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法医 作者:FAN君

    第24节

    花市是全民狂欢喜庆的日子,可以卸下平日端庄严肃扑克脸,即使是男人,尽情地顶着卡通的闪光头饰,戴着荧光的塑料手镯,捧着鲜花,吃着棉花糖也不会有人当你是异类。

    春节将至,病人都殃着医生批准他们出院,整个住院部空空落落,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重病人和少数值班的医生护士,护工也基本走光了。

    冷冷清清的走廊传来“咯咯”皮鞋踏着地板的声音,医生袍随着走动的风带起了衣裾。

    逞亮的皮鞋停在icu的门前,年轻的医生停在其中一间病房前,隔着巨幅玻璃看着里头的老者。

    大大小小的仪器围着病床放了一圈,各种管线连着病床上的老者,生命正从他的身上慢慢流失,仿佛看到黑白无常站在床尾等着收他的命。

    年轻的医生手负在后面,踱步到病床旁边俯下身在老者耳边,“摊子我已经清理干净了。”

    老者层层叠叠厚重的眼睑微微动了一下。

    年轻的医生嘴角露出诡异的笑意,压低声音贴近老者继续说道,“你放心地走吧,钱已经赚得够了,剩下的你们也带不走,都留给我吧。”

    老者夹着心监仪探测器的手指头动了动,眼睑不停的颤动。

    “我看你过不了这个除夕。”年轻的医生负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掌心上放着一个铅盒,冷笑了两声,“舍不得走,是不是想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老者接着氧气管的鼻腔发生“呜呜”的声音,胸口大幅度地起伏着。

    “那我就告诉你。”年轻的医生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出了那个秘密。

    年轻的医生嘴角微扬地观察着老者的反应,他的双眼无法睁开,眼皮却急速地跳动,鼻翼两侧因为呼吸重而轻微扇动。

    “上次修空调就放在你房间的天花板上。”年轻的医手扬了扬手中的铅盒,“知道怎么拿到它吗?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他们对危险品监管不严。”

    老者不住的颤抖,监测的仪器发生警报,年轻的医生敛起刚才冷漠神情,换了一副焦急的表情,“今晚谁负责值班,院长快不行了,赶紧来人啊!”

    icu的值班医生和护士匆匆赶来,年轻的医生侧身让开退到门外,隔着玻璃看着他们忙碌地抢救。

    他揣着兜里的铅盒悄悄地离开,遇见同院的医生护士,不忘嘱咐“要照顾好院长”。

    ☆、除夕夜(一)

    除夕夜,g市半月湾公寓。

    一大家子齐聚一堂,木莹租住的一室一厅显得有点挤,高大健壮的木霖把桃花插进陶瓷花瓶中,撑开的枝桠占据整个墙角,劲稍微大一点花瓣絮絮落了一地,“小妹,你咋不买棵小的?”

    “桃树越大花开得越多,桃花运才会旺。”木莹的嫂子林晴凤对g市的风俗略知一二。

    “捷小飞呢?”木霖用红绳把陶瓷瓶栓住固定住,以免头重脚轻整个花瓶倒下来,“那小子怎么还没到!”

    “可能路上堵车。”木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

    话音刚落,门铃响起,说曹操曹操就到。

    赵捷飞拎着礼盒还没进门就被木霖来了个熊抱,木霖一手搭着他的肩把人揽进屋里头,“等会过两招,看看谁赢?”

    “大哥,这里可不像咱家院子阔落。”赵捷飞环顾了一眼屋子,“不出两招必定误伤无辜,砸烂东西。”

    木莹抱臂站在他俩面前,“要是砸烂了,你俩可得赔我。”

    “那是。”木霖搓着大手,拍拍身边的沙发,“坐,咱们兄弟多久没见了,好好聊聊!”

    木霖的妻子林晴凤奉上清茶,赵捷飞赶紧起来接过,“谢谢小凤姐。”

    木妈从厨房里出来,沾满面粉的手往围裙抹净,拉过赵捷飞,“让我好好看看,这孩子怎么瘦了?”

    赵捷飞笑了笑,“阿姨身体还好吧?”

    “妈,咋不见你心疼一下我。”木莹有点吃味儿。

    “妈怎么不疼你了,你们俩都疼。”木妈捶着腰,“年纪大了毛病多少还是有一点。”

    “我买了一些保健品给您。”赵捷飞拿起放在脚边的礼盒。

    “你这傻孩子,还见外买礼物,我看着你长大的,早把你当儿子。”木妈轻拍赵捷飞瘦削的脸,“妈今天做了很多菜,你得多吃点,太瘦了!”

    “遵命,一定吃完。”

    “妈,我帮你。”木莹的嫂子林晴凤跟木妈进了厨房忙活。

    客厅里,赵捷飞掏出一瓶酒,“大哥,这个送你。”

    “好酒!”木霖端起酒瓶细看,“今晚不醉无归。”

    “别!”赵捷飞做了交叉的手势,“醉了我可开不了车回去。”

    “那就别回去,我们包饺子打牌。”木霖拍了拍沙发,“躺沙发上聊到天亮。”

    “奉陪到底!”赵捷飞开了酒瓶倒上酒,“先饮为敬。”

    赵捷飞跟木霖碰杯,露出手腕的红绳。

    “捷小飞,我说你最近怎么带这玩意了?”木莹对赵捷飞戴这种东西有点好奇,印象中他不爱戴这些,最近才发现他带着栓玉扣的红绳。

    “我妈看了警察被袭的新闻,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玉扣从美国寄过来。”赵捷飞抬起手腕,“据说找高僧开了光可保平安。”

    “你妈是法医,华盛顿大学的教授。”木霖摸着下巴有点不解,“不是无神论者吗?”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木妈妈把碗筷放好,“我能理解小飞妈妈的心意,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小木,你也有。”赵捷飞取出一条款式差不多的红绳玉扣,“我妈送你的。”

    “我是经侦科的,不危险。”木莹接过红绳,“也需要有戴这个?”

    “你们当警察,不管哪个科都有危险。”木妈妈严肃地说道,“那是小飞妈妈的心意,改天打电话谢人家。”

    木莹把手腕伸到赵捷飞面前,“捷飞,帮我戴上。”

    回到厨房,木妈妈瞥见赵捷飞低头细心地为木莹系上玉扣,心里露出欣喜的笑容,悄声对儿媳妇林晴凤,“小凤,我这辈子还有个心愿没了,要是了结了就没啥牵挂。”

    “妈,怎么说起这话,你可是好好的。”林晴凤边洗边择菜,“你还有什么心愿没了?”

    “你妹子木莹。”木妈妈回头看着客厅里的两个人,其实是三个人,不过木妈视觉截图了把木霖忽略排除在外,“要是她能跟小飞在一起,那我就放心了。”

    林晴凤循着木妈的目光看去,赵捷飞正给输了牌的木莹夹木夹子,木莹却耍赖抵死不从,两人打闹得正欢,虽然她嫁到木家的时间不算长,跟木莹相处的时间更少,但在丈夫的口中得知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女人的第六感一向很强,从两人对视的目光中林晴凤隐隐觉得不安,“妈,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一家人。”木妈停下手中的活,“有啥不能说的。”

    “夫妻都是警察不太好。”林晴凤琢磨着到底该怎么说,“两人都忙,将来谁照顾家庭。”

    “别人我不敢说,木莹自小就听小飞的话。”木妈憧憬着女儿的未来,“要是小飞让她转文职照顾家庭,她肯定愿意。”

    林晴凤心里头叹了口气,但愿她直觉不准,低下头默默地洗着菜。

    ☆、除夕夜(二)

    年夜饭吃得很美满也很幸福,倒贴着“福”字的落地玻璃门阻隔了外面的冷风,一室暖意洋洋。

    饭后一家人边和面包饺子边看春晚,赵捷飞拉开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走了出去,拢起手点燃了香烟。

    木霖屁股刚离开沙发便被老婆林晴凤拽着衣脚扯下来,她向他摇了摇头,有点木讷的木霖似懂非懂地坐回原处。

    赵捷飞双手搁在栏杆上,燃着的烟在黑夜中发出星点光芒,木莹跟了出来,“怎么在这抽烟?”

    “怕老人家受不了烟味儿。”赵捷飞夹着烟的手往虚空中举了举,“抽完再进去。”

    “你在想事情。”木莹靠在栏杆边。

    赵捷飞侧头看了她片刻,“瞒不过你。”

    “那就别瞒了。”木莹站直了身子,“说来听听。”

    “今天是除夕。”赵捷飞吸了口烟,俯览夜幕中的g市,“你知道吗,去年的除夕我当值接了‘二爷’的案子,没想到一年过去了,案子还没破。”

    “积压的悬案多着了。”木莹摘了他嘴里的烟,“少抽点吧!”

    赵捷飞眯着眼看向远方,如果那次他早点离开墓园没让‘二爷’跑掉,跟g市的法医合作调查,也许案子已经破了,他一直有种预感他们是同一类人,他能感受到对方那份执着和拼劲。

    “哈哧!”木莹抱紧臂打了个喷嚏。

    赵捷飞伸手触及木莹冰凉的指尖,“冷了,进去吧。”

    木莹仰面凝视着他,面颊有点发烫,嘴皮动了动。

    赵捷飞有点疑惑地说,“有话要说?”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摸着脸自言自语道,“酒喝多了,有点懵。”

    “不舒服就别吹冷风。”赵捷飞揽过她肩要进屋里头。

    转身之际,木莹突然回过头向着夜空闭眼合掌悄悄地许了个心愿,可惜“流星”听不到她的心愿因为那是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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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市,教师新村。

    严靖曦用喷壶给盆桔浇水,凝结在橙色滚圆桔子上的水珠折射斜阳的光芒,靛色的瓷盆贴上红色的福字,为简单的小屋添了一份春节的温馨。

    墙上的挂钟指向下午6点半,除夕夜外地的赶回家乡去了,本地的在外面菜馆吃饭,平日这点儿大家洗锅刷铁油烟四溢,今天却冷冷清清,没有家乡可归的严靖曦走进厨房掀开饭盖,热腾腾的水蒸冒出来四散去,把炒香的菜料倒进去拌匀。

    这顿年夜饭没有丰盛的菜肴,没有亲朋戚友,但这一切对于严靖曦来说都不重要。

    警局。

    整幢大楼静悄悄,乔烈儿双腿搁在解剖台上自个儿玩手游,外面的天已经黑齐,这点儿家家户户都在吃年夜饭,今年乔烈儿破天荒地主动申请值班,让小伙伴们惊呆了,谁也不知道他争取值班只是为了除夕跟严靖曦一起过。

    “咯咯”有人敲门,乔烈儿放下手机边走过去边问,“谁?”

    “送饭的。”

    “我没订饭。”乔烈儿侧耳倾听感觉声音怪怪的,像是捏着鼻子说话,细想了一下嘴角了微微上扬折回去也不开门。

    外面的北方吹得正猛,卷起地面落叶发出细细簌簌的响声。

    有点昏暗的走廊灯把人影拉得老长,严靖曦左右看了看隔壁黑洞洞的房间,门上的标牌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终于忍不住,“是我,开门。”

    门“吱~”一声打开,白炽灯的光从里面透出来,乔烈儿抱着臂靠在门框边上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站在他面前,“刚才是你装神弄鬼。”

    “呵呵!”严靖曦侧身越过乔烈儿进了解剖室,“逗你玩玩。”

    “我怎么感觉你很害怕。”乔烈儿关上门转过身来,露出促颊的笑意,“小样的,想吓我没那么容易。”

    解剖室,严靖曦还是第一次进来,给他的感觉就是冷。

    洁白的墙壁,三面放着各种仪器设备,中央无影灯下的钢质解剖床让人看起来冷冰冰。

    严靖曦揉了揉鼻子,消毒水的味道让他有点过敏,“你就一个人在这?”

    “嗯,有问题吗?”乔烈儿不以为然,闲得拿起解剖刀放手上转。

    话音刚落,房间的灯管闪了两下,严靖曦觉得胆子要提到嗓子上。

    “这灯坏了好几天。”乔烈儿若无其事地仰起头看着灯管,“年前电工都跑了没人修,哪天全灭了看怎么解剖。”

    话还没说完,灯全灭了,只剩下幽蓝的应急灯。

    ☆、除夕夜(三)

    “卧槽~”严靖曦倒退了一步正好撞到后面金属板,突然想起那块金属板正是解剖台,心里发怵两脚发软赶紧挪开说道,“你有没有别的办公室?”

    “有啊!”乔烈儿锁上门,两人顺着楼梯连廊来到会议室。

    远离解剖室,严靖曦缓过来才想起自己手中的保温瓶,“我没耍你,真的来送饭。”

    “带了什么好吃的?”乔烈儿揭开盖子,腾起的水蒸气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糯米饭。”

    “说好了一起过除夕。”严靖曦带来了饭筷,给乔烈儿舀了一碗,热腾腾的糯米混着切碎了的腊肠、冬菇、虾米、葱花。

    乔烈儿扒着米饭,“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严靖曦伸手捡掉他残留嘴角的米粒。

    乔烈儿夹了一团糯米饭往严靖曦嘴里送,“你也吃。”

    寒冬里热乎乎米饭让人暖进心窝里头,有时候幸福就是很简单,只要在一起吃什么做什么都不重要。

    远处传来低沉的爆炸声响,严靖曦惊愕地侧耳倾听,“除夕了,地铁还在开工。”

    “不是。”乔烈儿拉开南面的窗帘,夜空闪着强烈的亮光,“江边在放烟花,楼顶能看到。”

    两人坐电梯上了警局的顶层,前方是一片老城区的旧房子,没有遮挡物视线开阔了许多。

    随着沉闷的巨响,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绽放,每天的除夕夜政府会都安排船只在江心放烟火。

    除了传统的菊花状烟花外,还有幻化成星光撒满一方夜空的烟火,乔烈儿漆黑的眸子灿若星辰,高挺的鼻梁下淡淡的唇色,细碎的额发随风而动仿如误入凡间的天使,当然是在他不开口谈工作的时候。

    乔烈儿发现严靖曦着了迷一样地看着他,一掌拍过去把他的脑袋摆正,“快看桥,流金岁月!”

    横跨波光粼粼江面的海猪桥下起了“金色瀑布雨”,挂在桥两侧的烟花同时燃起,火花散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垂落到江面幻化成一副童话世界,漂亮得不真实。

    “今晚我们一起过。”严靖曦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好啊!”乔烈儿冻得有点凉的笔尖轻轻触碰了一下严靖曦的脸。

    烟花结束后,乔烈儿从储物间搬来两套毛毯、枕头和两张折叠床。

    两人和衣躺下倦缩在一起,头贴着头。

    严靖曦枕着臂,“配套还挺齐全。”

    “加班时用的。”乔烈儿仰躺双手放在脑后,“有时候跟张一加班太晚了就在局里头睡几个小时。”

    “在这睡吗?”严靖曦侧过身搂着他,心疼地埋在他的颈窝里,当法医绝对不比医生轻松。

    “不是。”乔烈儿轻描淡写地说道,“有时在解剖室,有时在实验室。”

    严靖曦心里头“咯噔”了一下,这神经得多大条能在解剖室与尸共眠。

    “你怕了?”乔烈儿凑近他几乎贴着脸说道,“先不说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即便是有我也是为他们申冤,他们怎么会找我麻烦?”

    严靖曦被他的神言论弄得哭笑不得。

    月亮攀上了枝头,在这个没人打扰的除夕夜,乔烈儿仰头看着天花板。

    “在想什么?”严靖曦看他睁着眼没睡。

    “想去年除夕的任务。”乔烈儿侧过身子彼此面对面。

    严靖曦拨弄他的刘海,“去年你也值班?”

    “不是。”乔烈儿摇了摇头,“因为我是本地人,临时被调配。”

    严靖曦显然对他的案子并不关心,相反还有点怕乔烈儿大半夜给他讲些腐尸、碎尸的事儿,乔烈儿不说下去,他也不往下问。

    判官,这一年来通过师兄徐强的间接接触,乔烈儿对赵捷飞多少有点佩服和欣赏,他合上眼睛,如果那天早点赶到医院逮桩二爷’,案子是不是就能告破。

    “别想了,睡吧!”严靖曦轻吻了他的前额。

    两人相拥而眠,寒冷的夜不再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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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短的春节长假很快便结束,警局里又开始扫楼行动。

    g市的红包习俗挺逗的,无论年纪大小,只要未婚都可以找已婚的要红包,当然红包也意思一下,里头一般装着5块、10块钱。

    市公安局里年轻人还是比较多,一大早就结伴逐个科室找已婚人士讨红包。

    食堂里张一看见小c走过来,赶紧拍了拍身边的空位,“小c,我给你留了位置。”

    正要落座的乔烈儿翻了翻白眼,“这不是留给我的吗?”

    “乔乔,坐对面去。”张一接过小c的托盘,硬拉她在身边坐下。

    乔烈儿嘀咕着坐到对面,“重色轻友。”

    小c坐下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叠红包,喜滋滋地拆封数着钱。

    “小c,收获颇丰。”张一剔着牙,斜眼看着散放在餐桌上的10块、5块。

    “师伯,还行。”小c不太敢惹乔烈儿,这个看上去很漂亮却很傲娇的师傅她是有点害怕。

    ☆、线索

    李石耸拉着头坐到乔烈儿身边捶着脚。

    乔烈儿用肘捅了捅他,“石头,怎么一副萎了的样子?”

    “我快跑断腿了,还没找到一点线索。”李石拿起汤碗仰头就喝。

    “那是我的。”乔烈儿想夺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渴死了。”李石取了抽纸抹净嘴角的汤渍,“妈蛋,你说这市里头怎么有这么多家叫‘莎芭’的店?”

    乔烈儿不解地看着李石,“你找‘莎芭’的店干吗?”

    “是你们给的线索。”李石拍了一下桌子,“死者衣服上绣着‘莎芭’,应该是店里的工作服。”

    “谁说的?”乔烈儿搁下筷子黑了脸。

    “谁?让我想想。”李石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眼前一亮指着埋头使劲扒饭的小c,“她说的。”

    “你再这样扒下去会咽死的。”张一托着腮无奈地看向小c。

    小c艰难地咽了下去,“我我那天下班看见李警官,聊天时给说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乔烈儿冷眼看着她,“法医是刑警的风向标,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或多或少都会影响他们的,你不负责任的一句话有可能把整个破案方向给都引导错了。”

    “她可能是好心办坏事,况且石头现在也没找到新的线索,不代表那衣服不是工作服,对不对?”张一打圆场道,“乔乔,气大伤身。”

    骂完乔烈儿的气也消得七七八八,况且方向是不是错了他也不确定,纯粹就是不爽小c顺口开河的作风。

    张一一只脚抬放在椅子,抖开g市日报装模作样地看着。

    “吃饭时别装有文化。”乔烈儿端起碗喝了口汤,“即便装b,她也不会看上你。”

    “师傅。”小c指了指汤碗,“那是李警官喝剩的。”

    “噗~”乔烈儿一口汤喷了出来,幸亏张一用报纸档住,始作俑者的李石已经两脚抹油跑掉了。

    张一抖了抖湿了报纸,还不忘损他两句,“口水传友谊,大不了当接个吻。”

    乔烈儿白了他一眼,用抽纸擦干汤渍,夹在中间的小c只能用埋头装着没听见。

    “乔乔,你们学校下个月校庆。”张一把报纸的另一面翻过来,“逸仙医大,回去不?”

    “回啊!很久没看到老同学了。”乔烈儿拿走不锈钢餐具放收集桶。

    等他走远了,小c眨巴着眼:“师伯,师傅是弯的?”

    “直的。”张一叼着牙签,“他的背很直,真的!”

    “切~”小c觉得有点扫庆,却又心不甘,“腐,懂不懂?cp,知道吗?”

    张一很认真地答道,“不懂、不知道、没画面感。”

    小c愣了一下,知道被耍气得狠狠地揪着他手臂拧,张一一边笑得捶桌子,一边甩发疼手臂。

    z市,警局。

    过完年的赵捷飞满血复活,精神抖擞地走进办公室,新丁袁晟紧跟着进来,“老大,彭城来消息。”

    “真的?”本以为断了的线索,没想到还传来消息,赵捷飞拆开牛皮纸卷宗袋的封线,抽出里头的文件阅读。

    春节的彭城除夕,马坡村家家户户简陋的房子破损的窗户贴着红色的纸画。

    村口小孩子捂着耳朵弩着屁股点炮竹,入夜后雪地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彭城宝业乡的便衣警察悄悄地包围了村长的屋子。

    戴着大耳帽缩着脖子的马彪双手拢在袖子里头,鬼鬼祟祟地从密林处往村里头走。

    新下的雪很快就把脚印抹掉,木棚架下的警察们冻得半边身子的木了。

    马彪越走越近,眼珠子左瞄右瞟,前脚刚踏进院子半步,瞥见草垛后面露出半只皮鞋转身就跑,躲在木棚后面的警察追出来前后包抄。

    雪地中马彪头也不敢回发足狂奔,大个子的警察一个鱼跃把人拦腰扑倒,两人倒地在雪上打了几个滚撞上树杆方才停下来。

    “咔嚓!”腰间抽出来上了膛黑洞洞的枪口抵住马彪的头,后面赶来的警察把反剪马彪的手用有手铐扣起来,被压起地上的马彪吃了几口雪,被拉起来时“呸~”了几下。

    大个子的警察踢了他一脚,“老实点。”

    小小的村落,一场围捕惊动了整个村子的人倾巢而出,大个子警察挥了挥驱散人群,“没事了,乡亲们都回去吃年饭。”

    四面漏风的木屋子里头,面对突如其来的警察,村长夫妇吓得直打哆嗦,虽然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小混混,但没想到还牵涉到这起案子。

    “你你这个不孝子。”村长看见儿子被警察锁了回来,气得用烟斗敲他脑袋,“赶紧坦白。”

    马彪,一个不务正业靠啃老为生的小混混,好赌又好色,马坡村本就穷屌了,两老也榨不了多少钱,在网吧上网无意中知道幽灵户口的事。

    一个烂人不等于是一个蠢人,马彪不学无术,脑筋却转得特别快,立马想起离村傍上女人在乡里头户藉科谋了个职位的马帅。

    两人狼狈为奸一拍即合,乡里的系统和管理制度不像市里头严格,马帅很快就找到漏洞钻空子。

    一来二往,一个个“幽灵户口”就在两人的勾当下诞生了。

    直至春节前,赵捷飞一行来到这个鸟不拉屎的马坡村,村长的儿子马彪立马警觉了,通过老爹知道这几个陌生人是警察,千里迢迢来这查案子。

    马彪偷偷通知了乡里头的马帅后便离开村子躲了起来,有贼心没贼胆的马帅接了电话后快吓尿了,思前想后最终悬梁自尽。

    当地的警方顺藤摸瓜,调查马帅后很快就锁定了马彪。

    出逃多天的马彪钱也花光了,熬不住又折回来找爹妈要钱,被闻风而来围捕的警察扑个正着。

    经过排查和盘问,在数十个“幽灵户口”中发现除了“朱三贵”外还有一个户口跟g市有密切联系。

    “难怪当天咱们从马坡村往县城,还没到马帅就知道东窗事发。”袁晟凑过去跟赵捷飞一起看资料,“原来村长儿子是内鬼。”

    彭城的警方通过突审和深入调查,发现除了“朱三贵”这个虚拟户口外,还有一个户口跟g市有密切关系。

    ☆、交易记录

    “‘车冬辉’。”赵捷飞把卷宗往袁晟胸口一拍,“这个户口办了身份证,在g市花城银行开了账户,立即去查。”

    z市深蓝大道,花城银行的总部——金元宝状的大楼。

    耀眼的金色玻璃幕墙折射着晨曦的阳光晃得让人眼花,赵捷飞摘下墨镜,“真俗。”

    悬在外面观光电梯也是使用金色的金属外框,整座大楼浑身上下散发着土豪的本色。

    经过层层关卡,在负责人的引领下终于抵达数据中心。

    “两位警官,请稍等一下。”梳着油头的银行负责人很快领来了技术员。

    拜银联的网络所赐,现在找交易记录实在太容易。

    随着技术人员的指尖在键盘上无声地跳跃,“车冬辉”账户的交易时间、地点悉数找了出来。

    “一共在10个at机交易过。”银行的技术员把清单打印了出来,“这是各个at地点,存取都在这些机子。”

    “6个在g市。”袁晟接过清单念叨着“4个是z市。”

    “这几个点大部分是执行存款操作。”技术员在清单上圈划,“另外的多数是提款。”

    赵捷飞问道,“at机都装有摄像头,这些视频数据是在总部还是在各个分理处?”

    “在分理处存储着。”技术员答道,“如果你们需要,我们可以通知涉及的分理处提供交易日的视频记录。”

    “行!”赵捷飞与银行的人握过手,“感谢你们的配合。”

    袁晟瞥了眼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心里打了个哆嗦,看来又是一个盯着屏幕的不眠之夜。

    银行的效率还是挺高的,下午已经把视频送到警局封存。

    整个刑警队一人一台机子眼都不能眨地守着屏幕,生怕错过蛛丝马迹。

    “这个女人。”几个人不约而同按了暂停键,不同屏幕上均出现一个戴着墨镜,压低帽沿的女人在at机上操作。

    袁晟抓着脑袋,“我还以为‘车冬辉’是个男人。”

    “虚拟身份。”赵捷飞继续埋头苦看,“况且她不一定就是‘车冬辉’。”

    “看不清样子。”郭明祥放大了截图,扭头问韩睿,“你的能看清吗?”

    “不能。”韩睿摇了摇头,录像的精度本来就不高,女人这身装束掩了大部分的脸,完全认不出样子。

    看了一个通宵,不论春夏秋冬这个女人都乔装打扮,竟没有一次能捕获她的外貌,三人有点泄气地垂着头。

    “别气妥。”赵捷飞给每个人买了一杯星巴克,“我们来总结一下。”

    三人揉着脸,不得不佩服赵捷飞的干劲。

    “第一,哪些点是存钱,哪些点是取钱。”赵捷飞伸出一根手指头,“你们怎么看?”

    忙了一宵的众人有点呆滞,张嘴瞪眼看了半天。

    赵捷飞用黑色的油性笔圈了几个存款at点,“留意它们的位置。”

    韩睿仔细辨认着地图,“在永久墓园附近。”

    “如果她跟杀人偷取器官案有关,他们不会使用转账交易,怕留下记录。”郭明祥想了想答道,“有可能收取现金后直接存进银行里。”

    “对!”赵捷飞改用红色的油性笔圈起永久墓园,再把的几个执行存款操作的at点连来,“找出共同点。”

    “必须经过连通z市和g市的城际公路。”,新丁袁晟终于答上了一回。

    “没错,这一带交通极不方便,她不可能坐公交车或者徒步到达at机。”赵捷飞指尖抹过地图上的公路标识,“我们可以搜索这几个点附近的道路视频监控,找出接送的车辆。”

    “我去查。”韩睿自动请缨,获得赵捷飞的首肯。

    “接下来,我们看第二点。”赵捷飞用黑色油性笔标出执行提款操作at机所在位置,再用笔连起来,“能看出什么吗?”

    袁晟还在苦苦思索时,郭明祥已经反应过来,“网点分布在海城区。”

    “我们可以把她活动的范围缩小到这个区。”赵捷飞抛接着手中的油性笔,“这些网点相对来说是繁华区,附近的十字路口和店铺肯定有视频监控。”

    “通过这些录像推出她的轨迹。”郭明祥打了记响指,“我来负责。”

    “不,你有家庭孩子,还是先回去。”赵捷飞目光落在袁晟身上,“白斩鸡,你去。”

    “我?”还在神游中袁晟的回过神来,嗑嗑碰碰走了出去执行任务。

    郭明祥离去后,赵捷飞继续埋头在一堆庞大的录像中寻找有用的信息量。

    ☆、驳火(一)

    g市,如意路,密集低矮的楼房构成一条条横街窄行。

    街角处的小食店来了三男一女跟老板娘要了四份米线,围坐在士多前支起的墨绿色帆布遮阳棚下。

    “高易山。”任长风放下瓷碗,“线人的料准吗?”

    “老大。”壮如牛的高易山仰头连汤汁都喝光,用手背抹了抹嘴,“房东绰号东少,经常在303房聚众吸毒。”

    “凌伟,赶紧吃。”身为缉毒队的队长任长风对动作慢三拍的队员凌伟十分不满,敲着桌面催促道,“吃完立即行动,扫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住宅区里的居民像往常一样刷锅做饭,小巷里炊烟袅袅伴着洗菜剁肉的声音,谁都不知道这四人外套里头穿着避弹衣,后腰别着枪,四人尾随楼房居民进了一楼的防盗门,马赛克外墙旧式的五层小房子被附近的楼房包围在中间,楼道有点昏暗。

    脏污的墙壁上歪歪扭扭地用油墨写着303,银灰色拉闸后面是一道朱漆木门。

    “这间。”任长风从后腰抽出枪,用眼神示意凌伟准备开锁,高易山和组里唯一的女缉毒警骆苍距离他们站在稍远的地方戒备。

    “咔嚓”枪支上膛,一步一步接近那扇门,突然木门拉开一道强光从里头照出来,人本能地用手去遮档,里面的毒贩凑着这个空档举起枪隔着拉闸扫射。

    后援的高易山和骆苍举枪还击,瞬间楼道电光火石,硝烟弥漫,买菜回来的大妈吓得瑟缩成一团躲楼道角落。

    “你哪户的?”骆苍边举枪射击边退到大妈身边。

    “30306。”大妈抱着头,“别杀我。”

    “我是警察。”骆苍扫视了一眼,梯口是射击的区域,现在想下楼撤是不能的,女警骆苍护着大妈把她推进了屋里头,从外头关上门,“锁好门别出来。”

    一轮混乱的枪战,朱漆木门再度关上,高易山用枪对准门高度戒备着。

    任长风把混战中枪的凌伟拖到楼梯级边,血潺潺地流出来顺着楼梯级蔓延下去。

    “竟然有枪。”任长风发现凌伟的避弹衣被打穿了,“还是实心弹,火力够猛的。”

    “已经向中心请求了支援。”骆云苍垂下握紧枪的手跑到任长风身边,“大壮,现在怎么办。”

    “高易山,你上天台封住去路。”任长风驾起半昏迷的凌伟,“小苍,你封住楼下的出口。”

    “收到。”两人领命后准备分头行动。

    “等一下。”任长风喊住他们叮嘱道,“记得通知住户千万别出来,万一当人质可就麻烦。”

    挨家挨户拍门通知后守住两处要道,任长风背着凌伟往楼下走,骆云苍握枪殿后。

    z市,警局。

    韩睿调出从交警大队要回来的天眼监控录像,“老大,16日14点30分,她从左面的路口拐过来。”

    “这里距离at机有五百米,而且还拐了两个弯。”赵捷飞俯身看着屏幕。

    “不彻底摸查还真找不着。”韩睿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看来很谨慎。”

    “停。”双臂撑着椅背站在后头的赵捷飞指着屏幕,从背着镜头的女人动作看出她在摘掉了墨镜,“有十字路口对面的视频录像吗?”

    “没有。”韩睿无奈地摇头,“对面的天眼盲了。”

    十个天眼九个盲是常态,每次交警大队都搪塞说维修经费没拨下来修不了,刑警大队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硬生生地错过了一次拍到全貌的好机会,赵捷飞多少也有点心塞。

    镜头拍着站在树荫下女人的背影,她摘下帽子给自己扇风,一辆冷冻车从南往北开过来停在路基。

    “放大,看车牌。”

    韩睿点击着鼠标把图像放大,直到能看清为止,“是那辆车。”

    “她脱不了干系。”赵捷飞眯起眼。

    当韩睿正准备切换录像时,赵捷飞做了一个打住的手势,“车窗。”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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