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血路 作者:潘多拉骑士
第3节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飘忽的声音传来，不真切，却有韵。
源清式猛抬头，却只看见卫青寒劲爽的背影。
14岁的背影十分瘦小，但却意外的充满力量。
突然觉得，手中的茶杯不沉重了呢。
这幢别墅估计是一个很有钱的人买下的，因为除了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外，地下室里也存下了很多食物。于是，带着对明天的不安，女孩子们大多沉沉睡去。
换掉碍事的校服，卫青寒穿着一身从别墅里搜刮到的男款t恤和长裤。
换装后的卫青寒，犹如一个丛林狼孩。
对十四岁的身体来说太长的男士帆布裤被粗暴的裁短，宽大的t恤下摆用皮带紧扎在腰上。不伦不类的着装让本来只有14岁的身体显得更加瘦小。
不理会远野惊讶的眼神，卫青寒把别墅里搜刮到的有用之物全部拿到储藏室，进行组装。
于是第二天，当几个女孩子又有醒来时，迎接她们的，便是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武器。
没有撬棍？
把金属水龙头卸下来，装在扫把杆上，涂上胶水就是。或者直接无视那喷涌的自然水，直接卸掉水管。
没有钉锤？
随便桌子凳子的脚或者拖把扫帚木柄，拆下来，一端钉上钉子就是。
没有盾牌？
厨房里的锅盖到处都是。
当然，厨房的其他神器自然不能忘。
“青寒，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一个女孩、女孩、女孩……”
被卫青寒的穿着吓着的不止是千音，伊东和牙子长大的嘴巴可以作证。
源清式依然是一脸风轻云淡，不过握着茶杯的手却有些僵硬。
啊呀啊呀，明明是可爱的女孩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怨念。
重新回到沙滩上，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到处都残留着完好无损的小船。
当然，还有一些尸体变成了丧尸，在沙滩上游弋，不过被手持各种利器的六人组顺利解决了。
船被拖下了水，众人打算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但是，意外突生。
“等一下。”
被削尖的筷子，对准了某个人。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在取笑了一番卫青寒的装扮后，四个女孩子开始分拣武器。
千音还是选择了顺手的钉头棒，伊东也依样画葫芦，选择了简易撬棍，牙子则是在所有人选择之前，迫不及待得挑起了看起来最威武的东西——简易的弩。
虽然有点奇怪牙子异常的积极，但千音也没有多想，反倒是看着那有模有样的弩，感叹道：
“跟你相处十年，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爱好。手艺怎么好，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卖钱啊。”
卫青寒翻了翻白眼，她可十分清楚麦霸财迷混合属性的好友在打什么样的主意。
可惜，不是过去了。
卫青寒挑眉看着源清式挑选了看起来最难操纵的□□——用木棍和剔骨尖刀捆绑而成。
俗话说，月棍年刀一辈子枪。
越是长的兵器对使用者的要求越高。
要在它们的围攻下生存，对使用者的技术要求不是一般的高。
似乎是感应到卫青寒的疑惑，源清式只是淡然的解释，
“我是武家的女儿。”
日本武家，即武士之家，重视传统的父亲会让自己的儿女练武。
而远野则如那些花痴八卦的那样，选择了木刀。
说是木刀，其实也就是用布条把刀把缠好，避免打滑，刀刃的部分被利刃削薄了而已。
“虽然不是真刀，不过已经很顺手了！”
暗地里还不忘拍一下制造者的马屁。
是个很狡诈油滑的家伙。
卫青寒暗自评价。
“青寒，你呢？”
看到地上还剩了菜刀、剪刀、西瓜刀、木棍等东西，千音有点奇怪的反问。
卫青寒把钉上铁钉的木质球棒扛在肩上，又把裤兜里的水果小折刀掏出来。
见过昨天沙滩上卫青寒的神投掷，千音安下了心。
毕竟买这些东西都是用她的钱买的，总算没有浪费。
远野和源清式在前面开路，牙子贴着伊东的步速前进，千音跟在牙子背后，卫青寒在最后防卫。
一行人再次抵达海滩。
期间也遇到了丧尸，但也被技术高超的远野和源清式解决。
“远野君真的很厉害啊，会长也是，以前都不知道会长还会□□呢。吓了一跳。”
也不去纠正让伊东脸色难看的称呼，源清式只是温和的笑笑。突然发觉有道凌厉的视线对着自己，转身看去，黑色的双眸闪烁着兴奋的亮光。
啊呀，这眼神？
高手！
卫青寒暗自赞叹，能够把她乱七八糟捆在一起的东西挥舞的如此致命，如果是拿着真正的长矛，或者□□的话，一定是掌门级别的人物。
如果是以前，可以好好切磋一番。
被削尖的筷子，对准了某个人。
众人惊讶的看着用筷子代替□□的牙子，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和恐惧，漂亮的大眼睛充满了仇恨，仿佛要把卫青寒生吞活剥。
原来，从昨天开始就隐隐约约感觉到的杀气是她发出来的。
卫青寒只是淡淡得侧身看着她。倒是伊东不解的看着她，
“这种时候你在干什么，仓崎？”
“是啊，牙子，怎么了？”
千音放开抓着船舷的手，想要上前安抚奇怪的好友，却被远野按住了肩膀。
“远野……君？”
远野不语，只是冲千音沉重得摇了摇头。
源清式默默的捏紧了长矛，面上依然淡漠，藏在背后的握矛的手却已经如同满弓之弦。
“呐，这一次，你可别想学源前辈。”
不明所以的话，却让所有人震惊话里的怨恨和恶毒。
那双眼中的愤怒，似要把卫青寒烧成灰！
“呐，卫青寒，我跟你没仇对吧。”
卫青寒依然不说话，高扬的眉头表示她完全不明所以。
没仇就要拿弩对着我，而且还是我做的弩，今天早上还是我亲自讲解用法。
没有来得，卫青寒感到讽刺，却不料那个沉寂一天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这就是你救下的人，救下的，想要杀你的人。
一直不明所以的声音再度响起让卫青寒很烦躁，结果，牙子却问出让她更烦躁的事情。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明明是预谋杀人者，却偏偏发起狂来，大喊大叫，似乎很怕它们听不见似的。
昨天是伊东凌，今天是仓崎牙子。
下一个……是我吗？
该死的，这狂躁症难道会传染吗？
“有问题说清楚！”
不耐烦的卫青寒反问一句，哭泣的双眼立刻变得腥红。
“你既然有能力救下源清式，救下那个让大家死在这里的人！”
听到牙子的真心话，源清式垂下了眼，伊东皱起了眉头，千音困惑纠结得看着自己的两个好友，远野按住千音以防她乱动的同时，担忧得望着四周。
它们还没出现，但一定已经在循声而来的路上。
卫青寒克制住内心的焦躁，等待接下来的重点。
“为什么你不可以救哥哥啊！你明明可以的对吗？只要你扔一刀，哥哥就不会死啊！”
看似很无理取闹，众人却很明白，这不过是激变的后遗症而已。
再次提到哥哥，牙子哭的声嘶力竭，连弩都拿不稳了。
千音忧郁的声音响起：
“牙子……是孤儿啊，爸爸妈妈三年前就意外去世，悟一是她唯一的亲人。”
众人默然，希望等到牙子的情绪好一点了后在安抚，沉默寡言的卫青寒却出人意料的解释了原因：
“那个时候我周围密密麻麻围了七八个丧尸，没有看到你那边的情况。”
“是啊，牙子，你仔细想想，当时那些……丧尸，把我们团团围住，情况那么混乱，又黑又暗，根本就没有空隙扔刀啊，万一不小心伤到自己人怎么办？”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能力。
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仓崎牙子能够考入川泽学院，脑筋也不是生锈的。
同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理智永远站在上风。
“又是……没有能力啊……”
弩无力得滑落，标志着小孩的撒娇结束。
肩膀上的手松开了，千音回头冲远野笑笑，仿佛受到鼓励似得，千音安心的上前，把牙子抱在怀里。
任由那泪水在胸前汹涌。
但是，卫青寒却没有停止解释。
她单手捂脸，挤牙膏似得把话说了出来。
“源清式之所以不让大家立刻登船，是因为她也不知道，河的对岸，川泽市是什么模样，如果，把人送过去反而是羊入虎口的话，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她只是不知道如何抉择，不是诚心想害死大家。如她所说，能力不够。”
“原来如此。”
千音感叹。
伊东猛地看向源清式，眼里的厌恶一扫而空。
源清式本人却第一次以紧迫的视线盯着捂脸的某人。
谎言。
谎言。
她和卫青寒心里都很明白，刚刚那一番话里，有一半是谎言。
源清式把人集中在海滩时就很明白，无论送到对岸还是留在海滩上，其中大部分人活不出来。
她当时真正犹豫的，只是哪种选择可以让更多的人活下来而已，从来没有想过全部。
而且，这个一向寡言的孩子突然说这么多，有问题。
是的，卫青寒真的觉得自己有问题了。
因为，如果她刚才不说那些话，她就会遏制不住内心那个声音！
这些人，是累赘，我早就说过了。
你瞧，今天她虽然冷静下来了，但谁能保证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下次不再犯呢？
你的队伍里，两个十四岁的孩子，三个十七岁的少年少女。
你以为，
你救得了他们吗？
你以为，
你带着他们活的了吗？
你为了什么而重生？
你要做什么？
你在渴望什么？
最后的杀戮？
最后的终结？
不，
你应该渴望的，是报复这个毫无道理的世界！
这个让你失去家园，失去父亲，失去姐姐的世界！
这个让你莫名重生这么多次的，无聊的世界！
这个让你打着重生招牌让你永世孤独的世界！
那么动手吧！
砍掉她的头！
砍掉她们的头！
砍掉这个世界的头！
血液似乎都随着那个声音沸腾了！
“没有时间了，我们赶快去对岸川泽市！”
捂着脸的卫青寒突然喊了起来。
周围的海滩上，它们摇曳的身姿终于出现，在日出的金光下，如焚烧的地狱之火。
我……是不是不正常了？
大陆上，没有驾照的坏学生握着方向盘，越野车肆意漂移，丝毫不理会被撞的肉体是生是死，是人还是它们。
笔直的，朝向活路。
车子的背后，城市在燃烧。
坏学生无视国家戒严令，直直奔向自己的目标。
to be ued
☆、黑与白
第六章黑与白
因为仓崎牙子搞的那一出，原本打算六人坐一船，现在生生被拆成了两艘。
牙子、千音、远野坐一艘小船，浆手当然是男孩子的远野。
剩下的三人坐一艘。
原本因为被抢了划桨工作而不满的伊东，在看到卫青寒投过来的眼神时，惊得直接瘫坐在船位上。
源清式有点不安得注视着偏过脸，以不自然的大力划动小船的卫青寒。
凝固的气氛连被落在后面远野等人都感觉到了。
“青寒那边……没事吧。”
“立华同学，比起那个，我觉得让她们慢下来会比较好。”
咬着牙吃力吐出几个字，远野满头大汗腰酸腿痛，他虽然是修行过的剑术高手，可是要跟卫青寒这个修真者比力气比体力，是在太难为他了。
很快，他们的小船就被远远落下，变成水面上一个小小的黑点。
好可怜……
望着那个仿佛被丢弃到宇宙之外的小黑点，伊东和源清式不约而同的同情起那个可怜的学生会副会长。
“青寒，你可以慢一点。”
但源清式的声音没有传进卫青寒的耳朵。
不快点不行。
不用力划桨的话，手会不受控制。
砍下她们的头！
砍下她们的头！
你不需要她们！
闭嘴啊！
在奇怪的沉默中，卫青寒她们率先抵达海岸。
越过海边防护栏，在高大的海边草坪背后，是让伊东差点呕吐的难景。
地狱啊……
原本整洁的街道，多了一地的尸骸；
随便哪个地方，都可以发现破碎的尸体，□□的内脏。
被吃掉一半的头颅，
惊恐的眼球，
凌乱的大肠，
恶臭的液体，
黑色的血河，
燃烧的汽车，
飞舞的苍蝇，
散漫一地的鲜血早已固结发黑，
商店的物资散乱一地，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它们来袭时的惨叫。
商店的外墙，今年的“最受欢迎的轻”宣传海报早已被发黑的鲜血涂抹的面目全非。
最惨怖的是，从商店街两边的公寓里跳楼的一对母子，母亲抱着不足一岁的孩子，运气很不好，跳楼的位置正下房是直立的路灯，于是，母子两人被穿刺在上面；被跳楼力道砸碎的路灯漏电，电流被血液引导，烤焦了已死的母子。
黢黑的尸体上，只有母亲那惊恐的眼睛白白的，睁着。
“呕……”
伊东几乎把黄疸都吐出来了，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惨白的脸色，浑身颤抖，仿佛在忍耐这人间的地狱。
“只不过……一天而已……为什……呕……”
有那么一两个穿着女仆装的猫儿少女走了过来，慢悠悠的。然后被源清式用长矛一刀两断。
猫儿掉落在血上。
当远野等人上岸后，再次重复了伊东的情景。
这一次，牙子彻底理解了自己能够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
空空的城市，哪里还有昔日的繁华。
以往站在街道上都会被川行的人流推着向前，现在哪里还有半点人气？
这里，是东京川泽市，昔日的繁华之都。
等大受刺激的同伴回神，六人按照预定的计划朝最近的伊东家前进。
伊东的父亲伊东正介是东京警视厅的警视长，如果能顺利跟伊东的父亲汇合，补给、武器、信息都没有问题。
但是，即便是这短短的距离，也受到了阻碍。
“放下武器，把手举起来！”
咋听之下，还以为是军人。
军队来了的话……
牙子等人惊喜的脸却在看清来人后变为失望。
握着突击枪的，不是迷彩服的军人，而是穿着黑色服装的黑道分子，持枪的手臂，露出狰狞的纹身。
黑道横行！
意识到这一点的众人，表情各异。
远野依然不安地望着四周，却在伊东凌身上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
伊东握紧了武器，打算拼死一搏。
仓崎牙子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不自然得后退，握弩的手因为用力而指关节发白。
源清式扶着右颊，碧色的眼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千音有点无助的张开嘴，望着那对穿刺母子，似乎在想哪种死法更好。
卫青寒则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无视这五个学生同伴，跟这些黑道分子干一架。
最后，没有殴打，也没有干架，在十几个枪口的威吓下，众人乖乖的收缴武器，被这些彪形大汉押解到一个类似难民集中营的地点。
不能动手，否则会停不下来。
卫青寒强行按下沸腾的心。
所谓的集中营，不过就是一栋五层高的商场。
这个商场她们都太熟悉了，号称三天一折扣的平价狂欢地——九天商场。
高高的挂着的横幅，还写着在昨天让所有日本太太疯狂的折扣。
原本简洁的玻璃大门被各种杂物加固得严严实实，只留下只容两人穿过的小门。
这样的小门外面还用各种衣柜家具等物垒成了战壕。
战壕里，十几二十个黑衣的彪形大汉持枪严正以待。
“这个架势……难道你们是东京川泽的鹰山组？”
“哦？小女孩，你知道鹰山组？”
最前面首领模样的人听到了伊东的喃喃自语，转头略带好奇得注视这个黑长发的少女，挑眉。
“哼，我爸爸是东京警视厅的警视长，名字叫……”
“伊东正介。”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往来源看去。
一名身着浅棕色和服少女从那黑暗的小门中徐徐走出，与伊东相似的黑长直发，气质却完全相反。
伊东凌因为父亲的缘故，从小就立志成为父亲那样伟大的警察，自然，这样的志向使她变成了如今气势凌人的模样。
有男生偷偷在背后戏称，无论在什么地方，你第一眼看到伊东的，便是那高昂的头颅和提起的□□。
而现在穿着不合时宜和服的少女，无论从三百六十度任何一个死角来看，都是一名活生生的大和抚子。
“大小姐。”
所有黑衣大汉立刻对着这位大和抚子鞠躬敬礼。
“难道你是……”
伊东差点失态的跳起来。
温柔的大和抚子弱弱的笑了笑，冲伊东鞠了一躬：
“是的，我是东京川泽鹰山组的组长——鹰山雪，久闻东京警视厅伊东警视长的大名，今日得见他的女儿，果真虎父无犬女，希望我的组员们没有吓着您和您的朋友，这么做实属无奈，请听我解释……”
黑道的老大居然是一个如此温婉的少女？
惊讶盘旋在所有人心里。
日本，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承认黑社会合法的国家。
日本最大的黑道组织总部就紧紧挨着东京警视厅总部旁边，黑道跟警察做着邻居。
而负责川泽地区的鹰山组，在丧尸爆发的当年，便火速占领了商场，将附近幸存的人集中在一起保护起来。
一二楼是鹰山组的地盘，而被救下来的人，年轻力壮的男性集中在三楼，女性和老人小孩集中在四楼。
当然，三楼四楼的商品物质全部被搬运到二楼。
五楼又是由鹰山组的组员负责。
然而，即使这些组员各个有枪，三四楼的幸存者加起来也不过两三百人。
“警察呢？”
听了半天解释，伊东暗自为警察的缺位感到羞愧。
明明连黑道都在为救人努力，以维护社会治安和保护公民为己任的警察却连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伊东小姐，事发当天晚上，我们就派人联系了东京警视厅，但派去的组员没有传回消息，也没有回来。”
“是……吗……”
伊东和鹰山雪同时沉默了。
最后，伊东向鹰山雪告之了她们六人原本的打算，她还是决定回家一趟，确认亲人的安危，同时想方设法找到相关的消息。
“我知道了，希望您能顺利找到家人，我想那样一定可以拯救更多的人。那么……”
门口传来的突然的躁动打断了两人的会谈。
鹰山雪脸色一变。
“是在抱歉。有要事处理，请您跟您的朋友去休息一下吧。”
伊东摇头，示意无所谓。鹰山雪以急促的步伐奔向了门口。
越过满是年轻男性却充满颓丧气息的三楼，瞄了一眼冲她微笑的远野，楼梯的自动扶梯已经停止了运转，上下口的位置各有两名鹰山组组员面朝难民，持枪而立。
保护的话不是应该面朝入口吗？
这排列站队的方法，怎么更像监视？
皱了皱眉头的伊东无视那两个黑道组员的注视，昂首挺胸的走上四楼，在不足百人的老弱病残女中寻找同伴。
很快，她就在一个单独的角落找到了她们。
只是，很奇怪。
应该是最强的家伙，却犹如病倒了一般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发抖？
“怎么了？”
“我不知道，青寒一个人走到这个角落坐下没多久，突然就抽搐倒下了。怎么办啊，刚才问了那些黑衣人，这里没有医生也没有药啊！”
“病都不知道怎么吃药啊！可恶！”
伊东焦躁得抓着头皮，无计可施。
试着喊了喊青寒，希望弄清楚不舒服的部位，也没有回答。
紧紧抱着头，浑身像是忍耐什么似的抽搐，让所有人都误以为她是痛的说不了话。
只是，每当同伴伸手打算摸摸体温时，却被凶狠得拍飞。
“喂！这力气，哪像病人啊！”
看着比番茄还要鲜红的手臂，伊东有些气恼，牙子抬起手拨开额前落下的碎发，扬起的同样是被拍红的手臂。
伊东咬着牙，愤愤叫到：
“这个家伙，还是那么不可爱！”
“对不起啊伊东前辈，青寒她从以前就很讨厌被人碰了……”
“哈？什么啊，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烧而已。”
“我知道，但青寒她……”
吵死了！
你们说的话我都一字不落清清楚楚得听到了。
卫青寒真的很想告诉这些爱管闲事的家伙，离她远点说不定她会好的更快。
因为，此时她正全力以赴对抗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
这周围的人都是黑道。
我知道。
杀了他们，夺取他们的武器。
我知道。
冲出去，砍掉那些东西的头。
我知道。
杀光所有人！
闭嘴！
你明明知道，你在恨着这个世界。
第3节
恋耽美
第3节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飘忽的声音传来，不真切，却有韵。
源清式猛抬头，却只看见卫青寒劲爽的背影。
14岁的背影十分瘦小，但却意外的充满力量。
突然觉得，手中的茶杯不沉重了呢。
这幢别墅估计是一个很有钱的人买下的，因为除了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外，地下室里也存下了很多食物。于是，带着对明天的不安，女孩子们大多沉沉睡去。
换掉碍事的校服，卫青寒穿着一身从别墅里搜刮到的男款t恤和长裤。
换装后的卫青寒，犹如一个丛林狼孩。
对十四岁的身体来说太长的男士帆布裤被粗暴的裁短，宽大的t恤下摆用皮带紧扎在腰上。不伦不类的着装让本来只有14岁的身体显得更加瘦小。
不理会远野惊讶的眼神，卫青寒把别墅里搜刮到的有用之物全部拿到储藏室，进行组装。
于是第二天，当几个女孩子又有醒来时，迎接她们的，便是各式各样稀奇古怪的武器。
没有撬棍？
把金属水龙头卸下来，装在扫把杆上，涂上胶水就是。或者直接无视那喷涌的自然水，直接卸掉水管。
没有钉锤？
随便桌子凳子的脚或者拖把扫帚木柄，拆下来，一端钉上钉子就是。
没有盾牌？
厨房里的锅盖到处都是。
当然，厨房的其他神器自然不能忘。
“青寒，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一个女孩、女孩、女孩……”
被卫青寒的穿着吓着的不止是千音，伊东和牙子长大的嘴巴可以作证。
源清式依然是一脸风轻云淡，不过握着茶杯的手却有些僵硬。
啊呀啊呀，明明是可爱的女孩子，如今变成这副模样……怨念。
重新回到沙滩上，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到处都残留着完好无损的小船。
当然，还有一些尸体变成了丧尸，在沙滩上游弋，不过被手持各种利器的六人组顺利解决了。
船被拖下了水，众人打算离开这个伤心之地。但是，意外突生。
“等一下。”
被削尖的筷子，对准了某个人。
时间回到今天早上，在取笑了一番卫青寒的装扮后，四个女孩子开始分拣武器。
千音还是选择了顺手的钉头棒，伊东也依样画葫芦，选择了简易撬棍，牙子则是在所有人选择之前，迫不及待得挑起了看起来最威武的东西——简易的弩。
虽然有点奇怪牙子异常的积极，但千音也没有多想，反倒是看着那有模有样的弩，感叹道：
“跟你相处十年，都不知道你还有这种爱好。手艺怎么好，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卖钱啊。”
卫青寒翻了翻白眼，她可十分清楚麦霸财迷混合属性的好友在打什么样的主意。
可惜，不是过去了。
卫青寒挑眉看着源清式挑选了看起来最难操纵的□□——用木棍和剔骨尖刀捆绑而成。
俗话说，月棍年刀一辈子枪。
越是长的兵器对使用者的要求越高。
要在它们的围攻下生存，对使用者的技术要求不是一般的高。
似乎是感应到卫青寒的疑惑，源清式只是淡然的解释，
“我是武家的女儿。”
日本武家，即武士之家，重视传统的父亲会让自己的儿女练武。
而远野则如那些花痴八卦的那样，选择了木刀。
说是木刀，其实也就是用布条把刀把缠好，避免打滑，刀刃的部分被利刃削薄了而已。
“虽然不是真刀，不过已经很顺手了！”
暗地里还不忘拍一下制造者的马屁。
是个很狡诈油滑的家伙。
卫青寒暗自评价。
“青寒，你呢？”
看到地上还剩了菜刀、剪刀、西瓜刀、木棍等东西，千音有点奇怪的反问。
卫青寒把钉上铁钉的木质球棒扛在肩上，又把裤兜里的水果小折刀掏出来。
见过昨天沙滩上卫青寒的神投掷，千音安下了心。
毕竟买这些东西都是用她的钱买的，总算没有浪费。
远野和源清式在前面开路，牙子贴着伊东的步速前进，千音跟在牙子背后，卫青寒在最后防卫。
一行人再次抵达海滩。
期间也遇到了丧尸，但也被技术高超的远野和源清式解决。
“远野君真的很厉害啊，会长也是，以前都不知道会长还会□□呢。吓了一跳。”
也不去纠正让伊东脸色难看的称呼，源清式只是温和的笑笑。突然发觉有道凌厉的视线对着自己，转身看去，黑色的双眸闪烁着兴奋的亮光。
啊呀，这眼神？
高手！
卫青寒暗自赞叹，能够把她乱七八糟捆在一起的东西挥舞的如此致命，如果是拿着真正的长矛，或者□□的话，一定是掌门级别的人物。
如果是以前，可以好好切磋一番。
被削尖的筷子，对准了某个人。
众人惊讶的看着用筷子代替□□的牙子，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半分柔弱和恐惧，漂亮的大眼睛充满了仇恨，仿佛要把卫青寒生吞活剥。
原来，从昨天开始就隐隐约约感觉到的杀气是她发出来的。
卫青寒只是淡淡得侧身看着她。倒是伊东不解的看着她，
“这种时候你在干什么，仓崎？”
“是啊，牙子，怎么了？”
千音放开抓着船舷的手，想要上前安抚奇怪的好友，却被远野按住了肩膀。
“远野……君？”
远野不语，只是冲千音沉重得摇了摇头。
源清式默默的捏紧了长矛，面上依然淡漠，藏在背后的握矛的手却已经如同满弓之弦。
“呐，这一次，你可别想学源前辈。”
不明所以的话，却让所有人震惊话里的怨恨和恶毒。
那双眼中的愤怒，似要把卫青寒烧成灰！
“呐，卫青寒，我跟你没仇对吧。”
卫青寒依然不说话，高扬的眉头表示她完全不明所以。
没仇就要拿弩对着我，而且还是我做的弩，今天早上还是我亲自讲解用法。
没有来得，卫青寒感到讽刺，却不料那个沉寂一天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这就是你救下的人，救下的，想要杀你的人。
一直不明所以的声音再度响起让卫青寒很烦躁，结果，牙子却问出让她更烦躁的事情。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明明是预谋杀人者，却偏偏发起狂来，大喊大叫，似乎很怕它们听不见似的。
昨天是伊东凌，今天是仓崎牙子。
下一个……是我吗？
该死的，这狂躁症难道会传染吗？
“有问题说清楚！”
不耐烦的卫青寒反问一句，哭泣的双眼立刻变得腥红。
“你既然有能力救下源清式，救下那个让大家死在这里的人！”
听到牙子的真心话，源清式垂下了眼，伊东皱起了眉头，千音困惑纠结得看着自己的两个好友，远野按住千音以防她乱动的同时，担忧得望着四周。
它们还没出现，但一定已经在循声而来的路上。
卫青寒克制住内心的焦躁，等待接下来的重点。
“为什么你不可以救哥哥啊！你明明可以的对吗？只要你扔一刀，哥哥就不会死啊！”
看似很无理取闹，众人却很明白，这不过是激变的后遗症而已。
再次提到哥哥，牙子哭的声嘶力竭，连弩都拿不稳了。
千音忧郁的声音响起：
“牙子……是孤儿啊，爸爸妈妈三年前就意外去世，悟一是她唯一的亲人。”
众人默然，希望等到牙子的情绪好一点了后在安抚，沉默寡言的卫青寒却出人意料的解释了原因：
“那个时候我周围密密麻麻围了七八个丧尸，没有看到你那边的情况。”
“是啊，牙子，你仔细想想，当时那些……丧尸，把我们团团围住，情况那么混乱，又黑又暗，根本就没有空隙扔刀啊，万一不小心伤到自己人怎么办？”
简而言之，就是没有能力。
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仓崎牙子能够考入川泽学院，脑筋也不是生锈的。
同时，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理智永远站在上风。
“又是……没有能力啊……”
弩无力得滑落，标志着小孩的撒娇结束。
肩膀上的手松开了，千音回头冲远野笑笑，仿佛受到鼓励似得，千音安心的上前，把牙子抱在怀里。
任由那泪水在胸前汹涌。
但是，卫青寒却没有停止解释。
她单手捂脸，挤牙膏似得把话说了出来。
“源清式之所以不让大家立刻登船，是因为她也不知道，河的对岸，川泽市是什么模样，如果，把人送过去反而是羊入虎口的话，留在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她只是不知道如何抉择，不是诚心想害死大家。如她所说，能力不够。”
“原来如此。”
千音感叹。
伊东猛地看向源清式，眼里的厌恶一扫而空。
源清式本人却第一次以紧迫的视线盯着捂脸的某人。
谎言。
谎言。
她和卫青寒心里都很明白，刚刚那一番话里，有一半是谎言。
源清式把人集中在海滩时就很明白，无论送到对岸还是留在海滩上，其中大部分人活不出来。
她当时真正犹豫的，只是哪种选择可以让更多的人活下来而已，从来没有想过全部。
而且，这个一向寡言的孩子突然说这么多，有问题。
是的，卫青寒真的觉得自己有问题了。
因为，如果她刚才不说那些话，她就会遏制不住内心那个声音！
这些人，是累赘，我早就说过了。
你瞧，今天她虽然冷静下来了，但谁能保证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下次不再犯呢？
你的队伍里，两个十四岁的孩子，三个十七岁的少年少女。
你以为，
你救得了他们吗？
你以为，
你带着他们活的了吗？
你为了什么而重生？
你要做什么？
你在渴望什么？
最后的杀戮？
最后的终结？
不，
你应该渴望的，是报复这个毫无道理的世界！
这个让你失去家园，失去父亲，失去姐姐的世界！
这个让你莫名重生这么多次的，无聊的世界！
这个让你打着重生招牌让你永世孤独的世界！
那么动手吧！
砍掉她的头！
砍掉她们的头！
砍掉这个世界的头！
血液似乎都随着那个声音沸腾了！
“没有时间了，我们赶快去对岸川泽市！”
捂着脸的卫青寒突然喊了起来。
周围的海滩上，它们摇曳的身姿终于出现，在日出的金光下，如焚烧的地狱之火。
我……是不是不正常了？
大陆上，没有驾照的坏学生握着方向盘，越野车肆意漂移，丝毫不理会被撞的肉体是生是死，是人还是它们。
笔直的，朝向活路。
车子的背后，城市在燃烧。
坏学生无视国家戒严令，直直奔向自己的目标。
to be ued
☆、黑与白
第六章黑与白
因为仓崎牙子搞的那一出，原本打算六人坐一船，现在生生被拆成了两艘。
牙子、千音、远野坐一艘小船，浆手当然是男孩子的远野。
剩下的三人坐一艘。
原本因为被抢了划桨工作而不满的伊东，在看到卫青寒投过来的眼神时，惊得直接瘫坐在船位上。
源清式有点不安得注视着偏过脸，以不自然的大力划动小船的卫青寒。
凝固的气氛连被落在后面远野等人都感觉到了。
“青寒那边……没事吧。”
“立华同学，比起那个，我觉得让她们慢下来会比较好。”
咬着牙吃力吐出几个字，远野满头大汗腰酸腿痛，他虽然是修行过的剑术高手，可是要跟卫青寒这个修真者比力气比体力，是在太难为他了。
很快，他们的小船就被远远落下，变成水面上一个小小的黑点。
好可怜……
望着那个仿佛被丢弃到宇宙之外的小黑点，伊东和源清式不约而同的同情起那个可怜的学生会副会长。
“青寒，你可以慢一点。”
但源清式的声音没有传进卫青寒的耳朵。
不快点不行。
不用力划桨的话，手会不受控制。
砍下她们的头！
砍下她们的头！
你不需要她们！
闭嘴啊！
在奇怪的沉默中，卫青寒她们率先抵达海岸。
越过海边防护栏，在高大的海边草坪背后，是让伊东差点呕吐的难景。
地狱啊……
原本整洁的街道，多了一地的尸骸；
随便哪个地方，都可以发现破碎的尸体，□□的内脏。
被吃掉一半的头颅，
惊恐的眼球，
凌乱的大肠，
恶臭的液体，
黑色的血河，
燃烧的汽车，
飞舞的苍蝇，
散漫一地的鲜血早已固结发黑，
商店的物资散乱一地，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它们来袭时的惨叫。
商店的外墙，今年的“最受欢迎的轻”宣传海报早已被发黑的鲜血涂抹的面目全非。
最惨怖的是，从商店街两边的公寓里跳楼的一对母子，母亲抱着不足一岁的孩子，运气很不好，跳楼的位置正下房是直立的路灯，于是，母子两人被穿刺在上面；被跳楼力道砸碎的路灯漏电，电流被血液引导，烤焦了已死的母子。
黢黑的尸体上，只有母亲那惊恐的眼睛白白的，睁着。
“呕……”
伊东几乎把黄疸都吐出来了，源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惨白的脸色，浑身颤抖，仿佛在忍耐这人间的地狱。
“只不过……一天而已……为什……呕……”
有那么一两个穿着女仆装的猫儿少女走了过来，慢悠悠的。然后被源清式用长矛一刀两断。
猫儿掉落在血上。
当远野等人上岸后，再次重复了伊东的情景。
这一次，牙子彻底理解了自己能够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
空空的城市，哪里还有昔日的繁华。
以往站在街道上都会被川行的人流推着向前，现在哪里还有半点人气？
这里，是东京川泽市，昔日的繁华之都。
等大受刺激的同伴回神，六人按照预定的计划朝最近的伊东家前进。
伊东的父亲伊东正介是东京警视厅的警视长，如果能顺利跟伊东的父亲汇合，补给、武器、信息都没有问题。
但是，即便是这短短的距离，也受到了阻碍。
“放下武器，把手举起来！”
咋听之下，还以为是军人。
军队来了的话……
牙子等人惊喜的脸却在看清来人后变为失望。
握着突击枪的，不是迷彩服的军人，而是穿着黑色服装的黑道分子，持枪的手臂，露出狰狞的纹身。
黑道横行！
意识到这一点的众人，表情各异。
远野依然不安地望着四周，却在伊东凌身上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
伊东握紧了武器，打算拼死一搏。
仓崎牙子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不自然得后退，握弩的手因为用力而指关节发白。
源清式扶着右颊，碧色的眼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
千音有点无助的张开嘴，望着那对穿刺母子，似乎在想哪种死法更好。
卫青寒则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无视这五个学生同伴，跟这些黑道分子干一架。
最后，没有殴打，也没有干架，在十几个枪口的威吓下，众人乖乖的收缴武器，被这些彪形大汉押解到一个类似难民集中营的地点。
不能动手，否则会停不下来。
卫青寒强行按下沸腾的心。
所谓的集中营，不过就是一栋五层高的商场。
这个商场她们都太熟悉了，号称三天一折扣的平价狂欢地——九天商场。
高高的挂着的横幅，还写着在昨天让所有日本太太疯狂的折扣。
原本简洁的玻璃大门被各种杂物加固得严严实实，只留下只容两人穿过的小门。
这样的小门外面还用各种衣柜家具等物垒成了战壕。
战壕里，十几二十个黑衣的彪形大汉持枪严正以待。
“这个架势……难道你们是东京川泽的鹰山组？”
“哦？小女孩，你知道鹰山组？”
最前面首领模样的人听到了伊东的喃喃自语，转头略带好奇得注视这个黑长发的少女，挑眉。
“哼，我爸爸是东京警视厅的警视长，名字叫……”
“伊东正介。”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往来源看去。
一名身着浅棕色和服少女从那黑暗的小门中徐徐走出，与伊东相似的黑长直发，气质却完全相反。
伊东凌因为父亲的缘故，从小就立志成为父亲那样伟大的警察，自然，这样的志向使她变成了如今气势凌人的模样。
有男生偷偷在背后戏称，无论在什么地方，你第一眼看到伊东的，便是那高昂的头颅和提起的□□。
而现在穿着不合时宜和服的少女，无论从三百六十度任何一个死角来看，都是一名活生生的大和抚子。
“大小姐。”
所有黑衣大汉立刻对着这位大和抚子鞠躬敬礼。
“难道你是……”
伊东差点失态的跳起来。
温柔的大和抚子弱弱的笑了笑，冲伊东鞠了一躬：
“是的，我是东京川泽鹰山组的组长——鹰山雪，久闻东京警视厅伊东警视长的大名，今日得见他的女儿，果真虎父无犬女，希望我的组员们没有吓着您和您的朋友，这么做实属无奈，请听我解释……”
黑道的老大居然是一个如此温婉的少女？
惊讶盘旋在所有人心里。
日本，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承认黑社会合法的国家。
日本最大的黑道组织总部就紧紧挨着东京警视厅总部旁边，黑道跟警察做着邻居。
而负责川泽地区的鹰山组，在丧尸爆发的当年，便火速占领了商场，将附近幸存的人集中在一起保护起来。
一二楼是鹰山组的地盘，而被救下来的人，年轻力壮的男性集中在三楼，女性和老人小孩集中在四楼。
当然，三楼四楼的商品物质全部被搬运到二楼。
五楼又是由鹰山组的组员负责。
然而，即使这些组员各个有枪，三四楼的幸存者加起来也不过两三百人。
“警察呢？”
听了半天解释，伊东暗自为警察的缺位感到羞愧。
明明连黑道都在为救人努力，以维护社会治安和保护公民为己任的警察却连半个影子都没看到。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伊东小姐，事发当天晚上，我们就派人联系了东京警视厅，但派去的组员没有传回消息，也没有回来。”
“是……吗……”
伊东和鹰山雪同时沉默了。
最后，伊东向鹰山雪告之了她们六人原本的打算，她还是决定回家一趟，确认亲人的安危，同时想方设法找到相关的消息。
“我知道了，希望您能顺利找到家人，我想那样一定可以拯救更多的人。那么……”
门口传来的突然的躁动打断了两人的会谈。
鹰山雪脸色一变。
“是在抱歉。有要事处理，请您跟您的朋友去休息一下吧。”
伊东摇头，示意无所谓。鹰山雪以急促的步伐奔向了门口。
越过满是年轻男性却充满颓丧气息的三楼，瞄了一眼冲她微笑的远野，楼梯的自动扶梯已经停止了运转，上下口的位置各有两名鹰山组组员面朝难民，持枪而立。
保护的话不是应该面朝入口吗？
这排列站队的方法，怎么更像监视？
皱了皱眉头的伊东无视那两个黑道组员的注视，昂首挺胸的走上四楼，在不足百人的老弱病残女中寻找同伴。
很快，她就在一个单独的角落找到了她们。
只是，很奇怪。
应该是最强的家伙，却犹如病倒了一般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发抖？
“怎么了？”
“我不知道，青寒一个人走到这个角落坐下没多久，突然就抽搐倒下了。怎么办啊，刚才问了那些黑衣人，这里没有医生也没有药啊！”
“病都不知道怎么吃药啊！可恶！”
伊东焦躁得抓着头皮，无计可施。
试着喊了喊青寒，希望弄清楚不舒服的部位，也没有回答。
紧紧抱着头，浑身像是忍耐什么似的抽搐，让所有人都误以为她是痛的说不了话。
只是，每当同伴伸手打算摸摸体温时，却被凶狠得拍飞。
“喂！这力气，哪像病人啊！”
看着比番茄还要鲜红的手臂，伊东有些气恼，牙子抬起手拨开额前落下的碎发，扬起的同样是被拍红的手臂。
伊东咬着牙，愤愤叫到：
“这个家伙，还是那么不可爱！”
“对不起啊伊东前辈，青寒她从以前就很讨厌被人碰了……”
“哈？什么啊，我只是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烧而已。”
“我知道，但青寒她……”
吵死了！
你们说的话我都一字不落清清楚楚得听到了。
卫青寒真的很想告诉这些爱管闲事的家伙，离她远点说不定她会好的更快。
因为，此时她正全力以赴对抗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
这周围的人都是黑道。
我知道。
杀了他们，夺取他们的武器。
我知道。
冲出去，砍掉那些东西的头。
我知道。
杀光所有人！
闭嘴！
你明明知道，你在恨着这个世界。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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