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雪.倾城天下 作者:杨文慕

    第47节

    “嗯,明天见。”凤绯陌总觉得还不能适应现在的杨珏,所以也不再多说什么。

    等人都走完后,杨珏拿出功课来开始写。他想把功课写完后在书院里看书,虽说江王府里有很多书,可是圣贤书院里的书才叫多,况且,能够让古君弋和秦倾画指点着看哪些书的话,会比自己毫无目的的去看好得多。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再抬眼时,窗外已经月上梢头。

    沈灵雾拎着食盒走了进来:“王爷,先吃点东西吧。”

    “好。”杨珏放下手中的书本。

    这一切在沈灵雾看来,他也无法说一句是好是坏,虽然眼下看着是有些残忍,可是,若是长远来看,那对杨珏实在是最好的。

    哪怕是心中恨着,哪怕是为了报复,只要能够逼着自己强大起来,那么,如今所受的这些痛,在不久的将来,一切都是值得的。

    站在外面看着的秦倾画开口说:“该帮他一把吧,他虽然资质不高,可是骨子里的坚毅倒是寻常人没有的,若是好好培养,也是个可造之材。”

    “那是你这么觉得,你的私心重了一些,自然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你有心帮他我自然不会干预,可是,我有自己的弟子,我对于桃李满天下没兴趣。”古君弋说的风轻云淡,说到底,他从始至终都是站在沐稳那一边的。

    “你也是私心,我也是私心,我们就别互相排挤了。我也不想着他真的能君临天下,只盼着他能够多看清一些世事人心,不要再这般痴愚。”

    古君弋眉毛一挑:“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刺耳,什么叫多看清一些世事人心?你说话凭良心吧,要是他害得你亲爹差点一命归西,你还能跟他称兄道弟?”

    “既然有惊无险,就该以有惊无险来处理,也不能那么绝情。”

    “你这话说得真好听,那么刺客来刺杀你,你九死一生的捡回一条命,然后你就要觉得无妨,还要把刺客放回去给他第二次来杀你的机会?”

    秦倾画被古君弋说得语塞:“我算是知道延沂的诡辩言术为何那么厉害了,原来是名师出高徒,这是一回事吗?”

    “这不是一回事吗?你就好好看着吧,即使你再觉得他有潜质,可是我现在就能断言,你即使倾尽一身本事,他也成不了第二个延沂,你信吗?”

    “我没想着拿他跟延沂比,他又没有天书传人之血。”这语气里倒有几分讽刺了。

    古君弋也是气结:“哼!”然后便转身走了。

    秦倾画也不理会他,径直走进了学堂里。

    一看见秦倾画走了进来,杨珏急忙放下了筷子:“秦先生,一起过来吃点东西吧,寒夕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不用了,为师已经吃过了,这么晚才吃东西,你该饿坏了,赶快吃吧。”

    “那太失礼了。”

    “我们本来就是师徒,又何必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你快吃。吃完了之后,为师想给你讲一些其他的东西,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杨珏心里一高兴:“承蒙先生不弃,学生一定不辜负先生厚望。”

    等杨珏吃完了东西后,秦倾画就开始给杨珏讲史,一个人,不管是要学国术还是要看人世,首先就要懂史,即便不能真的做到以史为鉴也要学会看清一些必要的权势手段,更能从史事上学会分析人事和看人事。

    这一讲,便讲到了子时。

    秦倾画就让杨珏不要再回去了,反正书院后院空着很多房间,以后若是来不及回去,便就在书院住下。至于安全,有秦倾画这个绝顶高手在,自然是不会出什么事情,这对于杨珏来说简直是不能再好的事情了。

    沂王府,清梦别院的床上。

    沐稳半躺着在看书,轩辕境躺在外边也在看着书。

    “延沂,你还记得滇国的大祭司吗?自从将他交给父皇之后,便再也没有一点风吹草动,你就不好奇当初的那一场事情,最后要的究竟是什么吗?”

    “帝王之欲。”沐稳只是清冷的说了四个字。

    眼下炎国独霸九国,虽然轩辕策正值壮年,可是每一个皇帝在国泰民安之后,最想要的就是长生。滇国自古巫术盛行,关于长生之术也是传得风言风语。据说每一代的大祭司都掌握着玄秘的仙术,只要能窥得其中玄妙,便可以长生不死。

    这轩辕策想必也是想从此处下手,宁可信其有。

    其实针对长生之术,轩辕境以前还跟沐稳开过玩笑,说弄几个拥有天书传人之血的人来养着,然后喝他们的血,那或许有效。

    这话可被沐稳嫌弃了很久,当时就差点要割开手指把血给喂进轩辕境嘴里了,要不是暮云归拦着,沐稳一定要问问轩辕境自己的血味道如何。

    不过后来沐稳确实尝过自己的血的味道,跟其他人的也并无不同。

    轩辕境唇角轻扬:“你们鬼谷派难道就一点都没有关于长生之术的玄学秘术或者书籍记载?”

    “有。”

    “那你们鬼谷派怎么还那么多人英年早逝?”

    “他们是死在命数上,又不是死在命理上,你若是肯放弃江山隐居山林永远不踏出一步,我立刻告诉你。”

    轩辕境淡淡一笑:“原来是有代价的,怪不得说俗世之人难长久呢。想也是,远离俗世纷争,自然就逃过了命数一劫,那么命理的事情就可以用其余方法来做到吧。”

    “不是,有些事情,不是说就能说清的,命里自有定数。”

    “既然说不清,那就不要说了,可是,你是否想过,若是我们两个能够长久的在一起,那么该是多好的事情。我们有江山王权,有情谊知己,那不是真的很好吗?”轩辕境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毕竟,没有人可以抗拒长生。

    沐稳放下了书本:“很多事情本来就是上天开的一场玩笑,我若没有天书传人之血,那么我就进不了鬼谷派,我既然进了鬼谷派,又得知了世人无法得知的秘密,可是,很多的东西,是用我们的血脉为代价的,偏偏,这代价只能牺牲自己成全别人。如果是你,你还会去成全别人吗?”

    轩辕境知道自己已经懂了,他笑笑,然后趴在了沐稳的腿上:“有在乎的人陪伴在身边,那么即便短暂几十载也已经足够。否则,即便千世万世,也不过是自己孤身一人,那又有何意思。”

    “时辰不早了,睡吧。”

    “嗯。”轩辕境起身放下了床帐。

    澜央宫中,红酥温柔细腻的伺候轩辕策沐浴完毕,然后帮轩辕策穿上了睡衫。服侍着轩辕策坐到了床边,又端上润喉的甘露。

    “皇上,请用甘露润润嗓子吧,也可安神。”红酥谦恭的将甘露奉上。

    轩辕策也觉得红酥自入宫一来便温柔可人,知书达理,所以一直都恩宠有加,也喜欢被红酥伺候着,如今美人送了甘露过来,他自己是接下了:“快去沐浴吧。”

    “臣妾遵旨。”红酥给轩辕策抛了个柔美的眼神,笑着退下了。

    红酥这一去便去了半个时辰,轩辕策也觉得有些乏了,便将甘露喝完后就想先躺下睡一会。虽说这次轩辕境是立了大功,但是他总是觉得轩辕境像是瞒着一些什么事情,自己悉心培养的儿子倒是像跟自己生疏了几分。

    这时侯在殿外的刘宁轻声在门外说:“皇上,萧大人有事禀报。”

    轩辕策眉头一皱:“让他在侧厅见驾。”

    “是。”

    正巧红酥沐浴完回来,轩辕策便让红酥伺候着他更衣。

    等轩辕策来到侧厅,萧轩先行了礼,然后才禀报自己要说的事情。萧轩将从洛岳回来之后杨珏的一切事□□无巨细都跟轩辕策说了,他说的很慢,其实是一边说一边在打量轩辕策的神色,深怕说错了什么。

    等萧轩终于说完了,满室皆静。

    过了很大一会,轩辕策才回过神来:“让刘宁去宣旨,杨珏立刻进宫。”

    “皇上,此事恐怕不妥,如今更深露重,皇上岂能随便宣人进宫,何况还是敌国质子,如此一来,恐怕会引起诸多不必要的麻烦。不如改日找个更好的由头吧,也省得招来麻烦。”萧轩说得诚恳。

    “可是。”

    萧轩说:“皇上,臣觉得,太子已经开始起疑心了。”

    “他起疑心?”轩辕策一沉吟,这下他也明白了,随即想通了自己为何会觉得轩辕境跟自己疏远了几分,原来真的不是自己多想了,而是问题出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一十五章 乱点鸳鸯谱

    “他可有什么异常?”轩辕策又问。

    “眼下暂时没有,毕竟只是捕风捉影的揣测,谁也不会当真的,可是若皇上今夜真的召了江王入宫,那么只怕是逼着太子非要有所行动了。”

    轩辕策眯起了狭长的眼睛:“延沂可有异动?按理说,境儿必定已经跟他说过心中疑虑,即使境儿没有动作,他也该有动作。”

    “此事毕竟不同往常,太子恐怕不会跟沂王说。况且,江王与沂王一向亲密过甚,只是近几日来却好像一下子疏远了。如果说这算异动的话,那么就是沂王跟江王好像一下子各自分明了。”

    “亲密过甚?哼,暗卫可是送了无数密函到朕面前了,一个个不成器的家伙,全都爱往一个死胡同里钻,当真是着了魔障了。也罢,明年行了冠礼之后就为境儿大婚,反正延沂跟境儿年岁一样,两人一起大婚吧。”轩辕策像是终于心中积压已久的话给说了出来。

    萧轩却说:“沐家恐怕不会同意。”

    “那要看朕给他们一个怎样的儿媳,当然是要给一个他们无从拒绝的。你就想着办法吧,明日要让朕见到杨珏,你能办好吧。”

    “遵旨。”

    “退下吧。”

    “臣先行告退。”萧轩退了出去。

    再次回到寝殿,轩辕策脑中却是千头万绪,只想着能够平静一些,偏偏越发烦闷,越发是觉得头晕目眩,只感觉心中拥堵郁结着一口气。

    红酥急忙过来帮他顺气:“皇上,宣夏御医进宫吧。”

    “宣。”轩辕策越发觉得难受。

    等夏一帆进宫之后,他先为轩辕策探脉,然后过了许久才开口:“皇上气血太旺,想是大补之物服用太多,以后可要注意了。”

    轩辕策又说:“可是眼下朕胸口闷得难受?如何纾解?”

    “那就先放血吧,这是有益龙体的。”

    “你自行安排吧。”轩辕策实在是闷得难受。

    过了一会,夏一帆便将轩辕策的手担在床上的玉盆边,然后用银针刺开了轩辕策的手指。他针法极准,一针下去,只见腥红的血液便止不住的流淌进玉盆里。

    红酥看得触目惊心,不一会鲜血便布满了玉盆底。

    夏一帆这才为轩辕策止了血:“皇上以后切不可乱补,微臣再为皇上开两个调理的方子。”

    “嗯,退下吧。”

    “微臣告退。”夏一帆让宫人端着玉盆随他走了出去。

    一路来到了御医所,夏一帆让宫人将玉盆放下,然后遣走了宫人。

    他拿出事先预备好的小瓷瓶,然后将玉盆中的鲜血倒了进去,等小瓷瓶被倒满了,他才将小瓷瓶收好。然后将小瓷瓶放进一个红玉的小锦盒里。

    总算大功告成了,不过他心里也倒吸一口凉气。这儿子疑心亲爹,都要取了亲爹的血,万一亲爹疑心儿子,岂不是要摘了儿子的脑袋?

    算了,这些事情也不是自己该想的。

    杨珏在圣贤书院睡了一晚,倒是也没有觉得不自在,毕竟白天累坏了。等阳光从窗口洒进来的时候,他才将昨日之事慢慢回想起来,不过仅仅是一想,他就起身了,也不管时辰还早。

    自行洗漱穿衣,然后就去到学堂里开始背书。

    等学生们差不多到齐的时候,他早已经背了两篇文章。

    古君弋却在这时走进来说:“你们表现的机会到了,皇上下了圣旨,今日要在练武场看看你们的马术武功,出众者均可获赏。”

    此言一出,满室欢呼。

    轩辕倾却是眸色一冷,她从未听轩辕策提起过要有此举,恐怕是临时起意。不过既然是临时起意,那么就有缘由,断不会是因为真的想要看这一群孩子的马术武功,一定有其他的东西。

    轩辕境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随即侧头对正在看书的杨珏说:“江王是否想要在今日再让众人惊叹一番?”

    杨珏知道轩辕境此言是在讽刺他,不过他还是说:“本王虽然骑术和武术都不佳,不说让众人惊叹,至少也会尽力做好的。”

    “那本宫可就拭目以待了。”

    午后,轩辕策和一众侍卫果然来到了练武场,而圣贤书院的学子们早就等在那里了,一个个英姿焕发,誓要出风头。

    轩辕境跟站在身边的沐稳说:“等会请你看场好戏。”

    沐稳清冷的茶色眼眸看着遥远的天际,并没有答话。

    轩辕策先行开口讲了一番勉励之言,然后就让学子们去牵马,想要先看看大家的马术。其实很简单,就是十个人一组,然后跑三圈,看看哪些比较出众。

    这种时候,没有人想跟沐稳和轩辕境分在一组。

    可是很不幸,杨珏和凤绯陌以及好几个倒霉的学子都跟他们分在了一组。这倒霉是很有学问的,首先,他们两个身份尊贵,不能跟他们较劲,否则,有自己的苦头吃。其次,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输得要有多惨就有多惨。

    为了公平,都是抽签来决定各自的马匹的,否则,要是把沐稳的白翎或者轩辕境的青骏给牵来,那就更不用比了。

    轩辕倾和素螺率先去轩辕策身边行了礼,然后坐在了轩辕策身边。

    “沉月公主来炎国也有一段时间了,不知对朕的太子和沂王印象如何?”轩辕策威严却又慈爱的看着素螺。

    素螺在心里大骂,你大爷的,你是在给本姑娘做媒吧,你这意思就是想嫁你儿子还是你侄子?很可惜,您儿子跟本姑娘八字不合,您侄子性格太烂,本姑娘还是喜欢云归哥哥。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是素螺还是笑盈盈的说:“回禀炎王,沉月觉得无论是太子还是沂王都是人中俊杰,又岂是沉月可以品论的。”

    “沉月公主太夸赞了,平日该是多往来的,太子虽然顽劣,但是才学还是可以的,你们可以多多探讨,也不辜负这同窗之谊。”

    哦?想骗本姑娘给你当儿媳妇啊!就怕您儿子到时候没地方哭去。

    “沉月谨记在心。”又是优雅的一笑。

    轩辕倾却是在一边心里冷笑了半天,素螺这些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也觉得自己的父皇这乱点鸳鸯乱得颇为离谱了,可是又不能说出来。

    “倾儿,你觉得江王杨珏如何?”轩辕策话锋一转。

    素螺只差大笑出来了!哈哈哈哈!原来这皇帝的心思是在这儿呢,想把轩辕倾指给杨珏,简直把人笑死了。暂且不说轩辕倾跟轩辕境长了一张一样的脸,而杨珏怕轩辕境怕得要死。就说一个冷艳到看谁都不爽,一个痴傻到天下皆善人,这两个人一站在一起,简直都不是一个尘世的。

    “父皇,您觉得江王如何呢?”轩辕倾到底不是省油的灯,直接把问题给问回去了。

    “这江王纯良敦厚,品性温和,又医术不凡,也是一个良人。你平日也该多走动走动,你虽是公主之尊,可是他也是皇嗣王爷,并没有辱没了你。”

    轩辕倾心里翻江倒海,面上依旧平和:“儿臣记住了。”

    素螺差点就忍不住了,她现在就想着赶快结束,然后跑过去把这个笑话讲给杨珏和凤绯陌听,然后嘲笑杨珏即将有一个轩辕境如此出类拔萃的大舅子。顺便恭喜杨珏,可以成为炎国最尊贵公主的驸马,以后就一辈子对着一张跟轩辕境一样的脸。想到此,素螺瞬间就觉得即使自己嫁给轩辕境都不亏了。

    那边的学子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一声令下了。

    萧轩一声令下,十匹骏马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轩辕境一马当先,根本就不给别人一点可趁之机,众人一片叫好。

    向第二位看去,咦?不是沐稳?而是凤绯陌,众人惊叫出声,这小子即使骑术不错也不要这么不要命吧,敢抢沐稳的位置!

    向第三位看去,咦?还不是沐稳?竟然是杨珏!

    一片哗然!暂且不说杨珏敢抢沐稳的位置,就凭他那瘦弱的身体竟然也能有此骑术,简直是不可思议。

    众人当然不知道,杨珏一路追着沐稳去滇国的时候,可是把骑术好好的练出来了。从炎国日夜兼程的追到滇国丽水城,那么多个奔命的日夜,可不是白骑了那么久的马。

    第四位终于是沐稳了。

    于是,后面的人谁也不敢超上来,只能在后面跟着。

    杨珏策马狂奔,不经意间侧头,发现沐稳竟然跟自己并驾齐驱。不快不慢,就一直在自己身边,他的脑子一下子就乱了。

    坐在高台上的轩辕策唇角轻扬:“看来江王骑术不错,竟然能排第三。”

    素螺仔细的看清后不禁腹诽,要不是别人不敢超沐稳的话,杨珏现在已经在后面扫尾巴了。只是,沐稳究竟是什么意思,两人不是已经陌路了吗,怎么今日还要这样护着杨珏?

    杨珏侧头对沐稳说:“你这是做什么?”

    沐稳却并未回答他,依旧策马奔驰着。

    “你就是想告诉我,无论我如何做,一切都被你玩在股掌之中吗?好,我就让你看看,你究竟能不能如愿!”杨珏从袖中摸出一根银针,一下子扎在马上,受到疼痛的马更是发疯一般狂奔出去!

    谁也没有想到,杨珏的马好似疯了一样往前冲,立刻就超过了凤绯陌,然后直逼轩辕境。不过马背上的杨珏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的马了,只能闭紧了眼睛,不管不顾后果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一十六章 噩梦

    感觉到身后有马逼近,轩辕策更是策马扬鞭,然后回头一看。

    他本以为是沐稳的,正好跟沐稳好好较量一番,可是一回头却发现是杨珏。而沐稳好像没事人一样不紧不慢的跟凤绯陌并驾齐驱,心中一股邪火涌了上来,更是纵马奔驰。

    杨珏的马早已不受他的控制,可是他不愿勒紧缰绳就此停住。看着轩辕境在自己跟前策马扬鞭的身影,他也是火气窜了上来,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控制得住□□的马,也拼了命要超过轩辕境。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较上了劲。

    很快就把第三的凤绯陌和第四的沐稳给甩开了。

    凤绯陌看着杨珏骑那么快也开始急了,急忙对身侧的沐稳说:“沂王,赤巠好像控制不住他的马了,他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他自己想收手的时候会收手的。”不收手,就等着摔死。

    沐稳清冷的说完后一夹马肚,轻而易举的超过了凤绯陌,可是他也没有上去追赶,依旧留着一大段距离。

    缰绳从来都是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是否收手,多数的时候都取决于我们自己,若是不及时收手,恐怕,等到想收手的时候就为时已晚了。

    素螺心里一惊,这杨珏今日是吃错药了吧,敢跟轩辕境拼个你死我活,而且还把马骑这么快,不要命了吧。

    轩辕策坐在高台上看着轩辕境和杨珏你来我往的互不相让,一时之间竟也难分高下,满心的欢喜和满眼的赞赏。不愧是他的儿子和那个人的儿子。

    秦倾画却是最先察觉出来不对劲的,杨珏□□的马显然已经不受杨珏控制了,再一次被轩辕境策马超过,兽性大发!

    竟然魔怔了一般一头栽倒在了地上,那么快的速度却一下子栽倒!

    马背上的杨珏显然来不及反应,一下子就被腾空甩了出去!

    众人一阵惊呼!

    等杨珏再有反应的时候,他却是感觉到了粉身碎骨的疼痛,狠狠的被摔在了草地上。左脚更是传来一阵剧痛,他忍不住的痛呼出来。

    众人急忙围了过来查看,杨珏已经疼得几乎失去知觉了。

    秦倾画急忙用轻功飞过来,然后看了杨珏的伤势,然后就抱起了杨珏,朝高台上说:“皇上,江王受伤,左脚骨折了,请皇上恩准微臣先带江王回圣贤书院。”

    “准,快,救人要紧。”轩辕策也是急忙说。

    轩辕策也带着一拨人往圣贤书院赶去,偌大的练武场,一下子就空了。

    还骑在马上的轩辕境策马过来找也骑在马上的沐稳,从始至终,就是他们两个跟没事人一样,现在也没有一点变化。

    “你觉得父皇会为一个普通的质子急成那样吗?”轩辕策似是在问沐稳,又似是在问自己。

    沐稳清冷的茶色眼眸里没有一丝波澜:“会水落石出的。”

    “走吧,还是要把戏做足。当真是血气上涌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竟然连命都不要了,没有那个本事还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这下也是他自己受罪。”

    沐稳没有再开口,而是策马走开了。

    圣贤书院里的杨珏再次醒来时就发现一屋子的人都盯着自己看,虽然浑身上下痛得恨不得全部都不要算了,可是他还是回想起来了自己从马上落下的事情。再仔细的看了一眼四周,竟然连轩辕策都在,自己不是还在做梦吧。

    杨珏立刻咬牙说:“参见。”

    轩辕策立刻过来按住了他:“都伤成这样了,还行什么礼,赶快躺着。你们全都出去吧,朕想单独跟江王说说话。”

    言毕,一屋子的人都退了出去。

    “还疼吗?”轩辕策关切的问。

    这一问把杨珏问得莫名其妙:“疼。可是炎王国事繁忙,赤巠不敢邀宠。炎王能够如此照拂,赤巠已经感恩戴德了。”

    “可不要这么见外,朕知道你疼,摔得那么重,左腿都折了,能不痛吗。朕还以为你身子一向弱,不想你骑术如此出众,竟然能跟境儿一较高下,即便是摔了,朕也觉得你摔得英雄!”

    “炎王太抬举赤巠了,今日只不过是逞匹夫之勇,还闹了这么大的笑话,哪里能跟太子相比。”一想到现在轩辕境肯定在心里嘲笑自己,心里就更痛恨自己,为什么什么都做不好。

    轩辕策又说:“你与境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炎王此话从何说起,赤巠与太子一直相敬如宾,不曾有误会。”

    “境儿是个好孩子,只是心气有些高,你也是个好孩子,只是没有跟境儿相交的机会。也罢,日后你就常到宫里走走,朕让境儿好好跟你亲近。”

    杨珏心里更是莫名其妙,想说,你杀了我吧!跟轩辕境相交亲近,简直是噩梦,还不如杀了痛快。

    “多谢炎王美意,只是赤巠资质愚钝,别浪费了炎王的好意和太子的时间。”

    “也罢,你先休息吧。记住,不管有了什么委屈,只要想进宫,随时来,你大可不必介怀,就当朕是你的亲人,知道了吗?”轩辕策说得极为亲切。

    杨珏完全被轩辕策给弄得一头雾水:“赤巠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能够让炎王如此照拂?”

    “眼缘吧,你心性有些纯良,该找个境儿那样的心性的人来磨砺一下。你可以考虑一下,朕希望你与境儿能够做个结拜兄弟,一辈子结手足之情。”

    这一下子,杨珏什么疑惑都没有了,也什么都不想问了,只想赶紧从中从这个噩梦中醒过来。太可怕了,敌国皇上对自己嘘寒问暖,还要自己和轩辕境结拜,真是做梦都梦不到的恐怖的事情。

    可是毕竟太累了,等轩辕策走后,杨珏来不及多想就睡过去了。

    陵川城,东宫。

    虽然轩辕境一直没有搬过来,但是一直都有人打扫的。

    昭阳殿,轩辕境和沐稳坐在桌边,夏一帆打开了自己的医箱,从里面取出了那两个红玉的小锦盒,然后分别从两个小锦盒里取出了那两个小瓷瓶。

    这红玉锦盒乃是世间珍宝,只要把东西放在里面,可以百年不腐。所以两瓶鲜血放在里面,依旧像刚刚从人身上取出来的一样。

    面前放了十几只装了清水的碗,夏一帆先将第一个小瓷瓶中杨珏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碗里,然后又将第二个小瓷瓶中轩辕策的血一滴一滴的滴进已经滴了杨珏血的碗里。

    十几个碗里的两滴鲜血都开始在水里消融,竟是没有一碗的合在了一起。

    轩辕境皱了皱眉:“看来是我想多了,那就更解释不通了。”

    若是父与子,那轩辕策对杨珏的一切还好解释,可是,现实摆在面前,不是父子,那就真的解释不通了。可是又没有那种男女之情,更叫人捉摸不透。

    沐稳清冷的眼眸也是将桌上的十几碗水一一看过,然后默不作声的把玩起桌上的小红玉锦盒了。

    此时此刻,若是轩辕境知道了轩辕策跟杨珏说的话,那么恐怕他会直接跳起来。没想到他废了那么多苦心,连红酥都牵扯进来,拿到的鲜血竟然告诉他他想错了,这真是太讽刺了。

    墨国措嘉宫,又是宫灯高挂,可是张灵昭已经几日都没有来了。

    汪泽谧乐得清闲,除了个把的大臣依旧揪着汪染的事情跑来找他哭诉,他也只是刻刻佛石,看看书。反正汪染的事情他算是看清楚了,说到底就是汪染闲得无聊了,就是想没事找事,他想管也管不上。

    而张灵昭,自从灵国的灵平公主来了之后,每日张灵昭除了处理国事就是陪着她,而关于张灵昭想娶灵平公主的事情,宫里也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更有甚者,传言灵国太子薛洛酩得了重病,需要冰山雪莲救命,张灵昭二话不说就派人送了上好的雪莲过去,可见其宠爱。

    流西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端了茶水进来:“皇上,您去见见政王吧,眼下政王正在看奏折呢,您去陪政王看看奏折也好。”

    正在看书的汪泽谧轻声开口:“也对,朕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这个办法好。”

    “皇上,您终于想通了,奴婢这就帮您重新梳洗。”

    “现在就走。”汪泽谧说着就往外走去,他心中早已经酝酿好的一切,经过流西这么一提醒,他倒是顺水推舟了。

    还在书政阁看奏章的张灵昭明显是头风又犯了,只是这次很轻微,一个俏丽的宫女在温柔的给他按摩着,他依旧看着奏章。

    孙御医收起针:“王爷,本来不该跟王爷提起,可是王爷的头风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所以微臣冒死进谏,王爷的头风恐怕要奇人才能治好。”

    “别拐弯抹角的,那奇人恐怕是本王的死对头吧。”张灵昭何等英明的人。

    “死对头也算不上,只是素无交情。”孙御医终究还是暗自担心着,这治病救人只要一心术不正就可以谋财害命,万事都要以张灵昭的命为重。

    “何人?”张灵昭倒是来了兴趣。

    “江王杨珏。”孙御医战战兢兢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一十七章 耍流氓

    张灵昭一愣:“就是那个被送去炎国当人质的玄国九皇子?孙御医是老糊涂了吧,他一个皇子,即便有几分医术,难道还真能妙手回春?”

    “王爷有所不知,江王的师傅,乃是天下第一的施针圣手风扬。几十年前,天下有一个出名的医者,其医名远胜今日的夏一帆和玉玲珑,只是十几年前他忽然失踪了,大家也都以为他死了。”

    “微臣前几年游历到玄国时,偶然看见一个清风老者仅仅凭几针便治好了一个街头乞丐的狂颠之症。一般人自然看不出来,可是微臣在医书上看过,那就是风扬的仁心七针。当时,那个清风老者手边牵着一个赤红锦袍的孩子,孩子的腰上就挂着朱雀血玉佩。”

    “当时微臣便跟踪那清风老者,可是他牵着那孩子进了玄国皇宫。微臣花了诸多钱财打听,可是也只知那清风老者是九皇子杨珏的贴身御医和师傅,并不知其身份。微臣就想,肯定是风扬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做了隐瞒。要想请风扬露面不容易,恐怕还会把人给吓跑了。可是江王杨珏是他的弟子,一定学过仁心七针,只要由他给王爷施针,想必能够让王爷痊愈。”

    这头风已经折腾张灵昭好几年了,虽然张灵昭才二十五岁,可是却因为国事操劳,年纪轻轻的就换上了这老人之症,常常折磨得他苦不堪言。以后他还有宏图大志,自然不能被这顽疾缠身,能够治好,是最好不过。

    张灵昭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有把握吗?”

    “九成。”

    “不过此事也不能公之于众,本王有一妙计,顺便就卖淮王一个人情,说是汪染得了不治之症,占卜说必须要九国中的皇嗣医者才能救治好。皇上怜汪染病弱,又顾念手足之情,若是能够治好汪染之病,墨国随即尊为上宾。然后本王立刻修书给轩辕策,想必他不会不卖本王这个人情。”

    孙御医一笑:“王爷高明,汪染病重,那么行刑之事便能先压下去,淮王也会很乐意跟您唱这出戏的。等江王一到,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听说这江王纯良,在滇国丽水刑场,连一个死刑犯都要救,必定会帮王爷治好头风。”

    “救死刑犯?世上当真还有这样的人?那岂不也是跟皇上一样?有趣。”

    孙御医笑笑:“既然王爷决定了,那么微臣立刻去安排。”

    “去吧。”

    那宫女按着按着,便将纤纤玉指向下游离:“王爷,奴婢伺候得好吗?”

    张灵昭的唇角勾起了冷笑,各国权贵巴结他的手段他已经见识过不少了,像这样送女人是最常见的,他也不在意,反正礼物该收他都收,可是怎样办事就是他的心情了。

    “那要看你怎么伺候了。”张灵昭也不看宫女,依旧看着奏章。

    那宫女眼眸中千波流转,轻轻的解开了自己的衣裙,转眼间就脱得□□。千娇百媚的身体更是勾魂夺魄的走到了张灵昭面前,然后慢慢的在张灵昭面前蹲了下去。钻在了宽大的桌案底下,双目含情的慢慢去掀开张灵昭衣袍的下摆。

    张灵昭并不理会宫女的动作,依旧看着奏章,过了一会之后,他也舒服得咧了一下嘴,再也看不进去奏章。

    殿外一声高喧:“皇上驾到!”

    张灵昭心里一凛,随即低声说:“不要出声不要动。”

    因为这桌案宽大,下面又是遮挡着的,除了张灵昭,没有人能够看到桌案下面蹲着个人。

    汪泽谧径直走了进来:“朕找你有事。”

    “本王这几日国事繁忙,冷落了皇上,皇上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吧。”张灵昭倒是悠闲的看起了奏章。

    “朕想见灵平公主,想看看她是不是如传说中那般貌美。”

    “原来皇上是吃醋了,有什么好看的,本王只是在与她商谈两国国事,并非皇上所想的那些。若是皇上不喜欢,等国事商谈完了之后,本王就立刻让她走,皇上可满意了?”

    汪泽谧朝张灵昭走过来:“不是,你要跟其他人做什么朕一点都不关心,朕要见她是因为朕自己的事情。”

    张灵昭的眼神却一下子变得狠戾森冷:“皇上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什么叫做本王和其他人做什么皇上一点都不关心!”

    “难道朕该关心?还是朕有资格关心?”

    “出来!”张灵昭对着藏在桌案下的宫女说。

    那俏丽宫女只能浑身□□的从桌案下面爬了出来,她的唇瓣上还挂着淫靡的液体,双目含情,惹人怜爱。一下子跪在了汪泽谧面前,瑟瑟发抖。

    汪泽谧如雪山冰湖的清澈眼眸不禁一怔,然后一步一步走到了张灵昭面前:“你还真的这样做?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

    望着眼前纤瘦俊立的少年眼眸中的涟漪,张灵昭依旧冷冷的说:“皇上不是不关心吗?所以本王就觉得这样更刺激一些,就当着皇上的面,不是很好吗?”

    “何必呢,真是没有想到朕还能给你这种刺激!好,以后你就自己继续吧。”汪泽谧转身就跑了出去。

    张灵昭自然也不会去追,反正汪泽谧最多不过是跑回去措嘉宫,然后怄几天气,等时间差不多了自己再过去哄一哄就好了。

    刚才自己也是被汪泽谧的话给激怒了,这才故意这样说这样做的,否则,一向都是避着他的,甚至根本不让他知道。

    张灵昭让宫女出去了,然后继续批阅奏章。国家大事千头万绪,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儿女私情,在他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江山王权。

    可是,两个时辰之后,暗卫乌卓却是慌忙来报。

    “王爷,皇上回措嘉宫收拾了行李之后竟然去牵了您养在宫中的飞影跑出去了!他拿刀架着自己的脖子,侍卫们不敢靠近他,也不敢不给他开宫门,眼下皇上已经跑了出去了!”

    张灵昭狠狠的将手中的奏折砸在了桌案上:“一群废物!皇上根本不会骑马,万一有个好歹你们就全都陪葬吧!立刻备马,本王亲自去追!全城搜查,就说搜查刺客!”

    他真的没有想到,汪泽谧看似温顺的性子下竟是这样的决绝。

    整个贡天城都被闹得鸡飞狗跳,可是,搜了一夜,毫无线索,汪泽谧就跟长翅膀飞了一样。偏偏又不能说是皇上丢了,可把禁卫军给急得上火。

    天都快亮了,整个城里都翻过来一遍。

    张灵昭越找越气,没想到汪泽谧当真这么不留余地,眼看着要上早朝,他心下一狠:“回去!等他玩腻了想通了自然会回来,本王还不至于会这么惯着他!”

    乌卓想要再说什么,却被张灵昭的眼神制止了。

    “让禁卫军统领章仑继续带兵找,一有消息立刻来报。”气话要说,可是也不能真的就不管了,他还要把然找回来出气呢。

    此时此刻的麒王府,汪泽谧像只小猫似的狼吞虎咽面前的糕点,也不管坐在他面前的张灵御一筷子都没动,只是看着他。

    暗卫乌澜又端了一盘糕点上来:“皇上您可真是聪明,知道他们不会搜查麒王府,不过,要是被政王知道了,您可就连累死麒王了。”

    昨晚汪泽谧一冲了出来就把马丢了,然后照着自己看书记下了地图跑到了麒王府,正准备翻墙,就被乌澜给抓了个正着。一看是皇上,乌澜就赶紧带着他来进来见张灵御。

    以张灵御的性子,自然是要把汪泽谧给送回去的,

    对于张灵御这种真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人,你的威逼利诱全都没有用,即使你要以死相逼,他也能头也不回的等你自尽完了之后把你的尸体扔出去。

    所以,汪泽谧想了一个更绝的点子。

    “你要是敢把朕送回去,朕就天天跟你大哥说朕喜欢你,然后三天两头的下旨召你进宫,还要跟所有人说。反正上次在你大哥病床前朕已经勾引过你了,即使他先开始不信,慢慢的也总会信的。事先跟你透露一下,比如在床笫之间的时候朕故意叫你的名字,你想一下那会是怎样的后果?”汪泽谧完全是有恃无恐的说着,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白瞎了他那张人畜无害的小脸。

    当时乌澜的一张脸就青了,这皇上耍起无赖来怎么比流氓还流氓?在床第间叫错名字,那对于男子来说是怎样的奇耻大辱啊,何况还是张灵昭那种男人,不把人吃了就怪了。

    乌澜只能在心里为张灵御庆幸,还好汪泽谧是男的,要是一个女的?那么张灵御对于这样耍流氓的大嫂当真是欲哭无泪啊。

    万般无奈之下,应该是说在耍流氓的皇上面前,张灵御只能一言不发的把他丢在房间里了,还能把他怎么着。

    当然,汪泽谧根本没有说自己为什么忽然就跑出宫外开始耍流氓,张灵御自然也不会问他,就由着他睡觉,吃东西。

    昨夜兵马在城里闹了一夜,此时此刻,乌澜就特别想问一句,皇上,您准备耍流氓耍到什么时候?可是又不能真的这么问。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百一十八章 劝登帝位

    不过这么一直将汪泽谧养在麒王府里也不是办法啊,迟早会被发现的。况且,即便不被发现,哥哥的人被弟弟养在府中,这是要把子虚乌有的罪名给坐实了吗

    乌澜又为汪泽谧倒了一杯茶,然后问:“皇上,不知您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汪泽谧明眸一转:“现在城门肯定严加盘查,朕当然出不去,所以,你们要送朕出去。”

    听闻此言,乌澜心里一惊,他想着汪泽谧肯定就是跑出来玩玩,过不了一会就会乖乖回去了,如今怎么要出城呢?出城之后又打算去做什么?即使不考虑这些,汪泽谧手无缚鸡之力,一旦出了一点闪失都会害得所有人陪葬,眼下事情就难办了。

    张灵御依旧没有开口,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乌澜却急了:“皇上,您不会武功,外面危机四伏,您休息两日之后便回宫吧。”

    “朕没打算回去,只要出了墨国,朕自有办法活下去。”

    “您可是皇上!”

    “他大哥才是。”汪泽谧嘴里塞满了糕点,看了张灵御一眼。

    张灵御起身:“晚上你送皇上出城。”说完后便往外走。

    乌澜却完全愣了:“王爷,此事万万不可啊!皇上是天子,不能有一点闪失,而且,万一让政王知道是您将皇上送出去的,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灵御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话,冷峻的离开了。

    虽然张灵御是这么安排的,但是现在盘查得这么紧,要送汪泽谧出去却是难如登天的,还要仔细的谋划一下。这些事情当然是乌澜来做,张灵御是压根不会管的。其实乌澜现在是希望汪泽谧被发现,然后被带回去,那么就与张灵御没有一丝关系了。

    心里一旦有了这么想法,他便就想做点什么不着痕迹的事情,哪怕是哪个朝中显贵来麒王府一趟也好啊,那就可以伪装一场意外撞见汪泽谧的戏了。可是,压根没有人会敢来麒王府,这个念头还是打消吧。

    正是因为所有人都相信没有人可以请得动张灵御,所以昨晚也才没有搜查麒王府,连昨晚张灵昭亲自带兵都没有搜查,眼下谁又敢来搜查呢?

    晚上,乌澜先去城门探视了一番,结果守卫比他想的更严,不管任何机密之人要出城,都要严加盘查。如此情境下,想要送汪泽谧出城是不可能的了,至少也该等过了这一阵风头,从长计议吧。

    汪泽谧倒是一点都不急,反正在麒王府好吃好喝的住着,也不用担心有人敢闯进麒王府来,他也乐得自在清闲。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就是,张灵御压根一句话都不跟他说,总是一个人望着东北边的天际。

    措嘉宫,张灵昭处理完了一天的政事之后还是过来了。

    明知这宫殿的主人已经一气之下跑出去了,可是自己还是过来了,总想着,那么温顺的一个人怎么有勇气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说出那样的话,自己都还与他计较,怎么他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流西含着眼泪在整理汪泽谧的衣物,看见张灵昭走了进来之后急忙行礼,可是行完礼之后她却是哭得更伤心了。汪泽谧从小就被养在深宫,如今跑到了外面,还不知道要受多少苦,她的心都要疼碎了。

    张灵昭坐到了床边:“皇上这几天可有异常?”

    “王爷好几天都没有过来了,皇上也好几天没有睡得安稳过。”这是流西在说谎,可是她知道张灵昭想要听什么话,自然就会说出什么话。

    对于汪泽谧来说,张灵昭不来,他睡的比谁都好,而且心情都好了很多。

    “你觉得本王当真如此愚钝吗。”森冷霸道的语气分外冰冷,他强迫汪泽谧顺从于他,他又怎会不知道汪泽谧的心,汪泽谧不杀他是因为顾忌着江山,若是可以,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还会念想着他?

    流西知道瞒不过,便说:“奴婢该死。”

    “本王又何尝不知呢,只是,有些事情本来就是命里的定数,他注定是皇上,本王注定是权臣,也只能听天由命。他的心如何办王不管,可是,其余的东西都不能背叛本王,他既然敢跑出去,就该知道后果,他最好能乖乖的回来,那么本王还会从轻发落,否则,本王一定让他后悔莫及!”

    说完后,张灵昭毫不留情的走出了措嘉宫。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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