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爱为名 作者:吐维素熙阿素Tsuhimetoweimy

    第4节

    聿律背对著ricky问。少年便嘟了嘟嘴,“我又不喜欢交响乐。”

    “别这样嘛,这票是特别为你买的耶!你看我多爱你啊。”聿律笑著说。

    ricky没有答话,只是盯著聿律的背影一会儿,忽然开口。

    “你不问我要去哪里吗?”

    “嗯?”

    “我说……我要离开这里一阵子,你一点也不在乎吗?”

    聿律用手点了点他被咬得艳红的唇,“我不会问你的,这是约定不是吗?”他笑说。

    事实上他们没有过这样的约定,只是一种默契。ricky刚搬进他家的那阵子,也常无声无息地消失一段时间,再若无其事地出现在他床上。

    只是定居一段时间后,特别是聿律亲手交给他家里的钥匙后,这种情况就渐渐少了,现在ricky就连下楼去便利商店买包盐,都会跟聿律报备。好像把自己视为这个家的宠物似的,没有主人的允许不敢随意行动。

    “要是我走了就不回来呢?”ricky抿起了唇。

    “你舍得?”聿律笑著拎起了公事包,回头见ricky仍旧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他爬回床上,隔著西装笔挺抱住了ricky的上身。

    “乖,等你回来,我带你到闹区去,让你随便挑你喜欢的礼物,这样好不好?”

    ricky挣脱了一只手臂,但聿律抱得他死紧,他根本挣不开,只能把头别到一边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聿律听见他这样咕哝。

    聿律赶到会合的中央公园时已经是十点过五分了。那之后他虽然对ricky又哄又抱又亲的,但ricky仍旧是臭著一张脸。

    聿律实在没办法,毕竟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何况最近ricky闹别扭越来越频繁,以前还觉得美少年这种小任性可爱,但次数多了未免有些腻味。

    是不是意味著找新床伴的时候到了呢?聿律认真考虑起来。

    “对不起,我迟到了!”聿律边喊边跑向公园喷水池旁的大钟。

    等待他的人一如往常的准时,像尊希腊的神祇般安静地站在大钟下。聿律走近时,发现他还在讲电话,似乎相当敬畏对方似的,说话时还不住点头。

    “是,我知道了,请放心,我一定会妥善处理。”

    聿律走到纪岚身边,纪岚才把电话挂了,回头见是聿律,露出放松的笑容,

    “前辈,你来了。”

    聿律点了点头,“你在和谁通电话?”

    纪岚闻言,表情立刻严谨起来,“是家父,他和我叮咛了一下朋友案子的事。”

    聿律这才明白过来。纪岚的家族,也就是纪家企业,是工程业界数一数二的钜子,和远雄之类的堪可匹敌,可以说现在这个城市举目所及可见的建筑物,有泰半都有纪家的股份在内。而一手创建起这个工程帝国的,就是纪岚目前已年届七十的老父亲。

    他对纪岚的家族理解说不上透彻,纪岚也很少说起家里的事。只知道纪家五个兄弟三个姊妹,母亲几乎都不相同。家里和纪岚比较亲的只有他的异母大哥,也就是纪岚口中的纪泽,纪泽之外的家人和纪岚似乎都很疏远。

    “什么样的案子?”

    “当事人是父亲朋友的儿子,好像是他在网路上认识一个女生,把她带到汽车旅馆里头,和她性交。女生的姊姊就控告他强暴,现在已经闹到法院里去了,找了几个律师都不大肯接,所以才透过我父亲找上了我。”

    “为什么不肯接?”聿律问。

    “唔,好像是因为那个女孩子被打得很惨,整张脸鼻青脸肿的,下体似乎也有伤,还躲在家里不肯出来,当天和女孩子进房里的就只有那个儿子,儿子本身也认了,说就是他干的,只是他说是那个女孩子自愿的。”纪岚说。

    “哈,这种案子我见得多了,富家子弟喝了酒,就对人家小女孩酒后乱性,事后后悔了想用钱摆平,没想到现在钱竟然摆不平了,所以他就慌了。”

    聿律笑说著,但纪岚却没有答腔,只是抬起头来。

    “叶太太那边,没有问题吗?”

    聿律点点头,“今天早上打电话跟她确认过了,不过她精神有些不稳定,问起话来也断断续续,但我有确定她知道我们要去找她。只好等见面再谈了。”

    纪岚看起来有些感慨,“啊,这也难怪。”

    两人并肩往公园外走去,街上都是来晨间活动返家的老人团体,纪岚忽然盯著聿律的脖子,问道:

    “聿前辈,你过敏吗?”

    聿律愣了一下,本能往肩膀上一瞥,才知道纪岚指得是他脖子上的咬痕。ricky最近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做爱的时候老爱在他身上又啃又咬,有时候力道猛到聿律都受不了,拎著他的后颈把他提开一点。

    他开始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养了只会咬人的猫。

    “这是我的相好咬的。”

    聿律向纪岚抛了个魅眼说。看著纪岚颊上瞬间泛起的潮红,聿律心情不由得又愉快起来。

    “啧啧,小纪岚,你这样不行啊,都已经结婚了,这样你的老婆可是会欲求不满的。”

    他半开玩笑地说。未料纪岚闻言竟颤了一下,过了许久,才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我们不是那种关系。”纪岚道,声量小到聿律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

    他们走进叶家公寓所在的长巷,这里和聿律描述的一样,巷道载到名牌车无法开进来,只能步行。那是一栋很平凡的五楼公寓建筑,底下开著传统的面店,还有一个小角落在卖乐透彩券,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店家,整条巷宁静异常。

    聿律两人找著地址上的门牌,但却找不到相应的号码,不得已只好去问楼下的面店。

    面店的老板娘是个四十七、八岁的欧巴桑,福态的肚子,还穿著花布罩衣,大概是没什么生意,她一直坐在店前那张圆凳子上。聿律和纪岚两个人都西装笔挺,老板娘也注意两个男人很久了,一见他们回过头,就主动招呼了起来。

    “你们找谁?”

    老板娘问,面店里还有两、三个差不多年纪的妇女,似乎利用饷午的时间闲聊似的,看见纪岚他们,纷纷都抬起头来。

    “啊,我们……”

    纪岚正要开口,老板娘又说:“是不是找那户人家?就是那个头家被警察抓走的。”

    老板娘的眼睛很快飘向右首的纪岚,语气也变得温和可人起来。聿律可以理解,纪岚就是那种从少女到欧巴桑通杀的类型。

    纪岚点点头,“嗯,我们找叶常叶先生的家。”

    纪岚话还没说完,老板娘就像抓到什么机会似的,淘淘不绝起来。

    “真的厚,真的要找他们厚!我就知道,好多人都说要来找他们,上个月是警察啦,然后是房东啦,还有一些穿著西装的男人,总之一大对啦!还有看起来像记者的人,你们看起来也像记者,啊我会上电视吗?”

    “记者?”

    纪岚回头看了聿律一眼,照理说这个案子的被害人是未成年人,通常警方也好检方也好,都会严格保护被害人,至少在这个阶段不会曝光关于案子的情报。

    “对啊,难得我们这边会来这么多记者,大家都吓死了。”

    老板娘模样的人说著,忽然放低了声音,靠近纪岚问:“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这个小哥,我看你很英俊耶!可不可以告诉我们一下?哎哟,你不要看我这样,我这个人口风很紧的。 ”

    纪岚脸色有几分苍白,他回头看了聿律一眼,聿律便有礼地问:

    “你们认识叶先生吗?”

    老板娘愣了一下:“也不算认识啦,可是附近的人都嘛这样讲,所以绝对可靠!劝你也不要太接近那家人比较好,老实说我一直都觉得那个叶太太怪怪的,明明家里有两个小孩还一天到晚晚归,小孩子钥匙都挂脖子上,怪可怜的。”

    旁边的太太插口:“对啊,每次我们倒个垃圾,在楼下遇到,叶太太也都不跟我打招呼,阴阳怪气的。”

    “对咩,我觉得小孩子真的会学父母,他们家那个老大也超没礼貌的,上次我好心问他怎么一个人坐在家门口,是不是忘记带钥匙什么的,他还给我摆臭脸,连说一声谢谢都不知道。不过他家那个小儿子倒是挺可爱的,会叫人。”

    纪岚听她们七嘴八舌讨论起来,把他们掠在脑后,他和聿律对看一眼,都觉得多待无益,问明了叶先生一家的确实住所,就双双上了公寓的楼梯。

    叶常的住处是旧式公寓的一户,长廊上低矮的压迫感和昏暗的照明,说明了公寓的老旧程度。纪岚在一户红色铁门前按了门铃,刺耳的门铃声响起,过了好一会儿,里面的防盗门才被人开了一丝缝细。

    “你好,我们是叶常先生的……”

    纪岚看到一只怯生生的眼睛往外窥看,他话还没说完,对方就丢下门往里头跑,看身高是个小女孩。

    过了一会儿,玄关才传来脚步声,铁门被一双苍白细瘦的手重新打开。

    聿律见那是个穿著花布长裙,看起来十分拘谨的女性,头发剪到肩下,松松地用发带束在脑后。聿律目测她大约三十五、六岁,满脸的不安,削瘦的脸颊透露几分憔悴,瓜子脸蛋看来十分清秀 。

    “我们是叶常叶先生的律师,您是叶太太吧?在事务所里见过一次面。”

    聿律抢在前头说道。那名女性微抬起头,生涩地点了一下。

    “是的,不好意思,请……请进。”

    她领著纪岚两人走进屋里,聿律才注意到刚才那个小女孩一直跟著她,还用手抓著她的花布衣裙,料想就是叶常的大女儿了。

    叶太太看起来紧张异常,端茶给纪岚时,手还打滑了一下,好在纪岚扶著才没洒出来,聿律于是打破沉默似地开口。

    “你儿子呢?”

    叶太太怔了一下,才回话:“在、在他奶奶那里,我们有时候会让那孩子去那里玩。”

    聿律马上笑著接口,“这样啊,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可爱了,难怪老人家会喜欢。我老家的爸爸,也老爱叫我弟带孩子回去看他,让他抱抱孙。他也想抱我的,只是我一直没能如他的愿就是了。”

    聿律一直保持笑容。纪岚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开口。

    “嗯,是、是啊。叶季他……我婆婆他很喜欢小季。”

    叶太太紧张地说,她看了眼聿律手上的支架,一时表情有几分惊讶。聿律早已习惯旁人异样的眼光,也不太在意。

    “他叫叶季吗?真是个好名字。我在看守所时听你丈夫说了,他今年要上小学一年级对吗?”聿律说。

    这话似乎一下子把场面拉入了现实,纪岚明显发现叶太太脸色一白。

    “嗯,是、是的。”她小声地说。

    她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不安地搓著手,聿律稍微观察了一下四周,那是个两房一厅的简单公寓,就一家四口而言当然是嫌小。

    客厅正面的墙上有个醒目的十字架,除此之外就是很平凡的住家摆设。

    “那个……我、我没有请过律师,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该跟律师说什么、帮你们什么。所以……”叶太太仿佛意识到自己非说什么话不可,艰难地开了口。

    “没关系,我们理解。没有人是天天请律师的。”聿律笑著说。

    但叶太太却笑不出来,她沉默半晌,聿律看得出来她在挣扎什么。

    “那个……阿常他……我先生他,他真的……真的做了那种事吗?”她低下头。

    纪岚似乎要开口说什么,但聿律阻止了他。“你是指什么事呢,叶太太?”

    “就是……警察说的,强暴……别人家小孩什么的……”

    叶太太深吸了口气。聿律在纪岚脸上看到满满的怜悯,他忍住在他脸上捏一把的性骚扰冲动,十指交扣在膝前。

    “叶先生跟你说,他做了吗?”

    叶太太赶忙摇头,“不,其实……我没有见到他。只有警察局打电话来,警察跟我说……跟我说叶先生被抓了,要我来保他。可是过了一会儿,我还没来得及筹钱,就又接到一次电话,他说我先生因为很危险,所以要被关起来……”

    聿律和纪岚对看一眼,逮捕之后立即收押,收押之后立即禁见,这的确是强暴犯常有的级待遇。叶太太大概是见两人神色游移,忽然伸手抓住了纪岚的手腕,

    “我先生……他会被关很久吗?他要坐牢坐一辈子吗?看电影里监狱都很苦,会有人欺负他、打他什么的。我想过要不要带点钱去给他,听说那种地方都是要给狱卒塞钱的,但是一下子又拿不出什么钱……”

    “等等,等等,叶太太。”

    聿律似乎又好气又好笑,制止了叶太太,“还没审判呢!现在只是暂时把你先生收押而已,连调查庭都还没开,监狱什么的,未免言之过早了。”

    聿律看这女子似乎愣了一下,半晌才抓了抓花裙布。

    “是……这样吗?对、对不起,我真的不懂。”

    她说话时,那个一开始来开门的小女孩一直待在卧房门口,用房门遮著半边身体,窥看著客厅里的客人。

    “叶太太,这件事除了你以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吗?”一直沉默的纪岚终于开了口。

    叶太太摇了摇头,“我不敢……我不敢让我婆婆知道,她年纪大了,又有高血压。这种……这种事情,我连我家人也不敢说,只告诉我妹妹,是我妹妹说要帮阿常请律师比较好,我才去找你们的。”

    “那就保持这样吧。叶太太,关于叶先生的事,请你暂时不要跟任何人说,我们会尽全力地协助你先生。”纪岚说。

    叶太太对年轻的纪岚似乎没这么恐惧,她点了点头。

    “所以……你们相信……相信我先生他真的……”

    “叶太太,你相信你先生吗?”聿律忽然插口。

    叶太太像被什么电到似地,蓦地抬起头来。“我……我不知道,”

    她好像忽然被触动什么似地,把脸埋进了双掌里,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我……只是坐在家里,等阿常像平常一样下班回来。可是忽然就有人告诉我,阿常做了坏事,要被关起来,要我拿什么身分证明的东西去。我不知道,所有人都说,我先生他做了坏事……”

    纪岚深吸了口气,聿律看了他一眼,那双黑得深富穿透力的眸子泛著光泽,那是这个男人在工作时才有的眼神。

    “叶常先生说他什么也没做。”纪岚说,无视于聿律的制止:“他在看守所时,和我的前辈说过,他什么也没有做,他是无辜的。”

    “真……的吗?”

    叶太太把脸从手掌中抬起来,聿律看她颊上已全是湿的。

    “阿常他……真的这么说?真的吗?”

    她深吸了两口气。忽然又觉得悲从中来似的,眼角又沁出几滴泪,她伸手抹去,过好半晌才平静下来。

    “我和阿常……是在更生团契里认识的。”

    叶太太双手抓著纪岚递给她的卫生纸,悠悠地说,她示意地看了一下墙上的十字架,纪岚也追随她的视线。

    “这么说来,叶太太以前是……?”

    “嗯,我从高中时代就发现自己是个les,也参加过社团,我是个同性恋。”

    聿律注意到她的用辞,和叶常不同,叶常在提到自己这些过去时,总是用一种忏悔的语调。但这个女子不同,聿律隐约从她的语气里,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我和阿常……在结婚之前,其实都有自己的伴侣。我从高中到现在,不知道换了几个女友,一直到我加入团契之前。”

    纪岚安静下来,聿律就代他问,“为什么你会忽然想加入团契?”

    叶太太憔悴的脸上泛起一抹笑容。

    “我爸妈都是基督徒。”

    叶太太慢慢地说著。

    “我年轻的时候……很叛逆,总是不理大人的想法。八年前我妈出车祸死了,留下我爸孤单一人,后来又中了风,我妹一肩扛起照顾他的责任……那个时候,我才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我……我应该要有所改变,我那时候很强烈地意识到这点。”

    聿律和纪岚都没有开口,静静听著叶太太的陈述。

    “所以我就加入了教会的更生活动,在那里,我遇到了阿常。他是个非常好的人……真的非常好,他很照顾我,像照顾最亲的妹妹那样照顾我,他也帮我照顾我的父亲。那个时候……阿常就好像一道曙光那样,让我整个生命都完满了。”

    “然后你们就决定结婚?”聿律问。

    叶太太又扯起一丝唇角。

    “我……不像阿常这么坚定。”她说:“阿常的伴侣……就是他的前男友,感情非常深厚,他们从高中就开始交往,他们是吉他社的社友,以前经常一起唱歌的。后来他考上了国外的学校,却为了阿常不肯跟他走而放弃。在国内的公司找了工作,买了房子,就等阿常搬过去跟他一块住。”

    “阿常加入更生团契时,他甚至还找上门来闹事。他……替阿常选了戒指,硬逼著阿常戴上,阿常不肯,他就揪著他的领子,要打他的时候却下不了手,他就这样看著阿常,不停地流眼泪。我……从没看过一个男人哭得那样伤心过,”

    聿律忽然觉得有什么钻进了心口,让他心脏抽了一下,他忙强将它压抑下来。

    “阿常叫他快点走,说他是魔鬼,要他不要再诱惑他,还说希望他能像他一样好好改过,这也是为他好之类的。”

    “后来教会的人叫来了保全,他就被保全给拖了出去,临走前他一直看著阿常。我那时候就在他旁边的位置上,他什么也没有说,也没有挣扎喊叫。但那种……绝望的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叶太太闭上了眼睛。

    “后来过没多久,阿常就跟我求婚了,他用当警卫头月的薪水买了一对婚戒,亲自套到我无名指上。我想不到任何理由拒绝,就答应了。当时我父亲和妹妹都非常高兴,还特地把阿常带到我母亲的墓前,告诉她她最疼的女儿终于找到她真正的幸福了。”

    她深深吐了口气,聿律发现纪岚也跟著她吐了口气。

    “我很佩服阿常……我想要是我的话,一定没办法像他这么决绝。这不是偏见,只是我们的圈里没有婚姻,所以关系总是很短暂,很难遇到可以长久的伴侣。像这样全心全意、爱得那样单纯的人,如果是我遇上了,即使最后会下地狱,我也不会放手。”

    “那个人怎么样了,后来?”聿律忽然开口问,声音有点干涩。

    叶太太沉默了一下,她没有回答聿律的话,只是捏紧了手上的裙布,

    “阿常他非常坚定……也非常认真,他认为自己得了病,只要努力就能克服那一切。他和我结婚后,也经常回到教会去,辅导一些青少年,教导他们上帝的教诲、告诉他们可以‘误入歧途’,有不少人真的被他改变了。那些少年的父母都很感谢他。”

    聿律发现纪岚一直很安静,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用纤细的五指抓著膝盖。

    “我一直……一直在想……”

    仿佛有什么难以启齿,叶太太又垂下了头。

    “我一直在想,看阿常这个样子,我一直很担心。他会不会只是在逞强而已,因为我看得出来,即使他总是表现出一副坚强的模样,但他内心深处始终很动摇,他觉得对不起那个男人,如果他的信念崩毁的话,他会被愧疚感压得受不了。所以他才一直一直说服自己,原本的他是不对的、是污秽的……”

    叶太太咬紧了下唇,聿律发现她眼眶红了。

    “我是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才走上今天这条路,我要让父亲觉得安心、分担家里的责任,所以我做出了选择,如此而已,我从来没有否定过自己。但是阿常不一样,我总是很怕他再这么压抑下去,总有一天会真正抑出病来。那时候他又会怎么样?”

    她越说越激动,抬头才发现聿律和纪岚都看著他,才呐呐地又低下头来,脸色一片惨白。

    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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