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逗比贾侦探 作者:诗念

    第5节

    浣娘道:“奴家并不认识小叶,不可能让他传话给穆郎。”

    东安郡王脸色就得很难看。

    “瞧王爷脸色,想必已猜出是谁了。”拿出兰花抹胸,“这是浣娘从穆阳手里拿来的,紫衣人极有可能便是这抹胸的主人!”

    东安郡王看了那抹胸,脸上顿时青白交错,恼羞成怒,“你胡说!不可能!一定是你在为这妖女开脱,皇上,请为臣做主,杀了这妖女!”

    皇帝问贾瑞,“紫衣人到底是谁?”

    贾瑞沉声道:“草民尚未能查明,不敢妄言。”

    东安郡王见问,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臣子必是为这妖女所杀,请为臣做主啊!臣为圣上尽心这么多年,老年丧子,请皇上体谅臣一片苦心,为臣做主。”

    皇帝看着他眼神变幻莫测,贾瑞等人伏跪在地,等候圣裁。

    半晌,皇帝道:“郡王尽忠尽职,朕记在心里。君无戏言,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限了三日之期,便不可收回,若无变故,明日午时便杀了这妖女,为令子报仇。”

    皇帝这意思是让他继续查下去,查不出便杀了浣娘,查出来了浣娘与他皆无事。贾瑞闻言顿时舒了口气,见凌銮也同样,禁不住莞尔,难得的是凌銮也眼含笑意,淡淡浅浅,如冰澌雪融。

    穆严:“皇上……”

    皇帝不耐烦地道:“行了,你们跪安吧!”穆严起身时看了眼贾瑞,目光冰冷凶狠,如噬血的狼。

    出了皇宫后,凌銮道:“你算是把穆严彻底得罪了,也要防着他釜底抽薪。”穆严要釜底抽薪的方法,不过是暗杀贾瑞。

    贾瑞点点头,“我也会些拳脚,对待些歹徒还是措措有余的,对了,春风会落在谁的手里?事情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浣娘急切道:“春风被抓了?她会有事么?”

    ?

    ☆、护子切穆王下杀手

    ?  凌銮道:“那帮人能在东安郡王府里抢人,势力不容小觑,他这么做肯定不是因为你。”

    浣娘自嘲道:“我若认识那种人,又何须自己报仇?”

    贾瑞道:“那必是穆严的对手了,他抓春风是不想穆严拿你抵罪,就此了事,若推断的不错,他是想借此事在郡王府里掀起大风浪!”

    凌銮道:“父皇这次向着我们,不是因为我们釜底抽薪,让浣娘没了杀人动机,而是太子势力过大,令他有所忌惮,故借东安郡王之事敲打。”

    贾瑞莞尔,心道:看来最能揣磨圣心的,倒是这位不动声色的四皇子。说来上次的事儿还未向他道谢呢。

    凌銮着人将浣娘送到瑞王府里仔细保护起来,对贾瑞道:“我们去郡王府。”原要骑马去郡王府,想到贾瑞不会骑马便进了马车,“等案破了,先把骑马学会。”

    贾瑞苦笑,也学着小颜的口气,“遵命,将军阁下!”不会骑马还真是件烦恼的事啊!边走边讨论,“瞧穆严见到抹胸时的神色,想来是认得这抹胸的,莫非紫衣人是他的……老婆?”

    凌銮虽不懂老婆什么意思,但见他八卦的表情便明白,“穆严原配已逝,留下一子穆阳,后又娶二房生二儿子穆附。”说着叫了声小颜。

    小颜掀开车帘,说了穆王府情况,“除了这两位穆严还有三房小妾,张姨娘原是穆严大婚前的通房丫头,已年老色衰。徐姨娘是前月刚迎进门的,听说是个绝色女子。还有位岳姨娘,进府前曾是个医女,府里下人有个头痛脑热都由她诊治,虽无徐姨娘的姿色,也是温婉可人,极得穆严欢心,如今已是身怀六甲。”

    “那小叶不就是岳姨娘的丫环?”

    “府里还有关于她和穆阳的流言,说是有回穆阳中暑,差点缓不过来了,是岳姨娘救了他,从此穆阳就对岳姨娘格外殷勤。他脾气暴燥,时常会惩罚下人,只有岳姨娘能劝得住他。”

    贾瑞与凌銮对视眼,差遣得动小叶、与穆阳关系暖昧、经通医术,这三点岳姨娘都符合。“那么她的作案动机呢?”

    小颜道:“府里都传她肚子里的是儿子,穆严这次让穆阳回京是要接替世子之位,难道她是为肚子里的孩子?”

    贾瑞摇摇头,“这有点说不通,且不论她孩子是男是女,上头还有个穆附呢,也轮不到那孩子。”

    凌銮道:“她也可以除去穆附。”忽然想到什么,沉声道,“小叶有危险!小颜!”小颜丢了缰绳纵身而起,与小宋一起仗着轻功先向郡王府而去。

    凌銮接住缰绳,连连挥动马鞭,疾速跟上,到郡王府后甩下马车一路冲进去,老远就听见刀剑声,赶过去正见一群黑衣人和小宋小颜正护着小叶,对抗穆府家将。贾瑞瞧他们功夫只觉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看过。

    凌銮上前厉喝道:“住手!”

    穆严道:“有刺客,还不好好保护瑞王殿下!”竟下令家将两人围住。

    凌銮冷笑,“东安郡王,你是要谋反么?”

    “实乃刺客行凶,为殿下安危计,还请离开此处!”随及命令家将,“将这刺客统统格杀!”

    凌銮抽出宝剑,“尚方宝剑在此,谁敢不遵!”家将被慑住,那些黑衣人趁机溜了,小颜小宋提着小叶纵身落到凌銮身边。

    穆严气得胡子直抖,“瑞王,你……”

    凌銮目光冷冽,杀意凌凌,“我瞧那黑衣人不为杀人,倒是要保护这丫环,难道郡王想杀她灭口不成?”

    穆严反咬,“他偷盗府里要物,老夫要找她问话,殿下如此阻拦,是何居心?”

    小叶跪在地上哭诉,“奴婢冤枉,奴婢并没有偷东西……”

    凌銮凛然道:“本王奉父皇之命,查清此案,谁也不能阻拦,否则尚方宝剑在此,可先斩后奏!”

    穆严满心怒火也无计可施。他在朝这么多年岂能看不清形势?

    他所领的五军都督府,分领在京各卫所及在外各都司、卫所,本掌握了京中军队大权。然而去年皇帝提拨政敌王子腾为京营节度使,又召凌銮回京城,加封上直卫亲军指挥使,统领二十六卫,如锦衣卫、旗手卫、燕山左卫等。

    凌銮与王子腾互相制衡的同时,也分割了他五军都督府的权利。对于□□来说,他已经成为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当此之际,太子是不会冒险救他的,唯有自救。他沉思片刻,扫了眼凌銮,带着家仆走了。

    贾瑞担心道:“他的眼神,凶狠诡异,会不会……”

    凌銮从容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翻不出什么花样来,接着查案吧。”

    贾瑞便问小叶,“案发当晚,你是不是送了盘糕点给穆阳?”

    “是,奴婢是奉了岳姨娘之命,”

    “为何在里面下迷药?”

    小叶闻言吓得又跪在地上,“冤枉啊!奴婢并不知道里面下药了,茯芩糕是岳姨娘做好后盛在盒子里的,奴婢都未打开过。”

    贾瑞眉宇横轩,凌然道:“没打开如何知道里面放着茯芩糕?”

    “奴婢是……听收拾大公子房间的丫环说起的。”

    贾瑞又问,“案发当时亥时至子时,你在干什么?”

    小叶道:“那晚雪后初霁,岳姨娘要赏雪,我扶她到雪亭,她说冷打发我回去取火炉,我取了来却不见姨娘,慌得四下寻找,找了一圈回来发现岳姨娘又在亭子里了。”

    贾瑞:“当时是什么时辰?”

    小叶:“大约子时。”

    贾瑞:“何以确定?”

    小叶:“我们刚回来不久自鸣钟就响,所以记得。”

    贾瑞:“你家姨娘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你都找了哪些院子?问了什么人?”

    小叶想也不想地道:“她披了件紫色的鹤氅,我找不到姨娘就去秋香院和逸然馆,问赵妈妈和吴奶奶见着我们姨娘了没有。”

    贾瑞拿出那件兰花抹胸,“你可认得这抹胸?”

    小叶道:“认得,这是岳姨娘的。”

    又叫来另一个丫环佩儿,“你瞧瞧可认得这抹胸?”

    佩儿看过惊喜地说:“这不是我家姑娘的么?前儿怎么找也找不到,怎么在公子那里?”

    “你家姑娘是谁?”

    佩儿道:“哦,就是岳姨娘,婢子是陪嫁丫环,平日里唤‘姑娘’惯了,一时没改过口来。”

    贾瑞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没抓住,又岳姨娘穿着和出去的时间,果然都与小叶说的相符。小颜也问证的赵妈妈吴奶奶,小叶确实向他们问过岳姨娘的下落。

    贾瑞想要见见这个岳姨娘,到她院子时见许多家将守卫在门前,不知是要保护她,还是监控她。有尚方宝剑在手,家将也不敢阻拦,进入房间后,见个不足二十的女子坐在软榻上,身怀六甲,虽并非绝色然眉目温和,给人感觉很舒服。

    她看了贾瑞后,反而先开口,“奴家冒昧,瞧贾公子脸色,是否身患重伤?”

    贾瑞愣了下,“夫人好眼力,正是,听闻姨娘圣手仁心,可否为在下把把脉?”

    “公子过讲了。”岳姨娘很大方地替贾瑞诊过脉,“公子这里内伤,所幸淤血已清,几吃剂药调理下便好,只不可忧思过甚,否则气淤五内,会留下病根。”

    “我听说可以用银针调理内息,不知是真是假?”

    “这也是可行的,不过下针要十分精准,多一分少一分都关乎性命,寻常大夫并不敢使用。”

    “我可否看看姨娘的药箱?”

    岳姨娘很坦然地让佩儿拿来药箱,果然有银针与磁石,瞧磁石的份量足以吸动穆阳的铁门栓。

    贾瑞又问,“穆阳出事当晚,姨娘在何处?”

    岳姨娘婉婉道:“我见夜雪初霁,院子里的梅花又开了,便来了兴致,出去逛逛。”

    贾瑞:“你们一直在一起?”

    “小叶陪着我到候雪阁,怕我冷就回去取火炉,我在阁中等她。”

    “姨娘一直没有离开?”

    “夜深雪重,我怕滑不敢离开。”

    “中间一个时辰,姨娘等得不焦急?”

    岳姨娘莞尔,“有梅雪相伴,更有医书,怎么会焦急?”

    贾瑞见她眉目坦然,不似作伪,愈发的奇怪。她若是凶手,为何坦然至斯?若是被人陷害,凶手精明至斯,为何忘了将床单捋平?

    出了院子见位美貌的女子正和小叶说话,说着说着小叶忽然捂着嘴巴作呕起来,另一位华纪稍大的华服妇人走来,小叶连忙捂着嘴巴离开了。

    华服妇人问,“小叶这丫头是怎么了?”

    女子开玩笑道:“许是吃坏了肚子,她一个清白女儿,总不会像岳妹妹那样害喜吧?”

    小颜悄声道:“这两位便是二房和徐姨娘。”

    贾瑞又查问府内其他人,皆有不在场的证据,眼见夕阳西沉,皎月升起,一天又过去了。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岳姨娘,难道她真的是凶手?

    小宋回话说穆严写了封奏折,进宫面圣去了,不知有何对策。凌銮沉思了阵,让小宋护送贾瑞回去,自己也回王府中。

    贾瑞坐在马车上回忆今日所发生的事,那黑衣人的功夫总觉得有点眼熟,“小宋,你还记得早上那些黑衣人的招式吗?”

    “记得。”

    贾瑞让他比划了两遍,终于想起眼熟在哪里了,下了马车直奔荣国府。贾政正在书房里看书,见了他合上书道:“郡王府的案子破了?”

    ?

    ☆、风波未平再现死者

    ?  贾瑞道:“没有,我来是想问问老爷,那晚黑衣人在天香楼里偷走了什么?”

    贾政神色微异,“怎么突然想问这个?”

    贾瑞将今日发生在郡王府的事情简要说了遍,“救那婢女的黑衣人,正是在天香楼偷东西的人,我想两件事情必有关联。”

    贾政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那是忠义亲王生前的书信手札,我府上曾与他交好,故留存。前些日子以为是政敌拿此向圣上告秘,此番看来倒不象了。”

    贾瑞纳罕,“忠义亲王是犯事儿被杀,府上如何能敢留他的手札?”

    “这……”

    贾瑞知他还不敢将府内秘事相告,便也不追问,“叔叔觉得黑衣人是谁的人?”

    “朝中分为五派,□□、五皇子党、九皇子党、忠顺王府和忠义亲王党。□□已排除,忠顺王府素与我府为敌,若是他们得了信札,必然会向圣上告秘,也可排除。当日之事九皇子也在场,可以排。余下便是五皇子党和忠义亲王党,后者更有可能。”

    “如此侄儿告退。”起身行过礼,“倘若明日不能破案,还望体恤祖父祖母年迈,多多照顾。”

    贾政无言以对,神色惭愧。

    回到房里,见西窗一轮明月,皎洁如雪,想这月色果然美好,难怪穆严那样的人也会风雅的提笔作画,便不由得观赏了阵。

    却不知此刻,穆严给凌銮下了个黑手。

    下午他上书称昔年战场上杀伐过甚,导致老年丧子,家宅不宁,故请皇帝允许他抚棺归隐,并一反早上态度,大赞贾瑞精明能干,会审时度势,有两位皇子的帮衬下,将来必能位极人臣,想来功业不会输于其舅王子腾,荣宁两府后继有人。并列举了几位比他更有才能的人,证明自己不堪胜任五府都督之职。

    这封奏疏贾瑞看不懂,凌銮却能看出其中凛凛的杀意,赞贾瑞会审时度势,是说贾瑞居心匝测,揣磨圣意;有两位皇子帮衬,暗说荣国府宁国府已与凌銮凌钶结党营私。最狠的是说王子腾的贾瑞的舅舅。皇帝最害怕的便是京畿军权落入一人之手,这无异于将生死之权交付,他素来多疑,信不过任何人,所以才用王子腾凌銮分权。

    而现在穆严请辞,凌銮与贾瑞交好,若王子腾也站在凌銮这边,对皇帝岂不是莫大的威胁?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而推举那几位皆是凌钶的人,凌钶又与凌銮兄弟情深,皇帝不仅不会重用,还会疑心,最终五府都督之职必是皇上自己的人,这样即稍减了皇帝对太子的戒心,又将凌銮凌钶拉下水,可谓一箭双雕。

    这厢,贾瑞才刚躺下小宋便进来,“岳姨娘自杀了。”

    “什么?”贾瑞惊坐起,“怎么回事?”他趿鞋下床便往郡王府去,小宋边走边道,“房子是封闭的,门口守着众多护卫,她合衣躺在床上,种种迹象表明,她是畏罪自杀。”

    贾瑞声音蓦然提高,满是激愤,“她绝不可能自杀!没有哪个母亲会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两人疾行至郡王府前被凌銮拦住,“你要查岳姨娘的死因?”

    贾瑞坚定道:“不错!”

    “她是畏罪自杀。”

    贾瑞厉声道:“她不是!”那个温润的人,忽然像只受惊地刺猬,竖起浑身的刺。

    凌銮同样果决,“她必须是!”四目相对,谁也不能说服谁,贾瑞拂袖而去。

    凌銮摇了摇头,扯住他的衣袖,“你非要将自己逼进死路才肯罢休?你看看天,只有三个时辰了。”

    “便是一刻,我也要尽力!”

    “穆严昨晚上书,暗示王子腾与我结党,父皇怕已对你起了杀心,你再查下去,岂不自寻死路?”

    贾瑞直视着他的眼睛,目光湛若秋水,定如山岳,“凶手逍遥,亡魂未安,我怎么能就此撒手?”拂开他的手,长身而去。

    凌銮看着他的背影,肩背削瘦,脚步虚浮,自己虚弱地摇摇欲坠了,还去顾念着别人的冤情,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马上便到早朝时间了,他也不能停留,进宫去。议完政事后,皇帝问,“凌銮,郡王府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凌銮还未说话,穆严越众而出,伏跪在朝堂痛哭流涕,“陛下,臣的爱妾岳氏,已于昨晚畏罪自杀,腹中胎儿也殒命,太医已检查出是个男胎,臣……臣一连失去两个儿子,痛不欲生,恳请皇上允许臣抚棺归隐,臣……”伤心欲绝,几乎没哭晕过去。

    “凌銮,这又是怎么回事?”

    凌銮道:“启禀父皇,昨日已证实那抹胸便是岳姨娘之物,随即郡王派家将围住岳姨娘住处,只留两个陪嫁丫环侍候,然而半夜却发现岳姨娘死在床上,七窍流血……”

    皇帝:“凶手不是那两丫环?”

    凌銮回禀道:“当时时辰尚早,丫环在外面给婴儿绣肚兜,守卫从窗户外看见她们并没有进入内室。”

    “贾瑞是怎么看?”

    凌銮迟疑了下,“他认为岳姨娘……是被谋害。”

    皇帝眉宇横挑,神色莫测,“他真是这么说的?”

    穆严哭诉,“皇上,为这两桩命案,臣府里已经人心惶惶,家宅不宁,难道他真要弄得臣家破人亡,才善罢甘休么?请皇上看在臣祖宗曾为朝廷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放臣回家去吧!”

    皇帝问,“凌銮,你觉得如何?”

    凌銮想贾瑞那倔脾气,无比头痛,“父皇命儿臣监察此案,儿臣便只带了双眼睛,其它的皆由贾瑞主导。”

    皇帝道:“此案甚是迷离,朕决意亲自坐镇,摆驾郡王府。”

    郡王府内。

    贾瑞先在岳姨娘屋外问了情况,发现岳姨娘死的,是她的陪嫁丫环佩儿和衿儿,她两眼哭得桃核似的,“当时我们正在外间替小公子做小衣,忽然听到姑娘痛呼,进去就见……”

    贾瑞进到寝居,见岳姨娘躺在床上,七窍流血,枕头上还有呕吐物。

    让仵作验尸,又问佩儿,“昨晚夫人何时睡的?睡前可见过什么人?”

    佩儿道:“公子走后不久,夫人过来与姑娘单独说话让我在外候着,不会儿夫人叫我,这时姑娘已经躺床上了,夫人让我把他头上的首饰去了,不要吵醒她。”

    “睡姿怎么样?”

    “是……平躺着。”接着道,“然后两位姨娘也过来了,夫人说小姐睡了便让她们去她屋里坐坐,这之后再没人来过。”她所说的夫人便是穆严的二房。

    贾瑞:“此后你们一直守在房里?再没人来过?”

    “是的。时候还早我和衿儿就在外间给小公子做衣裳,忽然就听到夫了挣扎声,进去就见姑娘捂着心口,呼吸困难的样子,我们吓坏了,衿儿忙去叫王爷,王爷还未到,姨娘就……就去了……”

    贾瑞:“从毒发到死亡,有多长时间?”

    佩儿:“……大约只有柱香的功夫。”

    穿到这里来几个月,贾瑞已经了解了,一柱香约为十五分钟,一盏茶五分钟,一顿饭二十分钟至半个小时。此毒发如此迅速,就他的医学知识,也就只有见血封喉这种毒了。

    贾瑞:“客人未走主人便睡着,这不合情理。”

    佩儿:“姑娘自有孕以来格外贪睡,又与夫人素来要好,这种情况也并非没有发生过。”

    贾瑞:“有人说你们姨娘与穆阳关系暧昧,你可知晓?”

    佩儿大怒,“是哪个烂舌根的胡说八道,死了定要下拔舌地狱,我们姑娘一向洁身自好,以前行医时也多是给女子看病,实不得已也戴着面巾,怎会……会……”

    仵作已经验完尸,“死者是中见血封喉之毒,房里也没有争斗的痕迹,看着像是服毒自尽。”

    佩儿哭道:“不可能,姑娘绝不会自杀的,她从来只会救别人,心地那么善良怎么会自杀,你们一定弄错了,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她不会杀自己的孩子的……”

    贾瑞疑道:“就我所知,见血封喉需要伤口进入血液,使中毒者心脏麻痹,血管封闭,血液凝固,以至窒息死亡,口服的话效果怕不至立时就死。”

    仵作又检查口腔,“她舌尖有条极为细小的伤痕,伤口平划,像是刀具割破,毒素就是由此进入血液。”

    贾瑞又招来矜儿问,回答也是一样,外门有众多护卫,两个侍女都未睡,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得进来下药?

    贾瑞让人带她下去,便见穆严的二房进来,伏在岳氏床边哭哭涕涕地道:“妹妹,你怎么就这么走啦?……”

    贾瑞问道:“夫人,听闻岳姨娘死前你来看过她,可见过什么异常?”

    二房边擦着眼泪边道:“她气色不太好,有些焦虑,我与说了些话,便说困了想休息,我扶她上床边叫来佩儿。”

    问完话贾瑞一人到花园里踱步,疑惑太多却无法破解,正琢磨着有人到他身后,“有什么发现?”

    贾瑞抬头见是小宋小颜,便道:“岳姨娘死于见血封喉之毒,凶手故意将现场伪造成自杀的景象。”

    小颜不赞成他的话,“论定她不是自杀,需要更有力的条件。”

    “首先,佩儿说二房走后岳姨娘是平躺在床上的,这不对,孕妇挺着那么大的肚子,不可能平躺着,说明岳姨娘不是自然入睡;其次,二房说岳姨娘神情焦燥,可我们走时她分明很平静,再者,若是焦燥如何那么快便入睡?”

    “你怀疑二房?”

    “是!”

    小颜摇头,“可她离开时岳姨娘分明还活着,徐张二姨娘都能作证。见血封喉中之即发,她是如何在众多护院和两个丫环眼皮子底下下毒的?”

    贾瑞也疑惑,“我也想不通,但这却能证明,穆阳根本不是岳姨娘所杀,然而凶手明明将穆阳之死嫁祸到岳姨娘头上了,为何还要杀她?”

    小宋道:“本朝法律,孕妇有罪,罪不及子,待产子之后再行刑。”

    “既便如此,也不必冒着这个风险行凶。莫非凶手知道我们发现了什么线索,而我们却没注意?”闭目回忆着昨天的每个细节。

    ?

    ☆、穆王府贾瑞初升堂

    ?  小颜劝道:“将军说得对,没时间了!就算你知道她是如何下毒的,以她的狡猾岂会认罪?只要拖到午时三刻,你……岳姨娘畏罪自裁是最好的结局。”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尽到最后一份力,我心难安。”时间越来越少,他必须完全打开思路,“你们有糖吗?给我颗?”

    两人愣了,“什么?”

    “我分析案子时喜欢吃颗巧克力,最好是……”说着说着忽然顿住了,“我明白了,帮我查查这些人……”小颜接过单子去了,贾瑞奔到到岳姨娘床前,见枕头上除了血迹外还有块印记,摸上去黏糊糊的,是了,果然是这样!

    “这个疑问解决了,可穆阳死当晚,她正在和徐姨娘、张姨娘下棋,不在场的证据很充足,是怎么脱身的呢?”又到园中踱步打开思路,不知不觉来到书房前,见一书童正拿着几副卷轴在烧,便问烧得是什么。

    书童道:“是老爷画的画,因府内连出命案,老爷心中悲伤,便让我把所有消遣的东西都烧了。”

    “哪间是你家老爷的书房?”

    书童指着就近间道:“就是这里。”

    贾瑞观察了下房子的方位,联想到昨晚的月亮,忽然想到什么,找出穆严画的《西窗明月图》,忽然大笑起来,“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此时,自鸣钟响了十二下,午时已到!

    “皇上驾到!”

    明黄仪仗过后,身着龙袍地皇帝进来,贾瑞等忙跪迎,皇帝道:“午时将至,案子查得怎么样?”

    “已经勘破。”

    皇上道:“好,朕这里有杯酒,若破了案,便赏凶手,若破不了,便赏你。”

    贾瑞胸有成竹地道:“请皇上听审。”

    便将东安郡王府正厅作为公堂,皇帝居中间,凌銮、穆严居两旁,贾瑞坐侧首,着飞鱼服,佩绣春刀的锦衣卫罗列两旁。

    首先被带进来的是福子,初见天家威严,当场吓得腿软,瑟瑟发抖。

    贾瑞问话,“穆阳案当晚,你在何处小解?何时看到有人进园?”

    福子:“大概亥时,在院门东侧的竹子边。”

    贾瑞:“确定来人着紫衣?”

    福子:“确定。”

    贾瑞:“小厮住处离院门有五百米地,夜深雪重,你哪里不可小解,偏要跑到门边?”

    “小的……小的习惯在那里。”

    “那晚虽雪后初霁,竹子离院门也有百米,根本无法分辩衣服的颜色。”

    “小人……眼力好……”

    贾瑞唇角微勾,泛出丝冷笑,“那你便再认给我看看。”一挥手大厅门窗皆关上,里面黑洞洞只可分辩人形,“这里光线与那晚相当,你来辩辩这些布哪块是紫色的。”

    福子完全看不清,便抱着侥幸心理随手指一块,门窗打开,颜色选得完全不对。贾瑞睨着眼睛冷冷道:“你从江湖毒王手中买的见血封喉和麻醉散在哪里?”

    福子愣住了,没想到这事儿他们也查明。

    贾瑞接着施压,“岳姨娘死于见血封喉,而你正买此毒,难道不是你杀了她?”

    福子咚地跪倒,“没有!我没有杀岳姨娘,我没有!”

    贾瑞:“那你买见血封喉做什么?”

    福子:“……是……是夫人让买的,是她让我买的,那话也是她教我说的。”

    贾瑞接着问,“怂恿穆阳打架,看见紫衣人的话是谁教你的?”

    “是……是二少爷!”说着哭了起来,“我爹娘是夫人母家的佃农,我若不听他们的话就会收了我家的田,我没想害岳姨娘,她是个好人我没想到会害死她,我也没杀张嫂……”

    锦衣卫将他带下去,又提审小叶,贾瑞问,“昨日你说岳姨娘带话与穆阳私会,两人私通之事佩儿矜儿可曾知道?”

    小叶:“此事非同小可,只有奴婢知道。”

    贾瑞:“你跟了岳姨娘多久?她很信任你?什么事都不瞒你?”

    小叶:“姨娘进府后便跟着,已有两年。日常大小事姨娘也不避开婢子。”

    贾瑞:“穆阳死那天晚上,是她打发你回去取火炉?”

    小叶:“是的。”

    “大胆!”贾瑞将镇纸往桌上重重一拍,眉眼横轩,他今日着一身玄黑箭袖,头戴圆顶直脚幞头,昨日还温润如玉的眸子里散发着森森冷意,“还敢说谎,她既信任你,为何会将你支开?你说话间唤他岳姨娘,而佩儿则唤她‘我家姑娘’或‘我家姨娘’,由此可见并未将她当成你的主子?且前晚雪天路滑,她大着肚子怎敢一人赴约?”

    “……”

    贾瑞:“前番你供状上说岳姨娘打发你取火炉,你回来却不见了她,寻了两处院子回来,见她又到亭中,这期间有一个时辰,几处相距不远,你就是蜗牛也爬到了。”

    “奴婢……怕雪滑……”

    贾瑞诘问道:“此言倒是不假,你肚子里有孩子,当然怕雪滑,那孩子是谁?”

    小叶闻言,脸色煞白如死,伏在地上哀泣不已。

    贾瑞眸子里冷意凛然,“还不从实招来!”

    “是……是二少爷的……是他让我假借岳姨娘之名送糕点,在里面下迷药,说除了穆阳,便向老爷要了我做妾室。”

    穆严脸色铁青,差点没气背过气去,“你胡说!你胡说!皇上,请为臣……”

    皇上冷冷道:“先听她说完!”

    穆严知大势已去,颓然地倒在椅子上。

    堂上自鸣钟响起,距午时三刻,只剩一刻钟!

    穆严二房被带进来,与小叶和福子不同,她很镇定。贾瑞同样很镇定,指着候立在旁的人,“夫人,你如何杀死岳姨娘的,是自己招,还是我来讲?”

    “笑话!我一个弱女子,如何能瞒过那么多护卫和两个丫环的眼,进去杀人?”

    贾瑞没回答她的诘问,反道:“你在茶水里下了麻醉散,将她麻翻后搬到床上,刻意让佩儿和徐、张两位姨娘看见她还活着,以此洗脱自己的嫌疑,真可谓用心良苦。”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贾瑞使了个眼色,便有中年妇人端了盘糖丸送到她面前,侧妃一看脸色顿时变了。贾瑞道:“夫人对他们并不陌生吧?你将岳姨娘麻倒之后,扶到床上,并特意让佩儿、徐、张两位姨娘过来,让他们看见岳姨娘还活着,为洗脱嫌疑。”

    二房没有置声。

    贾瑞接着道:“你让张嫂将见血封喉放在糖丸里,又塞入岳姨娘嘴里,再割破她的舌尖,□□被糖丸包着一时不会流出,待你离开后,唾液将糖丸融化,见血封喉顺着伤口进入血液,岳姨娘才会毒发身亡。你此举本来天衣无缝,只是没想岳姨娘睡觉喜欢流口水,糖浆流出部分沾在枕头上,露出的马脚。”

    夏守忠提醒道:“贾公子,只有五分钟了。”

    贾瑞点点头,接着道:“你又怕张嫂泄漏糖丸的秘密让福子灭口,所幸福子还有良心,悄悄地将张嫂藏了起来,这便是你杀岳姨娘的始末,还现在还有何话可辩?”

    二房面沉如水,“无话可辩,穆阳与岳姨娘皆是死于我手,福子和小叶也是我指使穆阳逼他们的,甘愿伏法。”

    “你无话可辩,我却有话可问,你为何急着要杀岳姨娘?”

    二房神色恶毒,“我要为我儿子争世子之位,老爷偏心那贱人,必会保她的儿子,不如就此一劳永逸!”

    “你胡说,你分明是发现小叶怀孕了,怕会牵扯出……”

    凌銮打断他,“贾瑞!”

    贾瑞充耳不闻,接着方才的话,“怕会达扯出穆附,所以包庇……”忽又听凌銮唤了他声,“沾青……”贾瑞一顿,回过头便见凌銮那双眸子里,溢了满满的温柔与不得已,他便呆在那里。

    那时候,谢沾青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满满的温柔与不得已。那么相爱的两个人,却终究迎来了那么残忍的结局。

    是他亲手,开枪打死了谢沾青,打死了他最爱的人,而他,临终前,只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无冤无恨,只有满满的温柔与不得已。

    沾青……我的沾青啊!

    心肺淤结,悲伤过度,猛觉有股血腥之气涌上来,他眼前昏黑,却咬紧牙关,保持着清醒。

    还不能倒下!

    他站起来,指甲深深指入掌手,擦去嘴角的血,“你是在包庇穆附!”

    这时皇帝出声了,裁决道:“二房既已认罪,此案就此了结。”

    贾瑞斩钉截铁地道:“皇上,杀穆阳的凶手,是穆附!”

    皇帝眼里提声道:“朕说是二房!”满堂人吓得赶忙跪下,唯贾瑞拿着手里的画,神色坚毅地道:“这幅画便是证据,子时东安郡王书房的窗户里已经看不到月亮了,所以,穆附离开的时候还未到子时,他将郡王房里的自鸣钟往后调了一个时辰,他其实是亥时离开书房……”

    “够了!”皇帝眼里是杀意凌凌,“朕说凶手是二房,你想让朕砍了你的脑袋?”

    贾瑞凛然无畏地道:“天日昭昭,皇上是天子!”

    堂上死一般的寂静,汗滑落的声音都清晰可闻,所有人都跪着,唯有贾瑞昂然而立,如同独立寒风的梅花。

    自鸣钟响起,午时三刻到。

    戴权端着□□过来,“贾公子,请……”

    皇帝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贾瑞的鼻子对穆严道:“谁说他会审时度势?依朕看完全就是个石头,冥顽不灵!”在堂中坐下,“此案已结,杀岳姨娘的凶手是二房,杀穆阳的凶手是穆附……”

    贾瑞听闻此言,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贾瑞是被小孩子的哭声吵醒的,睁开眼见个粉琢玉砌的小脸儿哭得泪人似的,苦笑起来,“囡囡,你这是怎么了?谁抢了你的糖不成?”

    小火柴哇地声扑到他怀里,哭得更惨了,“爹爹一直不醒,囡囡害怕,奶奶也一直不醒……”

    贾瑞知道她是说她奶奶也这样睡着死去,心疼地擦擦她脸上的泪,“以后囡囡叫爹爹,爹爹就醒来,好不好?别哭了,玩去吧。”又见旁边抹着脸泪的代儒夫妇,“祖父祖母,让你们担心了。”

    ?

    ☆、疑中疑凶手终现形

    ?  代儒夫人忙阻止他起来,“躺着别动,你再不醒来,我和你爷爷……”说着眼泪又流下来了。

    贾瑞忙安慰,“没事儿了,都过去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们担惊受怕了。”见两人只顾着抹泪,便央道,“祖母,我饿了。”

    代儒夫人忙道:“我去给你弄吃的。”好容易将两人哄出去,贾瑞问小火柴玩,“我睡多久了?”

    小火柴竖着手指头,“两天,你再不醒……”

    “再不醒,我都忍不住把你打醒了。”凌钶大步进来,“我带了参汤,你趁热喝了。”随从暖炉里取出参汤递给贾瑞,他也不客气一饮而尽,听见门外有锁呐声和哭声,问,“这是什么声音?”

    凌钶道:“是你们宁府在办丧事,听说长房孙媳殁了。”

    秦可卿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岳姨娘死的同一天。”讽刺道,“瞧人家这丧事办得,比你死时风光十倍,满朝文武都凑过来了。”

    其实贾瑞也觉得奇怪,秦可卿的丧事为何办的如此隆重。不过感觉奇怪的不止他一人,后世红学家为此争论了许久,也未争出个所以然来。他知凌钶来是要说穆王府案的,便从床边拿两个竹蜻蜓给小火柴,“出去玩儿会吧。”

    “哦。”小火柴出去了。凌钶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竹蜻蜓啊?你连这个都没有玩儿过?”

    还真没玩儿过,又不能表现的太没见识,切了声,“不过一些贱民玩的小东西,本皇子怎么会稀罕?”

    贾瑞苦笑,“案子最后怎么解决的?”

    凌钶道:“父皇没杀穆附。”

    贾瑞淡淡地“哦”了声,果然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任何朝代都只是幌子。

    “但是他却死了。”

    “哦?”贾瑞纳罕,“这是怎么回事?”

    “你晕倒之后父皇提审了穆附,他对杀穆阳之事供认不讳。父皇念东安郡王昔日之情,不忍穆家绝后,特免了穆附死罪,将他贬为庶民,只是当晚他却死了。”

    “别买关子了,查出是谁杀的吗?”

    凌钶奇道:“你怎么知道他是被杀的?”

    “你不说我便自己去查。”便要起身穿鞋,凌钶忙拦着他,“好吧,我说,是那个丫环小叶,她杀了穆附后也自杀的。”

    “这却为何?他不是怀了穆附的孩子吗?难道并非她情愿?还是有别的原因?”

    “仵作已经检查过了,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当天请来替她诊脉的大夫也失踪了。在同时郡王府书房发生了大火,连旁边的房子都烧着了,还烧死了位姨娘。啧啧,东安郡王府也算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穆严一夜白了头。”推推贾瑞,“既然醒了,就赶紧整整衣服吧,说不定一会儿父皇要召见你。”

    “为何要召见我?对了,我大哥他们怎么样了?”

    凌钶已从凌銮那儿听到他们结拜的消息,酸酸地道:“当然是赏你了,也不知道个亲疏有别,我先认识你的,倒和他们拜了兄弟。”

    贾瑞哭笑不得,“你不是有几个哥哥了么。”

    凌钶叹息,“你那里知道,这些哥哥除了算计我还会做什么?也就是四哥待我是真心好。五岁那年我落水了,要不是四哥大冬天的跳到水里救我,我哪还有命。”

    贾瑞拍拍他的肩膀,穆王府不过世子之争,就弄得般惨烈,何况天子宝座的争斗?不是一个家的血雨腥风,而是一个国家的血雨腥风,死得也不只是三两个人,而是万千百姓。

    “冯紫英他们父皇已经下令放了,想来四哥已经跟你说了穆严上书陷害你的事。”将那封奏疏的关窍说明白,悄声道:“上次出事儿你也看到荣宁两府的态度了,依我说左右你也是远方,他们也不拿你们爷孙三个人当回事儿,不如就此离开?你以布衣的身份入仕,背后无权利牵扯,反而容易被重用。”

    贾瑞何尝不知道,荣宁两府如今已如漏洞百出的大船,沉没只是早晚的事,可是他怎能抛下像极了自己亲叔叔的贾政?也不能眼见着荣国府的女孩儿个个命运悲惨,说他妇人之仁也罢,只是不知为何他虽才穿过来不久,却对这里的人有种亲切熟稔之感。好吧,这种感觉也是有专门对象的,比如探春、宝钗、黛玉、宝玉、贾环、贾政等。

    第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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