心沉了起来,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房门内空荡荡的,连一点人的生息都没有。

    “师兄?!”原幸年惊慌失措的大喊。他真的怕了,急的团团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纸人看不下去了,大声喊道:“妙灵之境!”

    “哦哦。”原幸年不好意思的停下来,他真的是急慌了,都忘了师兄是在妙灵之境里突破的。然而等到他进去,里面却依旧一个人影都看不到。无论是竹屋,还是别的什么地方,他所能到的地方都被翻遍了,可是君政不在。他脑子一片空白,傻呆呆的就那么站着。

    纸人也是惊奇,奇怪的嘀咕道:“不可能啊,主角怎么可能会死。再说不至于突破心魔失败连个尸体都没有吧?”

    原幸年眼前模糊,他什么都不敢想,形如僵尸一般,胡乱走着,直到在灵溪前看到自己的样子,顿时突兀的笑起来。若是八年前的自己,定然不会相信自己竟然如此的深爱着一个人吧。他笑着笑着,嘴角的弧度没了,紧接着走了两步噗通一声摔进了河里。

    纸人吓呆了,自己的身体接触到灵水之后已经软趴趴,根本站不起来。

    “阿年,你不会是想要殉情吧?!”它大喊道。

    原幸年原本混沌的思绪顿时清醒起来,他鄙夷的瞧了一眼纸人,幽幽道:“怎么可能,我只是让自己冷静一下。”

    纸人欲哭无泪,赶紧催促道:“行了你清醒了吧,赶快上去!”

    这个时候,有个人影慢慢的朝灵溪走来,他的面容陌生而又熟悉,带着一抹轻佻的笑容,“这位美人是否要我扶一把呢?”

    原幸年怔怔的看了他半晌,随即将一只玉手伸了出去。

    第123章 蓬莱仙岛(二)

    原幸年伸出了手,他笑意盈盈,突然整个手臂用力一把将那人也拉进了灵溪里。对方并没有反抗,声音低沉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又一把搂住他的腰。灵水溅到他们身上,顿时两个人都湿漉漉的,尤其是那人,紧贴的道袍完美的显现了他健壮的身材和勾人的胸肌。

    纸人显然没认出来,一个劲的问原幸年怎么把陌生的修士放进来,又自个在那里否认,它自是还记得妙灵之境只有他的伴侣也可以进来。好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尖叫起来!

    “啊啊啊是主角!!他怎么变了样子?!”

    原幸年自是没办法回复它,他认真的打量着君政,其实整个轮廓还是能看出来以前样子的影子,还是眉眼深刻清晰,只是额头更加饱满,鼻梁更为挺直,倒是比以往的模样更英俊了。

    “师兄,你这样岂不是更招人?”原幸年调侃道。

    君政似是松了一口气,他拨去原幸年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漫不经心道,“我也没料到会变样,之前去见了宗主他还认不出我来。”

    看到师兄成功渡劫结丹成金丹修士,原幸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他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后拉着君政上了岸。

    原本躁动不安的灵溪又平静下来,许是因为妙灵之境的主人和伴侣都一同在里面,本来清澈透底的灵水在他们上去之后似是有点点光芒在往下移动,渐渐沉入了深处。那深蓝的最深处,似乎有一只庞大的鱼游过,它浑身浅蓝,大嘴将那些荧光吞进了肚子里,随即摇摆着鱼尾游去了一个泛着亮光的山洞里歇息。

    “你比我预料的提早回来了。”君政原本打算用净身术除去身体的水,结果发现他们一上来那些水就消失了,犹如蒸发一般。

    原幸年同样也是。

    “师兄是觉得我不会发觉你的想法?”对方既然主动提起来了,原幸年顿时有些埋怨,好不委屈的说道。

    君政右手从原幸年抄到他后脑勺那,带着两人额头贴着额头,他沙哑的低声说道:“我想过最可怕的是你跟我断了命契。”

    原幸年心里一酸,他轻啄了一口对方的嘴唇,缓缓道:“师兄,我在意的从来都是你的安危。”

    “我知道。你看我这不是成功渡劫了。”

    “是。”原幸年也不愿他们这个时候争吵起来,只是将叹息压进了心里。

    君政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在他白皙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随即静静的将他抱在怀里。他能够成功突破心魔全靠白字送给他的那滴血,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毕竟已经是陈年旧事了,可结果他还是高估了自己。被那个旧日记忆逼得节节后退,还是只能依靠那滴血引导突破。

    修仙世界有一类人,他们的血弥足珍贵,不但可以用来提高炼制珍贵药材的成功率,也可以助那些无法渡劫心魔的人顺利结丹。只不过这种万能药一个域里出一人都是几率非常大的。也不知道白字从哪里找到了这样的人,而这也势必引起辛岩域的腥风血雨,甚至有可能是各域之间的战争。不过,提炼一滴万能血也是要耗费很大的灵力,若白字不是大乘,根本不可能那么轻而易举的取出一滴完好的血。

    君政知道白字前辈通常闭关在哪里,只希望在他们躲过邪剑修的追杀之前不要闹出什么大乱子。至于那个万能药,想来白字前辈也能保护的好好的吧。

    “师兄,我、我先去将绿线草都拿去给师父。”

    虽然原幸年是很喜欢两人这样安静温馨的气氛,只是纸人一直在旁边叨叨让他们别腻歪了赶紧把事情都搞定然后去蓬莱仙岛。既然君政已经是金丹修士,那也就意味着他们有把握进入水底迷宫了,眼看着那件上古法宝唾手可得,它自是着急得很。

    君政松开了怀抱,笑道,“我也帮忙。”

    两人一起将绿线草移到了盆栽里,幸而已经快要成熟了还能稍微折腾一下,若是幼苗期的,一不小心都有可能让它们死亡。不过一刻钟,他们就将所有的绿线草弄了出来,然后整齐的放在乾坤袋里。

    “师兄要一起过去吗?”原幸年用净身术给自己洗干净了双手,一边问道。

    “还是算了。我去整理行李。等一到子时我们就走。”

    “要这么快吗?”原幸年随口说道,“我还没和萧师叔萧师兄辞别呢。”

    君政点了点头,沉声道:“我们之前完全没有隐藏踪迹,肯定已经有很多人知道我们回来了。谁知道他们为了那一百枚上品灵石会做出什么,还是早早离开为好。”

    “那我爹娘,他们会不会去找他们?”原幸年顿时担忧起来。他们远赴蓬莱,万一那些见钱眼开的逼迫他爹娘,那他岂不是照料不到。

    “放心吧。我让宗主接他们来天门宗住,等我们搞定了这事就好了。”

    原幸年其实做好了在他还未变成元婴前一直被追杀的准备,不说辛岩域根本就没有飞升老祖,而且飞升的一般就直接进入上界,根本不可能还待在各域中。

    “师兄有解决办法?”原幸年好奇问道。

    君政的话含糊不清,“等我们到蓬莱再说吧。”

    “好,那我先去我师父那。”原幸年点头,出了妙灵之境后就往木空青的洞府走去。

    将那些绿线草送到师父那里,又帮着种到了灵植园里。木空青难得的夸赞了两句,就是他也能看出来这些灵植和他培育的不相上下,而原幸年只不过是刚开始接触这些灵植而已。本来原幸年弄完这些就要回去,结果他师父问他若是多了个师妹,喜不喜欢。因为原幸年是他在天门宗收的第一个弟子,他本来是不打算在收的,只是看到那个小姑娘的第一眼,心里就动荡了起来,仿佛回到了初次遇到那人的场景,他竟然失了神,在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要了那个姑娘当徒弟了。

    原幸年自然是挺高兴的,毕竟他们师门就两个人,未免太过寒酸了。本来应该备些见面礼的,不过木空青倒是不兴这些,两人说完了这件事原幸年就准备回去了。

    纸人其实很纳闷,“你那师父知道你去蓬莱就不担忧吗?”

    木空青属于寡言,但其实就是面冷心热之人,他在离开前还给了他一整个乾坤袋的灵药,若不是因为他还有事不能离开天门宗,说不定就跟过去了。

    “没事,有师兄嘛。”原幸年道。

    纸人“哦”了一声,沉默了片刻突然又问道,“你不觉得你师兄好像无所不知吗?”

    “师兄博览群书,他平日不修炼都是捧着一本我看都看不懂的书在看。”原幸年不疑有它,替君政辩解道。“倒是你,最近到底怎么了,疑神疑鬼又脾气暴躁的。”

    纸人神色复杂,片刻后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和主角整天在我面前亲亲抱抱的,欺负我没有伴侣啊。”

    原幸年噗嗤一声笑起来,略带抱歉的说道:“我以后一定收敛,别生气了啊。”

    纸人见此事揭过了,也不愿原幸年在怀疑什么,只嬉笑着调侃起来。

    蔚雪裳等在了门口,依旧穿着惹眼的鲜红色道袍,眉眼沉敛,看到原幸年远远走过来,原本懒散的身姿晃悠悠的站直,还顺便抬起了白嫩的手,朝他打了个招呼。原幸年原本以为蔚雪裳还要晚一些再回来呢,连忙小跑了几步到他面前。

    “你可是整个辛岩域都出名了啊。”蔚雪裳勾起一抹笑,慵懒的说道。

    原幸年无奈的道:“你回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他自是已经听君政说过了,毕竟那张悬赏榜上的其他人还有谁他这么值钱呢,一百枚上品灵石啊,可以买一件上品法宝还有不少剩余呢,足够普通的修士无忧的度过一生了,他实在是很想问问邪剑修联盟的盟主,到底他做了什么了。

    蔚雪裳挑起纤细的柳叶眉,神色自若道:“自然不是,我知道有你那师兄在,你定然死不了的。”

    原幸年抽了抽嘴角,“是。那敢问老祖所来是为何。”

    “我有这么老吗?”

    “……”果然老祖的脾性都是古里古怪的!原幸年笑的极尽温柔,“我去找师兄了,你爱说不说。”

    蔚雪裳唉声叹气道:“唉小辈就是太不懂得礼教了,这态度,真是伤碎了我的心。”说着,还夸张的捧着胸口,哀婉的咳嗽了两声。

    原幸年眼神就跟打量怪物一样,默默的说道:“前辈你是被夺舍了还是被你伴侣打傻了?”

    蔚雪裳哽了下,低下头再抬起来,脸上顿时恢复了无比正常的神色,淡淡道:“其实我来,是为了华敛的事。”

    “哦,你说吧。”

    原幸年一脸“你原来不是为了说废话”的表情让蔚雪裳恨得牙痒痒,若不是他那个伴侣妖孽古怪得很,他才不会这么将就别人呢!哼,他可是元婴老祖!心里默默腹诽了一堆的蔚雪裳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瞥了眼他后才开始说。

    “你说的让他忘记以前记忆的事,你确定吗?”

    “自然。”原幸年果决的说道。

    蔚雪裳犹疑了下,本来控傀宗的处理傀儡都是将他们的记忆一概都抹去,可华敛却不同,他可是乐情宗的修士,而且还有可能是下一任宗主。现任乐情宗宗主生性多疑,若是看到华敛又重新变成了人然而忘记了记忆,处理来自是麻烦。他主要是担忧记忆清理不彻底,要知道很少会有控傀宗的只处理关于某一个人的记忆的。

    原幸年听完蔚雪裳的担忧,双眸眨了眨,继而恍然大悟道:“哦,你是担心你技术不过关?”

    蔚雪裳:“……”他这是报复吧,绝对是!“有谁敢像我一样只消除某一个人的记忆?你要知道一个人的记忆千千万万,很多你自己都没记住的它也储存在记忆里。我要从中抽丝剥茧,自然也不敢确认是否有遗漏。”

    原幸年也不是故意为难蔚雪裳,听他这么一说也谅解的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前辈尽可能的将那个人的记忆都消除吧。”

    “好。”蔚雪裳道,突又看到原幸年定定看着他,不由纳闷一问,“又怎么了?”

    “你可在活人身上看到记忆吗?”

    他背后那道长疤,纵使岁月流转,依旧留下了浅浅的痕迹。若不是师兄告知,说不定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这在君政心里是一个不能放下的点,何尝不是他的。

    蔚雪裳冰雪俏丽的脸上突然扬起了邪逆的笑容,“你想死?”

    “……我走了!绿线草师父会给你送过去的。”原幸年自然不想死,也只能另寻其他来得知自己背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蔚雪裳看着他走进院子里,背影消失在他视线中,才小声的说了句,“可别死了。”

    原幸年走进去的时候,君政正在玩弄着手中一块辛岩,他瞧了眼就没怎么在意。而是将蔚雪裳的话说了一遍,又问师兄接下来要做什么。原幸年在天门宗交好的弟子并没有几个,再者对于去蓬莱一事他也没兴趣宣告其他人,如此看来原以为会忙碌的,竟然意外的清闲了下来。想来萧楚行和萧师叔也不会正正经经的回应他的辞别,他也就没打算去找他们了。再说,修士也并不都是都呆在宗门修炼,出门寻找天才地宝天地灵植也是寻常事。

    “我看到古书中有种阵,能够掩盖我们的踪迹。”君政说道,“我正在学习。我们前往蓬莱的话白日还好,夜晚赶路就需要注意了。”

    “嗯。”原幸年坐在桌前,一动不动的盯着师兄的脸。

    虽然还能看出以往的模样,然而有时候恍惚一下还是会以为是个不熟悉的人。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原幸年总觉得师兄好像连气质都微妙的变了点。

    “怎么了?”君政好笑的看着原幸年的样子。

    原幸年不好意思的“唔”了下,“没事,师兄你继续学习吧,我去妙灵之境里种灵植好了。反正灵田还空着。”

    “去吧。”君政没有阻止,继而又埋头研究他的阵法去了。

    纸人软绵绵的趴在原幸年肩膀上,似有感叹,“以前主角可没有这么快就成为金丹修士,而且还会阵法。”

    原幸年将乾坤袋中的灵植拿出来,听纸人这么说,不以为意的笑道:“这有什么,你看我也是凝脉期了。”

    “其实这样也挺好。”纸人轻声说了句,又调侃道,“若没有主角,你说不定五六十年也达不到凝脉。”

    原幸年只听到那后面半句话,顿时傻笑一声,随后利落的将活力花的种子种好了,满意的看着一片灵田都是灵植。活力花非常好养活,当然是相对于绿线草这类。但如今妙灵之境里天地灵气非常充足,所以根本无需担忧,只要定期检查一番就是了。

    君政进来妙灵之境后,看到原幸年傻愣愣的站在灵田边上,“在干嘛呢。盯着它们就能长出花来?”

    “没有。师兄你学会了那个阵法?”原幸年问道。

    君政点头,虽然隐踪阵要的材料有些特殊,上古神兽的皮毛什么的他表示多的不能再多,而这其实也是他让原幸年带戊戌去的原因。(戊戌捂着自己被剪掉的毛发委屈的哭了。)因为毛发还必须是现剪的。

    两人交谈了下前往蓬莱仙岛要注意的事,原幸年也得给纸人准备食物,他们起码要十六天左右才能进去蓬莱仙岛的地界,而且几乎都不会降落到地上,所以为了一路上不会被纸人叨叨,他必须准备充足的干粮。

    宗主送了他们飞行法宝,柳叶舟,有个船舱,里面还有暗舱,据说可以抵挡元婴以下的攻击。毕竟此次他们去蓬莱要半个多月,一直御剑飞行的话不但是对灵力的消耗,同时也不利于空中对敌。而飞行法宝只要塞入储存灵力的灵石,必要时指挥个方向就够了。

    子时一到,原幸年拿出玉佩来捏了个法诀将封印它的术破开后,一道绿色的光芒就远远指向了天边。原幸年和君政对视一眼,随即勾起了嘴角,坚定的走上了飞行法宝将玉佩挂在了船前。伊堪酒说除了使用玉佩的人都看不到那指引的绿光,原幸年自然是放心下来了。

    君政将足够的灵石放进了槽口,操控着柳叶舟缓缓升上了天空,沿着那道绿色的光芒前进。弄好了隐踪阵之后,他才走进了内舱里。

    原幸年正半个身体毫无形象的趴在桌子上,看到君政掀了舱帘走进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着盯着他却不说话。

    “怎么了?”

    君政不动声色的坐到了他旁边,右手自然的和原幸年的手十指相握。

    “哦,我只是在想我要是金丹也会变样子吗?”原幸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师兄的手非常温暖,虽有些粗糙,却让原幸年十分喜欢。他也喜欢两人此时安静的气氛。君政笑容加深,低下头在他唇角轻轻一吻。原幸年于是更加靠近对方,捉到他的唇瓣□□了下,随即想到答应纸人的事,又有些留恋而不舍的退离开。

    君政用另只手摸了摸原幸年的唇瓣,轻柔的描绘着他的唇形,声音低柔而诱惑道“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原幸年嘴角弧度更是显露出愉快的弧度,想要再亲近对方,结果就听到了纸人不怀好意的干咳了两声。

    这家伙还真的说到做到啊。原幸年抽了抽嘴角,飞快的在君政脸颊吻了下,笑眯眯道:“师兄你什么样子我也喜欢。”

    纸人翻了个白眼,又用力的咳嗽了两声。

    第124章 蓬莱仙岛(三)

    大片大片的云朵簇拥在一起,缠绕在柳叶舟周围,原幸年甚至可以伸手略过那些云朵,不知怎么想起那个求他帮忙做他画像的剑修,忍不住笑出声来。君政瞧他一眼,站在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发,那种柔顺的质感一直让他很喜欢。

    “笑什么呢?”

    原幸年眉眼都是温柔,狡黠的说道,“师兄还记得那个剑修吗?”

    君政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你记着别人。”

    “师兄……”原幸年有些怔住,有些反应不过来,又在看到君政嘴角溢出的一点笑意,顿时撇撇嘴,“我只是……唔,也给师兄做个玩?”

    君政闻言眸光闪动,幽幽道:“有我本人你还不满足吗?”

    纸人在原幸年肩上笑的十分疯狂,还激动的锤了两下他的肩膀。原幸年抽了抽嘴角,可怜兮兮的看着君政,自从师兄结丹之后,似乎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不逗你了。不过说真的,”看到原幸年认真疑惑看过来的眼神,他唇角的弧度慢慢扩散开来,“师兄不会让你禁欲的,就别想那些了。”

    原幸年白皙的脸颊成功的红透了:……嗯,这个不一样一定是调戏人的技能又升级了。

    前几日他们还是相安无事,也偶尔遇到过飞行的修士,不过他们大多只是为了赶时间。听说乐情宗出事了,宗门禁止前去拜访的修士离开,因而闹得沸沸扬扬。原幸年想到失踪的华敛,不由猜测是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不过他现在自身都难保,虽然心里还有担忧,但他现在也是爱莫能助。

    绿光指引的路最开始还能看到城镇。从高空中看下去,那些房屋楼宇都犹如蚂蚁大小,密密麻麻的簇拥在一起。而后渐渐的它路经之地就人烟稀少,甚至只有广袤的平原或者高耸的山峰。原幸年起初还有兴致往下看,结果一连五天过去之后,他就百无聊赖的靠着栏杆,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样。

    就算再惊奇美妙的风景天天看下去也会腻的,何况只是在高处一掠而过。原幸年也不是来欣赏景色的,只是也不能安心下来修炼,毕竟还有邪剑修这个隐患存在。

    “这里有我看着,你无聊就去妙灵之境修炼吧。”君政将柳叶舟的方向小弧度调整了下。

    “可是师兄一个人多无聊。”

    “怎么会。”君政一把拎起睡得缠绵忘我的戊戌,“它陪着我。”

    原幸年不忍直视的瞧了眼戊戌嘴角的口水,还是有些不放心道,“要是有人来袭击……”

    君政摇醒了迷迷糊糊的戊戌,温柔道,“那我就把戊戌扔上去吸引他们的注意。”

    可怜戊戌被这一顿吓顿时激灵的整个兽都清醒了,它扑腾着自己短小的前肢,想要脱离它邪恶狠心的麻麻的禁锢,然而君政死死的拽紧,它根本就挣脱不开。

    “嘤嘤嘤,粑粑……我不要……”被剪毛已经很惨了,它还要被当做诱饵,简直是兽生悲剧啊。

    原幸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起来,他看着委屈的戊戌,想了想将深灼叫了出来。深灼的妖丹已经恢复了差不多,正好让它出来练练身手,毕竟之前那么久都因为内丹损失在沉睡,身手肯定生疏了。

    “师兄我让深灼陪你。”

    “戊戌也得在。”君政轻松的拎着戊戌的脖子摇晃了一下,依旧不肯放过它。

    原幸年也没坚持,本来他就尊重伴侣的意见,何况……他觉得带着戊戌反而是累赘……他真的始终把戊戌当做灵宠来养。

    “那师兄有问题记得通知我。”

    “好,快去吧。”君政笑眯眯的摆手,随后就低下头凶神恶煞的瞪着戊戌。

    原幸年摸了摸鼻子,假装没看到戊戌可怜巴巴的求助眼神,非常迅速的钻进了船舱里。师兄都这样不加掩饰了,他再阻止就有些过分了。他进入妙灵之境后就开始修炼,期间都是风平浪静,什么动静也都没有。原幸年也就放心下来,更加努力的汲取天地灵气,滋润两颗嗷嗷待哺的灵丹。

    真是……想想就心酸。

    而实际上,君政这边遭遇了两个不大不小的战斗。其中遇到的那个凝脉后期法修在看到不但有个金丹修士还有个金丹妖兽就放弃了进攻的想法。他得到的情报明明是两个凝脉期的天门宗弟子,虽然有些忌惮他们所属的宗门,但他们在外面而且还远离天门宗那么远,又怎么可能追查的到是谁做的。就算他们查到了,他那时候有一百枚上品灵石,买件上等法宝轻而易举,难道黔骁还会亲自出手不成。

    实际上,如果君政死了,黔骁还真会亲自给他报仇。

    不过那个法修虽然不知道这些,可在看到那阵势,再看看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他权衡良久,还是灰溜溜的想走了。

    君政拦住了他,笑眯眯的无辜而又纯良的看着他,只是在法修眼中就是奸诈而又可怕的狐狸。

    君政知道原幸年现在在妙灵之境是听不到外面发生什么的,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隐藏自己什么。

    “有事?”

    法修面上平静,实际上后背都冷汗淋漓了,简直是要崩溃了。到底谁给他的虚假情报!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一个凝脉后期也没个厉害的法宝怎么可能搞得定两个金丹……

    君政依旧是态度温和的,似乎这人根本不是来取他性命,(法修:我也做不到好嘛……)“我只是想问问,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位置。”

    “既然你问、呃!是邪剑修联盟!他们给每个接受悬赏的人一个玉牌。”法修瞪大了双瞳,这下是脸上都冷汗狂下。被金丹妖兽死死盯着脖子,而且近到都可以听到对方从鼻孔里喷气的声音,任他再如何强装镇定也忍不住双腿哆嗦。

    君政伸出了手来,那个可怜的法修顿时明白,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出玉牌扔了过去。

    “我、我可、可以走了吧?”见对方只认真打量着玉牌没在理会他,法修哆哆嗦嗦的问道。

    君政似笑非笑,将玉牌放进了乾坤袋里,才不咸不淡道:“你来是做什么的?”

    法修连忙吼了一句,“路过的!”

    “那就请离开吧?”虽然是反问的语句,却是不容置疑的要求。

    法修直接跳下了柳叶舟,生怕君政反悔。等到他祭起飞剑,才一阵后怕的喘了好几口气。他用了个净身术,正平复心情着,有一艘巨大的岛屿型飞行法宝从他旁边掠过。法修不由多看了几眼,那飘扬着的旗帜正是邪剑修联盟的标志。

    那带头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经过法修时还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桃花眼弯弯,额头正中心是一朵白莲的模样。她明明与身后那些修士穿着同样的道袍,可飘然出尘,眉眼精致,犹如谪仙,顿时让身后的人都失色了。一颦一笑动人心魄,举手投足之间都尽显端庄优雅之泛,法修都看直了眼。那白莲一般的姑娘抿起嘴角,弧度微小的侧过身,露出优美纤长的脖颈,她丹唇轻启,低声轻柔的在和旁边站着的修士说话。

    法修看到那个眉目阴沉的高大修士朝他这边看了眼,明明只是普通的一眼却让他顿时产生了心悸感,犹如被毒蛇盯紧的猎物,顿时整个人僵硬动弹不得。他不由后悔,在看到邪剑修联盟那个标志时就应该赶快逃命才是,他们可从来都不是善茬。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个脸色阴沉的修士就祭起飞剑飞到了他面前。

    法修心里直打鼓,又有些莫名的埋怨那个姑娘没事朝他笑什么。

    “敢问,可有见过两个修士?他们其中一人模样俊俏,水灵根,还有一个雷灵根的,他们都是天门宗的弟子。”修士出乎意料的和善,不咸不淡的问道。

    法修心里一松,连忙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指了个方向,正是自己之前离开的地方。然而等到那修士道谢回到飞行法宝上,他才纳闷起来,他们是邪剑修联盟的不是可以根据那个印记追踪他们吗,怎么还需要问别人?况且不是还有那个玉牌吗……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胸口突然一阵尖锐的疼。他缓慢的低下头,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那鲜红的血,从自己的胸口流了出来。随即他看到那个姑娘,她温温地笑了一下。依旧是那样美,只是却令他不寒而颤。

    法修想要询问为什么,可是他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只能够绝望的看着自己的眼前模糊,那个带头的姑娘的笑容慢慢的也变得虚幻,最终变成了一片漆黑。

    那个脸色阴沉的修士低下头来,他沙哑地问道,“怎么能让您亲自动手,都是我的错,请责罚我。”

    女修士银铃一笑,她漫不经心的将自己手中的法宝收进了乾坤袋,又轻柔的看着那个修士,淡淡地说,“何须你来,我一招就足以搞定这不自量力的东西。以后,不要对那种蝼蚁和颜悦色。”

    阴沉的修士低声应了一句,“是。”

    岛屿型法宝继续朝它之前行进的方向飞行过去,那个法修的尸体也就坠落到了地上,面目血肉模糊。

    君政把玩着手中的玉牌,并不是很好的材质,表面粗糙,只刻有邪剑修联盟的标志。此刻它散发着滚烫的温度,就像要把手心灼伤一样。

    越接近被邪剑修联盟追杀的对象,这枚玉牌就会自身灼热起来,最终变成灰烬。

    “主人?”深灼从喉咙里低吼了声,眸子警惕的盯着远处。

    君政眯起眼睛,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他静静地看着那几个人越来越接近,随后将躲在后面的戊戌拎了起来。

    “哇哇哇麻麻你不会真的要把我当成诱饵吧?”戊戌大叫。

    君政笑了两声,没有任何迟疑的将戊戌往那几个过来的修士方向扔了过去。

    第二波前来的一共有五个修士,三男两女,其中一个高瘦的男修士修为最高,已经是凝脉后期了。另外几个则是凝脉前期。本来他们对付两个凝脉修士还绰绰有余,已经幻想了拿到上品灵石的场景,止不住内心的喜悦时,结果一只毛绒绒的妖兽就朝他们扑了过来。

    那个凝脉后期修士反应很快,手中的法宝就要攻击过去的时候,突然一愣,他明明看到了有个胖乎乎的妖兽袭击过来,然而等自己想要攻击它的时候却怎么也无法瞄准,仿佛有什么干扰他的视线。他以为自己看错了,又试了好几遍,结果依旧都是这样。

    “你们攻击。”眼看着那妖兽越来越近,高瘦修士皱了皱眉,对其他四人说。

    四人闻言纷纷拿出自己的法宝,可很快的他们面容上也露出一丝疑惑。

    “你们……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其中一个女修士小声问道。

    “奇怪,我想要攻击的时候却总觉得对方不在那里一样。”

    “我也是。它快要靠近了!”

    无论这五人如何忌惮纳闷,戊戌的内心却是狂乱崩溃的,尤其在它不会飞的情况,眼看着就要掉下去的时候它一个奋力,顿时浑圆的四肢就紧紧抱住了它面前人的脑袋。

    前来领赏金的五个修士:……

    犹豫要不要帮忙的深灼:……

    总之,这一刻就连君政也不忍直视了,他揉了揉忍不住皱紧的眉心,头一次怀疑他的做法是不是正确的。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了。他一个眼神看向深灼,灵兽了然于心,低吼了一声就朝那个被戊戌蒙住头的修士飞奔过去。

    可怜那个修士还没搞明白怎么了,想要甩开戊戌,偏偏它就是不放手。这自然有利于深灼的攻击,它毫不留情的一爪子拍在了对方胸口上,顿时鲜血直溅,将戊戌背后漂亮的毛发都染红了。修士惨叫了一声,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击,其他几个人也愣在了原地,竟然都不知道回击。

    戊戌感激涕零的跳到了深灼的后背上,甩了甩自己黏上的鲜血,幸灾乐祸的看着那个被攻击的修士因为剧痛而失去了对飞剑的控制跌落了下去。而其他四个修士并没有动手,他们本来也不是彼此都心无旁地的信任对方,冷眼旁观完全程。在深灼又一声高亢的低吼中,四人微妙的煞白了脸。

    竟然是金丹妖兽!

    幸存的四名修士瞪大了瞳孔,一时间谁也不敢动弹,就那么僵持着和深灼对视着。若是只有妖兽,他们也许还有一战之力,然而等他们看到了御剑前来的君政,顿时都打消了这个想法。

    一个金丹修士!还有那个被邪剑修联盟追杀的另一名修士并不在场,也许他就潜伏在这周围。四人已经在动摇,都忘了他们此刻可是在高空之上,除非有什么可以隐藏自己踪迹的法宝,否则又怎么可能在一览无余的空中躲藏。

    君政随意的瞥了四人一眼,他并不想大动干戈。这前面来的都是一些不知底细就冲着赏金来的,等他们意识到有金丹修士和妖兽时,许多实力不足的修士就会放弃,后面来的就是有实力有自信的甚至是宗门派来的。并不是只有散修才会在意这些,有的小宗门同样也会出手。毕竟他们养那些弟子也要灵石,花费不小,又抢不过大宗门,也就唯有亲自出手挣挣赏金了,想想也是挺辛苦的。

    “我们不、不挣那个赏金了……求你放过我!”被君政掠过一眼,其中一个修士就口齿不清的求饶。

    他们本来也就是半路凑成的小队,做不到生死同赴,况且这金丹修士看起来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左右无望,还不如捡回一条小命。

    “都要到手了,你怎么可以放弃!”突然一个粗狂的声音愤愤道,他并不是四人当中修为最好的,却是最不畏惧也不怕死的。

    君政“哦?”了声,将深灼背上的戊戌扔回了柳叶舟上,似笑非笑的看向粗嗓子的修士。

    “要送死你去!我不奉陪了!”那最开始求饶的修士顿时急急的撇清关系,说着还往后退了好几步表明关系。

    深灼死死盯着凝脉后期的高瘦修士,就怕他趁现在争执时动手。不过君政看来不动如山,表情也是轻松自在的,想来他也是胸有成竹。

    高瘦修士皱着细眉,本来他们折损一人不说,现在还在敌人面前内讧,这赏金怕是别想要拿到了。再者,他们没有调查清楚就这么追来了,却是莽撞了。

    “闹够了?”始终没有说过话的女修士冷泠泠开口,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笑意温和的君政,也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踏入修仙这残酷的世界也就意味着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方能成为大能。何况,他们实力本来就不如人,若是为了保命,那就该趁现在放弃。

    那两个争执的人似乎很怕女修士,纷纷闭了嘴,只是暗地里斗嘴还是免不了。

    君政依旧是微笑着,适时开口,“想来你们也不想有所伤亡,那我们就此别过了。”

    他率先回了柳叶舟,深灼则是且看且退,时刻防备着四人的举动。女修士叹息了一声就离开了,纵使多么不甘愿,他们实力低,也只能放过眼前的肥肉了。高瘦个还有那个求饶的修士也跟随着离开,可那个声音粗旷的偏偏不乐意,心神一动就想要偷袭过去。他连君政的动作都没有看清,胸口就被雷光给开了个洞,血与肉都纠缠在一起,看起来格外恶心。因为失去了操控,飞剑连带着尸体一起往下坠落。女修士心神一震,不由暗自庆幸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于是离开的速度也加快了些。身后两名修士也是如此想,转眼就看不到他们三人的身影。

    君政出手,电光火石之间,就连深灼都只看到一抹残影,它忍不住内心的震撼,痴痴地看着那人高挺的背影。

    第125章 蓬莱仙岛(四)

    君政不费吹飞之力就解决了他们,或许也不算……之前戊戌是哭哭啼啼的还想要去找粑粑哭诉,被他眼明手快的阻止了,甚至还让深灼帮忙看着它,别让它进入妙灵之境。

    深灼本来就对君政言听计从,他可是原幸年的伴侣,自是不会忤逆他的意思,于是果断的叼着戊戌的脖子上的毛。君政看戊戌无法挣脱,轻柔的拍了拍深灼示意它做得好就自己进去了船舱里。随即心神一动,人已经在妙灵之境里面了。

    原幸年正在修炼,这已经是他待在妙灵之境的第五天,从开始还担忧师兄会遇到袭击到后面慢慢沉浸在吸收灵气当中,他已经透过识海看到自己的木属性内丹和水属性的一样大了,甚至隐隐有超过的趋势。和纸人提过这事,对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不确定的猜测是不是因为木属性的比较积极强势,所以后来追上。原幸年想了想还是勉强认同了这个想法,只是两个内丹拼命汲取灵气各不相让的画面却让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起码……他是第一次知道内丹还能如此活泼。

    不管如何,原幸年依旧专心的认真修炼,师兄已经到达金丹期,他也要更为勤奋的努力才行。

    纸人因为不能离开原幸年很远,很是百无聊赖的,起初还能忍着在木屋闲逛,可时间在它眼中简直难熬。它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吸收灵气,只能盯着那副画像发呆。越仔细看那副画像,就越觉得好像谁。

    纸人先是盯着那副画像良久,又看向闭关忘我一心的原幸年,忍不住咦了声,来来回回看了不下十遍,它纳闷了。明明画像中的人和原幸年一点都不一样,原幸年的脸虽然也是鹅蛋脸,但是两颊稍微丰满了些,眉目也是柔和的仿佛带着笑意的。画像中的人偏向俊美,轮廓稍瘦,眉眼比较锋利。这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人吧?

    搞不懂啊。纸人研究了半天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副画像会给它像原幸年的感觉。它也不好因为这样的问题而去打扰他修炼,只能自己在那边胡思乱想。

    而它的苦恼终于被君政解救了,纸人双眼看到他简直亮晶晶的比他的伴侣原幸年还激动。其实它就是这个问题适中纠结着放不下,等着询问原幸年呢。

    “师兄。是出什么事了吗?”

    君政一进入妙灵之境,原幸年就感觉到了。他睁开眼睛,从打坐的姿势改为了站了起来,小跑了几步走出了木屋。

    “没有。”君政其实也有些纳闷自己进来做什么,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分明可以轻而易举解决那些追杀过来的修士才是。他摇了摇头,目光温柔的看着原幸年,手指拂过他的脸颊,终究是承认了,因为他想念自己的伴侣。

    明明不过五天没见,况且原幸年就在妙灵之境里,他竟然生出了丝丝的渴望。这可如何是好。君政想的不由出神,右手就放在原幸年的后脑勺没有动。

    原幸年好笑的看着自己的伴侣竟然失神了,他以前可从没看过师兄也会发呆的。于是,果断的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的吻落了下去。两唇相贴,彼此间熟悉的温度就让原幸年心间颤抖了一下。

    君政微微眯起眼睛来,加深了那个浅尝辄止的吻,两只手也动情的抚摸着原幸年的后背。两人吻得缠绵,更甚有啧啧水声。

    纸人一副看透了尘世的目光,无语的想着他们是有多离不开对方啊,这才几天?五天而已……就要这么缠绵悱恻,恨不得就地你缠我缠吗。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狠狠地拍了下原幸年的肩膀,以防他等下就要扒了君政的道袍。奈何它的力道提醒了跟没事一样,原幸年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它。默默地想自己怎么这么可怜的纸人,妥协的溜进了储物戒指里,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它受够了啊!!

    原幸年似乎听到了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声,可等他竖着耳朵想要仔细听清楚时,却只听到了清风吹拂过树叶的沙沙声音,以为自己听错了的他也就没在意。一个吻就让他情动不已,原幸年不由羞窘起来,偷偷拿眼看君政,得到对方一个满是情/欲的视线。

    看起来师兄也好不到哪里去,原幸年噗嗤一声笑起来,更加亲昵的贴在了君政的怀里。

    君政搂紧了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属于自己伴侣身上清淡的香味,神色复杂的看着他的笑脸,不知为何想到了一些陈年往事。那个一直爱慕着他从一开始就跟随着他的人,在那样宁静的犹如暴风雨前来的夜晚来到他的房间,神色哀婉又满是爱恋。他问他是不是从未喜欢过一个人,要不然为何对他如此残忍。那时候,他斩钉截铁的表示自己永远都不会动心,也是让那人彻底死了心。一眨眼,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久到深刻在他心里的愧疚似乎也柔化了许多。

    他突然想要述说些什么。

    “幸年,你还记得我那时候问你对霖姜什么感觉吗?”

    原幸年不知道为何师兄突然提起这事,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师兄,怎么了吗?”

    “我在上对战台前,她喊了我。”君政缓缓道,“她预祝我赢得对战,还拍了下我的肩膀,说如果我赢了就告诉我一件事情。结果,我的心魔就被引发了。”

    “是她做的?为什么?”原幸年蹙眉,不明白霖姜为什么要这么做。

    君政赢不赢得对战对霖姜而言应该只有荣誉才是,毕竟他们同是天门宗的弟子,再者他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又怎么会……原幸年不由得想到那个红花阵,果然霖姜也是李荃的人吗?那宗主知道吗?若是将霖姜继续留在天门宗,万一又和李荃来个里应外合,觊觎宗门的宝物怎么办。

    “霖姜的事我已经和宗主禀报过了。至于她的目的,也许是受李荃蛊惑吧。”君政又道。

    “怪不得师兄让我离她远点。”原幸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随即又疑惑的盯着君政的双眼,“师兄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君政不知为何觉得口干舌燥,甚至觉得喉咙灼烧的他说不出话来,然而他知道他的感觉是错误的,他只是怕接下来的话会让两人的感情有嫌隙,甚至有可能分道扬镳。如果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想来定是想不到现在的自己竟然也会踌躇犹豫,害怕一句话就让所有分崩离析。

    “有件事我一直记得,但是我始终没有说出来。”第一句话说出来,后面的话也就不那么生涩了,君政舔了舔嘴唇,似是回忆起了久远的时光,那个时候他才刚觉得原幸年挺有趣的,“你还记得商陆想要复活凰泉的事情吧。也是因为凰泉,周彤才死的。其实,赵盼说得对,那个时候我感觉到了两个魔物在身边,可是……我大意了,相信自己的直觉,而没反应过来那是调虎离山之计。”

    原幸年静静地听着,他知道要把这样的事说出来已是困难,何况早已经过了那么久,师兄到底是无法就彻底埋葬那些过往。他并不怨恨君政,况且这并不都是他的错。

    “师兄,这并不怪你。”等到君政都说完,原幸年低声安抚道。

    毕竟人不可能不犯错误,智者还有一疏,再者那种情况难免有判断失误的时候。原幸年其实也已经释然,因而才能够安慰君政。

    君政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他轻柔的抚摸着原幸年的后背,忽而轻声笑道:“还要继续修炼吗?”

    “师兄知道还有多少路程吗?”自己一个人修炼而让师兄守着总归是不好。

    “大概还有十几天吧。”

    君政想了想,还是将之前的事说了出来,反正他们也没造成什么伤害,也不过就是在他眼前显示了下存在感。当然,他把戊戌扔出去的事就省略了。

    “那师兄我还是跟你一起守着吧。”原幸年道。“有我还能陪师兄说说话。”

    君政自然不会拒绝,他本来也就是因为想念而进来的,谁也不知道后面来的敌人有多强大。一个人单打独斗毕竟是少数,等君政是金丹修士的消息传出去,来的定然也是五人以上的小队形式。

    戊戌好说歹说都不能让深灼放口,简直是郁闷至极,被咬在妖兽口中简直是让它整个兽都崩溃了。它内心恨恨地咒骂着君政,随即直挺挺的装死。反正这深灼根本不理会它,它也懒得浪费力气了。就在它又要陷入昏昏欲睡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戊戌?这是怎么了?”原幸年纳闷的看着面前的情景。

    戊戌顿时委屈就涌了上来,哀嚎刚冒出来,就看到君政似笑非笑的表情,它浑身一哆嗦,在回忆起来的就是自己狼狈的被扔出去的情景。感觉把这个说出去似乎只能得到嘲笑的戊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述说了。

    说到底,君政还有理了……毕竟它是他的灵兽,主人让它去攻击敌人本来就是应该的事。

    原幸年看着怏怏不乐的戊戌,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随即让深灼将它放下来。深灼自然听从主人的,于是毫不怜惜的将戊戌给吐了出去,还呸呸了两声。原幸年一脸无语,这么嫌弃的样子刚才就别咬那么紧啊,瞧瞧那脖子后面一圈毛都被咬秃了。再加上那屁股上明显的一块没有毛的位置,简直是好不狼狈。

    “粑粑……”戊戌因为深灼突然地动作整个兽都滚了两圈,一双大眼睛就要溢出泪水来。

    原幸年连忙抱起了它,轻柔的将乱翘的毛发抚平,又轻声细语安慰了两句。他知道深灼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想来也只有会是君政的要求,知道他们两不对盘,干脆就这样将这件事揭过好了。只是还是得和师兄说下……戊戌看起来也不是能够冷静面对敌人的样子,别反倒还要他们来分心救它才是。

    戊戌小声呜咽了几下,还是没出息的将委屈咽进了肚子里。它原还想多在粑粑怀里蹭几下,就被君政毫不留情的捞了出来,然后就对上了他那双深色如墨的双眸,眸子中清晰的印出了自己的模样。

    “主人。”

    就在一人一兽怀揣着不同的心思时,原本就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深灼竖起了耳朵,那双锐利的眼也朝右边看去。

    君政其实早就发现了,不但是右边,后面也有不少的飞行法宝跟着,只是他们按兵不动,他也就懒得分神注意。也许是因为好几股势力胶着忌惮的缘故,他们没有轻举妄动。

    原幸年好奇的看向右边和他们并行的飞行法宝,其他的都是不远不近的跟着,就这个木屋形状的飞行法宝肆无忌惮的和他们平行。木屋外是一块很大的平地,甚至两边还有郁郁葱葱的树木环绕,原幸年还以为他们是直接强行让木屋飞上天呢。平地上站着大概二十个修士,男修士比较多,各个都是模样精致面容白皙。

    这个时候,木屋由一个模样尤为俊俏的修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披着白色大衣的男人,男人身量颇高,只是脚步有些虚浮,脸上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模样。

    原幸年不感兴趣的看了眼,随即就听到戊戌嘶嘶的声音,他疑惑的看向它。戊戌从来软绵绵的脸上丝毫没有掩饰的显露出暴怒,它恶狠狠的瞪着那个男人,原本缩进去的爪子已经伸了出来,明晃晃的就像下一秒就要攻击过去。原幸年眉眼一跳,连忙弯下身握住了它的前肢。戊戌躲避不及,锋利的指甲就划过他柔软的掌心,顿时红艳的鲜血就滴落到戊戌白色的皮毛上。

    原幸年也没有理会,而是担忧的看着戊戌,柔声道:“怎么了?”

    君政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轻柔的抓过原幸年的手,在那三道还在流血的伤口上撒上药粉,又细心的用白布包扎起来。

    戊戌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而汹涌而出的恨意依旧让它目不转睛的瞪着那个披大衣的男人。

    “不说清楚,伤了幸年的事就别想这么了了。”君政冷声道。

    戊戌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意外的用一种怨恨的声音说道:“那个人披着的大衣绒毛是用我族人做的!”

    原幸年还是第一次听戊戌提到它的身世,说来相处这么久了他还不知道它到底是哪一族的妖兽……

    “我的族人是生活在极北深地的龙嫡兽,在我成为第一任主人的灵兽之前,我们的族人就被猎杀的不到五十只。”戊戌沉痛而哀伤,它紧闭了下双眼,重新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粑粑,我不会连累你的。这个仇,我必须要报。”

    难怪戊戌会有如此反应,原幸年了然,血海深仇他自然不会阻止,只是戊戌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敌对的过那边二十几人。就算是龙嫡兽……呃,戊戌说什么来着。原幸年露出愕然的神色,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原来它真的不是灵宠啊。

    龙嫡兽是传闻拥有龙族血脉最多的妖兽,它们能够和修士一样飞升到上界。原幸年没想到看起来只会撒娇赖皮的戊戌竟然是龙嫡兽,不过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他必须得打消它杀死那个男人的想法。

    木屋法宝的主人也正是那身披龙嫡兽皮毛的男人,他来自然不会是为了所谓的一百枚灵石,而是打算跟随原幸年他们进入蓬莱仙岛。邪剑修联盟发出悬赏不久,不知从哪里传出来一条消息,闹得沸沸扬扬,整个辛岩域都知道了。那就是原幸年是蓬莱神树的继承者,他是要回去成为蓬莱仙岛的主人的。一百枚灵石在他们眼中自然是比不过这原幸年背后的身份,因而脑筋转得快的人自然是想要与之交好,所以这些修士才没有贸然行动。这男人自然也是为了这个目的,不过在看到原幸年那张脸时他顿时又改变了主意。

    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素来对美人没有抵抗力,又因着家族在辛岩域也是出名的大家族,家中就有三名金丹修士。这在辛岩域,还有哪个家族能够请得起三名金丹修士,因而无论是哪个家族都不敢轻易惹怒他,也就导致他素来无法无天,不过大宗门多少还是会忌惮点。

    眼看着男人双眼死死盯着原幸年,还露出一副惊艳垂诞的表情,他旁边那个模样俊俏的修士顿时了然,眉眼嘲讽一闪而逝就轻柔的抚摸着他的手,谄媚的柔柔道:“郑少可是看上了那个美人?”

    “还是君儿懂我。”男人捏了一把修士滑嫩的手,只是视线依旧在原幸年身上。

    原名魏承君的修士娇俏的笑了声,声音轻灵,“他正是神树的主人,原幸年。”

    “原来如此。”男人眉眼深沉起来,嘴角噙着莫名的笑意,“君儿,去把他请过来,切莫伤了他。”

    魏承君悄悄翻了个白眼,他也不看看原幸年旁边站着的可是金丹修士。他不过一个筑基后期,怎么可能请的过来。还不要伤了他,怎么看都是自己处于下位才对。不过心里再怎么不甘愿,他依旧是面带笑容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就祭起飞剑朝柳叶舟飞过去。

    原幸年如临大敌,紧抿了嘴角,手中已经催生出了藤蔓,眼看着就要攻击过去的时候,君政适时的阻止了他。

    他们的谈话,可是瞒不过金丹修士。

    第126章 蓬莱仙岛(五)

    魏承君心里有些意外,没想到竟然轻而易举的就踏上了柳叶舟。不过他素来面上不动声色,浅笑着将手中的飞剑收了起来,又朝两人拱手道:“在下魏承君,奉郑少之命请原公子前去一趟。可否赏个脸?”

    原幸年不明所以,他又不认识那个什么郑少,而且他们跟着他既然不是为了杀他夺得赏金,那又是为了什么?他刚想婉拒,君政开口了。

    “我想你说的那个郑少应该不知道幸年有伴侣了吧。”君政勾起一个笑容,颇有些意有所指。

    魏承君依旧保持着他嘴角的弧度,心里却在暗骂,不管是谁都让他不安心,他不就是为了能去蓬莱吗,非要闹出什么来才甘心。

    “郑少只是见到原公子,一见倾心,单纯的爱慕罢了。并非想要做些什么。”反正那个愚蠢的家伙也听不到,魏承君笑的美艳,就跟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

    原幸年倒是不以为意,之前遭遇的爱慕者众多,不过一般在得知他有伴侣就有自知之明了。他想这什么郑少知道应该不会再纠缠他吧,于是托魏承君回话。

    魏承君也懒得说第二遍,反正从他跟在郑少身边已经见识过各种各样的情景,他虽然心里还是有些隐晦的不爽,不过谁让他得依靠他进入蓬莱呢。等他进了蓬莱拿到那样东西,他就立马走人,再也不待在这个愚蠢的花心纨绔子弟身边了。

    魏承君御剑回到了木屋法宝上,刚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魏承君!我是让你去请那位美人,不是让你去勾搭别人的。别以为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还欠着我很多灵石呢。”郑少不爽,他刚才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竟然笑的那么开心,在他身边这么久都没看他这样笑,顿时心里那个窝火。

    魏承君觉得自己十分无辜,他什么时候勾搭别人了,再者能别整天说他欠多少灵石呢。当初说让他做他的人时不是说好的那些就一笔勾销吗?!

    第3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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