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语道悲欢离合 作者:南竺

    第3节

    私下害你”

    宋慧柔起身从腰间拿出一把钥匙递给宋言道“我在外面买了一座宅子,你就搬到那里去”她知道宋言要拒绝抢在他前面道“若是以后我出来也要搬过去,你祖母也要去,当是柔姨拜托你的”

    宋言接过钥匙点点头“好”

    “可是,柔姨”他主动伸手去握住宋慧柔的手“既然你们生活的这么累,为什么不合离呢?”

    “他对我还没怎么样,现在就好比如一碗平静的水,缺的就是一块石头打破平静,可是石头一打破那泛起的涟漪一层一层,事情就多了,至少现在我不可以让它打破”

    ☆、守寒夜

    “起码,现在不能打破”

    屏风上映着二人的身影。

    宋慧柔顿了顿转而笑道“不说这个了,对了言儿你什么时候走?”

    宋言捧着她方才为自己倒的暖茶,温度从掌心一直蔓延好像全身都暖和了不少,他说“就今天,”宋慧柔脸色变了变怒道“你昨儿才到,今天就要走?我这宋府就这么不招你待见”

    “柔姨,我不是这个意思”

    “既然这样就多留几日,那宅子我先派人去打扫,你祖母念叨你念叨了这么久,多陪陪她”

    “那,那好”

    宋言便又在宋府多待了三日,老夫人起先听他说要走是百般个不愿意,后来宋慧柔又帮着说她才同意,是天天拉着宋言说长说短。

    谢芝兰这三天在府里病也养的好了差不多,有初心和杏儿会陪着她说话,老夫人看她同这两个丫鬟合得来便将她们赏给了她,另外那宅子又派去了十几个婢子五六个粗使嬷嬷都是宋府里待了好些年的人了。

    本是二月七日走,后来刘嬷嬷看了黄历二月八日是个入宅的好日子,便也不差多等那么一天了。

    新宅子买在荣起街,那一条街只有三座宅子,刘嬷嬷又事先去打听了住在哪里的都是什么人,两家竟都是在朝廷做事的,最右边的那家是太医院的刘御医因都住在宫里鲜少回家现在那宅子里住着的是他妻子同他六岁的小儿子

    中间那座挨着宋宅的是京兆府少尹陆少棋的府邸。

    宋言初听到京兆府少尹,此人他倒是想去好好结交结交。便连送什么礼物都备好了入宅的那日呈去拜帖,他家守门的侍卫却说陆少棋因为一桩案子已经两天未曾回家了,左右如今挨的近也不急于这一两日。

    宋慧柔买的这座宅子比原先的宋府是小了一些,那几日请来了装修师傅按着宋言喜欢的再装修一番,宋慧柔帮着想了想便在院前院后种上了青竹,栽上了梨树。

    修了一湾流水,架了几座拱桥。自不比原宋府华丽,倒是也有些雅意。

    专修师傅需要再忙些日子,在此之前这府邸还不能住人。

    谢芝兰便闹着想要搬到朱大成那住一段日子。宋言没奈何,收拾了包袱陪着她一起搬到朱大成那小屋子里挤着。

    朱大成道“方正我这屋子也就我一个人住我倒是巴不得你们来,屋租费都可以不用你们付”谢芝兰也本就没想过他会拒绝直接去挑了房间,套上被褥收拾了起来。

    朱大成嘴角抽了抽看着宋言讨好的笑道“芝兰还是这么心急啊哈,对了你俩衣服为啥都这么好”他之前说过请宋言喝白开水后来宋言走了,这次一来他就烧了一大壶白开水并说自己没有食言。

    宋言看着那一大壶的白开水,委实汗。

    “你不可能白让我们住还不要钱,你想图什么你就说吧”

    朱大成嘿嘿笑了两声道“千杯醉那啥媚”宋言正喝着闻言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哑着声音道“不可能,我我还是付你钱吧”

    朱大成双手环胸做无赖状说道“我不要钱,我就要那个我还要挂在床头,每天早上起来亲她一百次”

    “你”宋言气急一碗水泼在他身上怒道“色字当头一把刀”

    “你俩吵什么”谢芝兰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扫帚朱大成道“没你小丫头什么事,一边打扫去”她撇撇嘴只能转身进去,朱大成取来毡布擦着衣服“不是兄弟不仗义,这么点小忙你都不肯帮忙,你看看芝兰多喜欢这”他自是以为他们除了这里就没别的地方可以去了,宋言向着谢芝兰看了良久,转头又向着朱大成看了良久,最后低头盯着地面看了良久“好,我明天就去”

    “不用明天了,就今天我跟你一块去”

    “你好吧”

    朱大成打小就知道对付宋言这书呆子找个东西威胁着再耍耍无赖准能成。

    这不,成了。

    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客纷纷,月已上中天,长安之繁华就连这入了夜仍是人流不断。

    朱大成拉着宋言大晚上出去,自以为穿的风流十分,他说现在冷要是等天气暖起来,人会多上好几倍那才叫热闹。

    千杯醉不亏为长安第一青楼,楼上欢声笑语就连在这楼下仍能听的清楚。

    “客官,累了?累了奴家带你进去舒坦舒坦”浓浓的脂粉香又和着别的香,宋言一闻到这味道就浑身不舒服,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还能搂着那女子当着这多人的面就敢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去。

    朱大成扯着他的衣服低声道“怎么?你不会又不进去了吧”

    宋言用同样小的声音道“我不大想进去了,你从未来过这地方?”

    “是没来过,但是我们要装作经常来的样子”宋言瞥了他一眼便要往回走,朱大成强抓着他的手不放。

    “哎哟喂,公子奴家想死你了,怎么才来”宋言还未搞清楚是个什么情况,那女子便挺胸来到他面前,一丢手帕轻打在他脸上又慢慢拂过,带着低低的笑声“呵呵呵”

    朱大成见宋言脸红的跟滴了血似的拽过那女子在她脸上亲了一口道“美人,我兄弟是第一次来不大好意思,我你总记得你朱爷我吧”

    那栏姐儿微愣了一下转身做小鸟依人般的靠在朱大成胸膛上“朱爷,你可想死人家了”朱大成这一听乐了抱着她手伸到腰间“想我什么了”

    “想你,想你身上英勇的气息,让我日思夜想的味道”宋言看不下去侧过头什么英勇的气息,日思夜想的味道这姑娘一定鼻子不好要不然怎么闻不出那是股猪骚味。

    “你这妞真会说话,么么么”

    宋言幽幽的走到他身后,又幽幽的开口“你进不进去,你再不进去我走了”

    “走,当然走”朱大成一把推开那女子,怕宋言半路又逃走便握紧了他的手,只留下那栏姐在原地搅着帕子抱怨道“莫非是短袖?”

    朱大成方才光站在门外就觉得这千杯醉不得了,现在进来一看真是了不得,那是真叫个大,是真叫个华丽,莺歌燕舞,彩绸飘飘这千被醉的背后说是王爷撑腰的。

    宋言被朱大成拉进来站的不稳踉跄了几步撞到了个女人“哎哟喂,公子你撞疼奴家了”又来了。

    宋言连忙作辑陪礼道“小生姑娘对不起”“噗呵呵呵呵呵”那女子笑的花枝乱颤,玉手挑起宋言的下巴又慢慢移到他脸上“公子既然觉得对不起晚上就陪陪奴家嘛”天雷滚滚呐这里的姑娘都忒可怕了。

    朱大成摸摸下巴的胡渣,想不通了明明自己长的这么威武雄壮,为什么这里的姑娘好像还比较喜欢宋言这小白脸。

    “小婉,那边吴老爷正找你呢”名唤小婉的姑娘哼了一声这才放过宋言,而他本以为这就解脱了,谁知那姑娘又凑过去在他唇上一亲,“公子,下次你可要来看奴家”天雷滚滚呐,直接劈死他了。

    远处走来的是刚才叫她的女人,一步三摇扭三扭当真是妖娆无限,玉手持着美人团扇看穿着就与她人不同,一双星月眉,丹凤眼,眼尾下绘着小淡菊花。

    菊娘,此人正是这千杯醉的老鸨。

    “恩呵呵呵,公子是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同我说说”这么冷的天她还拿着团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朱大成将低着头的宋言推到她面前笑道“听说楼里招画师,我这兄弟是想试试”

    “噢?”菊娘将宋言打量了一番,扯着他的衣服料子在手心里把玩了许久“三色锦,这位公子可是有钱人家怎么会来这当画师”

    “嘿嘿,画师不过是个幌子,我这兄弟只想绘下佳人的美貌”

    “倒是个痴情种,说说这位公子看上我们楼里的谁了?”

    “媚芊芊”

    “媚芊芊?”菊娘蹙紧了秀眉“不巧了,芊芊已经叫人给包下了”

    朱大成又嘿嘿笑了两下摊开菊娘的手装做大方的递给她五俩银子“不都说就画画么,您呀将他往里面一送就说请来的画师给芊芊姑娘画像的”,菊娘合上手“既然如此,公子快随我来”

    宋言回头瞪了他一眼,朱大成却飞去了个媚眼。

    一楼台上有姑娘跳舞,台下几十来张圆桌喝酒猜拳,美人抱满怀。

    到二楼便是房间了,菊娘领宋言上去,边上便有人下去那妇人一边扯着男人的耳朵一边骂道“好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男子显是刚从床上被拉起来衣服都还未穿好,这是抓奸来了。

    再到三楼,下面的声音基本是听不见了,檀木雕绘着精致的木门,菊娘伸手推开,房间顿时静下来,只听见形如流水般的琴音。

    她欠身行了礼只敢低着头道“三王爷,您叫奴家请画师来,今儿到了”

    “叫他进来”这声音恰是三月春风般带着丝丝暖意,清明宛扬。

    宋言闻言进去,屋子里有桌椅,备了文房四宝,他提衣坐下,方才在楼梯上的时候菊娘和他说过这屋子里有两位王爷,其余三人也皆是朝廷官员千万得罪不得,故而他们没说话他也不敢下笔。

    过了半响又是响起了方才那三王爷的声音“你画吧”

    宋言这才抬起头,想必那位靠在三王爷怀里的女子就是媚芊芊,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他研了墨,铺开白宣。

    是柳叶眉,桃花眼,小娇唇,瓜子脸。宋言绘完了她的脸,问道“王爷,您也要画上么”

    “画上”宋言这才敢仔细打量着这位王爷,四目相对上愣了愣,竟是那日他从朱大成处回家路上遇到那个为他指路的少年,不知这时是谁起哄道“芊芊姑娘不如脱了衣服靠在啊酌身上如何”

    三王爷单字酌,容酌。

    这千杯醉的芊芊姑娘能成花魁不仅因为她长的美若天仙更是因为她的胆子曾经敢在一众男人面前脱光衣服这事在长安可是家喻户晓。

    媚芊芊娇笑道“徐大人真要看?”她缓缓拉下自己右肩上的衣服,香肩外露,宋言吸了吸鼻子低下头。

    光看了那一幕,脸又红的比女子擦胭脂还艳,直红到耳根听见周围的声响,莫不是脱了?

    宋言抬头对上了一张放大的脸,容酌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这书呆子,脸怎么这么红?”说着便伸手紧贴着他右脸“宋公子?”宋言往后靠脸红的更甚,容酌又往前凑近了一分“你全名叫什么?”

    “宋言”

    正这时。

    “死人了”屋外突然传来女子的叫声,宋言搁下笔便往外跑,容酌温怒道“书呆子,你回来”

    宋言哪里听得见,早跑的没影了

    ☆、守寒夜

    “死人了,死人了”宋言寻着身音下楼,是二楼进去的第三间房。

    满屋子的胭脂酒肉味,哭喊死人的那个女子,衣襟半解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只一个劲的喊着死人了。躺在地上七窍流血的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宋言蹲下来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面色发黑显然是中毒而死的。

    门口围了越来越多的人,菊娘走进来,“哎哟喂,怎么回事”那女子愣愣的抬头看着她摇摇头带着哭腔语不成调道“绢儿,不知,不知,王员外刚刚还好好的,是,是喝了那酒,对酒里有毒”

    菊娘眯着眼看着她断断续续的说完转头出去吩咐人赶紧上报刑部。又向门口围着的人赔笑道“这是个意外,各位都先回去,姑娘们快带客官们回去”

    宋言走到桌前将另一杯没有喝掉的酒拿起来闻了闻,倒在地上,果然起了一层白沫是毒酒。

    刑部离千杯醉不远,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刑部侍郎刘远道已经带着人将千杯醉给围了起来,菊娘赔笑道“刘大人,您看?”

    “菊老板不必担心”刘远道自然知道这千杯醉的背后是王爷撑着的对菊娘也算客气,“将屋子里的人都拿下”宋言正要起身便被身后的官兵扣住,那姑娘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刘远道将屋子

    四周看了一遍“都押回刑部,另外”他对着菊娘道“你去通知死者的家人”

    “好,我这就去”

    刘远道瞧着三人,一个是栏姐儿杜绢绢,另一个是她的丫鬟锁儿,他的目光停在宋言的身上若有所思的看了良久。

    转回身对下面人道“押回去”

    刑部设在千杯醉南面,不甚远。

    宋言早先听过刑部尚书赵庭坤亦是大理寺卿,一人担二职三四天在刑部这边,另三四天在大理寺那,今日只见刑部侍郎刘远道想来是在大理寺了。

    “堂下众人速报上姓名”

    锁儿搀扶着杜绢绢跪下,“民女杜绢绢乃是千杯醉的姑娘,王员外是我今日的恩客,这是我家丫鬟锁儿”刘远道又转头看着宋言道“你又是何人,为什么会在这里,此事与你又有何关联”

    “学生宋言”杜娟娟接过他的话道“此事与宋公子无关,他是听见民女的声音才赶过来的”宋言偏过头朝着杜绢绢看过去,说是看她其实也不是看她只是盯着某个地方失神。

    方才还吓的说话都说不清楚的女子,现在怎么好似一点都不怕了。

    “大人啊你可要为民妇做主哇,”王员外本名叫王大财是商铺的老板,说起来给他供货的还是宋家。

    王大财平日也算是行善之人,应未有什么仇家。他妻子王氏众人也都说的上贤惠。

    王氏秀帕捂着嘴一路哭进来跪下来便连磕了三个头“大人,千万要为民妇做主”

    刘远道捏了捏眉心“王夫人放心便是”他对着杜娟娟道“你来说王员外怎么死的”

    “是王员外喝了那杯酒,突然说身体像火烧般难受,民女问他是怎么了紧接着他便昏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民女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的时候他就已经已经没气了,当时我整个人都吓不见了魂,

    喊着死人了,这位宋公子才从外面进来的”

    “那酒,是谁上的?”

    “是奴婢”锁儿跪着磕了头“那酒是奴婢从厨房端来的,”

    “你这贱女人,明明是你想要害死我夫君”王氏抽出自己发间的簪子发了疯似的就要刺死杜娟娟,还好有人拦着,刘远道劝道“王夫人你且静下来”

    “定是这个贱女人了”

    刘远道道“夫人何出此言,既是杜姑娘杀了你夫君为什么不跑还叫来人难道是等我们官府之人来抓她么,本官再问你她图什么?”

    王氏紧咬着下唇,锁儿盯着王氏骂道“你这可恶的女人怎么”王氏忽然大哭起来“我真是命苦啊,那死鬼走了,家里的公公婆婆只剩下我一个人孝顺,一家子人我一个女人家怎么应付的过来”

    宋言盯着那锁儿,锁儿哑了言好似还有什么话要说。

    王夫人哭的越发凄苦刘远道摆摆手道“王夫人你先回去,此案本官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将杜娟娟和丫鬟锁儿暂押下去”

    外头候着的婢子跑进来扶着王氏出去,等众人都离开后刘远道从上面下来行道宋言面前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学生宋言”

    “我方见宋公对本案似乎也有看法”

    刑部侍郎刘远道是五七年的进士出身,在朝为官七载今年三询有五,平日待人倒是亲和,宋言道“学生不过浅见,”

    “但说无妨”

    “那丫鬟有问题”

    “哈哈哈”刘远道笑道“那栏姐儿呢”

    “比丫鬟可能要小,也不能说就与她无干系”

    刘远道点点头又笑道“倒是和本官想到一块儿去了,不知宋公子晚上可有时间?这长安的百味楼菜是一绝,我猜公子是初到长安不久若是不弃”

    宋言作辑回礼道“能得大人邀请是学生之幸可实在不巧,早先与家人约好了回家怕是会叫他们担心”

    刘远道道“既然如此,那便下次罢”宋言正欲出去刘远道又唤住他“可是宋公子,在真凶未查出来时你也是逃脱不了干系的呀”

    宋言垂眸“学生知道”

    宋言从刑部出来的时候约近申时天色灰暗竟下起来蒙蒙细雨,这该算是冬雨。他硬着头皮拿袖子遮住头快跑出去,这几天朱大成倒是带他到处走过,他也是晓得这刑部离朱大成那院子该是走哪条路的。

    雨帘悬挂,唯听淅淅沥沥之声绵绵不断。

    路上偶尔跑过一两个人也是穿着蓑衣,带着蓑帽。宋言穿着的蓝色锦衣都给打成了深蓝色。抬头却看见不远处屋檐下立着个修长的身影。

    他远远只看见一抹淡紫色。待走近了一看竟是容酌,他撑着一把六十四骨油纸伞,好像是在等谁。宋言低下头当做没看见向前走,容酌叫住他,宋言停下来这便不能装做没看见了。

    “王爷何事?”

    容酌将伞往前一递“借你用用”

    天寒刺骨,雨珠从屋檐上滑落似长线银丝。掉到地上乍起朵朵水花。

    吴婶说过惹不起,躲得起。宋言道“王爷千金贵体,这伞您还是自己用吧”言罢不等容酌说话,就向着前面跑去。

    直看那道蓝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雨幕中,容酌转动着手上的竹伞“你不用,我自己用”

    眼看这雨势越来越大

    谢芝兰裹着狐裘大氅撑着伞在院们前踱来踱去,朱大成搓着手跑到他边上“我说,芝兰你进去吧我来等宋言”

    谢芝兰横了他一眼“都是你,言哥哥要是回不来怎么办,刑部怎么走?你带我去,我要去找言哥哥”

    “你这丫头”朱大成两手插在袖口中取暖背过身去。

    宋言冒着大雨回来衣服湿了个透都贴在了身上,黑发也打湿在一起,朱大成心上一喜撞了撞独自生气的谢芝兰学着她的声音尖着小跑上前道“言哥哥,你回来了”宋言揉了揉太阳穴给他恶心了一把。

    谢芝兰被他逗笑嗔道“大成我哪有这么叫过”

    朱大成跺跺脚又继续细着嗓子道“讨厌,你什么时候不是这么叫的,现在回来了你高兴了吧”

    谢芝兰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给宋言披上道“回来就好,刑部把你叫去干什么?快进去把衣服换了怎么湿成这样?”朱大成挤上前道“宋言,我的画呢媚芊芊呢?”

    “我待会儿给你,”

    “好兄弟”

    谢芝兰在朱大成脚上使劲狠狠踩了一脚“一边去”

    宋言笑了笑“芝兰莫闹了,快进去吧”

    屋里烧着炭炉,宋言回屋换了衣服拿毡布擦了头发上的水。

    媚芊芊的画像早就被雨打湿成了一团,弄都弄不开,不过要是现在再给宋言一张纸他也能把媚芊芊画下来。

    便取了宣纸重新画,宋言想了想既然朱大成没有见过媚芊芊自然不知道她长的什么样,要是故意画的丑一些估计他以后也死了对媚芊芊的那份心。

    柳叶眉成了一字眉,桃花眼成了斗鸡眼,小娇唇成了香肠嘴,瓜子脸成了大饼脸。

    “啊?这真是芊芊,你确定画的不是我家母猪”宋言看着朱大成一点一点夸下来的脸,很认真的点点头“这姑娘确实长的这样,我以为是你和你家母猪相处久了就喜欢这类的女人了”

    “噗呵呵”谢芝兰拍拍朱大成的肩笑的直不起腰“我说大成你千万不要想不开噗哈哈哈”

    “去你的”

    三人围在碳炉旁边取着暖,喝着热茶。

    炭盆里小火噼啪的跳着,屋外雨声倒是响。

    谢芝兰突然怒瞪着朱大成道“对了你把言哥哥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朱大成支支吾吾了半响道“千杯醉”

    “什么地儿?”

    “勾栏院”

    “勾栏院?”谢芝兰声音大的变了调,朱大成只能呵呵的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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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寒夜

    那雨也没个停,一连下了三天,估计是第三日夜里停的,到第四日早上地上的雨水已经干的差不多了。王府门前打扫的小厮正扫着门外地上的积水,挂在上面的牌匾四周都用白绸包着。

    前几日都在下雨,王员外只入了棺放在灵堂里,并未举行丧礼。王氏找了王员外那边的亲戚商量最后订在这月的十六号安葬,还差三天。

    “勾栏院?你居然背着我去那种地方,呜呜我不活了”

    王氏坐在院子的石椅上,抱着暖炉,她前几日因为家里那口子的事没少哭,又连下了几日雨受了点风寒,现在正在院子里和婆子唠嗑,忽然听见府外不知是谁在哭闹。

    又是个去勾栏院被媳妇逮到的倒霉鬼,王氏披着棉袄端着暖炉,婆子扶着她出去看看。

    穿着粉红襦裙的女子一面擦泪一面怒骂,哭的好不伤心。那穿白衣的公子站在原地也不说什么,王氏又走前了几步,那公子抬起头,竟是那日她上刑部看到的公子,她事后派人去查过原来是

    宋家的少爷。

    谢芝兰拿着秀帕不停的擦泪,王氏开口道“这位姑娘哭什么?”

    “呜呜,你说说他,他怎么可以背着我去勾栏院呜呜呜”王氏笑了笑道“这位公子还年轻,你说谁没有个错这次原谅了他,下次他一定不敢了”谢芝兰抬头眼睛蒙着一层雾气又抽噎了好半响才止住眼泪含糊不清地问着宋言道“你真不去了么?”

    宋言点点头,谢芝兰吸了吸鼻子又道“可我要罚你,罚你三天内不能回家”

    王氏轻笑小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笑着笑着忽然失了神望着空气中的某一处发呆,却是她从来没有过的。

    王大财待她不算好态度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却也不算坏平日吃的用的都挑最好的送来,更准确的说是像陌生人一般,这夫妻是要做的失败到什么程度才能向陌生人一样。

    宋言轻唤发呆出神的王氏,王氏这才回过神来想着想着眼角竟流了泪“让宋公子见笑了,哎?方才那位姑娘呢”宋言无奈道“回去了”王氏尴尬的笑了笑便要转身进去,宋言又从背后叫住她。

    “宋公子,有何事?”

    “我我,那个可否进去祭拜下王员外”

    王氏微愣转而轻笑方才那姑娘不让他回家,定是没地方可去了便道“宋公子若不嫌弃就在府里住几日”

    “多谢王夫人收留”宋言面色微红,王氏又对身旁的婆子吩咐道“去替宋公子收拾出个房间来”

    王府是座大宅子平日除了住着王大财和王氏外还有王大财的双亲,不过年岁已大,意识都不甚清了,王氏和二老说王大财过世了二老还是面无表情的问道“你说什么?”王氏又重复了一遍,二老嘿嘿的笑着没有说话,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又问王氏“你刚刚说谁死了”

    二老都过了七询,王大财今年三十三岁,他二人算是老来得子,对王大财十分疼爱,竟不想到了老年独子比自己先走一步,二人听见也只是一笑。

    婢子领宋言去了灵堂,堂中间停放着王大财的棺材,迎面是大奠字,堂外侧是三根大丧幡左右各有一条白布,宋言上完了香那婢子领着他出去。

    路经二老住的慈云院那丫鬟叹息道“可怜老夫人和老太爷,老爷竟比他们先去了”

    宋言道“王老爷与老太爷关系如何?”

    那丫鬟见宋言长的清秀好看,自己又只是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一脑热什么都想跟他说道“听在府里待的久的姐姐们说,老太爷是老来得子最是疼老爷的,老爷想要什么老太爷和老夫人都会想方设法,宠的不能再宠了。

    老爷原在肚子里的时候就与夫人订下了亲,可是老爷喜欢上了别的女子不愿取夫人,是老太爷逼着让老爷取的夫人,又将老爷以前喜欢的女子送到了别的地方找都找不到,也是自那以后

    老爷与老太爷的关系越变越差,老夫人老太爷生了病他也不去看了”那丫鬟摇头道“真是白养了这么一个儿子,老爷对夫人也不好,夫人嫁进来都五六年了”小丫鬟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就跟守活寡没什么两样,我还听说老爷连一次夫人的房间都没去过,可是夫人受了这么些苦从来都不说,从来都不抱怨。后来呀老爷喜欢上了千杯醉的杜娟娟好像是说和老爷以前喜欢的那个女子有七分像,老爷便天天往千杯醉跑,前几个月这才刚闹过一场呢,老爷执意要纳娟娟姑娘为妾,夫人给挡了下来不让纳。”

    “后来呢”宋言问道

    “后来这么算了呗,老爷对夫人还是有几分尊重的可那杜姑娘真是个厉害的角儿,还闹到我们府里找夫人骂过呢,说出去都好笑正主没去勾栏骂那贱人,那贱人倒是跑到家里骂正主”

    宋言忽然想起在刑部大堂上的那一幕,那个丫鬟锁儿好像有什么话要说被王氏打断,她骂王氏可恶,王氏又为何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杜绢绢怎么在大堂上反而能如此镇定。王氏又为何一口咬定凶手是她,她定是知道什么的。

    “公子?公子”

    “恩?”

    “公子方才在想什么?”小丫鬟道“公子这几日就住这吧,若需要什么就跟奴婢说,夫人可说过要好好伺候公子呢”

    宋言又问道“为何?”

    “宋公子是宋家的少爷我们自然不敢怠慢了”那婢子忽然有些想笑,这可是宋府的少爷,宋家公子居然被女子赶出来不让回家,那姑娘也真不怕宋公子一回头不要她了。

    宋家,家大业大,可惜府里无男丁能继承,这下好了,说是宋大小姐的儿子早先一直在别的地方养着,现在回来了往后宋府的家产该归谁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又听说这宋公子是在渝州长大的,

    真是与长安的那些纨绔公子哥不同。

    宋言这住的院子与王氏离得不远。因王大财归去王府里那些前来吊唁的亲朋好友都不少,前几日一直在下雨什么事都搁在一边了,今日雨停宝华寺的和尚便来都在灵堂为王大财诵经。

    宋言不喜太过热闹,就在房间里用了晚膳,饭后又去灵堂外看了一圈。只听见灵堂里面传来诵经之声

    “诸佛现全身南无香云盖”

    “菩萨摩萨南无香”

    隐隐听见念经声

    宋言揉了揉眉心忽然有人从背后伸手蒙住他的眼睛,闻了闻传来熟悉的味道便不客气,一脚踩下去,朱大成一声噢都变了调,宋言连忙捂住他的嘴带他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才放开手。

    朱大成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一屁股坐在地上捧着脚怨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下脚真他妈的狠”

    宋言抬手借着摸鼻子挡住嘴角的笑“我闻到了猪猪味”

    朱大成抬起袖子闻了闻道“我怎么没闻到?”

    宋言假装四处看看风景不说话

    朱大成一边揉着脚一边盯着宋言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线“嘿嘿,小言子怎么?给芝兰赶出来了?哈哈这你可不能怪兄弟”

    宋言假装看天边继续不说话。朱大成不依不饶道“你怎么混进王府的?”

    “混?对了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宋言反问道

    “我还用混?”朱大成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这王府平日的猪肉可都是到你朱哥哥我这买的,我跟你说他们厨娘长的挺不错那个腰”

    “停停停,”宋言连忙打断他想要继续说下去的话“你进来干什么?”

    “他娘的,我本以为王大财死了,到他们家能蹭一顿好饭,结果都是素的老子连点肉沫都没看见”朱大成吐一口唾沫在地上

    宋言哭笑不得“那你赶紧走”

    “不行做兄弟要仗义,你在这里我又怎么能走呢,我陪着你”

    “不必了”留下来添什么乱

    “不成,这么不讲义气的事我干不出来”

    “”你干的都是缺德事儿

    朱大成揉完脚站起来凑过去问道“宋言你住在哪个楼里?我过去和你一起住呗”

    宋言抬袖擦去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走出去朱大成连忙从后面追过来“你去哪儿?你要不说话我就搬过去和你一起住了,反正咋俩小时候都睡同一张床的”

    “你都说过是小时候了”

    朱大成快步转到他前面嬉笑道“嘿嘿,都一样你”他摸着下巴将宋言的表情收于眼底“你脸红什么?我晓的说到女子你会脸红,咱们两个大老爷们你脸红什么”宋言蹙眉瞪了他一眼加快脚步。

    朱大成跟在后面边道“好你个宋言,说,你是不是对哥哥我有什么非分之想,我跟你说断袖这事使不得,我娘还等着我抱孙子呢”宋言充耳不闻朱大成却还在他身边不依不饶道“宋言兄弟一场

    我也不能这么残忍对吧,那个你说说是什么时候对哥哥我有非分之想的”

    路边人渐行渐多都朝他们望来,宋言脸越来越红。

    他忽然停下脚步,朱大成一下子没刹住脚往前撞到他背上,他回头叹了口气“子曰”话未说完朱大成连忙伸手阻止“得了得了,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就别子曰子曰跟念经一样,我受不了”

    ☆、守寒夜

    “哎,你说王大财死后这王府,只有这一个王氏守着了,”朱大成又赶紧找了其他的话题转移“你说她一个三十不到的新寡会不会想找男人,你说他要是找了男人这王家的家产是不是也会一并给了那个男的,你再说我这样,我这样成不成我也不嫌弃她是寡妇了”

    宋言又蹙了蹙眉“他人家宅之事怎能随便议论”脸上的红晕消下去了些。

    朱大成哼了一声双手插在袖子里背过身去。

    王府中的人这几日是愈来愈多了他们二人走在长廊上,边上走过的人都披着白色麻衣朱大成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去换身白色的。想同宋言说说又看见他眉头紧锁的走在前面是不是不高兴了,莫非是自己玩笑开大了,宋言那一根筋要是把他说的话当真了,万一想不开了。

    “哎,宋言”

    “干什么?”啧啧这眉都快搅在一起了

    “那什么兄弟就是这么一说,你可不要当真”

    宋言揉了揉眉心“我问你,如果是你,你相公死了,你会不会找别的男人,守寡是不是很难?”

    朱大成一听一身汗震惊的盯着宋言道“兄弟我们有话好好说,这断袖之事真的使不得”宋言却好像没听道般自言自语道“不对如果是她,那为什么要真是她那锁儿”

    “锁儿,大人不好了锁儿姑娘服毒自尽”

    刘远道一本书砸下去怒道“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就死了,毒?哪来的毒”

    “不不知道”

    “快去找仵作验尸”

    刘远道跟着去了牢房,杜娟娟是同锁儿关在一起的,此时她正抱着锁儿的尸体痛哭,听见脚步声慢慢抬起头,才关了一日却憔悴了很多面如白纸般留下的泪打湿了昨日上的妆,胭脂都和在了一起乍一看挺吓人的。

    刘远道最耐不住女人哭,牢头一声怒喝杜绢绢止住哭声,刘远道问道“丫鬟锁儿是怎么死的”

    杜绢绢咬紧下唇“民女不知”

    “你同她关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杜娟娟给刘远道这一吓刚止住的泪又流出来死死抓着自己的裙角道“民女确实不知,我睡醒后她她便死了”

    仵作背着一个盒子走进来,向刘远道通报后走到尸体身边,号了号死者的脉拿出银针扎在她喉咙里又拔出,银针的尾端成了黑色。

    刘远道眯了眯眼仵作道“大人是中了毒,且和王员外中的是同一种毒”

    刘远道转头看着瑟瑟发抖的杜娟娟尽量柔声问道“锁儿在此之前与你说过什么话没?”

    “在来刑部的路上她叫我不要害怕她说刘大人一定会找出真凶,一定不会冤枉无辜的,她还说叫我,叫我好好照顾她爹娘”杜绢绢死死低着头眼泪再止不住般,该是,锁儿该是早就想到自己会死了。

    眼尖的小吏发现地上有什么发光的东西捡起来递给刘远道,刘远道细细看了看又叫人递给杜绢绢“你识的这簪子么?”

    杜绢绢摇了摇头,看样式像是老人家用的簪子。

    刘远道又道“他叫你好好照顾她父母?”

    朱大成忍不住拍了拍宋言的脸“你咋了?”

    宋言忽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的朱大成心底发毛“兄弟万事都好说”宋言抓起他的手,朱大成低头瞧着二人相握在一起的手,宋言道“大成帮我一个忙”

    “我不卖身,也不卖艺,我只会卖猪肉”

    “你在这里呆的久你知不知道千杯醉的杜姑娘?”朱大成松了口气点点头,宋言又问道“那你可知道他的贴身丫鬟锁儿,你可不可以帮我查查她的身份她父母住在哪里?”

    要是查女人说明还是正常的朱大成拍拍胸脯“给我一天时间你朱哥哥定能给你找出起来”

    宋言笑了笑又握紧了他的手,朱大成不着痕迹抽回手,“我,我现在就帮你去问问”

    王府大丧,各楼各院前均挂白绸。

    天色已黑,长廊上掌着长生灯,宝华山的和尚这时候才去用膳,灵堂又换了一批哭丧的人。

    灯火忽闪忽灭,宋言吹了一会儿风耐不住天寒早早回了房间。

    次日

    阳光正暖,透过树叶直射到地上映下斑驳树影,群鸟飞过。

    一大早又能远远听见灵堂传来诵经声。

    宋言洗漱完毕婢子知道他不喜热闹端了早膳送到他房间临走前笑嘻嘻道“公子的姨夫也来了呢,公子不去见嘛”

    宋言笑了笑并未说话,既然王家店铺是宋家供货的那么他姨夫也该来。

    他在房间里看了一上午的书,明年开春便是科举他在杏花村的时候未有一天懈怠,如今在长安便更不能懈怠了。

    到下午朱大成回来说已经查到了锁儿她家原是住在城东,家里有父母双亲二人,还有一个快到三十的兄长,因为家里穷困她兄长讨不起媳妇,她是自愿卖入青楼为婢给自己的兄长讨媳妇,每月也都会回去一趟什么好吃,穿的都攒下来省着拿回去给双亲,在当地还是出了名的孝女。

    宋言用过午饭和朱大成去了一趟城东,找到了锁儿的家。

    听当地人说她家原来只是小茅屋,后来是她存了钱拿回来才有现在这个小院子住,宋言他们进去的时候一家人只有婆媳二人,他大哥拿了钱讨的媳妇是隔壁许家的闺女二人私下本来就相爱上了

    只是许家要锁儿家拿出十俩银子才肯把闺女嫁过去。

    “公子找谁?”许家闺女长的不算好看,倒也不丑声音柔柔的。

    宋言道“这是锁儿姑娘的家么?”

    “你找我们锁儿干什么,锁儿不在”老夫人放下正绣着的鞋底从火炉边出来,宋言道“我们不找锁儿姑娘就是想找老夫人问些话”老夫人戒备的看着宋言,许家那闺女好像认得朱大成道“娘,这不是七斜街上的朱老板么,我们去他家卖肉他都给我们便宜的哩”

    老夫人一听,朱大成走到宋言前面扰了扰后脑勺笑的憨厚“嘿嘿大娘,你记得我不”

    “是朱老板呐,快快进来”老夫人回去又从里屋搬出来了两张椅子,朱大成宋言一人坐一边,四人围着火炉,老夫人又拿起鞋底边绣着问道。

    “这位公子刚才说要问我什么事来着?”

    许家闺女从里面端出两碗凉茶放到桌上笑道“家里没什么好茶,两位公子莫要嫌弃”

    “不用那么客气”朱大成端起一碗就咕咕喝了下去,宋言呡了口道“老夫人,最近是否有跟什么人出去过,或是被谁带出去过”

    “是啊,我今天早上才回来呢,”老夫人停下手上的针线活想了想“来了三四个人看着是那些有钱人家府里的下人,他们说是我家锁儿的朋友想接我去住几日,既然是锁儿的朋友我就去了,我在那大宅子里住了三天,没见着他的什么朋友也没见着我家锁儿,倒是他们把我头上的簪子拿走了一支,回送了我一套步摇,你说奇怪不奇怪”

    老夫人偷偷的打量宋言的表情变化,这公子穿的这么好定是大宅子里金贵少爷。

    这忽然来问她那天是谁来接她过府的估计就是这公子的下人了,他家锁儿苦尽甘来莫不是被这俊公子看上了。

    “老夫人,他们拿走的簪子长的是什么样子的?”宋言又道

    “没啥特别的,就雕了一朵花”老夫人盯着宋言试探性的问道“那,公子你觉得我家锁儿如何”

    “孝顺,懂事”宋言眉头又紧锁了一分,簪子?威胁?

    老夫人笑开来。“虽然我家锁儿长的不怎么样,但是公子放心她绝对的听话懂事也懂得伺候人,更重要的是她好生养,公子”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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