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雪.倾城天下 作者:杨文慕
第114节
☆、第五百八十四章 离我远一点
“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知道吗？看到延沂第一眼，我就完全被他的容颜和气质惊呆了，我再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了，但是当时不过是一种倾慕之情吧，那一次一面之缘后，我知道了他的身世，就立志要金榜题名将来与他同朝为官相交知己，真的没有从其他方面想过。”
“后来家里出了事，被送到了这里后，我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是可以这样的，可是我也知道这是为世人所不齿的，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过是玩玩而已，都是被人玩弄的东西罢了。我开始忘记了所有的理想和希望，只想凭着自己的一张脸虚晃度过一生而已，曾经的一切就当是镜花水月一场罢了。”
“可是，站在玉台上一回头看见延沂目光的一刹那，你知道我的心情吗，我当时完全可以哭出来，就是因为那一个眼神，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肮脏的人，竟然对延沂有那样的感情，他那么美好，自己怎么能去玷污他呢。”
“我就只想那么看着他，最后的留恋也好。可是，当他用轻功从楼台上向我飞来时，当他牵着我的手拿出九罗璧说要我时，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已经够了。”
“我不管他是一时兴起还是顾念当年之情才救我，那些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跟了延沂五年了，他从未对我说过什么承诺也没有多说过什么，但是我知道，他是那种不会用言语来表明自己心迹的人，不过，他为你做的每一点事情你都可以感觉到。”
“从他跟轩辕境翻脸，从他拿出九罗璧，从他安排安抚好家人，一切的一切，足够让我放下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委身在他身下。”知遥绝美的脸上是淡淡的笑，笑得那么温柔。
杨珏无奈的笑了：“哪怕你有那么多的不幸，其实最终你都是幸的，因为你有了延沂，人生短暂，又何必理会世人眼光，只需人生尽意，其余都让世人去评说吧。”
“你不是也遇见了延沂吗？你才是最幸的。”
“就因为我一直像个傻子一样的追在他后面，然后他一直救我？”杨珏自嘲。
“不是，我再给你说一件事情吧，我刚开始跟延沂的时候，老是会躲起来哭，被他发现之后，我就说我觉得自己很肮脏，把他拉着跟我下了地狱，但是又没有办法让自己放手，不断的在自责和堕落。”
“每次他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在我身边，等我哭够了，他才离开。后来有一次，我还在哭，他就跟我说，他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将事情想得那么复杂，两个想在一起的人简单的在一起而已，不去妨碍任何人，也不去害任何人，就只是两个人安静的在一起那么简单。”
“你知道吗？延沂的这两句话对我来说比什么山盟海誓都好听，是啊，就是简单的两个人在一起而已。你别以为延沂心思深，其实他比任何人都看得透，看得简单，他绝不会因为昨晚的事情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你被下了药之后被药操控而已，他绝不会此事放在心上。”
杨珏讽刺的笑了起来：“是啊，他绝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就像轩辕境跟我说的，不管他将我如何，延沂跟他之间也会跟过去一样，我们在他们的世界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那你就错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是幸的了。延沂今天为了你跟轩辕境翻脸了，还说了重话，你想听听延沂是怎么跟轩辕境说的吗？”
“他说什么了？”
江王府里。
钱承敬走到了杨珏的书房里，虽然沐稳来的时候说的风轻云淡，但是他大概猜得到杨珏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以为与杨珏发生事情的是沐稳。
楚寒夕走到杨珏的书桌抽柜里拿出了那张纸：“沂王在后面补了一句诗，也不知王爷看不看得懂。”
钱承敬接过纸看了起来：“报与桃花一处开。‘飒飒西风满院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好诗。‘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哀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也是好诗。不过可惜啊，我看来，沂王没有读懂王爷的意思，王爷大概也读不懂沂王的意思。算了，一切都是命。”
倾城楼里，杨珏听完了知遥跟他说的沐稳的原话，他安静下来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该饿了吧，还发着烧，就吃一些清淡一点的东西，我去让厨房给你准备。”知遥知道杨珏现在已经暂时稳定情绪了。
杨珏靠在床边轻轻开口：“你可以让延沂过来一下吗？”
“好，我去叫他。但是你要先把你这泪水汪汪的眼睛给收起来，他最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他，尤其是男人。”
过了一会沐稳走了进来。
“延沂，谢谢你。”
“说点别的吧。”沐稳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杨珏虚弱的靠在床边，任由修长发丝散落着，干净的紫色眼眸里没有一丝神采：“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几个人知道已经够多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声张出去的，闹大了我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知遥跟我说过过利害关系了。我听知遥的安慰听的也够多了，我只想听听你当时看见那一切的时候你的想法，没有关系，你就实话实说，反正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差别了。”杨珏干脆说了出来。
沐稳喝了一口茶：“没什么想法，你哭了我才发现不对劲，他会这样做我也不是不清楚原因，说到底我也有责任，以后，离我远一点吧。”
“这就是你的想法吗？如果是的话，我明白了。”
“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对任何人道歉的，你也忘了就好，他那边我会让他忘了的。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沐稳起身。
“如果昨晚是知遥遇到了我的事情，你也是这样吗？”
“不是。”沐稳走了出去。
在这一刻，杨珏或许才第一次见识到了真的沐稳，以前，无论多少人说沐稳凉薄绝情，自己总觉得没有，总觉得是大家误解沐稳了，沐稳只是不爱说话而已，他不是一直都保护大家吗？不是一直都在救自己吗？
可是，这个时候的沐稳才是真的沐稳吧，他做事只对人不对事，哪怕是轩辕境这样做了，他依旧偏帮着轩辕境。
那些指责轩辕境的话也根本不是因为帮自己，都是他因为在乎轩辕境，所以才会说轩辕境，对于不在乎的人他也就根本不会浪费唇舌，他只是在帮轩辕境。
杨珏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这比他知道自己有多脏脏更让他痛，他想哭出声，但是他似乎已经哭得太多了，嗓子都要哑了，根本哭不出声来。
苍白无力的手指绝望的抓着被子，想要将被子给抓碎。
瘦弱的肩膀哭到颤抖，泪水将胸前的衣衫都浸湿。
发生了这种事，你说的不是安慰我，也不是指责轩辕境，只是让我忘了？让我离你远一点？
也许，我终于明白了，任何人只要跟轩辕境有了冲突，那么都是可以拿来牺牲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救我出来，你就让我在那里自作自受好了。
你救我出来，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轩辕境吧。
呵呵，我怎么那么可笑？
我死给谁看？
死给自己看吗？
呵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八十五章 没把他的舌头咬断
月上初梢，沐稳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清梦别院里。
夜里寒气重，但是他却完全感觉不到，他很平静，心里一点都不乱。
可是，就是这种平静，让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这一次，他真的平静得让自己的诧异，他不想这么平静，可是却被控制在这种平静里。
发生了这种事，他该为了杨珏去打轩辕境一顿吗？
亦或是，好好的安慰杨珏，承诺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惜，他一样都做不到。
欣颜却在这时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王爷，不好了，宫里传出消息来，说江王傍晚的时候被皇上召进宫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江王昏倒了，御医给江王诊脉之后，皇上勃然大怒让刘宁将太子殿下召进宫。”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刚，东宫的茗妃正巧过来，说是要求见您，太子殿下已经进宫了。”
沐稳起身:“本王立刻进宫，你叫人安抚好茗妃，你亲自去丞相府报信，说太子殿下犯了错，让爷爷和父亲都进宫去。”
即使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但是沐稳是知道轩辕策对杨珏的在乎的，要是真的证实了轩辕境给杨珏下□□，那么轩辕境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直接施展轻功往皇宫飞去，一边对跟上来的清墨说：“待会进了宫你就去找姑姑和倾儿，说子弘犯了错，让她们立刻赶过来。”
“是。”清墨可是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的，这下事情闹大了。
杨珏确实是一个人失落的回到江王府之后就被轩辕策召进宫里的，本来轩辕策只是想杨珏陪他用晚膳，也好跟杨珏说说话。结果高烧的杨珏本来就神志不清，心里不是滋味又灌了自己几杯酒，当着轩辕策的面就昏倒了。、
这可把轩辕策给吓坏了，急忙召了御医来诊脉。不诊还好，这一诊，差点没有轩辕策气得一口血喷出来。杨珏竟然被人下了□□，还是近两日的事情。
杨珏死都不说是轩辕境做的，跟人家的爹说‘你儿子给的下的’？这种事情杨珏说不出口，不是为了包庇轩辕境，而是真的耻辱，永远不想提。
然后轩辕策就一口咬定是沐稳，这种语气就好像每次圣贤书院里发生了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古君弋就会自动联想到沐稳身上一样。反正说到底就是沐稳长了一副罪人的脸，坏事都跟他脱不了关系。
杨珏这才忍不住说：“是轩辕境！是你儿子轩辕境！”眼泪就滚下来了。
轩辕策一个没站稳晃了几步，刘宁急忙过来扶：“皇上您保重龙体啊。”
“立刻，立刻给我将那个逆子带到这里来！朕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他！”
等刘宁打着颤到东宫给轩辕境通风报信，顺便请轩辕境进宫的时候，轩辕境却很无所谓：“不错嘛，在延沂面前演了寻死觅活的戏码还不过瘾，又去父皇面前扮演无辜的告我一状，我真是后悔啊！后悔昨天晚上做的时候没把他的舌头咬断。”
刘宁更是听得心肝打颤，今晚上还不知皇上要发多大的火，可是这位祖宗还不知错，这要是到了宫里，肯定是鸡飞狗跳。
轩辕境跟着刘宁来到轩辕策的寝宫，杨珏脸色苍白的半躺在龙床上，目光无神的看着轩辕策。而轩辕策满眼的关心，时不时的抬手去试试杨珏额头的温度。
这一切看在眼里，轩辕境也只能苦笑了，从小到大，轩辕策何曾这样守过在他的床边，更别说露出这样关切的神情。
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轩辕策冷冷的看了轩辕境一眼：“其他人都退出去，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准进来。”
刘宁急忙带着一众宫人退了出去。
轩辕策并未让轩辕境起身：“境儿，你是不是真的对赤巠下药了？”
“是。”轩辕境抬头看着杨珏，只要这样看着杨珏苍白的脸色和含着水雾的眼睛，轩辕境就能高兴，然后，想到杨珏那一晚的一切。“不过江王殿下好像也很舒服，一直让儿臣快一点，儿臣可以很努力的让江王殿下高兴呢。”
“你！”杨珏愤恨得想要咒骂，可是一想起自己当时的样子，话都哽在喉里，一句都说不出来，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轩辕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境儿，其实你应该知道父皇一直很看重赤巠，你们之间亲近一点也是父皇希望的，但是，境儿，你不该这样做。若是你真的对赤巠有意思，就该好好的让赤巠真心的接受，而不是用这种手段。”
“意思？是啊，儿臣是对江王很有意思，可是江王就是抵死不从，儿臣能怎么办呢？父皇，儿臣可是真心的，儿臣一时情急而已。”
杨珏真相跳下床来狠狠甩轩辕境一巴掌，怎么会有这么颠倒黑白的人！似乎是将一切过错都推得干干净净，到时候还要让轩辕策帮忙说自己的不是吗？
门外却在此时传来声音：“王爷！您不能进去！皇上说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本王有急事禀报皇上，耽误了事情，要你掉脑袋。”沐稳的声音。
轩辕境唇角一勾：“正好，证人来了。”
“让沂王进来。”轩辕策无奈的说。
沐稳走了进来，也跪地行礼：“臣侄参见皇上。”
“延沂，想必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你们都是一群孩子，偶尔犯错很正常，但是你一直都是比较懂事的一个，怎么你就不能好好的带着他们呢？”轩辕策的火气都撒在沐稳的头上，觉得轩辕境对杨珏下药是沐稳不拉着，觉得杨珏不喜欢轩辕境也是沐稳拉着，反正沐稳里外不是人。
轩辕境却听不下去了：“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气，说句难听的，江王殿下只是一个质子而已，儿臣是炎国太子，别说下了药，就算直接扒光了睡了又如何？”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轩辕策有些不悦，即使轩辕境说的是实话，但是，这种话放在杨珏身上就不行。
“还有，儿臣对江王殿下没有半点父皇希望的那种意思，儿臣只是觉得江王殿下本来就是一个喜欢装纯真却肮脏的贱货而已，没想到脱光了躺床上还真是那样。父皇没看到很可惜，他那种勾人的样子，儿臣的手指上到现在都还有他流在上面的黏液触感，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轩辕境的唇角上满是不屑的弧度。
“放肆！”轩辕策大吼。“境儿！你立刻给赤巠道歉！这件事明明就是你不对！你若是不知悔改，那么父皇也袒护不了你！”
“儿臣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或者说，父皇知道儿臣为何错了吧。”
沐稳知道轩辕境想说什么，当初用杨珏的血滴血认亲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猜出了杨珏的身份，要是真的说了出来，那么很多事情就无法挽回了。只能暗中拉了轩辕境一把，就是要让轩辕境闭嘴。
轩辕策知道轩辕境话中有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父皇是觉得儿臣上了自己的弟弟大逆不道吧！别说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就算是亲弟弟，儿臣上了就上了，还能躺下来让他上一次才公平吗？”轩辕境越说越放荡，其实，他心里对杨珏的恨早就在爆发了。
啪！轩辕策走过来一巴掌就打了上去！
轩辕境完全愣住了，他没有心力去感觉痛不痛，因为，他没有想到轩辕策会打他，还是因为杨珏打他。
从生下来他就是天之骄子，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他是高高在上的英雄俊杰，同时尊贵无比的炎国太子，都没有人敢顶撞他，或者惹他不顺心。而他竟然被打了，还是因为一个卑贱的质子被打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轩辕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八十六章 奔溃
就连沐稳和杨珏也没有想到轩辕策真的动手打轩辕境，一直被捧上天的轩辕境没有被任何人这样侮辱过，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父皇，你为了他打我？”轩辕境指着床上的杨珏。
“那是因为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呵呵，我胡说？父皇您就别隐瞒了，你的萧妃虽然帮你生了一个轩辕然，但是最后却假死去到玄国，然后帮别的男人生了杨珏这个孽种。你为了一个背叛你的女人的儿子，竟然打你的亲生儿子，父皇，偏心也不是你这样的！”
杨珏完全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轩辕境：“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萧妃。”
“杨珏！你也真是可怜，那么我就告诉你，宫里有萧妃的画像，你可以去看一看，跟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很像。萧妃生的三皇子在滇国，性格跟你也很像，说来，他才是你的亲哥哥。”轩辕境无所顾忌的都说了出来。
轩辕策又扬起巴掌要打下来，可是，最终，还是停住了。
“父皇，你打啊！你打死我好了！你打啊！”轩辕境大吼。
“境儿，你听谁胡说八道啊！赤巠和萧妃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但萧妃早就死了，与赤巠没有半分关系。赤巠像的不是萧妃，而是他自己的母后。朕今天就告诉你，朕曾经是喜欢赤巠的母后，但是最后却没有得到，于是就找了与他母后容貌近乎一样的萧妃来宠爱。朕对赤巠的宠爱，只是因为赤巠的母后，跟萧妃没有关系，这么说，你懂了吗？”
“呵呵呵……”轩辕境又笑了起来：“那就更有意思了，既然是毫无关系的人，还是情敌的儿子，你那么宠干什么？竟然还为了情敌的儿子打自己的亲生儿子，天下间有你这样的父亲吗？”
“哦！我知道了，父皇你是爱屋及乌吧，在母亲身上得不到，就想在儿子身上得到。你打我不是因为我说错话，而是因为我碰了你的人吧！”
“对不起！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知道他是您要弄上床的人！”
啪！又是狠狠的一巴掌！鲜血从轩辕境的嘴角流淌下来！
沐稳急忙去扶轩辕境，低声说:“你不要再乱说话了。”
“滚！”轩辕境一把推开沐稳。“你不是也喜欢他吗？那正好呀，你跟父皇两个人一起商议一下怎么分配时辰，今天陪你，明天陪他，免得到时候打起来。”
“你胡说什么，你给我冷静一点。”沐稳不想轩辕境再错下去了。
“我胡说？延沂，你说说，这么多年你有为了谁骂过我吗？你有为了谁真的跟我生气吗？你不是说我们一辈子都是彼此最重要的吗？怎么？一个杨珏就让你意乱情迷了？”
“你为了一个杨珏就这样对我，现在又来慈悲吗？我轩辕境不稀罕！”
“你们都喜欢杨珏好了，我算什么？我就是一个可笑又可悲的废物，我自以为一直疼爱我的的父皇却为了别人打我，我自以为一直把视我最重要的表弟却为了别人骂我，我真不知道自己活得这么可怜啊？”
“父皇，以前你最喜欢的是大哥，我也知道大哥很好，所以我一直以大哥为榜样好好努力，就是希望你也可以像宠爱大哥那样对我。”
“可是呢？就因为我是沐家的外孙，你对我，从来都没有真的关心过。你给我权力，给我地位，但是，我生了那么多次病，你有守过我一次吗？即使你不在乎我也无所谓，皇家无亲情嘛，我不在乎，但是你对杨珏呢？”
“你的父爱无处安放了吗？你恨不得杨珏是你儿子吧，恨不得我死了吧？”
“延沂，你呢？我以为我侮辱了杨珏，你依旧会站在我这边，我就是要让杨珏知道他跟我是办法比的，他认清自己就好。可是，没有认清的似乎是我，我让杨珏看清了他的位置，我更让我看清了自己的位置，刚好颠倒过来，多么讽刺啊！”
“算了，我怪谁呢，怪自己好了。”
“你们去快活你们的吧，我不阻碍你们，免得我的存在都是错的。”
轩辕境一边说就一边笑着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往门边退，将这些话都说完了之后，轩辕境打开门，不留情的跑了出去。
一直站在门外的沐同菱，轩辕倾，沐唐，沐同悼全都没有反应过来，看到轩辕境像一阵风一样跑远了才回过神来。刚才听到的一切太过出人意料，又或者说，他们没有想到轩辕境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沐唐最先镇定下来：“延沂，快去追，不要让他出事。”
杨珏这时也急忙穿好了靴子跑过来：“延沂，我跟你一起去找。”
老实说，在杨珏的心目中，即使轩辕境做了错事，但是他依旧是那么高贵骄傲的一个人，仿佛天生的王者霸气只能让人仰望。可是，就在刚才，看到轩辕境近乎奔溃的样子，杨珏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无意识的抢走了轩辕境的什么东西。
即使那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真的伤了轩辕境吧。
一国太子发生了这种事情，也不能真的大张旗鼓的去找，何况轩辕境只是一时情绪失控，也不会真的去做什么错事。所以只让暗卫们去寻找，一有消息就回来禀报，至少别让轩辕境去伤害到自己。
沐稳带着杨珏首先来到了毓秀宫，这是轩辕境从小长大的地方，轩辕境可能会到这里来。宫人们说没有看到，进到庭院里，杨珏就看见寝宫前空了一块地方，那里原先应该栽种着什么。
“延沂，这里，原先是不是栽种着一棵白樱？”
沐稳回头一看：“是。”
“我去东宫的时候，看到了轩辕太子寝宫前栽种着一棵白樱，就想原先可能是栽种在这里的。轩辕太子说，他不喜欢白樱，但是你喜欢。上面还挂着两块小竹排，我没看清上面写的字。”
“是我跟子弘挂上去的，竹排上只是写了‘境’和‘稳’。我们从九州盛会回来之后一起挂的，当时说了很多话，也算是立誓吧，留个纪念。”
即使沐稳说得再云淡风轻，但是杨珏也可以知道那个时候应该是很令人动容的吧，九州扬名，九罗璧配两人，少年英姿，执手而立，许下誓言。
所以，轩辕境才会一直将那棵白樱带在身边。
清墨在这时急忙用轻功飞来：“王爷，宫门口的守卫说太子殿下已经出宫了。”
杨珏苦涩的勾了勾唇角：“我们去东宫找吧。”
与此同时，兵部尚书府里，凤绯陌正在熬夜看兵部的一些文书。
咚咚咚。
“请进。”凤绯陌一边看一边抄一些笔记，免得到时候出错。
柳言旭有些醉意的推开了门，然后脚步不稳的走了进来：“陌儿，来，陪大哥喝酒。那些庸脂俗粉果真是一个都比不上陌儿的风姿，对着他们还不如回来对着陌儿呢。”
凤绯陌冷冷的看了柳言旭一眼。只能无奈的起身去扶柳言旭：“大哥，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大娘看见之后又该骂你了。”
“不回去，我就睡在陌儿这里了。陌儿，如今出息了，爬上了太子殿下的床，殿下已经给兵部说了，过一段时间就安排你进去做事，想来你也知道了。”
“大哥，你别胡说，你侮辱我不要紧，若是让殿下听见了。”
柳言旭无所谓的笑笑：“别狡辩了，你知道殿下见我的时候是怎么训我的吗。其实也对，你现在荣宠正盛，被怎么宠上天都是应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八十七章 生不如死的感觉
“大哥，我们都是为殿下做事的，尽心为殿下尽忠就好。”
“尽忠？我自然是对殿下尽忠的，可是，我也跟殿下说的很清楚，我要你，什么赏赐和名位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殿下把你给我。你知道殿下是怎么说的吗，他说如果我强逼你，他就把我绑起来，我逼你一次，他就让你反过来一次。呵呵，殿下对你宠爱到这种地步，完全忘记了我的汗马功劳。”
凤绯陌一惊，他以为轩辕境会护着他，最多也就是口头上警告柳言旭几句，想必柳言旭也不敢放肆，没想到轩辕境会放出这种狠话。
“大哥，何必呢，天下间比我好的人多得是，以前那些事情我们就都忘了，我只想好好的在炎国立足，照顾娘亲，并不想跟大哥争抢什么。大哥以后会得到柳家的一切，我只会自立门户，绝不会妨碍到大哥。”
柳言旭摆摆手：“你走了这两年，我想了很多，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真的只是看不惯你，就是想玷污你。但是，后来我也经历了不少人，最终才发现，或许，我从一开始就误解了对你的一些感情。”
“大哥，你什么意思？”
“我以后会好好对你，也会好好照顾你娘亲，我不会再逼你什么。你不要怕我好不好？也不要想着什么自立门户，柳家都是你的，我们一直这样在一起好不好？你如果恨我以前做的事情，那么你想怎么让我弥补都好。”
凤绯陌一愣，这次回来他就发现柳言旭看他的眼神很不对，但是也没往其他方面想，现在柳言旭的一席话，可是让他彻底愣住了。
“大哥，你喝醉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醒来再说吧。”
“我没醉，你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当初我自己都把自己吓了一跳。我该怎么向你证明呢，这样吧，我今晚把自己给你。”柳言旭凑在凤绯陌耳边用低沉的嗓音说，没有一分的玩笑。
凤绯陌已经被吓傻了，这种感觉不亚于张灵昭躺倒了对沐稳说，来吧！
“大哥，你真的喝醉了。”一边说就伸手去点了柳言旭的穴道，柳言旭顿时就昏睡了过去，他忘记了凤绯陌现在会武功。
即使再不情愿，凤绯陌还是将柳言旭给放到了床上，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凤绯陌英俊的脸庞。仔细回想这一路走来的一切，他的心里也开始平静下来。经过多方最初的惊愕，他心里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伸手就去解柳言旭的衣衫，唇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
沐稳跟杨珏来到了东宫，守门的护卫抬手拦住了他们。
“请王爷恕罪，殿下吩咐过，他谁都不见，若是您来了，更不见。您就不要为难卑职了，等过两日再来吧。”
“嗯。”沐稳转身离开。
杨珏却不解：“怎么这样就走了？强闯进去啊。”
“他回来了就好，进去又能说什么。”
“跟他解释啊，你根本没有对我怎么样，都是他误会了。”
“他没有误会，我确实骂他了。你放心，他在意的不是我真的对你如何，而是因为我在那件事上骂了他。他觉得他最重要，所以不管他做错了什么我都要护着他才是对的。他想错了，该骂的我还是会骂，不会真的纵容他。”
杨珏又说：“他怎么不明白，你骂他都是为了他好。”
“他已经认准了我骂他就是我错了，我又何必说什么。连你都明白的道理，他却不明白，他真的应该静下来好好的反思一下。”
“我们现在去哪？”
“送你回江王府，清墨会去禀报的。”
“哦。”
月光皎洁，两人一句话都没有，似乎是不想打破这安静。
终于走到了江王府大门口，杨珏却站在那里久久的没有走进去。
“想说什么。”沐稳开口。
“对不起，其实，是我小题大做了，轩辕太子说的对，不过是两个男人而已，做了就做了，难不成还要说什么贞操吗。他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就是为了让我有个教训，过了就过了，是我不懂事。”
沐稳清冷的茶色眼眸看着杨珏：“你不要这样说，他确实是做错了。或者说，我也有错，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你，可能，离我远一点，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弥补吗？哪里有那么严重，延沂，我还有话想和你说，但是，有些冷，你抱一抱我，好不好？”
“算了吧，长话短说。”
这一次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以后呢？
“好吧，我回来之后，看到你写的那句诗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想通了。我不该怪任何人，确实是我夺走了轩辕太子的一些东西，他要折辱我来报复也是人之常情。”
“我更不该怪你，你的背后是整个沐家，他是你的君王，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在圣国的时候，连泓漠就跟我说过，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所以，我根本没有资格向你索取什么，反倒是，这次，我又欠你了。”
“这一路走来，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是我自己始终执迷不悟。对不起，这一次又让你为难了，以后，以后，都不会了。”
“我会去向轩辕太子解释，我会保证以后都不再染指任何不该染指的东西。”
沐稳的那句诗已经写明了所有的无奈，如果是别人这样对待杨珏，那么沐稳可以不顾一切的杀了那个人来给杨珏泄愤，但是那个人是轩辕境，刨开沐稳与轩辕境的情谊，单是一个君臣身份都可以压死沐稳。
如果沐稳真的为了杨珏而对轩辕境动手，那么别说沐家会如何对待沐稳，光是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人也会把沐家吃得骨头都不剩。
到最后，其实吃亏的还是杨珏，因为杨珏已经成为了一个阻碍沐稳和轩辕境的存在，一时之间，杨珏就会被捧到风流浪尖上。不光暗处的人会对杨珏打主意，就连沐家恐怕都会直接杀了杨珏，那个时候，沐稳根本就无可奈何。
而且一旦惹怒了轩辕境，他可能真的会将一切事情抖出来，那么杨珏以后真的不用在天下立足了。原先那些关于张灵昭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毕竟都还是谣传，没有人证实。可是轩辕境一旦站出来指鹿为马，那么杨珏一辈子都无法翻身，最后牺牲的只能是杨珏。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只要杨珏依旧留在沐稳身边，那么危险只会越来越多。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件事情完全压下去，然后远离沐稳。
尤其是在轩辕策寝宫时，杨珏半躺在床上，看着沐稳跪在轩辕策面前，明明是轩辕策把火气都撒在沐稳身上，可是沐稳也只能一言不发的受着。君臣有别，就是这么回事，谁让你是臣子，那就该忍着，扛着。
听完杨珏的这些话，沐稳真的觉得杨珏长大了。
“我抱抱你好吗？”望着眼前小脸苍白，却依旧用平静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杨珏，沐稳也不知这句话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可是出于对刚才拒绝杨珏的亏欠，也可能，是其他。
杨珏却摇着头后退了一步：“延沂，你不用对我这样好。”
“抱一抱你也算是对你好？”
“延沂，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我对你的心，别说你抱一抱我，就算是对着我多说一句话，就算是多看我一眼，我都会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所以，不管你是欺负我，还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窗外，我只要待在你身边，就觉得已经足够了。我从来不敢真的奢望什么，只是，偶尔控制不了自己，但是，我不敢真的让自己陷得太深。”
“好像，我已经控制不了了。我越来越贪心，越来越贪心，我该怎么办？”晶莹的泪水不住的滑落，打湿了他苍白的容颜。
“有时候我多想乞求老天，如果你能在乎我，那么我宁愿死，只要你在乎我，你杀了我吧，我连命都不要了，不要了。”声音越来越沙哑。
“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你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办？”身体越来越无力，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好像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哭出来。
“明知靠进你我就会万劫不复，可是，离开你，我却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不是死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看着眼前抱头痛哭的杨珏，沐稳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他一直都知道杨珏对他的心意，可是，他不知道杨珏会那么痛苦。
又或者是，他早就看穿了杨珏的心性，知道杨珏最后会变成这样，所以当初就故意不给杨珏希望，故意让杨珏收手。可是事情最终还是变成了今天的模样，他不希望看到杨珏这样，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我先回去了。”沐稳转身离开。
杨珏悲痛得哭不出声来，只是沙哑着嗓音说：“你曾问我死是什么感觉，我到现在依旧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你却教会了我生不如死的感觉。”
沐稳无力的压低了纤长的睫毛，决绝的往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八十八章 回头没有后悔
日升日落，寒风一遍又一遍的吹过城头，冬意似乎更加浓重了。
整个陵川城里的树木几乎在一夜之间败落了，满街都是萧瑟。漫天的水气每日笼罩在江面上，人们看不清山那边的景色，只能困顿其中。
孤冷的江面上，一艘小舟随意飘荡停泊，身着一身华贵锦裘的沐稳坐在船头，手边放着一根正在垂钓的鱼竿。潮湿的雾气打湿了他修长的发丝，朦胧了他清冷的眼眸，将他笼罩在凄迷的夜色中。
数不清过了几日，只知道这样沉静的什么都不去想能让时光走的快一点。
知遥说过：“你从来就不是什么解药，而是一味剧毒的□□，中了毒的人无药可解，只能一错到底的以毒攻毒来暂缓伤口流血的疼痛。”
那么，这味□□也快要枯竭，以后，是不是拉着所有中毒的人一起死呢？
至少经过这次的事情，让沐稳想通了另外一件事，不管他如何给知遥改头换面，只要没有一个强大的保护，轩辕境也绝不会放过知遥。
看清了这件事的沐稳跟知遥说魏倡的这个计划作废，他要从长计议。知遥心中虽然有千般疑问，可是看到沐稳沉默的样子，他也就将所有的疑问都忍了。按照沐稳的意思，继续回到二里梅林去，等沐稳的消息。
如今活着都闹成这样无法收拾，将来死了，又能束缚住何人呢？
那些中了自己毒的人，即便得到了自己这味解药，又如何呢？跟自己在一起的人，最幸运的莫过于一半痛苦，一半快乐，更多的，都是痛苦大于悲伤。
在别人眼中看似的强大，其实，十次能护你五次就已经是万幸；在别人眼中的绝世风华，十次能够陪在你身边三次已经难得；别人眼中的风流佳话，十次都未必有一次能得一个结局。
这时，清墨轻功而来，立在小舟船尾：“王爷，不好了，皇上下了旨让太子殿下去灵国寻找修建陵墓用的寒玉，本来派了军队护送太子去，可是太子殿下接了圣旨之后就自行上路了。”
自从那一晚之后，沐稳几乎整日都在沂王府里不出门，也没有去见任何人，早就料到轩辕策会让轩辕境出去散散心，没想到，轩辕境会不辞而别。
沐稳依旧静静的坐在那儿，或许他也该出去走一走。
清墨看沐稳完全没有反应，更急了：“王爷，太子殿下是一个人走的，连白墨都没有带着。”
“你说什么。”沐稳这下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这可把皇上和丞相都急坏了，让属下来通知您，请您赶快带上人马去追。这一段时间太子殿下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声，只怕如今会做出什么傻事啊。”
“走。”沐稳施展轻功朝岸上飞去。
进宫与轩辕策商量之后，沐稳决定先带上清墨白墨往灵国的方向去追，寒玉只在灵国盛产，轩辕境既然接了圣旨，那么肯定也会去那个地方。现在只是怕轩辕境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他们三个先行一步。
让暗卫营的高手带着小支乔装的军队一路跟着过去，也沿路留意着，这样可以更快的查出轩辕境一路上的痕迹，免得遗漏。
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杨珏也知道了轩辕境孤身出走的事情，跪在轩辕策宫殿前请罪，请求跟沐稳一起上路，一定要把轩辕境带回来赎罪。沐同菱恨不得杨珏去死，在宫殿前差点出手打杨珏，最后是被轩辕倾带回去了。
夜里风寒，轩辕策劝了杨珏好一会，意思就是让杨珏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了，可是杨珏就是雷打不动的跪在那里。
最后沐稳走到了杨珏面前：“他可能会杀了你，我不会拉他的。”
“你不知道我现在就是只求一死吗？死在他手上更好，至少，你会一辈子记得我，你不用拉他。就好像，那一晚你不必出现，他要的无非就是我的死心绝望，我自尽还省得他动手，如今，只是求他动手而已。”
“你才几岁，有必要吗？你忘了你的身份吗，你知道你的未来还有多长吗？我告诉你，用不了几年，等你回过头来，你一定会嘲笑如今的自己，恨不得这些过往不是你的。”沐稳拿出了少有的耐心来劝杨珏。
“延沂，我跟你不一样，像你这样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不会走弯路，总是能够准确的去得到想要的，所以你回头，很少有笑过去的自己的时候。”
“可是，我不一样，我每一次回头都在嘲笑过去的那个自己，一直一直，从小就这样，早就习惯了。但是，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发现自己每次回头都是笑着的，不管是开心难过，不管是艰苦幸运，我都可以真心的笑出来。”
“尤其是我坚定了自己想要保护你的心之后，我在凌音谷用两年来磨砺自己，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吃了多少苦，也不会在乎我流了多少眼泪，可是，每一次想要放弃的时候，一想到你，我就觉得一切不算什么了。”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就这么坚持下来了，我更不知道我的努力在你眼里是可笑还是可悲，可我知道，要是我连想你的信念都没有了，别说好好活，我就连活都没有勇气了。”
“你的回答我已经明白了，这种时候，我一回头，也许就该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好奇怪，这些日子我想了好多，但是却没有一点一滴的后悔。”
“你做你想做的就好，我自己会过去的，我想，等过去的时候，我再回头，我也不会后悔。至少，我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和心力来全心全意的执着于一个你，这些回忆，已经够我回忆一辈子了。”
沐稳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完全找不出话来跟杨珏说。
站在不远处的轩辕策听着听着都流泪了，他朝杨珏走了过来：“你起来，朕答应你，你跟着延沂一起去找境儿。境儿是朕的儿子，你也是朕喜欢的孩子，朕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所以，你们都要好好的回来，好吗？”
杨珏点点头：“我不会对轩辕太子不利的。”
轩辕策看向沐稳，其实，轩辕境和杨珏究竟能不能一起平安回来，取决于沐稳，只要沐稳不是冷眼旁观，就不会出事。怕的就是沐稳最后在轩辕境面前妥协，那么杨珏只能用来牺牲。
沐稳看了一眼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杨珏，然后点了点头。
杨珏回到江王府之后众人都围上来问他如何了，这一段时日杨珏什么都不说，最多的时候就是在练剑和发呆。就连从东宫放出来的沈灵雾也一直沉默的练剑，有时候自己跑出去就一整天不回来。
“没事，本王要去一趟灵国，寒夕，你帮本王准备行李吧。本王累了，先进去休息，没有大事不要来打扰。”杨珏似乎是很疲惫。
钱承敬和楚寒夕也只能干着急，他们都知道杨珏肯定是出了事情，但是又不知道是何事，也只能每日看好杨珏，就怕杨珏出什么事情。
沈灵雾安静的说：“属下可以一起去吗？”
“可以。”杨珏走远之后轻轻回应。
杨珏坐在屋前的廊下，静静的想着以前的事情，那一次沐稳就坐在这里等着他，然后他煮了汤圆给沐稳吃，结果，沐稳却失了先手，自己还当着那么人的面喊要押墨夷唯，真是丢脸死了。
一行清泪滑过脸颊，精致的泪痕晶莹动人。
一块锦帕递到了杨珏面前：“擦一擦，这么多天一直都流泪，哪有那么多的眼泪。”空灵的声线让人沉醉。
杨珏抬头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沉夙：“这么多天一直跟着我你不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八十九章 西京雪舞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跟着你，只是你不知道。你过得好我就看着，你过得不好，我就给你递一块擦眼泪的帕子。这次是我来迟了，只看到你在江王府前痛苦，却不知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沉夙就是从那一晚来的。
“你不是很厉害的杀手吗，应该很忙，怎么有时间来跟着我。”
“你错了，就是因为很厉害，所以不用那么忙。我当然也有自己的事情，每次做完自己的事情，就想着来看看你。”
杨珏接过沉夙的帕子：“看够了我的丑样，你该离开了吧。”
“我跟着你不是为了看你的丑样，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没奢望可以从你这里听到什么好话。我只是想跟你说，不值得，天下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身边有其他真心在乎你的人，放下他，你会开心的。”
“你吗？”杨珏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沉夙一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承认，你很不错，可是，别拿你跟延沂相提并论，我会恶心的。我这么跟你说吧，凌音谷两年我实在是太想念延沂了，又见不到延沂，只能拿你替代一下。我当时对你的很多情绪，其实是来自于延沂。”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做？”
沉夙冰蓝色的眼眸中涌上一丝苦涩的神情：“你不也是这样吗，何苦说我。明明知道沐稳是怎样的人，却还是这样折磨自己。都是一样拿得起放不下，谁也别笑谁了。”
杨珏起身：“别拿我跟你归为一类，我跟延沂之间经历了多少，除了我跟他谁也不会明白，我们之间也不过是一场错误而已。当初在七夕街头，若不是将你错认为延沂，也不会有后来这些事，什么都不算。”
“你可以继续错认。”
“我还没有可怜到做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我累了，不奉陪了，你若是要继续跟着看着，请便，只是，万一让延沂发现了你，那么自求多福吧。”杨珏转身走进房中，关上门。
沉夙站在那里，看着杨珏走进屋中，冰蓝色的眼眸中涌上水雾。
犹记当年拥挤的街上，初次相见。
杨珏立刻解下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绑在‘沐稳’的手腕上：“你都说过我是你的人了，所以，绑我的这根就好了。你看，多漂亮。”
“不会吧，应该有很多人给你绑过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不让别人绑，也对，你怎么可能轻易让别人绑红绳。那么我就是第一个了，以后啊，无论过多少七夕节，或者有多少人给你绑红绳，你都要记着，我杨珏是第一个给你绑红绳的人。”
清风扬起沉夙的衣袖，纯白的衣袖下。
那根红绳依旧系在白皙的手腕上。
沉夙无力的闭上的双眼。
去灵国的一路上，沐稳和杨珏都各怀心事，谁都不说话。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沉默，白墨还总是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看着杨珏，沈灵雾就小心翼翼的盯着白墨，怕白墨做出什么对杨珏不利的事情。
要去灵国，近路就是穿过玄国。
在出发的前一夜，轩辕策暗中跟杨珏说，现在炎国朝中也不是很稳定，他身为国君也不能一意孤行的放杨珏回去。但是杨珏可以半路离开，沐稳是不会为难杨珏的，然后等风头过去了，杨珏再恢复身份。
当时杨珏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沐稳直接将他送到家门口，正好在炎国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离开，从此相忘于江湖，多么美的结局，可能也是最适合自己的结局。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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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第五百八十四章 离我远一点
“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你知道吗？看到延沂第一眼，我就完全被他的容颜和气质惊呆了，我再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了，但是当时不过是一种倾慕之情吧，那一次一面之缘后，我知道了他的身世，就立志要金榜题名将来与他同朝为官相交知己，真的没有从其他方面想过。”
“后来家里出了事，被送到了这里后，我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是可以这样的，可是我也知道这是为世人所不齿的，这里的所有人都不过是玩玩而已，都是被人玩弄的东西罢了。我开始忘记了所有的理想和希望，只想凭着自己的一张脸虚晃度过一生而已，曾经的一切就当是镜花水月一场罢了。”
“可是，站在玉台上一回头看见延沂目光的一刹那，你知道我的心情吗，我当时完全可以哭出来，就是因为那一个眼神，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是一个肮脏的人，竟然对延沂有那样的感情，他那么美好，自己怎么能去玷污他呢。”
“我就只想那么看着他，最后的留恋也好。可是，当他用轻功从楼台上向我飞来时，当他牵着我的手拿出九罗璧说要我时，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已经够了。”
“我不管他是一时兴起还是顾念当年之情才救我，那些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跟了延沂五年了，他从未对我说过什么承诺也没有多说过什么，但是我知道，他是那种不会用言语来表明自己心迹的人，不过，他为你做的每一点事情你都可以感觉到。”
“从他跟轩辕境翻脸，从他拿出九罗璧，从他安排安抚好家人，一切的一切，足够让我放下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委身在他身下。”知遥绝美的脸上是淡淡的笑，笑得那么温柔。
杨珏无奈的笑了：“哪怕你有那么多的不幸，其实最终你都是幸的，因为你有了延沂，人生短暂，又何必理会世人眼光，只需人生尽意，其余都让世人去评说吧。”
“你不是也遇见了延沂吗？你才是最幸的。”
“就因为我一直像个傻子一样的追在他后面，然后他一直救我？”杨珏自嘲。
“不是，我再给你说一件事情吧，我刚开始跟延沂的时候，老是会躲起来哭，被他发现之后，我就说我觉得自己很肮脏，把他拉着跟我下了地狱，但是又没有办法让自己放手，不断的在自责和堕落。”
“每次他都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在我身边，等我哭够了，他才离开。后来有一次，我还在哭，他就跟我说，他不明白为什么我要将事情想得那么复杂，两个想在一起的人简单的在一起而已，不去妨碍任何人，也不去害任何人，就只是两个人安静的在一起那么简单。”
“你知道吗？延沂的这两句话对我来说比什么山盟海誓都好听，是啊，就是简单的两个人在一起而已。你别以为延沂心思深，其实他比任何人都看得透，看得简单，他绝不会因为昨晚的事情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你被下了药之后被药操控而已，他绝不会此事放在心上。”
杨珏讽刺的笑了起来：“是啊，他绝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就像轩辕境跟我说的，不管他将我如何，延沂跟他之间也会跟过去一样，我们在他们的世界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那你就错了，这就是我为什么说你是幸的了。延沂今天为了你跟轩辕境翻脸了，还说了重话，你想听听延沂是怎么跟轩辕境说的吗？”
“他说什么了？”
江王府里。
钱承敬走到了杨珏的书房里，虽然沐稳来的时候说的风轻云淡，但是他大概猜得到杨珏发生了什么，只是，他以为与杨珏发生事情的是沐稳。
楚寒夕走到杨珏的书桌抽柜里拿出了那张纸：“沂王在后面补了一句诗，也不知王爷看不看得懂。”
钱承敬接过纸看了起来：“报与桃花一处开。‘飒飒西风满院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好诗。‘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哀胡尘。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也是好诗。不过可惜啊，我看来，沂王没有读懂王爷的意思，王爷大概也读不懂沂王的意思。算了，一切都是命。”
倾城楼里，杨珏听完了知遥跟他说的沐稳的原话，他安静下来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该说什么。
“你该饿了吧，还发着烧，就吃一些清淡一点的东西，我去让厨房给你准备。”知遥知道杨珏现在已经暂时稳定情绪了。
杨珏靠在床边轻轻开口：“你可以让延沂过来一下吗？”
“好，我去叫他。但是你要先把你这泪水汪汪的眼睛给收起来，他最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他，尤其是男人。”
过了一会沐稳走了进来。
“延沂，谢谢你。”
“说点别的吧。”沐稳坐到了桌边的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杨珏虚弱的靠在床边，任由修长发丝散落着，干净的紫色眼眸里没有一丝神采：“我不知道我还能说什么。”
“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这几个人知道已经够多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声张出去的，闹大了我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知遥跟我说过过利害关系了。我听知遥的安慰听的也够多了，我只想听听你当时看见那一切的时候你的想法，没有关系，你就实话实说，反正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差别了。”杨珏干脆说了出来。
沐稳喝了一口茶：“没什么想法，你哭了我才发现不对劲，他会这样做我也不是不清楚原因，说到底我也有责任，以后，离我远一点吧。”
“这就是你的想法吗？如果是的话，我明白了。”
“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对任何人道歉的，你也忘了就好，他那边我会让他忘了的。休息吧，我先出去了。”沐稳起身。
“如果昨晚是知遥遇到了我的事情，你也是这样吗？”
“不是。”沐稳走了出去。
在这一刻，杨珏或许才第一次见识到了真的沐稳，以前，无论多少人说沐稳凉薄绝情，自己总觉得没有，总觉得是大家误解沐稳了，沐稳只是不爱说话而已，他不是一直都保护大家吗？不是一直都在救自己吗？
可是，这个时候的沐稳才是真的沐稳吧，他做事只对人不对事，哪怕是轩辕境这样做了，他依旧偏帮着轩辕境。
那些指责轩辕境的话也根本不是因为帮自己，都是他因为在乎轩辕境，所以才会说轩辕境，对于不在乎的人他也就根本不会浪费唇舌，他只是在帮轩辕境。
杨珏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这比他知道自己有多脏脏更让他痛，他想哭出声，但是他似乎已经哭得太多了，嗓子都要哑了，根本哭不出声来。
苍白无力的手指绝望的抓着被子，想要将被子给抓碎。
瘦弱的肩膀哭到颤抖，泪水将胸前的衣衫都浸湿。
发生了这种事，你说的不是安慰我，也不是指责轩辕境，只是让我忘了？让我离你远一点？
也许，我终于明白了，任何人只要跟轩辕境有了冲突，那么都是可以拿来牺牲的。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救我出来，你就让我在那里自作自受好了。
你救我出来，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轩辕境吧。
呵呵，我怎么那么可笑？
我死给谁看？
死给自己看吗？
呵呵呵……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八十五章 没把他的舌头咬断
月上初梢，沐稳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清梦别院里。
夜里寒气重，但是他却完全感觉不到，他很平静，心里一点都不乱。
可是，就是这种平静，让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做什么，该说什么。这一次，他真的平静得让自己的诧异，他不想这么平静，可是却被控制在这种平静里。
发生了这种事，他该为了杨珏去打轩辕境一顿吗？
亦或是，好好的安慰杨珏，承诺以后不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惜，他一样都做不到。
欣颜却在这时急急忙忙的赶了进来：“王爷，不好了，宫里传出消息来，说江王傍晚的时候被皇上召进宫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江王昏倒了，御医给江王诊脉之后，皇上勃然大怒让刘宁将太子殿下召进宫。”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在刚刚，东宫的茗妃正巧过来，说是要求见您，太子殿下已经进宫了。”
沐稳起身:“本王立刻进宫，你叫人安抚好茗妃，你亲自去丞相府报信，说太子殿下犯了错，让爷爷和父亲都进宫去。”
即使现在还不知道情况如何，但是沐稳是知道轩辕策对杨珏的在乎的，要是真的证实了轩辕境给杨珏下□□，那么轩辕境的日子绝不会好过。
直接施展轻功往皇宫飞去，一边对跟上来的清墨说：“待会进了宫你就去找姑姑和倾儿，说子弘犯了错，让她们立刻赶过来。”
“是。”清墨可是将一切都看在眼中的，这下事情闹大了。
杨珏确实是一个人失落的回到江王府之后就被轩辕策召进宫里的，本来轩辕策只是想杨珏陪他用晚膳，也好跟杨珏说说话。结果高烧的杨珏本来就神志不清，心里不是滋味又灌了自己几杯酒，当着轩辕策的面就昏倒了。、
这可把轩辕策给吓坏了，急忙召了御医来诊脉。不诊还好，这一诊，差点没有轩辕策气得一口血喷出来。杨珏竟然被人下了□□，还是近两日的事情。
杨珏死都不说是轩辕境做的，跟人家的爹说‘你儿子给的下的’？这种事情杨珏说不出口，不是为了包庇轩辕境，而是真的耻辱，永远不想提。
然后轩辕策就一口咬定是沐稳，这种语气就好像每次圣贤书院里发生了什么‘大奸大恶’的事情，古君弋就会自动联想到沐稳身上一样。反正说到底就是沐稳长了一副罪人的脸，坏事都跟他脱不了关系。
杨珏这才忍不住说：“是轩辕境！是你儿子轩辕境！”眼泪就滚下来了。
轩辕策一个没站稳晃了几步，刘宁急忙过来扶：“皇上您保重龙体啊。”
“立刻，立刻给我将那个逆子带到这里来！朕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他！”
等刘宁打着颤到东宫给轩辕境通风报信，顺便请轩辕境进宫的时候，轩辕境却很无所谓：“不错嘛，在延沂面前演了寻死觅活的戏码还不过瘾，又去父皇面前扮演无辜的告我一状，我真是后悔啊！后悔昨天晚上做的时候没把他的舌头咬断。”
刘宁更是听得心肝打颤，今晚上还不知皇上要发多大的火，可是这位祖宗还不知错，这要是到了宫里，肯定是鸡飞狗跳。
轩辕境跟着刘宁来到轩辕策的寝宫，杨珏脸色苍白的半躺在龙床上，目光无神的看着轩辕策。而轩辕策满眼的关心，时不时的抬手去试试杨珏额头的温度。
这一切看在眼里，轩辕境也只能苦笑了，从小到大，轩辕策何曾这样守过在他的床边，更别说露出这样关切的神情。
跪下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轩辕策冷冷的看了轩辕境一眼：“其他人都退出去，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准进来。”
刘宁急忙带着一众宫人退了出去。
轩辕策并未让轩辕境起身：“境儿，你是不是真的对赤巠下药了？”
“是。”轩辕境抬头看着杨珏，只要这样看着杨珏苍白的脸色和含着水雾的眼睛，轩辕境就能高兴，然后，想到杨珏那一晚的一切。“不过江王殿下好像也很舒服，一直让儿臣快一点，儿臣可以很努力的让江王殿下高兴呢。”
“你！”杨珏愤恨得想要咒骂，可是一想起自己当时的样子，话都哽在喉里，一句都说不出来，真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轩辕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境儿，其实你应该知道父皇一直很看重赤巠，你们之间亲近一点也是父皇希望的，但是，境儿，你不该这样做。若是你真的对赤巠有意思，就该好好的让赤巠真心的接受，而不是用这种手段。”
“意思？是啊，儿臣是对江王很有意思，可是江王就是抵死不从，儿臣能怎么办呢？父皇，儿臣可是真心的，儿臣一时情急而已。”
杨珏真相跳下床来狠狠甩轩辕境一巴掌，怎么会有这么颠倒黑白的人！似乎是将一切过错都推得干干净净，到时候还要让轩辕策帮忙说自己的不是吗？
门外却在此时传来声音：“王爷！您不能进去！皇上说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本王有急事禀报皇上，耽误了事情，要你掉脑袋。”沐稳的声音。
轩辕境唇角一勾：“正好，证人来了。”
“让沂王进来。”轩辕策无奈的说。
沐稳走了进来，也跪地行礼：“臣侄参见皇上。”
“延沂，想必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你们都是一群孩子，偶尔犯错很正常，但是你一直都是比较懂事的一个，怎么你就不能好好的带着他们呢？”轩辕策的火气都撒在沐稳的头上，觉得轩辕境对杨珏下药是沐稳不拉着，觉得杨珏不喜欢轩辕境也是沐稳拉着，反正沐稳里外不是人。
轩辕境却听不下去了：“父皇，儿臣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气，说句难听的，江王殿下只是一个质子而已，儿臣是炎国太子，别说下了药，就算直接扒光了睡了又如何？”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轩辕策有些不悦，即使轩辕境说的是实话，但是，这种话放在杨珏身上就不行。
“还有，儿臣对江王殿下没有半点父皇希望的那种意思，儿臣只是觉得江王殿下本来就是一个喜欢装纯真却肮脏的贱货而已，没想到脱光了躺床上还真是那样。父皇没看到很可惜，他那种勾人的样子，儿臣的手指上到现在都还有他流在上面的黏液触感，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轩辕境的唇角上满是不屑的弧度。
“放肆！”轩辕策大吼。“境儿！你立刻给赤巠道歉！这件事明明就是你不对！你若是不知悔改，那么父皇也袒护不了你！”
“儿臣真的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或者说，父皇知道儿臣为何错了吧。”
沐稳知道轩辕境想说什么，当初用杨珏的血滴血认亲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猜出了杨珏的身份，要是真的说了出来，那么很多事情就无法挽回了。只能暗中拉了轩辕境一把，就是要让轩辕境闭嘴。
轩辕策知道轩辕境话中有话：“你到底想说什么？”
“父皇是觉得儿臣上了自己的弟弟大逆不道吧！别说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就算是亲弟弟，儿臣上了就上了，还能躺下来让他上一次才公平吗？”轩辕境越说越放荡，其实，他心里对杨珏的恨早就在爆发了。
啪！轩辕策走过来一巴掌就打了上去！
轩辕境完全愣住了，他没有心力去感觉痛不痛，因为，他没有想到轩辕策会打他，还是因为杨珏打他。
从生下来他就是天之骄子，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他是高高在上的英雄俊杰，同时尊贵无比的炎国太子，都没有人敢顶撞他，或者惹他不顺心。而他竟然被打了，还是因为一个卑贱的质子被打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轩辕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八十六章 奔溃
就连沐稳和杨珏也没有想到轩辕策真的动手打轩辕境，一直被捧上天的轩辕境没有被任何人这样侮辱过，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父皇，你为了他打我？”轩辕境指着床上的杨珏。
“那是因为你胡说八道。”
“我胡说？呵呵，我胡说？父皇您就别隐瞒了，你的萧妃虽然帮你生了一个轩辕然，但是最后却假死去到玄国，然后帮别的男人生了杨珏这个孽种。你为了一个背叛你的女人的儿子，竟然打你的亲生儿子，父皇，偏心也不是你这样的！”
杨珏完全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轩辕境：“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什么萧妃。”
“杨珏！你也真是可怜，那么我就告诉你，宫里有萧妃的画像，你可以去看一看，跟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很像。萧妃生的三皇子在滇国，性格跟你也很像，说来，他才是你的亲哥哥。”轩辕境无所顾忌的都说了出来。
轩辕策又扬起巴掌要打下来，可是，最终，还是停住了。
“父皇，你打啊！你打死我好了！你打啊！”轩辕境大吼。
“境儿，你听谁胡说八道啊！赤巠和萧妃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但萧妃早就死了，与赤巠没有半分关系。赤巠像的不是萧妃，而是他自己的母后。朕今天就告诉你，朕曾经是喜欢赤巠的母后，但是最后却没有得到，于是就找了与他母后容貌近乎一样的萧妃来宠爱。朕对赤巠的宠爱，只是因为赤巠的母后，跟萧妃没有关系，这么说，你懂了吗？”
“呵呵呵……”轩辕境又笑了起来：“那就更有意思了，既然是毫无关系的人，还是情敌的儿子，你那么宠干什么？竟然还为了情敌的儿子打自己的亲生儿子，天下间有你这样的父亲吗？”
“哦！我知道了，父皇你是爱屋及乌吧，在母亲身上得不到，就想在儿子身上得到。你打我不是因为我说错话，而是因为我碰了你的人吧！”
“对不起！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知道他是您要弄上床的人！”
啪！又是狠狠的一巴掌！鲜血从轩辕境的嘴角流淌下来！
沐稳急忙去扶轩辕境，低声说:“你不要再乱说话了。”
“滚！”轩辕境一把推开沐稳。“你不是也喜欢他吗？那正好呀，你跟父皇两个人一起商议一下怎么分配时辰，今天陪你，明天陪他，免得到时候打起来。”
“你胡说什么，你给我冷静一点。”沐稳不想轩辕境再错下去了。
“我胡说？延沂，你说说，这么多年你有为了谁骂过我吗？你有为了谁真的跟我生气吗？你不是说我们一辈子都是彼此最重要的吗？怎么？一个杨珏就让你意乱情迷了？”
“你为了一个杨珏就这样对我，现在又来慈悲吗？我轩辕境不稀罕！”
“你们都喜欢杨珏好了，我算什么？我就是一个可笑又可悲的废物，我自以为一直疼爱我的的父皇却为了别人打我，我自以为一直把视我最重要的表弟却为了别人骂我，我真不知道自己活得这么可怜啊？”
“父皇，以前你最喜欢的是大哥，我也知道大哥很好，所以我一直以大哥为榜样好好努力，就是希望你也可以像宠爱大哥那样对我。”
“可是呢？就因为我是沐家的外孙，你对我，从来都没有真的关心过。你给我权力，给我地位，但是，我生了那么多次病，你有守过我一次吗？即使你不在乎我也无所谓，皇家无亲情嘛，我不在乎，但是你对杨珏呢？”
“你的父爱无处安放了吗？你恨不得杨珏是你儿子吧，恨不得我死了吧？”
“延沂，你呢？我以为我侮辱了杨珏，你依旧会站在我这边，我就是要让杨珏知道他跟我是办法比的，他认清自己就好。可是，没有认清的似乎是我，我让杨珏看清了他的位置，我更让我看清了自己的位置，刚好颠倒过来，多么讽刺啊！”
“算了，我怪谁呢，怪自己好了。”
“你们去快活你们的吧，我不阻碍你们，免得我的存在都是错的。”
轩辕境一边说就一边笑着站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往门边退，将这些话都说完了之后，轩辕境打开门，不留情的跑了出去。
一直站在门外的沐同菱，轩辕倾，沐唐，沐同悼全都没有反应过来，看到轩辕境像一阵风一样跑远了才回过神来。刚才听到的一切太过出人意料，又或者说，他们没有想到轩辕境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沐唐最先镇定下来：“延沂，快去追，不要让他出事。”
杨珏这时也急忙穿好了靴子跑过来：“延沂，我跟你一起去找。”
老实说，在杨珏的心目中，即使轩辕境做了错事，但是他依旧是那么高贵骄傲的一个人，仿佛天生的王者霸气只能让人仰望。可是，就在刚才，看到轩辕境近乎奔溃的样子，杨珏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无意识的抢走了轩辕境的什么东西。
即使那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但是，真的伤了轩辕境吧。
一国太子发生了这种事情，也不能真的大张旗鼓的去找，何况轩辕境只是一时情绪失控，也不会真的去做什么错事。所以只让暗卫们去寻找，一有消息就回来禀报，至少别让轩辕境去伤害到自己。
沐稳带着杨珏首先来到了毓秀宫，这是轩辕境从小长大的地方，轩辕境可能会到这里来。宫人们说没有看到，进到庭院里，杨珏就看见寝宫前空了一块地方，那里原先应该栽种着什么。
“延沂，这里，原先是不是栽种着一棵白樱？”
沐稳回头一看：“是。”
“我去东宫的时候，看到了轩辕太子寝宫前栽种着一棵白樱，就想原先可能是栽种在这里的。轩辕太子说，他不喜欢白樱，但是你喜欢。上面还挂着两块小竹排，我没看清上面写的字。”
“是我跟子弘挂上去的，竹排上只是写了‘境’和‘稳’。我们从九州盛会回来之后一起挂的，当时说了很多话，也算是立誓吧，留个纪念。”
即使沐稳说得再云淡风轻，但是杨珏也可以知道那个时候应该是很令人动容的吧，九州扬名，九罗璧配两人，少年英姿，执手而立，许下誓言。
所以，轩辕境才会一直将那棵白樱带在身边。
清墨在这时急忙用轻功飞来：“王爷，宫门口的守卫说太子殿下已经出宫了。”
杨珏苦涩的勾了勾唇角：“我们去东宫找吧。”
与此同时，兵部尚书府里，凤绯陌正在熬夜看兵部的一些文书。
咚咚咚。
“请进。”凤绯陌一边看一边抄一些笔记，免得到时候出错。
柳言旭有些醉意的推开了门，然后脚步不稳的走了进来：“陌儿，来，陪大哥喝酒。那些庸脂俗粉果真是一个都比不上陌儿的风姿，对着他们还不如回来对着陌儿呢。”
凤绯陌冷冷的看了柳言旭一眼。只能无奈的起身去扶柳言旭：“大哥，你喝醉了，我送你回房，大娘看见之后又该骂你了。”
“不回去，我就睡在陌儿这里了。陌儿，如今出息了，爬上了太子殿下的床，殿下已经给兵部说了，过一段时间就安排你进去做事，想来你也知道了。”
“大哥，你别胡说，你侮辱我不要紧，若是让殿下听见了。”
柳言旭无所谓的笑笑：“别狡辩了，你知道殿下见我的时候是怎么训我的吗。其实也对，你现在荣宠正盛，被怎么宠上天都是应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八十七章 生不如死的感觉
“大哥，我们都是为殿下做事的，尽心为殿下尽忠就好。”
“尽忠？我自然是对殿下尽忠的，可是，我也跟殿下说的很清楚，我要你，什么赏赐和名位我都可以不计较，只要殿下把你给我。你知道殿下是怎么说的吗，他说如果我强逼你，他就把我绑起来，我逼你一次，他就让你反过来一次。呵呵，殿下对你宠爱到这种地步，完全忘记了我的汗马功劳。”
凤绯陌一惊，他以为轩辕境会护着他，最多也就是口头上警告柳言旭几句，想必柳言旭也不敢放肆，没想到轩辕境会放出这种狠话。
“大哥，何必呢，天下间比我好的人多得是，以前那些事情我们就都忘了，我只想好好的在炎国立足，照顾娘亲，并不想跟大哥争抢什么。大哥以后会得到柳家的一切，我只会自立门户，绝不会妨碍到大哥。”
柳言旭摆摆手：“你走了这两年，我想了很多，最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自己真的只是看不惯你，就是想玷污你。但是，后来我也经历了不少人，最终才发现，或许，我从一开始就误解了对你的一些感情。”
“大哥，你什么意思？”
“我以后会好好对你，也会好好照顾你娘亲，我不会再逼你什么。你不要怕我好不好？也不要想着什么自立门户，柳家都是你的，我们一直这样在一起好不好？你如果恨我以前做的事情，那么你想怎么让我弥补都好。”
凤绯陌一愣，这次回来他就发现柳言旭看他的眼神很不对，但是也没往其他方面想，现在柳言旭的一席话，可是让他彻底愣住了。
“大哥，你喝醉了，有什么事情我们明日醒来再说吧。”
“我没醉，你觉得不可思议是不是，我也这么觉得，当初我自己都把自己吓了一跳。我该怎么向你证明呢，这样吧，我今晚把自己给你。”柳言旭凑在凤绯陌耳边用低沉的嗓音说，没有一分的玩笑。
凤绯陌已经被吓傻了，这种感觉不亚于张灵昭躺倒了对沐稳说，来吧！
“大哥，你真的喝醉了。”一边说就伸手去点了柳言旭的穴道，柳言旭顿时就昏睡了过去，他忘记了凤绯陌现在会武功。
即使再不情愿，凤绯陌还是将柳言旭给放到了床上，然后坐在床边看着凤绯陌英俊的脸庞。仔细回想这一路走来的一切，他的心里也开始平静下来。经过多方最初的惊愕，他心里已经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伸手就去解柳言旭的衣衫，唇角勾起了一个玩味的弧度。
沐稳跟杨珏来到了东宫，守门的护卫抬手拦住了他们。
“请王爷恕罪，殿下吩咐过，他谁都不见，若是您来了，更不见。您就不要为难卑职了，等过两日再来吧。”
“嗯。”沐稳转身离开。
杨珏却不解：“怎么这样就走了？强闯进去啊。”
“他回来了就好，进去又能说什么。”
“跟他解释啊，你根本没有对我怎么样，都是他误会了。”
“他没有误会，我确实骂他了。你放心，他在意的不是我真的对你如何，而是因为我在那件事上骂了他。他觉得他最重要，所以不管他做错了什么我都要护着他才是对的。他想错了，该骂的我还是会骂，不会真的纵容他。”
杨珏又说：“他怎么不明白，你骂他都是为了他好。”
“他已经认准了我骂他就是我错了，我又何必说什么。连你都明白的道理，他却不明白，他真的应该静下来好好的反思一下。”
“我们现在去哪？”
“送你回江王府，清墨会去禀报的。”
“哦。”
月光皎洁，两人一句话都没有，似乎是不想打破这安静。
终于走到了江王府大门口，杨珏却站在那里久久的没有走进去。
“想说什么。”沐稳开口。
“对不起，其实，是我小题大做了，轩辕太子说的对，不过是两个男人而已，做了就做了，难不成还要说什么贞操吗。他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就是为了让我有个教训，过了就过了，是我不懂事。”
沐稳清冷的茶色眼眸看着杨珏：“你不要这样说，他确实是做错了。或者说，我也有错，我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你，可能，离我远一点，以后就不会这样了。”
“弥补吗？哪里有那么严重，延沂，我还有话想和你说，但是，有些冷，你抱一抱我，好不好？”
“算了吧，长话短说。”
这一次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以后呢？
“好吧，我回来之后，看到你写的那句诗了。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想通了。我不该怪任何人，确实是我夺走了轩辕太子的一些东西，他要折辱我来报复也是人之常情。”
“我更不该怪你，你的背后是整个沐家，他是你的君王，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在圣国的时候，连泓漠就跟我说过，你从来都不欠我什么，所以，我根本没有资格向你索取什么，反倒是，这次，我又欠你了。”
“这一路走来，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是我自己始终执迷不悟。对不起，这一次又让你为难了，以后，以后，都不会了。”
“我会去向轩辕太子解释，我会保证以后都不再染指任何不该染指的东西。”
沐稳的那句诗已经写明了所有的无奈，如果是别人这样对待杨珏，那么沐稳可以不顾一切的杀了那个人来给杨珏泄愤，但是那个人是轩辕境，刨开沐稳与轩辕境的情谊，单是一个君臣身份都可以压死沐稳。
如果沐稳真的为了杨珏而对轩辕境动手，那么别说沐家会如何对待沐稳，光是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人也会把沐家吃得骨头都不剩。
到最后，其实吃亏的还是杨珏，因为杨珏已经成为了一个阻碍沐稳和轩辕境的存在，一时之间，杨珏就会被捧到风流浪尖上。不光暗处的人会对杨珏打主意，就连沐家恐怕都会直接杀了杨珏，那个时候，沐稳根本就无可奈何。
而且一旦惹怒了轩辕境，他可能真的会将一切事情抖出来，那么杨珏以后真的不用在天下立足了。原先那些关于张灵昭的事情好不容易才压了下去，毕竟都还是谣传，没有人证实。可是轩辕境一旦站出来指鹿为马，那么杨珏一辈子都无法翻身，最后牺牲的只能是杨珏。
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只要杨珏依旧留在沐稳身边，那么危险只会越来越多。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件事情完全压下去，然后远离沐稳。
尤其是在轩辕策寝宫时，杨珏半躺在床上，看着沐稳跪在轩辕策面前，明明是轩辕策把火气都撒在沐稳身上，可是沐稳也只能一言不发的受着。君臣有别，就是这么回事，谁让你是臣子，那就该忍着，扛着。
听完杨珏的这些话，沐稳真的觉得杨珏长大了。
“我抱抱你好吗？”望着眼前小脸苍白，却依旧用平静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杨珏，沐稳也不知这句话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可是出于对刚才拒绝杨珏的亏欠，也可能，是其他。
杨珏却摇着头后退了一步：“延沂，你不用对我这样好。”
“抱一抱你也算是对你好？”
“延沂，你永远都不可能知道我对你的心，别说你抱一抱我，就算是对着我多说一句话，就算是多看我一眼，我都会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所以，不管你是欺负我，还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窗外，我只要待在你身边，就觉得已经足够了。我从来不敢真的奢望什么，只是，偶尔控制不了自己，但是，我不敢真的让自己陷得太深。”
“好像，我已经控制不了了。我越来越贪心，越来越贪心，我该怎么办？”晶莹的泪水不住的滑落，打湿了他苍白的容颜。
“有时候我多想乞求老天，如果你能在乎我，那么我宁愿死，只要你在乎我，你杀了我吧，我连命都不要了，不要了。”声音越来越沙哑。
“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你告诉我啊，我该怎么办？”身体越来越无力，慢慢的蹲在了地上，好像要把所有的痛苦都哭出来。
“明知靠进你我就会万劫不复，可是，离开你，我却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是不是死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看着眼前抱头痛哭的杨珏，沐稳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他一直都知道杨珏对他的心意，可是，他不知道杨珏会那么痛苦。
又或者是，他早就看穿了杨珏的心性，知道杨珏最后会变成这样，所以当初就故意不给杨珏希望，故意让杨珏收手。可是事情最终还是变成了今天的模样，他不希望看到杨珏这样，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我先回去了。”沐稳转身离开。
杨珏悲痛得哭不出声来，只是沙哑着嗓音说：“你曾问我死是什么感觉，我到现在依旧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但是，你却教会了我生不如死的感觉。”
沐稳无力的压低了纤长的睫毛，决绝的往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八十八章 回头没有后悔
日升日落，寒风一遍又一遍的吹过城头，冬意似乎更加浓重了。
整个陵川城里的树木几乎在一夜之间败落了，满街都是萧瑟。漫天的水气每日笼罩在江面上，人们看不清山那边的景色，只能困顿其中。
孤冷的江面上，一艘小舟随意飘荡停泊，身着一身华贵锦裘的沐稳坐在船头，手边放着一根正在垂钓的鱼竿。潮湿的雾气打湿了他修长的发丝，朦胧了他清冷的眼眸，将他笼罩在凄迷的夜色中。
数不清过了几日，只知道这样沉静的什么都不去想能让时光走的快一点。
知遥说过：“你从来就不是什么解药，而是一味剧毒的□□，中了毒的人无药可解，只能一错到底的以毒攻毒来暂缓伤口流血的疼痛。”
那么，这味□□也快要枯竭，以后，是不是拉着所有中毒的人一起死呢？
至少经过这次的事情，让沐稳想通了另外一件事，不管他如何给知遥改头换面，只要没有一个强大的保护，轩辕境也绝不会放过知遥。
看清了这件事的沐稳跟知遥说魏倡的这个计划作废，他要从长计议。知遥心中虽然有千般疑问，可是看到沐稳沉默的样子，他也就将所有的疑问都忍了。按照沐稳的意思，继续回到二里梅林去，等沐稳的消息。
如今活着都闹成这样无法收拾，将来死了，又能束缚住何人呢？
那些中了自己毒的人，即便得到了自己这味解药，又如何呢？跟自己在一起的人，最幸运的莫过于一半痛苦，一半快乐，更多的，都是痛苦大于悲伤。
在别人眼中看似的强大，其实，十次能护你五次就已经是万幸；在别人眼中的绝世风华，十次能够陪在你身边三次已经难得；别人眼中的风流佳话，十次都未必有一次能得一个结局。
这时，清墨轻功而来，立在小舟船尾：“王爷，不好了，皇上下了旨让太子殿下去灵国寻找修建陵墓用的寒玉，本来派了军队护送太子去，可是太子殿下接了圣旨之后就自行上路了。”
自从那一晚之后，沐稳几乎整日都在沂王府里不出门，也没有去见任何人，早就料到轩辕策会让轩辕境出去散散心，没想到，轩辕境会不辞而别。
沐稳依旧静静的坐在那儿，或许他也该出去走一走。
清墨看沐稳完全没有反应，更急了：“王爷，太子殿下是一个人走的，连白墨都没有带着。”
“你说什么。”沐稳这下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这可把皇上和丞相都急坏了，让属下来通知您，请您赶快带上人马去追。这一段时间太子殿下都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声，只怕如今会做出什么傻事啊。”
“走。”沐稳施展轻功朝岸上飞去。
进宫与轩辕策商量之后，沐稳决定先带上清墨白墨往灵国的方向去追，寒玉只在灵国盛产，轩辕境既然接了圣旨，那么肯定也会去那个地方。现在只是怕轩辕境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他们三个先行一步。
让暗卫营的高手带着小支乔装的军队一路跟着过去，也沿路留意着，这样可以更快的查出轩辕境一路上的痕迹，免得遗漏。
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杨珏也知道了轩辕境孤身出走的事情，跪在轩辕策宫殿前请罪，请求跟沐稳一起上路，一定要把轩辕境带回来赎罪。沐同菱恨不得杨珏去死，在宫殿前差点出手打杨珏，最后是被轩辕倾带回去了。
夜里风寒，轩辕策劝了杨珏好一会，意思就是让杨珏不要再管这件事情了，可是杨珏就是雷打不动的跪在那里。
最后沐稳走到了杨珏面前：“他可能会杀了你，我不会拉他的。”
“你不知道我现在就是只求一死吗？死在他手上更好，至少，你会一辈子记得我，你不用拉他。就好像，那一晚你不必出现，他要的无非就是我的死心绝望，我自尽还省得他动手，如今，只是求他动手而已。”
“你才几岁，有必要吗？你忘了你的身份吗，你知道你的未来还有多长吗？我告诉你，用不了几年，等你回过头来，你一定会嘲笑如今的自己，恨不得这些过往不是你的。”沐稳拿出了少有的耐心来劝杨珏。
“延沂，我跟你不一样，像你这样的人，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也不会走弯路，总是能够准确的去得到想要的，所以你回头，很少有笑过去的自己的时候。”
“可是，我不一样，我每一次回头都在嘲笑过去的那个自己，一直一直，从小就这样，早就习惯了。但是，自从遇到你之后，我发现自己每次回头都是笑着的，不管是开心难过，不管是艰苦幸运，我都可以真心的笑出来。”
“尤其是我坚定了自己想要保护你的心之后，我在凌音谷用两年来磨砺自己，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吃了多少苦，也不会在乎我流了多少眼泪，可是，每一次想要放弃的时候，一想到你，我就觉得一切不算什么了。”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信心就这么坚持下来了，我更不知道我的努力在你眼里是可笑还是可悲，可我知道，要是我连想你的信念都没有了，别说好好活，我就连活都没有勇气了。”
“你的回答我已经明白了，这种时候，我一回头，也许就该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好奇怪，这些日子我想了好多，但是却没有一点一滴的后悔。”
“你做你想做的就好，我自己会过去的，我想，等过去的时候，我再回头，我也不会后悔。至少，我用尽了一生的力气和心力来全心全意的执着于一个你，这些回忆，已经够我回忆一辈子了。”
沐稳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完全找不出话来跟杨珏说。
站在不远处的轩辕策听着听着都流泪了，他朝杨珏走了过来：“你起来，朕答应你，你跟着延沂一起去找境儿。境儿是朕的儿子，你也是朕喜欢的孩子，朕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受伤，所以，你们都要好好的回来，好吗？”
杨珏点点头：“我不会对轩辕太子不利的。”
轩辕策看向沐稳，其实，轩辕境和杨珏究竟能不能一起平安回来，取决于沐稳，只要沐稳不是冷眼旁观，就不会出事。怕的就是沐稳最后在轩辕境面前妥协，那么杨珏只能用来牺牲。
沐稳看了一眼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杨珏，然后点了点头。
杨珏回到江王府之后众人都围上来问他如何了，这一段时日杨珏什么都不说，最多的时候就是在练剑和发呆。就连从东宫放出来的沈灵雾也一直沉默的练剑，有时候自己跑出去就一整天不回来。
“没事，本王要去一趟灵国，寒夕，你帮本王准备行李吧。本王累了，先进去休息，没有大事不要来打扰。”杨珏似乎是很疲惫。
钱承敬和楚寒夕也只能干着急，他们都知道杨珏肯定是出了事情，但是又不知道是何事，也只能每日看好杨珏，就怕杨珏出什么事情。
沈灵雾安静的说：“属下可以一起去吗？”
“可以。”杨珏走远之后轻轻回应。
杨珏坐在屋前的廊下，静静的想着以前的事情，那一次沐稳就坐在这里等着他，然后他煮了汤圆给沐稳吃，结果，沐稳却失了先手，自己还当着那么人的面喊要押墨夷唯，真是丢脸死了。
一行清泪滑过脸颊，精致的泪痕晶莹动人。
一块锦帕递到了杨珏面前：“擦一擦，这么多天一直都流泪，哪有那么多的眼泪。”空灵的声线让人沉醉。
杨珏抬头看着眼前一身白衣的沉夙：“这么多天一直跟着我你不累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百八十九章 西京雪舞
“其实很多时候我都跟着你，只是你不知道。你过得好我就看着，你过得不好，我就给你递一块擦眼泪的帕子。这次是我来迟了，只看到你在江王府前痛苦，却不知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沉夙就是从那一晚来的。
“你不是很厉害的杀手吗，应该很忙，怎么有时间来跟着我。”
“你错了，就是因为很厉害，所以不用那么忙。我当然也有自己的事情，每次做完自己的事情，就想着来看看你。”
杨珏接过沉夙的帕子：“看够了我的丑样，你该离开了吧。”
“我跟着你不是为了看你的丑样，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没奢望可以从你这里听到什么好话。我只是想跟你说，不值得，天下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身边有其他真心在乎你的人，放下他，你会开心的。”
“你吗？”杨珏讽刺的勾了勾唇角。
沉夙一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我承认，你很不错，可是，别拿你跟延沂相提并论，我会恶心的。我这么跟你说吧，凌音谷两年我实在是太想念延沂了，又见不到延沂，只能拿你替代一下。我当时对你的很多情绪，其实是来自于延沂。”
“我知道。”
“知道你还这样做？”
沉夙冰蓝色的眼眸中涌上一丝苦涩的神情：“你不也是这样吗，何苦说我。明明知道沐稳是怎样的人，却还是这样折磨自己。都是一样拿得起放不下，谁也别笑谁了。”
杨珏起身：“别拿我跟你归为一类，我跟延沂之间经历了多少，除了我跟他谁也不会明白，我们之间也不过是一场错误而已。当初在七夕街头，若不是将你错认为延沂，也不会有后来这些事，什么都不算。”
“你可以继续错认。”
“我还没有可怜到做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我累了，不奉陪了，你若是要继续跟着看着，请便，只是，万一让延沂发现了你，那么自求多福吧。”杨珏转身走进房中，关上门。
沉夙站在那里，看着杨珏走进屋中，冰蓝色的眼眸中涌上水雾。
犹记当年拥挤的街上，初次相见。
杨珏立刻解下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绳绑在‘沐稳’的手腕上：“你都说过我是你的人了，所以，绑我的这根就好了。你看，多漂亮。”
“不会吧，应该有很多人给你绑过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不让别人绑，也对，你怎么可能轻易让别人绑红绳。那么我就是第一个了，以后啊，无论过多少七夕节，或者有多少人给你绑红绳，你都要记着，我杨珏是第一个给你绑红绳的人。”
清风扬起沉夙的衣袖，纯白的衣袖下。
那根红绳依旧系在白皙的手腕上。
沉夙无力的闭上的双眼。
去灵国的一路上，沐稳和杨珏都各怀心事，谁都不说话。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沉默，白墨还总是用充满杀意的眼神看着杨珏，沈灵雾就小心翼翼的盯着白墨，怕白墨做出什么对杨珏不利的事情。
要去灵国，近路就是穿过玄国。
在出发的前一夜，轩辕策暗中跟杨珏说，现在炎国朝中也不是很稳定，他身为国君也不能一意孤行的放杨珏回去。但是杨珏可以半路离开，沐稳是不会为难杨珏的，然后等风头过去了，杨珏再恢复身份。
当时杨珏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沐稳直接将他送到家门口，正好在炎国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离开，从此相忘于江湖，多么美的结局，可能也是最适合自己的结局。
第1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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