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战警]一级戒备 作者:sakimay

    第7节

    ——在我的脑子里。charles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这句话的含义。什么叫做在我的脑子里?我只不过是听到你唱歌然后在心里偷偷的哼了一下——

    可是你听到了,哦上帝。

    他试着继续在自己的脑子里说话以确保自己不是精神出现问题:“erik我不知道这是真的还是别的什么幻象但是那确实是你的声音我是人格分裂了吗但通常意义上的人格分裂不会是这样所以我——”他的思维显然比语速要快很多,因为erik已经不得不出来打断他了:“嘘,嘘,charles,先冷静下来。”他的声音像一只温暖的大手抚慰着他:“相信我,这不是你的幻觉。”

    “哦所以、所以这是什么?!我接收了你的脑波?我的灵魂跑去了你的身体里?”charles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6岁那年,姨父一家带着他第一次走进电影院,当银幕上一辆火车正对着他迎面开来的时候。那种世界被重新打开的感觉让他兴奋异常,同时也真的、真的被吓坏了。

    “也许是某种超能力或者什么的,也许有的人就是会一点稀奇古怪的才能,比如我那磁铁一样的小把戏。”erik听上去似乎挺高兴的:“这是你的幸运礼物,charles,你是特殊的,对于上帝来说。”

    “很高兴你没有把我当做一个怪物。”charles颤抖的声线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我想我真正的幸运之处在于,我的身边有个你……我不知道曾经的那么多年你是怎么过来的,erik,是不是恐惧这样的能力,是不是感觉孤单……”

    “……也许吧,曾经。”erik的声音温暖而坚定:“不过你已经找到我了。”

    “是啊,”charles也跟着微笑起来:“我和你一样,erik,你再也不是孤单一人。”

    一整夜忙着跟charles聊天让erik在第二天的早餐时间明显的精神不振——charles也是一样,不过浓重的黑眼圈并没有影响他的好心情,当他端着盘子走过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几乎可以称之为可爱了。

    “嗨,这位绅士,请问这个位置有人么?”

    “专门为你预留的,先生。”

    erik看着他笑眯眯的坐在了对面,湛蓝的眼睛与他对视,前所未有的亲密感就像一条丝带,将他们紧紧的绑在了一起。他能感觉到charles在那儿,不仅是在他的对面,还在他的脑子里,一团明亮温暖的光像只小狗似的紧紧跟着他,散发着友善和依赖感——再这样下去,erik心想,——也许我们连对话都不需要了。

    更何况他还是那么的恭谦有礼——即使是当他像摆弄一件新玩具似的反复摆弄自己的大脑,一会儿惊叹“erik,我可以看到你看到的东西!”一会儿嘀咕:“这真有趣,你的脑子看起来就像一座宫殿……这么多,这么多有趣的地方”的时候,也不忘小心翼翼的询问他:“我不知道这样应不应该但是我似乎可以……确实可以,看到你的记忆……或别的一些什么东西,他们就在那儿,如果你不希望我看到的话……”

    “……不,charles,如果你想看的话。”erik觉得这就是那个机会,真正为对方敞开心扉,毫无保留,他已经从charles身上得到太多了,他们理应对等。

    他在黑暗中等了一会儿,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但几乎就在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顺着一个巨大的漩涡,在模糊的光影之间急速下滑——这是charles的感觉——他的意识有些模糊,但仍旧能明白这是因为charles有意无意的把他们连在了一起的缘故。他在自己的记忆中颠簸徘徊,昏头转向,眩晕不止,等到那种感觉终于停止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块荒凉的草皮上,身后是漆成白色的矮篱笆,而charles站在他身边,看上去不像他的样子,也不像他的年纪。

    “erik,”那个charles童稚的声音里传出惊叹:“你看起来就像一个中学生。”

    “而你看起来就像我邻居家的小鬼。”他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那触感真实得就像、就像真的有这么个人似的。

    然后他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阵低低的抽泣,透过窗户的玻璃望过去,erik知道自己会看到什么:他的母亲,用手掌捂住眼睛,泪水顺着指缝滴落下来,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深棕色的制服,手搭在她的膝头上轻声安慰着她。

    “那是……”charles的声音里充满疑惑,他抬头看着erik,而后者只是冲他耸了耸肩。

    “你没有看错,那是shaw。”erik的眼睛看着窗户,思绪却已经跑开到很远的地方:“我和母亲,我们是德裔犹太人,在我们的家乡,教会不允许私生子的存在,所以母亲带着我,跟着一伙怀揣淘金梦的人偷渡来到美国。”

    charles的眼前浮现起灰色的雾气,一个年轻女人的头巾在风中被吹散了,她紧握着幼子的手,走进一间简陋的棚屋定居下来。然后是繁重的杂役,微薄的薪水,而小erik——比他之前看到的更小一点,已经学会了向工地里的男人们兜售烟草,拾荒,以及无休止的应对挑衅和打架。

    “野种!野种!”几个打输了的孩子尖叫着跑远,当erik捡起散落一地的卷烟时,一个男人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你还好吗?孩子?”charles顺着erik 的眼神看上去,是年轻的shaw,穿着挺括的制服,提着崭新的文件袋朝他伸出了手。熟悉的角度和表情让charles的内心突然翻涌出一股浓烈的厌恶。

    “别这样,charles,shaw算不上个恶人……起码之前算不上。”erik的想法轻柔的靠近他:“我们居住的贫民窟附近就是shaw工作的监狱,当时……似乎是为了降低犯罪率或者什么狗屁理由,监狱里的狱警们会时不时的去我们的定居点,给小孩子们上上课什么的。shaw就是在那儿捡到了我,他把我送回家,跟我母亲聊了聊……之后他就常常会过来。”

    “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所以他跟你的母亲……”

    “不,我想她一直也没有接受他。”erik低头,用脚尖蹭着地面的土块:“他只是……感觉上变成了我们家的一个亲戚,他为我们搞到了合法的身份,送我去了学校……虽然我一直也学得不怎么样。”

    “唔……他还带着你去猎鹿了,这看上去就像你的父亲。”charles自言自语的眯起眼睛,接着又马上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但erik似乎并没有生气。

    “或者说我内心里就是把他当成了父亲……在曾经的一段时间里。”他迟疑的眨了眨眼睛,无数画面在四周快速的切换:“ 我并不听话,而shaw其实是个脾气不太好的人,做事严谨,循规蹈矩,但总是容易暴躁,这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只是监狱里最低级的狱警,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天,他们在餐桌上百无聊赖的吃着午餐,一把剔骨刀被erik的手肘无意间碰掉了,刀尖朝着他的脚面直直的落下来。

    “erik!”charles在他的脑子里大喊,可是他们都知道这样无济于事,他们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那把刀子下坠,直到它就要碰到皮肤的一刹那,一种无法形容的力量突然从某处迸发出来,那把刀在空中无视物理定律的翻了个个儿,接着掉在离他脚背几厘米远的地方。

    有好长一段时间他们谁也没有说话,erik,还有shaw,然后他看着那个男人放下了自己的餐具走到他的面前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erik如实回答,他的手指尖还在为刚刚那一瞬间的奇妙感受而微微震颤。

    “再做一次给我看。”

    “我不知道……”

    “再做一次给我看!”

    shaw把桌上的东西——所有能扔的东西都扔到了地上,刀叉、盐罐、盘子,erik似乎被他的癫狂震慑住了,他缩在椅子上,每听到一声脆响就蜷缩得更紧一点。

    erik的母亲循着动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憔悴和疲惫:“怎么了?erik,听话点,别再惹叔叔生气好吗?”

    erik只是盯着她看,一句话也不说。

    “如果这样都不奏效的话,erik,那我只能——”charles眼看着shaw捡起了那把剔骨刀,眼神在他和母亲之间滑来滑去,最后他牵起女人的手,猛的按在桌上,将刀尖对准了掌心。

    “别让你的妈妈伤心——”

    “不!——”

    房间突然安静下来,母亲,shaw,还有erik,他们的视线落在同一个地方,那把钢制剔骨刀从中间的位置被生生折过了九十度,刀尖指向了shaw的方向。

    “恐怕我得很遗憾的告诉您,lensherr夫人,您的儿子是个危险人物。”shaw丢下那把刀子,正了正自己的领带。“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魔鬼……所以,如果方便的话,我建议将他送到制度更严格的地方进行管教——这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着想。”

    erik求助的眼神看向他的母亲,而后者似乎已经被吓坏了,她跌坐在椅子上,不停在胸前划着十字,语无伦次的念叨着圣父和圣灵的名字。而shaw的手温柔的抚上了她的膝盖。

    “……上帝啊,我究竟生下了什么?……上帝啊……”

    少年erik跑出了家门,木质的房屋在他的身后震颤碎裂,化为灰烬。

    12岁,sebastian shaw正式成为erik lensherr的监护人。接下来他的人生就像一枚被设定好路线的棋子,念完高中,送去警校,又被中途带走,送进了圣昆廷的牢房。“他对于我的能力培养似乎并没有什么建树,但他确实发现我是个打架的好苗子。”erik无不讽刺的冷笑着:“知道吗,shaw曾经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他身处监狱底层,却幻想着绝对的公平。之前也许大家会以为他是痴人说梦,但谁叫他正好碰上了司法部在50年代对黑帮的清洗运动。”

    erik的记忆像幻灯片似的来回切换,charles看到shaw秘密递交的黑帮肃清计划案,为了应对帮派分子通过法庭逃脱死刑的伎俩,他建议派遣秘密警察进入监狱,以私刑解决他们,防止这些人重新流入社会。

    “刚开始我确实以为这是一件崇高的事,但是随着shaw爬上了典狱长的位置,一切都开始变了味——他开始有计划的指使我杀掉一些人又放过另一些,而且他扣下了我的档案,一再延长我的虚假刑期。久而久之,我已经厌倦了杀人——就像你所看到的,恶人永远也杀不完,死了一个,总有另一个顶替上来。这并不是追求正义的好办法,但shaw似乎并没有认识到这一切。他已经被自己手中的权力迷住了。”

    随着erik讲述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们四周的景物也迅速的褪色淡去。charles又回到了自己的牢房里,他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铁窗外的天空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白色。

    真是漫长的一夜。

    “charles?charles?”来自对面轻声的呼唤让charles回过神来,他重新让眼神聚焦,发现是alex站在了对面,一只手越过桌子摇着他的肩膀。“你还好吗伙计?你的脸色看上去糟透了。”

    “我……不……只是有些头疼,一点点后遗症,别担心。”charles表情模糊的冲他笑笑,还没习惯从脑波到现实世界交流的频道切换。“erik去哪儿了?”

    “刚刚被狱警叫走了,也许他有私人特供早餐?”alex百无聊赖的坐下来,拿叉子挑拣着盘子里的食物,charles再一次分了神,他的意识像是跳进了一大锅煮得沸腾的热粥,在纷繁错乱的信息中寻找着一个熟悉的感觉——哦,是的,是那儿。charles知道自己头重脚轻,摇摇欲坠,但他还是如同一只精明的猎犬似的追随着一条细微的线索,高一点,低一点,坚实有力的,桀骜不驯的……他的脑波像一只鸟儿直扑上去,进入了erik的视野——

    他的对面站着shaw。

    “看起来你已经接受了我的建议,嗯?”shaw点燃了一只卷烟,从桌子旁边绕到erik的背后:“你赶走那小子以后,他又睡到西西里帮的新头目那儿去了——你看,我早就警告过你。”

    “我不觉得这是个问题。”erik的声音毫无感情,“他总得有个地方可去。”

    “我们都知道一旦他失去了这个最后的保护伞将会面临什么,不是吗?”shaw在erik视野不能及的地方嘶嘶的笑出声来。“他已经来了一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却还是个雏儿。圣昆廷的恶棍们都还没有来得及经手过呢……我想,养猪场的那些家伙们会很欢迎他的到来。”

    “你——”erik听上去像是拼命压制住了满腔的怒火:“他会死在那儿。”

    “你还在关心他的性命问题么?”shaw突然转了回来,冰冷的眼珠像是无机物,死死盯着erik:“你很在乎他过得怎么样?”

    “我没有。”erik冷淡的放低了声调:“这个人已经跟我无关。”

    shaw怜悯的拍拍他的肩:“这就对了,erik,你母亲会很高兴的。”他清了清喉咙,像是在进行一场伟大的演说:“西西里帮的新头目是个毛头小子,哈,这些帮派真是越来越荒唐了,我当上狱警的时候这小子在干吗?说不定还在吮他妈的乳头呢!实话告诉你,我讨厌这个小屁孩儿,何况每个新人上位都需要一点下马威,所以对于这个家伙,我觉得从他的宠物下手是个不错的开场白——你觉得呢?”

    “我不认为这有用,”erik躲开了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宠物玩腻了可以随时换,他也许并不在乎损失一个两个的。”

    shaw似笑非笑:“那你的意思?”

    “有功夫就断了他的一两项生意货源,钱比什么都令人印象深刻。”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建议。”

    “多谢。另外,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长官,我请求离开并开始工作。”

    “那就出去吧。”shaw似乎也厌烦了这段对话,潦草的冲他挥了挥手。等到erik走到门边,手指触摸到门把手的瞬间,他的声音又从背后不紧不慢的传了过来:“对了,私底下提一句……erik,你跟他这么久,有操过他的嘴么?”

    erik在门口一顿:“你说什么?”

    “只是确认一下你没错过什么。”shaw的讲话声里掺进了得意的嗤笑:“实话跟你说,那真是够爽的。”

    只差那么一点erik就要失控了,但charles的声音在他的脑子里及时的响了起来:

    “冷静,erik,别中他的圈套。这样下去只会赔上你的命——求你……冷静下来。”

    最终erik松开了拳头,耸了耸肩:“……是的,就像你说的那样。”他站在那儿直到确认shaw不再跟他讲话,然后默默的带上门走了出去。

    同一时间,charles在餐桌旁舒了一口气,并且因为用力过猛觉得眼前一阵模糊的眩晕——我得赶紧躲去图书室然后好好躺躺,charles心想,——这次的低烧真是够顽固的,上帝保佑。

    charles的祈祷并没有应验,因为这一天,整个圣昆廷的囚犯都被抽调去融化沥青并铺满所有建筑物的屋顶。下午五点,挥汗如雨了一整天的囚犯们被告知放风时间临时取消。这群愤怒、疲惫、满身臭汗的男人们被集合到监禁区一楼,在他们的面前,收拾得一丝不苟的sebastian shaw正手持警棍等着他们。

    “一直以来我都相信,劳动能净化人类的灵魂。看看你们,曾经游手好闲,无恶不作的重刑犯们,我很高兴能在一天的劳动改造后与你们见面,这样的你们至少证明了自己还有那么一丁点儿价值。”shaw一个一个的经过他们,满意的逼视着每一个人的眼睛直到他们畏缩的低下头去。当他行至队尾的时候一个人影不小心踉跄了一下,他像一只秃鹫那样敏锐的回头,警棍的前端直指那个不凑巧的倒霉鬼:“刚刚没有站直的那个人,出列。”

    人群沉默了几秒,然后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队伍里走了出来,是charles。他看上去似乎糟透了,眼神涣散,脸颊通红——一下午的苦役对于他的病情毫无帮助,甚至抽干了他最后的一点力气。

    “看看你,”shaw用警棍挑起charles的下巴,强迫他挺直肩膀和脊背:“可怜虫,告诉我,是不是监狱没有提供给你舒适的睡眠?没有提供提供营养充足的食物?没有提供恰如其分的运动?”

    “不,长官。”

    “那么告诉我,当我给你这么多!这么慈悲的条件之后!为什么今天你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死相!就像个寻欢作乐的公子哥儿!”shaw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又厌恶的推到一边:“先跑上五圈,这是对你这副浪荡样子的惩罚。”

    charles张了张嘴,最终决定什么也不说。他机械的转过身,绕着一楼的天井慢慢跑了起来。等回到原地的时候,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衬衣后背。

    “拖泥带水。”shaw露出极度鄙夷的表情,“知道你耗费了多少时间吗?整整十分钟!所有人在这儿傻站着就因为你在浪费时间!”他的皮靴踹到了charles的腿弯,眼看着他硬生生的跪倒下去,膝盖在水泥地面上磕出闷响:“接下来二十个俯卧撑,为了惩罚你耽误所有人的休息时间——动作最好标准点,因为只有我认可的才会被计数。”

    体力的过度透支已经让charles开始迟钝,他艰难的伸出双臂,费了好大力气才将自己勉强撑离地面。

    “手肘伸直!这位先生,臀部抬高!这样才对!我猜你从来也没有这样做过,对吗?因为你唯一会撅起屁股的时候就是在床上讨好其他男人!”shaw蹲低身体,凑到charles的耳边大喊,人群里响起一阵低低的窃笑声。

    “是的,先生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渎神的小勾当。”shaw站起身来,故意紧盯着alex——或许还有不远处的erik:“生性淫邪的东西就只配这样的下场!希望你们每个人都引以为戒!”

    alex瞄了一眼四周荷枪实弹的狱警们,忍住了想要出手的冲动。erik觉得自己的牙齿快要咬碎了。

    “——2——3——这个不算——3,加快速度,小妞,所有人都在看着你的表演呢!”汗水顺着前额的头发流进了眼睛,让charles感觉到一阵模糊的刺痛。——不,结束,求你,结束。他的手腕颤抖着,一边在脑子里无助的重复祈求,一边担忧着erik会被激怒然后闹出什么乱子来。虽然极度疲累,但他仍能感觉到那股咆哮挣扎着的力量正在侵蚀erik的理智,如果不赶紧做点什么的话……

    但他的力气已经不足以支撑他跟erik再来一次脑波对话。

    charles终于没能撑过第10个俯卧撑,尽管他自觉已经超出原定数目太多太多了。当shaw的嘲笑声再一次贯穿他的耳膜时他短暂的晕阙了一会儿——也许只是几秒钟,但足够让他栽倒下去,额头猛的磕到地面。“看看这个四体不勤的家伙,”shaw抬脚踩上了他的脸,警棍敲在手掌里啪啪作响:“监狱不是让你吃白饭的地方。起来,要不然我就招待你点好东西。”

    ——别。charles的意识茫然的在空间里打着转儿,他知道shaw将要干什么;他知道那警棍马上就要迫不及待的捅到他的肚子上去而他的肋骨会应声断裂;他知道erik会冲出来救他;他知道erik会死——以攻击典狱长的名义,被二楼阴影处暗藏的游动哨乱枪毙命。也许shaw也会死,也许还有他。

    这可不是应该有的结局。

    而他能做的只有这样——当shaw揪起他的头发将他翻转过来,高高扬起他手中的武器,当erik的能力达到失控边缘,整座监狱里的钢铁开始发出混乱的呼啸,他猛然睁开了眼睛,手指贴上额角,清晰的说出了一句:“停下。”

    他原本没指望这能成功。

    shaw的手停在半空中,疑惑的看着地上的年轻人。他似乎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彻底昏了去,顺着他的靴子瘫倒在面前的空地上。但是在这之前,他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他要做什么?他在想什么?刚刚过去的几秒钟为什么是一片空白?

    这时候人群里有个声音帮他解了围:“咳……报告长官,我想他可能需要医生。”

    “哦,是的,那么——你,过来,把他抬到医务室。”shaw尴尬的收回了警棍,点了点alex的肩膀。他兀自困惑着,声音在众目睽睽之下显得空洞无物。“其余人……绕场长跑两圈,然后解散。”

    半夜,erik通过熟悉的值班狱警潜入了病房,不出意外的在那儿遇见了alex。“你,”他没好气的盯着对方,牙齿在黑暗里闪着光:“我想你可以离开了。”

    alex无动于衷的吹了吹口哨:“理智点,鲨鱼,就当是为了他好。”他拿眼神示意了一下病床上,charles躺在那儿,虽然毫无知觉但仍然微微皱着眉头,他的眼皮快速震颤着,一条清晰的血管凸显出来,从他的右边眉心一直延伸到额发后面——连睡着了都不得安宁。

    erik小心翼翼的靠近过去像是接近一窝树洞里的幼雏。“嘘,嘘”他担忧的伸出手,抚摸着对方柔软的发顶,指望着他能因此而放松下来。曾经像条小溪一样汇入他脑海的意识现在已经消失了,在熟悉了那种近乎透明的亲昵之后这样沉默的隔阂让他感到害怕。

    “在把二人世界还给你们之前,我希望能有这个荣幸跟你聊上两句。”片刻之后,alex打破了病房里的静默,“我猜shaw开始找你的麻烦了。”

    “我?伙计,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erik喷了一口冷气:“shaw已经明确告诉我他看不惯你,所以你最好自求多福。”

    “这一点不用你来告诉我,”alex向后倚到椅子的靠背上,跷起一只脚:“早先我们的谈判崩了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

    “谈判?”erik怀疑的看向他:“什么谈判?”

    “还能有什么?分账谈判啊。”alex低头剔着自己的指甲:“老头给他的一直是百分之十五,现在看到我这么个小东西上位了,当然得趁机提几个点——不过我拒绝了。说真的,我爬上这个位置不过是为了这几年过得舒服些,到时候出了监狱,谁还关心什么毒品买卖……”

    “你说什么?”erik飞速的打断了他:“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在告诉我shaw跟西西里帮一直有交易?从主教那时候就开始了?”

    alex奇怪的望向他:“……呃,是啊,伙计,你是这儿的老家伙了,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警匪一家这回事。”

    erik觉得自己的肺里面已经结成了冰。“当然,我当然知道。”他听着自己的声音,觉得前所未有的疏远和陌生:“那么他现在的作为就是一个警告。”

    “而且看上去他更像是在警告你而不是我。”alex饶有兴致的支起了下巴:“你们到底有什么纠葛?我是说,你是他的线人还是……放心,我不会到处乱说的,我只是好奇。”

    “好奇心会随时致你于死地。”erik防备的抱起手臂:“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他我自有分寸。”

    “哦,这样,那么……”alex挑了挑眉,知趣的站起身走了出去:“我想是时候回鸟笼里睡觉了——你还有半小时,伙计,今晚的二轮夜班警卫是新来的,还不太懂规矩呢,别让他抓到你明知故犯。”

    erik叹了一口气,他收回目光,手指在charles柔软的短发里穿梭着,无意识的握紧又松开。

    ——太棒了!他在心里大喊着,无声的咧着嘴,不知道是哭还是大笑——太棒了!简直是绝妙!他居然为一个中饱私囊的腐败警察工作了这么多年,放弃了他的学业,家庭,体面的工作和舒适的生活!“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总得有崇高的人类为了同胞的利益而献身。”他记得shaw拍着他肩膀的宽厚手掌,蓝眼睛里闪耀着父权的威仪:“我们是少数的正义,erik,你成长在这帮杂碎之间,你知道他们的危害有多大——但是他们嚣张不了太久了。现在,只要你签字,你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英雄。”

    青春期的热血和宏大光明的正义感鼓动着他点了头。现在他发现了这一切,但是已经太晚,太晚了。

    第二天erik在早餐桌上意外发现了charles——难以置信,他已经醒来了并且没有给他任何消息——而且脸色似乎比昨天更难看了。

    “charles,”他端着盘子坐到他的对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应该再多休息两天。”

    charles迟钝的抬起眼皮,眼睛里全是血丝:“嘘,不是现在。”他轻轻的偏了偏头示意身后:“找个机会我们再谈,现在我被盯上了。”

    erik越过他的肩膀向后望去,一个生面孔的狱警正抱着手臂,满怀戒备的跟他对视着。

    “那好,我们迟些再聊。”erik不动声色,手指轻轻点了点太阳穴:“你不能在这里跟我说么?”

    charles的表情几乎称得上颓丧。他沉默的摇了摇头,马上端起盘子走开了。

    直到放风时间erik才找着机会重新跟charles说上话。他们一前一后的走近了淋浴房,在最里间的死角上找了个地方,哗哗的水声盖住了他们刻意压低的谈话声。

    “你怎么样?”erik在一旁脱下衣服:“alex告诉我你已经从他的房间搬出去了,就是今天。”

    “是的……现在我被安排在单独的囚室。”charles四处看看,确保没有人在特别注意他们:“如你所见我糟透了,erik,但是别激动……”

    “你觉得我可能做到吗?当shaw对你做出这些事情之后?”erik的脸色阴沉:“那个混蛋,我知道他也许用不着我了,但我不懂他为什么这样对你。我会让他吃点苦头的,很快。”

    “不……别,”charles着急的拉住了erik的手臂:“别那样做,erik,你这是自投罗网。”

    “所以他就是这样计划的对吗?用你做诱饵来除掉我?”

    charles默默的点了点头:“他知道抓不着你的把柄,只能这样制造意外。”他顿了顿,让自己的声音重新压低下来:“今天凌晨shaw来找过我。”

    “那时候你已经醒了?”

    “差不多。事实上那时候我的头疼极了,好像被斧头劈过一样。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见了他,就在床边上……”

    erik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他在那儿?!他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只是一些谈话……听着erik,你得保证情绪稳定否则我不可能再继续……”

    erik跟他对视了几秒然后妥协下来。他垂下肩膀,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他站在那儿,好像一早就知道我会醒来似的。当时我很害怕,我试着去探查他的大脑,但我觉得自己的思维似乎被什么东西阻隔了——我被拦在一团混沌又坚硬的东西后面,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什么画面也看不到……”

    “你确定?那现在呢?你连我都不能听到?”

    “是的,erik,很抱歉我……我每次试图这样做的时候都感觉比之前更难受……但是更让我觉得可怕的是shaw,你知道他告诉我了些什么吗?”charles忧虑的垂下眼睛,开始复述他的话:“让我们彼此都坦诚一点吧,charles先生。我知道你这样的家伙,事实上,监狱系统里赫赫有名的几次记录里都有这样的人:1935年,冷山监狱里的‘圣徒’john ffey能复活死去的老鼠;1948年,北卡女子劳教所里的‘魔女’ carrie white徒手杀光了她的同学和老师,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还有我在任期间,丹佛州立监狱那个满头金发的小疯子danny torrance,他的父亲曾经追杀他就因为他是个能听到别人内心的魔鬼——而你,你知道他们的共同点是什么吗?”

    erik紧抿着嘴唇,缓慢的摇了摇头。

    “——他们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死了。”charles苦笑:“监狱消灭这些异类就像消灭田间的杂草。我知道你也许对shaw怀着私人的感情,erik,毕竟是他养育你长大。但这并不能改变他的偏见……”

    “如果说曾经我还对他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激之情,”erik眉头紧皱,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现在也早已经没有了。他不过是利用我然后又准备随手丢掉的混蛋。”

    “看起来你也已经感觉到了他想要除掉你的事实。”charles沉默了好一会儿仿佛在犹豫该不该说出接下来的话:“但是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在主教之后我就不再配合他的计划了,我不听他的指挥,我不接受他的暗示,我……”

    “不,erik,你不合作并不表示他就不能继续操纵你。我们都知道shaw擅长什么,他手上抓着我们的弱点,通过它来威胁我们就范。但是一旦那个弱点失效……当他知道他不能再继续绑住你……”

    “你想说什么?”erik觉得空气瞬间紧绷起来,他能感受到,某一个他一直害怕的答案就在附近蠢蠢欲动,随时准备过来给予他致命一击。

    “虽然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但我觉得你应该被告知。”charles的脸色惨白,他紧紧抓住erik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去:“记得昨天我失去意识之前的那会儿吗?我阻止了你,也阻止了shaw,那一秒我同时进入了你们俩的大脑,我想我看到了某些……某些可怕的秘密……”

    erik一言不发的盯着他,四溅的水花在他们周围哗哗作响,死一般的寂静。

    “……erik,我很遗憾,也很希望这不是真的,但是……你的母亲,她不久前刚刚去世了。”

    charles从来不知道erik是这么的难以控制。他飞快的跨步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不断冲刷下的水滴让他赤裸的上身滑得像条执拗的大鱼。“erik!求你!erik!”他死命拖住他,脸颊贴着他的后背,对方剧烈失速的心跳声清晰的传过来,让他头脑发昏。“你不能去,至少不是现在!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但你会死的!拜托,erik,冷静下来。”

    第7节

    恋耽美

章节目录

[X战警]一级戒备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肉书屋只为原作者sakimay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sakimay并收藏[X战警]一级戒备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