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负心人 作者:福气很大

    第9节

    “一两吗?”

    卖货郎不语。冥王肆只好加价,“十两?”

    卖货郎不语。冥王肆也不语了,这些东西,凡间是很紧俏的,不过对于能猎灵兽啊,魔兽的修道之人,这些东西,最不值钱。

    冥王肆道:“太贵了。”

    他刚走出两步,卖货郎还生怕卖不出去了,可是不甘心,想再多要点钱。“二十两卖了。”

    冥王肆当没听见。

    这些动物毛他是喜欢,可是还没有喜欢到非买不可的地步,也许他可以买一点别的。

    几个人在街上逛着,先去成衣店,报了衣号,这些东西,店里早就预备下许多,而且往年,无花门总会在这里订货。

    冥王肆买了两件棉袄。

    买过之后,又买了许多小零嘴。他也想到了咩咩,咩咩变小之后,食量大减,小家伙似乎有点闷闷不乐,买些东西回去哄哄。

    问过柳飘雪,说是咩咩吃错了药草,才会变成这样,直待药效过去,就会恢复本来面目。

    冥王肆给咩咩买了糖画,是一只很大很大的羊。他又想到了那个戴着面纱的阁主,也给他买点什么吧,他对咩咩也挺好的。

    冥王肆买了碎布和针线。

    因为他发现柳飘雪真的很喜欢做东西,咩咩身上,一天一套新衣服,换的简直停不下来。

    ☆、伊人如斯不相识

    35

    看冥王肆买了针线和碎布,秀膳和秀汤几乎有些不明所以,“小四师弟这是给谁带的东西?”

    其实,他们就是想八卦一下,是不是冥王肆和门里的哪个女弟子好上了,可是又不好直说,怕人家恼了。

    冥王肆也不生气,他道:“不是,我买着送人的。”

    “是哪位姑娘?”

    “是柳阁主。”

    大家有些方向不明,买这些给柳阁主干啥。秀润听着他们的问话,只是不断的冷笑。反正冥王肆就是个走后门的,马屁精。

    大家又大部队的采购了许多东西,又在外面活动了许久,才御剑回去。

    回去后,大家领到了新衣,自是欢悦。

    冥王肆去找了柳飘雪,很郑重的递上了碎布和针线,柳飘雪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冥王肆手悬在半空,很是尴尬,愣是咳嗽了好久,让柳阁主赶紧把东西接了。

    偏偏柳飘雪就是不接,冥王肆好没趣儿,硬是塞到他手里。“我花的是自己的钱买的,送给您的新年礼物。”

    柳飘雪:“……”为啥要送这个给他?

    冥王肆没有解释,去找咩咩了。咩咩变小之后,又有了新窝,一个十几厘米长的盒子,内里垫了暖融融的垫子,穿着红绿色的碎花小棉袄,包得暖暖的,头上还戴个小棉帽子,只有蹄子露在外面,说不出的可爱。

    冥王肆赞柳飘雪心思巧妙,把咩咩这一打扮,就像个小姑娘似的。

    冥王肆蹲下来,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拿出糖画,咩咩看后,欢喜不已,小尾巴甩个不停,还撒娇的用羊脸蹭冥王肆的手心。

    它人略小,只好如此。问道:“小主,这是啥?”

    “是糖。”

    “很像我。”

    “是啊。”

    咩咩舔着糖,很开心。冥王肆摸了摸咩咩的脑袋,不能再用手掌了,只能用手指,这种感觉很新奇。

    送完礼物,冥王肆没有多待,因为厨房是所有地方中最忙的,大家买了糯米回来,要做年糕。这会儿正在锅里烧着,他才有点空闲,马上就要赶回去。

    看着冥王肆差不多走出房门,柳飘雪才道:“多谢!”

    “谢啥?”偏偏这么小的一声,有人还就听见了。

    柳飘雪道:“没什么,你去做事吧。”

    “哦。”回到厨房,秀润对冥王肆顶不顺眼,这么忙的时节,还有人跑出去偷懒。暗地里整他,做了许多累活,他知道冥王肆的罩门——不会劈柴,却硬要他做这件事。冥王肆啥也没说,拿出大砍刀一根一根的劈,去外面的时候,买了工具回来,就怕万一有人整自己,没想到还真就用上了。冥王肆心道:“贱人就是矫情。”他步步不计较,秀润步步进攻。见有人劈柴,秀润就没再说什么。

    接下来有大阵仗。

    厨房将烧熟的糯米搬到了广场,广场上早排了许多弟子,等着捶糕。捶糕的时候,会用上大木榔头,狠狠的捶,越捶,糯米就会越粘,吃起来就更加的好吃。

    因为这次不准用法术,所以很多人就等着脱衣,露膀子,狠狠的捶一阵子。

    冥王肆在上面看着,看着那一个个坚实的脊背,目光散着。要是换作以前,他会顶激动的叫着:“哇,帅哥,大胸肌,漂亮的腹肌,肱二头肌。”甚至被包得圆润的臀部,都要被打趣一番。

    可是,看见这些人,他想的最多的竟然是阿雪不在这里。

    糯米捶好后,又加入各色东西进行揉捏,像是煮熟的花生,红豆,核桃仁……还有糖。

    还有一些弟子,不在这里过年。继月就是其中一位,他写信告诉冥王肆,家里写信来,要他回去。问他能不能在他离开之前见他一面。

    冥王肆的回信是:好。

    两人约好了见面的时间,在广场见的面。见到久未见面的冥王肆,继月简直哭成个泪人,才几个月不见,他的个子窜了好多,差不多要够到冥王肆的眼睛了。

    继月抱着冥王肆,黏糊糊的。不管长的多么的高大,他心里还是个孩子,很黏人。“小四哥,我舍不得你。”

    “你又不是不回来。”

    “可是要大半个月不见面。”

    “回来就见到了。”

    继月有些埋怨冥王肆,“小四哥走后,就越发的不近人情了,你就不能稍微挽留我一下,也许我就不回去了。”

    冥王肆对于他的指责只有笑,到底还是小孩子,这会儿就耍赖起来,难道他说不要走,他就会不走了?况且,还要照顾人家爹娘的感受,好不容易孩子出来一趟,难得回个家,他还要当白雪公主的后妈似的人物,硬是使绊子么?

    “我挽留你就真的不走?”

    继月脸红了一红,他也就任性的一说。只是这一别,又要许多日子不见,他小人家难免唠唠叨叨一番,告诉冥王肆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他回来。

    广场上也不止他两个要送别,也有别人。冥王肆眼睛往四处一扫,就看见个熟悉的人影——莫惊鸿,那高傲的男子,许久不见了,依旧身姿挺拔,身边站着个人,与他说话,莫惊鸿似乎有些不开心,嘴巴一直向下弯,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冥王肆觉得那声音十分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可就是想不起来。站在莫惊鸿身边的人,一直背对着他。

    继月在冥王肆的旁边,好奇冥王肆到底在看什么。“小四哥你在看什么?”少年毫无掩饰自己内心里的想法。

    “没什么。我记得那好像是莫惊鸿,他身边的人,我却没有什么记忆。”

    “哦,他呀,莫惊云。”继月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个相似的名字,难道是家人?冥王肆正猜测着,莫惊云就转过身来,像是知道谁在议论自己似的,到处打量,目光在冥王肆这边停了一停,又收回去了。

    莫惊鸿和莫惊云都未待多久,就一起离开了。

    冥王肆收回了目光,与继月依依不舍,最后仍免不了终须一别!继月离去,泪光闪闪,不断倒退着挥手,冥王肆提醒他,“记得看路。”

    “小四哥,等我回来。”

    等他回来又有什么用。冥王肆很没良心的想着,他要等待的是另一个人,等继月的身影消失,他回了不做阁。

    刚回来,就在走廊边上碰见一个人。一身刺眼的白衫,白色面纱随风拂动,柳飘雪像一幅画一样,静静的立着。

    见冥王肆来,才道:“和朋友说完话了?”

    “嗯!”没想到柳阁主会关心他的私事,一时无法适应。

    问完这句话,柳飘雪便不再言语。他只是透过薄纱来打量冥王肆这个人,显然这个人此刻心情有些低落,因为朋友离开了,回家了。

    “你有家吗?”

    家,这里的,还是以前的?冥王肆道:“没有,阁主呢?”

    “我也没有,我是师父捡回来的。”

    冥王肆看不出柳飘雪的情绪,但也猜不透柳飘雪跟他说这句话的用意。“你还有个兄弟,不是吗?”

    柳飘雪嘴里轻飘飘的说道:“兄弟……”他当着冥王肆的面揭下了斗笠,斗笠被他抓在手里,柳飘雪轻柔的看了冥王肆一眼,那一眼,很复杂。

    冥王肆没有丝毫的激动,因为阿雪跟他说过,他和柳飘雪是双胞胎,长得一模一样。

    阿雪还说很嫉妒柳阁主。

    柳阁主确实冷的气质出尘,高贵无比。可是,他还是喜欢充满了人情味,暖意的阿雪,喜欢他的红眸,喜欢那双眸子看着他的时候,散发出来的奇光异彩。

    冥王肆道:“不是吗?”

    “也许吧。”柳飘雪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觉得一直等待着,喜欢着另一个自己的冥王肆,其实傻的一塌糊涂。

    守着一场毫无结果的恋爱,到底为什么?他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懂得,只觉得是人比较蠢笨,想不开。

    没有开悟,太多执念。

    柳飘雪淡淡的语气,好似模棱两可的样子,让冥王肆心里发憷,该不会阿雪和柳阁主的关系不大好?

    冥王肆在犹豫,要不要向柳飘雪打听阿雪的下落,而他又肯不肯告诉自己。

    柳飘雪看着欲言又止的冥王肆,主动问道:“怎么会突然提起我有个兄弟,你和他有联系?”

    柳飘雪这话说的好像之前的猜测又回来了,他有个兄弟,但是现在他问冥王肆,两人是什么关系。

    “有。”

    冥王肆是苦涩的,本来他和阿雪是如此的亲密,但当着人家兄长的面,他却不能戳破两人的关系。

    一阵淡淡的忧伤,漂浮在两人之间。无关离别,只是关于说不出口的爱情。

    ☆、阁主风中凌乱

    36

    其实柳飘雪也好奇,另一个自己在冥王肆心里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他犹豫着问道:“你两个什么时候认识的?”

    “去年。”

    “觉得他如何?”

    “未曾深入了解,我们每次见面都匆匆的,他总是很忙。不过神往已久,认识一个人,不是用时间来衡量的。”

    柳飘雪道:“那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冥王肆并不赞同柳飘雪的话,“将来总有机会认识更多。”

    这是乐观,还是自欺?“镜花水月。”柳飘雪已不想再讨论感情的问题,这种可能性,还是留给冥王肆好了,他已说了足够多的话,他已提醒过他。

    若冥王肆自己执意如此,执迷不悟,就算他有撼天的力气,也拉不回这头死倔的蛮牛。

    冥王肆知道柳飘雪的意思,只是有些事,走了就没有回头路。所谓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苦海既然无边,又哪里来的岸呢?

    他们的讨论,毫无结果。但冥王肆还是非常感激,尤其在自己情绪低落的时候,柳飘雪过来跟他说说话。

    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柳阁主,话比以前多了那么许多。

    柳飘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因为他乖觉的不肯再说话,甚至也没站多久,就和冥王肆道:“秀涩托我告诉你,要请你喝酒,说是还你的人情,谢谢你送了他礼物。”

    “是吗,谢谢,我知道了。”

    柳飘雪看了一眼冥王肆,就回了。回去之后,把自己说出的话告诉了秀涩,“我已跟他说了,你会请他喝酒,到时候你灌醉他,问出我的玉牌在哪里,明白没有?”

    秀涩郑重道:“阁主放心。”

    两天后的傍晚,秀涩拎着佳酿出现,说是埋了几十年的老酒,滋味甚好,这次特地为了感谢冥王肆,请他多喝几杯。

    冥王肆闻着这冲鼻而来的酒香,啧啧点头。“秀涩师兄,好酒。”说着,抿了一小口,放下酒杯,吃了点菜。临近新年,厨房材料丰富,冥王肆借机假公济私的做了几个小菜,陪秀涩喝几杯。

    再加上他最近心情着实不好,整个无花门都呈现一种热闹的状态,而他在其中,反而越发觉出孤独的滋味来。

    甚是奇怪。

    喝了酒后,白皙的面孔,飘上几朵红云。秀涩殷勤备至,再三劝酒。

    冥王肆虽是喝的脸红,但他酒量不错,这点酒还算不得什么,在山上的时候,他最喜打酒吃,而今却样样要被管制,如今想来,却很长时间没有饮酒了,被劝着,到也尽兴。

    只是喝酒归喝酒,他却不糊涂。既然有这个良机,何不趁着机会,从秀涩嘴里套几句话。

    “秀涩师兄,不做阁这里的事,你都是清楚的吧。”

    “怎么了?”

    冥王肆笑道:“我就是觉得师兄你很厉害,这里这样多人,你每个人的情况都记得。”

    秀涩略得意,“自然,要是不好好掌握大家的情况,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我们不做阁是顶重要的阁,整个无花门都归咱们管,谁要是不听话,就打他的屁股……”酒一喝,秀涩的话就像潘多拉的盒子,什么都来,当然也是一些吹牛必备的谈资,不过是些无用的闲话,待酒喝的深了,他才卖弄神秘的凑到冥王肆的耳边,道:“知道我这次来是干什么的吗?”

    冥王肆表示不知道。

    秀涩嘿嘿一笑,“是来问你件事,我家阁主的玉牌你到底放在哪里了?”

    冥王肆还没来得及惊诧,就觉得眼前飞过一阵风。吹得他额发飘了起来,柳飘雪已到跟前,厉声道:“秀涩。”

    秀涩醉眼迷蒙的样子,转过头看着门口,“啥?”整个人呆呆的,喝酒喝懵了。

    “没有。”柳飘雪走过来,把秀涩抱了回去。冥王肆只觉得一阵冷风进来,然后出去,门被关上。

    屋内,杯盘狼藉。

    柳飘雪来的很突然,走的也很突然。但是秀涩的话却一遍又一遍的缠绕在冥王肆的心上,他的心突突的多跳了几下,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还是他刚才错听了什么?

    冥王肆继续喝酒,吃菜。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他今日要一醉方休。把心里所有的空虚,寂寞,都丢到爪哇国去。

    秀涩被柳飘雪抱回房后,脸被热布巾给痛痛的捂了一阵子。柳飘雪没擦几下,就把他的脸擦红了。他这是心里有气,明明关照秀涩去办事,结果自己人还露底了,幸好他一直监视着,才没有出什么纰漏。但愿冥王肆没有听见,就算听见了,也不要多想。

    可秀涩,柳飘雪下手擦拭的动作似乎更重了,谁叫这家伙坏事。

    秀涩被搓揉的很痛苦,眉紧紧的堆在一起,像被各种推挤的岩石的痕迹似的。

    柳飘雪并不内疚,只道了一个‘该’字。

    翌日秀涩醒来,看着熟悉的房间,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但是昨晚到底是谁……秀涩揉了揉脑袋,残留的记忆滚滚而来。

    秀涩惊的差点从床上跌下来,他看见了柳阁主。昨晚柳阁主出现了吗?自己好像说了句什么,嗯?该死,他想起来了。

    秀涩快速的穿好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乱发,确定礼仪得体,这才出门,去柳飘雪那‘负荆请罪’。

    他是柳阁主的得力助手,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差错,想到柳飘雪可能对他的惩罚,他心里虽然无怨无悔,但是,谁都不想被罚的。

    “阁主?”秀涩在门外轻轻喊了声,最好柳飘雪已出门访友,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柳阁主从不交友。

    “进来。”

    人果然在。秀涩大着胆子推开门,可心里却还是十五个吊桶似的——七上八下,总感觉连心都比往常跳的快多了,而且来到屋里之后,更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

    只要有个风吹草动,他就打算立马逃跑。当然,凭他现在的功力,想从柳飘雪手里逃出去的可能性不大。

    柳飘雪正拿着小草喂咩咩,小家伙自从身体变小之后,觅食不大容易,就那又小又细的腿儿,走半天也走不了多远。

    咩咩顺从的啃着草,看着那一口口出现的月牙般弯弯的痕迹,它能说,要是换作以前,它早一口吃掉了么?

    记忆还在,肚子却变小了。急急急!

    “你来是?”柳飘雪看沉默到差不多火候,也该问问秀涩的来意。

    “阁主,我,哎,对不起。”秀涩在那样的大气压下,实在撑不住了。只盼着柳飘雪别再用心理战了,赶紧说出该怎么罚,他认。

    “你对不起我什么了?”

    “阁主,我……”何必明知故问,这点上,柳飘雪简直就是折磨人,不打算轻放的妖精,看似纯白,简直坏透了。

    要说无花门的弟子,有一半是因为他长得太好看,不容侵犯而不肯靠近,那么另一半的原因,就是这位太会惩罚了。

    有一种惩罚叫:终身难忘,还叫下次别再犯了。悬着心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

    “说出来,我好定你的罪。”

    秀涩垂着脑袋,认了。“我不该把阁主交代的事,随便的告诉别人。”

    “说的好,我是怎么交代你的,叫你去套话,不是叫你把我的话告诉别人,要不是我一直注意着那里的动向,我现在已经被虐到体无完肤了。”柳飘雪有瞬间的歇斯底里,头发凌乱,这帮子人就会给他添乱,能给他省省心么。

    他又要管理这么一大帮人,还要跟自身做斗争,成仙在即,别老是做些让他心难平,乱气质的事。

    秀涩脑袋磕到地板上,他知错。求柳阁主赶紧回复常态。

    柳飘雪撸着头发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激动了,好了,你的事也不能全部怪你,但是不罚不足以平民愤。就罚你给咩咩做一个窝,它再过几天就要恢复了。”

    秀涩感激涕零,“谢阁主。”

    “不用客气,这次再做不好,米共的事就交给你了。”

    “是。”秀涩似乎闻见了粪粪的香味。

    咩咩看着两人,眼珠子一直在转,看看飘雪,再看看秀涩,看看秀涩,又再看看飘雪。然后眼睛翻白,忘记怎么转回来了。

    之后,咩咩得到一个大窝。

    简单,大气,华美。铺了松软的垫子,柳飘雪还给它做了一顶大帽子,盖在脑壳上,洋洋得意的很。不过那是之后的事了,因它现在还小不丁丁的一只。

    几天后是除夕,无花门有一场隆重的除夕晚会,门里很多重要的人物都参加了,还发了长篇的言,这才任由大家自由活动。

    而且还准备了很多的节目。

    什么猜谜,比剑,篝火大会,御剑,炼丹等,比试的方式五花八门,奖品亦十分丰富,像是治疗外伤,内伤的珍贵药材,丹药。中级的仙剑,还有一些比较高阶的练习口诀。

    ☆、咩咩引起的骚乱

    37

    有这么多奖品,大家闹的很欢。玩的不亦悦乎,相较而言,冥王肆就有点格格不入,有点装忧郁的嫌疑。

    他没心情跟这群人玩耍,一则不熟,二则年纪大了,要求稳重,三则看见这么多人,都觉得自己老了,四则心上人不在身边,也没见着半个人影。

    他只想玩一个人的忧伤,不想乱掺和别人的事。

    冥王肆一人提着小酒瓶,坐在地上喝着小酒,时不时往嘴里扔几颗椒盐花生米下酒。老舍说,吃花生的人——大气。

    花生肉白且脆,放在嘴里,嚼着也香,含着也香,下酒也好,做菜也好,当小零嘴也好。

    它的好处,非一句话能说尽。

    咩咩蹲在冥王肆的脚边,它今儿也被带出来透透气,热闹热闹。可是扭着小细脖子,不断的往上抬一抬,小主的兴致不高,既不玩,也不跟大家在一块儿吃,搞的它略微忧伤。

    大除夕的,为啥一个人坐着咧。

    咩咩毛毛都快挤作一堆了。好吧,它自己主动,独立自主,自力更新,不依靠他人。咩咩迈动小短腿,四处瞧瞧,眼睛都看花了。

    大家猜谜,说笑,吃零食,比剑。

    有位师兄从擂台上落下来,不巧正落在咩咩的面前,羊驼呆住了。那时与那人的距离只有两公分,咩咩知道,只要它往前进一步,就是脑浆炸开,退后一步,很有可能被后面的脚步踩到。

    小心肝儿跳得杠杠的,绕道而走。小心的远离他人。就算它十分小心谨慎,还是引起了关注,被一个师姐给看见了,女孩子见着动物,那一个个都是母爱泛滥,咩咩被人家丰满的浑圆埋起来了,踢了四只蹄子都没用,差点被闷死,好在其他女孩子过来,它才得救,而且得了好多吃食。

    女孩子们都很小心,喂它东西吃,看着它把花生、瓜子肉嚼下去,就会引起一阵尖叫。

    对了,就这点不好。它吃东西时,这些姐姐们叫啥呢,跟只被杀的猪似的。这个比喻不好,有点儿打击人,总之,很恐怖。咩咩怕引起消化不良,准备走羊。

    走了很多次,都被几只粗壮的手臂捞了回来,它竟然走不脱了,羊表示很愤怒!它知道自己很可爱,但是像这样阻拦它前进的路线,太可耻了。

    咩咩心里很愤怒,但是个子太小,只能被摆布,当宠物,它的骄傲自尊受到了强烈的伤害,刚开始还觉得好玩,后来却觉得讨厌,直接想喊小主救命。

    ‘怦’!异常出现了,咩咩发现自己的视野似乎开阔了许多,但是耳边的尖叫声却没少,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它似乎引起了骚乱。

    “妖怪——”

    这话怎这般耳熟?咩咩发现刚才还很喜欢它的人,立马变成了另一副嘴脸,凶神恶煞,而且还拿出了仙剑,这是要干啥,杀羊?

    它被内心里的设想惊呆了。小主,你在哪?咩咩想你了!咩咩很后悔自己离开了冥王肆,这会儿孤立无援,羊眼关闭等死。

    如果人生可以从来一次,它一定会乖乖的待在魔尊小主的身边,跟随他,绝对不会背叛他!

    但是那些高举的剑没有刺死它,因为人群里多了一位白衣人,那人带着一身的寒冷,踏着清风而来。

    当咩咩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要被泪水给糊掉了。只觉得那人全身银白色的光闪个不停,刺瞎羊眼。

    “不要伤它。”

    咩咩觉得这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没有第二。为了这个人,它会坚决的背叛魔尊小主!柳飘雪的话,轻轻的压在众人的身上,令人不得动弹,他从来轻的像一股风似的,在众人诧异的瞬间,咩咩被救走了。

    人群哄闹,天哪!近距离看到柳阁主了,天哪!柳飘雪在他们心目中无异于皇帝的存在,一个见到皇帝的老百姓,已有一辈子吹牛之谈资了,余生足矣,这些人无异于此。

    柳飘雪救咩咩的行为,引起了青叶很大的不满。因为这边的骚动,上面的人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青叶正打算借此收拾一下某人,却被柳飘雪给阻止了。

    青叶气的够呛,一甩袖子离开了。

    蓝夜看着回位的柳飘雪,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他家啥事不爱管的大师兄,竟然为了一只没什么杀伤力的灵兽,跟二师兄呛声,牛啊。

    不愧是大师兄,有没有?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亲爱的二师兄,吃了嘛子□□了,非要跟一只小小灵兽过不去。该不会是掌门当久了,耍威风的停不下来。

    二师兄这一气,不知道会不会得内伤。蓝夜在心里胡思乱想,脸上挂着死皮赖脸的笑容。他当上阁主后,真是辛苦的不得了,大师兄可以偷懒,他个三师弟没有立场。

    大事小事杂事忙了这许多日子,简直没有让人喘口气的时候,天知道他是多么的热爱自由。

    听说这次仙魔大会后,掌门会给他们安排徒弟。看样子,他也要教几个出来,分担一下他的忧愁,这样才有时间悠哉悠哉,练练功,争取与天同寿,争取多看几件有趣事。

    蓝夜斜过身子,向柳飘雪挑着眉道:“大师兄怎么了,跟掌门闹不愉快了?”

    柳飘雪看着他,一句不说。蓝夜咂巴着嘴,有些索然无味,大师兄太无聊了,又摆上一张万年冰块脸,一点都不可爱,真不知道哪时候,可以看到冰山融化。

    蓝夜慢慢的把身子拨正,看着下面的弟子,今年可真热闹。

    咩咩自回到冥王肆身边,冥王肆已在四周找了它许久,却不知它奔哪里去了,让他找不到。找到之后,批评了几句。

    “跑哪里去了,不知道我会找你么。”

    咩咩也很委屈,它刚经历了那些事,心情还没有平伏,就受到指责,别着脑袋抗议。

    冥王肆心情更加不爽,“还不认错。”

    “我没有错,是小主不好。”

    错了还不认,还要埋怨他,真是出息了,冥王肆脱了鞋子,就打算在羊驼屁股上敲几下。一点都不省心的小东西,这里这么多人,要是走散了怎么办,被拐走了怎么办,都不晓得他会担心吗?竟做让他操心的事。

    “我哪里不好了,你最好说出来,说的不好,一顿鞋板子少不了。”

    “哼,就会吓羊。人家刚才被人围观的时候,你在哪里?人家被人用剑对着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就知道自己难过,连我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吧,你就想着你自己,我好不容易出来,逛一逛,我有什么要紧。”

    咩咩掉着羊泪,声声控诉。

    冥王肆直接找到了重点,“谁拿剑对着你了?”

    听到冥王肆的关心,咩咩哭诉道:“我变大了,那些人就把我当妖怪,要杀了我,我怕极了,后来柳阁主过来,从他们手里救下了我,我喊你,你又听不见……”

    “是吗?那有没有伤到哪里?”冥王肆蹲下来,抱着咩咩左检查右检查,确定无伤痕才罢,“是我不对,只想着自己的事,你说的有理,不打了,我带你去逛逛,省得你没趣。”

    “当真?”

    “从不骗人。”

    咩咩乐了,管它鼻涕眼泪的,都不重要了。刚才这里的人好凶,那就去别处逛逛。咩咩走在前头,东窜西窜的,冥王肆在身后喊它,“别跑丢了。”

    “知道。”

    两人来到海滩边。冥王肆走在松软的沙子上,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他可一直不知道,无花门是连着海的。

    当然他不知道的事,又何止这一件。

    往常没人来这里,这里早就被禁制从视线中屏蔽掉了,根本看不见,要不是今日是大节,上头允许来这里玩耍……

    冥王肆闻着海水里带上来的咸腥,看着四周那一堆堆架起的篝火,大家几个,几十个的围拢在一起说话,做烧烤吃。

    还有人围着跳舞,舞剑,甚至卖弄火系的法术,把火种像球似的在掌心里抛来抛去,不怕被烫伤,跟玩杂耍似的。

    咩咩看的都不想走了。

    而且烧烤那里的香味,已把它的馋虫勾出来。

    若注意看,就会看到奇异的一幕。一个俊俏的青年,这会儿正推着一只羊驼。地面上留下很长的蹄子印,有羊驼死都不肯再迈动一步,跟个石像似的。口角流着长长的口水。

    “咩咩。”

    “小主,那些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吃吃吃,这只羊驼是吃货投胎的么,什么都要吃。“那是海鲜,你一只羊努力吃草,吃素,吃什么肉,也不怕不好消化。”

    咩咩没有放弃,“我可以吃海带。”

    冥王肆:“……”他讨了海带过来,吹凉了让咩咩下口,一下子吃了好几串。

    咩咩道:“我这些日子总感觉没有吃饱,现在身子大了,你又让我吃这么点怎么够。”冥王肆有些头疼的想,他寝室里收的那些糕点今儿回去又要损失多少。

    ☆、对一个人好

    38

    为了应付咩咩的好胃口,冥王肆不得不低三下四的讨吃食,还被人说成是打着羊的口号填自己空虚的胃。

    冥王肆无语凝噎。

    咩咩吃饱喝足,甩着小尾巴。看着周围热热闹闹的比赛,很是兴奋。不断的拱蹄子,“小主,你不参加吗?有奖品。”

    “没兴趣。”

    “可是我觉得很有趣。”

    “我不觉得。”冥王肆极尽冷场之能事,尽管如此,还是有人满脸兴奋的过来,邀请他参加他们的水上接力。篝火的余光照在他兴奋不已的脸上。

    “小师弟,我们这个游戏还差个人,我看你也没什么事,不如参加玩玩,挺好玩的,听说赢的人可以得到一颗夜明珠。”

    这位师兄意图说服冥王肆参加,抛出奖励,想要说动冥王肆。冥王肆不喜欢,咩咩却在用小蹄子推他。

    “你喜欢吗?”冥王肆问咩咩,咩咩点头。“那就参加吧,你说怎么玩呢?”

    听说他要参加,那位师兄高兴的语无伦次。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点理智,把游戏的规则说了一下。

    他们这次要用沉木代替剑,而且沉木有门板那么大,更重自不必说。用御剑的方式,在水上御板子,是一件顶不容易的事,要求法术学的好,毅力坚定,因为海上会起风,也会有浪。

    随意一掀,海水扑面的把身上浇的湿透,沿路有法术高的弟子护航,在上空巡视,防止出意外。

    说的很明白,就是等前一位回来之后,后面的接着板子踩着上,直到所有人都飞个来回。

    转折处有人会等在那,手里挥舞着荧光色的小旗帜,即使在海上也不会迷失。

    冥王肆道:“好吧。”

    他是这队里最后的参赛选手,事关成败。不过大家只是玩,所以对输赢还没有恶劣到要出手的地步。

    参加的共有十支队伍,拉开很长的战线。海滩上还有不少的拉拉队!

    冥王肆和咩咩站在靠前的地方,等待前九位出赛。周围的唿哨声此起彼伏,因为常常会有黑马杀出来了,每次有人先到的时候,大家的掌声和尖叫不息。

    海滩上围了越来越多的人。

    就连一时被气走的青叶也夹杂在其中,跟大家一起看热闹。猛然间瞥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青叶的脸色阴沉沉的,显然这人是冥王肆。柳飘雪为了他,竟对自己的所为几次阻拦。

    青叶就是气不过,他已是掌门,大师兄在人前却还是半分面子都不给,不免气馁。二则为了他人,竟然这样对自己,青叶很是嫉妒。

    这里没有了大师兄,那么……

    冥王肆很快就上场了,只是他这一队落后太多,队员们就指望着他能够力挽狂澜,不要输的太难看。

    等冥王肆踏上沉木板子,咩咩也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踩了上去。

    “师弟,加油!”喊话的是邀请冥王肆参赛的那位弟子,拢着双手在海边上喊着,冥王肆给一个安慰的笑脸,也不知道他看到没有。预备的口令已在喊着,通过内力传出去很远。

    信号弹飞向高空。

    大家默诵口诀,乘风破浪。

    冥王肆站在沉木板上,板子早已被海水打湿,浸透,比之前更重了许多。他念着口诀,板子慢悠悠的在海水上滑行,海风吹起他的棉袄,咩咩瑟瑟缩成一团儿,紧紧的靠住冥王肆的腿。

    “小主,好冷。”

    “冷你还要玩。”冥王肆料着天黑,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身上一层气罩罩住,挡住外面的寒风,也把咩咩给罩在了里面,原本缩成团的咩咩,这会儿耳朵也竖了起来,昂首挺胸,迎风而立……

    冥王肆把它所有的小动作看在眼里。

    “小主,追上去,我们追上去。”咩咩挥舞着小蹄子,对于冥王肆的落后,它已处于不甘心的状态。

    “好。”冥王肆无限宠溺,为了今儿这只小羊受了委屈,他要讨它的欢心,行进的速度慢慢的加快了,与大家的距离逐步缩短。

    青叶看着这一切,眼神讳莫如深,不知在想些什么。袖子一挥,海水早被他激荡而出,一支水箭,直向冥王肆的背后偷袭。

    在这里,若有人出了什么事,大概不会怀疑什么。这个人早晚是要除的,只是可惜了,只能暗地里做手脚。

    青叶本打算要将冥王肆作为他的踏脚石,而今更怕下手不够早,养成气候,内里又有柳飘雪护着,怕是自己动不了手。

    冥王肆感觉背后寒气逼人,一转身,一支水箭追着他前进不放,他往身后望去,人与人堆叠在一起,不知是哪个要对他下手。

    他左右的避开,他一避,水箭的方向也转了向。他心里只道:“怪。”咩咩被左右摇晃的木板,搞得脑袋眩晕,在木板上滑来滑去。

    “小主。”

    冥王肆道:“站好了。”

    御起木板,离开水面。人群不由惊呼,好漂亮的一手,直线飞向终点,与此同时,水箭追来,似要穿透气罩,却被什么挡了一下,有个白影亮了一亮,消失了。

    冥王肆已准备归航。

    青叶离开了,刚才出现的身影,莫不是大师兄?大师兄既然在附近看着,那他实在不适合动手,而且这一手,莫不是身外化身。

    大师兄的修为已高到如此地步了吗?他竟然不知道。

    柳飘雪靠在椅子上,身外身已归位。若不是他一直用知微查看咩咩的动向,还不知道青叶想借机会对冥王肆下手。

    柳飘雪站起来,顺了顺自己的衣边,对坐在第三个位置的蓝夜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

    “大师兄要回去了吗?那好,慢走。”

    柳飘雪腾跃而起,仙剑踏在脚下。往海边的方向望了一望,那里已在惊呼,显然冥王肆拔的头筹,和他一起的队员,把他举起来,抛到空中。

    柳飘雪勾了勾嘴角,回不做阁。

    冥王肆和咩咩都很高兴,他们得到了奖品,一颗珍珠,有弹珠那么大,被咩咩挂在脖子上,它走路的时候,故意去摇晃脑袋,神气活现。

    夜明珠交给了其他人,不过这次能赢,冥王肆算是大功臣,其余师兄给了这颗珍珠做礼物,已是十分郑重。

    至少咩咩很喜欢。

    回去后,稍作整理准备休息。咩咩高兴的趴进暖窝里,安静的伏着,玩着脖子上的珠子。旁边是它明天要穿的衣服,柳阁主给它做的。

    冥王肆躺在床上,望着梁柱发呆。想了一会,又去看看咩咩。小姑娘很喜欢珠子,玩的爱不释手,他笑了起来。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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