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穿越成蓝蝎子 作者:雏微

    第24节

    蓝苗目光闪动,道:“但是上官金虹生性多疑,即使他只是在江湖上听见一丝风声,也会怀疑你叔父的。”

    吕迪咬牙道:“听到又如何?只许上官金虹称霸武林,不许别人取而代之么?只要他没瞧见叔父的计划,也无伤大雅。”

    蓝苗瞪大了眼,道:“难怪他大张旗鼓,徒弟就带了四个。”

    吕迪傲然道:“我们只是随侍,与上官金虹的决战,叔父绝不会允许别人插手。”

    蓝苗缓缓点了点头,忽然不说话了。半晌,他才大笑起来,道:“难怪……这封信……难怪……哈哈哈!”

    他笑得肚子都疼了,几乎伏在床上。

    认为自己比天机老人、上官金虹、李寻欢……强的人多了去了。吕凤先不仅想挑战上官金虹的武功,更想挑战金钱帮的地位。他认为自己能胜过上官金虹,更认为自己能成为新一届武林霸主。

    那封信中写的是吕凤先收服金钱帮的部分机密计划,预备传给某个手下,谁知有个蓝苗闯进妓院,一股脑卷走了呢?

    吕迪正愕然,蓝苗已凑过来,在他颊上嘬了一下,笑道:“我真是爱死你了。”

    他刚退开,吕迪已抓住了他的肩膀,将嘴唇覆到了他的唇上。

    一股浓烈而青涩的少年气息顿时笼罩了他的鼻端,对方急迫又热切,似乎已忍耐了几天,恨不得一瞬间,就囫囵将他吞下肚去。

    蓝苗任他吻了一盏茶时分,才拎住吕迪衣领,将对方提开,道:“亲够了么?”

    吕迪好似全然未闻,他两颊喷红,呼吸也已变得急促。一手还紧紧抓着蓝苗肩膀,另一手已迅速滑入了被中。

    但他那只手也忽然被对方抓住。

    蓝苗笑道:“你亲了我不够,难道还想睡我?”

    吕迪颤声道:“你……你不喜欢我?”

    蓝苗道:“你这般可爱,我怎会不喜欢你?只不过……”

    他的目光带着笑意,已在吕迪全身转了一圈。

    吕迪想起两人初见时,蓝苗就嘲自己“毛长齐了么”,不由脸孔涨得通红,道:“我早已长大了!”

    蓝苗失声大笑,伸出手去,勾起少年的下巴来。他虽无内力,吕迪却不敢反抗,尽管满心不愿,依然顺从地抬起了头。

    蓝苗道:“嫩得像个生瓜蛋子,还说自己长大了?想要泡我,十年后再来吧。现在么……你还是去骗骗小姑娘罢。”

    吕迪瞪着蓝苗,双目几欲喷出火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憋的。他忽然低吼一声,整个人已经合身扑了上来,将蓝苗压在床上。

    他的躯体年轻而强健,腰也很有力道。现在他正搂着蓝苗的项背,胯也紧紧地贴在对方的身体上。

    蓝苗已感受到了他某个部位的变化。

    从江湖经验又或资历地位等别的方面看,与伊哭或者郭嵩阳相比,吕迪确实还没长大,不仅没长大,也许只能算个孩子。

    但他的躯体确实已经成熟了,而且正处于男人最富于青春,最有热情与气血最旺的时候。仰慕的人一个媚眼,就能逗得他双腿发抖。他每天见过蓝苗后,都没法儿出门。只好捂着长衫躲上半天。今天被这样挑逗,又哪里还忍耐得住?

    他急迫地要向蓝苗证实他已是个男人……用最直接的方式。

    蓝苗偏过头去,避开他落在颈窝的吻,吃吃笑道:“快起来吧,是我说错了,你已长大一半儿啦。”

    吕迪不仅不下去,反而将手插进了蓝苗的衣服中。

    他的进攻很快速,而且居然很老道。想必已“骗过”不少小姑娘。

    吕迪身怀武功,蓝苗手足无力,居然无法强行推开这个少年。他的脸也红了起来,胸膛急剧起伏着,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你难道没有听说过我的外号?”

    吕迪的头已埋入了蓝苗的衣襟,胡喘着,道:“伊哭……伊哭和郭嵩阳消受得了,偏我消受不了?”

    蓝苗失笑道:“你才多大,就想和他们比么?”

    他才说完这句话,忽然呻吟一声,抓住了对方的头发,将吕迪的脸扳了起来。

    虽然没有了嘴,但吕迪还有右手,他的右手灵活得出奇,摸的地方又特别上道。

    蓝苗又迅速捉住了他的右手。

    他还有左手,还有两条腿,还有……

    他整个人已紧紧缠在蓝苗身上。

    蓝苗扭动着腰肢,光滑腻白的长腿已蜷曲起来。

    他面颊腾起了绯红的云朵,眼里也渐渐溢满了春波,呻吟着喘息道:“做我的男人,可是要被我连皮带骨吃下去的……你不怕么?”

    吕迪直勾勾地瞧着他,只觉一生从未见识过这般销魂滋味。

    他早就听说了那七十八个姘头的事迹,只觉那些男人愚不可及。即使武功不济,逃跑也可,何至于前车之鉴,后车又覆?此刻轮到他伏在这副销魂荡魄的身躯上,似乎又看见了几十具男人的死尸隐现。他不仅不害怕,却反倒被煽动得发抖。

    他全身都燃烧起了一种犯罪的冲动。

    吕迪胡乱地吻着蓝苗,把对方的衣服皆尽扯开,不等蓝苗说句话,就将烫热的身体挨上去,喘息道:“怕?吃了我吧,吃了我吧……”

    他好似头遇火的雪狮子,已经全然融化在蓝苗身上。就算有皮骨,也早已熬成了滚胶。恐怕蓝苗当真要他的命,他也舍不得放开对方。公蝎子欲与母蝎子交配时,即使已被母蝎子连壳带肉活吃了一半,下半身还要死死巴在母蝎子身上哩。

    两人正在被中火热地滚成一团,忽然“砰砰”两声,有人敲门。

    蓝苗与吕迪都是一顿。吕迪先以为是吕凤先进来了,险些吓得从床上栽下来。后发现无人进房,咽了咽口水以示镇定,粗声道:“是谁?”

    房外立即有人道:“大师兄,师父问你审讯得怎样了。”

    吕凤先现在只是派人来问,吕迪若是不过去,一会他必定要亲自过来了。就算吕迪方才情欲难耐,受此一吓,也早已吓软了。

    他手忙脚乱地爬下床,将衣带系好,头发梳顺。打理好自己,又赶紧替蓝苗穿衣盖被。顾不上蓝苗在被里“哧哧”地笑,自己一溜烟出门去了。

    他一出门,蓝苗也赤着脚下了床。

    他又引来了那只小鸟,从鸟腿上摘下一个纸卷,打开看毕,得意的笑了。随后笔走龙蛇,迅速写了一副书帛,让鸟带走了。

    过了两顿饭时分,吕迪回来了。

    他掩上门,脸颊还带着点红色,心似乎还在“扑扑”地跳着。

    蓝苗笑道:“你叔父说什么了?”

    吕迪镇定了一会,上前拉住蓝苗的手,恳求道:“那封信究竟在哪里?求你还给我吧,只要你给我,我立即就放你走。”

    蓝苗咬着嘴唇,道:“不是我要为难你,只是那封信确实已不在我手里。”

    吕迪面上失色,道:“难道真的……真的……”

    蓝苗道:“你们这段时间,一定有仔细观察上官金虹,可发现他有什么异动吗?”

    吕迪摇了摇头。

    蓝苗道:“上官金虹虽然一直追杀我,但只对我的命感兴趣,一般不捡我扔掉的破烂,所以你叔父认为我在骗他,是不是?”

    吕迪点了点头。

    蓝苗道:“抢信之人,虽然看着像金钱帮的人,但并没有说自己是金钱帮的人。”

    吕迪疑道:“你是说……”

    蓝苗接着道:“但是除了上官金虹,又有谁会特地来杀我呢?”

    他点了点头:“所以我怀疑那次来杀我的人,是上官金虹派来的,但又不是上官金虹的人。”

    他凝视着吕迪,道:“你明白么?”

    吕迪缓缓点了点头。

    蓝苗又笑道:“而且我还发现,来的那两个人,都是女人。”

    吕迪惊呼道:“女人?”

    蓝苗托着腮,点头笑道:“所以我怀疑抢走信的人,是个对我很感兴趣、与上官金虹有关系、并且很多手下都是女人的人。”

    吕迪的面色渐渐地变了,显然他已经想到了一个人。

    蓝苗瞅着他,也已经像狐狸一般地笑了。

    ☆、第87章 拐骗吕凤先

    窗户倏然打开,又立即关上。

    一个披着黑斗篷的人已掠进了屋子。

    这个人看起来很纤细,只有一双眼睛闪烁着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他的动作也很轻,在屋中走动时,好似一片羽毛在地上漂浮。

    蓝苗仍在熟睡,似乎睡得很香。长发铺散在枕头上,还有几绺垂下床去。

    这人站在床前,右手一缩一伸,从袖中退出了一支长箫。箫是翠绿色的,箫上还带着点点荧光。

    倏然之间,长箫出手,击向蓝苗后脑“百会”穴。

    这管箫看起来美丽无伦,招式却是奇毒无比!

    “砰”地一声,如中败革,飞起无数棉絮,却没有半点血花。

    床上躺着的“人”居然不是个人。

    那个本应该被打中的人已从床后溜了出来,大喊道:“来人啊!杀人灭口啦!”

    蓝苗这一嗓子,顿时穿透整个夜幕,如军号般嘹亮。看守人若听不见,不是聋了,就是死了。瞬间房门打开,吕迪箭一般蹿了进来。

    穿黑斗篷之人见未能得手,又扑向蓝苗。玉箫落处,被吕迪接住。两人交手几招,蓝苗已溜到了门口。

    那人见蓝苗马上要逃离,动作不仅有些急躁,低叱一声,将玉箫反手甩出。那箫在空中旋转数圈,一声尖啸,射向蓝苗后脑。

    这人偷袭时将箫作剑,与吕迪对招时,又是判官笔的用法。这一甩箫,又是将玉箫当做了袖箭。一把兵器,倒有三种用法。

    这种兵器与这种打法,在武林中都不多见。

    眼看那根玉箫就要击中蓝苗,门口忽然有白衣飘拂。

    玉箫来得很快,但有一件兵器更快。

    白衣大袖中倏然伸出两根手指,挟住了玉箫!

    那箫如同一根竹枝插入了铁块,顿时停在半空。

    忽然所有的动作都已停止。

    除了蓝苗,蓝苗趁机一溜烟绕到了吕凤先身后,叫道:“温侯救我!”

    那带斗篷之人见吕凤先来到,箫也不要了,立即向窗户掠去。他才转身,就好似被只无形的手在背上击了一拳,翻身跌倒在地上。

    那支玉箫也从他的背心跌落,摔成两截。

    直到这时,他才发出痛苦的呻吟。

    这人进屋之后,不论是与吕迪交手还是追击蓝苗,都紧闭着嘴,不发一声。几人这才听见了他的嗓音。但奇怪的是,这声音既细又柔,听起来居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吕迪已掀开了他的斗篷。

    来人不仅是个女人,还是个很美艳的女人。斗篷落下,她身上竟穿着件道袍。

    吕迪已失声道:“玉箫道人!”

    蓝苗从吕凤先身后探出头来,道:“抢走信的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不然他为什么要杀我灭口?”

    吕凤先已道:“是不是玉箫道人派你来的?”

    那美艳女子脸色惨白,咬着嘴唇,并没有答话。

    吕迪冲了过去,伸指在她肩上一按,立即将她左肩关节卸了下来。随后又“噼啪”两声,将她右肩关节也卸脱。接着手滑到她后背腰椎处,用三根指头捻住,道:“说!再不说,我就将你的腰卸脱!”

    腰椎一卸,非死即残。美艳女子颤声道:“是……是他派我来的。”

    吕凤先道:“他派你来做什么?”

    美艳女子道:“派我来杀……杀死一个人。”

    她的大眼睛溜着蓝苗,眼里装着许多惊惧和憎恨。

    蓝苗向她做了个鬼脸。吕凤先瞧了一眼蓝苗,又对她道:“他为什么要杀蓝蝎子?”

    美艳女子迟疑着道:“他最近得到了一封信,然后就派我来杀她。”

    吕凤先脸色已经变化,道:“什么信?”

    美艳女子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没有对任何人说。”

    吕凤先道:“他从哪里得到这封信的?”

    美艳女子道:“他想找蓝蝎子的麻烦,闯进她家中,没找到人,找到了这封信。”

    蓝苗立即瞅着吕凤先,道:“你看!我说,就是在我逃跑时失落了!”说完这句话,他又托腮沉思,道:“不对啊,玉箫道人可是对天机老人做过承诺的,怎么会来找我麻烦?”

    吕迪上前一步,对吕凤先拱手道:“叔父,侄子近来探听到些许消息,就在月前,玉箫道人已经投靠了上官金虹,现在算是金钱帮的下属了!”

    蓝苗“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他觉得听命寻事就不算违约?”

    说罢,又长叹了一口气,道:“他仇记得可真久,难怪小妾一大堆,纯是个假道士。”

    吕凤先凝视着女道士,静静地听罢,随后看了吕迪一眼。

    吕迪会意,便将她拖了出去。

    屋中忽然静寂了下来,也空旷了许多。

    蓝苗像一只狐狸,甩着蓬松的大尾巴,又转到了吕凤先面前,道:“温侯,我没骗你,是不是?”

    吕凤先原本风流俊俏,睃一眼就能勾得女孩子过来。但他现在的眼神,却能把鬼都吓走。

    他冷冷道:“我宁可你在骗我!”

    蓝苗嫣然一笑,道:“温侯觉得玉箫道人已将信给了上官金虹?”

    吕凤先道:“你觉得没有?”

    蓝苗缓缓摇了摇头,道:“但是上官金虹并没有异动呀?难道他看了那封信,还会让温侯放手大干么?他当了这么久金钱帮帮主,总不会忽然变成雷锋帮帮主。”

    吕凤先:“……”

    蓝苗继续道:“而且……玉箫道人是真心投靠上官金虹么?”

    吕凤先凝注着蓝苗,已在专心听他讲话。

    蓝苗狡黠地一笑,道:“玉箫道人一直远在海外,妻妾成群,日子过得潇洒自在,为什么要忽然去当上官金虹的手下?我倒觉得,是上官金虹主动招揽他的,而玉箫道人见中原动乱,高手辈出,也想来分一杯羹。这一点,我想温侯你一定明白得很。”

    吕凤先当然明白,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蓝苗又道:“所以,当他得到这封信时,他为什么要给上官金虹?如果你与上官金虹两败俱伤,他自然乐得捡便宜,就算没有,他也不亏呀。”

    “如果你知道这封信在他手里,就一定会去找他,说不定还预备宰掉他。偏偏这封信的所在,除了他知道,还有一个人知道。”

    蓝苗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还有我知道。”

    他像猫咪一般眨了眨眼:“他不来灭我的口,那才是怪事哩。”

    吕凤先盯着他,似乎在判断事情的真假。

    蓝苗大胆地与他对视,不仅叉着腰,还挺了挺胸。

    ——虽然他胸上什么也没有。

    吕凤先转过头去,将吕迪叫了进来,道:“你去查查玉箫道人最近的动向。”

    当他回过头来时,发现蓝苗又绕到了他的面前。

    他淡淡道:“你还有什么事?”

    蓝苗笑道:“虽然信找到了,但我知道你还想和我算账,毕竟东西是我拿走的。”

    吕凤先道:“哼。”

    蓝苗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他的动作很轻,他的手很柔软,他知道如何拉才会让对方感觉舒适。

    他的身体也贴了过来,他的身躯散发着冬日里温暖的气息,和一股淡淡的馨香。

    他开口了,态度异常乖顺,声音也非常甜蜜,道:“好罢,我知道错啦。”

    吕凤先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蓝苗水晶葡萄般的眼珠子一轮,巴巴地瞅着他,道:“虽然我从前做的不好,但我可以将功补过啊。”

    吕凤先“嘿”了声,抽出了手掌,眼看是要出门了。

    蓝苗飞快地扑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的腰。

    吕凤先的脚步忽然停住了。

    蓝苗将唇贴在他背上,吐气如兰,一阵阵都吹在吕凤先的背后。

    他道:“好温侯,我都认错了,还不行么?你要对付玉箫道人,他现在与上官金虹在一块儿,你容易打草惊蛇。万一他发现事态不对,立即将信交给上官金虹,那又怎么是好呢?”

    半晌,吕凤先道:“你认为怎么是好?”

    蓝苗笑了起来,眼睛也眯成了一道长长的线。他道:“我啊!我难道不是人?不能帮你的忙?”

    吕凤先居然也笑了,他道:“哦?你想怎样帮我?”

    蓝苗不答反问,道:“你觉得我的武功好不好?”

    吕凤先道:“我与诸葛刚曾交过手,你的武功应在他之上。”

    蓝苗笑道:“以我这般的武功,当银戟温侯的助手,那是勉强恰好差不多合格的了?”

    吕凤先虽然没有赞同,却也没有反驳。

    蓝苗继续道:“你去找玉箫道人,我替你吸引上官金虹的视线啊!上官金虹和荆无命一见了我,就像不要命似的,绝不会去追别人的。”

    吕凤先淡淡道:“所以你想说的是,让我解开你身上的禁制?”

    ☆、第88章 蓝苗的诡计

    蓝苗道:“你不敢?”

    他歪着头,眼睛明媚又狡黠,说话的时候,好似闪着星星的光芒。

    没有一个男人被人说“不敢”时,还会大方承认的。就像绝没有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行”一样。

    吕凤先对着蓝苗,好似并不吃这种小把戏,淡淡道:“你是觉得我比较蠢,还是觉得你比较蠢?”

    蓝苗捏着大辫子,反驳道:“正因为你我都不蠢,所以才要这么做。”

    他道:“你若解开了我的禁制,我就能帮你很多忙。你自己不能帮的、你徒弟也不能帮的忙。”

    吕凤先笑了,他显然并没有把这句话当真。

    他用调侃甚至有些调戏的语气道:“比如说?”

    蓝苗仍然捏着辫梢,但手指的滑动已经停止,缓缓地道:“比如说,现在,你背后有个人。”

    窗棂忽然“咯”地一响!

    吕凤先也倏然转身!

    他的两根手指不知何时出手,但收回来时,已挟进来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也非常美丽,也穿着道袍。很明显,她也是玉箫道人的弟子。

    蓝苗抱着手,笑而不语。

    吕凤先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盯着蓝苗,好似蓝苗忽然长出了三只鼻子四个耳朵。他缓缓道:“你是如何发现她的?”

    蓝苗笑道:“我并没有发现她。”

    “温侯武功俱在,耳聪目明,又颖悟绝伦,都没有发现她,这证实她藏的极好,没有露出半点破绽。我武功全无,犹如聋子瞎子一般,又怎能发现她?”

    正是因为如此,吕凤先才感到不可思议。

    传说特别敏感的人,对一些事情会有奇异的直觉。

    莫非蓝苗就是那种拥有“第六感”的人?

    蓝苗睇着吕凤先,笑道:“我只是特别了解女人的心理。”

    “女人出门办事,大多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去。无论是上厕所,还是去杀人,总是喜欢撬上一个同伴。”

    “玉箫道人的弟子全是女人,我觉得她们中的大部分人,应该都有这种奇特的癖好。”

    吕凤先微微扬眉,道:“你又怎知来的不是那小部分?”

    蓝苗先是抿着嘴“吃吃”地笑,随后捂住肚子,弯下腰哈哈大笑起来,道:“所以你没有发现,我只是诈她一下么?”

    红烛高烧,香烟缭绕。

    这是一间华贵而又雅致的宴客厅。

    客厅里不仅飘来饭菜的香气,引得过路的仆人吞咽馋涎,还飘出阵阵又清脆、又娇甜的笑声,让人忍不住扒窗窥看。

    这些笑声,正是八九位既年轻、又美艳的少女发出来的。她们在屋中走动时,道袍下摆随风飘起,不时露出她们光裸圆润的小腿。

    此刻,她们有五位都围在一张椅子旁边,端菜的端菜,倒酒的倒酒,还有人在说笑话。进得这间宴客厅来,简直如醉花丛、如沐春风。

    而那张椅子上,正坐着一位道人。

    这道人身上正穿着件织锦的道袍,一丝不乱的头发,挽成了个道士髻,腰间斜插着柄晶莹圆润的白玉箫。

    他看起来约摸五十些许,虽还不算老,也已不年轻了。但他的面颊依然红润,连一根皱纹也找不到。一双眼睛也依然黑白分明,炯炯有神。

    他正端着杯酒,对右边的客人微笑。他坐在椅上的身姿也依然笔挺,并无任何龙钟老态。颏下飘拂的长髯已夹杂了银丝,仍修理得干净而整齐。

    打扮得如此华贵而艳丽的道士,若不是个假道士,必然是个“妖道”。

    坐在他右边的是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的容貌很秀气、也很斯文。他敬酒的态度很是客气,但一张脸却总是冷冰冰的。

    他穿着件杏黄色的衫子,抬手间,袖口的金边在空中飘拂。

    玉箫道人敬了这年轻人一杯,笑道:“我这里藏的洞庭j□j质量绝佳,请上官公子稍事歇息,先尝尝这酒吧。”

    这年轻人居然就是上官金虹的独生儿子,上官飞。

    上官飞没有答言,喝了一口。

    玉箫道人又微笑道:“蓝蝎子现在为银戟温侯所制,功力全失。我那两个徒弟虽不成器,得手也可说轻而易举。今日之后,保管她再也不会像苍蝇一般,在上官帮主和公子的眼前飞来飞去。”

    他又敬了上官飞一杯。

    上官飞正想把这杯酒喝下去。

    但他握着酒杯,杯中酒还有大半,他却突然不动了。

    宴客厅的左边,有两扇极大的窗户。此刻夜宴,窗户都被打开,挂上了丝绵的窗帘。

    一扇窗户后,窗帘忽然被掀起了一角。

    那张“苍蝇一般飞来飞去”的脸好似从浓雾中出现的鬼魅,朝他妩媚一笑,随即隐去。

    上官飞手中的酒杯突然落地。

    他本人也立即跃了起来,眨眼蹿出了窗户!

    大厅中所有的娇笑声与说话声突然一齐停止。

    那些少女都瞪着窗帘上那个大洞,不明白上官飞为何突然跳起来,像疯狗般跃出窗去,眨眼跑得不见人影。

    但厅中另外两人却同时有了动作!

    玉箫道人仰头喝尽杯中酒,面沉如霜。坐在主位右边的人,也霎时站了起来。

    这人一张脸如僵尸般阴沉,穿着件绣大红牡丹花的袍子,正是“赤魔手”伊夜哭。

    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林仙儿让他来的?

    正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突然打开。

    一个白衣人负着手,缓缓走了进来。

    这人剑眉星目,面白如玉,眉间带着股逼人的傲气。若不是眼角已有了皱纹,看起来就像位翩翩的浊世佳公子。

    他一进厅,就仿佛有只仙鹤闯入了鸟群。

    但他的神态又很从容,甚至有点闲适。彷佛并不是闯进了别人的住所,而是被邀请而来。他走在玉箫道人的宴客厅里,倒像是这里的主人。

    屋中这些少女不知何时已经躲了起来,在偷偷地看他。

    白衣人走到玉箫道人面前,停了下来。

    玉箫道人冷冷地看着他,手中还握着空杯。

    一名美艳少女捧着酒壶,忽然见白衣人回过头来,目光凝注在自己身上。

    她吓了一跳,又禁不住在心里想:他为什么只看着我?

    白衣人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朝她淡淡一笑。

    少女的脸忽然控制不住地发红,不知不觉间,已将头低了下去。

    白衣男子探过手来,握住了壶柄。

    这少女只觉眼前一花,手里的东西瞬间消失。

    清冽的“洞庭j□j”从壶中流出,汩汩注入空杯。

    玉箫道人握着杯子,有人替他倒酒,他的脸色反而更难看了。

    酒杯已满。

    莹白的杯中,酒浆几乎要溢出来,好似一块圆润的碧玉。

    吕凤先淡淡道:“好酒,你何不再喝一杯?”

    玉箫道人不但没有喝,也没有动。

    吕凤先道:“敬酒不喝,你莫非是想喝罚酒?”

    顷刻后,玉箫道人忽然将杯子凑到唇边,一饮而尽。满满的酒液,居然没有洒出一滴。

    他脸上终于绽出微笑,道:“温侯大驾光临,莫非只是来为我倒酒?”

    吕凤先淡淡道:“你喝了我倒的酒,怎么能没点表示?”

    玉箫道人仍然笑着,道:“好说,无论温侯要什么,我都可聊表心意。”

    吕凤先道:“我要的东西很贵,担心你付不起。”

    玉箫道人大笑,道:“只要温侯不是要我的命,我都付得起。”

    吕凤先面上仍然全无表情,道:“我也不要你的命,只是要一封信而已。”

    玉箫道人脸上的笑容忽然又褪去。

    他冷冷道:“我这里没有温侯的信。”

    吕凤先道:“我不要我的信,就要你的信,全部的信。”

    玉箫道人瞪着吕凤先,红润的面孔已被气得发白,半晌才道:“温侯这是不讲道理,上门抢劫来了?大家都是武林同道,我劝你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不给别人留半分余地。”

    吕凤先冷笑道:“武林同道?”

    他彷佛没什么举动,但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忽然攥紧了酒壶。

    玉箫道人的酒壶上小下大,作一个梨形。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壶中的酒也没溢出半滴,但梨形的酒壶已变成了葫芦形。这纯银所铸的酒壶,在他的手中,就好像纸糊得一般。

    吕凤先淡淡道:“你在我的眼中,也只和这只酒壶差不多!”

    玉箫道人的脸色终于已全然沉下。

    他彷佛十分生气,在桌子一锤,道:“好,好,我倒要看看……”

    他的话音未落,手中的杯子突然飞出!

    白光一闪,这只杯子已逼到了要害之前。

    但它却不是射向吕凤先,而是绕了个圈子,撞向伊夜哭的后脑!

    ☆、第89章 天魔艳舞

    伊夜哭原本坐玉箫道人的左侧。吕凤先进来后,他没有帮玉箫道人说话,也没有逃走,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半垂的眼皮中,似乎在观察着这两人,又似在心中转着不为人知的念头。

    他看起来并不着急,毕竟吕凤先要对付的又不是他。

    谁也没料到,玉箫道人甫一出手,攻击的居然是伊夜哭!

    伊夜哭始料未及,猛然向前纵跃,酒杯紧追在他颈后。千钧一发中,他将身子一旋,酒杯擦着脖颈飞了过去!

    他正欲松一口气,忽然右肩头“咯啦”一响。排山倒海般的剧痛袭来,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额头也冒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他的臂骨竟然像一条脆饼般,在瞬间断裂。

    就在玉箫道人手中杯子飞出时,吕凤先也已出手。

    他只是伸指,对飞来的杯子轻轻一弹。

    但杯子飞到中途,却忽然转向,将伊夜哭逼到了吕凤先身前!那一指,也就弹在伊夜哭右臂上。

    玉箫道人在这顷刻间,却已飞退,又一转身,掠进了大厅后的门中。

    那群貌美如花的少女,也不知何时逃的干干净净。

    若与玉箫道人的酒杯是飞向吕凤先,此刻,他自己身上必然已经插满了大大小小的碎瓷片。

    伊夜哭捂着手臂,也不找吕凤先的麻烦,甚至连话也不说一句,眨眼间从窗户蹿了出去,消失得踪影全无。

    在击中伊夜哭时,吕凤先就已身形一晃,绕过面前的人,追入了大厅后的门。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种满了粉红的海棠花。乱香扑人鼻,乱花迷人眼,玉箫道人的身影在花丛中一闪,转眼失去了踪迹。

    这条走廊向前延伸,又分为十几条走道,通往道路两旁的房屋中。七八座房屋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庭院里,这个庭院后又接着一个庭院,一连延伸出三四个庭院。东海玉箫的住所竟然像一座极大的迷宫,又像无数个奢华的洞窟。

    吕凤先追过半条走廊,渐渐放慢了脚步。

    数不清的花影在他身周摇动。花丛中,好似有千百只影影幢幢的鬼眼。

    吕凤先负手站定,傲然道:“你若指望我一间间屋子去找你,你打错了算盘。”

    周围一片寂静,无人答话。

    他接着道:“我根本不必找你,我只会放一把火。等我耐心用尽,你出来的速度一定比进去更快,你信不信?”

    玉箫道人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道:“温侯,你我素无恩怨,何必赶尽杀绝?你想要那封信,必然是受了蓝蝎子的撺掇。她爹是武林公敌,偷抢拐骗无一不精,她说的话又怎么可信?”

    他的声音在院中飘忽不定,忽而在前,忽而在后,令人根本摸不清他究竟藏身在什么地方。

    第2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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