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炼金师 作者:四十九盏灯
第69节
秋叶眉眼微微上挑，对上凤起的视线，暧昧的气息瞬间充溢实验室。
温热的唇覆盖在皮肤上，牙齿轻轻一磕，舌尖灵巧地滑动舔弄，极尽挑逗。
凤起眼底燃起了热意，可就在他想要干脆利落地做点什么事时，秋叶松开了嘴。
“好了！”秋叶用邀功的语气说。
好了？什么好了？还没开始呢！
凤起抬手一看，针孔愈合，肌肤完好如初。原来秋叶刚才是在给他疗伤，虽然似乎有点大材小用。
“你的唾液有治愈作用？”
“对呀。”秋叶得意道，“以后你要是受伤了，我就冲你吐几下口水。”
凤起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恶心。
秋叶注意到了他微妙的表情，恶声恶气道：“干什么，我的口水你吃得还少吗？”
“难道吃你的口水还延年益寿了？”
秋叶惊喜：“对哦，你赚到了！”
凤起败给他了。
“刚才我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把嘴唇咬破了，你再帮我治治。”说着，凤起托着他的后颈，覆上了他的唇。
在舌尖相抵缠绵的时候，秋叶心想，为什么他嘴唇破了要把舌头伸进来呢？
好不容易把凤起赶走，秋叶正经开始工作，他拿出卓帆留下的战机图纸，认真学习研究。
虽然他之前对战机的研究不深，但凭借龙类的天赋和跟在卓帆身边的这一个月的学习，已是突飞猛进。
卓帆是个人类，就算是大炼金师也能力有限，但秋叶是条龙，是世界的开辟者。
也许他的能力还不足以创造完整的生命，但是……
秋叶摩挲着他和凤起两人的鲜血，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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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将近两个月，一天凤起正在办公室里，忽然感受到胸中气血翻涌，他不自觉地朝研究院方向看去，一道通天遁地的光柱印入眼帘。
不久之间他刚刚见过这种异相，如今情景重现，心中多了一阵悸动。
他按着胸口，凝目远望，觉得这一回的光柱比上次还要粗还要亮，蓬勃的生命气息充盈天地之间。
第二道第三道光柱很快突破云层，将天边的积云照出瑰丽多姿的色彩。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又有两道光柱冲上天际，顿时华光万丈，美不胜收。
当第六道光柱出现，天地为之色变，世间万物在这耀眼光芒之下黯然失色。
凤起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双眸蓦然圆睁。
只见六道光柱慢慢汇聚成了两道，再合成一道，巨大的光柱里好像有什么在震动，如同心脏在跳动，强壮有力，生机勃勃。
随后光柱再一分为二，缕缕光丝将两道光柱连接在一起，交相呼应，无法割断。
凤起丢下手上的工作，立刻冲向研究院。
当他来到秋叶的实验室时，就看见秋叶呈大字型瘫在地上，双目紧闭，整个人好像脱力一般。
“秋叶？”凤起慌乱地把他抱起，拍着他的脸颊，“秋叶，醒醒，你没事吧？”
“我没事。”秋叶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乌黑的眼眸水水地看着凤起，“就是一下子有点累。”
向来只看到秋叶活蹦乱跳的样子，那见过他累到虚脱？凤起恼火道：“你不要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能让你这么拼！”
秋叶眯眼一笑，手软绵绵地抬起，向前一指：“你看。”
刚才冲进来时太慌忙，凤起除了秋叶什么都没有看到，现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两架战机赫然并列在他眼前。
一架是黄金龙，机械的黄金龙身金光璀璨，巨大的双翅收拢在两侧，龙尾粗壮，龙爪锋利，龙首狰狞。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威严神圣，如万物之主。
另一架是不死鸟，机身红得发黑，几乎辩不清色彩，修长的脖颈高高扬起，锐利的鸟喙弯成钩，华丽的凤尾拖曳在地，表面流水般的纹路似乎在变幻婉转。它冷峻高傲，浴火重生，永生不灭。
震撼！除了这两个字没有什么能形容凤起此刻的心情！
心灵被前所未有的震撼占据，仿佛灵魂都要被吸走，彻底为它们折服。
“这是我们的战机？”凤起眸光晶亮。
“喜欢吗？”秋叶的体力逐渐恢复，但还是依靠在凤起身上。
“你说呢？”凤起抱住秋叶的肩膀。
金色的巨龙在秋叶背后出现，嗵嗵嗵地迈着大粗腿跑向战机。
“嗷嗷嗷，我的战机！太拉风了！我太喜欢了！”
秋叶的炼金兽一甩尾巴，钻进战机，战机瞬间活了，它一会扑腾翅膀，一会舔爪子，忙得不亦乐乎。
一只黑红色的大鸟出现在凤起身边。不死鸟，凤起的炼金兽，完成体不死鸟的体型不亚于黄金龙，深红色的鸟身上黑焰缭绕，头顶长出凤冠，身后拖着长尾，流线形的身体一抖，抖落黑红色的羽毛，落在地上化为虚无。
它拍了一下翅膀，与战机合为一体，不死鸟战机也同样获得了行动力。它扭动了一下脖子，似乎在适应新的身体。
“真漂亮。”不死鸟的声音柔和舒缓，说起话来就像唱歌。
秋叶凝化出一把长刀，走到黄金龙面前，长刀一挥，在它腿上砍出一道裂缝。
“嗷！你在干什么！”黄金龙翘着一条腿乱蹦，好像真的很痛一样。
只见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几分钟后完好如初。
居然是有自愈能力的金属！
凤起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被他砍过的地方，摸不到任何痕迹。
如果说魔龙人战机是死的，那么秋叶的战机就是活的！
秋叶走到不死鸟脚下，同样挥刀一斩，它的脚趾上裂开了一个口子。
不死鸟低下头，安静地看着豁口合拢。
“成了。”秋叶绽放出太阳般的笑容，回头对凤起道，“想试试吗？”
凤起望着秋叶，眼神热烈：“好。”
片刻后，基地里的许多人都看见一龙一凤两架战机在天空中飞过，留下一金一黑两道光影。
战机含有血液的成分，无需匹配，可以直接用精神力驾驶。凤起切换了几个姿态，只觉顺畅无比，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
蔚蓝的天空下，他们张开双翼，自由翱翔，金色的华光和黑红色的焰光在风中缠绵交融。他们旋转翻飞，穿梭在洁白的云海中，拍打的尾翼偶尔一触即离，亲昵无间。天空是无边幕布，太阳下嬉戏打闹，大地是广阔的舞台，山川河流微缩成景。
“怎么样？觉得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吗？”秋叶问。
“很好，太好了。”凤起连赞了几句，可突然发现他根本都还没有打开通讯，怎么能与秋叶说话的？
“是精神世界的直接沟通？”凤起很快反应过来。
战机充分融合了两人的炼金兽，精神纽带的联系被放大了无数倍。
“没错，你保持人形态别动。”秋叶话音刚落，就向他靠了过来，两架战机紧紧贴合在一起。
按理说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战机与战机之间一般有安全距离，靠太近的话会有失控的危险。
但黄金龙与不死鸟飞在一起，似乎丝毫不存在这个问题。
下一刻，奇象发生，两架战机竟然慢慢融合，变成了一架战机。金色与黑色相间，华丽尊贵，霸气十足。
凤起就看到机舱扩大了一倍，秋叶一下子跌进来。
在摔进来的刹那，秋叶磕碰了一下，摸着腰龇牙咧嘴：“痛！还不习惯，没控制好！”
凤起双手一张，把人搂进怀里，狠狠地亲了一下他额头，脑袋激动地埋在他颈边：“亲爱的，你实在太了不起了！”
秋叶扭身勾住他的肩膀，深深地望进他大海一般的眼中。
“我们的战机。”秋叶笑容温暖。
“对，我们的战机！”凤起握住了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低下头，深情地拥吻。
第167章
在天上玩得尽兴了，两人才落回地面，黑金色的战机一分为二，化成黄金龙和不死鸟。
黄金龙似乎对这个新身体非常满意，一直在空地上蹦跶，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不死鸟则在安静地熟悉身体，时而切换姿态，时而低空盘旋。
因为日以继夜赶工，而且最后的淬火消耗了大量精力，所以秋叶的脸色还是有点苍白，凤起看了一阵心痛，恨不得把他的脸给搓红了。
秋叶却情绪亢奋，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这战机是用驾驶员的基因炼化的，可以由炼金兽完美控制，其性能由驾驶员的实力决定，驾驶员越强，战机属性也越强。事实上它已经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战机了，可以说它是一种机械生命体，当炼金兽附着后它就具有了生命力，它会生长会思考甚至会死亡，因为它又是你的炼金兽，所以即使它具有智慧也永远不用担心它会背叛你。另外，非战斗时时期它可以像炼金兽一样融散在体内，待机状态会保持兽形。这是我现阶段可以设计出的最好的战机，你觉得呢？”
他的双眸闪烁着期待，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哪怕他造出来的是一堆垃圾，凤起也会违心地说“宝贝你真棒”，更何况他创造出来的是史无前例的东西，是任何人都只能望尘莫及的东西。
于是凤起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在燃烧，热烈的情绪在胸腔里鼓荡。
两架战机不知道为什么扭打在一起，扬起漫天的尘土，不死鸟踩在黄金龙的脸上，用鸟喙啄圆鼓鼓的肚子，黄金龙奋力挣脱出，飞到半空中加速俯冲。
凤起一招手，不死鸟化作黑红色的粉末，融入了他的掌心，黄金龙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在地，吃了一嘴的泥，它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前爪拍打脸上的灰。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秋叶骂道。
黄金龙瞥了他一眼，一扭身把屁股对着他。
秋叶一脸黑线，这样子的炼金兽真的不会背叛主人吗，他深深地表示怀疑。
“再制造这样的战机会很辛苦吗？如果给几位军团长炼化这种战机需要多少时间？”凤起问。
“他们五个人四架战机的话，差不多两个月就够了。”
“你炼这两架需要两个月，为他们炼五架也只需要两个月？”
“第一次的话在设计上花了太多时间，熟练了之后就能快很多。而且我们的是双人机，需要考虑的方面比较多，他们都是单人机，相对来说简单一些。”
凤起压低了声音：“双人机单人机什么的，我们之间说说就好，不要到他们面前说，太伤人了。”
秋叶立刻捂住嘴巴，用力点头。
“你真的要给他们配备炼金兽战机？不会太浪费吗，毕竟他们上阵的机会并不多。我造这两架战机的时候还怕你说我奢侈呢。”秋叶问。
“时代不同了。”凤起正色道，“恐怕过不了多久，战斗的方式就会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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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起让研究院和军工厂把大量的精力都放在了战机制造上，将卓帆设计的战机适当减配，制造出一批配给中高级将领，再次简化后进行量产，配给机战兵。秋叶则忙着给五位军团长制造战机。
两个月后，各位军团长的战机准时完工。
时间尚早，秋叶还没到，五人聚在一起胡侃，除了聊战况，说的最多的就是战机了。两个月前秋叶去各前线阵地转了一圈采集血液，他们就期待至今。
一开始他们也不甚在意，尤其是游子薰和谢将好战机见多了，可在看到秋叶和凤起的新战机后才意识到，过去的战机比起秋叶的新战机都是渣渣，于是痒得心肝都抓破了。
凤林抚着胸口道：“啊，不知道我的战机能不能跟皇帝老哥的一样拉风。”
游子薰捂着腮帮子酸溜溜道：“造个战机都要成双成对，他们还能不能有点人性了？简直就是歧视！”
罗闻道插话：“有本事你也马上找个呗，不过要求高着呢，必须要对方精神强度高，而且也是战斗系，否则还是白搭。”
游子薰幽幽道：“说得好像你有对象似的，不知道是谁为了追求苏彤阳的助手，故意把腿划伤，吓得人家姑娘第二天就跟人结婚了。”
罗闻道怒道：“她本来第二天就要结婚！只是我不知道她有未婚夫了而已！而且这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能不要拿出来说了吗！”
自从游子薰建议罗闻道把军团命名为菊花军团后，两人就一直互相抬杠。
“你们够了！我还没有战机呢！”陆廷眼红道。想当初他也是机战系的一名学生，只可惜他的天赋在幕后而不是战斗，这回只能眼巴巴地来凑凑热闹。
谢将很纯粹地期待，他认为能驾驶秋叶给他造的战机这件事本身就是值得高兴的。
伍栋则有点焦虑，他跟其他人不一样，过去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炼金兽，但被魔化之后，精神强度提高，也幻化出了炼金兽，但尚未进入成熟体。起初他的炼金兽是一条蟒蛇，但随着魔化的加深，炼金兽的品种也发生了变化，所以秋叶炼化出来的战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就在他们七嘴八舌时，机库大门咣地一下打开，他们瞬间安静了下来，秋叶逆光而立，刺目的光线拉长了他的身影，五架蒙着油布的战机从他身边经过，依次运入机库。
人影摇晃，秋叶缓缓走来，面带笑容地停在他们面前：“等很久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将觉得他的眼睛比前一次看到时更明亮了，气息也愈发平稳内敛。
“小秋叶，哪架是我的战机？快点快点！”凤林最不见外，直接扑到了秋叶的身上，差点把人撞倒。
“呀，陛下，你也来看我们的战机？”罗闻道冲门外喊。
凤林像被电击似的跳了起来，一看门外什么人都没有，再看罗闻道笑得前俯后仰，当即一脚踹了上去。
一只花豹从游子薰身后一跃而出，它迈着优雅轻盈的步子，在蒙着油布的庞然大物前徘徊了一圈，钻入了其中一架。油布下的战机活了起来，一昂首，甩掉了身上的油布，是一架豹形态的战机，金红色的躯体上缀满梅花形的斑点，外表华丽，身姿矫健。
它翘起尾巴，压低前肢，先是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随后从托盘上轻巧地跳下，悄然无声。就在它落地的刹那，它从一架庞大的兽形机缩成了一只普通花豹的大小。
秋叶暗暗惊叹，不得不佩服这些大贵族对自身炼金兽的驯养是非常讲究且富有经验的，别说他的黄金龙了，就连凤起的不死鸟都没有这种意识，而游子薰的花豹在获得机械生命躯体后，首先想到的就是配合主人缩小体型。
花豹在游子薰怀里蹭着脑袋，肆无忌惮地撒娇，活像一只大猫。
随后是谢将，一匹白色的马出现在他身后，鬃毛一抖，张开了一对翅膀，是一匹天马。它气定神闲地迈着小步，径直走到一架战机前，咬住油布的一角扭斗一扯，油布哗啦一声滑落，纯白色的飞马体型战机赫然而立。
天马化作白色的莹光，落在战机上，战机动了起来，翅膀一张，抖落一身晶莹的光芒，它仰起脖子，抬起前肢，喜悦地嘶鸣。
它同样也是缩小体型，连飞带跑冲到谢将面前轻轻一顶，谢将被他掀了起来，落下的时候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谢将心情愉悦，宠溺地拍了拍它的脖子。
其余几人间他们两个居然已经和各自的战机互动起来，眼红得不得了。
罗闻道连忙召唤出他的炼金兽灰狼：“快去找你的战机，快！”
灰色狼抖了抖油光水亮的皮毛，像一支灰色的箭射了出去。
又一道灰黑色的影子超过灰狼，抢先钻入战机，那是凤林的秃鹫。
而伍栋的巨蟒，吐着信子，不紧不慢地贴着地面游走。
很快机库里闹腾开了，秃鹫战机在机库里乱飞，因为机库太小，根本施展不开，飞得磕磕绊绊。银灰色的巨狼好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玩意儿，追着秃鹫用爪子去撩。
而伍栋的战机抖开一看，是一条长有双翼的蛇，它抬着上半身，冷酷地看着一追一逃的秃鹫和灰狼。
秋叶静静地站在边上，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对他来说都是最大的褒奖，连日来的疲倦也被他们的喜悦冲得无影无踪，拼尽全力所做的就是为了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地战斗。
守护他们所热爱的，不经意间，他似乎能体会到父亲作为时空守护者的职责所在，那种不遗余力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责任。
走出机库，秋叶伸了个懒腰，听到身后有人跟了出来，是谢将和他的白色天马。
“谢谢你的战机，太了不起了，你几乎创造出了一个生命。”谢将停在他几步远处温和地说。
说不用谢我应该做的，不是秋叶的风格，胡乱调侃几句，又觉不合适，所以最终他只是笑了笑。
好像一抹阳光在眉眼间荡开，谢将一时间看得入神。
秋叶被他看得有点别扭：“有事吗？”
谢将收回思绪，说起正题：“为我们每个人都配置高端战机，陛下是不是有什么新想法？”
他敏锐细致，一叶知秋，从战机上就猜到凤起的计划。
“他说战斗会有变化，我也不是特别清楚。”秋叶说。
谢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抚摸着天马的脖子，天马温顺地低下头：“他是个有远见的人，总是能思考在别人前面。”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胜利，我很高兴你和游子薰都能来支持他。”
虽然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可谢将在这句话里听出了无意识划出的一条界限，轻而易举地分出“你们”“我们”。
谢将有些堵心，但还是保持微笑：“他指引我们胜利的方向，我们为他而战。”
两人的气氛有点尴尬，秋叶也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绞尽脑汁想着说点什么脱身，反倒是谢将先开口：“那我不打扰你了，再次谢谢你的战机。”
“不客气。”秋叶微笑告别。
谢将目送他远去，纷乱的情绪像春蚕吐丝缠绕上心头。
也同样为你而战！他心道。
秋叶回到实验室，看了一下时间，打开通讯连接上了一个私密频道。
“等了很久了吧？”秋叶冲屏幕上的人一笑。
乔恩捧着果汁，盯着秋叶看了一会：“忙好了？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秋叶摆手，打开笔记本，“来，我们开始吧！”
第168章
乔恩受命研究制造火种的替代品。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艰难的任务，秋叶对火种的炼化天马行空，有一个新想法就会用在下一个火种里，乃至于每一个火种都不尽相同。
这可把乔恩给折腾坏了，分析每个火种都差点要了他的命，别说再寻找替代品了。依葫芦画瓢炼化出来的简化山寨版，形态切换动作迟缓，完全失去了战斗优势。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偷偷求助秋叶。
秋叶并不藏私，尽可能地帮他一起寻找替代品，并告诉他炼化的技巧。
两人一讨论几个小时就过去了，秋叶精神尚好，反倒是乔恩显得没精打采的，时不时走神。
“乔恩？”秋叶挥了挥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你要是累的话我们就休息吧。”
乔恩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视线在停留在了秋叶的领口：“咦，你的纽扣很别致啊。”
秋叶摸了摸上衣的第一粒纽扣，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嘴上却嫌弃地说：“都是凤起给我弄的，花里胡哨的，真拿他没办法。”
这是一粒淡绿色的树叶形纽扣，一天凤起在巡视宝石加工厂时无意中发现一颗淡绿色的宝石，就让人切割成树叶形状，制成纽扣，钉在了秋叶的领口。晶莹的宝石透着淡淡的一抹绿，如同微风吹过生出漫山遍野的青草，将春意凝在衣衫上。
“真漂亮。”乔恩赞叹了一句，继而竟然对着这粒纽扣发起了愣。
秋叶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几次想挑起话题，都无从开口。
“你说，我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呢？”乔恩从边上拿出一小盒乳白色的药膏，挑出一些抹在手背上按摩。他的手微微发红，那是炼化过于频繁，接触过多原料造成的皮肤过敏，炼金学徒们经常会有这方面的困扰，但随着实力的增强情况会有所好转。乔恩已晋升为大炼金师，居然弄到手过敏，可见他最近有多卖力。
秋叶试探性地回答：“为了……人类的胜利？”
乔恩牵了牵嘴角：“我才没你那么高尚的情操。”
“那总不能看着我们被魔龙人杀吧。”
“要是都死光了也没什么。”乔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专心致志地按摩手掌，仿佛与他全然无关，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带着冷漠的意味。
秋叶有些吃惊，乔恩虽不是什么古道热肠的人，但还是善良乐观的，否则不会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究竟是什么会让他说出这种厌世的话？
“唉，行了，我在跟你扯什么呢。”乔恩摆手道，“今天就到这里吧，还差一点就能完工了，虽然比不上火种，但也勉强能用吧。”
“那你休息吧。”
乔恩敷衍地应了一声，结束通讯。
秋叶怔了一会，没有多想，琢磨起火种的替代品。虽然是所罗门那边急需的，但如果能炼化成功，就能在普通战机上普及，对闪耀帝国也有极大的帮助，毕竟他一个人能炼化的火种数量有限，一直到深夜秋叶睡得好好的，忽然在梦中灵光一现，从床上蹦了起来，把身边睡得迷迷糊糊的凤起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凤起闭着眼睛伸手去捞他。
“别闹！我想到一个绝好的原料，我要告诉乔恩。”秋叶打掉他的手。
凤起翻了个身继续睡，秋叶窸窸窣窣地拿出通讯器给乔恩发了条消息，刚刚放下通讯器乔恩就回了消息。
秋叶看了下时间，抱着通讯器跑到房间的角落生怕打扰到凤起：“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
乔恩连衣服都没换，还是下午那套，头发乱糟糟的，但没有丝毫睡过的迹象。
“我来试试你说的那个材料。”乔恩根本没有搭他的话，自顾自地摆弄起面前的一堆东西，过了一会抬起头来不咸不淡地说，“好像真的可以，这样的话，差不多就能成了，谢谢。”
简化版火种的成功意味着人类整体的战斗力能有大幅度的提升，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可是秋叶的满腔热情，被乔恩冷冷的一句“差不多就能成了”瞬间浇灭。秋叶就像一只被淋湿了羽毛的落汤鸡，完全傻眼，亏他还兴冲冲地半夜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
“乔恩，你没事吧？”秋叶担心道。
“嗯？”乔恩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
秋叶正想说什么，肩膀上多了什么东西，抬头一看，是凤起怕他着凉，拎了件衣服披在他身上，又蹲下身子，捧起他的脚，把鞋子套在他光溜溜的脚上。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弄得秋叶脚痒痒的，不自觉地笑了一声。
乔恩看见了他那边的动静，闷声闷气道：“那就这样吧，再见。”
秋叶还来不及说什么，乔恩就切断了通讯。
“都怪你啊，害我走神了！”秋叶蛮不讲理地埋怨。
凤起掐了一把他的脸，继续回去睡觉。
秋叶裹紧衣服缩成一个团，重新发起通讯请求。
乔恩很快又接了起来，没精打采地问：“还有事？”
“我突然有个想法！”秋叶扬起灿烂的笑容，“你说你在所罗门那么辛苦干什么呀，还是来我这边吧！保证你每天吃得香睡得稳！我送你十个火种，你拿去向萨菲罗尔交差，然后从了我吧！”
乔恩提起精神与他说笑：“十个就想打发我，起码二十个吧？”
“没问题啊，只要你肯来，三十个也行！”
“那就三十个说好了！哪里见面？”
“什么？你太贪心了吧！”
“喂喂，是你自己说三十个的，刚说出口就反悔，有你这么耍赖的吗？”
秋叶咬咬牙道：“好！三十个就三十个！我豁出去了！”
定好时间地点，秋叶慢吞吞地回到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睡意全无，脸上的笑容早已收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深重的忧虑。
“你看你，又瞎操心。”凤起闭着眼睛说话。
秋叶叹了口气：“就当我资助他咯，几个月过去了他还没能炼化出火种的替代品，萨菲罗尔给他的压力肯定很大。”
凤起睁开一只眼瞄了一眼又闭上：“你担心的只是这个？”
秋叶一猫腰钻进了凤起怀里：“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快乐。”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之所以不快乐，都是自己的原因。”凤起抱紧了秋叶，“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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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约在边境线上的一个名为西桐的行星，处于闪耀帝国境内，过去是一个小型的贸易星。在两国结盟后，西桐星成为闪耀帝国和所罗门帝国唯一通商口岸。
秋叶独自一人早早来到西桐星港口附近的一个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咖啡馆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秋叶一边看电视一边悠闲地喝了起来。可他没喝几口，就觉得有点气闷，于是解开最上面的纽扣扯了扯衣领，似乎并没有缓解。
是咖啡馆里空气不流通吗？秋叶换到了临窗的座位，可还是闷得喘不过气来。
秋叶用舌头卷起一小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散开，留下浓郁的余香。
就在他喝下半杯咖啡时，他看到乔恩从一艘穿梭机上走下来，径直走向咖啡厅。
“等很久了吗？”乔恩脱下外套随手丢在一旁。
秋叶为他点了一杯咖啡：“刚来，那艘好像不是你的船嘛。”
“嗯，问人借的，本来想偷偷的不让人知道，没想到出入境被盘问了很久，最后还是我表明身份才放行。”乔恩抱怨道。
“这里只允许走商船，你不知道？不是你选的这里吗？”
“我哪记得这种事？我选这里只是因为方便。”
侍应生送上咖啡，乔恩搅拌了几下，喝了一小口。
短暂的安静显得电视里的声音特别明显。
女主播端坐在镜头前：“今天凌晨三天，魔龙人军队偷袭了路菲勒星，吉罗德列侬上将率神圣军团将其击退，将士们英勇奋战……”
因为这颗星球上人群混杂，所以两帝国的新闻都会播报，与西桐星对应的就是所罗门帝国境内的路费勒星，而那里处于神圣军团守护的范围，神圣军团现今的军团长就是吉罗德。
乔恩看到吉罗德的镜头，表情明显有了变化，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咣！一只储物箱砸在桌上，乔恩抬头看见秋叶的笑脸。
“你的火种，验货吧，验完直接跟我走人！”
“三十个对吗？”乔恩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我只能给你签支票，反正你们肯定有办法取到钱的。”
“喂，说好的叛变呢？”
“你叫那么响是想找死啊？”
“你欺骗我的感情！给我多画几个零！”虽然秋叶嘴上这么说，可并没有任何意外，但在接过支票时还是有些不死心，“你真的不来啊？你看克拉克院长也在我们这边，你不想跟亲人团聚吗？你这小克拉克院长不想见见老克拉克院长？”
“高登叔叔独立特行，我怎么能跟他比？”
“来吧来吧！包吃包住啊喂！”
乔恩神情黯然，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你都知道了吧？”
秋叶摆出一张茫然脸，“知道什么？”
“别装了，你不就是因为知道吉罗德下个星期结婚，所以才一个劲撺掇我叛变嘛。”乔恩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因为喝得太急，苦得他皱起眉头。
秋叶还在死撑：“我哪会知道这种事，原来他要结婚啦，要不要我给他送份贺礼？”
“秋叶，你真是一个温柔的人。”乔恩笑道，“不过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你根本不需要担心我！他结婚跟我又能有什么关系，我烦得他要死，早点从我眼前消失才好！”
秋叶这才收起笑脸，但是表情更加担忧了：“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没有感情！”乔恩打断他的话道，“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不过是互相解闷罢了！”
被他这么直白白地堵回去，秋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好了，我该走了。”乔恩拿起外套。
“你咖啡都还没喝完呢，不是你说这家店的咖啡出名，是什么什么山里运来的，所以慕名而来的吗？”
乔恩瞥了一眼：“放着吧，不是每一杯咖啡都要喝完的，我尝过味道就行了。另外，谢谢你的火种，帮我解燃眉之急，你那么善良，所以一定会幸福的。”
“喂喂，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呢。”秋叶听着不太舒服。
乔恩笑了笑，拎起储物箱走出了咖啡馆。
秋叶看着他走向港口，消失在人群里，心口更加闷了，突然一阵心悸，有了种不太好的感觉。
第169章
送走了乔恩，秋叶独自把咖啡喝完才离开。
繁忙的港口船只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一下脚步。心头的阴翳挥之不去，秋叶怔怔地看了一会，并没有直接返程，而是去了西桐星的驻军基地。
基地军官对于这位最高军事长官的突然造访十分紧张，以为有什么特别指示，但秋叶只是示意他们照常做事，自己来到监控中心。
他有种强烈的不安，虽然无法把乔恩送回家，但至少要看着他平安离开闪耀帝国境内。
他不断切换着各种画面，有港口拍摄的，也有卫星传回来的，一会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会是幽深黑暗的星空，他努力想从这些画面里寻找出不安的根源。
一艘艘船驶出港口，秋叶终于在屏幕上看见的乔恩的那一艘。
或许是多虑了。秋叶捧着一杯热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嘬。
在西桐星隔岸相望的路菲勒星的军事基地里，吉罗德补了个眠刚刚睡醒。
清晨的一场战事把他从睡梦中惊醒，即刻率军抵抗，幸亏敌军不多，不多时便将魔龙人击退，随后便在路菲勒星歇下了。
就着凉水洗了把脸，吉罗德将睡乱的头发梳理整齐。虽然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胜仗，但他没有任何喜悦，英俊的五官看上去比往日来的沉冷。
他看到茶几上的通讯器上显示有一条留言，赶紧拿起通讯器，可又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紧张地揣在手心里，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调整了一下呼吸，吉罗德点开留言，看到的是他父亲的名字，他的表情有短暂的茫然，似乎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失望至极。
随手点开留言把通讯器丢在桌上，响起了吉罗德父亲的声音：“你又到哪里去了？你下个星球就要结婚了，别到处乱跑！以前都没见你那么久不回家！赶紧回来干正事，别……”
吉罗德用力按掉了留言，一脸阴沉。
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刚刚梳齐的头发又被他抓乱，他戴上军帽压了压走出卧室。
副官和基地负责人少校看到他出来，当即立正行礼，然后向他汇报凌晨一战的总结。
“将军，一会准备回帝都星吗？”副官询问。
吉罗德继续专心地看手中的报告：“不回去，魔龙人最近比较安静，我认为有蹊跷，有必要再观察观察。”
副官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被吉罗德冷眼一扫，只得低下头。显然他收到了来自吉罗德父亲的叮嘱，但碍于上司的淫威，以及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得不闭嘴。
基地少校十分高兴，有这么个大人物在得好好表现表现：“上将，那我吩咐人去为您准备晚餐，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星空贝是我们这里的特产，肉质鲜嫩美味，您想要尝一尝吗？”
吉罗德随意道：“好，你去安排吧，不要搞得太复杂。”
“啊，对了。”少校拿出一个礼盒，“这里有一份为您准备的小礼物。”
“什么东西？”吉罗德打开礼盒，是一个战机模型。
少校殷勤道：“这个战机模型是用星光贝壳做成的，只是一份纪念品而已。”
星光贝是路菲勒特有的产物，得名是因为贝壳表面有晶莹的花纹，宛如星光般美丽，当地人常常用这种贝壳做成精美的工艺品。
吉罗德拿起流光溢彩的战机模型：“嗯，很漂亮。”
少校得到了夸奖更加高兴：“我们听说将军您快要结婚了，特意为您准备了这份礼物，祝您新婚快乐。”
一瞬间，吉罗德微笑的脸沉了下来，眼底的喜悦荡然无存。
少校还浑然不觉地喋喋不休：“将军您年轻有为，夫人一定是端庄美丽的女子，将来……”
“少校！”副官打断他的话，“将军的口味比较淡，请务必转告厨师做得清淡些，谢谢。”
少校毕竟是跌打滚爬上来的，当即明白是支开他的意思，于是笑着道：“好，我马上去关照。将军您好好休息。”
待人退去，副官默默地站在边上，低着头假装背景。
沉默的吉罗德手背上爆出青筋，阴郁的脸上形容扭曲，许久他突然暴起把战机模型砸在地上，模型应声而裂，副官吓得向后一缩，光华流转的星光贝碎片溅在他脚下。
就在这时，基地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秋叶看着乔恩的穿梭机驶出卫星拍摄画面，又等了一会，估摸着应该出了边境线。
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只是因为气压过低？秋叶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胸口。
秋叶向基地军团要来今天凌晨的战斗报告，一边翻阅一边向他询问细节。
突然负责监控的士兵大声叫道：“长官，有情况！”
穿梭机行驶在宇宙中，乔恩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影，身边放着秋叶给他的火种。
替代品差不多成功了，再加上这些火种，差不多可以解决所罗门帝国战机的需求，萨菲罗尔陛下应该能安心了，任务算是基本完成。
然后呢？乔恩心中空荡荡的，好像野草横生的茫茫旷野。
或许我也可以找位小姐，安安心心地结婚，反正吉罗德自己都结婚了，不会再来捣乱。
结婚？乔恩冷笑了一下。那就结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关掉不知道在演什么的电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刚刚睡了一会，面前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仆从慌慌张张地说：“少爷！好像、好像出事了！”
“怎么了？”乔恩睁开眼。
“少爷你看！”
画面切换，无边的宇宙里漆黑一片，乔恩刚想问要看什么，就发现远处什么东西在迅速逼近。
这几个月几乎对战机入魔的乔恩，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魔龙人的战机！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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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
秋叶眉眼微微上挑，对上凤起的视线，暧昧的气息瞬间充溢实验室。
温热的唇覆盖在皮肤上，牙齿轻轻一磕，舌尖灵巧地滑动舔弄，极尽挑逗。
凤起眼底燃起了热意，可就在他想要干脆利落地做点什么事时，秋叶松开了嘴。
“好了！”秋叶用邀功的语气说。
好了？什么好了？还没开始呢！
凤起抬手一看，针孔愈合，肌肤完好如初。原来秋叶刚才是在给他疗伤，虽然似乎有点大材小用。
“你的唾液有治愈作用？”
“对呀。”秋叶得意道，“以后你要是受伤了，我就冲你吐几下口水。”
凤起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恶心。
秋叶注意到了他微妙的表情，恶声恶气道：“干什么，我的口水你吃得还少吗？”
“难道吃你的口水还延年益寿了？”
秋叶惊喜：“对哦，你赚到了！”
凤起败给他了。
“刚才我吃饭的时候不小心把嘴唇咬破了，你再帮我治治。”说着，凤起托着他的后颈，覆上了他的唇。
在舌尖相抵缠绵的时候，秋叶心想，为什么他嘴唇破了要把舌头伸进来呢？
好不容易把凤起赶走，秋叶正经开始工作，他拿出卓帆留下的战机图纸，认真学习研究。
虽然他之前对战机的研究不深，但凭借龙类的天赋和跟在卓帆身边的这一个月的学习，已是突飞猛进。
卓帆是个人类，就算是大炼金师也能力有限，但秋叶是条龙，是世界的开辟者。
也许他的能力还不足以创造完整的生命，但是……
秋叶摩挲着他和凤起两人的鲜血，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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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将近两个月，一天凤起正在办公室里，忽然感受到胸中气血翻涌，他不自觉地朝研究院方向看去，一道通天遁地的光柱印入眼帘。
不久之间他刚刚见过这种异相，如今情景重现，心中多了一阵悸动。
他按着胸口，凝目远望，觉得这一回的光柱比上次还要粗还要亮，蓬勃的生命气息充盈天地之间。
第二道第三道光柱很快突破云层，将天边的积云照出瑰丽多姿的色彩。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又有两道光柱冲上天际，顿时华光万丈，美不胜收。
当第六道光柱出现，天地为之色变，世间万物在这耀眼光芒之下黯然失色。
凤起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双眸蓦然圆睁。
只见六道光柱慢慢汇聚成了两道，再合成一道，巨大的光柱里好像有什么在震动，如同心脏在跳动，强壮有力，生机勃勃。
随后光柱再一分为二，缕缕光丝将两道光柱连接在一起，交相呼应，无法割断。
凤起丢下手上的工作，立刻冲向研究院。
当他来到秋叶的实验室时，就看见秋叶呈大字型瘫在地上，双目紧闭，整个人好像脱力一般。
“秋叶？”凤起慌乱地把他抱起，拍着他的脸颊，“秋叶，醒醒，你没事吧？”
“我没事。”秋叶的眼睛睁开一条缝，乌黑的眼眸水水地看着凤起，“就是一下子有点累。”
向来只看到秋叶活蹦乱跳的样子，那见过他累到虚脱？凤起恼火道：“你不要命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能让你这么拼！”
秋叶眯眼一笑，手软绵绵地抬起，向前一指：“你看。”
刚才冲进来时太慌忙，凤起除了秋叶什么都没有看到，现在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两架战机赫然并列在他眼前。
一架是黄金龙，机械的黄金龙身金光璀璨，巨大的双翅收拢在两侧，龙尾粗壮，龙爪锋利，龙首狰狞。它静静地立在那里，威严神圣，如万物之主。
另一架是不死鸟，机身红得发黑，几乎辩不清色彩，修长的脖颈高高扬起，锐利的鸟喙弯成钩，华丽的凤尾拖曳在地，表面流水般的纹路似乎在变幻婉转。它冷峻高傲，浴火重生，永生不灭。
震撼！除了这两个字没有什么能形容凤起此刻的心情！
心灵被前所未有的震撼占据，仿佛灵魂都要被吸走，彻底为它们折服。
“这是我们的战机？”凤起眸光晶亮。
“喜欢吗？”秋叶的体力逐渐恢复，但还是依靠在凤起身上。
“你说呢？”凤起抱住秋叶的肩膀。
金色的巨龙在秋叶背后出现，嗵嗵嗵地迈着大粗腿跑向战机。
“嗷嗷嗷，我的战机！太拉风了！我太喜欢了！”
秋叶的炼金兽一甩尾巴，钻进战机，战机瞬间活了，它一会扑腾翅膀，一会舔爪子，忙得不亦乐乎。
一只黑红色的大鸟出现在凤起身边。不死鸟，凤起的炼金兽，完成体不死鸟的体型不亚于黄金龙，深红色的鸟身上黑焰缭绕，头顶长出凤冠，身后拖着长尾，流线形的身体一抖，抖落黑红色的羽毛，落在地上化为虚无。
它拍了一下翅膀，与战机合为一体，不死鸟战机也同样获得了行动力。它扭动了一下脖子，似乎在适应新的身体。
“真漂亮。”不死鸟的声音柔和舒缓，说起话来就像唱歌。
秋叶凝化出一把长刀，走到黄金龙面前，长刀一挥，在它腿上砍出一道裂缝。
“嗷！你在干什么！”黄金龙翘着一条腿乱蹦，好像真的很痛一样。
只见裂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几分钟后完好如初。
居然是有自愈能力的金属！
凤起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被他砍过的地方，摸不到任何痕迹。
如果说魔龙人战机是死的，那么秋叶的战机就是活的！
秋叶走到不死鸟脚下，同样挥刀一斩，它的脚趾上裂开了一个口子。
不死鸟低下头，安静地看着豁口合拢。
“成了。”秋叶绽放出太阳般的笑容，回头对凤起道，“想试试吗？”
凤起望着秋叶，眼神热烈：“好。”
片刻后，基地里的许多人都看见一龙一凤两架战机在天空中飞过，留下一金一黑两道光影。
战机含有血液的成分，无需匹配，可以直接用精神力驾驶。凤起切换了几个姿态，只觉顺畅无比，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
蔚蓝的天空下，他们张开双翼，自由翱翔，金色的华光和黑红色的焰光在风中缠绵交融。他们旋转翻飞，穿梭在洁白的云海中，拍打的尾翼偶尔一触即离，亲昵无间。天空是无边幕布，太阳下嬉戏打闹，大地是广阔的舞台，山川河流微缩成景。
“怎么样？觉得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吗？”秋叶问。
“很好，太好了。”凤起连赞了几句，可突然发现他根本都还没有打开通讯，怎么能与秋叶说话的？
“是精神世界的直接沟通？”凤起很快反应过来。
战机充分融合了两人的炼金兽，精神纽带的联系被放大了无数倍。
“没错，你保持人形态别动。”秋叶话音刚落，就向他靠了过来，两架战机紧紧贴合在一起。
按理说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战机与战机之间一般有安全距离，靠太近的话会有失控的危险。
但黄金龙与不死鸟飞在一起，似乎丝毫不存在这个问题。
下一刻，奇象发生，两架战机竟然慢慢融合，变成了一架战机。金色与黑色相间，华丽尊贵，霸气十足。
凤起就看到机舱扩大了一倍，秋叶一下子跌进来。
在摔进来的刹那，秋叶磕碰了一下，摸着腰龇牙咧嘴：“痛！还不习惯，没控制好！”
凤起双手一张，把人搂进怀里，狠狠地亲了一下他额头，脑袋激动地埋在他颈边：“亲爱的，你实在太了不起了！”
秋叶扭身勾住他的肩膀，深深地望进他大海一般的眼中。
“我们的战机。”秋叶笑容温暖。
“对，我们的战机！”凤起握住了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低下头，深情地拥吻。
第167章
在天上玩得尽兴了，两人才落回地面，黑金色的战机一分为二，化成黄金龙和不死鸟。
黄金龙似乎对这个新身体非常满意，一直在空地上蹦跶，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不死鸟则在安静地熟悉身体，时而切换姿态，时而低空盘旋。
因为日以继夜赶工，而且最后的淬火消耗了大量精力，所以秋叶的脸色还是有点苍白，凤起看了一阵心痛，恨不得把他的脸给搓红了。
秋叶却情绪亢奋，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这战机是用驾驶员的基因炼化的，可以由炼金兽完美控制，其性能由驾驶员的实力决定，驾驶员越强，战机属性也越强。事实上它已经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战机了，可以说它是一种机械生命体，当炼金兽附着后它就具有了生命力，它会生长会思考甚至会死亡，因为它又是你的炼金兽，所以即使它具有智慧也永远不用担心它会背叛你。另外，非战斗时时期它可以像炼金兽一样融散在体内，待机状态会保持兽形。这是我现阶段可以设计出的最好的战机，你觉得呢？”
他的双眸闪烁着期待，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哪怕他造出来的是一堆垃圾，凤起也会违心地说“宝贝你真棒”，更何况他创造出来的是史无前例的东西，是任何人都只能望尘莫及的东西。
于是凤起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流淌在身体里的血液在燃烧，热烈的情绪在胸腔里鼓荡。
两架战机不知道为什么扭打在一起，扬起漫天的尘土，不死鸟踩在黄金龙的脸上，用鸟喙啄圆鼓鼓的肚子，黄金龙奋力挣脱出，飞到半空中加速俯冲。
凤起一招手，不死鸟化作黑红色的粉末，融入了他的掌心，黄金龙扑了个空，一头栽倒在地，吃了一嘴的泥，它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前爪拍打脸上的灰。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秋叶骂道。
黄金龙瞥了他一眼，一扭身把屁股对着他。
秋叶一脸黑线，这样子的炼金兽真的不会背叛主人吗，他深深地表示怀疑。
“再制造这样的战机会很辛苦吗？如果给几位军团长炼化这种战机需要多少时间？”凤起问。
“他们五个人四架战机的话，差不多两个月就够了。”
“你炼这两架需要两个月，为他们炼五架也只需要两个月？”
“第一次的话在设计上花了太多时间，熟练了之后就能快很多。而且我们的是双人机，需要考虑的方面比较多，他们都是单人机，相对来说简单一些。”
凤起压低了声音：“双人机单人机什么的，我们之间说说就好，不要到他们面前说，太伤人了。”
秋叶立刻捂住嘴巴，用力点头。
“你真的要给他们配备炼金兽战机？不会太浪费吗，毕竟他们上阵的机会并不多。我造这两架战机的时候还怕你说我奢侈呢。”秋叶问。
“时代不同了。”凤起正色道，“恐怕过不了多久，战斗的方式就会有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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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起让研究院和军工厂把大量的精力都放在了战机制造上，将卓帆设计的战机适当减配，制造出一批配给中高级将领，再次简化后进行量产，配给机战兵。秋叶则忙着给五位军团长制造战机。
两个月后，各位军团长的战机准时完工。
时间尚早，秋叶还没到，五人聚在一起胡侃，除了聊战况，说的最多的就是战机了。两个月前秋叶去各前线阵地转了一圈采集血液，他们就期待至今。
一开始他们也不甚在意，尤其是游子薰和谢将好战机见多了，可在看到秋叶和凤起的新战机后才意识到，过去的战机比起秋叶的新战机都是渣渣，于是痒得心肝都抓破了。
凤林抚着胸口道：“啊，不知道我的战机能不能跟皇帝老哥的一样拉风。”
游子薰捂着腮帮子酸溜溜道：“造个战机都要成双成对，他们还能不能有点人性了？简直就是歧视！”
罗闻道插话：“有本事你也马上找个呗，不过要求高着呢，必须要对方精神强度高，而且也是战斗系，否则还是白搭。”
游子薰幽幽道：“说得好像你有对象似的，不知道是谁为了追求苏彤阳的助手，故意把腿划伤，吓得人家姑娘第二天就跟人结婚了。”
罗闻道怒道：“她本来第二天就要结婚！只是我不知道她有未婚夫了而已！而且这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能不要拿出来说了吗！”
自从游子薰建议罗闻道把军团命名为菊花军团后，两人就一直互相抬杠。
“你们够了！我还没有战机呢！”陆廷眼红道。想当初他也是机战系的一名学生，只可惜他的天赋在幕后而不是战斗，这回只能眼巴巴地来凑凑热闹。
谢将很纯粹地期待，他认为能驾驶秋叶给他造的战机这件事本身就是值得高兴的。
伍栋则有点焦虑，他跟其他人不一样，过去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炼金兽，但被魔化之后，精神强度提高，也幻化出了炼金兽，但尚未进入成熟体。起初他的炼金兽是一条蟒蛇，但随着魔化的加深，炼金兽的品种也发生了变化，所以秋叶炼化出来的战机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就在他们七嘴八舌时，机库大门咣地一下打开，他们瞬间安静了下来，秋叶逆光而立，刺目的光线拉长了他的身影，五架蒙着油布的战机从他身边经过，依次运入机库。
人影摇晃，秋叶缓缓走来，面带笑容地停在他们面前：“等很久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将觉得他的眼睛比前一次看到时更明亮了，气息也愈发平稳内敛。
“小秋叶，哪架是我的战机？快点快点！”凤林最不见外，直接扑到了秋叶的身上，差点把人撞倒。
“呀，陛下，你也来看我们的战机？”罗闻道冲门外喊。
凤林像被电击似的跳了起来，一看门外什么人都没有，再看罗闻道笑得前俯后仰，当即一脚踹了上去。
一只花豹从游子薰身后一跃而出，它迈着优雅轻盈的步子，在蒙着油布的庞然大物前徘徊了一圈，钻入了其中一架。油布下的战机活了起来，一昂首，甩掉了身上的油布，是一架豹形态的战机，金红色的躯体上缀满梅花形的斑点，外表华丽，身姿矫健。
它翘起尾巴，压低前肢，先是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哈欠，随后从托盘上轻巧地跳下，悄然无声。就在它落地的刹那，它从一架庞大的兽形机缩成了一只普通花豹的大小。
秋叶暗暗惊叹，不得不佩服这些大贵族对自身炼金兽的驯养是非常讲究且富有经验的，别说他的黄金龙了，就连凤起的不死鸟都没有这种意识，而游子薰的花豹在获得机械生命躯体后，首先想到的就是配合主人缩小体型。
花豹在游子薰怀里蹭着脑袋，肆无忌惮地撒娇，活像一只大猫。
随后是谢将，一匹白色的马出现在他身后，鬃毛一抖，张开了一对翅膀，是一匹天马。它气定神闲地迈着小步，径直走到一架战机前，咬住油布的一角扭斗一扯，油布哗啦一声滑落，纯白色的飞马体型战机赫然而立。
天马化作白色的莹光，落在战机上，战机动了起来，翅膀一张，抖落一身晶莹的光芒，它仰起脖子，抬起前肢，喜悦地嘶鸣。
它同样也是缩小体型，连飞带跑冲到谢将面前轻轻一顶，谢将被他掀了起来，落下的时候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上。谢将心情愉悦，宠溺地拍了拍它的脖子。
其余几人间他们两个居然已经和各自的战机互动起来，眼红得不得了。
罗闻道连忙召唤出他的炼金兽灰狼：“快去找你的战机，快！”
灰色狼抖了抖油光水亮的皮毛，像一支灰色的箭射了出去。
又一道灰黑色的影子超过灰狼，抢先钻入战机，那是凤林的秃鹫。
而伍栋的巨蟒，吐着信子，不紧不慢地贴着地面游走。
很快机库里闹腾开了，秃鹫战机在机库里乱飞，因为机库太小，根本施展不开，飞得磕磕绊绊。银灰色的巨狼好像发现了什么稀罕玩意儿，追着秃鹫用爪子去撩。
而伍栋的战机抖开一看，是一条长有双翼的蛇，它抬着上半身，冷酷地看着一追一逃的秃鹫和灰狼。
秋叶静静地站在边上，每一个人脸上的笑容对他来说都是最大的褒奖，连日来的疲倦也被他们的喜悦冲得无影无踪，拼尽全力所做的就是为了能让他们无后顾之忧地战斗。
守护他们所热爱的，不经意间，他似乎能体会到父亲作为时空守护者的职责所在，那种不遗余力哪怕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的责任。
走出机库，秋叶伸了个懒腰，听到身后有人跟了出来，是谢将和他的白色天马。
“谢谢你的战机，太了不起了，你几乎创造出了一个生命。”谢将停在他几步远处温和地说。
说不用谢我应该做的，不是秋叶的风格，胡乱调侃几句，又觉不合适，所以最终他只是笑了笑。
好像一抹阳光在眉眼间荡开，谢将一时间看得入神。
秋叶被他看得有点别扭：“有事吗？”
谢将收回思绪，说起正题：“为我们每个人都配置高端战机，陛下是不是有什么新想法？”
他敏锐细致，一叶知秋，从战机上就猜到凤起的计划。
“他说战斗会有变化，我也不是特别清楚。”秋叶说。
谢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抚摸着天马的脖子，天马温顺地低下头：“他是个有远见的人，总是能思考在别人前面。”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胜利，我很高兴你和游子薰都能来支持他。”
虽然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可谢将在这句话里听出了无意识划出的一条界限，轻而易举地分出“你们”“我们”。
谢将有些堵心，但还是保持微笑：“他指引我们胜利的方向，我们为他而战。”
两人的气氛有点尴尬，秋叶也不擅长应付这种场面，绞尽脑汁想着说点什么脱身，反倒是谢将先开口：“那我不打扰你了，再次谢谢你的战机。”
“不客气。”秋叶微笑告别。
谢将目送他远去，纷乱的情绪像春蚕吐丝缠绕上心头。
也同样为你而战！他心道。
秋叶回到实验室，看了一下时间，打开通讯连接上了一个私密频道。
“等了很久了吧？”秋叶冲屏幕上的人一笑。
乔恩捧着果汁，盯着秋叶看了一会：“忙好了？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秋叶摆手，打开笔记本，“来，我们开始吧！”
第168章
乔恩受命研究制造火种的替代品。这对他来说可是一个艰难的任务，秋叶对火种的炼化天马行空，有一个新想法就会用在下一个火种里，乃至于每一个火种都不尽相同。
这可把乔恩给折腾坏了，分析每个火种都差点要了他的命，别说再寻找替代品了。依葫芦画瓢炼化出来的简化山寨版，形态切换动作迟缓，完全失去了战斗优势。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偷偷求助秋叶。
秋叶并不藏私，尽可能地帮他一起寻找替代品，并告诉他炼化的技巧。
两人一讨论几个小时就过去了，秋叶精神尚好，反倒是乔恩显得没精打采的，时不时走神。
“乔恩？”秋叶挥了挥手，试图引起他的注意，“你要是累的话我们就休息吧。”
乔恩揉了揉太阳穴，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视线在停留在了秋叶的领口：“咦，你的纽扣很别致啊。”
秋叶摸了摸上衣的第一粒纽扣，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嘴上却嫌弃地说：“都是凤起给我弄的，花里胡哨的，真拿他没办法。”
这是一粒淡绿色的树叶形纽扣，一天凤起在巡视宝石加工厂时无意中发现一颗淡绿色的宝石，就让人切割成树叶形状，制成纽扣，钉在了秋叶的领口。晶莹的宝石透着淡淡的一抹绿，如同微风吹过生出漫山遍野的青草，将春意凝在衣衫上。
“真漂亮。”乔恩赞叹了一句，继而竟然对着这粒纽扣发起了愣。
秋叶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几次想挑起话题，都无从开口。
“你说，我做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呢？”乔恩从边上拿出一小盒乳白色的药膏，挑出一些抹在手背上按摩。他的手微微发红，那是炼化过于频繁，接触过多原料造成的皮肤过敏，炼金学徒们经常会有这方面的困扰，但随着实力的增强情况会有所好转。乔恩已晋升为大炼金师，居然弄到手过敏，可见他最近有多卖力。
秋叶试探性地回答：“为了……人类的胜利？”
乔恩牵了牵嘴角：“我才没你那么高尚的情操。”
“那总不能看着我们被魔龙人杀吧。”
“要是都死光了也没什么。”乔恩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在专心致志地按摩手掌，仿佛与他全然无关，那种漫不经心的语气，带着冷漠的意味。
秋叶有些吃惊，乔恩虽不是什么古道热肠的人，但还是善良乐观的，否则不会做了那么多年的朋友，究竟是什么会让他说出这种厌世的话？
“唉，行了，我在跟你扯什么呢。”乔恩摆手道，“今天就到这里吧，还差一点就能完工了，虽然比不上火种，但也勉强能用吧。”
“那你休息吧。”
乔恩敷衍地应了一声，结束通讯。
秋叶怔了一会，没有多想，琢磨起火种的替代品。虽然是所罗门那边急需的，但如果能炼化成功，就能在普通战机上普及，对闪耀帝国也有极大的帮助，毕竟他一个人能炼化的火种数量有限，一直到深夜秋叶睡得好好的，忽然在梦中灵光一现，从床上蹦了起来，把身边睡得迷迷糊糊的凤起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凤起闭着眼睛伸手去捞他。
“别闹！我想到一个绝好的原料，我要告诉乔恩。”秋叶打掉他的手。
凤起翻了个身继续睡，秋叶窸窸窣窣地拿出通讯器给乔恩发了条消息，刚刚放下通讯器乔恩就回了消息。
秋叶看了下时间，抱着通讯器跑到房间的角落生怕打扰到凤起：“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
乔恩连衣服都没换，还是下午那套，头发乱糟糟的，但没有丝毫睡过的迹象。
“我来试试你说的那个材料。”乔恩根本没有搭他的话，自顾自地摆弄起面前的一堆东西，过了一会抬起头来不咸不淡地说，“好像真的可以，这样的话，差不多就能成了，谢谢。”
简化版火种的成功意味着人类整体的战斗力能有大幅度的提升，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可是秋叶的满腔热情，被乔恩冷冷的一句“差不多就能成了”瞬间浇灭。秋叶就像一只被淋湿了羽毛的落汤鸡，完全傻眼，亏他还兴冲冲地半夜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
“乔恩，你没事吧？”秋叶担心道。
“嗯？”乔恩懒洋洋地抬了下眼皮。
秋叶正想说什么，肩膀上多了什么东西，抬头一看，是凤起怕他着凉，拎了件衣服披在他身上，又蹲下身子，捧起他的脚，把鞋子套在他光溜溜的脚上。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弄得秋叶脚痒痒的，不自觉地笑了一声。
乔恩看见了他那边的动静，闷声闷气道：“那就这样吧，再见。”
秋叶还来不及说什么，乔恩就切断了通讯。
“都怪你啊，害我走神了！”秋叶蛮不讲理地埋怨。
凤起掐了一把他的脸，继续回去睡觉。
秋叶裹紧衣服缩成一个团，重新发起通讯请求。
乔恩很快又接了起来，没精打采地问：“还有事？”
“我突然有个想法！”秋叶扬起灿烂的笑容，“你说你在所罗门那么辛苦干什么呀，还是来我这边吧！保证你每天吃得香睡得稳！我送你十个火种，你拿去向萨菲罗尔交差，然后从了我吧！”
乔恩提起精神与他说笑：“十个就想打发我，起码二十个吧？”
“没问题啊，只要你肯来，三十个也行！”
“那就三十个说好了！哪里见面？”
“什么？你太贪心了吧！”
“喂喂，是你自己说三十个的，刚说出口就反悔，有你这么耍赖的吗？”
秋叶咬咬牙道：“好！三十个就三十个！我豁出去了！”
定好时间地点，秋叶慢吞吞地回到床上，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睡意全无，脸上的笑容早已收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深重的忧虑。
“你看你，又瞎操心。”凤起闭着眼睛说话。
秋叶叹了口气：“就当我资助他咯，几个月过去了他还没能炼化出火种的替代品，萨菲罗尔给他的压力肯定很大。”
凤起睁开一只眼瞄了一眼又闭上：“你担心的只是这个？”
秋叶一猫腰钻进了凤起怀里：“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快乐。”
“事实上，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之所以不快乐，都是自己的原因。”凤起抱紧了秋叶，“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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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约在边境线上的一个名为西桐的行星，处于闪耀帝国境内，过去是一个小型的贸易星。在两国结盟后，西桐星成为闪耀帝国和所罗门帝国唯一通商口岸。
秋叶独自一人早早来到西桐星港口附近的一个咖啡馆，点了一杯咖啡，咖啡馆里的电视正在播放新闻，秋叶一边看电视一边悠闲地喝了起来。可他没喝几口，就觉得有点气闷，于是解开最上面的纽扣扯了扯衣领，似乎并没有缓解。
是咖啡馆里空气不流通吗？秋叶换到了临窗的座位，可还是闷得喘不过气来。
秋叶用舌头卷起一小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口中散开，留下浓郁的余香。
就在他喝下半杯咖啡时，他看到乔恩从一艘穿梭机上走下来，径直走向咖啡厅。
“等很久了吗？”乔恩脱下外套随手丢在一旁。
秋叶为他点了一杯咖啡：“刚来，那艘好像不是你的船嘛。”
“嗯，问人借的，本来想偷偷的不让人知道，没想到出入境被盘问了很久，最后还是我表明身份才放行。”乔恩抱怨道。
“这里只允许走商船，你不知道？不是你选的这里吗？”
“我哪记得这种事？我选这里只是因为方便。”
侍应生送上咖啡，乔恩搅拌了几下，喝了一小口。
短暂的安静显得电视里的声音特别明显。
女主播端坐在镜头前：“今天凌晨三天，魔龙人军队偷袭了路菲勒星，吉罗德列侬上将率神圣军团将其击退，将士们英勇奋战……”
因为这颗星球上人群混杂，所以两帝国的新闻都会播报，与西桐星对应的就是所罗门帝国境内的路费勒星，而那里处于神圣军团守护的范围，神圣军团现今的军团长就是吉罗德。
乔恩看到吉罗德的镜头，表情明显有了变化，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咣！一只储物箱砸在桌上，乔恩抬头看见秋叶的笑脸。
“你的火种，验货吧，验完直接跟我走人！”
“三十个对吗？”乔恩连看都没有看一眼，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我只能给你签支票，反正你们肯定有办法取到钱的。”
“喂，说好的叛变呢？”
“你叫那么响是想找死啊？”
“你欺骗我的感情！给我多画几个零！”虽然秋叶嘴上这么说，可并没有任何意外，但在接过支票时还是有些不死心，“你真的不来啊？你看克拉克院长也在我们这边，你不想跟亲人团聚吗？你这小克拉克院长不想见见老克拉克院长？”
“高登叔叔独立特行，我怎么能跟他比？”
“来吧来吧！包吃包住啊喂！”
乔恩神情黯然，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你都知道了吧？”
秋叶摆出一张茫然脸，“知道什么？”
“别装了，你不就是因为知道吉罗德下个星期结婚，所以才一个劲撺掇我叛变嘛。”乔恩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因为喝得太急，苦得他皱起眉头。
秋叶还在死撑：“我哪会知道这种事，原来他要结婚啦，要不要我给他送份贺礼？”
“秋叶，你真是一个温柔的人。”乔恩笑道，“不过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你根本不需要担心我！他结婚跟我又能有什么关系，我烦得他要死，早点从我眼前消失才好！”
秋叶这才收起笑脸，但是表情更加担忧了：“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
“没有感情！”乔恩打断他的话道，“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不过是互相解闷罢了！”
被他这么直白白地堵回去，秋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好了，我该走了。”乔恩拿起外套。
“你咖啡都还没喝完呢，不是你说这家店的咖啡出名，是什么什么山里运来的，所以慕名而来的吗？”
乔恩瞥了一眼：“放着吧，不是每一杯咖啡都要喝完的，我尝过味道就行了。另外，谢谢你的火种，帮我解燃眉之急，你那么善良，所以一定会幸福的。”
“喂喂，你说什么奇怪的话呢。”秋叶听着不太舒服。
乔恩笑了笑，拎起储物箱走出了咖啡馆。
秋叶看着他走向港口，消失在人群里，心口更加闷了，突然一阵心悸，有了种不太好的感觉。
第169章
送走了乔恩，秋叶独自把咖啡喝完才离开。
繁忙的港口船只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的人群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留一下脚步。心头的阴翳挥之不去，秋叶怔怔地看了一会，并没有直接返程，而是去了西桐星的驻军基地。
基地军官对于这位最高军事长官的突然造访十分紧张，以为有什么特别指示，但秋叶只是示意他们照常做事，自己来到监控中心。
他有种强烈的不安，虽然无法把乔恩送回家，但至少要看着他平安离开闪耀帝国境内。
他不断切换着各种画面，有港口拍摄的，也有卫星传回来的，一会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会是幽深黑暗的星空，他努力想从这些画面里寻找出不安的根源。
一艘艘船驶出港口，秋叶终于在屏幕上看见的乔恩的那一艘。
或许是多虑了。秋叶捧着一杯热茶一小口一小口地嘬。
在西桐星隔岸相望的路菲勒星的军事基地里，吉罗德补了个眠刚刚睡醒。
清晨的一场战事把他从睡梦中惊醒，即刻率军抵抗，幸亏敌军不多，不多时便将魔龙人击退，随后便在路菲勒星歇下了。
就着凉水洗了把脸，吉罗德将睡乱的头发梳理整齐。虽然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胜仗，但他没有任何喜悦，英俊的五官看上去比往日来的沉冷。
他看到茶几上的通讯器上显示有一条留言，赶紧拿起通讯器，可又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紧张地揣在手心里，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害怕什么。
调整了一下呼吸，吉罗德点开留言，看到的是他父亲的名字，他的表情有短暂的茫然，似乎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失望至极。
随手点开留言把通讯器丢在桌上，响起了吉罗德父亲的声音：“你又到哪里去了？你下个星球就要结婚了，别到处乱跑！以前都没见你那么久不回家！赶紧回来干正事，别……”
吉罗德用力按掉了留言，一脸阴沉。
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刚刚梳齐的头发又被他抓乱，他戴上军帽压了压走出卧室。
副官和基地负责人少校看到他出来，当即立正行礼，然后向他汇报凌晨一战的总结。
“将军，一会准备回帝都星吗？”副官询问。
吉罗德继续专心地看手中的报告：“不回去，魔龙人最近比较安静，我认为有蹊跷，有必要再观察观察。”
副官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被吉罗德冷眼一扫，只得低下头。显然他收到了来自吉罗德父亲的叮嘱，但碍于上司的淫威，以及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得不闭嘴。
基地少校十分高兴，有这么个大人物在得好好表现表现：“上将，那我吩咐人去为您准备晚餐，您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星空贝是我们这里的特产，肉质鲜嫩美味，您想要尝一尝吗？”
吉罗德随意道：“好，你去安排吧，不要搞得太复杂。”
“啊，对了。”少校拿出一个礼盒，“这里有一份为您准备的小礼物。”
“什么东西？”吉罗德打开礼盒，是一个战机模型。
少校殷勤道：“这个战机模型是用星光贝壳做成的，只是一份纪念品而已。”
星光贝是路菲勒特有的产物，得名是因为贝壳表面有晶莹的花纹，宛如星光般美丽，当地人常常用这种贝壳做成精美的工艺品。
吉罗德拿起流光溢彩的战机模型：“嗯，很漂亮。”
少校得到了夸奖更加高兴：“我们听说将军您快要结婚了，特意为您准备了这份礼物，祝您新婚快乐。”
一瞬间，吉罗德微笑的脸沉了下来，眼底的喜悦荡然无存。
少校还浑然不觉地喋喋不休：“将军您年轻有为，夫人一定是端庄美丽的女子，将来……”
“少校！”副官打断他的话，“将军的口味比较淡，请务必转告厨师做得清淡些，谢谢。”
少校毕竟是跌打滚爬上来的，当即明白是支开他的意思，于是笑着道：“好，我马上去关照。将军您好好休息。”
待人退去，副官默默地站在边上，低着头假装背景。
沉默的吉罗德手背上爆出青筋，阴郁的脸上形容扭曲，许久他突然暴起把战机模型砸在地上，模型应声而裂，副官吓得向后一缩，光华流转的星光贝碎片溅在他脚下。
就在这时，基地里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
秋叶看着乔恩的穿梭机驶出卫星拍摄画面，又等了一会，估摸着应该出了边境线。
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只是因为气压过低？秋叶松了一口气，揉了揉胸口。
秋叶向基地军团要来今天凌晨的战斗报告，一边翻阅一边向他询问细节。
突然负责监控的士兵大声叫道：“长官，有情况！”
穿梭机行驶在宇宙中，乔恩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影，身边放着秋叶给他的火种。
替代品差不多成功了，再加上这些火种，差不多可以解决所罗门帝国战机的需求，萨菲罗尔陛下应该能安心了，任务算是基本完成。
然后呢？乔恩心中空荡荡的，好像野草横生的茫茫旷野。
或许我也可以找位小姐，安安心心地结婚，反正吉罗德自己都结婚了，不会再来捣乱。
结婚？乔恩冷笑了一下。那就结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关掉不知道在演什么的电影，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刚刚睡了一会，面前的屏幕忽然亮了起来，仆从慌慌张张地说：“少爷！好像、好像出事了！”
“怎么了？”乔恩睁开眼。
“少爷你看！”
画面切换，无边的宇宙里漆黑一片，乔恩刚想问要看什么，就发现远处什么东西在迅速逼近。
这几个月几乎对战机入魔的乔恩，一眼就看出来，这是魔龙人的战机！
第6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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