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门越来越小/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 作者:西西特

    第5节

    同年腊月二十,库亥终被击溃,俯首称臣。

    皇帝龙心大悦,当着文武百官意将他的小公主宁君许配给陆慎行。

    陆慎行以已心有所属为由婉拒。

    皇帝虽然不高兴,但是这种事也不好强迫,传出去有损皇家名声,他抿了口茶,“爱卿的意中人是哪家的女子?”

    刚任职司政衙门太常使的辛凉站在后面,他闻言,袖筒里的手收拢。

    陆慎行轻描淡写道,“回皇上,臣的意中人并非女子。”

    朝堂死寂一片。

    辛凉呼吸一滞,他猛抬头,诧异之色顿生。

    龙椅上的人起身离开,大臣们纷纷朝陆慎行投来古怪的目光,有脑子灵光的暗自去看辛凉。

    辛凉蹙眉道,“你可以不必那么做。”

    “早晚的事,纸包不住火。”陆慎行低声道,“如果拖下去,到那时我们会很被动。”

    辛凉抿了抿唇,默不作声,他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以为只有自己走在前面,原来这个人一直在身边。

    “常大人,请留步。”

    陆慎行跟着小太监去了御书房,皇帝也没绕弯子,直接来了一句。

    “是辛爱卿?”

    陆慎行摸摸鼻子,“皇上英明。”

    皇帝哼了一声,“朕的宁君哪儿比不上他了?”

    “回皇上,公主貌美如花,有皇上皇后的疼爱,还有很多年轻公子哥的爱慕。”陆慎行面带微笑道,“辛凉只有微臣。”

    皇帝面色不悦,又找不出可以反驳的地方。

    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他没法理解所谓的唯一,简直可怜。

    君臣二人一站一坐,三观显然不同。

    黄帝长叹,挥手道,“罢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陆慎行出了宫门就看到辛凉笔直地站在雪地里,雪落了一身,白了头。

    “晚上我想吃饺子。”

    “好。”

    陆慎行呵了口气,辛凉脸上的雪慢慢融化,他攥着竹棍,“皇上可有说什么?”

    扫视四周,陆慎行把辛凉眼睛上的黑布周围那层雪抹掉,调笑着道,“他说我们能走到白头。”

    辛凉愣了愣,唇角止不住地翘了起来。

    陆慎行握住他冰凉的手,“回去吧。”

    一片白的地上,两串脚印依偎着,深深浅浅。

    除夕夜,城里万家灯火通明。

    辛凉坐在热乎乎的炕上绣花,神情认真投入,陆慎行伸脖子凑了一眼,这么久了,一坨还是一坨。

    “你知道自己绣的怎么样吗?”

    “尚且可看。”

    你还挺有自信,陆慎行捉住辛凉的脚踝,拇指来回磨蹭,挑了挑唇,“喜欢我这样摸你吗?”

    大红色丝线猛地走歪,针头在布上擦出一道痕迹,辛凉平稳的气息略乱,“不喜欢。”

    陆慎行手上力道不轻不重,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挑逗。

    “真是爱撒谎的小孩,再给你一次机会,到底喜不喜欢?”

    辛凉偏过头,“喜欢。”

    陆慎行发现他的脚踝弧线很漂亮,“你的身体比你那张嘴诚实多了。”

    辛凉从鼻子里发出很轻的声音,似是舒服,又似是拘谨。

    “刘大夫那时候送了我一样东西。”陆慎行伸手把辛凉搂到臂弯里,食指在他鼻尖上轻刮了一下,“我们来试试好不好用。”

    陆慎行往炕上随意那么一躺,让辛凉趴坐在他身上。

    “军师,你来指挥,本将军负责最后的进攻。”

    辛凉就那么四肢僵硬地待了一会,手在陆慎行的脸上一寸寸抚摸,微凉的指尖从眉心滑到挺直的鼻梁,缓缓地移动,专注地描绘着他的轮廓。

    眯了眯眼,陆慎行的声线跟以往不同,“摸到竹棍子没有?”

    辛凉吞了口唾沫,“……摸到了。”

    “然后把它拿起来抓在手里。”陆慎行半阖着眼皮,呼吸低而沉,“对,就那样。”

    片刻后,辛凉把竹棍放下,“累。”

    陆慎行踢踢他,声音沙哑,“军师,做事不能半途而废。”

    辛凉的唇角轻微抽了抽,重新捡起竹棍子。

    炕动了一下,陆慎行呼出一口气,他将大功臣辛凉拉到自己怀里。

    “明早带你去逛庙会。”

    陆慎行亲亲辛凉泛红的耳根,转移到他的唇上,轻磨慢碾,干脆按着他的后脑勺细品了起来。

    “那个……”辛凉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唔……我先……”

    陆慎行捏着辛凉的腰,与他深吻,命令的口吻里全是欲求不满之意,“别说话。”

    “你小心……嗯……背后……”

    辛凉的话刚落,陆慎行就皱起眉头嘶了一声,把背上的针拔出来,“你怎么不告诉我这上面有针?”

    “我一直想提醒你。”辛凉喘了口气,无辜的开口,“是你不让我说。”

    “……”陆慎行手臂一张,躺尸了,下一刻又鲤鱼打挺,压住了辛凉的手脚。

    带着辛凉一阵游玩之后,陆慎行终于看到一片花丛,他拿着竹棍摸索着往前探路,却卡在了入口处。

    直径太小了,小到根本不符合正常比例,陆慎行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就想打退堂鼓。

    里面风景再美,他也没那个命啊。

    辛凉等了又等,没等到陆慎行来找他,有些无措地问怎么了。

    “你等会儿,我刚找到路。”陆慎行暴躁地在心里骂骂咧咧,额角青筋鼓动,一双眼睛都急红了,进不去啊。

    “不如改日吧。”

    辛凉嗯了声,但是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散发着一股“我真的很想你进来”的气息。

    那气息太浓,陆慎行想忽视都不行,他狠狠搓了把脸,试着把竹棍往里伸,牟足了劲,竹棍仿佛发出一道嘎吱声,摇摇晃晃地,颤个不停,随时都能折断了。

    我不可能进去,我真的不可能进去。

    然后……

    陆慎行进去了。

    再然后,一声惨叫几乎掀飞屋顶。

    府里的下人们都从睡梦中惊醒,好可怕,他们又架不住打架的眼皮,沉沉睡去。

    翌日,陆慎行缩在被窝里,辛凉缩在他怀里,两人都元气大伤,完完整整地体会了一把什么是痛并快乐。

    辛凉安抚地摸摸陆慎行,“我真不知自己会与他人不同。”

    这会该浑身动弹不得的人精神非常好,而本该生龙活虎的反而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

    陆慎行瞥了眼辛凉脖子上的痕迹,目光暗沉些许,他把被子往上一拉,在被窝里将辛凉后面的话堵住了。

    理想是美好的,而现实注定是残酷的。

    从那以后,入口依然小的让人绝望,过程还是那么痛不欲生,每每想起来又觉得回味无穷。

    辛凉的命运因陆慎行改变,围绕他的那些人的人生轨迹都偏了方向。

    长元十六年,皇帝驾崩,太子继位,改国号承天。

    已上八十的辛鸿渊迷恋上了一歌姬,于某日死在温柔乡里。

    辛苇尘当家,他在景王死后跟了一个大富商,被带着进出赌坊,久而久之,染上赌瘾,整个辛家在他手里败光了。

    辛家人没有来找过辛凉,或许他们谁都知道一个浅显的道理。

    过去你冷漠待人,今日对方势必冷漠待你。

    承天四十二年,陆慎行身子骨依旧硬朗,辛凉就差多了,白了双鬓,常常一病就是半月,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药味。

    辛凉走的那日是个好天,他说总是梦到儿时旧事,想去看看娘,陆慎行答应陪他去上坟。

    去的路上,辛凉昏昏入睡,有几次要唤很久才醒,醒来就去摸陆慎行的脸,干瘦的手指一遍遍地在他鼻子眼睛嘴巴那里停留,他隐约知道了什么。

    坟头杂草横生,随风起舞。

    辛凉摸到杂草,一根根拔了,陆慎行没去帮他。

    “我给娘磕个头。”

    辛凉的额头碰到粗糙的土,鼻易里都是清香,他将头压的更低,脸上的表情是安然的。

    一旁的陆慎行奇怪怎么还跪着不起来,他忽然脸色一变,背脊缓缓弯了下来,把人抱起,回了家。

    大厅里来了不少人,当年的将领都老了,他们在那商议辛凉的后事,个个眼中都带着悲伤之情。

    陆慎行身子有点麻,他换了个姿势,阖了眼睛。

    “将军,你怎么备了两副棺木啊?”

    椅子上的老人闭着双眼,神态平和,桐义吓的后退一步,跌坐在地上。

    第17章 我每天都被堡主扇飞

    陆慎行望着虚空的那本书《问苍茫》,第二卷目标沈城就是书中男主角。

    三石山上有一幽龙堡,堡主沈城嗜杀成性,无恶不作,是武林正派眼中的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

    看到这个开头,陆慎行整个人都不太好,他飞快的往后看。

    沈城是萧皇鸹的养子,他一直跟在萧皇鸹身边,敬重感恩,对方不但对他有救命之恩,还亲传武艺,赠他武林绝学《破风决》。

    长大成人后,沈城下山历练,遇到一尼姑,并告诉了他一些事,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暗中调查,得知沈家一百多口都被萧皇鸹所杀。

    为的就是那本《破风决》。

    此功法太过阴毒,只能是沈家纯正血脉才能修炼,并且周身经脉极易混乱,爆体而亡,沈家倘若有一人炼到六重,也不过落得那样的下场。

    至于旁人若想分一杯羹,必须要从修炼之人体内取到引子。

    萧皇鸹之所以收养沈城,花大把精力培养,为的就是等他炼到第六重,杀人取物。

    沈城知晓自己认贼作父的真相后性情大变,他开始整日整日将自己关在密室修炼,不吃不喝,遇到困境就克制不住地杀人,自残。

    三年后,沈城手刃萧皇鸹,血洗幽龙堡。

    然而,除了萧皇鸹,在沈城的生命里还有两个很重要的女人。

    一个是沈城的妻子落红,给他生了一双可爱的儿女,可悲的是,儿女都不是他的。

    还有一个是沈城以亲母相待的女人,四娘,竟然是武林盟的人,几十年里,一直在他的食物中下药,导致他失去作为一个正常男子的能力,为的是防止他体内的阳气受污。

    那般处心积虑,目的也是他的《破风决》。

    沈城以为自己拥有亲情爱情,却都是一场笑话。

    《破风决》十重大成,从此,只有沈城想不到的,没有他得不到的。

    渐渐地,那种谁与争锋,谁挡杀谁的快感归于平淡,沈城的生涯了无生趣,最后的大结局是他放了一把火,将整个幽龙堡和他自己带进地狱。

    悲情指数四颗星。

    男主角历经挫折打击,最终天下第一,灰飞烟灭,这书是作者报复社会写的。

    陆慎行前后仔细看了两遍,连作者的小绿字都没放过,得出一个认知。

    目前的剧情已经发展到沈城大仇得报,萧皇鸹,落红,四娘等人都已成肥料,整个天下无人能从他手底下活命。

    不到一月就是他放火烧山之日,没救了。

    陆慎行面色凝重,别说是献出一点爱了,就算他把命献上去都改变不了沈城想死的决心。

    “我是不是可以直接跳过这个,去下个世界?”

    “叮,任务失败,惩罚随机掉落,陆先生是否已经放弃?”

    陆慎行默了,过会后骂道,“这他妈还怎么玩?”

    “叮,陆先生,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本应该在目标年幼时出现,但是你晚了三十年。”

    失去可以顺利完成任务的三十年,陆慎行挑眉, “这就是同等的代价?”

    “叮,原本是这样。”系统的音调一成不变,“只不过陆先生拿了三十年时间,还需要支付相应的利息。”

    操,竟然还有利息,陆慎行表情难看,“是什么?别他妈又是随机掉落。”

    “叮,是的,陆先生,去吧。”

    陆慎行眼前的虚无不见,他看到挂在树上的断臂,一地的躯干,手脚,血腥味浓的令人作呕。

    “你总算醒了。”

    陆慎行闻声,歪着脖子抬头去看,就见一风流倜傥的黄衣男子正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瞅着他。

    那男子啧啧两声,“我只不过杀了一点人,你怎么就吓晕了?”

    不是吓晕,是吓死了好吗?

    陆慎行脑子里的剧情转动,这副身体的主人叫季知秋,流浪在大街小巷的乞丐,少年心比天高,初生不怕牛犊,被人三言两语一激,就沉不住气了,跑来见见这天下第一美人,好回去跟人炫耀。

    他以为有关幽龙堡的传言都是假的,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等见了沈城,就偷偷跑下山。

    陆慎行抖抖飘着尿骚味的裤子,结果人还没上山,就给吓破胆了。

    “真晦气。”黄衣男子像是见了什么恶心的脏东西,脸色大变,他拿出匕首划破自己的一边衣袖,将那块溅到一滴血的地方割断丢掉,这才恢复如常。

    陆慎行眼皮跳了跳,这人是沈城的左护法流火,最爱在杀敌时砍断对方手脚,心情不错的话还会上前数上一数。

    “小少年,实话告诉你,在你前面那十人都丢进山里喂野狼了。”流火露出一口白牙,“你是不是害怕的想哭?”

    陆慎行面无表情道,“是啊,我好怕啊,我好想哭。”

    流火嘴角抽搐,难不成是刚才吓傻了?

    在双眼被蒙住时,陆慎行忽然问,“左护法,你知道怎么能让一个人放弃轻生的念头吗?”

    “救人我不会。”流火又露出那种招牌式的灿烂笑容,“我只会杀人。”

    陆慎行脑门青筋隐隐蹦起,他一定是神志不清,才会问那么白痴的问题。

    幽龙堡

    合欢树下,有一持剑的青衣女子,面容清冽,幽龙堡的右护法未央。

    陆慎行重见光明,他下意识眯起眼睛。

    “流火,你怎么带个小孩回来了?”未央冷斜一眼,“是给堡主找小厮,不是给他找儿子。”

    流火嘴角又抽了一下,他摊手,“别人一听幽龙堡三个字都吓的屁滚尿流,谁还敢来,能找到就不错了。”

    他在三石城里挂了个牌,上面写着幽龙堡招人,从早到晚,方圆五里,别说活人,连只苍蝇都没有。

    本来就不抱多大希望,他也是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就在他收拾完准备走人时,还真有个孩子跑过来。

    是个乞丐,把脏兮兮的脸洗干净,换一身衣衫,看上去还不错,最重要一点,人孩子是自愿的。

    流火心里郁闷,幽龙堡招个小厮都强调自愿,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不好意思了,把命留下。

    也不知道那些谣言是怎么流传起来的。

    未央秀眉一蹙,“名字。”

    “他叫……”流火摸摸鼻子,“对了,小少年,你叫什么?”

    陆慎行有种想翻白眼的冲动 ,“季知秋。”

    “知秋?怎么不叫知夏?你是秋天出生的?”流火慢悠悠往前走,嘴里还在说个不停,“不过进了这门,你就是沈十一了。”

    陆慎行跟着流火未央停在一处竹园。

    正值夏季,各色各样的蜻蜓在翠绿的竹叶上立着,不时绕着细尖的竹叶穿梭起舞。

    石桌上摆着一壶酒,几碟小菜,有一紫衣男子端坐在前,眉目间的邪气极重,他缓缓摩挲着手中酒杯,嗓音冷漠,“何事?”

    流火弯腰恭声道,“堡主,这是属下新带回来的小厮。”

    低着头的陆慎行极快地掀起眼皮,看到坐在那里的紫衣男子,他不易察觉地轻扬眉梢,沈城的确是个美人。

    一道冰冷刺骨的目光扫来,陆慎行来不及错开,与那道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立刻摆出惊慌的样子,颤抖着声音,“堡主。”

    沈城目中波澜不起,“可是自愿?”

    陆慎行点头,脸上及时呈现出崇拜的神情,“我愿意伺候堡主。”

    边上的流火擦擦额头的汗,上一个也说崇拜堡主,结果崇拜到爬上堡主的床,现在恐怕连骨头都被野狼啃烂了。

    第18章 我每天都被堡主扇飞

    三姑是幽龙堡那些下人里资历最老的,平日里的大小事都得经由她的张罗。

    “堡主是寅时起床,丑时入睡。”

    陆慎行翻了翻眼皮,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十一,从今日起,你就住在这翠林园,负责堡主的起居和打扫整理。”三姑一张脸如同风干的橘子皮,右眼缺了眼珠子,只剩下眼白,一道极深的刀疤从右眼角到左耳,划拉下去,狰狞无比。

    “吃饭在万源居,没有堡主允许,书房不得进入。”

    陆慎行做出小心的表情问道,“三姑,万一我不小心进去了呢?”

    三姑眼睛一瞪,“那就等死。”

    陆慎行,“……”

    “堡主喜静。”三姑板着脸道,“如果不能管好自己的舌头根子,那干脆切了。”

    陆慎行嘴皮子轻扯,他可怜前面那十人。

    “发什么呆?”三姑疾声厉色道,“在这里最忌讳发呆,搞不好下次你发呆时,脖子上的东西就没了。”

    “三姑……”陆慎行面带微笑,“你年轻时候长的一定很美,就像是画里面飘出来的那样。”

    三姑哼了哼,语气稍缓,“年纪不大,眼力倒是不错。”

    陆慎行给她捏捏肩,“三姑,我看这山上好大,除了书房,还有没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

    “后山是禁地,不该想的不要想。”三姑难得多说了两句,“收了那份好奇心,老老实实伺候堡主。”

    陆慎行点头哈腰地送走三姑,转过身的时候几乎与一张英俊的脸贴到一起。

    不知何时站在后面的流火也不说话,两只眼睛直盯着陆慎行,用一种能让人发毛的眼神。

    下一刻他噗的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小十一,吓到了吧。”

    陆慎行默默离开,我他妈现在就想静静。

    流火摸摸下巴,极少有见了三姑没被吓哭的,幽龙堡一直有个传言,三姑比鬼还可怕,连他有时候都能吓出一身汗。

    背后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他哪里像十三四岁的样子。”

    “确实不太像。”流火扭头朝未央眨眨眼道,“看起来像十五十六?”

    未央抬脚走人,流火跟上去,“兴许小十一是少年老成。”

    “少在我这嬉皮笑脸。”未央脚步不停,红唇微启,“如有异常,不能留。”

    流火顿时苦笑,找个小厮好难的。

    翌日寅时三刻,天还没亮,陆慎行就痛苦万分地从被窝里滚出来,睡眼惺忪地扒扒头发,打着哈欠去穿衣。

    等陆慎行把自己收拾完,打了水敲门走进卧房,就见沈城坐在床头,墨色发丝披散,衣带松垮,露出一小片白色胸口,看到他的时候,俊美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堡主早。”

    沈城暼了一眼,无语。

    陆慎行把布巾放盆里浸湿揉成半干,摊开来递过去。

    沈城接过,随意擦了脸,洗漱后他站直身子,双臂张开,微颔首。

    陆慎行纹丝不动,沈城不发怒也不催促,就那么维持着高贵不可一世的大爷范。

    “堡主,是要让我抱你吗?”陆慎行眼底掠过一道光芒,极速收敛,他为难道,“我还小,抱不动。”

    沈城如一潭死水的面部终于起了一丝细微的变化,转瞬即逝,从唇间吐出两字,“更衣。”

    陆慎行在沈城看不见的角度满意地勾勾唇角,过去给他拿衣衫。

    仰起头,身高落差让陆慎行瞬间黑了脸,在垫起脚的那一刻,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给沈城整理前襟和领口时,不得不把脚垫更高的陆慎行一张脸黑漆漆的。

    沈城知道这个只到他胸口位置的小孩心思多,却没有半分过问追究的意思。

    还没适应自己新身份的陆慎行闲站了几秒,过去抖了抖被子,胡乱弄成一团放到一角。

    都是一心要死的人了,估计也不会有那精力去在意这些细节。

    在给沈城梳头发时,陆慎行扯了一根下来,没反应。

    他扯下四五根,偷偷用力掐大腿,眼眶湿润,诚惶诚恐地问,“堡主,是不是弄疼你了?”

    沈城淡淡暼了一眼,目光若有似无地从床上那一团扫过,往外头走去。

    这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陆慎行烦躁地骂了声。

    春夏秋冬,沈城每日醒来都会在后山独坐一个时辰,什么也不干,只是静坐着。

    站在山脚桥头的陆慎行抓抓脖子,时间不多了,要想办法吸引沈城的注意,让他觉得还有值得活下去的理由。

    深邃灰蒙的天空渐渐发白,层层薄雾散去,淡红色云霞赶集似地在东边聚集。

    陆慎行抹掉脸上的湿气,沈城会不会是在等日出?

    “堡主,你头发乱了。”

    听到脚步声,陆慎行殷勤地过去,伸手把沈城背后的发丝轻轻拢在手中理理,抬头冲他咧嘴一笑,“好了。”

    沈城表情冷冽,不见丝毫变化,无动于衷。

    心里万马奔腾,陆慎行面上也要保持微笑,还得既腼腆又紧张,妈的,好想吐口血。

    等陆慎行回神,山脚下只剩他自己。

    万源居里,早就等候在那的流火见到沈城,上前打招呼,他伸脖子往后看看,“堡主,小十一呢?”

    沈城斜睨,那意思分明在问谁是小十一?

    “你的小厮啊。”流火一脸不可思议,“堡主,难道不是他伺候你洗漱的吗,个头小小的,眼睛圆圆的,黑黑瘦瘦的。”

    边上刚端起碗的未央听到那段描述,嘴角抽抽。

    沈城破天荒地问,“为何是十一?”

    流火扶住额头,“堡主,因为他是你第十一个小厮。”

    沈城神情冷漠,不再开口。

    所以,真给弄没了?流火放下筷子,准备站起身就看到一个小身影从窗户那里过去。

    人进来时,他上下一扫,“小十一,你去哪了?”

    陆慎行的余光瞟向沈城,往他那里走,“左护法,我迷路了。”

    流火明显不信,他发现这小孩身上全是秘密。

    鼻端有香味飘来飘去,陆慎行低头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个老实本分的小孩,谁也不会无故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

    “堡主,这里脏了。”

    流火和未央闻声抬头,目睹小孩认真地给堡主弄去袖口上的一粒粥,都有些异样。

    他们分辨的出,那小孩对堡主是真的上心。

    流火露出别有一番意味的笑容,直接给说出来了。

    沈城恍如未闻,慢条斯理地喝粥。

    陆慎行的眼角抽动,何止是上心,简直就是当祖宗供着。

    之后的每日,陆慎行在确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做足了逗逼的事,沈城始终不管不问。

    他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十月十八,距离沈城自杀之日还有两日,陆慎行急的嘴巴都起泡了,他先去三姑那儿待了一会,没有收获,又去找花伯。

    那老头就是神医方浒,除了他,只有沈城知道。

    陆慎行前几次说破嘴皮子都没讨到好脸色,被轰了出去,直到有次碰巧撞到花伯老毛病发作,倒在药园里,他跑过去把对方扶起来。

    从那以后,他隔三差五就来转转,花伯脾气再古怪,也是个老人,喜欢有个人陪着说说话。

    花伯拍拍竹筐,将黏到上面的药草拍下来,“十一,你在听吗?这穗乌草可是好东西,你等会可得悠着点,别给糟蹋了。”

    “在听。”陆慎行摸摸头,“花伯,我刚才看到屋里那大锅开了。”

    “哎!你这小孩,怎么不早告诉我,里面的药材是我好不容易得到的,金贵着呢,不注意火候就完了。”

    花伯急忙进屋,陆慎行趁机从地上的竹筐里抓了把穗乌草揣身上,若无其事地回到翠竹园。

    丑时三刻,刚睡着的沈城忽觉口干舌燥,他起床去倒了杯冷茶,热意稍缓,他半垂的眼帘蓦然撩开,幽暗冰冷,又合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门轻推开,陆慎行进来,拽着沈城的双腿,使劲拖到床前,将他的一条胳膊搭到自己肩上,手从对方腋窝下穿过去,五指按紧,用尽全力试图将人拉起来。

    他还是高估了这副身体的力量,只是轻轻晃动几下就摔到沈城身上。

    “老子这辈子就没这么伺候过谁。”陆慎行俯视身下的沈城,双眼眯成一条缝隙,低头对准他的脖子咬下去。

    舔了舔口腔里的血,陆慎脱掉沈城的亵裤,拿毛笔在他腿上写了七个大字。

    本大爷到此一游。

    醒来发现自己脖子上有咬痕,再加上那几个字,如此赤裸裸地侮辱,挑衅,应该不会置之不理吧。

    翌日,天还没亮,流火和未央就匆匆赶到翠竹园,二人均都一身杀气。

    “堡主,昨夜有人闯进来了。”

    未央沉声道,“能悄无声息躲过阵法和机关,不被我们发觉,整个武林,应该只有羽林楼楼主能做到。”

    “简直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流火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一片白羽,目中闪着兴奋嗜血之色,“属下已经下令,安插进去的人今夜就行动,一个不留。”

    计谋得逞,陆慎行心里正乐,就听沈城道,“取消。”

    流火问出和陆慎行同样的疑惑,“为什么?”

    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轻点椅子扶手,沈城的面部线条冷酷,抿唇不语。

    陆慎行眉头一皱,怎么感觉刚才沈城看了他一眼,错觉吧。

    第19章 我每天都被堡主扇飞

    上午沈城去了书房,陆慎行斜倚着当门神,鞋跟蹭着地面,脑子杂七杂八地转着。

    他做到那份上,沈城都能忍,完全出乎意料,早知道就做的再狠一点。

    里面传出一道冷冽如常的声音,“进来。”

    陆慎行挑高了眉毛,有些意外。

    他整整脸色,嘴角上翘,调整到恰到好处的温顺诚实,这才跨步走了进去。

    书房内简洁整齐,弥漫着淡淡佳楠香味,一股脑地融进陆慎行的呼吸,是沈城衣物上的味道。

    左右两面设着许多槅子,贮着一排排书,中间摆放着一张桌子,再无其他。

    陆慎行停下脚步,“堡主。”

    将手中的书翻开一页,沈城颔首,并未言语。

    从早上到现在,陆慎行一点东西都没吃,随着时间推移,他原本谨慎的视线渐渐被桌上那盘点心吸引。

    偏又是他最爱的桂花糖酥糕,诱惑力太强了。

    这时,沈城起身,似乎是在找什么书。

    陆慎行快速拿了一块塞嘴里,三两下留给咽下去,若无其事地舔了舔唇。

    拿了本书,沈城坐回椅子上,仿佛瞧不见陆慎行嘴角的碎沫,过了一会,他把书放回原处,停在原地,将那一排书从左往右整理。

    陆慎行一块接一块的吃,等他舌尖的甜腻溢满,盘子空了一块。

    过于明显,有眼睛的都看出来。

    陆慎行拧着眉宇,正寻思怎么应付,就听沈城的声音,“下去。”

    他如释负重,转身就走。

    门掩上后,书房内隐隐有一声叹息。

    午饭过后,沈城又把陆慎行叫到书房,同上午那般,独自看书,沉默不语。

    陆慎行摸摸嘴上的泡,沈城的举动让他费解,叫他来什么也不说,甚至连个屁都不放。

    炙热的阳光从窗外探进,吞噬了书房的每个角落,卷走了最后一点阴凉,飘浮的空气一下子闷热起来。

    陆慎行的眼皮向上抬了抬,试图驱赶袭来的困意。

    小孩低垂着头,背对着一地细碎阳光,有柔和的余光笼着他的脸,稚嫩而清晰。

    第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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