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九万里 作者:恺撒月

    第8节

    这正一剑自称昔日主人乃剑圣酒仙,剑法无敌,又生性嗜酒,故而这灵剑亦染上酒瘾,如今醒来,却是心痒难耐,恨不得跳进酒缸中。怎奈此时跟随二人却是逃犯,只得一忍再忍。

    风启洛看穿符印,将破解之法传与风雷后,便在一边盘坐修炼。风雷亦是神识专注,花了一日方才将第三层符印解开。

    密密麻麻金蝌蚪消散之后,横在风雷膝头的黑金古剑动了一动,便人立而起,剑身金光细密如织,有若蚕茧一般将三尺九寸的长剑尽数包围。

    风启洛亦是察觉变化,睁眼看去。

    那金色蚕茧落在地板之上,渐渐缩小。又过了半晌,金光散去,便露出一只鸡蛋大小的小兽来。

    那兽类形体虽小,却生得圆滚饱满,通身漆黑细刺,刺尖有暗暗金光闪烁。腹下白绒细软,露出粉嫩的短尾小爪,尖喙圆眼,正如两粒黑珍珠一般滴溜溜四处乱转。

    风启洛沉默不语,风雷已将它拾捡在掌中,娇小身躯,不过半个手掌大。又蜷缩成团,仿若一粒黑金色刺球一般,只自缝隙中露出一双黑溜溜双眼,细声细气道:“休得小看老夫此时模样,待符印解除,主人实力更进一步,老夫自然更威武几分。”

    风启洛只得道:“拭目以待。”

    正是开天集大集之日,二人一兽便趁夜离了树屋,乔装之后,进入集中。

    黎明时分,开天集献瑞客栈,又迎来两位客人。

    修真者无日月,故而无论昼夜,这市集亦十分热闹,那客栈小二见一对夫妇模样的年轻男女立在客栈门口打量,便笑意满面迎了上去,盛情道:“二位客官可是来赶大集?小店尚有空房,里边儿请!”

    那对男女衣着朴素,看来不过中等人家,一身修为竟朦朦胧胧,似乎并不扎实,至高不过筑基中期。这献瑞客栈亦是中下等,故而小二对这些身份的客人亦并无歧视。那二人对视一眼,男子容色冷漠,只略一颔首,显是同意了。那小妇人倒是生得貌美清丽,便取出一枚下品灵石,放在小二手中,笑道:“有劳店家带路。”

    小二一怔,他在这地方接待客人众多,打赏者却是寥寥无几,便更是热情几分,将那二人引入一间价格实惠的客房,方才去了。

    那男子随手将门关上,再自袖中取出正一刺猬,往桌上一扔。此人正是风雷。

    与他假扮夫妻之人,自然便是风启洛。此时正将头上珠钗花饰一鼓作气扯下来,却是神色不虞,“小爷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如今却要装成女子行事,这笔账迟早一同跟风神山庄算!”

    那刺猬趴在桌上,左右躲闪落下的珠钗,细声奸笑道:“老夫看你这扮相却是极好,如花似玉,国色天——”

    一根银钗发出破空之声,险险自尖喙擦过扎入桌面,方才叫那聒噪刺猬闭嘴。

    风雷却行至风启洛身前,助他摘下勾扯发丝的细碎珠花,这些发饰俱是往日风雷在外收集,品质普通,又特意做旧,分毫不显眼。又以雾隐丹改换外形与修为,当真是殚精竭虑,思虑周详。若仍被风神山庄发现,那便当真是天意弄人了。

    他将风启洛长发放下,又托起这少年下颌。风启洛本就生得清俊出尘、铁骨玉肌,如今薄施脂粉、淡扫蛾眉,在客房烛光映照下,竟格外艳丽妖冶,宛若妖花绽放。

    那刺猬——那正一剑虽桀骜唠叨,眼光倒是不错。

    风雷便轻抚风启洛脸颊,气息灼热,洒在嘴唇之上,“正一所言极是。”

    风启洛冷冷挑眉,却是不甘示弱将风雷嘴唇咬住,模糊低语道:“你何时竟被那小刺猬收买去了?”

    风雷不答,任他啃咬,又上前一步,将这少年压在桌上,俯身深吻,一时间唇舌纠缠,津液滋生,气息交融,火热缱绻。风启洛只觉他吻得霸道猛烈,将牙关撬开,舌头强硬扫舔,竟勾缠得舌根发麻,便不由心中情热涌起,低低哼出声来。

    那刺猬却缩在桌角,冷哼道:“老夫今年已然一万零六岁,早通人事,你二人竟然视老夫于无物吗?”

    风启洛便觉身上男子气息骤然一冷,目光扫过时,那刺猬一惊,竟是立时紧紧缩成圆球。

    风启洛苦笑,起身倚在风雷怀中,轻轻抚摸那剑修手臂,低声道:“还是尽快离开山庄势力范围,方可安心。”

    风雷目光微敛,只安静看他,而后将风启洛轻轻圈在手臂之间。

    他二人下一步计划,便是混入商队,通过风神山庄最后一道岗哨,方才算当真摆脱了这道枷锁。

    第十四章 云锦会故交

    翌日二人离了客栈,往开天集市中行去。

    正是大集初日,那集中宛若过节一般,横九纵八十七条街道俱是熙熙攘攘,人满为患。

    即有常年开店的老字号,也有自他国云集而来的大小商贩。按品级分据而立,招徕顾客。

    风启洛二人便分头行事。他二人将库房搜刮近半,法宝成堆,灵石却不多,故而风雷带了几件不起眼的法宝,抹去标识后,送去店铺中售卖。

    风启洛则往下品商铺中的丹药区行去。

    修仙九国中,得大道者固然风光无限,人数却是寥寥。更多修士却是困守底层,全力奋斗。故而这处商铺区,反而是人数最多之处。风启洛打的自然是这三教九流、龙蛇混杂之地最好掩饰行迹的主意。

    他穿行在店铺摊位之间,商贩们亦是精神抖擞,声音嘹亮招徕顾客。

    这些店铺或是本土扎根,或是租借给外来商贩,大多根基浅薄。却不知品性如何,叫他犹豫起来。

    又行了片刻,风启洛骤然眼前一亮,停在一家朴素整洁的店面跟前。

    那店面悬着一块半旧的红褐布幡,上书“云锦阁”三个大字,字迹笔走龙蛇,遒劲刚硬,显是出自大家之手。

    他却是记得这云锦阁的。

    云锦阁乃下三品仙国天应国的一家数百年老字号,怎奈老阁主壮年不幸过世,少阁主彼时年幼,自是守不住家业,被亲族与对手瓜分了去。

    那少阁主姓赵名景,是个极为自强之人,仍守着云锦阁的招牌,又从头来过。

    前世之时,赵景亦是因在国中饱受排挤,前往风神山庄拜访,想要求得庇护,故而曾与风启洛有过几面之缘。

    风启洛前世知晓赵景其人,有商人的圆滑,品性却是上佳。又因二人境遇相似,颇有几分一见如故,成了忘年至交。风启洛亦是向堂兄举荐过此人,怎奈云锦阁其时败落,入不得风少庄主法眼,风启洛后又被四长老定罪关押,对云锦阁及赵景后来之事,却是全然不知了。

    如此算来,赵景应已在前几日投贴拜会风神山庄,应当又遭拒绝。

    前世风神山庄便不将这小小云锦阁看在眼中,更何况如今被邪鬼盗去了这许多宝物,举庄上下正是兵荒马乱之际,赵景遇上这顿闭门羹,更是毫无意外。

    风启洛嘴角和缓勾起,这一世,两个落拓公子,只怕要做出些成就来惊一惊他人耳目了。

    这般思忖时,他便迈步跨入那店铺中,就有店小二迎上,笑容满面道:“这位夫人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见教?”

    这小二虽只有炼气修为,却是言辞恭敬,训练有素,笑容讨喜,叫人一见就心生好感,这赵景调教人的手腕果真不凡。

    风启洛此时一袭普通的青布衣裙,却自袖中取出一块玉牌来,“我欲与贵阁主谈一桩生意,可否请少阁主一见?”

    那小二见到玉牌后,面色更是恭敬三分,慌忙行礼道:“原来是炼丹仙师,失敬失敬,请少待片刻,容小人禀报。”

    又为他奉上清茶后,方才匆匆忙忙去了店后。

    风启洛自是颔首,气定神闲坐在店中品茶等候。

    时有客人入店,购置丹药法器。这小店铺内往往货物杂陈,风启洛便留心旁观,见下品丹药售卖之数远多于法器,概因下品丹药价格极为便宜之故,自然利润亦是极为微薄。

    不过半盏茶工夫,就有一名五十出头的老掌柜匆匆赶来,行礼道:“这位夫人,我家阁主请夫人移步后院。”

    风启洛笑容端方,起身道:“劳烦掌柜带路。”

    那老掌柜自是引他入后院,又道:“老朽姓白,我们阁主姓赵,乃是天应国人士。不知夫人贵姓……”

    风启洛未思及此节,便信口胡诌道:“我夫家姓雷。”

    “原来是雷夫人。”白掌柜笑道,“夫人年纪轻轻,竟已过了初级炼丹师的试炼,当真是年少有为。”

    风启洛只好笑道:“白掌柜客气了。”

    言辞间,二人已行至后院一间厢房。这下品商铺的后院亦是狭窄简陋,只是整洁素净,却是彰显着主人家良好修养。

    风启洛待白掌柜通传之后,便进了会客室,就见赵景正在候他。心中不由暗叹此人果然圆滑,惯会收买人心,与那风启彰有得一拼。

    赵景此时二十七八年纪,面容俊朗,笑容真诚,丝毫看不出生意人的气派,倒像个谦和温良,不知世事艰难的书生,见风启洛进来,便拱一拱手,笑道:“雷夫人,请上座。”

    风启洛知他性子,也不同他周旋,坐下便开门见山,取出一个玉瓶,递与赵景。

    赵景接过,倒出瓶中丹药,浑圆金光,灵气四溢,不由眼中一亮,那正是一粒淬骨丹。因其材料稀少,功效又绝佳,一粒淬骨丹足可售出上千灵石,乃四品丹药中价格最昂贵者。只可惜往往有价无市,一药难求。

    赵景似有所觉,抬头看向风启洛道:“这淬骨丹乃四品灵丹,初级炼丹师若是炼制,失败率极高,却不知……”

    风启洛知晓他有疑心,含笑道:“我有家传绝学,如今六品以下丹药,成丹皆有七成以上之数。”

    他虽说得谦虚,落在旁人耳中,仍是狂妄了些。只是赵景看他神色后,却是仰天大笑起来,起身长施一礼,道:“承蒙雷夫人看得起鄙阁,却不知这生意要如何做?”

    风启洛道:“我与夫君常年隐居山林,几年前家严仙去,于此地再无牵挂。困于一隅,修为难有寸进,故而想攒些盘缠,往四处游历。只是家父好酒,却……”他故作为难,低声叹气,方才续道,“幸而尚有一门技艺傍身。我与夫君亦不愿依附别家,失了自由……故而,便想了这个法子。”

    风启洛这番说辞,合情合理,却已叫赵景信了几分。

    他便趁热打铁,又道:“赵阁主提供场地材料,我便为你炼制成丹,每日三鼎,只收市价二成之数。”

    赵景心中一算,加上材料耗损同佣金费用,这成本仍是低于购买成丹,却也并不低过太多。

    风启洛自然深谙人心,若是贸然示好,以赵景如今处境,必定生疑。反倒是如今在商言商,更令彼此信任。至于日后跟随云锦阁撤离、甚或进一步合作之事,徐徐图之便是。

    故而这钩,下得亦是奇准无比。

    他便安坐钓鱼台,细品灵茶,等他回复。

    赵景道:“我可将夫人抽成提至二成一分,只是材料费用,需夫人支付。”

    风启洛心中暗笑,好你个赵景,果然奸猾。普通炼丹师哪里敢夸口七成以上成丹率,他这要求,貌似加了抽成,实则却降了收入。

    他又故作为难,二人讨价还价一阵,最后议定,抽成提至二成二分,材料费自理。雷夫人如今身无长物,就以那粒淬骨丹为抵押。

    议定之后,便拟下契约,双方皆大欢喜。风启洛又道:“请赵阁主备好材料,明日我便前来。”说罢起身告辞。

    赵景却是更恭敬,亲自将他送出门口。

    恰逢风雷寻来,风启洛便迎了上去,怕他露出马脚,开口道:“夫君,我已与云锦阁的赵阁主议定炼丹之事。”

    风雷只略略点头,并不开口。

    赵景见那男子容颜冷漠,气息冰寒,与这艳丽女修相对而立,竟如天生地设,叫外人难以靠近。便立在商铺门口笑道:“这位便是雷先生?日后有劳尊夫人照应。”

    风雷仍是冷冷一扫,纵有雾隐丹掩护,仍有一股冰寒凛冽的剑意往赵景身前刺来,惊得他不由后退一步。

    风启洛见状,赶忙上前两步,扶住风雷手臂,又同赵景告辞,同那剑修匆匆离了集市。一路又将赵景来历与他的计划细细说于风雷知晓。

    见风雷不语,他又续道:“多经营些势力……总要好些。”

    风雷立在街边,转头看他,低声道:“启洛,你野心极大,只是……”

    启洛心中一慌,却隐隐动摇起来,若是风雷不喜,他又该如何行事?光是埋头修炼,一飞冲天,纵使做了龙德国师,若手边无可用之人,他又如何才能将那千年巨树连根拔起?

    一时间千言万语,哽在心头,想要说服风雷,却不知从何说起。

    风雷又道:“只是,莫非日后,你都要这般同那赵景见面?”

    风启洛一怔,渐渐面色有些窘迫,耳根却是烧红了。皱眉道:“当初若非你提议,我怎能想到易装之法。如今却来取笑。若要换回来,却只能等离了开天集。”

    风雷一愣,却仍是低声道:“并非取笑。”

    二人沿市集街边往客栈行去,突觉几道不怀好意的神识自前后包围而来。风启洛不由心中一凛,只按住风雷手臂,开天集中,严禁修士争斗,若是引来风神山庄之人,只怕不妙。

    谁料那几人并不动手,只是暗中跟随,一路到了客栈。他二人如今伪装筑基修士,唯恐露了马脚,只得装作未曾发现有人跟随的模样,若无其事进了客栈。

    回房之后,风启洛将房门锁上,又加几重禁制,方才长舒口气,皱眉道:“那几人并非风家之人。”

    风雷亦是道:“三人凝脉六层,二人八层,一人九层,俱是高手。全力一搏,尚有胜算。”

    风启洛剑眉微皱,“击败这几人又如何,背后之人尚不知有多少。”

    风雷道:“带你闯出去。”

    风启洛却是嘿然无语。若真闯将出去,之后便是邪鬼大闹开天集之事传得大陆皆知,若是有心人追查起来,当真防不胜防,亦是烦不胜烦。若是引来高阶修士,更是自讨苦吃。总要想个稳妥的法子才是。

    风启洛此时深感自身实力低微,不由低沉叹息道:“早些离了此地,寻个地方安生修炼才是。”

    那刺猬正趴在软被上懒洋洋酣睡,听闻二人所言,抬起眼皮一扫,自白绒绒腹毛下伸出爪子,揉了揉眼睛,细声道:“有现成的修炼之法放在眼前却不肯用,何苦来哉?”

    风启洛将它一把抓起,挑眉问道:“如何现成?”

    那刺猬躺在风启洛掌中,露出细白柔软披毛覆盖的粉嫩腹部,蜷起四肢,黑溜溜眼珠一转,却是奸笑道:“这法子既不引人注目,又安全稳妥,修炼起来亦是一日千里,你等竟是空守宝山,不知珍惜,真叫老夫看了心痛心酸,心焦心烦,心痒心寒,心……”

    风雷见他说个没完,便自储物袋中取出一坛十年灵桃酒,揭开封泥,房中立时酒香四溢。那刺猬便不再耍宝,翻身趴在风启洛掌缘,竭力松动粉红尖喙,声音比往常更多几分尖细,“好酒好酒!快些将酒送来!”

    风启洛自是不肯放开,又问道:“你说的究竟是何等修炼之法?”

    刺猬双眼圆瞪,朝他看去,奇道,“你竟忘记了?”

    风雷将那酒坛递出窗口,沉默威胁,急得那小兽根根黑金尖刺竖起,涨成个刺球,生怕风雷将酒倒掉,急忙尖声道:“这法子便是双修!”

    第十五章 彻夜苦练功

    风启洛闻言一怔,他倒当真将这法子忘记了。炉鼎体质,亦需交合时刻意引元动念,方有双修之效,那夜他二人只顾情动纠缠,却是将此节抛在一旁。

    不由耳根微红,转过头去,对上风雷视线。风雷亦是正视于他,眉目如霜,分毫不显动摇。

    那刺猬仍是喋喋不休,在他掌上激动扒蹭,恨不得飞身跃入酒坛之中,“双修之道,先以体合。体合后引神合,神合后方有灵精交融,共长同消之功效。你二人莫再耽误时间,速去练习,将那坛酒交给老夫!”

    风雷收回酒坛,放在桌上,又将那刺猬自风启洛手中拎起,朝酒坛中一扔。

    那黑金刺球一闪便没入醇香清澈的白酒之中,喋喋不休的尖细叫嚷,亦是消失了。

    风雷更不给它开口机会,又将封泥填上,却是将那刺猬关在酒坛之内,又塞到墙角隐蔽之处。

    将这些琐事处理完毕,方才转过身来,将风启洛打横抱起,往床铺走去。

    风启洛微怔之下,耳根有若火烧,低声道:“你可曾问过主子意思?”

    这质问貌似严厉,风启洛口气却委实软了一点。他此时裙钗皆未卸下,一双远山黛眉,一对翦水秋瞳,叫人看得心猿意马。唯有雾隐丹功效渐渐退散时,方才显出几分男子刚硬下颌与喉间分明骨节来。

    风雷只将他放在床铺之上,又为他脱去鞋袜,将那白玉般裸足握在手中,缓慢抬高,低声道:“主子意下如何?”

    风启洛被他如此一掀,失了重心往后仰去,只得以手肘撑住细棉的被褥,只觉那剑修以拇指压在脚心涌泉穴上,一阵酸痒难忍的热流便自腿骨中向上贯穿,自是难以忍耐,就要抽回腿来,怒道:“如今才问,又有何用?”

    风雷却握得极有技巧,既不会叫他足弓疼痛,却也不会被他挣脱,只以拇指缓慢摁压揉搓,将细微灵力注入,自涌泉穿承山,过合阳,至阴廉。却是平静道:“遵夫人命。”

    那温热金灵力,便自他腿内侧一路向上贯穿,直冲会阴穴。

    更叫他在这阵火热之中,下肢酸软,难耐颤抖不已。手肘亦是支撑不住,往后跌倒在床,那阴廉穴距离腿根甚近,竟是刺激得风启洛阳根觉醒,将那层层裙裾撑出个弧度来。又咬牙道:“为何……这般熟练?”

    风雷看他面色泛红,眸色晶紫,显是受不住灵力撩拨,气息也急促了几分。便将他两腿分开,内外裙摆亦是向上卷起,勾住亵裤腰间,往下一扯,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来。又低头在他骨节分明,犹如玉雕的膝头上一吻,“启洛,先要体合,而后神合。”

    说罢便沿他膝头一路细密吮吻轻咬,竟在腿内侧留下浅淡牙印,而后便吻至腿根。风雷唇舌灼热柔软,仿若在他肌肤上点燃簇簇火苗,自外而内,熊熊燃烧,将他心底邪火亦是点燃,烧得全身无力、神智尽失。

    风启彰何曾如此细心对待对他?枉他两世为人,竟被风雷轻易撩拨得如此失控,只得抬腿勾在风雷腰间,轻轻磨蹭,哑声道:“进来。”

    风雷却握住他劲瘦脚踝,往一旁压下,又在他下腹绵密亲吻,低声道:“尚早。”便并起两指,往他身后入口挤入,徐徐翻搅抽动起来。

    风启洛身体一僵,复又缓慢放松,任他指腹抚慰,在柔软黏膜激起细热情潮,渐渐自异物侵入的不适中升起些快慰之感。风启洛抬起手臂遮挡在眼前,喘息得渐渐急切起来。又被风雷拉开双手,俯身压下,唇舌贴合时,手指动得更是急切,生涩入口渐渐火热松软,转守为攻一般,将他手指缠住。

    风启洛反手勾住风雷肩背,用力揉搓,却觉这剑修肉身强横,隔着衣衫的筋骨结实,几欲将他抓握的指尖反弹开去,只得勉力扣住,恶狠狠往他舌尖一咬。

    听得风雷低低抽气声响起,口中却漫开血腥甘甜,方才得意时,就被风雷手指重重一顶,半是疼痛,半是兴奋的酸麻自通道深处炸开,风启洛脸色一白,终是难以克制,惊喘出声。

    风雷却用带伤的舌尖舔舔他脸颊,留下一道淡红水痕,之后便退出手指,换了胯间尘根,竟是不肯隐忍,强硬往他体内压入。

    硕大凶器光是卡进入口就已叫风启洛脸色青白,如今更是仿若要擦破内壁一般狠命往里挤压,雪上加霜,叫这才试云雨的青年终是忍不住,收腿蹬在风雷胯间,阻止他侵略势头,又颤声道:“停……停,不可……”

    风雷低头看他喘息不止,嘴唇干裂,低头一舔唇皮,哑声道:“口是心非。”又是纵身一顶,那凶器又压入几分。

    风启洛咬牙,却是疼得连双腿都颤抖难抑,又被风雷压成那般大张的姿势,几欲抽搐疼痛。

    那仿若在脆弱要害处来回割据的火热凶器,却在无穷疼痛之中,催生更多兴奋热意,更叫他情欲节节攀升,内襞绵软,又是疼痛,又是缠绵包裹,欲要容纳更多,难以割舍。

    他与风雷血契相连,心意相通,故而竟是,隐瞒不住。

    更是气得脸色绯红,低头在他肩膀狠狠一咬。谁知那剑修肩头宛如铁铸一般,反让风启洛牙根一阵酸痛,失了警惕,反倒被他又狠狠一顶,又带来七分疼痛,三分欲念。

    风雷便不再忍耐,放纵腰身律动,狠狠磨砺红肿内襞。圆头亦是次次顶撞在要害之处,引得风启洛次次鼻音低吟,断续闷哼,几如幼兽哀鸣一般,勾得人气浮血热起来。

    风启洛只顾紧紧咬住风雷肩肉,喘息缓解。谁料风雷却骤然加重顶磨,记记狠撞仿若要将血肿内膜顶穿一般,灭顶快感宛若火山喷发,熔岩汹涌,将他自脚底到头顶尽数淹没。风启洛终是松开牙关,叫出声来,腰背如弓紧绷,尘根肿胀钝痛,磨顶在二人衣衫中间,泄出热精。

    风雷亦是抚慰一般握住他泄得有若哭泣的阳根,将那些热液尽数挤出,仍是粗暴顶磨,晃得床脚被褥皆跟随窸窣响动。

    狂暴磨砺得内膜再受不住折磨,自迎合转为瑟缩,方才狠撞几下,将一腔热精,尽数灌入这炉鼎之中。

    风启洛被他一通玩弄,不由得跟随辗转低吟,难以成句,只凌乱喘息,胸膛亦是起起伏伏,全无章法。

    待热液熨烫在内侧之时,又是一阵紧绷,风雷却伸手将他后背搂住,顺脊背上下抚摩,低声道:“神合。”

    仍是深埋他体内,俯身以眉心相对。二人紫府贴合时,风启洛又是如遭雷击一般颤抖,身下那根器物,亦是颤巍巍立起。

    概因双修实分两层,初层不过体合,灵气循环周天,即可增长。高层却是体合之后神合,这却是双修道侣间亦不敢轻易尝试的方式。只因此法将二人元神交融,丹田共享,便是二人合一,藏不住丝毫秘密,若是另一人心怀杀意,更可轻易将对方杀灭。

    故而风启洛也不过只练过体合之术罢了。

    此时与风雷紫府一贴,只觉有无数金色利剑编织成天罗地网,直刺而来,竟叫他识海之内隐隐刺痛发寒,便欲躲开。风雷自然不放他闪躲,二人身体亲密无间,呼吸交融,气息心跳,渐渐融合为一。那层尖锐刺痛亦是一闪便逝,化为金色洪流,与他水属灵力的莹蓝灵气交融一起,渐渐在二人紫府丹田中此起彼伏,潮起又落,盘旋成太极之势。

    元神交融,更是带来刻骨快感,若非风启洛神识稳固,道心尚算坚定,只怕早已撑不住这至深至烈的情潮撩拨,而陷入狂乱交尾中了。

    如今自是强忍住,两腿勾缠风雷腰身,那剑修亦是情动,鼻息喷洒犹若火烤。亦是强忍得肌肉铁硬,时而在风启洛体内顶磨几次,只催动那每转一圈便浑厚一分的金蓝双色太极鱼徐徐盘旋。

    待得天色破晓,风启洛便忆起与云锦阁之约,才一动念,风雷亦是知晓,二人虽是初次双修,却配合默契,渐渐将两股灵力各自抽离,收回丹田。

    便明显察觉那灵力更添厚重,就连丹田本身亦是更深更广,凝实稳固几分。

    第8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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