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无色人生 作者:渊郁

    第23节

    到了木叶他给了他一套身份证件,十九郎摇身一变从不知身份的外来客成了哪个村民外边来的身份可靠的亲戚。没有忍术,没有查克拉,体术倒还凑活,这样的人在木叶看来确实没有危险性。

    十九郎苦恼了。

    他还不知道什么事少年维特之烦恼。如果要h不行,那就干掉好了,事实上到现在,让他唯一一个心动之后有拿不下的,也就只有老男人了。

    其他人多半会半推半就,一夜风流,至于之后……十九郎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如果他把一包毒药扔进水源的话……

    2

    我们再来说说无巧不成书这件事吧。

    五年后,十九郎重新踏上了木叶的大门,这一次,他不需要别人帮他伪造证件了。

    木叶依然还是那个平静又热闹的村子,看起来分外的让人怀想。十九郎美美的吃了一顿茶点的丸子,泡了个澡,不慌不忙的在其他人的带领下见到了火影大人。

    金毛。

    娃娃脸,长得超级帅。

    “卧了个大槽……怎么是你!”十九郎面目扭曲的望着他:“当年……”

    四代目火影大人也张大了嘴巴合不拢的傻样子,不知过了多久,才强忍着笑意说:

    “原来是你啊……”

    蠢透了。

    十九郎恨不得抓起旁边桌上厚厚的文件来一个杀人灭口,狠狠砸在他那张温暖的笑脸上。

    要说到五年前。

    拎着一包毒药站在山间小溪边的十九郎在犹豫着要不要扔进去——这样一来整个木叶,哦不,至少半个木叶会翘掉一大批吧。

    最爱。

    或者最恨。

    他在河边站了很久很久,久到了手都发酸的地步,突然之间不知什么东西飞快撞在他身上紧紧抱住他,跳到了河面上。

    “你没事吧!”

    有人忧心忡忡的说,声音太t好听了!

    该怎么形容呢……大概就是耳朵被和x了!这么好听的声音别说是强x,要耳朵倒贴也愿意啊!

    头晕眼花的十九郎出乎意料的没有放倒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虽然他实在很想吐糟,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想自杀啊!

    “别想不开啊,年纪轻轻,为什么要寻死呢?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嗷!”年轻人被一击肘击撞在肋骨上,连忙松了手,十九郎冷冷的打量着……唔咦,还t长得这么帅!

    结果……那个晚上,十九郎莫名其妙的跟人去了居酒屋。

    “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

    十九郎红着眼睛怒吼道。

    自称皆人的金毛哭笑不得被周围的视线洗礼着,连忙示意他小声一点。

    “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男人啊!你说得对,太不值得了,那我先去杀了他再自杀好了——不,不对,我先去杀了他,然后我也不自杀,我要他死不瞑目。”

    “别别别这样嘛,动不动就把死死死什么的挂在嘴边太不吉利了。”金毛好声好气的安慰他:“喜欢他就追嘛,真心真意的话,对方也会感觉到啊。”

    “他是男人。”

    “你说过很多遍了十九酱,另外不要在喝酒了,我没那么多钱啦。”金毛小声的说。

    十九愣住了。

    打了个酒嗝,然后意识到……被卖萌了。

    一个看上去比他打了好几岁的家伙,卖起萌的杀伤力居然这么强大,差点让他说出“要不我包养你好了”这样的话。

    “要不我包养你好了。”他呆愣愣的说。

    “不行啊,我已经被别人包养了啊,”金毛一脸欢脱甜蜜的说:“就是我们家玖辛奈啊。”

    “烧死异性恋。”十九郎怪委屈的:“他就不会这么说。”

    金毛摸了摸鼻子,突然间,叹了口气。

    “其实啊,我也有个……很难相处的好朋友。”

    “又名傲娇。上床么?”

    金毛呛咳了一阵。

    而后说了起来。

    3

    金毛是个忍者,不仅如此,还是个在普遍的单身汉领域里早婚的忍者。金毛的好基友呢,据说也是个忍者,是在工作中认识的。

    好基友不仅有了妻子还有了大儿子,所以平时很少在外面逗留,据说是可以评上模范丈夫的级别。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就因为酒醉的缘故,住到了金毛的家里,就因为这个缘故,两人慢慢熟悉了起来。

    可是,几年后,好基友突然就傲娇了,说是要分道扬镳。

    “你移情别恋了?”

    “我深爱我们家玖辛奈忠贞不二。”

    “那就是他爱上你了。”

    “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十九郎烦躁起来:“那你想怎样,你t又不gay又想拉近关系,难道要我把他迷晕了打包扔到床上啊!”

    “难道只有这个方法么?”金毛喝了很多居然没醉,苦着脸长叹了口气:“我想和他成为好朋友啊。”

    十九郎冷笑。

    “那就去追他吧。”他说:“反正你们除了上床,什么都做过了吧,也不差补足这一道手续啊。我告诉你啊,就算死缠烂打也好过现在这样子吧,死缠烂打个几十年,你以为还有人能……”

    他的声音,莫名的哽咽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金毛说,温柔又怜惜:“别哭了。”

    十九郎哭的更厉害了。

    深更半夜,金毛把他背上了山的时候,他还在抽噎个不停。

    太t亏了!

    为毛一个两个都是有主的嘛!

    “将来,一定会有一个你喜欢的,也喜欢你的人,跟你在一起的。”金毛温柔的安慰他,哪怕是虚假的话,也让人温暖:“到那个时候,你就会觉得,一百个他加起来也不如那一个好。”

    十九郎抽抽噎噎的说你也是。

    总有一天你的好基友会发现除了你以外世上不会有那么真心真意对他好的——除了上床什么都做了的朋友了。虽然性向不同你这家伙还真的……挺温柔的。

    谢谢啊。金毛说,我也希望会有那一天。

    “黑历史。”

    五年后的十九郎捂住脸,羞耻万分的说。

    尼玛暗恋的老男人和金毛居然搅基了,我了个大擦你们当年个顶个的笔直笔直,我一转身你就玩起了……居然还t鼓励你们的我真是蠢得能带个蠢驴面具了!

    “别这么说嘛,当年你又不知道我是谁。”四代目眉眼弯弯的笑了笑:“对了,今晚要到我家吃晚饭么,他做菜可好吃了。”

    “秀恩爱……我的眼睛卧槽!”十九郎站起来,一秒都不能忍:“我要走了。”

    “等等,”四代目叫住他,笑容慢慢消失了:“我希望你别再给他写情书了。”

    十九郎嘴角扭曲了一下。

    啊啊……对啊对啊,一年一封的情书。

    其实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金毛,五年后的金毛,不笑起来的时候,也是很温柔的,只是眼睛里写满了认真。

    认真到了残酷的地步。

    “他是不会回应你的感情的,还有,这个还给你。”

    被扔在桌上的是一包种子。

    是他当年给了那个男人的种子——如果有一天,那个男人陷入了危机,无法求救的话,这种东西就能用的上了。

    明知道他不会需要这种东西的——那么愚蠢的,在指望着什么呢?

    十九郎看也不看的离开了。

    4

    十九郎在两年后,在火之国南边的小镇定居了。

    定居的意思就是这辈子打算安定下来,想了想,写了封信,寄到了木叶。

    没别的要求,只是想要回那包种子——怎么说也价值不菲,比起其他小生意,他觉得重操旧业卖些药治治病倒也不错——不过,却迟迟没有回应。

    那也没关系。

    构成家的要素,依然是个男人。

    把全世界绑在他面前,也比不上的男人。是这个小镇的铁匠,□着上身打铁的时候,也会对他暖洋洋的微笑的男人,寡言少语,却不会拒绝他的男人。

    金毛说的没错,是你的,终究会是你的,只能说,那个并不是他的。

    就在十九郎已经不介意的时候,收到的,却是晒干的花瓣。

    ——祝安好。

    那个男人给了他这样的一句话。

    再无只言片语。

    十九郎突然明白了。

    金毛在意的并不是一年一封不正经的情书。

    在意的,是老男人在某一个时间里,向其他人求救了——想起来,那个时候,能够把那些花都拔掉,不让消息传到这里的,也只有那位火影大人了。

    这封信……想必金毛也在旁边看着?

    五年来唯一的回信。

    “祝安好。”

    他叹了口气,喃喃的,把信连同花瓣,扔进了火盆里。

    ☆、83番外 狼

    沈家大宅。

    冬季的阴郁苍白轻柔的覆盖了庭院,黑色轿车长驱直入,站在二楼床边的白芸生眼底闪过一丝阴冷晦暗的飞快悸动,按熄了手指间的烟头。

    沈波今年才不过二十岁,年轻俊秀,颇有几分其母的柔美秀致。是从小在沈宅长大的,从停车场出来就上了二楼,房间外自有人点头行了行礼,示意旁人开门,沈波站的笔直,冷笑道:“不如叫六哥亲来如何?”

    “七少客气了,六少忙于董事会那班老头子,如何得空为了这些小事前来?”说话的是个络腮胡子,沈波多看了两眼,那人也不恼,如今大局已定,所谓的成王败寇,就算被败寇瞧个几眼,又能如何?

    沈放的房间改成了专门的病房。沈波坐在病床边,白芸生把其他人赶走,房间里就只剩下三人。一病不起的沈放睁了睁眼睛,似乎并未看清最小孙子坐在床边,白芸生凑过去,在老头子耳边痛惜的道:“董事长,小波回来了,您亲自看看他吧。”

    沈波垂眼,不带感情的说道:“舅舅,你也出去吧。”

    白芸生愕然。

    沈波素来温文有礼,如今嘴唇一抿,却十分似那心思深沉的沈六,勾出了几分沈家的影子。白芸生忍了忍,还是忍不住道:“小波,舅舅怎么会害你?如今你再不争取,只怕董事会再也无人能抗那沈六,别说我,你那几个哥哥又是怎么出事的!”

    沈波沉默了片刻,手指突然被轻轻握住了。他也回握了一下爷爷的手指,低声道:“出去。”

    门被重重甩上了。

    病房里再度安静下来,连点滴的声音也静的清晰可闻。沈波深深吸了口气,俊秀年轻的脸庞浮现淡淡的冰冷,他凝视着床上苟延残喘,不过一息的老人,激烈的情绪几乎不能克制的奔涌而出。

    “再见到他,又能如何呢?”

    这是沈睿说的,沈波还记得那时候四哥的表情,似乎是笑着,却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嘲讽和尖锐。也许吧,拼命离开了这个牢笼之后,沈波曾经宣告再也不会回来,和其他几个兄弟不同,他几乎丝毫不理会几年里沈家的风波和其他几个兄弟的争夺,兀自前往英国从事学术类的研究,连生活费也是打工维持。

    为了这个,才依稀有了一两分的兄弟情谊。乃至于沈家的其他人一个一个出事之后,沈六也没有动他。沈波凝视着沈放瘦骨嶙峋的脸庞,不知过了多久,才重重往后一靠,全部的力量,尽数靠在了椅背上。

    “沈其为什么这么养着你,”他微微低下了头,凝视着微微发抖的干枯细瘦的手指:“大概是因为你从小就这么教我们吧。成王败寇,爷爷,你就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成为败寇么。”

    是他,也会舍不得,这么快结束。

    沈波离开是在两个小时后。白芸生拦住他,与他同车,去的是宾馆,一路上滔滔不绝的说着如今沈氏的偌大基业和沈六的心狠手辣,沈波闭目不语,直到白芸生说累了,铁青着脸挥袖离开。

    “kev?……嗯。已经定了明天下午的飞机……不用接机了,我又不是小孩子……是么,那么就在周六吧,否则就来不及赶进度了……试验资料明天十点之前交给老师……”

    挂断了电话,沈波叹了口气,耸耸肩,定了下午的飞机。

    三个月后,沈波收到了沈其助理的联络,说是老爷子去了。不带迟疑的推辞了出席葬礼的邀请,沈波想,就算是沈其也不会出席吧,所谓的葬礼,简直和玩笑一样。

    那天晚上他辗转许久,没有睡着。

    kev打趣说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毕竟时间一久,早就该厌倦,沈波笑着说是不是他已不再合她口味,kev笑而不语。彼此心知肚明,沈波从床上爬起来倒了杯牛奶,kev则是打开了电视机,看着新一季的巴黎时装秀,沈波知趣的端着牛奶去了外间的客厅,拉开大玻璃窗,俯视着茫茫夜色。

    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吧。

    只是这样的时刻,总是忍不住想起小时候的事。

    想起母亲哭泣时苍白的脸庞,沈波还记得她是怎么抱住他的,用力的好像要把他镶嵌在身体里一样的力气。所以抱着幻想,结果还是被带走了,至于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沈放的手段其实并不怎么复杂,一大笔钱,逼得她们远走高飞。

    沈其也是同样。

    沈波闭了闭眼睛,身体靠在栏杆上,微微往前倾。温暖的双手从后面揽住他的腰,kev甜蜜柔软的呼吸轻轻吹在背脊上,他不觉笑了笑,抓住她的手指,轻柔的落上一吻。

    “daon,想从这里跳下去么?会死的哟。”

    沈波大笑。

    “也许会长出翅膀呢,”笑过了他喘着气说,转过身来,眼睛明亮的让周围都失色,kev看得微微失神,听他动人而残酷的声音说道:“也许会因为飞得太高而死,总之,能活下来的人,一定是我”

    他的声音动人而温柔。是那么甜蜜的催眠曲。

    只要听到了,就会忍不住信服。

    两年后突然收到了沈其的死讯。

    沈波作为沈家唯一还活着的子嗣,对此简直是如同天上落下的馅饼,顺理成章的回到了香港,来接机的人依然是白芸生,笑容可掬,眼底依稀有着狂喜和疯魔。

    一路上依然滔滔不绝的说,力图让外甥把权柄交予,丝毫未曾察觉沈波眼底微弱的闪烁的冰冷。

    沈其的葬礼极尽简单。

    葬礼是安慰活人的资本,沈波对此倒是心知肚明的,葬礼当天落了几滴小雨。结束时他转身上车,助理接了电话,随即不卑不亢的说:“沈少,白先生出了车祸,已经送院抢救。”

    沈波闭了闭眼睛,说道:“走吧。”

    如此忽忽两年一掠过,大局已定,旁人再说起,已经是惊惧多于羡慕。沈家七少,俨然是比当年的六少还要心思深沉,不可揣测的男人,偌大的基业,终究是落在了最后的赢家身上。

    十六年前。冬。

    沈波六岁的生日,早上是大好的晴天。沈瑜一大早就要去学校,他是最大的那一个,总有些特权,在爷爷那里也颇受宠爱,指使起下面的几个弟弟来毫不手软。沈波素来觉得他没什么脑子,在几个哥哥之中最为蠢笨,但绝不说出。沈厉颇为不快,却没有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他倒是好大的架子,仗着那一位是正房么?”沈临长了张可爱不过的娃娃脸,肥嘟嘟的脸颊,说起话来却十足十的刻薄。在沈家,沈波抿抿嘴,只当听不见,于是沈临跟沈睿说:“今天还有人要来,要不要打个招呼?”

    沈睿放下筷子,意兴阑珊的说:“你倒是闲。”

    “看来也就小波不知道了,怎么样,要跟你小弟弟打个招呼么?”沈临又凑过来,眼睛里闪烁着戏谑:“听说和小波一样,是哪个小明星那里抱来的呢,应该会比较好相处哦。”

    沈波缩了缩,不敢应声,求救的看了看沈睿。沈睿却不理他,沈家的规矩胡闹可以,却绝不能捅到上面去,徒然显得自己无用罢了。

    沈默是最后一个下楼的,看来也是知道了,沉着脸闷闷不乐的坐下。沈波恨不得起身就走,但沈临还在,若是这会儿没得到什么话就先走了。恐怕将来又要惹麻烦。

    “爷爷那里,你今天要过去吧?”沈默说。

    沈临撇了撇嘴嘴,说:“小睿不是要去么?”

    沈睿很不喜欢话题转到自己身上,冷冷道:“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你们紧张什么。”

    沈临嗤笑了一声:“你在开玩笑?呐,小波,来给我们说说什么叫小孩子啊?昨天沈历的蛋糕好不好吃,还有你,沈瑜前几天才找人整你,你就这么没脑子?”

    沈默不觉看了他们几眼。

    “没办法,谁让小睿又在爷爷那里出风头了。沈瑜那个笨蛋除了那些也没什么手段了,不过他年纪最大,比我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要更早出去,有什么办法,”沈临恨恨的戳了戳荷包蛋,冷笑道:“现在还要多一个麻烦。”

    麻烦……啊啊,没错。沈波心里暗暗想,却又忍不住松了口气,既然沈临把那个新来的当成麻烦,暂时注意力也能够转移了,他也好稍微松一口气。

    那一年的冬天,好像一直在下雪,没有停止过。沈其被送过来的时候也是,沈波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他去主宅,依稀看见穿过花园的车子里,有人侧过头来。

    车子很快就开过去了。那个孩子有一双冷澈的眼睛,无惊无惧,似乎连沈波也不过是风景一样,庭院里被白色的苍茫覆盖了,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了唯一的颜色,和怔忡站在那里的沈波。

    主宅里管家领着沈波往上走,沈波低着头,视线落在脚尖上。沈老爷子的书房里,沈临和沈睿都在,毕竟还是来了,沈波不多久就进去,眼睛不由自主的瞥了那个新来的孩子一眼。

    短发,长得很漂亮,是那种男孩子特有的漂亮和镇定。沈老爷子不怎么在意的挥挥手,让沈波过来,锐利的视线落在他脸庞的青肿上。

    “阿临。”沈老爷子看向第三个孙子,沈临不慌不忙,说道:“小波不小心撞在了门上呢,爷爷,我已经叫ann给他涂药了。”

    沈波喉咙里哽了哽,低声下气的说:“多谢三哥了。”

    沈老爷子便不再过问,淡淡道:“沈其,你过来。”视线再不看沈波,沈其走了过来,沈老爷子慈爱的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是你三哥沈临,四哥沈睿,至于小波,他要比你小两个月,是你弟弟。”

    沈其没说什么。

    好像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吧。沈波就明白了,爷爷最讨厌沈其。明明知道了一切,还亲手把沈其推到了风口浪尖,悠然的欣赏他们这些困兽互相撕咬和惨叫,怡然自得。

    如果那就是老怪物的愿望。

    最开始两年,沈其还没有还手之力。最危险的一次沈波亲眼看着他被人按进了水池里,奋力挣扎,沈波躲在暗处,等到其他人都走了才跳下了水池,把沈其拖了上来,使劲按压,迫他吐出水来。

    沈其醒过来,眼睛里怔怔的,好像根本没有看见他一样,半晌才慢慢坐起来,咳嗽了好一阵子,说:“沈波。”

    沈波心跳得飞快,手指隐隐发抖。

    该说什么呢?他又会说什么呢?

    沈其转过脸来,低声道:“太可惜了,你该抓住这个机会的。”

    沈波嘴唇动了动。

    结盟的计划,惺惺作态的哭诉,什么也无法说出来。所有一切都化成了空白的思绪,那一刻沈波突然鼻子泛酸,不是伪装,几欲落泪。比任何人都隐忍着,比任何人都暗暗的忍耐着,以为不会被知道的他,却被这么轻易的,从里到外的看透了。

    并不觉得感动。

    是恐惧、狂喜、源于骨子里同样的东西,还是和老怪物身上流淌的,令人厌恶的血缘和卑劣?

    不会有人再这么靠近他了。

    近得就像用手指触摸心脏一样,轻轻揉捏着血管布满的心脏,生出生死之间的狂喜和恐慌,却又无可避免的沉迷和盲目在这种强大的压迫感下。

    沈其抿着嘴唇,微微笑了笑。湿润的黑发落在那双明亮冰冷的眼睛里,锐利的让人沉迷沦陷。沈波突然忍不住一阵阵的发寒,从骨子里开始冰冷,连一丝话也说不出。

    事后所有人都说是意外,是六少不小心失足掉落水池里,连沈其也说是意外,无人在意他脖子上的淤青。过了两天沈历也失足,却因为抓不住证据,就像之前那样,抓住了证据也是毫无用处的,沈老爷子对此喜闻乐见。

    大概是从那时候开始,沈波就明白了。

    只有忍耐。

    只有等待。

    等待沈其把其他人一个一个扫除,然后,等待那或许永远不会出现地破绽和机会。

    其他人都没有明白这个道理。或者说,没有人比沈波明白得更早,从那一天开始的沈波就怀着炽热的和野心沉寂着,以至于后来一成年就逃出沈家,远走高飞的举动,最终骗过了其他任何人。

    除了kev。

    “你知道么?”kev说:“从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虽然虚伪,倒也虚伪得很有趣。”

    kev包养了他,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提出了各取所需的交易。结果,却拒绝了求婚,理由是沈波年轻不再,不适合她热爱少年的口味,沈波哭笑不得,反正结婚的对象有的是,倒也不必纠缠。

    然而,为什么会觉得越来越寂寞的理由,大概与这个世界,毫无关系。

    知道沈其结婚,也是个偶然。

    无数的偶然才会成为必然。对于沈波来说,这是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稻草。

    不过,会和那么愚蠢的女人结婚,倒是有趣。沈其对于妻子的保护倒是超出他的预料,该怎么说呢,沈波总觉得幼年时身处狼群之中的沈其,如今也变得天真起来。

    他依然很小心。

    小心的进行着学术研究,小心的安排了棋子注意沈其的动向,然后,在出乎意料的瞬间,飞快下了一招棋子。

    那个愚蠢的女人,果然轻易如同其他人一样陷入了对沈其的迷恋和狂热之中。太过狂热的感情驱逐了为数不多的理智,加上些许推波助澜,一切顺理成章。对于这枚棋子能否管用,沈波总觉得如同大海捞针一样,一想到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就觉得窒息得无法呼吸。

    沈其啊……果然还是有弱点的吧。

    直到听到死讯的那一刻,还觉得后怕,不可思议的战栗着,久久不能言语。

    然而沈波已经安全了。

    流着同样的血的人,已经没有了。这样的事实如果沈其早一些意识到,死的也许就是他吧。

    三十岁的沈波从噩梦中惊醒,怔怔的看着被暗淡的灯光照亮的天花板,微弱的勾起了嘴角。

    美艳依旧的女人,坐在酒店的落地窗边喝酒。

    “吵醒你了?”她挑了挑眉。

    沈波揉了揉太阳穴,露出和少年时代一样的略微困扰的表情,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贴在她还不明显的小腹上:“啊。被小公主吵醒了呢。”

    kev哭笑不得的把他的脑袋推开。

    “结婚吧。”他说。

    “不要。”kev撇过脸:“想要孩子找别的女人生啊。”

    “不要,生一个就好,我才不要小公主受委屈呢~小公主出生后我就去结扎。”沈波有些哀怨的说:“被妈妈嫌弃的话,爸爸也不要活了。”

    ——end

    ☆、part84

    九月二十七日,夜。

    距离那场谈之色变的可怕事故,还有十三天。

    ============================================

    对于这个世上的任何一人来说,似乎再美好的梦境,都无法撼动窗外沉黑如铁的夜色,细微的寒意正暗暗凝结成美丽纯净的白色的痕迹,为即将到来的深秋敷上冷峻的霜寒。

    不知不觉之中攀上青绿叶尖的黄,蜷缩在暗夜的叹息声中微微颤抖。高悬于山脉之上的夜空的残月裹上了混沌的面纱,寂静的隐藏在乌云的护佑之下。而这片暗色的大地之上疾行之风回荡于高山之涧、逡巡于丛林之密,以凛冽的脚步高傲的驻足于秋之霜落的村庄。

    五番队的队室,灯光倏然熄灭了。

    宇智波凰关上门离开,神色疲倦。其他队员早就离开了,警务部队对于队长的行动没有太严格的规定,独立拥有了实验室和办公室之后,只要是重要的药物研究和医疗忍术的开发,她就会留在这里,直到深更半夜才离开。

    走出警务部队的大楼,一阵冷风吹了过来。

    冷的打了个寒战,宇智波凰抱了抱手臂,连吸了几口气,微微抬头看了看天色。忍者的装束虽然在战场上极尽效用,对于御寒却没什么帮助。

    所居住的公寓在浅草街,就算特意加快步伐,也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用腰间忍具包里的钥匙打开门,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身后突然侵入陌生的气息。那人相当的聪明,保持着四五步的距离,举起双手做出毫无敌意的姿势,低声道:“宇智波凰小姐。”

    宇智波凰怔住了。

    虽然保持着提防的态度,她还是挑了挑眉,低声道:“四代目大人,深夜拜访,究竟有何贵干?”

    波风皆人神色焦急,嘴唇微微动了动,宇智波凰心知肚明,眼底自然浮现鲜红的勾玉,凝视着嘴唇细微的颤动,脸色骤变。

    “大致就是如此,不介意的话……”他说。

    “请不要这么说。”宇智波凰沉声道:“事急从权,立刻动身吧。”

    一瞬间的目眩神迷之后,脚下似乎稳稳的踩住了平稳的地面。宇智波凰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眨了眨眼睛,所谓的空间忍术,还是第一次领教。

    ——看上去是简单的房间,房间里浓郁的血腥味挥之不去,中央的榻榻米上铺着床褥,躺在上面的男人,不是银是谁?

    “请为他治疗吧。”波风皆人忧虑的说,宇智波凰一瞬间就恢复了清醒,摒除杂念,走过去在银的身边跪下。她轻轻掀开了勉强盖在他身上的白布,比之前更加浓烈的血腥扑面而来,触目惊心的猩红染红了白色的里衣。

    是外伤。有的是忍术造成的伤口,也有苦无和起爆符造成的物理攻击手段,宇智波凰的心不断往下沉。以她多年医疗忍者的经验来看,自然不难认出其他家族特别的忍术造成的伤口:油女家的虫术,犬冢一族的咬痕,还有一些看来再清楚不过的毒素发作的痕迹 ……

    波风皆人在治疗开始之时,安静的离开了房间。

    他是临时被人从家里叫出来的。

    连知道这些事,也是非常仓促的情况下。

    玖辛奈虽然没有多问什么,脸色却相当忧虑。想到这个时候还是回家更好一点,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妻子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平静假象,倒不如还是顺应本心的留在这里比较好。

    “四代目大人。”

    宇智波海里往房间里看了看,一板一眼的说道:“这里有凰照料,您可以回去休息了。”

    “来坐一坐怎样?”

    宇智波海里噎住了。

    “不要那么紧张嘛,”波风皆人自己先坐下来,拂了拂地板上的灰,一派纯然的温和:“反正现在回去也睡不着,你也是吧,既然要一起守在这里……啊,对了,止水呢?”

    “我让他先回去了。”宇智波海里硬邦邦的站在那里,眼底涌动着冷意:“所以,他先走了。”

    波风皆人飞快的看了他一眼,又轻轻叹了口气。

    “您想说什么就说吧。”宇智波海里冷冷道:“我就是故意让他愧疚担心难过,只要银醒过来,一定会对那小子说‘不是他的错,不关他的事’之类有的没的,连自己都快死了,结果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其他人,我能擅作主张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了。”

    看起来,这个年轻人比想象之中还要更加亲近银呢。故意让止水先回去也是如此,毕竟消息的来源是止水,照那个孩子的性格,也会相当自责和内疚吧。

    “坐下来说话,我可不想一直仰着头,脖子很酸啊。”

    “不要!”

    波风水门惊讶道:“为什么这么抗拒?”

    宇智波海里额头上跳起一根青筋,冷冷道:“银说过,每次四代目大人开始攻略别人的时候,就是这种……”看似无害的表情和眼神。

    “是么,那么银有没有告诉你,”波风水门不改其色的转过头,视线落在庭院里萧瑟落下的秋叶上,轻声道:“那些我攻略不了的人,下场如何?”

    空气中突然布满了不安的因子。

    宇智波海里心中一凛,突然想起了无数流传在木叶之中的传闻。糟了,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这个男人可不仅仅是温柔亲切的一面,是传说中连母老虎漩涡玖辛奈和那个目中无人的宇智波富岳也顺利攻略的超级强人啊!

    “其实啊……”波风皆人挠了挠头脑袋,无辜的冲着他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呢。想了想,好像没有这样的人存在呢。”

    几条黑线从额头落下来。

    黑线之余,宇智波海里犹豫了两秒,还是坐了下来,背脊挺得笔直笔直,警惕和防备的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四代目也没有说话。

    虽然在笑着,却和平常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感觉。就这样看着那个笑容,宇智波海里都慢慢难过起来。这样强大的男人,就如同敌人畏惧的那个称号一样,应该是沐浴在光芒之中,吸引他人目光的英雄吧……神情却如此的落寞。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那个男人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你们这么……”宇智波海里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脑海里涌起的纷乱的念头,和那种近乎酸楚的困惑搅和在一起,用力握紧了拳头:“银也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抱歉。”

    “不……没什么。是我太激动了。”宇智波海里像是突然失去了争执的力气一样,安静了下来:“今晚的事件,还弄不清楚根部会不会追究。万一根部真的追查起来,银恐怕是没办法应付的,我们在调查的事情也会……暴露。”

    “我知道。”波风皆人静静的看着他:“没关系。天亮之后,我就会调查止水带回来的名单上的根部成员。只要能证明他们是被瞳术所控制,银的举动就是正常的调查,不会有其他人追究的。”

    宇智波海里怔了怔。

    “你说得对,对银和我来说,他都是很特别的存在。就连宇智波一族和村子的事情,我知道得恐怕要比你们都早,对他来说肯定也是一样的……我是特别的。那时候,他对我说,希望我以火影的身份行事,我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直到现在才想通了。”

    他顿了顿,笑意渐渐散去了,望着庭院上的天空。天空中的浓云未散,而那一弯新月宛如描眉般的暗淡,当年所见的明亮完美,已经遥不可及。

    当年的富岳就看到了现在这一幕么?为此才说出了那番话吧,说什么彼此之间还是以互相的立场来决定行事,说起来,就是对过去的一切的告别。

    “他的目标并不是我,不是为了击溃我而行动。但是,其他人的话,我也不会坐视不理,他一定是明白了这一点才认为还是和我早日了断更好,选择的那个目标,应该就是团藏前辈吧?”

    “应该是的,但是目的的话……”宇智波海里欲言又止。

    “不要太专注于目的,就像之前我们太在意那个瞳术,反而失去了先机,虽然还不能明白他的想法,最好是站在他的立场上来考虑比较好。”

    “他的立场?”

    “嗯。我从银那里听说了一些事,他想让团藏前辈和小春前辈他们,都卷入圈套之中,那个圈套的关键是什么我还不太明白,不过……”迟疑了片刻,波风皆人轻轻道:“我总觉得止水说的那些,并不全部是陷阱。”

    在房间里的槅门被推开后,宇智波凰重重靠在纸门上,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好累……长达数个小时的医疗忍术到还不算什么,银所受的伤势实在是太重了。她为了有效的治疗那些致命伤,不得不一开始就用最复杂的医疗忍术来进行恢复和排除毒素,现在蓦然松了口气,连正坐的力气都没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来吧,这个时候。

    总而言之,命是暂时拉回来了。接下去就要看怎么后续治疗,这就是所谓的祸害活千年吧,这家伙的命大概活不到一千年,一百年倒是很有希望呢。

    微弱的笑容一掠而过,这个瞬间,细微的低声喃语,犹如惊雷般响起。

    宇智波凰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屏住呼吸撑着坐直了身体,双眼之中的勾玉快速浮动,一瞬不息的凝视着苍白的嘴唇细微的颤动。

    月光吹进房间,连同廊下的铁铃铛清脆摇碎了一地。

    半晌,宇智波凰突然颤抖着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脸庞,捂住了眼睛,急促的呼吸逼迫的她不得不微微前倾身体用力吸气,发丝垂荡下来遮住了眼睛,轻轻晃动,热烫的泪水滑过了指间的缝隙一滴滴落了下来。

    她极力克制的不发出任何声音,蜷缩的肩膀轻微的耸动着,连落下的泪珠也飞快擦拭干净,纤细的眉目如同凝结了寒霜,再无半点温柔担忧的影子。

    “我该回去了。”

    她站起来,扶着门边站了好一会儿,如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安静的走了出去。宇智波海里呆呆的坐在庭院之中,听见声音蓦然回过头:“凰姐,银怎么样?”

    “没事了。好好照顾他。”宇智波凰不带感情的冷冷道:“我先回去,明天到我这里来拿药吧。”

    “嗯。不过,银受伤的事……最好不要告诉其他人。”宇智波海里死死的盯着她,捕捉着她面部的任何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毕竟现在警务部队之中,也有很多人是站在族长大人那一边的。”

    “第一个就是银吧。”宇智波凰不留情面的说:“警务部队里没有人比他更加支持宇智波富岳了。放心吧,你们怎么受伤的,我毫无兴趣,今晚的事,我会当做没发生过。”

    宇智波海里低下头:“那就拜托了。”

    宇智波凰径直走过他身边,宇智波海里急于去看银的伤势,快步往屋子里走去。突然之间,宇智波凰眉头皱紧,低声道:“海里,你……喜欢银么?”

    乌云突然散去了。

    白色的冰冷的光,照亮了惊惶怔忡的脸庞。宇智波凰高高在上的神情如同哀悯,声音却平静而温柔。

    “不想后悔,就赶快做些什么吧。”

    作者有话要说:鞠躬!

    好久不见的大家,渣渣作者来了。

    停更了将近一个月,前面一章也写了完全无关的现代番外。非常抱歉辜负了大家,之前的那一章我会抽空退还大家的点数的,再次鞠躬表示歉意。

    会改掉卡哇伊的佐助酱……大概是因为不太会写小孩子呢。

    顺便ps一下吧:如果有追养成法的妹子,显然比这篇被阿渊坑的还要严重,先心虚的说声抱歉。然后就是,那一篇也要开始重新更新了……

    都是非常残酷的剧情。不管这一篇还是那一篇,都会走比较虐的路线,但是最后都可以保证he的结局。

    ☆、part85

    第2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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