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闯江湖 作者:樵音迷觞

    第2节

    柳惠生举起一盏清茶,揭开茶盖,轻轻吹了口气,缓缓饮下。动作不紧不慢,极有风度,“不知萧兄要从何听起?江湖之事众多,若要我一一道来,恐怕十天半月也道不明冰山一角。”

    我微微眯眼审视,这人究竟知晓多少事情?以他的面相,并不像是浮夸之人。既然寻不到其他人探其究竟,那姑且就先相信他罢。我仔细斟酌了词句,筛选出重点,说:“不知江湖中可有一人功夫极好,相貌不凡,时常身着一袭红裳?”

    柳惠生的动作一滞,抬眼与我对视,表情又冷了几分,问:“你当真不认识那魔头?”

    我说:“柳公子可否与我细说你口中一直提起的魔头?无论我说什么,为何你总是能想到那魔头?”

    或许是因为方才的争执,柳惠生的脸色虽然变了,却也没再与我争辩。他吐了口气,似在强压住要发作的怒气,缓缓道:“那魔头是天下第一邪教罗刹教的教主,他相貌出众,武学造诣颇深,江湖中无人能及。他性格乖张,暴戾无道,对于鲜红的血液尤其喜爱,故时常着一袭红裳,以体现其嗜血本性。”

    我问:“你可知那魔头的名字?”

    柳惠生摇摇头,说:“那魔头从不暴露自己的姓名,只知他字冷宁,江湖中都称他为冷宁教主。”

    我看看身旁的白幻寅,相貌确实可以称得上惊艳四方,他教于我的武学也属于上乘武学,但应该难以达到无人能及的境界。虽然他仍着一袭红裳,我却难以想象出他面部扭曲,满脸鲜血的模样。与他相处数月,也未发现他有残暴之处。况且就他这白痴样,还能当邪教教主?

    了然,我可以确定柳惠生口中的那魔头绝不是白幻寅。我回以微笑,说:“我要寻的那人确实与那魔头有几分相似,但性格却迥然不同,虽有时口中会放几句狠话,但也从未兑现,更莫说滥杀无辜了。不知柳公子可还知其他人?”

    柳惠生脸上闪过一丝惊喜,说:“不是那魔头便好。至于符合这些特征的其他人我还真没有头绪,不妨待我调查几日,再告知于你。”

    我点点头,说:“多谢公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我又说:“现在时间尚早,柳公子可否告诉我一些关于江湖各门派之间的事?”

    柳惠生也不再拘泥,说:“若说江湖中最有势力的门派,当属明耀剑派,此乃江湖第一剑派。当今的武林盟主便是明耀剑派的掌门易雄天,易雄天的长子易欢不善武学,故入仕为官,受到皇上重用。也可说明耀剑派受朝廷庇护,势力不可小觑。”

    我问:“那明耀剑派可属名门正派?”

    柳惠生闻言,脸上露出了鄙夷之色,说:“我真不敢相信你对江湖会孤陋寡闻到这般地步,居然问出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若说明耀剑派不是名门正派,那全天下就没有正派可言了。”

    我不好意思地清咳一声,感觉老脸有些挂不住了。成天被白幻寅鄙视还不够,现在连你这小蚂蚁也鄙视我,我不就是比别人知道的少了一点点而已,你至于这样吗?顿了顿,我又问:“可有与明耀剑派势力相当的门派?”

    他再次像看妖怪一样看了我一眼,耐着性子说:“武林之事朝廷历来不进行干涉,没有任何一个门派能有朝廷作为支撑,除了明耀剑派。既然如此,你说谁的势力能与明耀剑派相当?”

    “没有。”我果断道。皇帝老子都出马了,谁还敢比?

    柳惠生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欣然点了下头,而又继续道:“次之于明耀剑派的乃绿宝山庄,庄主黄启卫每年都会招收各路有良好底子的弟子进行辅导,以提升他们的武学修为,也为壮大自身势力。与此同时,黄启卫还在各地经营商铺,成绩可嘉,不过若与明耀剑派相比,还是逊色了许多。”

    柳惠生又饮了一口茶,说:“排于两者之后的便是若冰阁。不过若冰阁行踪诡异,时常来去无踪,传说若冰阁的弟子均为女流之辈,但个个相貌不凡,身手了得。”

    他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让我不禁有些犯晕,本来我就不是特别爱用脑子的人,最后只记得那个什么阁有漂亮姑娘。见他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我连忙开口道:“柳公子,时辰已晚,不如早些歇息吧。后续之事,还请公子来日再告之于我,今日耽误你这么长时间,委实过意不去。”

    他也不勉强,只道:“你有恩于我,我帮你也是应该,你不必道谢。萧兄也去歇息吧,我先告辞了。”

    ☆、5入世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跟文人打交道还真不容易,句句说得别扭,再说几句我恐怕要神经衰弱了。我勾了勾手指,让一旁的白幻寅靠近些,而后小声问道:“你听他说了这么多,可有什么线索?”

    白幻寅轻飘飘地走过来,脸上带着一抹邪魅的笑容,轻轻点点头。

    我顿时眼睛放光,激动道:“真的?”看来老子的辛苦没有白费,待找到白幻寅的肉身,我就可以……呸,我怎么又想到那个方面了?

    白幻寅含笑坐下,说:“那人对你有意。”

    我的脸瞬间三百六十度扭曲,差点跳起来和他打一架,愤愤道:“我问你正事!你到底还想不想要你的肉身?”

    “当然想。不过我说的也是正事,他言辞之间明显是想与你深交,他虽对你有意,但在知道那‘意’是善是恶前,切莫告诉他太多。”

    我白了他一眼,“这个我当然知道,此次出门,我就不打算结交友人,一个人自在快活,何必找那么多累赘?况且我那么厉害,他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白幻寅无奈,说:“那去歇息罢。”说完便转身上楼,也不看我。

    我急忙追上去,说:“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干嘛忙着走呀。除了他对我有意外,你有没有发现其他线索?”

    白幻寅说:“没有。”说的还特别干脆。不等我发作,他又说:“若我能凭他几句话就推断出我的肉身所在之处,我还需求助于你?你未免把我想得太过料事如神了罢。”

    我的气泄了大半,柳惠生刚刚那席话的价值确实不大,我听了那么长时间,同样没有任何头绪,我闷闷地问:“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或许见我有些失望,白幻寅不禁轻轻抚上我的肩。我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安慰,反而眼睁睁地看着一只骨节分明,平滑而修长的素手从我的肩膀穿过,衣上的褶皱依旧如初,丝毫未变。我两同时相视一怔,白幻寅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悬于空中的手,说:“先去休息罢,以后的事我们明日再做打算。”

    白幻寅转身离开,虽然他不说,我也清楚地看到了他回头时的落寞。我的心突然一紧,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痴痴地望着渐渐远去的修长背影。依旧披散的乌黑长发,艳红的衣摆随着淡淡清风飘曳,轻盈而又稳重的步伐,无不显示着他的绝代风华。

    随他进了客房,房间很小,收拾的却很干净。白幻寅径自走到床边,缓缓躺下,当然也留了一个位置给我。我定定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白幻寅,一股奇妙之感占据了我的内心,却不知何处有异,但又总觉得有些不寻常。

    抱臂思考片刻,我眼前一亮,有些兴奋地叫道:“小白!小白!你先别睡,我有事要说。”

    他显然很不情愿,皱着眉头,勉强睁开眼睛瞅着我。

    我欢快地蹦到床边,看着他笑道:“虽说你碰不到任何物体,但有一物你却可以碰到。所以要恢复你的本体,应该有很大希望。”

    他问:“何物?”

    我指了指床,说:“这个。这世上的所有东西你都看得见摸不着,唯独这床你能安安稳稳地躺在上面。曾经在我家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我真笨,怎么没有早些发现?或许这就是线索。”我笑得很开心,你不要失落嘛,我们还有机会不是?

    他似乎并没有被我的兴奋感染,眼中的神色反而更加悲凉。我一愣,连忙问:“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我碰任何东西都没有实感,这床当然也不例外,你知道我能悬浮于空中罢?”说着,只见他的身体慢慢向上飘起,但仍是平躺的姿势。

    我鼻子一酸,原来这些日子他安稳地躺在床上熟睡都是假象……全天下除了我,没有任何人抑或是物能感到他的存在,他如同被这个世界遗弃一般,孤孤单单地徘徊于黑暗边缘。当他刚知道自己是灵体的那一刻,内心一定很害怕吧……?用曾经习惯的方式睡觉,仅仅是为了安慰自己吧……或许也为是了让这个世界看上去并不是那么陌生……我猜不透,但却能感到他心中的悲怆。

    我带了些鼻音,轻轻说道:“我一定会帮你找回肉身。”

    我从没想过,像我这么一个没心又没肺的人居然会发自内心地关心别人,会因为对方的喜而喜,因为对方的悲而悲,或许我在乎的,远不止他的容貌吧……

    白幻寅微微一笑,说:“恩,睡吧。”

    第二日清晨,当我还在梦中和我的小妾们玩着鸳鸯戏水之时,一阵极不和谐的敲门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我皱着眉头对着门不爽道:“谁啊?老子还在睡觉!”

    外面的动静明显一滞,随后传来了清晰的声音:“萧兄,是我。现已三竿日上,难道萧兄还在被中温存?”

    我翻了一个白眼,平时我要睡到太阳晒着屁股的时候才起呢!翻个身,不理会他,准备继续睡。等等……外面的好像是柳惠生吧?老子方才一吼岂不是把我昨晚辛苦树立的形象全吼没了?我低声咒骂一句,穿上衣服,跑去开门,迎上柳惠生的笑脸,说:“昨日睡得有点晚,不知已到这个时辰了。柳公子有何事?”

    柳惠生说:“今日我便要回府了,萧兄孤独一人,定没有想到去处吧?不如来我府中暂住几日,我也方便告诉你调查结果。”

    我向白幻寅使了一个眼色,去不去?

    白幻寅道:“现在你确实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除了跟着他去,你别无选择,自己多注意点便好。”

    我故作沉思状,半晌才对柳惠生道:“好。多谢柳公子。”

    柳惠生调笑道:“方才在门外听到你的吼声,突然感觉有些新鲜,现在听你规规矩矩说话,倒有些不适应了。”

    我的脸皮出了名的厚,他这么说,我仍毫无自觉,说:“柳公子说笑了。”

    与柳惠生一同走到楼下,客栈中的桌椅已经重新摆放整齐,熙熙攘攘的人群进进出出,小二精神抖擞地吆喝着,掌柜埋头打着算盘,嘴角不时勾起满意的弧度。昨日的纷杂混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

    找了一个角落坐下,点了几盘菜,我问柳惠生道:“不知柳公子家在何处?”

    他说:“不远。大概还需十日的路程,我们吃完饭就出发罢,马车已经等在外面了。”

    我点点头也不再多说,闷头解决桌上的食物。

    白幻寅自然是同我一起上了马车,他作为一个灵体,柳惠生当然不知道他的存在。有些狭小的空间里只能容下两人相对而坐,我和柳惠生坐下,白幻寅则只能飘在一旁冷眼看着我们。起初我还有些幸灾乐祸,平时见你气势甚高,目中无人,现在居然沦落到被人无视,连个位置都没有,可怜呀。

    他的目光越来越冷,我的笑容也渐渐凝固,最后只能抽搐着嘴角,不敢再看他。回眸对柳惠生说:“柳公子,这辆车未免有些小,两个成年男子坐在里面大眼瞪小眼,实在有伤风化,我还是出去同车夫坐一起吧。”不等他回答,我已钻出了车厢。

    怎么样?我够大方吧?自己出来吹冷风,让你在里面享受。我真怀疑我上辈子欠了白幻寅。

    车夫是个满脸烙腮胡的中年男人,见我出来,脸上露出诧异,说:“外面天冷,公子出来作何?”

    我摸摸鼻子,说:“车内有些闷,还是出来舒服。”

    车夫点点头,露出一个憨实的笑容。而后挥鞭策马,车轮缓缓步入轨道。

    少顷,白幻寅也从车厢内钻了出来。我抬眼瞪着他,做口型道:“你又出来做什么?”

    他也不说话,脸上洋溢着邪魅的笑容。他慢慢向我靠近,最后安安稳稳地坐在了我的腿上,一只手绕过我的脖颈,轻轻搭在我的肩上,另一只手则抚上我的胸膛。虽然我知道这只是他摆好的一个姿势,我们并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但我的心还是猛地一跳,他那绝美的面庞就近在眼前,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的笑容如花一般慢慢绽放……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努力克制想要亲上去的冲动。

    接着,他毫无自觉地伸出一只脚勾住我的脚,脸上的笑意更浓,夹杂着挑衅与嘲讽。这对我来说真是巨大的考验,看得到却摸不着的滋味很难受,若他现在是实体,我肯定会毫不犹豫把他按倒。但是……我深深呼了一口气,索性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此次的柳家之行很是匆忙,我们几乎日夜跋涉。一路上,柳惠生不停催促,也因此,我看着周围的秀丽景色,却不得尽情玩耍,整日整夜的在马车上颠簸。虽然我用内力护体,并不觉寒冷,但冷风的吹袭,还是让我面部异常干燥,疼痛难耐。

    就在我快面临崩溃之时,柳惠生口中终于传出了福音,“萧兄,到了。”

    我跳下马车,抬眼便看到朱红色的大门上挂着一个巨大的牌匾——柳府。大门两边分别立有一头英姿雄发的麒麟兽,而周围种的几株苍翠的竹子恰到好处地陪衬出石兽的威武。我如傻帽般愣了愣,从小到大,我从未见过如此豪气的门面,与我那小破屋比,简直是天上的地下,不是一个档次的。我顿时两眼放光地望向柳惠生,说:“你住在这里面?”

    他含笑点头,“萧兄不要站在这,快些随我进去吧。”

    柳家的院子也很大,周围种满了各式花草树木,还有清泉假山,覆上了白皑皑的大雪,显得更加纯净清新。不知不觉,我有些沉醉其中,换做春天,这里定是鸟语花香,生机盎然。

    我跟在柳惠生的后面,七拐八弯下终于走到了主堂。

    厅堂两边摆放着檀木制的桌椅,柳惠生把我引进堂,说:“萧兄请坐。”而后回头对一直候在一旁的小厮说:“告诉遗风,我回来了,让他过来吧。”

    我环顾四周,缓缓坐下,叹道:“柳公子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年纪轻轻就有了如此家财。”

    柳惠生轻轻摇头,说:“这并非是我打拼所得,家父过世很早,这是他一手打下的基业,我只是占了些便宜罢了。”

    不一会,一名发髻束得很高,身材同样笔直修长的男子走进了厅堂。他腰间的佩剑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尤其明亮,不用问也知道他定是习武之人,步伐轻盈,呼吸低稳,想是也武功了得。

    他刚一进门便给了柳惠生一个大大的拥抱,调笑道:“生儿,你终于回来了,哥哥想你想的好苦啊。”一边说还不忘蹭了蹭柳惠生的脸庞。

    我瞬间呆若木鸡,他两个是什么关系?难道不但断了袖,还乱了伦……?我擦擦额间的冷汗,看来我走错地方了,来到两个变态的居所。我慢慢地不动声色地向后退,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就在这时,柳惠生有些厌恶地推开了那名男子,恨恨地看着他。

    作者有话要说:  唔~~求评论啊~~~~≈gt"≈lt【看我真诚的大眼睛!⊙w⊙

    ☆、6柳家

    那名男子讪讪一笑,回头看向我,问:“这位是?”

    我僵硬地止住偷逃的脚步,说:“萧雨辰。”

    那名男子眼神一冷,完全没了方才的轻浮之态,大步走到我跟前,轻轻抬起我的下巴,捏在手中。眯着的双眼闪现出极度危险的光芒,“你就是那个大魔头的男宠?长的不错嘛。想不到你会亲自送上门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白了他一眼,又把我当成了那个十恶不赦的男宠了,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叫了这么一个令人厌恶的名字。我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位公子,你认错人了。”

    不等他再继续追问,柳惠生已经上前拉走了他的手,解释道:“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只是同名同姓罢了。当初我也误会了他,具体情况我下来再和你说。”

    那名男子笑了笑,“喔?刚才多有得罪了。”挑高的音调,毫无愧疚之意,而那个笑容也让人觉得别有深意。

    我敷衍道:“没事,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也该习惯了。你是?”

    柳惠生向我介绍道:“这是我的哥哥,姓柳,名遗风。方才之事,还请萧兄不要介意。”

    同是一个母亲生的,这两兄弟的差别怎么这么大?一个翩翩有礼,一个却轻浮无礼,真是两个极端。我扯开话题道:“不知柳公子先前为我打听的事情如何了?”早些得到情报,就能早些远离这对怪异兄弟,我还不想为了白幻寅的肉身就丢了小命呢。

    柳惠生有些遗憾道:“萧兄告诉我的信息实在是太少,要在短时间内查到眉目,恐怕是不可能的。”微微一顿,又说:“初春时会召开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到时定会集结各类江湖豪杰,依你之言,你那位朋友武功极高,说不定能在其中找到些线索。不如随我们同去,萧兄意下如何?”

    我怎么觉得自从见到柳惠生以后,就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他让我去哪我就去哪,而且最可悲的是,我不知道除他提议外的其他方法。真是枉我狂妄一生,却栽在这种地方,我受挫般地看着一直跟在身旁的白幻寅,动了动口型,“跟着去?”

    他耸了耸肩,说:“不然你还能怎样?”

    于是,我只能道:“既然柳公子这么说,我也不便推辞,路上还请公子多多照顾。”

    柳惠生含笑道:“能与萧兄结伴同行,乃一件畅快之事。这几日你也辛苦了,休息两日我们再出门吧。”说完又转身对身旁的侍女吩咐道:“小蝶,带萧兄去客房。”

    小蝶长得眉清目秀,纤细的腰肢,丰腴的胸部,微薄的嘴唇,一头乌黑的长发挽起了一半,两鬓飘散着两缕发丝。成日与几个男人相对,我都快忘了女人这种生物了,小蝶的出现让我眼前一亮,虽姿色不及白幻寅的两成,但始终也是一个美人,最重要的是摸得着!

    禁欲那么长时间,我突然色心又起,目光牢牢地锁住小蝶,在这两日之内,我一定要把小蝶弄到手。这样想着,我便色迷迷地随小蝶去了客房。

    收拾好一切,小蝶屈膝恭敬道:“公子好好休息,奴婢告退了,如有何需要请随时吩咐。”

    我坐在椅子上,招手让小蝶过来,“如果我没记错,你叫小蝶对吧?你在柳府服侍柳家少爷有多长时间了?”

    小蝶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诧异,像她们这种下人,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根本不会有人去在乎,我的询问显然让小蝶心生好感。她有些害羞道:“奴婢正是小蝶。奴婢自小便在柳府服侍两位少爷,公子问这作何?”

    我对她微微一笑说:“一个女儿家服侍两个大男人真是委屈你了。柳家兄弟也真是的,竟不会考虑考虑你的感受,不如……”

    “公子。”小蝶突然打断我的话语,正色道:“少爷们待我很好,我并不觉委屈,还请公子不要乱加评判。小蝶知道公子为小蝶着想,但希望公子适度。”

    我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半晌接不上话。这名侍女比我想象中精明许多,与那些普通奴仆不同,她一心向主,毫无私心。看来想把她弄到手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大大地叹了口气,自从遇上白幻寅后,我就没有一天是走运的。

    我扭头看向一旁悠闲自在的白幻寅,他眼角含笑,却故作遗憾的姿态,很显然,我又被他笑话了。

    我摇了摇脑袋,对小蝶说:“既然这样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找你。”

    小蝶二话不说,径自走出了房门。

    白幻寅在我身旁坐下,脸上始终带着阴邪的笑容,他说:“想不到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堂堂萧大公子居然被一区区奴仆拒绝了,这真是奇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白幻寅,别以为你跟我熟了,就能肆意嘲笑我了,当心我心情不爽不帮你找肉身!”

    他似乎毫不在乎我的威胁,坦然道:“没关系,不找也罢,反正这辈子你我是不会分开的。差别只在于是肉身缠绵,抑或是灵魂厮守。”

    我挑眉,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我想你应该明白。”说完又是莞尔一笑。

    夜深,微风徐徐,轻轻撩动未掩的窗户。

    我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身旁的白幻寅一动不动,想是早已进入了梦乡。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于我而言像是一场梦,莫名其妙的与白幻寅相识,嘴上说着希望他快些消失,其实心里却十万个舍不得。不知从何时起,一贯喜欢自作主张的我,会看白幻寅的眼色行动,对他的依赖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有增无减。

    渐渐地开始有些害怕找到肉身后白幻寅会离我而去,到时我又会孤单一人回到那个破旧的小屋,无依无靠。起初在意白幻寅是因为他的容貌,我承认我是好色之徒,就算是男人我也会动心,但此时,不仅仅是他的容貌,他的一切都让我在意。

    白幻寅时常会说出一些暧昧不清的话语,让我心跳加速。我想去相信,但他略带阴险的笑容又会让我产生怀疑。他的一切像个谜团一般,我对他一无所知,我不了解他的品性,甚至是不确定他恢复记忆之后是否会翻脸不认人?

    或许是生活太乏味,我才会如此在意这个神秘的人,也或许是我感情生活实在是单调,才会把普通的喜欢与爱混淆。或许不久后,待我遇到心仪的女子,这段荒唐的爱慕也会结束吧。

    我自我安慰着,殊不知我已踩进了泥潭的中心。

    我翻身正对白幻寅沉睡的面庞,在真正遇到值得守护的女子前,稍微的放肆也是可以的。我大着胆子凑到他的唇边,吻了吻他的嘴角,大爷我的人,想怎么碰就怎么碰,虽然毫无碰触的感觉,但我仍觉得爽到了。

    第二日清晨,在我醒来之时,白幻寅已经坐在床边。他直直地看着我,嘴角的笑意难以掩饰。我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扭过头,语气不善地说:“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他笑吟吟道:“我只是突然觉得你好看罢了。”

    回想起昨夜我所做之事,我的老脸一红,或许他对我真的有意?我干咳一声,我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我扯了扯嘴角道:“我哪有你好看?”

    他丝毫不懂得谦虚,道:“你自然不如我。”顿了顿,笑得更加诡异,又道:“但我就是喜欢……看你。”

    我懒得再理他,要看就看吧,给你看看我又不会少块肉。看他一脸得意的笑容,我有点点不爽,突然眼前一亮,我笑得暧昧,凑到他的面前,轻轻道:“你该不会是被我堂堂萧大公子迷住了,喜欢上我了吧?”虽然曾经我时常流连于烟花场所,见到喜欢的女子肯定会豪气地点名要她,但彼此都明白那只不过是一场交易,与感情无关。

    等到真正动情之时,我却没了那份豪气,担心会被他拒绝,旁敲侧击地去确定他的心意。就算他否认了,我也可以一笑而过,让他觉得那只不过是一个玩笑。

    没想到他真的低头开始做沉思状,我没来由地紧张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摆,手心不断冒出冷汗。而后,他缓缓笑道:“或许真被你迷住了呢。”

    我怔了怔,心中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欣喜?紧张?激动?我们真的是心意相通?我有些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话。

    正当我想进一步确认白幻寅的想法之时,耳畔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萧兄,醒了吗?”

    妈的,柳惠生那只蚂蚁又来搅局!我收回思绪,打开房门,装出温和之态,对门外的柳惠生笑道:“刚刚醒,柳公子有何事?”

    他说:“相信你是第一次来到零溪,闭门不出也无意思,不如让我们兄弟带你出去逛逛吧?”

    我点点头,说:“也好,在屋里我也闷得慌。”

    我先随柳惠生来到主堂用餐,进门就看到柳遗风一脸怪异的笑容看着我,我皱着眉头走过去坐下,说:“柳公子。”

    他点点头,而后凑到我的耳边,嘴唇摩挲着我的耳垂,我不禁一颤,偏了脑袋,与他保持距离。“请柳公子自重。”

    他做无视状,又凑了过来,说:“我看你长的不错,不如我两做吧。”

    我僵直了身子,麻木地转过头看着他,希望自己不要理解错误,问:“做什么?”

    他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腿上,在我的耳边吹了一口气,轻轻道:“当然是上床做的事情。”不等我发作,柳惠生已经一脚把柳遗风踹开,瞪着他道:“不要见到一个人就有那般龌龊的想法。”

    柳遗风把脚搭在了桌上,毫不顾及形象,说:“我只是同他开一个玩笑,不过他若愿意,我自然也会满足他的需求。”

    我眉心一颤,原来一山果然比一山高,一直以为,我已经够色的了,想不到柳遗风才是极品。我至少还懂得含蓄,哪有人会一见面就直接叫做的?

    不知为何,我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白幻寅,他对此似乎毫不在意。神色之间并未流露出不爽,一时间,我感到非常失落,原来他并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在乎我,有人和我提出那样的要求,若他真喜欢我,怎会置身事外?

    柳惠生狠狠地教训了柳遗风一顿,而后转身对我说:“萧兄,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遗风就是这德性,脑子里全装着这些□□不堪的东西。”

    我笑着摇头,道:“无事,天下哪个男人不好色?只是柳公子更加直接一点罢了。”

    柳遗风略带妩媚地笑道:“还是小辰辰懂我的心。”

    我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弧度。

    吃过早饭,柳遗风执意要带我去街上逛逛,不要柳惠生的陪同,柳惠生争不过他,只能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你确定要单独同他前去?”

    我思索了一阵,点点头。柳惠生对我“不怀好意”,柳遗风同样对我“不怀好意”,与其被两个人同时纠缠,不如先解决一个。柳遗风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自然要先选他下手。

    ☆、8陷害

    摆脱了束缚,我快步跑到窗前,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因为没有衣带的固定,灰色的外套随风飞舞,遮挡了我的视线,我烦躁地伸手按住衣摆。随后向街道深处快速跑去,眼睛四处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口中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小白!小白!你在哪里!?”嘶哑的声音传遍大街小巷,却无人回应我。

    不知跑了多久,我的力量几乎耗尽,希望也渐渐变为绝望,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陌生的街上,沙哑的喉咙难以发出声音,但我仍旧固执的小声重复着,“小白……小白……我……我……我想和你……在一起……回来……”

    心情越来越低落,眼前的世界于我而言顿时失了光彩,而我则独自在黑暗中徘徊……一瞬间,我所有的狂妄与嚣张都化为乌有,变得卑微,我不敢再指天怒骂,我怕白幻寅真的从此消失,现在,我唯有祈求……

    一道闪电划破无尽的夜空,紧接着雷声四起,震耳欲聋,树叶在大风的作用下簌簌作响,不一会儿,倾盆的大雨落下,无情地洗刷着这片土地。

    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摇摇晃晃地走着,任凭大雨浸湿全身,最后残存的一点□□也被彻底浇灭。冰凉的雨水让我全身发冷,但却不及心中泛起的凉意。

    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他的一颦一笑?什么时候开始考虑将来的事情?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乎他对自己的想法?这些连我都不清楚,或许我只知道他于今日带着我的心消失在了这个茫茫雨夜。

    有些话还来不及说出口,它却要被永久封存,有些人,即便只是萍水之交,也会深刻于心。白幻寅说的没错,我的心始终是到了他那里。

    一滴滴液体从脸颊滑入嘴角,带着微咸的苦涩与淡雅的气息,或许是雨水,抑或是我的泪水,我不在乎……我只希望白幻寅能够回来,从小到大,我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愿望想要得到某人……即便他是一个男人,一个灵体……

    我不知道为何短短几月我就对白幻寅有了肝肠寸断般的感情,曾经只当是一时春心萌动,并没有刻意挽留他。然而,今天他的离去让我莫名的有种异常熟悉的疼痛,牵扯着每一条神经,每一分记忆,疼到心底深处。他会死,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他!或许这泪,不是为今次所流……

    我双脚麻木地向前迈着步子,总觉得只要再向前一步就能见到满脸邪魅笑容的白幻寅。机械地重复着同一个动作,突然脚步不稳,我一头栽进了水潭,浑浊的泥水顺着鼻孔进入咽喉,让我一时喘不上气,猛地一震,我半跪起身,蜷缩起手臂,不停地干咳着。

    从来没有想到我竟会有如此落魄的时候,真是应了古人的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我嗤笑着自己如此邋遢不堪的样子,却希望白幻寅能够因为我这样而心软,再给我一次机会。

    时间概念渐渐在我的意识中模糊,我只觉得我走了很久,却永远走不到尽头。狂风骤雨已经停歇,干枯的树枝上落下点点雨滴,昭示着之前的那场“灾难”,世界再次回归宁静。

    放弃吧……放弃吧……

    脑中骤然出现这三个字眼,我心惊地控制住之后的胡思乱想。我从没有认真对待过一件事情,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我不能。

    天边泛起了鲜红的光芒,格外刺目。

    原来我找了一夜……居然毫无结果,我暗自嘲笑自己的无能,却依然只能继续这样大海捞针般找下去。

    我迎着光芒缓慢移动着,难以言语的疲惫慢慢地吞噬着我的意识,难道我和他真的要相忘于江湖……?我紧紧握住了拳头,愤恨地一拳打在还有些湿润的泥土地上,埋头痛哭起来,所有的感情终于一并宣泄出来。这种深入骨髓的爱意,我想不是一朝一夕所能积累的。

    累了,我干脆躺在地上尽情发/泄心中的苦闷,想我堂堂一大色魔,居然连个男人都抓不住,真是无能!风流了大半辈子,居然把到手的幸福又送了出去,真是白痴!从来都是游戏花丛,花草不沾身,如今却把自己赔了进去,真是愚蠢!

    休息够了,我又翻个身准备起来继续寻找,却意外的,迎着温和的朝阳,我竟看到了红色的衣摆随风摇曳,及腰的黑亮长发随意搭在胸前,属于白幻寅的修长身体正向我缓缓靠近。我不可置信地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确认眼前出现的人影,几乎燃尽的希望再次冒了出来,我的心跳开始变得不规律,一阵一阵地敲击着我的心房。

    他站定在我的跟前,皱着眉头反复看我,最后无奈道:“哭得真难看。”

    现在我可以肯定这是白幻寅,他没有抛弃我,他回来了!一夜的疲惫瞬间消失无踪,无法克制的兴奋让我本性暴露,靴子一脱,猛地扔向白幻寅,愤恨地吼道:“你他妈还敢嫌弃老子!也不看看老子是因为谁才折腾成这样的!”

    话虽这么说,但我还是忍不住跟着靴子冲了出去,张开手臂想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而,靴子穿过了他的身子,而我,也扑了个空,一头栽进了泥土地里,满是红泥的靴子正好落在了我的前方……

    我愣了愣,一时激动竟忘了他只是一个灵体,心头不免泛起一点失落,即便再怎么喜欢,始终只能默默地注视着,碰不到,得不到……

    白幻寅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含笑道:“待找回肉身,我让你怎么抱都行。”微微一顿,又道:“起来回去吧。”

    我爬起身,近乎自虐式地豪迈道:“要让我抱痛快了!把现在的都补回来!”

    白幻寅轻笑:“一定。”

    一路上我们只静静地走着,对于昨夜之事,谁都没有开口。

    我知道这事错在于我,我不可能厚着脸皮对白幻寅说:昨天你怎么了?也不等等我,害我找了你一夜。思索了良久,我才梗着脖子说:“那个……昨天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白幻寅扭过脑袋看着我,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而后明眸一弯,笑道:“恩。”

    明显的敷衍态度,我停下脚步,他不解地转过身回望我,柔声道:“怎么了?”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头与他对视,把积压已久的话吼一般地说了出来。“我做错事,你可以生气,可以骂我,甚至可以记下来以后找我算账!但为什么要这样一声不吭跑了?!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担心你?我知道你看见那些东西会难过,也会伤心……眼不见心不烦,你选择回避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要自作主张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你有想过老子的感受吗?!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消失,你当老子这里是客栈,随你来去自如?……有事你可以告诉我,我改,但求你不要再这样考验我了……”我的声音越来越小,痛苦地别过头不再看他,老子这辈子树起来的威名算是彻底毁干净了。

    他明显地愣了神,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默。我以为他正在整理思绪,或许一会儿也会像我一样宣泄内心的苦楚,不料他却露出了一个玩世不恭的笑脸,凑到我的耳边,调笑道:“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是,老子是喜欢上你了!但见他那副得意的样子,我暗自咒骂了一声,硬生生地把到口边的话咽了下去,狠狠瞪了他一眼,自顾自往前走去。

    他也快步跟了上来,与我并肩而行,脸上挂着的笑容在我看来特别欠抽。

    这事暂告一个段落,我才想到柳家兄弟,不禁怀疑他们的所作所为。为什么要带我去妓院?真的只是为了给我找点刺激?还是在试探什么?我挠了挠脑袋,找不到头绪,把目光投向白幻寅,问道:“我们现在回柳家……?”

    他说:“柳家兄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他们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目的。你现在跑了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怀疑,不如当面对质清楚。”

    我心虚地点点头,犹豫片刻,缓缓道:“如果……如果他们又拉我去那种地方,我没有把持住,你千万不要再跑了……”

    此时白幻寅的眼神中透着些许温柔,含笑道:“同样的事情我相信他们不会做第二遍。若发生了,这次我自然会相信你并非出于本意,你的心向着我,只是你的身体太好色罢了。”

    “什么叫身体好色?我有那么不检点?”我懊恼道。

    白幻寅坚定地点点头。“每次见你都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不是好色那是什么?不过……以后我自会满足你,让你满足得醉仙梦死。”

    我浑身一颤,他嘴上不说,但很明显的,他是在报复!倘若我再有类似行为,我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我悄悄地从他身边移开,保持安全距离,避免任何意外的发生。

    到了柳家大门,我看了一眼白幻寅,而后轻轻敲响了那道厚重的大门。

    半晌,被刷得通红的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了,前来开门的是小蝶,她见到我之时,脸上闪过了瞬间的诧异,不过很快便被掩饰了过去。她恭敬道:“萧公子,少爷找了你一夜,你可算是回来了。”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说:“能否带我去见你家少爷。”

    她道:“是。公子请随我来。”说罢便领着我向里屋走去。

    来到柳惠生和柳遗风面前,他两不约而同地面面相觑,而后同时开口问:“萧兄/小辰辰,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会如此狼狈?”

    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像个路边的乞丐,衣冠不整,到处沾满了泥渍,头发凌乱不堪,有几撮发丝还在滴水,估计脸上也干净不到哪里去。我冷哼一声,对他们的问题置之不理,冷冷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两位从一开始就另有目的,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暗地里算计,你们不嫌麻烦,我都觉得累。”

    他两怔了怔,柳惠生连忙道:“萧兄你说的是什么话?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瞥了他一眼,“猫哭耗子假慈悲。”

    柳惠生眼中闪过一丝悲伤,欲说什么,被一旁的柳遗风阻止了。柳遗风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而后露出了一个疑似赞赏的笑容,说:“这件事是我一手策划的,与生儿毫无关系。你与那个恶棍同名,我不可能因为惠生几句话就放下对你的疑虑,毕竟惠生对你有特殊的感情。虽然他不承认,但我看得一清二楚。稍微试探你一下,实属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挑起嘴角,“哦?既然如此,柳大侠有没有发现些蛛丝马迹?”

    柳遗风摇摇头,说:“对于这件事,是我判断失误,我向你道歉。”

    我道:“柳大侠怎会知道我不是那恶棍?不怕这次搞错了日后后悔吗?”

    柳遗风说:“那恶棍成日和那魔头流连于欢爱之中,世人都说他因此不举。不过我看你昨夜那么能耐,怎么可能会不举?况且那恶棍是出了名的庸才,不会任何武功,昨夜你伤的那几名女子到今日依旧昏迷不醒,可想而知你武学修为不错。与那恶棍差距甚远,我信你所说,你们只是名字相同罢了。”柳遗风说的坦荡,丝毫不认为昨夜之事是何等不堪,难登大雅之堂。

    我心虚地偷瞄了白幻寅一眼,他回以我冷冽的目光,“你居然真做了。”

    我特无辜地看着他,做口型道:“我被人用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愿意!”

    “你说什么?!你居然领着他到那些烟花场所?你自己风流也就罢了,怎能带坏他人?”不等我发威,柳惠生已经跳起来为我打抱不平。

    柳遗风打了一个呵欠,满不在乎道:“男人不风流,女人要了做什么?忙了一夜也该歇息了,我先回房睡觉了。”说完便摆摆手离开了。

    柳惠生有些尴尬的看向我,说:“萧兄也早些去歇息吧,一会儿我让小蝶打水给你洗洗身子。”

    一次又一次被柳家兄弟误会,我就是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忍受这般侮辱,我冷冷道:“多谢柳公子好意。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吧,万一你们又突起疑心,说不准今夜我就要暴尸床头了。虽然我贱命一条,但怎么说也是命,要好好珍惜,你说是吧?”

    柳惠生显然有些无措,没了以往的风度和镇定,忙拉住我的手道:“萧兄请相信我,有我一日,我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在有什么用?你手无缚鸡之力,靠你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还想讽刺他几句,白幻寅却说:“你也说过瘾了吧?若你真的离开了这里,谁领你去武林大会?”

    我顿时醍醐灌顶,对啊,一时气急,竟忘了留在此处的目的,险些误了大事。

    我故意甩开柳惠生的手,说:“我姑且最后信你一次。你们要抓要杀都行,但请你们不要再在暗里做小动作,这和卑鄙小人有何区别?”

    柳惠生低下头,样子看着有些委屈,闷闷道:“恩。”

    他的性格怎么和初次见面时差别那么大?现在看来一点骨气都没有,欺负的欲望瞬间消失殆尽,我漫不经心地抖抖满是泥渍的衣摆,道:“那我先走了。”

    ☆、9上路

    好好休整了一日,我便同柳惠生和柳遗风踏上了前往武林大会的道路。

    因为提前了将近一个月出发,所以我们的行程很慢,一路上游山玩水。他两倒玩得不亦乐乎,而我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致。大好的山水,当然应该是和喜欢的人手牵着手一起欣赏才能尽兴,白幻寅确实和我一同仰观宇宙天地,但对着这么一个大美人,我却只能看着,我大声哀叹着,谁能了解我心中之苦?

    青山绿水,猿鸣山涧,千山鸟飞,轻舟摇曳,甚是一幅柔美画卷。

    柳惠生和柳遗风显然被这情境吸引了心神,滔滔不绝地朗诵诗词,时而还会心领神会般相视一笑,完全忘了旁边还有一个不停擦着冷汗的我。

    我闲来无事,找了片树荫,躺下闭目养神,随手抓了根青草,叼在嘴里。你们自己玩吧,老子睡觉,不打扰你们眉目传情。

    意识开始有些模糊,这时耳畔传来了白幻寅的声音,“躺在这里不觉得在浪费光阴吗?”

    我翻了个身,如梦呓般道:“确实。这么好的地方应该和你来场激烈的运动,天时地利,只缺人和,既然如此,倒不如睡觉来得实在。”

    我不知道白幻寅此时的脸色如何,我懒得睁眼去看,只觉得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道:“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你让我起来我就起来,你当我是什么?不要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放肆了,老子要睡觉,谁也拦不住,我懒懒道:“不去。”

    又是长久的沉默,我竟有些心虚地睁开一只眼偷偷地观察四周,他不会是又生气跑了吧?才一睁眼,我便吓了一跳。白幻寅侧躺在我的身边,身体与我贴的很近,含笑看着我,那神情简直可以称得上妩媚动人,弯成月牙状的眼睛尤其迷人。

    我的心突然狂跳不止,脸上也有些发烫。他柔媚的声音缓缓传入我耳中,“既然辰儿愿意躺在这儿,那我陪你便是,恰巧可以看清你的每一寸肌肤。平日里都没仔细看你,今日可要好好补回来。”言尤未必,他又伸出一只手轻轻抚过我的脸颊,“那些景色怎会有辰儿好看,不看也罢。”

    我不禁吞了口吐沫,定定地看着白幻寅,现在的他真的能让我抓狂,一举一动都在勾引着我的心神,微薄的嘴唇一开一合让我很想好好□□一番。我闭起眼睛不再看他,若再看下去会出大事的,但即使闭上眼,我仍能感到他灼热的目光,也或许是心理作用作祟。总而言之,我的睡意已经跑了大半,只能自暴自弃地爬了起来,道:“你要带我去哪?”

    他眼中的笑意更浓,轻轻起身,披散的长发遮住了他半边面容,隐约可见他勾起的嘴角。我不禁感叹,欲遮未掩果然是诱惑的极致。

    他笑吟吟地看着我,却还故作委屈道:“辰儿为何不愿同我一起躺在这片树荫下?天然而成的二人世界辰儿不觉得惬意么?”

    我白了他一眼,说:“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的那点破心思我会看不出来?少废话,你要带我去哪还不快点?”

    他站在我跟前,注视我半晌,才无奈道:“辰儿你还真不懂情趣。”

    你左一个辰儿,又一个辰儿的叫,把我的心都叫颤了,若我再和你玩点情趣,我岂不是要□□焚身了?你一个灵体倒可以在旁边乐得快活,而我却要在火坑里煎熬!

    跟在他身后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我便看见了大片的合欢树,说来奇怪,这深山野林之中怎会长了那么多?且每株合欢树都长得尤其茂盛,并不觉是春天的新芽,我向白幻寅投以疑惑的目光。

    白幻寅若有所思片刻道:“这些树不像是自然生长,更像是人为带到这里来进行栽种的。这片土地土壤尤其肥沃,且周围的树木都较为高大,形成了天然屏障,为这些合欢树挡去了大半风雨。这里的光照条件也不错,处在山脚处温度也比较适合,所以才会长得如此之好吧。”

    我说:“种这树的人也真有心,比起我家门前那棵孤零零的合欢树,这些倒显得更为壮硕。”

    白幻寅瞥了我一眼,带着嘲讽的笑意道:“其实你那里的环境更适合欢树的生长,只不过你每天的事情太多,无暇顾及它,否则那棵树可以比这里的任何一棵长的漂亮。”

    好啊,拐着弯的骂我懒,成天都在睡觉!我撇撇嘴,说:“你后来同我住了几月,也没见你给它什么呵护,亏你还成日站在那看它。”

    白幻寅答得理直气壮,“既然它家主人都不在乎,我这外人何必去多管闲事呢?”

    “你不是外人,你是……”我不禁脱口而出,顿时发觉说错了话,急忙收声,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希望他没有听到。

    他愣了一愣,随即笑出了声,缓缓道:“我不是外人,那是什么?恩?辰儿你把我当成了你什么人?”

    我尴尬地别过脑袋不再看他,而后干咳一声,说:“没什么。对了,你为何如此喜欢合欢树?总觉得你和这树有着特殊的渊源。”很早以前就对此产生了疑惑,只是当初与他并不熟捻,所以一直没问,今日恰好给了我这个机会。

    他似乎并我不在意我敷衍他的问题,仰头静静地注视着那片合欢树林,眼中流露出的柔情让我有些嫉妒,究竟是何事让他这般难忘?少顷,他轻轻摇了摇脑袋,说:“我记不清了,但总感觉这树让我有前所未有的温暖,刻在心里,难以抹去。”

    “哦。”我漫不经心道。让他如此深刻,即便失了记忆却还留有那种感觉,就算是树,但肯定也与一个人有关。想到这里,我心里就不舒服,原来曾经有人让他如此惦记,若他恢复了记忆,是否就意味着他要去寻回那人,我与他只是过客?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凑到我面前,笑得花枝乱颤,道:“不过现在有你便够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辰儿,往后我会好生疼爱你的。”

    我顿时有些无措,心中的思绪乱成一条麻,连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幸而听到柳惠生与柳遗风的呼唤,我如抓到救命稻草般兴奋,大吼道:“我在这里,马上就回去。”说完撒腿就跑,我这个举世色魔的英明全毁了,脸皮如城墙厚的我居然会发自内心的害羞!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柳遗风见到我时,脸上露出了颇有深意的笑容,他道:“小辰辰你去了何处做了何事?怎么脸会红成这样?不会是……?”

    我立刻打住了他的猜想,擦擦脸上的汗渍,又用衣摆扇扇风,看着天边的太阳道:“天气太热,肝火有些旺盛罢了。从那边跑过来,难免会觉得燥热。”

    柳遗风脸上的笑意并未退去,我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他想去不纯洁的地方了,我也不打算与他多做解释,随口问道:“我们现在要去何处?”

    柳遗风也没追问,道:“前面不远处有个小镇,今夜我们便去那里歇息一宿。”

    踏进城门,眼前的景色豁然开朗,不再是一望无际的深山密林和连绵不断的清泉碧水,街道两旁张灯结彩,一副其乐融融的祥和景象。见村民们都向同一个方向跑去,我不禁好奇,拉了一个人问道:“不知今日有什么事情,为何会如此喜庆?”

    那人看了看我们,说:“几位一定是从外地来的吧。今日是本地第一财主的女儿云罗小姐出嫁之日,他父亲为讨个好彩头,特意在今日开仓送米,只要前去道贺,无论是谁,都会赠予一斗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好事啊。我不跟你们说了,一会儿这米该送完了。”说完那人便急急忙忙走了。

    柳遗风似乎来了兴致,目光随着那人走了好远,才回头看向我们道:“不如我们也去看看,如何?兴许还能邂逅几个国色天香。”

    柳惠生白了柳遗风一眼,道:“成日就在想女人,真不知你是如何赢得大侠的称号,要去你自己去,我要回去休息了。”

    我也摇摇头,说:“不了。这么一个小地方怎会有国色天香?顶多也就是些胭脂俗粉,我早已看腻味了。况且我已坐拥美人,何必再去招惹那些市井女子?”

    白幻寅笑突然得柔媚,轻声道:“辰儿,你脸又红了。”我直接无视之。

    柳惠生和柳遗风同时错愕地看向我,不可思议地问:“你有对象了?为何我们没有见到?”

    我笑得略显得意,说:“就在前几日,这还得谢谢柳大侠的试探,若不是你,我恐怕还要一直糊涂下去呢。”

    柳遗风扫兴地摆摆手,说:“得,你自己去逍遥快活吧,我也去找我的美人了。不过……若你家那位在某些方面不行,我很乐意为你服务。”

    我冷冷道:“不必了,你有时间还是留给你的那些女人吧。”

    柳遗风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开玩笑啦。那你和生儿先去找个客栈歇息吧,我晚些来找你们。”说罢就准备挤进人潮。这时,柳惠生突然拉住柳遗风的袖摆,目不斜视道:“不如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回去也无事可做。”

    柳遗风笑弯了眼,伸手搭上柳惠生的肩,用脸不停蹭着柳惠生的脸颊,样子甚是滑稽道:“我就知道生儿舍不得让我孤单一人。”

    我无奈地看着眼前这对兄弟,说:“那我们在这条道上的第一家客栈见,你们早些回来吧。”说着便和白幻寅一同离开了。

    与形形□□的人擦肩而过,街边的灯火忽明忽暗,我偏头看着街灯映衬下白幻寅完美的侧脸,轮廓分明,就算已接近黑夜,他的皮肤仍旧那样白皙明亮,丝毫不会被黑影遮掩。良久,白幻寅道:“再盯着我看,你就要撞柱子上了。”

    我一愣,连忙扭头看前方,哪里有什么柱子?我懊恼地对白幻寅道:“我多看你几眼有何不可?偏要骗我说前方有柱子。”

    他说:“我怕你看了走火入魔。”

    我撇撇嘴,不以为然道:“我是觉得你好看才愿意看你,若你生了一张丑八怪的脸,谁乐意看你?”

    白幻寅突然沉了声,半晌才道:“若我真没了这张脸,你可还愿意做我的人?”

    我说:“在我看来你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这张脸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

    “我说的只是一种假设。”

    我道:“这个假设不成立。”若他真从天下最美之人变为了天下最丑之人,我还会对他死心塌地吗?那时的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我的意识中,他的美是不可撼动的,全天下的人都毁容了,他也不可能毁容。

    白幻寅也不再与我纠缠,只淡淡道:“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每段空一行可方便阅读,今后我也换个格式吧~~_

    ☆、10诉苦

    接近子时,我已经开始有些昏昏欲睡,却仍不见柳惠生和柳遗风归来。我不禁纳闷,难道临走时我没有说清楚汇合的地点,他两个找不到这里吗?强忍着睡意,我走到楼下,招手正要问小二那家闺女在何处娶亲时,就见柳惠生走了进来。

    与他对视一眼,他似乎并不打算理我,与我擦肩而过,径自上了楼。而柳遗风则跟在他的身后,样子有些失落,步履蹒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开口便道:“小二,把你们店里上好的酒拿来!”

    一看柳遗风的样貌就知他定是出手不凡的贵人,小二高兴地吆喝一声,一溜烟便跑去为柳遗风准备,速度甚是迅速。

    我尴尬地站在楼梯口,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在柳遗风的对面坐下。顺手拿了一只酒杯,轻啄一口,道:“柳大侠有何烦心事,为何要在这里独自酌酒?”

    他皱眉看了我一眼,后又垂下眼睑,一口饮尽杯中的清酒,一连重复几次,也没见他有理我的意思,我讪讪地闭了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一会儿,他把酒杯扔在了一旁,抬起酒缸直接向口中灌酒,清澈的酒水滑过他的脖颈,浸湿衣领,他随意擦拭了一下唇边的清酒,又继续豪饮。我深知自己是拦不住他,也就随他去了,况且,我也没帮他的义务,我们不过是结伴而行的路人罢了。

    渐渐的,他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大概已经醉了。柳惠生的房门一直紧闭,看来是不打算管柳遗风了,我无奈,看来我还是得帮这个忙。于是,我上前从他手中拿走酒缸,架起他,口中不满道:“不能喝就别喝,害老子还要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谁知他醉了后力气反而变得更大,一掌把我推开,眼睛眯成一条缝,摇摇晃晃地指着我道:“谁说我不能喝?我清醒得很!不就是一个柳惠生么?我何必要去在意他?天下比他好的人多了是!人人说我花心,我这点能耐还不及他的凤毛麟角!”

    我不禁一怔,这事怎会莫名其妙扯到柳惠生头上?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喜欢看闲事的人,越是闹得凶,我越觉得精彩,兴致也越高。现在柳惠生和柳遗风闹了个不愉快,我当然得了解详情,图个心里痛快,谁让你两曾经坑了我呢?于是,我脸上堆起笑容,把柳遗风拉到桌前坐好,又为他满了一杯酒,柔声问道:“柳大侠此话怎讲?”

    他的意识似乎早已模糊,毫不顾忌地胡言乱语,全把我当成了知心大哥:“雨辰,你一定认为我是个风流无度的人吧?其实不然,这世上能有我专一的恐怕不出五人。”顿了顿,柳遗风打了一个酒嗝,拉着我的手道:“真的,你信不信?那些跟我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入我之眼,看了就使人厌烦。”

    我听了一脸茫然,柳遗风平时到处沾花惹草,一副陶醉其中的神情,怎会有所不甘?既然不喜欢又为何要为之?我无奈,但也只能陪着笑脸道:“这是自然,柳大侠心中一定有个无法忘却之人吧?”

    他惨淡一笑,轻轻握紧了手中的酒杯,目光随着杯中的酒水打转,掀起阵阵波澜。声音低沉而沙哑道:“我心中有他有何用?虽能每日相见,但他却一直把我当做哥哥,不肯逾越半步。相反,对于那些外人,他倒喜欢得紧。”

    我有些诧异地问:“柳大侠心里那人不会是柳惠生吧?”奶奶的,真是个大消息,我暗自琢磨。

    提起这名,柳遗风嘴角不时勾起笑意,眼神却更加黯淡,他点了点头,说:“我如此风流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希望他能多注意我一下,能有些许芥蒂,至少也能让我觉得他心中有我。但是他呢?前几日还对你暗露芳心,今日见到那云罗小姐,又想夺人之妻,据为己有,若我不拉着他,恐怕现已闹出事端。”

    这怎么同我的认识截然相反呢?一直以为柳遗风是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而柳惠生则是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两人不愧是兄弟,就连伪装技术也是一流。我暗自叹了口气,为自己的处境默哀,如此能装的两人,迟早也会把我骗过去吧。稍作思量,我道:“既然喜欢,为何不同他说清楚?”

    他的手不禁握紧酒杯,一条条青筋显得格外清晰,眼睛突然睁得很大,情绪难以控制道:“我说了!但是有什么用?!你知道他怎么告诉我的吗?他说我们同是男人,怎能做这些违背世俗伦理之事,遭人唾弃。但他又做了什么?他只要见到一个看得过眼的人,都会试图追求,无论男女,即便是有夫之妇,他也不愿放过!你知道我为什么成日同女人泡在一起吗?这些都是他介绍于我的!既然是他的好意,我怎有不拒之理?”

    我顿时哑口无言,柳惠生这究竟是何用意,自己风流便罢了,为何要把自己的哥哥拖下水呢?极品,真是一大极品,老子与他们相比,真是差远了。

    “你一定不知道他这么做的原因吧?”柳遗风仰头灌下一杯酒,又说:“他让我好好感受女子的纤柔,不要成日都在想男子。”

    “他真是用心良苦。”我皮笑肉不笑道。

    第2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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