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离 作者:渊离

    第15节

    一个响亮的耳光,毫不客气的扇在了梓潼的脸上,只是几个眨眼的工夫,他的半边儿脸就都肿了起来,而这扇他耳光的人,竟是,西陵。

    是谁准你用那样的眼神儿看他的?

    西陵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气,我往霜的怀里缩了缩,借着他身上的炽热取暖,再看那梓潼,早已是吓得全身像筛糠一样抖个不停,垂着头,哪里还敢看我半眼。

    梓,梓潼逾越,请,请陵王殿下恕罪。

    刚刚站起身子的梓潼,“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我从来都不知道,一向都只会笑着看着我的西陵,也有这么可怕的时候。

    霜,他好像,不喜欢我?为什么呢?我有做什么让他不喜欢的事儿么?

    我抿了抿唇角,努力的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我有见过这个名唤梓潼的人,唔,我跟他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他干嘛用这种像是我挖了他家祖坟,把他祖宗十八辈儿都挫骨扬灰了似的仇视眼光看我?

    他是觉得,如果没有你的存在,西陵就不会留在凌国了,是你把他们祁国战神的魂儿给勾走了。

    霜笑着捏了捏我的鼻子,故意打趣西陵般的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渺,摇,还有西陵,最后,落在了他自己的鼻子上,“渊儿,看看,恩?你这小妖精,到底勾了多少人的魂儿?”

    又不是我要勾你们的!你们自个儿不愿意,大可离我远点儿!

    我故意推了推霜的胸膛,却不真的用力,骂我是勾人的妖精的话儿,我在别绪楼听的多了去了,更遑论,霜这根本就是在逗我,没有当真要折辱我的意思?

    啧啧,你现在这样子,最是好看了,别说只是给你勾了魂儿去,便是就这么死了,也值了!

    霜坏笑着勾起了我的下巴,吻上了我的唇,“恩,真香。”

    渊离,来,过来。

    西陵微微拧眉,朝着我伸出了手,示意我到他的身边儿去。

    恩!

    我离了霜的怀里,到了西陵的身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坏笑着仰起头来,“怎得?不怕我把你的魂儿给勾了?”

    不是已经被你勾走了么?

    西陵笑着吻了吻我的额头,那神色,跟刚才的时候,完全就是判若两人,伸手,指了指那个跪伏在地上的梓潼,唇角微微勾起,“去,踹他,能踹多狠踹多狠。”

    长白。

    看了一眼跪伏在地上的梓潼,长得好壮,踹上去,还不定是他疼,还是我疼呢!

    主子。

    听了我的唤,长白应声进门,躬身朝着除了梓潼之外的人一一见礼。

    替我踹他两脚,别弄伤骨头就行。

    我伸了个懒腰,踮起脚,用力的在西陵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挑衅的看向了梓潼,哼,在西陵的面前看不上我?也不称称你的斤两!

    是,主子。

    长白恭敬的应声,缓步走到梓潼的身边,拎起他的后领,抬脚,毫不客气朝着他的小腹上踹了两脚。

    之后,便见那个梓潼苍白了脸色,捂着小腹,吐出了一口污血来,摔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活虎符

    睨了梓潼一眼,西陵的眼里,没有半点儿的同情,只仿佛,长白把他踹成那样,是他罪有应得一般,“我要做什么,要喜欢什么人,是我自己的事情,你们若是不喜,大可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属下知错,请陵王殿下责罚。

    梓潼费力的爬起来,重新跪好,低垂着头,不敢再看我,也不敢再看西陵,“信王殿下身处险境,还望陵王殿下念在手足之情,救他出危难!”

    那臭小子,就没个让人省心的时候。

    西陵叹了口气,伸手抱了我,放在床榻上,“渊离,我得回一趟祁国去,救上官信那个废物点心活命,你乖乖的等我回来,好不好?”

    就是那个,愿意用几十万担粮食,换你自由的弟弟么?

    这个上官信,我是有些印象的,我刚刚醒来的时候,西陵曾经说过,那个说是看上了他,要给他赎身的人,其实,是他同母的胞弟,那是他唯一一次骗我,唔,不过,我倒是对他这个弟弟有些好感的,毕竟,他有真的拿西陵当他的兄长。

    对,就是那个笨蛋。

    西陵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头,眸子里的认真,让我相信,如果,我说一个“不”字,他就会拒绝梓潼的请求。

    你去罢,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的。

    我点了点头,挺直身子吻了吻他的唇角,“遇事小心些,别逞强。”

    我知道。

    西陵浅笑着用食指点了点我的眉心,调子里满是让我沉溺的温柔,“为了你,我也得好好的。”

    唔……这个带上!

    看了看自己的身上,连衣裳,都是渺他们准备的,说是身无长物,呵呵,还真真是一点儿都不夸张,心急之下,便俯身拔了霜靴子上的匕首,割了自己一截头发下来,扯了衣裳上的银线绑了,塞进了西陵的手里,“娘亲说过,我的头发不能乱给旁人,但,你不是旁人!记得念想我!”

    我一定记得。

    西陵颇有些惊讶的看着被我割下来,放在他手心里的头发,只一瞬间便由黑色变成了银白,想到了什么似的缓缓攥紧,“你也记得好好用膳,好好睡觉,可别等我回来了,你自己倒变成了竹竿,抱着都咯手了。”

    跟摇嘱咐了几句之后,西陵便拎着梓潼离开,我不舍得他,硬缠了霜带了我去门口给他送行,霜拗不过我的脾气,只得应允。

    依然是那身张扬的红袍,眉目如画,配着身下的枣红马,说不尽的风流倜傥。

    西陵,保重。

    我在心里默默的念着,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远处,我猜,他是知道我在这里看他的,只是,他不敢回头,他怕回了头,就再也走不了。

    渊儿,已经看不到了,咱们回去罢。

    霜伸手揩了揩我眼角的泪珠子,牵了我的手转身,我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门楣上的牌匾。

    雪园?竟然跟我娘亲的名字同音,雪园,雪鸢,呵呵,也不知,是不是个巧合……

    我笑着抿起了唇角,指着门楣上牌匾跟霜开玩笑道,“霜,你们该不会是也跟北泽国的皇帝般的,看上了我娘亲,然后,便把这住的园子,都起了这么个名儿罢?”

    这园子,从老师让人建起来的时候,就叫这个名字了,你不要瞎想。

    霜也不恼,就只是坏笑着伸手把我横抱了起来,进了大门,“鸢妃娘娘都快可以当我娘了,咬不动,还是吃你有趣儿些……”

    你这坏人,跟摇一样的登徒子!

    嘴上嗔怪着,心里,却是泡了蜜般的甜,西陵说,我娘亲曾是天下第一的美人,而我,却是长得不太像她的,但是,即便是这样一个,算不上完美的我,也不希望,成为替身,我,就是我,不是任何人。

    很多事儿,登徒子能做,正人君子可不行。

    霜笑着啄了啄我的唇角,便抱着我回了我的院子,把我放回了床榻上,“放心罢,在祁国,只要西陵他自己不想出事,连皇帝也奈何不了他!他这个人,就等于是一枚活的虎符,一句话,就能召集几十万的大军冲锋陷阵!”

    所以,祁国的皇帝才会忌惮他,把他送来凌国当质子,是么?

    我点了点头,由着霜帮我脱掉了靴子,治国安邦得天下的谋略我没有,但,一些浅显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功高盖主,没有一个帝王,会喜欢这样的臣子。

    差不多罢。

    霜笑着扶了我躺好,扯了毯子过来给我盖上,“祁国现在的皇帝,跟西陵、上官信是一母所生,但是,他们的娘亲只偏心长子,对西陵和上官信都很是冷淡,当年,西陵会答应来凌国当质子,也是因为,他们的娘亲,不惜对他用了以死相逼的手段……呵呵,那一次,西陵大概是真的伤了心了……以致于来了凌国之后,任人折辱,也不反抗半分……不过,这些,都是我后来从旁人那里听说来的……”

    怪不得,他不愿意回去……我真不该跟他说,让他带我和娘亲回祁国去的……

    想到之前跟西陵说过的话,我不禁后悔的拧紧了眉头,我从来都不知道,那个祁国,有这许多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我真自私,真可恶!

    等司徒亦成了一名合格的储君,我,渺和摇也就完成老师的嘱托了,到时候,我们就带上西陵一起,离开这里,到莫玉国隐居去,恩?

    霜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的拍打着我的腰胯,哄我入睡,“我在书上看过,那里,山水如画,十步一景,说是人间仙境,也毫不为过……没有战争,没有权势的争夺……”

    我昏昏沉沉的睡去,后面的话,已经听不清,但是,在心里,我却是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莫玉国,一个我会喜欢的地方……

    西陵去了祁国,渺要忙征兵,霜要忙科举,只余下了摇这么个“闲人”,整天陪着我。

    许是日子过的太闲了,我也对摇种养的那些花花草草感兴趣了起来,每天跟着他给它们松松土,浇浇水,听摇说说它们的用途和习性,慢慢的,也记住了不少,再然后,唔,在摇的鼓励下,也试着自己动手,做一些药出来玩儿。

    虽然,我每每做药,都会浪费掉不少东西,但,摇却是从来都不生气,连长玉都笑着跟我说,他家主子从来都没这么大方过,以前时候,别说是浪费这许多的材料了,就是做好了的药,跟他讨一瓶,他都要心疼半天的。

    清晨,一睁眼,我便忙不迭的裹了一件袍子跑出门去,去了花房,经过了两个多月的等待,我种的第一批草药,差不多都到了花期,掐着日子,今天,会有十几棵天水丁香开花,得在见到阳光之前,把它们都采下来,烘干了做药引。

    摇,你看,你看,我种的天水丁香开花了!

    看着那一朵朵粉芯儿的小花,我兴奋的转身抱着摇的手臂又蹦又跳,摇答应过我的,待到这天水丁香开花了,他就教我做毒药,天知道,这些时日,我只做那些金疮药、解毒丸什么的,有多无趣,我要做毒药,跟摇一样,一把毒粉,就能让人跪地求饶,我不能修行武技,还不能当个下毒的高手么?

    嘿嘿,等我学得有成了,先把凌国的皇宫弄个鸡飞狗跳,再把祁国的皇宫弄个狗跳鸡飞!哼!让凌国皇帝那个老混蛋对不起我娘亲,让祁国皇帝和那个什么太后欺负我家西陵!

    衣裳都没穿好,就跑出来,也不怕人看了笑话。

    摇把手探进了我的衣裳,往我的下身摸了一把,一脸的不怀好意。

    摇,你,你沾我便宜。

    被摇这么一摸,我才是想起来,昨儿晚上跟他缠绵完了,是赤着身子睡的,今儿早晨一起,就匆匆忙忙的只挂了外袍跑出来,连绸裤都忘了穿,此时,下面,是空的……顿时,便是连颈子都红了,“你,你是故意的,刚,刚才怎不拦着我!”

    还真给你说对了,我就是故意的。

    摇笑着从后面抱了我的腰,低头,啄了啄我的耳根,柔声说道,“咱们先把药采了,然后,在这花房里,再快活一回。”

    你,你这登徒子!

    感觉着抵在我腰上的坚硬,我怎么可能还猜不出摇的意思,“你,你就不怕,给人看了去!”

    我是登徒子这事儿,你是第一天才知道?

    摇抿嘴笑着松开了我,从腰带上的小包里取了两副鹿皮的手套出来,递给我一副,示意我带上,“这天水丁香的原花,就是有剧毒的,你采得时候,可得小心,不要把汁液沾了皮肤上,来,看着我这样的采,花茎不要弄坏了,再长几天,能用来做另一味毒药的主药。”

    恩,是用来做七步散的罢?

    我听话的带上了摇递给我的鹿皮手套,学着他的样子,掐下天水丁香的花儿来,在一边儿的草木灰上沾了沾,止住它溢出来的绿色汁液,然后,放进了摇手里端着的小箩筐里,我总觉得,摇在这种认真的时候,是最美的,就像是一个谪落人间月上仙子,在播种满园的月光,“那种闻了之后,走七步就会毙命的剧毒,对不?”

    想当年,我跟老师学制药的时候,可是没少挨戒尺,可是,挨了戒尺,拼了命的背,也没你记得这么快。

    摇点了点头,掐下了最后一朵天水丁香的花儿,直起了身子,回头看我,“若不是亲眼见着,你从一点儿都不知道的学过来,我还真是不敢信,会有你这样的,只用了两个月的工夫,就能记住大半本儿毒经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名师?

    我从摇的手里拿过了装天水丁香的箩筐,唤了等在花房外边儿的长玉进来,让他拿去烘焙,然后,摘了手上的鹿皮手套,丢在地上,蹭到了摇的面前,伸手,勾上了他的颈子,把自己的整个儿身子都贴在了他的身上,“有句俗话,倒是蛮适合我这种情况的。”

    哦?什么俗话?名师出高徒?

    看着我一脸的坏笑,摇也摘了手上的鹿皮手套,宠溺的揽住了我的腰,低头,柔声在我的耳边问道。

    你的脸皮,怎得比我还厚?哪有人自称是名师的!

    我踮起了脚,故意使坏的咬了咬摇的耳垂,“就算你当真是术业专攻的比你老师精湛了,也是得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你这不孝子,这般的胡说八道,就不怕让渺和霜听了去,拿鸡毛掸子抽你?”

    恩,他们打不过我,不是这句,那你说的是哪句?

    摇一边儿说着,一边儿把手探进了我的衣裳,抚着我的背脊,让我的身子本能的更贴近了他一些。

    要想会,跟着师父睡,呐,有你这言传身教的师父,我哪有学不快的道理?

    我装出了一脸的正经,有意加重了“言传身教”四个字儿,到了最后,却是自己都装不下去了,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小妖精,真是越来越会勾人了!

    摇稍稍愣了一下,继而,便是明白了,是我在逗他,手臂一用力,揽着我的腰身贴到他的身上,另一只手,则是挑了我的下巴,让我抬起头来,迎上了他的吻,“看我今儿怎么收拾你!”

    我就要勾了你的魂儿,让你这仙子,永远回不了天上去,生生世世的陪着我沦落凡尘。

    这些时日的相处,已经让我摸清了摇的喜好,所以,即便是面对他的这种突如其来求欢,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适应,虽然,他调情的本事比不过渺来的娴熟,但,却总是能让我快活到极致,“怎得?今天,要在这里教我么,老师?”

    今天,我就破例的,在这里言传身教罢,你这小妖精。

    摇猛地吻上了我的唇,然后,略带些粗暴的扯开了我的衣襟,让我的身子彻底的暴露在了他的面前,“来,告诉老师,你的哪里需要指点,恩?”

    请,请随意指点一二。

    我由着摇翻转过身,伸手扶住了勉强能够到的木柱,又依着他想要的样子,分开了腿站好,“渊离相信,不,不管老师如何指点,渊离都,都会有所得的……”

    随意指点,恩?

    摇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他自己的衣袍,然后,把我的衣摆撩起,堆在我身子的一侧,又用手扶了我的腰,拿另一只空闲的手,抚上了我的紧致,“这里,需要指点么?”

    需,需要。

    我喘息着,跟摇求索,以前时候,从未跟他在屋子外边欢好,此时突然得了,竟是觉得,很是刺激,“请,请老师,好好指,指点渊离罢。”

    温软的指尖刺进我的身子,慢慢的按压扩充着,让我的身子忍不住叫嚣个不停,摇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碰触,以及,要如何做,能让我更快的准备好接受他的征伐,“离,昨儿晚上我倾泻在里面的汁液,还在呢,你看,刚刚好用来润滑你的身子……”

    恩,摇,别,别说出来,好,好丢人,唔——

    在摇的扩充下,我感觉有汁液从我的紧致里面流了出来,顺着我的腿慢慢滑下,那温热的触感,和由着那触感而引来的羞耻和愉悦,让我的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摇,进,进来,不,不要让它再流出来了……”

    摇如我所愿的撞进了我的身子,一手扶着我的腰侧,一手狎玩上了我的冲动,狂野,暴躁,跟我寻常里品尝的,温软如玉的他完全不同,但却是……让我没来由的兴奋莫名,我喜欢这样放纵的他,更喜欢,他这样带给我的快活……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是跟他一起到了愉悦的极致,倾泻而出,许是昨儿晚上也没少欢好,这一番征伐之后,我竟是扶着木柱子,也觉得有些腿软的要站不住了,还好他眼疾手快的揽住了我的腰,给我抱进了怀里,才没摔在地上。

    乖徒儿,可有所得?

    摇坏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打趣我道。

    老师不是已经把精华都交给渊离了么?怎会没所得?

    我伸手揽了摇的颈子,贴在了他的身上,要比这逗人的技巧,他这出身名门的人,又怎能比的过我这在别绪楼里耳濡目染的?想叫我难堪害羞,哼,我才不会让他得逞,“只可惜,渊离愚钝,能容得太少,大部分,都没装进肚子里去,恩……”

    你这勾人的小妖精!

    摇低头吻着我的唇,把我后边儿更露骨的话堵回去,然后,伸手拢了拢我们两人身上的袍子,把我横抱了起来,出了花房,“去洗洗干净,然后,用完了早膳,我教你做那你惦记了许久的毒药!”

    出了花房,便见长白和长玉垂首站在门外,一个脸红羞窘,一个忍俊不禁……想来,是我刚刚跟摇在里面做的事儿,说得话,都被他们两个听了去了!

    长白,帮我准备衣裳,送去温泉的院子。

    我往摇的怀里缩了缩,伸手捶上了他的胸口,都怪他,没事先把人支走,害得我丢人!

    刚刚,你说的时候,怎不见得害羞,恩?

    摇瞪了长玉一眼,吓得长玉忙不迭的低下了头去,“长玉,我没教过你,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么?”

    回主子的话,长玉什么也没听到。

    长玉知摇是在哄我,也不害怕,就只是垂着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帮他落台,“主子,现在就命厨房准备早膳么?”

    准备罢,送去里屋。

    摇满意的点了点头,抱着我径直进了温泉的院子。

    我不是不讲理的恶人,不会以害人受罚为乐,对长玉他们,更是能不责难就不责难,毕竟,他们要伺候摇他们这些脾气大的要命的爷,也不容易,“摇,我没力气了,你帮我洗罢。”

    摇细心的帮我洗干净身子,又用手指撑开我的紧致,把里面的汁液排解出来,然后,才抱了我上岸,用布巾擦干了身子,把长白捧来的衣裳,一件件给我套了上身,嘱我在一边儿站着等他,腾出了手来,擦干了自己的身子,着衣。

    早膳是薏米熬得粥和八珍楼特色的虾饺,以及十几种小菜,前两日,我总出虚汗,摇给我把了脉,道是湿气太重,特意吩咐了厨下,把早膳的粥换了薏米,而这虾饺,则是那一日,霜下早朝回来的时候,从外边儿带了回来给我尝,我道是好吃的。

    听长白说,为了我这一句好吃,渺特意去了八珍楼,软硬兼施的把人家的厨子给撬了来,安排在厨下,每日里,就调剂着给我做各种口味的早点,领的月银,却是比那厨子在八珍楼的时候起早贪黑的还高。

    长白,你帮我试试,这虾饺烫不烫了。

    我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摇喂给我的粥,看了看那桌上还在冒热气的虾饺,对长白,我还是要比对长玉他们更好一些的,毕竟,他是我的近侍,我这当主子的不对他好,还有谁能对他好呢?

    我说的,让他帮我试,其实,也就是为了让他能尝尝味道,但是,因着有摇在这里……我不好明说,让他坐下陪我一起吃,不然,摇定又要责备我没规矩……我知道,他们虽然是近侍,衣食比那些寻常的下人要好些,但,还终究是依着下人来得,这些美食,他们没有资格尝……

    回主子的话,已经不烫了。

    长白用公筷夹了一个虾饺试了,便恭敬的垂下了头,小声回禀。

    摇,来,你吃。

    我拈起筷子,夹了一个虾饺,在碟子里沾了些醋,送到了摇的唇边,示意他张嘴,“长白说不烫了,快,快,啊——”

    摇笑着张了嘴,接了我送到他嘴边儿的虾饺,对我找借口让长白也能尝美食的小心思很是无话可说,所谓的吃人的最短,拿人的手短,大的本事我没有,这点儿小聪明,我还是不缺的,哼哼,我就是有法子,让摇眼睁睁的看着我没规矩,却拿我没办法!

    你啊,聪明劲儿都用了歪门邪道儿上了。

    摇揉了揉我的额头,把那虾饺的蒸笼拖得近一些,夹了一个起来,喂给我吃,“这些时日,一边儿看毒经,一边儿也认了不少字儿罢?什么时候试试学着写?霜送你的那套狼毫的毛笔,你可是到现在也没碰过……”

    我就是一没出息的人,你还指望着我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得?

    一边喝着粥,一边吃着摇夹给我的虾饺和小菜,我没敢说,我不是不想学写字儿,而是右手拿不住笔,左手,不会拿笔,我怕,摇听了又要拧眉,“再说了,我现在正对你的这些花花草草感兴趣呢,哪里有工夫去学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早膳

    离,你左手既拿得了筷子,自然,也就拿得了笔,你觉得难,只是因为你不曾试过罢了。

    摇笑着吻了吻我的额头,没有被我的谎话蒙混过关,“我就认识一个人,是用左手拿笔的,而且,那人,还真有些本事,文采方面,可以说是跟霜不相上下。”

    还有这么个人?!能带我去认识么!

    一听摇说的,我顿时来了兴趣,虽然,我没什么学问,但是,霜有多厉害,我却是知道的,不说别的,就拿他曾写给我的那两阙词来说,字儿便是一笔笔铁画银钩般的气势好看,唔,之后,西陵看的时候,还评论说,霜的文采,若言第二,这世上,无人有资格称第一。

    那个人……是你娘亲。

    摇犹豫了一下,但见我一副不问出来,誓不罢休的模样,只得妥协,“我们还小的时候,是跟着老师学艺的不错,但,对霜影响最大的人,不是老师,而是你娘亲,所以……对霜来说,你娘亲,说是半个老师,也不为过……只是,后来,你娘亲跟我们求了一件让我们本不可能答应的事情,才,疏远了……”

    本不可能答应的事情?

    见摇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我更是好奇心重了起来,索性放下了碗筷,缠上了他的颈子,一门儿心思的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什么事?”

    放下仇恨,饶过上官西陵。

    沉默了许久,摇才缓缓的从牙缝儿里挤出了几个字来,我感觉的到,他,在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生起气来,伤到我。

    我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本能的从摇的膝上滑了下来,向后退了几步,跟他保持开距离,之前,我不是没有察觉到他们对西陵的态度,不像他们三人之间般的友好,可,却是做梦都没想过,他们之间,是有冤仇的,我,我该不会是,是他们用来要挟西陵的手段罢?其实,其实他们,根,根本就不会是真的想对我好?也,也对啊,我这么一个一无是处的人,有,有什么能耐,让,让他们对我百般纵容,事事迁就的呢?

    这般想着,眼泪便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么?原来,我一直相信的,他们是爱我的,是,是自以为是么?

    离,不准乱想!

    摇突然起身,把我揽进了怀里,任由我怎么挣扎踢打,也不松开,“他是他!你是你!我就是怕你乱想,才不愿意告诉你!你冷静点儿!听我说!”

    我不听!我不要听!你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骗子!放开我!

    我拼命的挣扎,想要挣脱开摇的手臂,我不要当西陵的累赘,我不要拖累他,“唔——”

    摇用力的吻上了我的唇,不顾我的抵抗,撬开了我的唇齿,我咬他,掐他,直到嘴里弥漫出了血腥味儿,才有些茫然的停下了对他的折磨,猛地抱住他的颈子,大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他既不打我,也不把我关起来,被人拆穿了,不是应该恼羞成怒的把知情人关起来锁起来,以防逃跑的么?

    离,不哭,不哭了好不好?听我把话说完,你要什么,我都依你,行不行?

    摇挥手禀退长玉和长白,抱着我到了床榻旁边,小心翼翼的把我放了上去,低头,吻上了我脸上的泪珠子,“我们是真的喜欢你的,跟上官西陵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你想想看,如果,我们当真是要用你来威胁上官西陵,大可把你关起来,对不对?如果,我们只是把你当束缚上官西陵的筹码的话,干嘛还要教你东西,让你什么都不会,不是更保险么?”

    摇,你,你当真不骗我的么……

    我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抬起头来看摇,他的眼里,尽是着急的神色,没有半点儿假装,“我,我什么都不会,有,有什么值得你们喜,喜欢的……”

    不准胡说,我看你,哪里都好!

    摇用衣袖帮我擦了眼泪,又小心翼翼的把我抱紧,“离,我们不用你武安邦,文定国,我们只要你陪着我们,不要丢下我们就好……为了你,我们可以试着去接受上官西陵,可以试着去放下仇恨,甚至可以,抛了现在的所有,跟你隐居山林,不再问凡尘俗事……”

    那,等救出了我娘亲,我们就去莫玉国隐居好不好?就我们几个人,再,再带上长白,长玉他们!

    我本想说,只我们五个人去隐居,可又一想,没有人做杂活儿不行,便又擅自加上了长白他们这些近侍,反正,他们也都是不讨厌的人,带了去,应也不会惹什么麻烦,看摇他们这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没人伺候,怕是也过不了日子。

    离,我不想骗你,这个,我没法答应。

    面对我说风就是雨的性子,摇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侧身在我的旁边坐了下来,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不是我贪恋权势,而是,老师交给我们的嘱托,我们,还没有完成……在多等一些时候,等我们把司徒亦辅佐上了皇位,就走,好么?”

    等他一登上皇位,我们就走,可以么?

    没想到摇会这么直接的拒绝,但是,他的真诚,却又让我本能的愿意信他。

    可以,等他一登上皇位,就走,你想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见我不哭了,摇才是松了口气般的点了点头,笑着把我抱了起来,放到了他的膝上,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半开玩笑的说道,“你这小妖精,这叫祸乱朝纲,陷贤臣于不忠,知不知道?”

    反正我就是一祸水,你不愿意,大可离我远些。

    我猛地用力,把摇推得仰面躺倒在床榻上,然后,邪恶的跨坐在他的身上,俯身凑近了他的脸,我知道,他是在逗我,可是,我怎么可能是吃亏的人?加上他刚刚把我惹哭了的帐,我才不会就这么饶了他!

    你祸害我罢,我心甘情愿的。

    摇一边说着,一边扯松了自己的衣领,好看的锁骨露出来,配着他那谪仙般的气质,只一眼,便让我的气息变得混浊了起来,“想要怎么祸害,我配合你。”

    你,你这恶人!你勾引我!

    昨儿晚上没少折腾,先前在花房里又是一番纵情,我便是铁打的筋骨,这个时候,也不可能还有力气跟他做那事儿,扯开他的衣襟,气不过的在他胸膛上吸出一个血红的印子来,便起了身下来,不再跟他纠缠,“我才不要让你得逞!”

    你这小妖精,惹了我,还想跑?

    不及我下床跑开,便被摇一揽腰,捉了回来。

    可,可是,我,我没力气跟你……

    我往后缩了缩,把背抵在了软枕上,装起了可怜,“你总这么要,会把我弄坏的。”

    那,你帮我品箫。

    摇的眸子暗了暗,退而求其次。

    好罢。

    他让了一步,我也不好再过分,他的动情,终究是我惹起来的,不负责的话,有些不厚道,“你把靴子脱了,上来。”

    昔日里,拿木人练的舌技,终究不是白练的,我俯身在摇的身前,舔,吸,摩擦,只一会儿工夫,便惹得他抓紧了身下的被单,挺直了背脊,“离,好,好舒服,就,就这样,我,我……”

    摇。

    我邪恶的坏笑,竭尽我的所学,让摇尝这既快活,又煎熬的滋味儿,“说你错了,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我了,我就让你快活。”

    你,你尽会冤枉我,我,我何时欺负过你。

    摇一边喘息着,一边抗议我对他的诬陷,的确如他所说的,寻常里,他都要把我宠到天上去了,哪里舍得欺负我,“离,别,别闹了,给,给我,这样好难,难受……”

    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肯承认,我就大方的当做是没有好了。

    我虽是嘴硬,但心里,又哪里舍得真让他难受,一边应着,一边俯下身去,继续帮他纾解了起来。

    恩——

    过了许久,摇终是发出了一声低吟,倾泻而出,我慢慢起身,当着他的面儿,把那些汁液咽下肚去,才又俯下身去,帮他舔吃干净,“离,你,你可以不用这,这样的……”

    很好吃。

    我笑着舔了舔唇角,看着摇因为羞窘而泛起了红云的脸,由衷的评价,我没有说谎,他的汁液,的确是带着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甜甜的,蜜汁般的可口,“下回,我要用来蘸栗子糕吃。”

    拿什么蘸栗子糕吃啊?

    门外,传来了霜的问询,摇忙不迭的穿好绸裤,整理好身上的衣袍,跳下了床榻,迎了上去,“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这么早,就下早朝了?”

    说是陛下抱恙,今日不朝。

    霜笑着从外边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桌子上吃了一半儿的早膳,微微拧眉,“怎才吃了这么点儿?是不合胃口么,渊儿?”

    想你想的寝食难安了,怎么办?你赔我不?

    我当然不会告诉霜,是摇惹了我哭,才把吃了一半儿的早膳放下了,可眼见这虾饺和粥都已经凉透,再吃,肯定要肚子疼,便索性,跳下了床,缠上了霜,跟他耍赖撒娇,“你今晨是从学士院去早朝的罢?是不是也一天一夜没见我了,想我想的没有用早膳?”

    你这小妖精,一肚子的鬼主意,来,我陪你一起吃,长希,让厨房重新送早膳过来。

    霜笑着刮了刮我的鼻子,伸手把我抱了起来,坐到了桌边儿,“再过几日,就忙完了,到时候,我就能天天都回来了,恩?”

    作者有话要说:

    ☆、嘴刁的孩子

    我用力的点了点头,扭着身子,在霜的怀里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坐好,自从西陵回了祁国,到现在,连个信儿都没送回来,而我,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没处打听那边儿的情况,再加上刚才,听摇无意间说了,他们三人是跟西陵有旧怨的……这话,我自然就更不好直接问出口来了,“霜,你说,信鸽,会迷路么?”

    应该,不会罢。

    霜稍稍想了想,便明白了我真正想问的,颇有些无奈的笑了笑,低头啄了啄我的额头,“你不用担心,西陵不会有事的。”

    可……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连个信儿都不送回来呢……

    我抿了抿唇角,仰起头来看着霜,他们跟西陵是有冤仇的,他们,怕是巴不得西陵出事儿的罢?

    渊儿,我们跟西陵的确是有些过结,但是,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那种假人之手,报自己私怨的事儿,我,是不屑做的。

    我的怀疑,并没有让霜恼怒,相反,他的手臂把我抱得更紧了一些,“时隔多年,他遭的罪,也差不多够了……很多事,都已经成了过去,即便我沉浸在仇恨里,也改变不了分毫……以后的日子,我只想,安静的守着你,护着你,宠着你,爱着你……渊儿,信我,好么?”

    只有你自己回来了么?渺呢?

    面对霜的恳求,我有些慌的转开了眸子,做不到的事情,我不想盲目的答应,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要让我信一个人,对一个人彻底的放下心防,真的,很难!

    我可以爱他们,可以在意他们,也可以把自己的身子给他们,唯独,做不到,让自己信他们……我时常会想,这世上,能让我彻底的放下心防的人,怕是,就只有西陵一个了,就像现在这般的,我跟他们欢好,跟他们撒娇,跟他们玩闹,但,哪怕是再疲惫,我也睡不沉,一有半点儿的声响,就会醒过来,而这种惊醒,我在睡在西陵的怀里的时候,永远都不会有。

    呵呵,应该,快了罢,我们先不等他。

    霜有些失望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再逼我,“刚才出宫门的时候,他被人叫住了,我没等他。”

    主子,早膳准备好了。

    门外,传来了长希的禀报声,适时的打断了屋里的尴尬。

    摆膳罢。

    霜深深的吸了口气,抱着我坐正了身子,看着长玉和长白把桌子上的粥、虾饺和各样小菜撤下去,摆上新的膳食,松了环着我的手,在长希端着的银水盆里洗了洗,从盆沿儿上拿了布巾擦干,“渊儿,你想吃哪个?”

    虾饺。

    我乖乖张嘴,喝了一小口霜用勺子盛了,吹冷了送到我唇边的粥,伸手指了指离我最近的蒸笼。

    好,吃虾饺。

    霜浅笑着取了一个小碟,倒了些醋在里面,夹了一个我指的虾饺,吹到半冷,沾了点儿醋,送到我的嘴边,“来,张嘴。”

    皮儿薄,馅儿大,吃虾而不见虾,我只咬了一小口,便尝到了里面美味的汤汁,这虾饺,厨子倒真是下了大工夫,唔,我别的本事没有,这嘴馋嘴刁,倒是一等一的。

    只尝了一口,我便知道,做这虾饺的虾,定是今晨天不亮的时候捞得河虾,取了莲花叶子上的露珠做汤底,用刚冒头的嫩笋,在底下掏了一个洞出来,活着的时候塞进去,架了锅蒸熟,然后,趁着热气儿未散开的时候,去皮剁碎,拌上肉末,木耳和刚刚蒸虾时的嫩笋里面被虾汁浸了的一圈儿,调成馅儿料,包进事先备好的皮子里,再上蒸笼,蒸两盏茶的工夫取下,唔,这蒸的工夫,不能多,也不能少,多了,虾肉就老,少了,肉末会不熟。

    好吃么?

    霜把我咬了一口的虾饺送进自己的嘴里,显然,对这味道,很是满意。

    长白,去把厨子叫来。

    我稍稍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伸手,指向了另一个蒸笼上的蟹黄饺,“霜,我要吃那个!”

    来,先喝口粥。

    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霜笑着伸手点了点我的眉心,盛了一勺粥出来,吹的半冷,送到我的唇边,“看样子,你对这厨子的手艺,不是非常满意?”

    他尽心了,但是,悟性一般。

    我乖乖的喝了粥,咬了一口霜送到我唇边的蟹黄饺,扭头,把那笼虾饺推到了摇的面前,“摇,你也吃啊,刚刚,你也才只吃了一点儿。”

    八笼蒸饺,我每笼尝了半个,便觉得饱了,又喝了小半碗粥,便从霜的膝上跳了下来,到了他和摇的中间,拿了筷子夹小菜给他们添,看着他们吃,“你们多吃点儿,一会儿,好有力气陪我玩儿。”

    霜和摇相视一笑,享受着我给他们夹菜,吃得很是悠然自得。

    主子,厨子来了。

    长白轻轻的敲了门,引着厨子进门,恭敬的朝着我们三人一一见礼。

    他身后的厨子,长得肥头大耳,冬瓜似的滚圆滚圆,一双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看向我的目光,略有些不喜,想来,他在这里做工的这些时日,应也是从旁的下人那里听了关于我的传言,对我,颇有些不屑,“小的见过三位主子,不知离主子唤小的来,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说不上,只是想跟你说一声,明儿做这虾饺的时候,用东边儿莲池的露珠做汤底,见了光的露珠,占的莲叶味儿太重,把嫩笋的香给毁了大半,可惜了。

    这园子里下人的不屑,我已经习惯,所以,对这厨子的质疑,我也能泰然处之,反正,我的目的,只是要吃到美食罢了,他们要怎么想,是他们的事儿,“还有这肉末,要用七成瘦三成肥的才好,像你这样的用了纯瘦的精肉,反倒是去不掉河虾的土腥味儿了。”

    是,离主子,小人记下了。

    只几句话的工夫,我便感觉到,那厨子看我的目光有些不同了,由最初的不屑,到后来的惊讶,再到最后叹服……简直是比霜翻书都快,“其他的几道呢?可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蟹黄饺的配料再多加一点儿鲜百合进去,鲤鱼饺用的鱼肉,加一点儿桂花酿进去除腥,别的,都还好。

    虽然不知道这厨子为何会突然变了态度,但,既然他这般问了,我也只好坦诚相告,毕竟,吃东西的人是我,我没跟自己的胃口过不去的毛病,“没事儿了,你回罢。”

    直到厨子规规矩矩的行了礼,退了出去,霜才忍不住放下了手里的筷子,笑着把我揽进了怀里,“渊儿,你这嘴,可够刁的,这么小的差别,都能尝得出来!”

    我馋,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伸手拿了放在桌上银盘里的布巾,给霜擦了擦唇角,我理所当然的缠上了他的颈子跟他撒娇,“唔,以前时候,西陵就总是说我,如果,给我配上听话的厨子,我定能开起一间名震四国的酒楼来……”

    哦?还有这事儿?为什么呢?

    霜笑着推开了他面前的杯盘碗碟,揽住了我的腰,以免我不小心的磕在桌角儿上。

    因为,我不会自己做啊……给我配上听话的厨子的话,我就能指挥着他们,告诉他们,什么菜,该怎么做了……

    说着话儿,我不禁想起了当时西陵说这话时的样子,西陵,你怎么还不回来,我好想你,好担心你。

    改日,我给你指派上听话的厨子,你给我准备一餐,如何?

    霜捏了捏我的耳垂,让我回过神儿来,“渊儿,你知道西陵喜欢吃什么么?”

    竹笋,牛肩肉。

    我想都不想的答应,西陵喜欢吃的菜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么?

    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对不起,霜,我不知道。

    我张了张嘴,想遍了这些时日来,跟霜一起用膳的光景,也没想出来,他是喜欢吃什么的,所有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我,帮我剔鱼刺,挑骨头,吹汤,盛米……我一直都只是在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宠爱,却没有想过,他喜欢什么,更没有想过,我,也该为他做些什么。

    我喜欢吃羊肉,渺喜欢吃虾,摇喜欢吃清淡的蔬菜和瓜果,记住了么?

    霜啄了啄我的唇角,并没有因为我答不上他的喜好而懊恼,“渊儿,我知道,在你的眼里,西陵是好的,没有人可以替代的,我也不敢奢望,能在你的心里,有跟他一样重的分量,我只求,你能……”

    我记住了,霜。

    不给霜把话说完的机会,我倾身上前,吻上了他的唇,“以后,也会记住的,永远,都会记住的。”

    好。

    霜欣喜的回应着我的吻,却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掠而过,便不再趁虚而入,“你若是忘了,我便打你屁股,就像这样……”一边说着,霜的手一边在我的腰侧上轻轻的拍了一下,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更像是调情。

    霜,我答应了离,今天要教他做药,你一起来么?

    一直被我和霜晾在一边摇缓缓起身,绕到了我的身前,伸了一只手给我,“离,烘焙好的天水丁香,可不能放的太久,不然,失了药性,做出来的毒,可就不够烈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制药

    那,快走罢!

    第15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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