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离 作者:渊离

    第76节

    西陵的决定很得我心意,若我当时也在的话,定然,也会这般的回复那个斥候,唔,莫不成,我果真是如西陵说的那般,原本是个适合当将领的天才来得?

    作者有话要说:

    ☆、有孕

    果然如长白说的那样,不几天工夫,细作就传回来了消息,司徒月下旨了……那旨意里,把江漓湘骂得一塌糊涂,然后,卸了他主将的身份,将他降为偏将,改由江若渺来做主将,统管全军……

    面对这个消息,我沉默了许久,末了,终决定,要再设计一个计谋,把江若渺也这般的坑上一把,好让司徒月换别的将领来做主将……我不想跟江若渺为敌,确切的说,是我怕自己的计谋太过阴狠,把他一并给害死了,江漓湘的生死,我可以无所谓,可是,他……我却是希望他能好好的活着,哪怕他爱的人不是我……只要,他能幸福,也便好了……

    江若渺……终究是两个丫头的爹爹……我便是为了两个丫头,以后,也不能……让他有什么好歹……

    我这般的告诉自己。

    许是我总瞻前顾后的关系,也可能,是江若渺太过聪明的原因,我想尽了法子,想要在不对他造成危险的情况下,使计谋卸了他主将的位子,却是折腾了大半年,也未能成功,西陵只是安静的等我决定,并不过多干涉我的决定,唔,倒是让我有了一种错觉,觉得他前世,该是那故事里的,烽火戏诸侯,只为换了所爱之人一笑的帝王,而我,则是他的那个美人。

    天阳节的前一天,霜刚好运送粮草到了残阳关来,我原本是想着,要跟霜说,等到仗打完了之后,再跟他要孩子,却不想,西陵他们几个背着我在私下里商议好了,不推迟这事儿,等我一诊断出有了孩子,就把我送回帝都去安心养胎,他们几个在这边应对,反正,战况也是一直胶着的状态,大不了,我生孩子的这几个月,他们只做防守就是了,拼国力,凌国不是罗羽的对手,尤其是,我前年时候,异想天开的想出来的,给粮食盖房子住的法子,被霜使人试验成功了之后。

    我一个人,自然是执拗不过他们几个的,用夜天音的话说,我一直这般的对江若渺下不去手去,这仗打上十年,罗羽也没什么撑不住的,可他们,却是不想等上十年,再跟我要孩子,先是霜,然后才是他,再然后,才是长白他们……纳兰齐是跟西陵并称王后的人,十几年无出,不可能不被些有心人诟病,就算,他是为了我着想,要我公告天下,他因为中了毒,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可,我终究是没有答应的,不是么?

    渊儿,你若是觉得为难,咱们今晚就不……

    霜侧身坐在我的床榻边上,并不着急跟我做那事儿,“大不了,就让他们以为是……碰巧了,我没能让你怀上……这样一来,就可以等到明年……或者……唔……”

    就今年要罢,等诊断出来有了,我就跟你一起回帝都去,这几日,你也别着急走了,就在这里好好的陪陪我。

    我伸手扯了霜的衣襟,凑到了他的近前,用吻堵回了他未说出来的话,我不想他因为我的私心而受委屈,我对江若渺下不去手,并不是他的错,“大不了,就这么拖着罢,凌国的国力,没法坚持的太久了……到时候,矢尽粮绝,他们想不退,都是不能的……”

    补给什么的,是没问题,现在,罗羽一年里能产出四次粮食,纳兰齐在帝都帮你经营的很好,现在,各大世家里的子弟女子,都以能去帮农户务农为荣,互相攀比炫耀的,都是自己会种植几种作物,这几日去了自家农庄的菜棚粮舍,浇了多少田地,收了多少粮食。

    霜应了一声,上了床榻,抱着我躺了下来,浅笑着给我讲帝都那边的事情,他的言语里,尽是对纳兰齐的称赞,再不似以前般得,对他有不喜和抵触,“西陵让人从陵王府运回来的雪蚕,也在罗羽长得极好,因着罗羽原本就比凌国暖和,那些雪蚕的成活,也比在陵王府的时候要高的多,现如今,许多的蚕农的家里,都会养上一点儿在自家的炕头上,不需要建温棚,长成后吐的丝,也比在陵王府的那些雪蚕好上几等,前些时候,纳兰齐自己也养了一些在寝殿里,说是要用自己亲自养出来的雪蚕吐了丝,给你做几身衣裳,引得许多世家子弟纷纷效仿,不过,恩,你也看到了,他的女红始终就没长进过,他做给你的衣裳……”

    难得他这般的有心,再难看,我也穿得。

    我一边说着,一边动手解了霜的衣裳,钻进他的怀里,跟他肌肤相亲,“你想,若是我肯穿他做得极难看的衣裳出门,是不是,会更加激励那些世家子弟们?若是他们能多多的养蚕务农,是不是就能更减少一些百姓的负担?这对罗羽,可是件极大的好事,再说了,我穿我自己王后亲手做的衣裳出门,有什么丢人的!”

    那改天,我也亲手做点儿什么给你,之前送你的东西,不知被长洛这坏东西弄去哪里了,啧,我打算让你传给我女儿当嫁妆的宝贝,就这么没了,你说,你是不是该安慰补偿我一下儿?

    霜笑着翻身,把我压在身下,一边说着,一边吻上了我的锁骨,“渊儿,你的锁骨可真是好看,让我每次看着,都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咬,恨不能把吻痕留在上面,一辈子都不消失才好。”

    恩,弄丢了你的宝贝,我赔你个女儿,总可以了罢?

    我用手臂圈住霜的颈子,迎合着他的亲吻,故意逗他,“你不是连名字都想好了么?叫……恩,叫什么来着?冷小猪还是冷小狗来着?”

    什么小猪、小狗!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我的话成功惹到了霜,他一个猛力,把我压到了身下,“小猪、小狗都是一窝窝的生的,怎得,你打算给我生几窝,恩?”

    霜的嘴上虽是说着狠话,可待我的时候,却是温柔的很,这一夜,我们直缠绵到了天明,我都没觉得有太累,还是霜怕累坏了我,先提出停下来,我才是发现,外边的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

    几人小心翼翼的照顾了我几天,听闻我许是有了身子的寒风才从帝都那边赶了来,给我请了脉,确诊了,我的确是有了身子。

    对我有了身子的这事儿,寒风很是有些兴奋,一边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该如何的当心仔细,一边忙活着给我说调养的方子,就像,我是第一回要生孩子,什么都知道似的,唔,如果,一定要用一个什么词儿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恩,事无巨细!

    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这些事儿,你说给我听,我也不能亲手去弄,恩,长卿,你跟了寒风伯伯去,让他教着你,该仔细些什么,给我吃些什么……

    我被寒风唠叨的困了,烦了,便挥了手,打发了长卿去听他唠叨,“唔,好困,我要睡一会儿,霜,你来抱着我睡罢……”

    困了就赶紧睡,千万别挺着,你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

    听我说困了,寒风忙不迭的跳下了床榻,站起了身来,扶了我在床榻上躺好,给我盖上毯子,“恩,有了身子的人,的确是容易犯困的,你们都注意着些,万万不能让小主子累着!什么批奏折,看军情,巡营什么的,都别只会烦着他做!小主子现在身子,虽是比带着太子殿下的时候好了不少了,可,也终究是禁不得折腾的,知道么?!还有,这几个月,千万都不能同房,不然,落了胎,可就要连小主子也危险了!”

    主子困了,寒风前辈有什么要吩咐的,就告诉长卿罢。

    长卿向来懂我的心思,一见我准备要装死了,便明白了,我是嫌寒风烦了,不想听了,忙站起身来,到了寒风的身边儿,跟他说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长卿准备一下纸笔,把寒风前辈的嘱咐都记下来,好传达给下人们知道,这里不比帝都,下人都没经过专门的训练,不写下来让他们背去,是不行的。”

    我刚刚有了身子,不能马上就长途跋涉的回帝都去,而霜,则须留在残阳关陪我,粮草不能停下不运,所以,长白接替了霜原本的工作,带了送粮食来的运粮队伍回返去了。

    唔,虽然,现在残阳关存着的补给,足够在不补充的情况下,供大军吃用上一年,但……西陵说过,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边关的常用补给,至少得有半年的存量,战时,一年的存量,是最少的,所以,恩,还是得一直往这边运输补给才行。

    因为有了身子的关系,我的嘴又馋了起来,残阳关地处边境,没有帝都那般多美味的吃食和零嘴儿,我做梦都想着吃酸的,每天看着正餐没胃口,连松子儿糖都吃不下去,弄得西陵他们紧张的不行。

    我不想吃。

    这孩子远不如翔儿般的让我省心,才一个多月,就害我吐得天昏地暗,东西吃不下去几口,觉也睡不安稳,看着长卿端来了我面前的药膳,本能的,便觉得嘴里泛起了苦来,“我想吃酸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外公

    你乖,忍一忍,待过两天,这胎坐得稳当些了,我就带你回帝都去,到时候,你想吃什么,我就带给你去吃什么,好不好?

    因着我反胃的太过厉害,吃的东西的时候还不如吐东西的时候多,霜的担忧也越来越重了起来,这会儿,见我又不想吃饭了,忙凑来了我的身边儿,低声哄我道,“这里实在偏僻,我昨日了找遍了整座城,都没找到一家卖香醋的,更别说是旁的什么带酸味儿的东西了……渊儿,你听话,好好吃饭,不然,身子该受不了了……”

    反正,吃了进去,也还是要吐出来,我费那劲儿作甚?

    我懒洋洋的蹭进了霜的怀里,让他抱着,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唔,这总是吐来吐去的,弄得我浑身半点儿力气都没,真想是,一直睡着就好,然后,一睁眼,孩子已经生完了,我也不用再遭罪了,“天音不是去给我买梅子了么?这都一天了,怎还不回来?”

    许是隔壁的城没有,他去别的城寻了,现在不是收获梅子的季节,想必,是没那么好找的。

    霜轻叹了口气,朝着长卿挥了挥手,示意他先把药膳端下去温着,待我想吃了,再端上来,另一只手稍稍用力,把我圈紧了一些,然后,把顺势缩回来的手探进了我的衣裳,轻轻的帮我揉起了肚子,“你总这么吃不下东西去可不行,瞧瞧,这才小半个月,就瘦了这许多,我们忙活了大半年才给你喂上来的这一点儿肉,一下子就都没了……”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怀着翔儿的时候,也没这么遭罪来着。

    我打了个哈欠,往霜的怀里又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躺着,“恩,便是带着两个丫头的时候,也没吐成这样的说……”

    辛苦你了,渊儿。

    霜有些愧疚的俯身,轻轻的吻了吻我的额头,“这臭小子,着实是欠揍,待你把他生下来了,我定狠狠的揍他的屁股,给你报仇!”

    又不肯吃东西了?

    正说着话的档儿,夜天音推了门进来了,从衣袖里拿了一包梅子来,塞进了我的手里,便转身要走,“你先吃着,我出去一下……”

    你给我站住!

    旁人许是发现不了夜天音的异样的,可我,却是感觉到了,他塞梅子给我的手,是有些发抖的,而且,他对我的态度,极不正常!若是寻常时候,他出远门回来,定然要在我的身边儿蹭上一阵子,跟我嘘寒问暖一番,尤其是现在,我孕吐的厉害,吃不下饭去,他怎得也不可能丢下梅子给我,就要走开的!他这般的,只能是说明,他有事儿瞒着我!

    恩?什么事儿?

    听了我的话,夜天音停下了步子,答应了我一声,却是没回过头来。

    回过头来!看着我!

    夜天音的声音里,带了极轻的颤音,若是不仔细听,自然是听不出来的,但刚刚时候,他的反应已经引起了我的怀疑,我怎么可能,还听不出来!

    我还有事……

    夜天音忙不迭的就要往屋外走,没想我会突然从床上蹦下来,去阻拦他,待他反应过来,已是来不及躲我了,“离,我……”

    是谁伤的你!

    看着夜天音嘴角的暗色血迹,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揪扯了一把似的疼,是因为我嘴馋,想吃酸的,他才跑了去给我寻梅子的,如今,他受了伤,自然也该算是我的不好造成,他,他还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怕我知道了不舒服,“你给我过来!坐下!我给你看看!”

    我跑了三座城,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卖梅子的,还只剩了一包,结果,偏巧就遇上了个疯老头儿,非要跟我抢这包梅子,起先,我好声好气的跟他说,我家娘子有了身子,想吃酸的,让他让一让我,不想,他竟是半点儿道理都不讲,非跟我学,说他家的外孙也有了身子,也该需要吃梅子,让我让一让他。

    索性也再瞒不了我,夜天音也不再躲避,由着我扶了他在床榻上坐了,伸了手出来,让我给他把脉,“我被那老头儿唠唠叨叨的没了耐心,便跟他争执了起来,争执了一会儿,那老头儿便恼了,动手跟我打了起来,我打不过他,便抢了梅子逃跑了,嘶——轻,轻点儿,离,那里,那里……”

    你是怎么回来的?手臂都脱臼了!

    我摸了摸夜天音喊疼的地方,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这家伙,竟这般的不爱惜自己,一包梅子而已,大不了,我不吃了就是,哪里就至于让他这般的跟人争抢!以他的武技,就是跟西陵交手,也不至于伤成这样的才是,他这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啊!

    我怎么知道……就是一胡言乱语的糟老头儿……

    我摸到了夜天音脱臼的手臂,突然一个用力,给他把脱臼推了回去,夜天音没有半点儿的防备,一下子便疼的忍不住叫出了声儿来,“唔——”

    好了,近些时候,这是手臂不要使力。

    我帮夜天音正好了骨,犹有些不放心的伸手摸了摸,恩,接的很好,修养些时候就没事儿了,当然,前提是他不会再不知死活的去跟人动手,“那人长得什么模样,你给我画一张他的画像出来,我使人去找……竟敢随便伤我的人,我……我……”

    甚么人!喂!你,不准进去!来人!来人!拦住他!

    我的话不及说完,便听着外边的夜卫叫喊了起来,紧接着,是一个洪亮的声音,把他们骂了个狗血喷头,“一群小兔崽子,连本族长都敢拦,也不问问你们的老子,他见了本族长,敢不敢在这儿挡着!滚开!滚开!我是来看我的宝贝外孙的,别碍事儿!”

    外……公?

    我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了门口的方向,我倒是知道,我是有一个外公来的,那个传说里的,雪族的族长,我娘亲的爹爹,只是,恩,仅仅是知道而已,从小到大,就没见过真人,这怎得,突然就跑来看我了呢?而且……还管我叫宝贝外孙……这……是不是有些太诡异了点儿……呃,对了,还有,之前时候,突然跑来,说是我舅舅的那个人,也是……莫不成,雪族人,都是这般的怪人么……

    作者有话要说:

    ☆、秘药

    宝贝外孙,在哪儿呢?在哪儿呢?让外公看看,恩,看看……呦,都长了这么大了!我睡觉之前,才只这么点儿呢!

    一个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儿绕过屏风走了进来,一眼瞧见了我,顿时眼珠子瞪大了起来,拿手比了比婴儿长短,又看了看我,稍稍拧了拧眉,“你怎越长越不像你娘亲了呢?你小时候,可是跟他小的时候一模一样的,这怎长大了,还像起了那个……叫什么来着……恩,啊,对了,司徒月,怎就长得像司徒月了呢!”

    他,他,他就是那个跟我抢梅子的老头儿!离!

    夜天音在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之后,本能的瞪大了眼,伸手指着那老头儿,就叫出了声儿来,“他就是那……那……”

    咦?你不是那跟我抢梅子的小屁孩儿么?

    老头儿在看清楚了夜天音之后,也有些意外,明显的,是对夜天音的印象极深,“我给我宝贝外孙买的梅子呢?!交出来!”

    呃……天音……你不记得我娘亲的模样了么……

    这老头儿,我只看第一眼,便能知道,他的确该是我的外公无疑,当然了,并不是因为我记得他,而是……他跟我娘亲,根本就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一的区别,便是他有胡子,我娘亲没有!

    我稍稍沉默了一下儿,本能的伸手,把夜天音护到了我的身后,不让我那危险的外公,跟他有直面的接触,“咳,那个……外公……他是我的妃子……你的那包梅子……已经被我吃掉了……你若是要的话……我让人去买了来赔给你……”

    让你吃了?让你吃了的话,就算了!反正,我也是要买了来,给你吃的!

    听说梅子是被我给吃了,我那疯疯癫癫的外公才算是眉开眼笑了起来,往我的身边儿凑了凑,笑嘻嘻的伸手摸了摸我的肚子,“啧啧,真不愧是我的宝贝外孙,又一个小崽子,哪里像你那不争气的娘,一千多年,才生了两个!要是雪族里现在的那些懒东西,都能跟你学学,多生几个,我雪族,何愁不兴旺,何至于,要来跟这些凡人们婚配!”

    外公!

    我有些尴尬的咽了口唾沫,不过,在证实了我这老怪物外公的确是不会对夜天音构成威胁了之后,才是稍稍松了口气,挪动到了床榻的边儿上,坐了下来,“你这是说的甚么话呢!我肚子里的这个,也是你极瞧不起的,外人的种!”

    别生气,别生气啊,宝贝外孙,生气对孩子不好,不生气,不生气啊……

    见我不高兴了,老怪物外公忙不迭的凑了上来,一边儿冲着我挤眉弄眼的做鬼脸讨好我,一边儿哄我道,“外公说错了,外公说错了还不成么?喏,这个给你,就当是外公跟你赔罪了……”

    这是什么?

    我不解的看了一眼被塞在手里的,带着清香味道的小盒,打开来,便见了一粒白色的药丸,“药么?”

    能让寻常人得长生的药,我刚刚睡醒的时候,去雪山顶上溜达,偶然发现,这药的药引熟了,就采了来,做成药了。

    老怪物外公嘿嘿的笑着,往我的身边儿凑了凑,满是骄傲的给我解释,这药的功效,“现在,你已经是完完全全的雪族人了,这样一来,你就会所有的雪族人一样,拥有万古不朽的生命,至多,恩,会每隔一万年,就沉睡上那么十几年……我想着,你定然该是跟你娘般得,会有极喜欢的那么一个人的,你只消把这药给那人吃了,那人便能长生不死,久久远远的陪着你……”

    老怪物外公的话刚刚说完,整个屋子便陷入了死寂,西陵,霜,夜天音,长卿,四个人的目光都齐齐的定在了我的身上,不,确切的说,是定在了我手里的那个装了白色药丸的盒子上,没有半句言语,但,却是比万语千言还要沉重……他们,都想要……

    就一颗么?

    我抬起头,看向了老怪物外公,跟他问道,“再给我几颗好不好,外公?”

    你这孩子!你,你当这药丸,是萝卜白菜,想要就能抓出来一大把的么!

    我的话把老怪物外公气得直翻白眼儿,瞧那样子,若不是我有了身子,定得被他揍一顿屁股,“这药,可是天地至宝!一千年里,才只生长一株的!上一回的那株,已经被你娘亲遣来的那个凤天池给要走了,没了!”

    那,我不要了,还你。

    我想也不想的把那装丹药的盒子塞回给了老怪物外公,蹭回了霜的怀里,揪着西陵的衣袖,继续吃夜天音给我从老怪物外公手里抢回来的梅子,“等他们死了,我也自杀陪他们一起去死就是了,你给我这种只能给一个人吃的东西,我要来何用?我总不能把这药丸分成了几份,让他们分着来吃罢!”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所有的人……你……都喜欢?

    老怪物外公听得一愣,继而,便抬起了头来,细细的端详起了几人来,从西陵,到霜,到夜天音,到长卿,一个个的评论了起来,“这个长得不错,这个也还可以,这个嘛……虽然是稍差了点儿,倒是对你够体贴的,这个……该是有赤家血脉的罢?”

    还有长白和纳兰齐,我也都是喜欢的,你若是为了我好,要送我丹药,便该送我六颗的才是!

    我趁着老怪物外公端详他们几人的时候跟他提了条件出来,咬死了牙,半点儿也不能妥协,少一个,我都不要,“离了他们里的任何一个,我都活不了,与其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死掉,倒不如,我也陪了他们一起死了来得痛快……反正,雪族存在了几十万年,也只是出了我娘亲那么一个,愿意跟寻常人相恋成亲的皇族,那些草药,你该存了不少的才是……”

    休要胡说!你是我的宝贝外孙,哪里能说死就死的!

    一听我提死字,老怪物外公顿时就不乐意了,凤眼一瞪,白胡子一翘,立刻便显露出他族长的威严来,“这事儿,我自会去帮你想法子,你当下,只管好好儿的养着身子,多多的给我生几个曾孙,曾孙女出来,才是正经事情,明白么!”

    作者有话要说:

    ☆、变故

    老怪物外公硬是把那粒传说里极珍贵的丹药塞给了我之后,便跟来时的一般,风也似的又走了,以至于,直到我回过了神儿来,都未来得及弄清楚他的全名,唔,既然,他是我娘亲的爹爹,那自然是,也该姓渊的……名讳什么的,他是长辈,也轮不到我来打听,我只管喊他外公,也就是了……

    这粒丹药,就先给西陵吃,你们……恩,反正,外公都答应了我,会想法子再弄些来,你们每个人,也都是会有的,无非是个先后而已,西陵是你们之中,年纪最大的,这种事情,自然是该他优先一些的,你们,都没什么意见罢?

    倒不是我偏心,而是,西陵的确是比其他人都大一些,外公也说了,吃了这丹药,能让人长生不老,我总不能让西陵这年龄最大的人,吃得最晚,那……恩,若是我那老怪物外公寻得慢一点儿,寻个十年八年才寻到其他的丹药,他岂不是,都四十多岁,头发都该有白色的冒出来了!

    好。

    霜先一步应了下来,他们几个人里,除了西陵,便是他的年纪最大了,他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也没有再拒绝的道理,“若没有西陵把你照顾保护的好好儿的,我们哪还有机会能遇上你,他最先吃这丹药,理所应当。”

    是该先给王后吃的,长卿不着急。

    见霜已经表了态,长卿忙出声附和,凑来了我的身边,扶了我上床榻,顺手拎了一个枕头过来,给我垫在了身后,“身为雪族的族长,外公答应的事情,自然是会兑现的,不过是早点晚点的事情罢了,我去倒些水来,主子,你还在养胎呢,可不能坐得这般不稳当,万一一个不当心,歪一下拧一下的,动了胎气,可就麻烦了!”

    我们等几年也无妨,又不是以后都没有了。

    夜天音的这话虽是说的稍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没有表示出来抗议或者拒绝,“倒是长白和纳兰齐,你该给他们说一声的……”

    主子说对的事情,便是对的。

    长白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紧接着,便见着他从外边走了进来,手里拎了一只小坛子,隐隐的,有我念想了好久的酸酸的,很是让我有胃口的味道。

    那是什么,长白?

    我忍不住馋的流了口水,发觉自己丢人了,忙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留下来的口水,从床榻上慢慢的爬了起来,往床沿儿蹭了蹭,“这味道,怎这般的熟悉?”

    从帝都到这里,路程遥远,做好的菜肴无法携带,长白只得去盛情楼跟厨子买了些酸菜,又让他写了菜谱一并给主子带来,好歹,长卿的厨艺这些时候也进步了不少,想来,有这菜谱照着,该能做出差不多的菜肴来了才是。

    长白浅浅的笑着,把手里的小坛子递给了一旁的长卿,侧身在床榻边儿上坐了下来,把自己的两只手对在一起搓了又搓,待搓得暖了,才伸手过来了我的身边,小心翼翼的抱了抱我,“那几日,西陵公子给长白用飞鸽传了消息,道是主子这次孕吐的厉害,吃什么吐什么,让长白去帝都的寒家问问,该给主子吃些什么,才能好些,长白去了寒家,刚好遇上了传说里十几年不曾下山来过的雪族老族长,便忙跟他问了你的事情,他一听你这外孙有了身子,便高兴的连蹦带跳,不及人眨眼的工夫就跑不见了……长白追他不上,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跟寒风前辈问了……寒风前辈跟长白说,主子会吐得这般厉害,极有可能是在残阳关水土不服的关系,让长白试试从帝都带点主子以前稀罕的东西过来吃吃试试,若是主子这总是吐的情况有所改善,便是水土不服无疑了……若是还未有改善,也有可能,是这腹里的孩子长得太快,让主子的身子不习惯了……慢慢的吃些药膳,调理一下,就该没事的了……现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得早早的回去帝都,才是正经……”

    待这胎再稍稍稳一稳,咱们便启程回去帝都,这残阳关,终究不是个适合生孩子的地方,万一,我正生着,对面儿打了来,你们是要顾着我,还是去应对江若渺他们?

    眼瞧着长卿急忙忙的抱着那坛子酸菜去给我做吃的了,我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也有心情跟长白开玩笑了,也有胃口了,“哎,我的梅子呢,霜?”

    一会儿就有酸菜鱼吃了,梅子就先别吃了罢?

    霜把放在一旁的梅子拿了过来,却并不交给我的手里,“你这一整天都是吃了吐,吃了吐的,肚子里,根本就没什么东西在,梅子是凉性的,吃个一颗两颗,是没什么,可吃的多了,可该肚子疼了……”

    那好罢。

    我点头答应了一声,向后倚进了西陵的怀里,打开了那老怪物外公给的装丹药的盒子,从里面取了那白色丹药出来,塞进了西陵的嘴里,“梅子留着以后吃,来,西陵,你先把这个吃了,省得我粗心,一个不小心给弄丢了。”

    好。

    西陵点头答应了一声,顺着我的意思,把那药丸吃了下去,然后,自霜的手里接了装梅子的纸袋子,递给了站在一边的长白,示意他放到一边儿的柜子里面,“今日,是该收到纳兰齐信的日子了罢?怎得还没信送来?”

    又是播种的季节了,他在帝都那边,该是忙的紧,抽不出空当儿来给我写信了。

    我打了个哈欠,腻在了西陵的怀里闭上了眼,这几天,一直反胃的厉害,吃一口,吐两口,弄得我浑身没半点儿的力气,只想着能一直躺着不起来了才好,“我先睡一下,一会儿,长卿把酸菜鱼做熟了来,你们喊我……”

    睡了一小会儿,不等西陵他们喊,我便被酸菜鱼的香味儿给馋醒了,我从床榻上爬起来,用手背擦了擦还有些惺忪的眼,朝着那香味儿的来源看了过去,唔,我的鱼,酸菜鱼,我做梦都念想的美味……只是,恩,西陵他们人呢?怎只把我一个人丢在屋子里了?

    西陵?

    我打了个哈欠,给自己胡乱裹了件衣裳,爬下了床榻,走向了放了酸菜鱼的小桌,“霜?天音?长白?长卿?咦,人都哪里去了呢……鱼熟了,也不叫我起床来吃,这若是放得凉了,不好吃了,该是多可惜……”

    叩叩叩——

    许是听到了我的动静,门外,传来了极轻的叩击声,“是主子醒了么?”

    恩,醒了。

    我一手扶了腰身,一手扶了桌面,小心加小心的在凳子上坐了,伸手,去揭开了装酸菜鱼的锅子,唔,真香,让人只是闻了,就有食欲的很,“帮我端些水来净手,我饿了,想吃点儿东西,恩,西陵他们人呢?”

    回主子的话,刚刚,凌国那边刚刚突然发动了攻城,王后和几位王妃殿下都去城墙上指挥防御和救治伤员了,王后临出门时特别吩咐,让天阳在这里保护这主子。

    夜天阳推门走了进来,端了一只盆子,一边帮我净手,一边随口说道,“看样子,凌国那边的主将是要撑不住了,据细作传回来的消息,凌国的皇帝已经对他生了疑心,掐了他的粮草,责令他整顿兵将,尽快班师回去述职复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亲

    才这么点儿时候,司徒月就已经开始对江若渺有戒心了么……这可真是……我还当,需要更多一些时候来着……

    我伸向汤盅的手稍稍顿了顿,轻叹了口气,准备继续动手,给自己盛了一碗酸菜鱼来吃,“凌国那边,还有没有什么旁的消息?风伯伯也去了凌国有大半年了,怎连个消息都没送回来呢?也不知我娘亲他怎么样了,齐儿说,我娘亲为了救他,伤了元气,须得睡年半载的,这都已经过了大半年了,也该醒了的才是……凤伯伯也真是的,怎,也不让人捎个信儿回来……给我说说,我娘亲现在的情况……”

    殿下英明神武,定能好好照顾自己。

    夜天阳一边说着,一边走来了我的桌边,从我的手里接了碗,替着我从汤盅里盛了小半碗酸菜鱼出来,送到了我的面前,“现如今,主子还是该多多的顾念下自己的身子,好好儿的把小皇子生下来才好……天阳听祖父说过,殿下极喜欢小孩子,若是有一天,殿下回来了罗羽,有主子生的孩子们围绕膝下,讨他欢喜,他也该是会很高兴的。”

    也是,我娘亲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让旁人欺负了去呢,更何况,还有诺伯伯照顾着……哎,对了,西陵他们去了多久了?长卿也去了么?齐儿的信,还没到么

    我觉得夜天阳说的很是有道理,便点了头,答应了一声,一边儿吃着面前的酸菜鱼,一边儿换了话题,唔,长卿这做菜的技术真真是长进了不少,这味道,都跟盛情楼的厨子做的有一拼了,恩,等他回来,我可得好好儿的表扬表扬他,“啊,真酸!真好吃!果然,还是这个吃法,味儿才对嘛!”

    回主子的话,这攻城,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了。

    见我自有了身子以来,难得的一次吃东西吃的顺畅,半点儿反胃也没,夜天阳也开心不少,一边儿忙活着给我剔鱼刺,一边儿答应我的问题,“折损的,大都是对边儿的兵将,咱们这边,几乎没死人,除了几个不慎受了重伤的,正在由长卿大人救治……哦,对了,王后让天阳转告主子,让主子好好儿的在屋子里休息,不要去城墙上,那里危险,你若是去了,他们还得分心保护你……”

    我就知道,他一定是会这么说的。

    西陵的关心,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从来都是这样,在任何时候,都把我放在心尖儿上,时时都想着,要用不会让我内疚的说辞,来让我听话,来保护我,“我会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他凯旋的,我们说好的,不管他去了哪里,去多久,我都会……好好的,站在原地,等他回来寻我……呵,瞧我,又自言自语了……你可别笑话我,天阳……”

    主子和王后伉俪情深,天阳羡慕的很,怎会笑话?

    夜天阳笑着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继续给我剔鱼刺,“若是天阳喜欢的那人,也能如主子喜欢王后这般的喜欢天阳,便是折天阳十年的寿命去,也是值了……”

    哦?这么说,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以前时候,夜天阳是没有喜欢的人的,至少,恩,我刚刚来到罗羽的时候是这样,现如今,他突然跟我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那便定然是……有求于我了……他喜欢的这人,该是跟我有什么干系,或者,会听从我的话的……唔,可是,有这么一个人么?他总不会告诉我,他喜欢的人,是罗修天罢?

    天阳逾越,恳求主子,把离殇公主许配给天阳!

    不及我多想,夜天阳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拜到底,“天阳知道,天阳身份卑微,配不上离殇公主的高贵身份,也知道,天阳大了离殇公主整整二十岁,做她的长辈,都绰绰有余,可是……可是……天阳就是喜欢上了离殇公主,天阳……”

    我娘亲曾立过一条律法,那律法说,但凡是夜家的求亲,被求之人,不得拒绝,今日,你跟我求姻缘,于理,我是不该拒绝的……

    夜天阳的话,惹得我微微一愣,继而,便明白了之前时候,夜天阳为了离殇丫头的小请求,而不遗余力的做的那些事情,也好,虽然,他是大了离殇不少,可……恩,年纪大一点儿的人会疼人,西陵不是也比我大了十几岁的么?离殇丫头那么可爱,夜天阳会喜欢上她,这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可是,离殇丫头还小,怕是不能明白自己的感情,你跟她在一起,怕是……要遭不少的折腾的……如果,你已是下定了决心,要执着自己的感情,那,我便下一道旨意给你,把她赐婚给你,你等她几年,待她十四岁了,再跟你行拜礼……”

    我不要!等我十四岁了,天阳都该变成老头子了!万一,夜家的爷爷逼着他纳妾,逼着他跟别的女人生许多许多的孩子出来,我怎么办?!

    一声稚嫩却执拗的抗议从门外响了起来,紧接着,离殇丫头便冲了进来,扑到了我的面前,摇着我的手臂撒起了娇来,“娘亲,你下旨,等仗打完了,就让他娶我!然后,然后,恩,不准他纳妾,也不准他收房小丫头!他这辈子,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你何时来的?

    离殇的突然出现,给我惹了一愣,待反应了过来,忙不迭的放了手里的碗,抓住离殇丫头,把她抱了起来,放到膝上,盯着她的脸,跟她质问了起来,“谁带你来的!”

    离殇……自己……

    离殇丫头颇有些心虚的拿眼角儿看了看我,见我只是责备她,并没有当真生气,才松了口气,从衣袖里掏出了一只金色绒布缝得小袋子,塞进了我的手里,“这是离殇和姐姐去跟寒家的求的方子,带了人去雪山的山腰偷来的包孢子,听说,给有了身子的雪族人止孕吐是极好的,娘亲的肚子里有了弟弟,若是总吐的话,身子会承不住的……采这包孢子的时候,姐姐受了点儿小伤,不能来了,离殇怕让长白爹爹知道离殇和姐姐去了雪山偷药,会生气的罚离殇和姐姐,便没敢告诉……又怕自己一个人往残阳关来,会遇上危险麻烦,所以……便偷偷的钻进了长白爹爹要运来残阳关的粮草里面,跟了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折损

    你,你这傻孩子!这大冬天的,你窝在粮草里面藏一路,是想冻死么!

    我微微一愣,继而,便心疼了起来,伸手把离殇丫头抱了起来,放到了膝上,一边责备,一边动手帮她整理起了还沾着稻草杆儿的衣裳来,“你长白爹爹又不是老虎,你出了城门之后钻出来,他还能吃了你不成!嘶——瞧你这手!都冻成这样了!这要是留下什么暗疾,可如何是好!天阳,天阳,快,快去拿我的药箱来!”

    娘亲……疼……

    离殇可怜兮兮的往我的怀里蹭了蹭,伸了被冻伤的手到我面前,跟我撒娇,“你应了让天阳娶我,我,我就该没那么疼了,娘亲……”

    我暗叹了一句,女大不中留,便答应了下来,这丫头,心智也未免太早熟了些,才这么点儿,就会跟人私相授受了,这若是长大了,可如何得了!只是可怜了夜天阳这笨蛋……都这般大的人了,怎就被这贼丫头给迷了心智呢!

    我的应允,顿时便让离殇丫头兴奋的瞪大了眼睛起来,也顾不上手还疼着了,忙不迭的从床榻上跳了下去,扑进了夜天阳的怀里,“你瞧,你瞧,我就说,我娘亲会答应的罢!你可不兴反悔了,从今儿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人了!”

    恩,以后,天阳就是离殇的了。

    夜天阳笑着点了点头,宠溺的把离殇丫头抱了起来,一如,我极小的时候,被西陵从雪地里抱走时的模样,“天阳不会反悔的,天阳,会一辈子保护照顾离殇的。”

    要秀恩爱到别处去,别搁我这里碍眼!

    我心里想着西陵他们还在城墙上的事儿,看着这两个恬不知耻的家伙在我的眼前亲亲我我,如何能舒服的了,于是,便发挥起了长辈的本事,来硬的,把他们两个赶出了门去,“还不快带着你未来的妻主去上药?就不怕,她冻伤的地方留下什么暗疾,日后下雨阴天的时候遭罪?”

    是,是,母皇说的是,天阳这就带了离殇去处置冻伤!

    夜天阳不愧是出身夜家的,应对方面,比许多人都快的多,我这边儿才刚刚应了他和离殇的事儿,他这会儿,就立刻改口称呼我母皇,称呼西陵父后了,“门外还有二十名父后留下来保护母皇的鹰卫,母皇若是有什么吩咐,只管招呼他们便是!”

    去罢,去罢,离殇丫头继承了我的血脉,也该是极怕疼的才是,你给她处置的时候,手劲儿轻些。

    我挥手赶了两人离开,埋头继续吃起了我的酸菜鱼,唔,虽然有些凉了,可味道,却还依然是很好的,“出门儿的时候,唤个人进来,我吃的差不多了,待会儿得洗手擦脸,才好出门儿去走走……”

    今日外边有风,又是打仗的时候,母皇有着身子,出门儿去怕是不妥。

    夜天阳稍稍想了想,便极是恭敬肯定的回绝了我的打算,“残阳关虽是被天风管辖治理的不错,也难保,就会有那么些个趁着打仗浑水摸鱼的不轨之徒,母皇……”

    我只是去伤兵营转一圈儿罢了,不会乱走的。

    我点了点头,算是给了夜天阳一个承诺,应了他,不会独自前往,会叫上他随行来保护我,“你先去给离殇丫头处理冻伤罢,待一会儿,处理完了,再陪了我一起去也不迟,我吃东西,还要吃一阵子呢,说不准,待我吃完了东西,这仗,也该打完了。”

    母皇说的是。

    夜天阳毕恭毕敬的答应了一声,抱了离殇,退出了门去,“天阳先带离殇去给冻伤的地方上药,稍后,就来陪母皇到伤兵营去巡营。”

    我又吃了些酸菜鱼,就觉得饱了,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见着西陵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身上,有极淡的血腥味道,明显是特意梳洗过了,但,这并没法儿瞒了我过去,他之前时候,正在城墙上双手染血……

    那边儿退兵了?

    西陵身上的血腥味儿已是小的不能再小,可于我,这嗅觉本就比寻常人不同,又有了身子,不喜异味的人来说,却是足够不舒服了,我颇有些尴尬的往旁边挪了挪,让自己站在了闻不到血腥味道的地方,“两方的兵将损减如何?”

    咱们这边死了百余人,伤了两千左右,凌国那边,暂时还没消息送来,不过,据我估计,应不会少于两万,重伤的,也得有三万左右。

    发现了我的小动作,西陵先是一愣,继而,便忙不迭的往后退了两步,跟我保持开距离,不让他自己身上的味道熏到我,“伤兵营那边,有长卿看着,你不用担心,现下里,你就是保护好自己,就是足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被捉

    作者有话要说:  网终于好了,好痛苦啊,好痛苦,欠了大家的,我尽快补更~~~

    好罢。

    西陵的出现,让我稍稍安稳了一些,不再寻思着要去伤兵营巡视,想他这般特意洗漱过了,犹让我觉得血腥味儿冲得犯恶心,这若是到了伤兵营……我还不得吐得天昏地暗了去?这好几天不曾好好吃下去过东西,难得吃饱了一回,若是因为这个吐出来,我岂不是亏死了!

    我去再冲洗一下,你这嗅觉,真真是越发的灵了,连小东西,怕都是要比你不过了。

    西陵笑着调侃了我一句,便拧身出了屋子去,我深吸了口气,在床榻上坐了,有些纠结的摸了摸半点儿隆起都还没有的肚子,寒风说过,这一胎,还是男孩,若是长得好,生的时候,该是跟翔儿差不多大小,哎,想起来我就发愁,生翔儿的时候,险些给我疼死了过去,这要是再来那么一回,我可真怕……唔,不想,不想,没什么可怕的,就疼那么一会儿而已,然后,我就可以多一个可爱听话的儿子了,这怎么算,也都还是我合算的说……

    西陵才刚刚从侧门去了旁边的屋子沐浴,便有一个鹰卫急急火火的推门进了屋来,见我在,忙恭敬的行了个礼,跟我问询西陵的所在。

    他正沐浴呢,一会儿就该洗完了,你是有什么事儿么?

    我懒洋洋的斜倚在床榻上想心事,伸手朝着那鹰卫挥了挥,示意他免礼,“若是不非常着急的话,就先给我罢,等会儿,我转交给他。”

    那就劳烦陛下了。

    那鹰卫的态度极好,自衣袖里取了一封信件出来给我,便退了回去,“倒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只是,臣下还有别的军务需要打理,耽搁在这里的话,会给其他的同僚造成不便,陛下能替了臣下转交,臣下就可以去继续忙旁的事情了。”

    哦,这样,没问题,你先去忙你的。

    我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抱了那人送来给西陵的信件,偎进了被子里面,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拆了开来,唔,跟我,西陵可是从来都没有什么秘密的,拆他的信件什么的,又算得了什么?既然是旁人送来要给他看的,我先看了,再告诉给他知道,不是更省时省力么?恩,最近,我好像变勤快了不少呢……

    信上所写的内容,让我瞬时僵在了原地,是细作送来的信,说的,是江若渺,信上说,江若渺在战中受了不轻的伤,进城之后,又吃了司徒月遣来的信使赏的点心,中了剧毒,现在,对方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我方若是突袭,定然能大获全胜……当然,让我僵在原地的,不是这突如其来的胜利机会,而是……江若渺受了重伤,还中了毒!

    来,来人!

    我忙不迭的弃了信笺,从床榻上爬了起来,也顾不上身子还不舒服了,就匆忙的穿起了衣裳来,渺受了重伤,还中了毒,他遇上危险了,若是得不到救治,会没命的,我得去救他,对,我得去救他,我不能让他死,就算,他不喜欢我,就算,他无数次伤了我,我也不能让他死!

    我装了满满的药膏药油药丸,顶着若干人诧异不解的目光出了门去,上马,出城,直直的扎进了两城中间的树林,换了衣裳,抹了几把草木灰在脸上,便弃了马,溜着小路,往江若渺所在的城里去了,一路上跌跌撞撞,几次险些绊倒,手也被树枝树叶划破了好几处……直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到了城下,跟着在城外收拾的凌国士兵混进了城去……

    我曾若干次的看过这座城的布防图,都是在这城里的细作送去给我的,我的记性是不怎么好,但,却是可以极容易便能找到江若渺所在的将军府,好歹我也是出身凌国的,凌国话说的地道的很,又逢江若渺中毒的混乱时候,三言两语,便瞒过了魂不守舍的守门人,潜进了府里去。

    凌国我建筑制式我很熟悉,江若渺的居住习惯,我也很熟悉,在将军府里兜兜转转了几圈儿之后,我便闻着江若渺身上才会有的彼岸花香味儿,找到了他所在的院子。

    我不会让你死的,江若渺。

    我深吸了口气,鼓足了勇气进了那弥漫着浓重血腥味儿的院子,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内院,闪身进了屋子。

    呕——

    屋子里的血腥味儿比外边更甚,我强忍着恶心,快步走到了床榻前面,伸手,去掀掉了上面的被子……结果,眼前所见的,让我懵了一下,被子的底下,不是人!是,是两个染了血的枕头!这,这怎么可能!这里,分明就有江若渺身上才有的彼岸花香味儿的,我不可能找错的才是!

    我就知道,你定会来落井下石!

    江若渺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中气十足,哪里像是受了重伤,又中了毒的人!我微微一愣,顿时,便明白了,自己是上了当……呵呵,我可真傻,江漓湘也是学毒医的,若江若渺当真中了毒,想让他活,江漓湘定然早就出手救了,哪里用得着我来多此一举?若……江漓湘想让他死,便是我来了,也是救不了的……我真傻……真傻……

    恩,你赌赢了,现在,你想做什么?

    我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并不回头去看江若渺,以防被他认了出来,再捉了去当成哥哥的替身圈养起来,“拿我当筹码,让罗羽退兵,还是割地献城?”

    呵呵,我要那些作甚?你,可是有更大的价值呢!

    江若渺怪笑了一声,动手从背后扭住了我,直楞楞的把我从地上拎了起来,扛到了肩上,点了穴道,出了门去,“我要用你,跟冷非霜换我的小离儿!”

    ☆、危险

    江若渺的话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他要用我,跟霜换我自己……呵呵,这,大抵便是我之前说谎骗他我已经死了,所造的孽了罢?只是不知道,霜在听了他的这要求之后,会作何反应?会不会,也跟我一样哭笑不得?还好,他是点了我的穴道了,不然,保不准,我还真就得忍不住露出异常的反应来,惹了他的怀疑去……

    这一回,我倒是没有被江若渺丢进地牢里去,他把我扛在肩上,出了屋门之后,就上了停在府门口的一匹马,径直出了城。

    冬天的边关本就是极冷的,我被横放在马鞍上,吹着马儿奔跑卷起的风,很快,便被冻了个透心凉,若不是被点了穴道,不能动,也不能出声,以我这没出息的性子,定然,早就得出声跟江若渺承认身份,让他带我去暖和的地方了,唔,好罢,圈养什么的,总比挨冻要好的多了,反正,西陵他们,总是会来救我的。

    一路出城,上了个城外的一个小山岗,江若渺勒停了马,一言不发的,像是在等着什么人,我不舒服的扭动了下身子,却惹得江若渺拧了眉,从马屁股上的袋子里取了一根绳子出来,把我两只手反着绑了,防着我挣扎逃跑,一边绑着,还一边威胁我道,“别瞎动!不然,当心我不客气!”

    我了解江若渺,也知道,他的耐性向来有限,自然也明白,在这个时候,不能招惹他,于是,我乖乖的安静了下来,等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既然他说了,我有用,那便定然是不会伤害我的,不然,一个不小心把我给弄死了,他还拿什么去跟霜讨价还价?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远处才扬起了尘土来,应是有人策马疾驰来了,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霜来了。

    我就知,以你的本事,不该是这么轻易就败了的!江若渺,你这个无耻小人!

    霜很是生气的扯了马缰绳,飞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个箭步上前来,就要抢我,却被早有准备的江若渺一挡,不得不退了回去,取了武器出来,摆出了准备进攻的姿势,“你想要什么,只管说来,不要伤他!”

    啧,这表情,还真是让人怀念呢,恩,让我想想,上一回见到,是在什么时候来着?

    江若渺的笑里带着嘲讽的味道,让我听着极不舒服,一边说着,一边还拍了拍被横放在马背上的我,“哦,对了,想起来了,是还在雪园的时候,听说小离儿被我害死了,你恨不能掐死了我去……呵呵,你可真是多情呢,这才几天,就把小离儿忘了,另寻新欢了,我还当,你会为了他终身不娶,跟我一样,等着他的来生呢……”

    唔——

    江若渺的手劲儿很大,拍的我忍不住疼哼了一声,霜顿时被气得更变了脸色,操了手里的武器,就朝着江若渺扑了上来。

    你休要动他!不然,当心我大卸八块儿了你!

    霜扑到了距离江若渺的马五步远的地方,又被江若渺的反应吓得站住了下来,呃,确切的说,不光是他被江若渺吓到了,连我,也是一样被吓到了!江若渺这个混蛋,竟然拎着我后背的衣裳把我拎了起来,半举到了半空里,挡在了他和霜之间!只消他一个不稳当,我就会摔到地上去,现在,我正被点了穴道,动也不能,没法儿改变落下去的角度……若是当真这么一摔,我肚子里的孩子,怕就是要保不住了!

    你去把小离儿,啊,不,上官翔,去掳来给我,用他来跟我换他,如何?

    江若渺得意的笑着,故意把拎在手里的我在半空里晃了晃,“据我所知,他的肚子里,可是有着你的骨肉呢,恩,你总不会希望,他和他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罢?”

    你,你,你放下他,你,你……

    江若渺的这般举动顿时便把霜吓得变了脸色,忙不迭的往后退了两步,服软的跟江若渺哀求,“你别伤害他,别伤害他,只要你不伤害他,你的所有要求,我都接受!都接受!你把他放下!放下!”

    嗖——

    不知从何处射了一支暗箭,朝着江若渺的手臂而来,江若渺本能的缩手,我便自马背般的高度,被脸朝下丢到了地上,顷刻间,钻心的痛便涌了上来。

    渊儿!

    霜疯了般得扑了上来,把我抱进了怀里,动手帮我解了穴道,也顾不上去追究,那暗箭是自哪里射来的了,“你要不要紧?!”

    我的肚子……好……痛……

    我已经疼得话都说不出来,黄豆大的汗珠子一粒粒的自额头上溢了出来,后背,也被冷汗湿了个透,“霜……把……把我平……平放到地上……去……去叫……叫长卿和……和摇来……快……快……不然……不然……孩子怕是……怕是要保……保不住了……”

    好!我这就去!这就去!你等着我!等着我!

    霜忙不迭的扯了自己的斗篷下来,铺到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我放了上去,恶狠狠的等了江若渺一眼,纵身上马,扬尘而去,“这帐,我以后再跟你算!保护好他!”

    你……你是……小离儿?

    江若渺稍稍愣了一下,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了躺在霜的斗篷上的我,拧紧了眉头,下了马来,“你……没死?”

    江若渺极快的下了马,脱了他自己身上的斗篷,给我盖在了身上,然后,犹有些不信的动手来擦我故意抹到脸上的脏灰,待看清楚了真的是我,眼里才冒出了欣喜的神采来,忙不迭的抱住了我,“你没死!小离儿!你,你没死!真好!真好!小离儿,小离儿……”

    臣妾就说,是江将军里通外国,所以才会让这场仗打了这么久,都不见分晓,陛下还不肯信,如今,见了实情,可肯信了?

    一个柔媚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便听得远处的树林里窸窸窣窣的走出了不少人来,里三层外三层的把我和江若渺围在了中间,“就如细作送来的消息一般,这位,就是罗羽的暗王,十几年前,渊雪鸢所生,被陛下下令处死而未能的小杂种……”

    你给我闭嘴!

    一个暴怒的声音响了起来,“来人,把他们两个给我拿下!”

    作者有话要说:

    ☆、收监

    陛下这可是冤枉了渺儿了,您没见,那罗羽的暗王,是被绳索绑着的么?谁人与敌国勾结,能这般的对待盟友呢?

    江漓湘的声音响起,稍稍缓解了一下剑拔弩张的气氛,“这该是,渺儿想出来的招数,来迫着罗羽投降的……陛下莫要听信谗言,冤枉了忠臣……”

    江漓湘的话让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不再看任何人,这是第几次,他弃了我而去保别人?是……第三次,还是,第四次?呵,罢了,罢了,反正,也不差这一回了,我一个人被捉了关起来,总好过,江若渺也跟着我倒霉……至少,这样,还有个人想法子救我……不管江若渺是要传信给西陵他们卖人情,还是要传信给哥哥赚好人……只是可怜了……我肚子里的,霜的孩子……怕是,要保不住了……

    恩?

    江漓湘的话,果然引起了司徒月的注意,待他看清了缚住我的绳子,脸色顿时又按下去了不少,连说话的声音里,都多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出来,“多亏了江爱卿细心,不然,朕可真就要冤枉了良将了!来人,重赏江将军,把罗羽的暗王陛下收监,押解回帝都!”

    我一直都知道,司徒月是视雪园的几人如眼中钉的,理由很简单,功高盖主,或者说,是兵权在握,这一回,本该是他算计了好的,要寻着理由除掉了江若渺,可惜……又人算不如天算,被江漓湘的这么一句话,给坏了全部……不恼,是断不可能的……

    呵,这讨厌的死老头的计划被破坏了,这可真是不错!

    我暗自想着,扭头,朝着远处瞟了去,太远,看不真切,只能隐约的看到明黄色的龙袍之下,包裹着一个不算高的小老头儿,啧,我娘亲可真是不开眼,这么一个又矮又丑的家伙,哪里能配得上他?若是换了我,便是一辈子不嫁,也断不至于,找这么一个劣等货凑数的……恩,不知道,江漓湘丢下了这个坑之后,江若渺会如何做?还会跟刚才般得,满脸担心的抱着我,装出一副他很在意我,不希望我有事的样子么?呵呵,如果,他能站在我的面前,告诉司徒月那臭老头,他的确是跟我一伙的话,那,我便再让自己傻一次,信他一回,是当真喜欢我的!

    小离儿,别怕,等我来救你,相信我,我定是会想出法子来救你的。

    第76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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