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迷法医 作者:FAN君

    第52节

    一股酸酸楚楚地味道在心中蔓延开来,坐在解剖室里看手机的乔烈儿嘟起嘴,自言自语道,“还说一个人,没见一段时间连娃都生出来,这节奏也真够快的。”

    “这是你哥的娃?”张一进门便抢过手机,“不对,毅儿的应该都快三岁了,这个才刚会爬,也就七八个月左右,而且瞳孔头发怎么有点像棕色,你们家可没有混血儿。”

    “关你屁事。”乔烈儿想抢回手机,张一左闪右躲。

    “哟哂~”张一看了微信上显示的名字,“竟然是判官的。”

    “是啊!”乔烈儿与张一隔着解剖台相对而立叫嚣着,“那又怎么样!”

    “没怎么样~”张一一脸坏笑。

    “你笑什么笑!”乔烈儿一挪步子,张一马上跟着挪,两人不远不近地始终隔着一段距离。

    “我没笑,只是抽了。”张一努力绷着脸,“某人吃醋后悔了吧?”

    “谁吃醋?谁后悔了?”乔烈儿抄起一把手术刀,大有准备庖丁解牛的架势,“你给我说清楚!”

    “啧啧~”张一白了他一眼,“你咋不看完就开始炸毛呢?”

    乔烈儿接过张一抛回来的手机,从视频镜头的角度可以看出拍摄用手机已经被固定在桌面上。

    “哎呀,我的小祖宗。”赵捷飞走过来把婴儿抱起来,“拜托,你的口水别把我手机给灭了。”

    赵捷飞跟小bb脸贴脸凑近镜头,“我俩长得像不像?”

    “外甥像舅舅。”赵捷飞“啵”亲了一下小外甥胖乎乎的脸蛋,“我姐的小儿子,长得跟我一样帅。”

    赵捷飞面对面地举着小bb,贼溜溜的大眼睛盯他,鼓着腮帮子,嘴巴动了两下,“哇~”散发着酸臭味的奶排山倒海地喷涌出来。

    “小祖宗,你居然吐奶。”赵捷飞十分无奈看着湿漉漉的衣服,“哎呀、哎呀呀~”

    赵捷飞的姐姐赵捷妤接过孩子,“赶紧换衣服去。”

    吐完感觉通体舒畅的小外甥“咯咯”地朝赵捷飞笑。

    “好可爱的小bb。”看着赵捷飞狼狈的样子,乔烈儿还是忍不住被逗笑了。

    “领养一个。”张一用手肘撞了撞他。

    乔烈儿斜睨着他,扳着手指头说道:“第一,根据《收养法》规定夫妻共同收养必须双方都年满30周岁,我没老婆;第二,还规定了无配偶的男性收养女性的,收养人与被收养人的年龄应当相差四十周岁以上,我还得等好多年;第三,被遗弃的男婴通常有先天疾病,像我这种收入只够一人吃饱,全家饿死的单身汉是有心无力。”

    “谁让你在这收养。”张一食指往西边的天空指了指,“‘啾’飞过去跟他结婚,美国允许同性恋□□。”

    “你胡说什么。”乔烈儿别过头。

    “我说出你心中的话,别扭受!”张一递上一张大红请贴,“记得给我准备一个大红包。”

    “恭喜!”乔烈儿接过喜帖,“要跟小c进围城了?”

    “女孩子的青春耗不起,喜欢人家就得给个交待,总不能拖着。”张一拍了拍乔烈儿胸口,“兄弟,不像你跟判官,两光棍都耗了多少年,赶紧啊!啧啧~”

    “干吗又扯到我那去!”乔烈儿拍掉张一的咸猪手,“对了,别扭受是什么意思?”

    “小白!”张一白了他一眼,“就是你现在这副屌样。”

    “你才别扭,你全家都别扭!”

    “你继续别扭,我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张一摇了摇头往门外走去,“不鸟你,我去刑警队那边派贴去了。”

    “恭送张公公~”

    走到门口的张一回头朝乔烈儿竖了中指。

    ☆、婚宴

    希斯顿假日酒店,宴会厅。

    一身笔挺的西装内衬小马甲,油光可鉴的大背头取代了以往的鸡窝头,穿着踢死兔的皮鞋张一与华丽抹胸长裙、蕾丝头纱的欧阳晓斯站在大厅门口迎宾。

    明显西服小了一个码的俞征不得不挺胸收腹地站着,生怕一不小心把衣服给撑爆了,“一休,还以为你会找小乔,没想到你找我当伴郎,真当是我好哥们了。”

    “其实那个你先别激动。”张一凑近俞征小声说道,“那时你还没调来,自从支队的法医阿沈结婚那次请了咱家小乔当伴郎后,整个系统没人再敢请他。”

    “啊!”俞征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一脸不可思议,“为啥?”

    “他长得太漂亮,成为全场焦点。”兄弟团之一的刘华走过来,“新郎新娘惨被炮灰。”

    “嗯,就是那样子。”张一摸着下巴,“所以我结婚发誓在局里找一个比我逊的,你知道这个多不容易。”

    “原来这样子。”俞征愣了愣,怒视着张一,“你是觉得我丑,才让我当伴郎。”

    “很有自知之明嘛。”张一搭上他的肩,“别生气,我是王渤,你是王宝强,咱们是彼此彼此。”

    “我局长肚里能撑船。”俞征头颅一昂傲娇地说道,“今天又是你大喜日子,我就不跟你计较。”

    按g市的风俗,新郎、伴郎和兄弟团要给酒席上每个桌子逐一敬酒。

    浩浩荡荡来到警局同事那桌子,“满上!满上!”乔烈儿给张一添了酒,“不许代喝,不许造假,咱家的一定要喝完。”

    “你敬的,我怎敢不喝。”脸红得像关公的张一很豪气地一饮而尽,再把杯子翻转。

    “趁着人齐。”俞征拍了拍手掌,“我顺便说个事情。”

    刘华笑着说,“征征,你今天好像不是主角。”

    “嘿!借个场子说几句嘛。”俞征清了清叫喉咙,“第一件事,我们局里得到一个到美国uc为期进修一年的法医名额。”(ps:加利福尼亚大学洛杉矶分校(uy of ia, los angeles,简称uc)是位于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市西木区(wesood)的一所公立研究大学,是美国最顶尖的综合大学之一。)

    “一休,征征送你结婚大礼了。”乔烈儿嚼着酥炸乳猪皮。

    “卧槽,你忍心让我跟小c新婚就两地分居?”张一搭上乔烈儿的肩膀,“当然是派你去。”

    “就这么定了,小乔去。”俞征打了个响指,“第二件事”

    “征征,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有完没完。”李石打断了他的话,坏笑着说道:“小乔,记得找赵队带你游遍美国东西岸。”

    “石头,别打断我的讲话,跟你有关的。”俞征竖起三根指头,“不多,就三件事。第二件就是我们郭队因为他家夫人要调到北方的c市,所以他也申请了调动,下个月就随夫人去大东北了。”

    “那谁当头?”甄亮左看右看。

    “恭喜我们李队长。”俞征带头鼓起掌,“文件已经下来了,李石当队长。”

    众人也跟着鼓掌。

    “谢谢!”李石假装抹了把泪,“俺守得云开见月明,我终于当上队长。”

    刘华笑道,“石头,要不要来一段奥斯卡获奖感言?”

    “感谢国家、感谢党、感谢爹妈、感谢征征”李石深情地说道,“不过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众人好奇。

    李石眼神坚定地说,紧握拳头:“我要追上得厅堂下得现场的木队。”

    “赵队都出国这么久,怎么没见你追?”郭明祥摸着下巴,“现在咋突然要追了。”

    “自从她升了队长,级别比我高,女强男弱,你们说我怎么好意思去追。”李石骄傲地头一仰,慷慨激昂地说道,“现在我们终于平起平坐,男女平等,所以我决定重拾当年的劲头一追到底!”

    “咳咳~”俞征拍了拍兴奋的李石,“石头,第三件事对我来说是好事,对你来说就不是好事。”

    “啊?”李石瞪大眼睛,下巴快掉到地下,“你这是要让我先甜后苦!”

    “各位,我已经申请辞职了,上头也批了。”俞征心花怒放地说着,“我开了一家私房菜,欢迎各位以后来品尝。”

    “征征终于得偿所愿。”刘华问道,“你爸同意了。”

    “是啊,经过我多年来的软磨硬泡,老头子终于松口。”俞征摸了摸胸口,“我的小心肝,终于不用再当这个窝囊的局长,整天被你们欺负!”

    “你不当局长对我来说是坏消息?”李石有点迷糊,“难道新上任的局比当年的判官还严格。”

    “那就不是地狱刑警。”甄亮震惊了,“而是地狱局长。”

    “到底谁是新任的局长?”刘华催促道:“征征别卖关子了。”

    “木莹,经侦科的老大。”俞征斜眼看着李石,最终还是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起来,“哈哈~哇哈哈~”

    众人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李石的脸拉得老长老长,比那个演员于震的脸还长。

    “石头,看来你又得多奋斗几年。”乔烈儿笑得肩都抽了。

    “不对!”张一摇了摇手指头,“我怕石头熬到局长这个位置时,木局长已经升级为木厅长。”

    “这爱情得多伟大。”刘华作出情深款款状,两眼快要冒出心型的泡泡,“事业上你追我赶,永无休止直到退休。”

    一言不发的李石唯有自斟自饮,自个儿喝着闷酒。

    “新郎子抛花球了!”

    众女警一哄而上,花球不偏不倚地落下缉毒组的骆苍的怀里。

    “大壮,看来你好事近了!”、“任队,赶紧求婚!”、“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众人起哄着、打闹着、欢笑着,彩纸礼花洒了一地,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空难

    蓝航的波音777客机从g市的国际机场起飞,大约15小时后抵达美国洛城。

    乔烈儿坐在靠近舷窗的位置,旁边是一对70多岁的老夫妻。

    飞机进入白令海峡时突然颠簸了一下,老太太问道:“是不是遇到气流?”

    老爷爷摘下老花眼镜,“别担心,就算遇到气流也是很平常的事。”

    话音刚落,飞机再度大幅度的颠簸。

    双语广播反复地提示着:“各位乘客,飞机遇到强气流,请各位系好安全带。”,空姐神色凝重地从服务间走出来并检查每一个人的安全带是否系好。

    机舱内隐隐透着一股不安的气息,有人交头接耳窃耳,恐惧的情绪悄悄蔓延开去。

    乔烈儿刚系上安全带的金属扣子,舱内的灯“嚓嚓!”响了两下暗了下来,旋即飞机像过山车一样来了一个360度翻滚。

    一片尖叫声、哭喊声,“啪”氧气罩自动掉落下来在他面前晃啊晃,顶上行李架的门经过这次冲击后不少被撞开了,行李背包“哗啦啦!”散落一地,其中不少还砸到坐在下面的乘客。

    “空姐,有人受伤了!”

    飞机稍微稳定了一点,空姐提着急救药箱扶着椅背艰难地走过去为被行李砸破头的乘客包扎。

    经过这次360度大翻转后,大家都知道不是什么气流问题,气流不至于能让这只空中巨大霸波音777客机来一个360度的大空翻,肯定是飞机自身出了故障。

    乔烈儿沮丧地看着舷窗外的云朵,这回也真够倒霉的,好不容易公费出一趟国,没想到遇到飞机故障。

    广播再次响起,“各位乘客,我们的飞机在一个半小时后将迫降aleutian isnds。”(ps: 阿留申群岛,位于白令海与北太平洋之间,自阿拉斯加半岛向西伸延至堪察加半岛。)

    机舱内有人叹气、有人抽泣、有人颂经祈祷

    空姐的上衣已经染了血,依旧一个个的给乘客派纸张和笔,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一片愁云惨雾,这纸和笔用来作什么的,不用说大家也猜到了。

    迫降意味着什么?九死一生?幸运女神会不会眷顾他们,让他们死里逃生?

    乔烈儿用颤抖着的手接过纸笔,强忍着刚才飞机翻滚带来的心悸,笔尖停在白纸,脑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无从下笔。

    写下存折密码?好像不用,家属出具死亡证就能提钱。

    写下爸妈、哥,我舍不得你们,他们看了会不会更伤心?

    心乱如麻的他瞥见隔壁的那对老夫妻把一个字都没写的白纸折叠好放在前面书报刊的袋子里。

    乔烈儿有点好奇地,“你们什么都不写?”

    老太太没有答话,只是淡淡一笑,回眸看着身边的老爷爷。

    老爷爷轻拍了一下老太太的手背,“老伴,我们在一起也有五十年了吧?”

    “是啊,想当年你为了多见我一面,还天天来我家面店吃面条。”老太太眼神飘向远方,回忆着久远的事情,因白内障混沌的眼睛此时好像清明了许多。

    旁边的两个老人家布满纵横交错皱纹干枯的手交叠在一起,平静的闭上眼睛。

    不远处的一对小情侣相依相偎,年青妈妈把孩子紧紧地拥在怀里。

    乔烈儿看向舷窗外变幻万千的云朵,“捷飞我们还能见上一面吗?”

    短短的近一小时的飞行,像过了半个世纪般,期间飞机又再颠簸了几次,巨大的离心力让乔烈儿觉得心脏都快被呛出来的感觉,不时传来伤员的□□声和女人的抽泣声。

    “有战机。”有乘客指着左翼舷窗。

    眼尖的看到机尾的星条旗,“那边也有,是美军的。”

    乔烈儿坐在右翼舷窗,往外看去果然出现了一架银灰色单座战机。

    不知道谁突然冒出一句,“怎么会有战机?不会是要炮轰我们吧?”

    机舱立即骚动起来,人人自危。

    “啊?那怎么办?”

    “我不想被炸死。”

    “这是客机,怎么可能炸我们。”

    “美军误炸客机也不是第一回。”

    “我们进了美军的航空识别区。”(ps:防空识别区,指的是一国基于空防、需要所划定的空域。目的在于为军方及早发现、识别和实施空军拦截行动提供条件。)

    “f22战斗机。”有人认出了战机的型号。

    空姐连忙解释道:“别担心,他们只是在领航。”

    两架f22一左一右的伴随着客机飞行了约十五分钟便以y字型路线飞离,预视着即将着陆,心又再悬了起来,客机也从相对稳定的平流层进入接近地面的对流层。

    “噼啪!”北太平洋的深夜正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这并不是一个适合迫降的天气。

    乘客都穿上了橙红色的马甲型救生衣,风雨中的客机像大洋中小船般左右摇曳,腿底下是浩瀚的太平洋。

    最前方的屏幕上飞机下降的高度:“2000米1500米1000米”,风雨飘摇中的波音777如同一只折翼小鸟战战兢兢中逐渐下降迫近地面。

    乔烈儿透过舷窗,下方的小岛隐约看到了灯光,要知道阿留申群岛是美军的基地,跑道仅够战机起落,长度和灯光都不足以降落波音777这类大型客机。

    负责运送重伤员的阿帕奇直升机已经在机场候命,救护车和消防车的也都停在边上。

    屏幕上飞机下降的高度:“300米200米100米”

    所有人的都弯腰把头埋在膝盖中抱成一团,没有人知道这次着陆飞机的起落架能不能正常打开、会不会冲出跑道、会不会断开、会不会爆炸

    灯光“嚓嚓”响了两声后全灭了,一遍漆黑的机舱仿佛步入死亡般寂静,引擎的轰鸣声让人胆颤心惊。

    用停机坪临时充当延长跑道两旁,美军的士兵手一个个笔挺地站着,风雨中高高地举着大型火炬灯为随时有可能冲出跑道的客机照明导航,哪怕是用我的生命换你的平安。

    “50米10米0米”

    飞机明显震动了一下,“轰隆隆”起落架触及地面擦起了耀眼的火花,滑行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在临时跑道的尽头处停了下来。

    几乎要蹦出喉咙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死里逃生的机舱内一片欢呼雀跃,负责运送伤员的美国大兵一身防火服,戴着防火面具走进舱内。

    “are you ok?”

    惊魂未定的乔烈儿打了一个“ok”的手势,大兵便示意从紧急通道的下去。

    乔烈儿刚滑下去,便有军医上前替他大致检查了一下,只是额角和手臂有点擦伤并无大碍,便给他披上毛毯。

    开着暖气的休息室,桌子摆放着热茶、咖啡、面包和热狗,虽然不是什么精品美食,对于经历过一场生死浩劫的人来说已经是幸福最美味的。

    外面的风雨渐渐停了下来,乘客们非常有秩序地一个挨着一个排队打电话。

    天际泛起了鱼肚,一线金色的光芒努力从厚厚的云层中穿透出来,带着新一天希望。

    “到你了。”跟在后面的人推了推乔烈儿。

    乔烈儿拿起话筒,手指快速地按下几个号码,“嘟嘟~”长鸣音后,没睡醒的声音迷迷糊糊带点慵懒,“喂。”

    看看腕表,美国时间应该还在睡梦中,估计那人还不知道飞机迫降,“捷飞,是我。”

    “啊?”赵捷飞一骨碌爬起来,被子掉到床下,半//裸着精壮上身,仅穿着一条底裤,“你下飞机了?”

    “嗯~”

    赵捷飞半眯着眼睛看看手机,明明是半夜,难道手机坏了?再看看床头的闹钟,没错啊!还没天亮,飞机到达时间应该是上午八点,“你在哪啊?”

    “阿留申空军基地。”

    “什么?”赵捷飞一边夹着电话,一边从被窝里翻出ipad上网,头条便写着飞机迫降阿留申群岛,“你有没有受伤?”

    “一点点擦伤,没事。”乔烈儿抚着经过简单包扎过的伤口,“我想问你在美国当法医要什么资格?”

    赵捷飞以为自己听错了,掏了掏耳朵,“啥?”

    “我问你在美国当法医要什么资格?”乔烈儿又再重复了一遍,“别让我说第三遍了!”

    “哈哈!”赵捷飞开心得整个人在床垫上蹦起来,“小乔,这个问题等你来了我们再促膝详谈。”

    乔烈儿挂掉电话走到户外,从海上升起来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大衣的衣角随风扬起,经历过黑暗的生命因你重新燃亮。

    ☆、梦中人

    乔烈儿一路小跑着穿过小区的花园,“啪”一声给人结结实实的撞了一下,对方是个长着一双深隧桃花眼的帅哥,向左走向右走,他们缘分就是从那一刻开始。

    扶老人反被讹诈,正当他在想要不要去跳海猪脚才能把自己洗白时,严靖曦档在他前面护着他,视频为证加上一通法律条文终于把无赖给震住了,那天严靖曦告诉他自己是一名律师,而他却选择了隐瞒,谎称自己是一名医生。烈焰吞噬了906那间房中房,冷雨纷飞的晚上严靖曦无家可归,他又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把哥哥卢毅儿衣服说成政府救济一轱辘给了严靖曦,当他以为严靖曦会介意他的职业和以前的刻意隐瞒,没想到严靖曦道出了他的心声、他的顾虑,一杯热茶从指尖暖进心房。

    不知道有意还是无心,他在江边啃着虾蛄时,短短的三个字“我想你”在屏幕上显现出来,他的脸红了,到底是酒精作用还是从那时起他已经动心了?

    火灾过后他在哥哥上班的银行与严靖曦重逢,举手之劳帮了他打赢了官司,蒙罗丽莎西餐厅开始了他们第一次约会。他送的那条浅蓝色斜纹真丝领带静静地躺在衣柜里,自从严靖曦走了后他一直珍藏着,那是他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永远占据他心灵的一隅,也许对赵捷飞不公平,但爱情不是代表法律的正义女神手中的天平,他相信捷飞能理解他、原谅他和包容他的一切。

    当他再次偷偷伸出援手帮了严靖曦一把讨回了债,也许是同情他的遭遇,也许是敬佩他的坚韧,说不清道不明,剪不断理还乱,那份情悄悄的植入彼此的心房,偷偷地抽芽、成长、开花结果。

    情人节,风雨亭。

    一束心型的用塑料管折的玫瑰花放在他的手心中,严靖曦说把心交给他,问他愿不愿意接受?怎么可能不愿意,严靖曦不知道是他自己是多么优秀!多么帅气!多么坚韧!强龙过江,不知道从何时起吸引了他这个地头蛇,他愿意与他结伴同行在生活的激流中闯荡。

    解剖中他扎破了手指,看着那一池血水,他第一次直面死亡,他却害怕了!因为心里更多的牵挂和不舍,当他庆幸上天的宽容,却没料到上天的残忍,最终夺走他的挚爱。

    哥哥的婚礼,那是严靖曦跟他的家唯一的合照,谁料到物是人非,照片还在却天人永隔。在严靖曦离世后的那段日子,他每日指尖摩挲着照片泪如雨下,他告诉自己他是一名法医,而且是一名出色的法医,怎么能轻易地被自己的情绪打败,他要振作,只要活着才能把那伙人绳之于法。

    除夕的烟花下,他们抱团仰着头趴在警局顶楼的栏杆上看,印象中一直觉得那一年的烟火最美最灿烂,两人相拥而眠,寒冷的夜不再寒冷严靖曦离去的那夜,无论他盖了多少张被子,总是冷进骨子里头,怎么也暖不起来。

    还记得那天他们吵架了,回想起来竟带着几分讽刺,吵架的原因正是赵捷飞的案子,他不明白为什么严靖曦要去掺和那个案子,曾经有一天他问了赵捷飞,如果不是这个契机他会不会调来g市,赵捷飞的答案是“不会调来”,乔烈儿如梗在咽。

    每每想到这乔烈儿如饮胆汁,谁都没料到那案子像多米诺骨牌效应改变了他们的人生,他得到了人生的幸福,然而严靖曦掉进罪恶的深渊,可惜重生只出现在中,现实中错过了便无法回头,一切皆成定局。

    短短的几年相处,闹得最凶的是因为严靖曦接了强女干的官司,严靖曦违背了他母亲的意愿,触犯了底线,那一次他动了分手的念头,为什么他当初没察觉严靖曦端倪,要知道那时的他身陷其中,乔烈儿一定会倾力相助把他拉出泥潭,一次又一次地掩耳盗铃盲目相信终酿成苦果。

    冰冷的库房,幽暗的通道,他曾经走过无数次,只是过去他都以主检法医的身份进去,从没想到有一天他是进去认尸。覆着冷霜的躯体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桃花眼一片青肿,笔挺的鼻梁塌陷,验尸报告却以掩饰了一切真相,他恨!他恨自己身为法医却无法为挚爱昭雪,泣不成声,那一段是他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光。

    碧蓝的海浅白的沙,以为一辈子能结伴同行,却没想到第三次重踏故地竟形单只影,树干的刻字,陶罐的情书,如果他不守着那份承诺,严靖曦是不是就能避免走上绝路?

    “先生、先生!”温柔悦耳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感觉有人轻轻地推了推他。

    乔烈儿睁开眼稍微适应了机舱内的视线,挂着职业微笑的空姐半弯腰站在面前,“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切回忆都潜藏在梦中,刚才他紧蹙的眉毛,痛苦的表情让路过的空姐误以为他不适。

    幸亏舱内的灯光调暗了,他眼角的泪光没有被发现,乔烈儿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不知道是出于职业素养,还是因为帅哥魅力,空姐贴心地问道:“我给您倒杯水。”

    “谢谢!”乔烈儿颔首谢过,内里白衬衣领口翻在深色的针织毛衣外,简洁而

    隔壁座位的男人斜躺着,戴着眼罩半仰着头,微张的嘴发出轻微的呼噜声。

    空姐端来一杯温水奉上,乔烈儿露出一丝浅笑,看得空姐心花荡漾,可惜那笑容如昙花般展现后瞬间敛去。

    醒过来后乔烈儿睡意全没,捧着空姐送来的温水看着灰白色的舱顶,机舱安静得能只听到引擎的声音,从高领毛衣内抽出用链子栓着交叠相套的三色指环,这是严靖曦送给他最后的一份礼物,戴上去后乔烈儿就再没有摘下来。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指环,透过指尖感受那份冰冷的金属质感,有时他会很羡慕那些有信仰的人,因为他们相信死去的人在另一个国度等待着,死亡不是灰飞烟灭,不是代表着结束,如果有天堂终有一天他们会重逢,如果有来生他们会再相遇相爱。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作为过渡理顺一下,让大家回忆前文剧情,以防忘得太多了,因为有部分内容会跟第一卷s衔接上。

    ☆、回家

    晨光从档在窗户塑板缝隙中透中来,还有三小时就要着陆了,即将回到他阔别了一年的g市。

    大概老妈已经熬了老火靓汤等着他,她在身边时总嫌她唠叨,清静了一年又有点想她的碎碎念念;

    不知道老爸的盆栽死光了没有,会不会又被小孙子浇热水?

    算算岁数,侄儿该上了幼儿园,不知道适不适应

    亲情的牵挂冲淡了忧伤的回忆,随着进入城区,久违的灰霾天气让他的喉咙有几分不适轻咳了两声。

    在楼梯已经闻道浓郁的川芎味道,乔烈儿敲开了家门。

    头发花白年迈的乔父放下手中的报纸,想着接过乔烈儿的行李,被他按住了手,“爸,我自己来。”

    无论他多大了,在父亲的眼中他永远是孩子,总是不自觉地想伸出手去帮助他、照顾他。

    “妈!”

    乔妈从厨房里出来摸着他的脸,激动地说:“好儿子,让我看看。”

    “没胖没瘦刚刚好。”乔烈儿搂上老妈肩,“我才去了那么一年,咋整得好样十来年没见着的样子。”

    当妈的心儿子未必能体会到,乔烈儿由小到大除了旅游、出差从未远离家乡,就连大学也是在g市读的,远隔重洋整整一年,乔妈可念想了。

    “我给你舀碗汤,川芎白芷炖鱼头。”乔妈唠叨着,“把行李箱的衣服翻出来放洗衣机里头,待会妈帮你洗。”

    “祛风活血。”乔父看着外头浓得化不开的雾气,“这种鬼天气最适合。”

    快到午饭时间,一阵锁匙的旋动声音,卢毅儿踏进了门。

    “这才回来,还让你接烈儿。”乔妈不满地瞥了眼,“他都到家了。”

    “哥。”乔烈儿从房间里走出来,“没事,坐地铁挺方便的。”

    卢毅儿拍了拍他肩,“处理点事,来迟了。”

    “又吵架了?”乔妈边上菜边埋怨,“都快半年了,还闹!”

    乔烈儿这才发现哥哥憔悴了很多,唇边的胡子没刮干净,发尾长得该去修剪,衣领有点泛黄,往日整洁的小资形象没了影,没看到嫂子和侄儿身影,“哥,他们呢?”

    “回娘家去了。”卢毅儿揽上他的肩往餐桌走,“别管他们,咱们先吃饭。”

    乔烈儿不安的瞄了眼卢毅儿,隐隐透着不安。

    “还以为你在那天天吃肉扒,一年会至少大了一个码。”卢毅儿打量着他,支开了话题,“没想到还是这么瘦。”

    “我这种体质是喝油也胖不了。”乔烈儿喝着老妈熬得汤,一股暖流沁入心悱。

    “多喝点。”乔妈知道他喜欢喝这汤,“锅里还有。”

    乔烈儿看了眼老爸,再瞄了眼老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卢毅儿察觉到他不自在,“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反正迟早都得说,乔烈儿选择先说为快,“嗯!”

    乔父、乔母定睛看着他,等待他说话。

    “我准备搞技术移民。”乔烈儿简明扼要地说道,“去美国。”

    话音刚落乔母放下筷子,“这里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移民?”

    乔烈儿郑重地答道:“我想跟他在一起。”

    “他是谁?”乔父一时反应不过来。

    卢毅儿大致猜到,“是赵警官吧,以前跟烈儿是同事,刑警队长。”

    “哦!原来是他。”乔父依稀记得张一提起过,“我不反对你们在一起,但是为什么要移民去美国?”

    “对啊!”乔母不解道,“他怎么不跟你一起回来。”

    乔烈儿不知道该怎么向父母解释,为难之时卢毅儿替他说话,“美国对待同性恋比咱们□□宽容,在那边他们会幸福点。”

    “哥!”乔烈儿感激地看向他。

    “别这样看我。”卢毅儿用手背碰了碰他的手,“吃饭。”

    “怎么也不比正正经经娶妻生娃幸福。”乔母蹙眉,常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说不定过了几年腻又分手,没儿没女来去匆匆,到时候你独自一人在美国让我们怎么放得下心。”

    “有儿有女不也一样想走就走。”卢毅儿苦笑了一下,“感情这事不是婚姻和儿女能绑住的。”

    “哥,你跟嫂子怎么了?”乔烈儿察觉到气氛不妥。

    “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乔父叹了口气,“我跟你妈嗑嗑碰碰这么年来还不是一路走过来。”

    卢毅儿埋头吃饭,婚姻的事冷暖自知,自从他竞聘副行长失败以来老婆就没给过他好脸色,两人渐行渐远。

    “多吃点。”乔妈给烈儿夹了花蟹的钳子,虽然不是秋蟹肥美的季节,但这是乔烈儿最爱吃的菜,“想不想妈做的菜?在美国吃不上家常便饭。”

    “想,当然想。”提起家常便饭,乔烈儿思绪飘回半年前,他过了一个不一样平安夜。

    ☆、西雅图(一)

    冷雪纷飞,乘坐联合航空的飞机从相对温暖的洛杉矶抵达严寒的西雅图。

    极力压低帽檐依旧抵档不住扑面的冷,人冻得快面瘫了,从机场出来小跑着钻进赵捷飞车内,冻得直呵气搓手,“好冷。”

    赵捷飞调大了一档暖风,“你土生土长在终年无雪的南方,肯定不习惯这种天气。”

    “确实不习惯。”外头白茫茫一片,车窗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仿佛进入了黑白默片世界,乔烈儿眼波流转被雪景深深地吸引住,“不过好美。”

    尽管扫雪车把雪推到路两旁,柏油路仍然蒙上薄薄的一层雪粉,车子在茫茫的白雾中驶往西雅图城郊的住宅区。

    一栋栋外型差不多的别墅像童话世界里的房子,车子呼啸而过,不时有狗只从白色栏栅处探出头来,抖动长毛甩掉落在身上的雪粉。

    透过巨幅的玻璃窗,家家户户都置了一颗圣诞树,塔型的树身上绕着闪烁的彩灯,针叶上挂满了饰品,地面上堆了不少礼物,金发的小女孩伸长小胳膊正努力地把一只金属小球挂上去,此情此景让乔烈儿想起家乡的春节:“以前我们春节都爱买桃花,桃枝上也是绕着彩灯,每年都是我负责把红色的利是封挂在枝桠,等以后春节也买一棵让我的大侄儿挂红封。”

    以前在他眼里桃树很高,挂利是封是件很困难的事,随着他一年一年长大长高,那已经不再是一件既困难又满足的事,直到成年后这个习俗逐渐被淡忘了。

    “我听说桃树是旺桃花运的。”赵捷飞指尖敲打着方向盘,“你还是别买了。”

    “你是对我没信心。”乔烈儿用手肘捅了捅他,“还是对自己的没信心?”

    刚说完这句话乔烈儿心里就堵了,曾几何时他跟严靖曦之间也说过这些话。

    赵捷飞察觉到他情绪的波动,“怎么呢?”

    “没事。”乔烈儿摇了摇头,挤出点笑容。

    赵捷飞把车子驶进一栋别墅的车库,在乔烈儿眼里每栋都差不多,要是把他独自扔在街区里,也许连哪个是家都找不着。

    屋顶上覆着厚厚的雪,透过玻璃鹅黄的灯光让人温暖恬静,室内外是冰火两重天。

    赵捷飞牵起他的手,“手这么冷,衣服可穿得不少啊!”

    “紧张。”乔烈儿白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你又不是丑妇,怕个啥?”赵捷飞紧握他的手推门进了屋里头。

    一冷一热鼻涕就不争气地冒出来,没有见到传说中“家翁”,却有个两岁还系着尿布的棕发小男孩把自己的小毛巾递给他。

    “谢谢!叔叔用这个就好了。”乔烈儿想拿桌面上的抽纸,小男孩抱着他大腿不让走。

    长长的睫毛眨巴着眼,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中文正想换英文说,赵捷飞走过来一把抱起小男孩,戳着他圆圆的脸,“kelly,人家一进门你就抱大腿成何体统。”

    “他能听懂中文?”乔烈儿打量着这个小屁孩,觉得眉眼有点熟悉,方才想起以前在赵捷飞微信见过,那时倒不太像混血儿,现在长开了反而能看出来,“你姐的儿子。”

    “嗯,我姐说不能忘本。”赵捷飞把小男孩放下,“中文教得一点都不含糊,居然还教他珠算。”

    乔烈儿瞥了眼盘腿坐在地上闲得玩脚指丫的小kelly,对学习珠算这事深表怀疑,大概那一颗颗大珠子在他眼里头更像糖果。

    枫木楼梯传来脚步声,乔烈儿仰头往上看,盘着发髻的老妇人穿着素色高领毛衣,白金项链悬着一枚十字架垂落在胸前,她扶着栏杆拾级而下。

    无框眼镜下眼神清明,狭长而微微上挑的眼角跟赵捷飞如出一撤,乔烈儿醒悟过来连忙打招呼,掂量一下该怎么称呼,最后还是喊了声“老师。”,毕竟赵妈妈是大学的教授,也是法医界的前辈。

    赵妈妈颔首微笑,上前跟乔烈儿握过手:“小乔,欢迎你来我们家作客。”

    离得近的时候,乔烈儿闻到她身上让人觉得很淡很舒服的味道,不像大多数洋人那样浓郁呛鼻,只有移动时风带起才能依稀捕捉到那一丝稍纵即逝的淡如幽兰的香味。

    “妈,姐和姐夫去哪了?”赵捷飞把他俩脱掉的外套挂在衣帽架上,“还有妞妞呢?”

    “一家三口去超市买东西。”赵妈妈抱起坐在地上的小男孩,“kelly不愿意去。”

    “爸,还好吗?”

    “油尽灯枯的日子还能怎么样。”赵妈妈叹了口气,“刚醒了,你们上去看看他吧。”

    赵捷飞牵着乔烈儿上了二楼的卧室,推开门房间里弥漫浓浓的消毒水味道,头发花白稀疏的老者合眼着半躺在床上,行将就木的姿态多少冲淡了节日的喜庆。

    “爸。”赵捷飞坐到床边轻唤,老者微微颤动着眼帘睁开混沌的眼睛,目光在赵捷飞身上停留了一下又转移到他身边的乔烈儿,“烈儿也来了。”

    血管凸现枯如老柴的手颤抖着想抓乔烈儿的手却落空,乔烈儿猜到赵父眼睛已经看不清,主动握着那双冰冷的手,“叔叔好。”

    生命如风中之烛随时熄灭,赵父眼神空洞地直视前方,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沙哑的声音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好!”

    糖尿病引起的肾衰竭,即使口渴也得控制一天水的摄入量,赵捷飞扶起他用调羹喂了一小口水,生命在疾病面前显得如此脆弱无助,死神随时收回他们的性命。

    赵父疲惫地合上眼睛,刚才短暂的对话几乎耗了他大半的能量,赵捷飞让父亲平躺回床上,掖好被角两人捏手捏脚地走出去轻轻带上房门。

    两人的心情变得沉重,乔烈儿正想着说点什么安慰他时,楼下传来喧闹声,原来是赵捷飞的姐姐一家三口回来了。

    ☆、西雅图(二)

    在一楼门口处,长卷发的女子脱掉浅棕色的大衣,扫掉落在肩发上的碎雪,扭头与正在下楼梯的乔烈儿对上眼,额发下细长的凤眸,化着淡妆在红毛衣的映衬下显得流动溢彩、明艳动人,如果说赵妈妈是白玉兰般的高知分子,那么赵姐姐是火玫瑰般的女强人。

    赵捷妤略高傲的眼神透出她的精明能干,把卷发捋到耳后,还没等弟弟介绍已经给了乔烈儿一个热情的大拥抱,“欢迎!”

    她退后一步端祥了他一番,乔烈儿被看得怪不好意思,赵捷妤回头把刚进门牵着6岁小女孩的高大白人男子介绍给他,“y hband and daughter”

    “wele!”白人男子上前跟乔烈儿握过手,女孩儿怯怯地躲父亲身后不愿意出来。

    “妞妞,长大了反而害羞了。”赵捷飞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给小女孩,“这是舅舅和叔叔送给你的礼物。”

    “thank you!”女孩儿羞羞地接过礼物满怀期待地拆包装纸,当看到里头飘亮的芭比娃娃时一扫刚才的矜持乐得满屋子尖叫。

    水晶吊灯,枫木长桌铺上洁白的桌布,青花陶瓷碟、顶上镶着金箔的象牙筷子、薄得透过的骨瓷杯、银质的刀叉、精致的水晶高脚酒杯整齐地排列着。

    巨型的大火鸡被烤得金黄,鸡肉混合着黑胡椒、大蒜、迷迭香、洋葱的香味,话说在美国呆上一段时间对这肉腾腾的烤物真的没多少食欲。

    桌子上热腾腾的肉包子和蒸饺更吸引他,乔烈儿是南方人,一直以白米饭作为主粮,本来对包子、饺子没多大兴趣,来了美国半年每天都肉扒汉堡包,即使去唐人街找吃,那些香蕉人做的中国菜都是改良版,大多把国菜的精粹不是丢了就是忘了。

    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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