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苏流光浅忧年华 作者:龙樱

    第8节

    锦苏暗自平复心情,声音也故意做了老成:“此次回家只为探亲,一切礼节皆可免除。”说着停顿了一下:“苏老夫人呢?”毕竟从未见过面,外祖母三个字怎么也叫不出口。

    苏狂等人听他这样说,便也站起了身子,依旧低垂着头“:老夫人今日一早去了菩陀山礼佛,老奴已经派人通知去了。”说这侧身一让:“殿下请。”

    锦苏转头看了眼潇浅忧,迈了步子进门。

    后者紧随其后。

    苏府在春江已是大户人家,府内装饰建筑可见显贵,亭台楼阁奇花异草随处可见,犹且是院中一座小巧玲珑的花雕,别俱匠心,潇浅忧细致观看一番,忍不住叹一句:“真不愧是天下第一才女,如此壮景前无古人也!”

    苏狂上前一步:“公子好眼力,此花雕却系出自我家大小姐之手。”

    锦苏闻言顿住了步子,对那花雕再次观摩一番,才跟在苏狂身后进了大厅。

    前厅布局亦经了巧妙安排,给人无比舒适的感觉,而正中悬挂一副五虎图,简直让人拍手称快。

    苏狂本请锦苏居中上坐,后者执意不肯:“我乃家中小辈,怎敢越矩?”说着就在右面第一张椅上坐了下来,潇浅忧什么也没说,在他旁边坐下。

    苏狂见此也不再说什么,心中暗道不仅样貌,连举止秉性也与大小姐不出一二。

    锦苏与潇浅忧皆不说话,苏狂也不敢开口,静静地驻立一旁。直到有小厮上了茶,他这才上前一步解释:“这富贵花开也是大小姐生前亲手调制。”

    锦苏饮茶的动作因他的话停顿下来,低头看了杯中飘浮的几色花瓣,轻轻用茶杯荡了荡:“我母妃是一个怎样的人?”

    似是忆起旧事,苏狂叹了口气:“老奴自小看着大小姐长大,从一个小神童变成大家口中的才女……”

    将近半个时辰,苏木莲的生平被苏狂眉飞色舞道来,锦苏与潇浅忧皆听的认真,“只可惜红颜薄命…”话到此处,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锦、苏、潇…三家有何渊源?”这才是锦苏急于知道又害怕知道的事,他看了眼一直沉默着的潇浅忧,心中隐隐有了担忧。

    苏狂还未说话,便有小厮气喘着入门:“老夫人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锦苏起身,便见一六旬老太手柱了檀木拐杖,在一妙龄少女的搀扶下出现在门口。

    老太示意少女退开,上前两步仔细打量了锦苏,眼中泪花闪过:“简直和木莲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着紧紧地将锦苏搂进怀里,嘴里不停地喃喃道:“苦命的孩子…”

    被突如其来的温暖袭击,锦苏一时定在原地不知所措,这样温暖的怀抱,只有嬷嬷才给过他,迟疑地伸手抚过老太太略显消瘦的后背:“外祖母!”

    苏狂背过身去默默抹了眼泪,将一干侍婢清了出去,关上厅门,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与空间。

    天上太阳正晴,似乎也在为这一刻的相聚而高兴,半空的浮云袅袅,也许,那个名动天下的女子,此刻也可以安息了。

    亲人团聚乃人生一大快事,苏老太太拉着锦苏的手坐下,祖孙俩一聊起来就是没完没了了。

    这下倒把潇浅忧和那少女撂在一旁。

    不满地撇撇嘴,少女移了步子到潇浅忧身旁:“喂,你叫什么名字?”

    潇浅忧抬眼打量眼前的少女,唇红齿白,眉宇间与锦苏有点相似,一身粉色流苏罗裙恰到好处,低笑一声未语。

    少女闻了笑声,上下打量一下自己,未觉不妥之处,蹙了眉头:“你笑什么?”

    “苏小姐并不适合这身打扮…”

    “咦?”少女面露了惊讶:“那你说我该怎么打扮?”

    潇浅忧忍了笑意:“平素不是喜爱男装?以苏小姐的性子,男装正为合适。”

    少女这才反应过来这人在笑自己,恼羞成怒,轻喝一声,一掌劈出。见他轻松躲过,心中更加不甘,移步上前,从腰间抽出的红色皮鞭却因身后一声:“忘蝶,不得无礼”而无力垂下。转身扑进苏老太太怀里,娇嗔一声:“奶奶,他欺负我!”

    苏老太太伸手轻轻点了苏忘蝶眉心:“你呀,老大不小了,也该收收性子了,将来进了婆家还这么玩皮,有你苦头吃的。你看看你哥哥,温文有礼,哪像你啊,一天到晚像个野猴子一样!”

    被老太太一通说教,苏忘蝶撇撇嘴角,看了眼一直微笑的锦苏,从秀鼻中轻哼出一个音,朝潇浅忧吐吐舌头,小跑着出了门。

    苏老太太摇摇头:“这孩子,真正是让我宠坏了,公子莫要…”视线触及潇浅忧,话已断了口,站起身仔细打量一番“你?你是潇家那孩子?”

    潇浅忧颔首:“晚辈潇浅忧。”

    话音刚落,却见苏老太太口中念叨:“我们苏家对不起你!”,屈膝就要下跪。

    潇浅忧大惊,伸手发了内力,凭空将老太太身体托起:“苏老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锦苏也反应过来,起身上前掺扶:“外祖母?”

    苏老夫人坐在紫禅木椅上,开始讲述那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从锦靖云与苏木莲的相遇,到之后那个男人弑兄逼宫,再到以潇浅忧性命相胁迫,每一个故事由这个老人徐徐道来,感人肺腑。

    “奶奶,浅忧的爹娘真的不是父皇令人杀害的?”相比与从头到尾一脸漠然的潇浅忧,锦苏反而更加在意此事。

    “当时你父皇那么喜欢你母亲,他又怎么会做让你母亲伤心的事情呢?”苏老夫人一阵感慨:“只怪木莲想不通。”

    痴情自古空余恨,苏木莲如此,锦靖云亦是如此,他们谁也没有错,错的是时间,是时间把他们全部安排到了一起。

    直到出了苏府,锦苏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潇浅忧也没有开口,两个人之间一如既往的沉默。

    “浅忧…”迟疑了一下,锦苏还是开口叫住了潇浅忧。

    “怎麽了?”潇浅忧转身,看着锦苏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上前摸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额头,奇怪地嘀咕一句:“没事啊,你哪里不舒服了?”

    锦苏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眼前的人:“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第十七章:锦苏见母颜,旧病又复发

    轻笑一声,潇浅忧伸手拂过锦苏的发丝:“傻瓜,一切皆是命,没有谁对不起谁。”

    “可是要不是父皇,说不定…”

    潇浅忧抢过话题:“说不定我早就被盗贼杀死了,哪里还有今日?”

    “啊?”锦苏抬头,傻傻滴的问道:“你没有怪父皇?”

    白衣男子笑得温和:“没有,”说着俯身到锦苏耳边,“殿下是要抱多久,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被人围观了。”

    锦苏闻言脸色一红,慌忙将潇浅忧推开,见四周果真围了不少人,玉面更加红润,低头走人。

    潇浅忧只顾了自己笑,等锦苏走出了老远才想起叫他:“锦苏,你走错方向了,流苏阁在这边。”

    锦苏止步,转身,抬头,咬牙,狠狠瞪着那个在原地笑得一脸无害的人,他一定是故意的。

    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坐落江边,让人眼前一亮,虽然有了年月,却掩不了其风华。

    进去楼中,已经有人迎了上来,“不知两位公子平日喜好如何?”

    “我二人初到春江,听闻此处云集了才子佳人,特来看看,姑娘请自便。”潇浅忧见人便带三分笑意。

    “打扰了。”那女子点点头,退到一旁,临走时盯着潇浅忧脸上得伤口看了很久!

    潇浅忧摇头而笑,自己脸上这个伤疤,但真到哪里都是焦点。转头却看见少年盯着一处大袋,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竟然是一副画像。

    画中女子现在桥头,双臂微微张开,一脸的享受,画旁几行清秀的字“木泽水润应怜生,花期正逢春江雨,开的兼葭满堂春。”

    “这就是我的母亲?”锦苏喃喃说道。从来只在他们得言论中知道那个高雅得女子,如今得见了真颜,只觉得温馨无比。

    不由自主滴伸手想要抚摸,却被人制止。转头一看,却是刚才那位婢女。

    女子在流苏阁待的时间不短,对着这副画痴迷得人不再少数,却无人像眼前这个少年这样的深情。

    “公子与这画上之人有何渊源?“

    ”我可以买走这幅画吗?多少钱都可以!“锦苏尽量让自己得声音平静,却依旧不难听出他的激动。

    “对不起公子,此画是当今皇上还在做太子时画给流苏阁的,不对外出售。”女子的声音依旧温和。

    锦苏还要争取,突然觉得身体一阵发热,烦躁地扯扯自己的衣服,那股异样的感觉挥之不去。

    潇浅忧见锦苏面色有异样,想起解红零的话,随即打横将锦苏抱起,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提气几个纵跃消失在众人眼光之下。

    随后赶来的苏忘蝶刚好看见了这一幕,由衷地叹一句:“真是了得!”直接转身回府。

    回了苏家,没有打扰任何人,潇浅忧直接将锦苏抱进他的房间。

    此时的锦苏面色通红,双手无意识地拉扯着身上的衣服,嘴里不停喊着热。

    稍微迟疑了一下,潇浅忧解开锦苏的紫色衣袍,将内力运至手掌,照解红零的话直接覆到锦苏的小腹。

    源源不断的阴柔之气汇入锦苏体内,后者的表情逐渐缓和下来。

    “砰”

    “潇浅忧,你对我哥哥做什么?”苏忘蝶一把推开大门,瞧见了床上的锦苏一脸难受的样子,再看看床边满头大汗的潇浅忧,当即尖叫。

    “出去!”潇浅忧没有时间理会她,此时正是关键时期,若是处理不好,自己与锦苏都会受伤。

    “我才不要,我出去了你就可以对我哥哥为所欲为了!”苏忘蝶抽出腰际的皮鞭便朝潇浅忧打去。

    却没有料到,皮鞭在碰触到潇浅忧衣服时反弹了回去,连带着潇浅忧的力道,直接将苏忘蝶弹出门外,陷入了昏迷。

    直到锦苏脸色恢复了正常沉沉睡去,潇浅忧才收手,起身给锦苏盖好被子,这才起身看门外的苏忘蝶。

    潇浅忧本不想多管闲事,但是苏忘蝶是锦苏的表妹,又是自己将她震晕,若是放着他不管,心里也说不过去。

    闻讯赶来的苏老夫人对眼前的情况感到莫名其妙:“这是怎么回事?”

    “只是晕过去了,并无大碍,苏小姐的闺房在何处?”

    “赶紧带潇公子过去。”苏老夫人小声呵斥身后的人,自己的孙女此时晕倒在一个男子怀里,怎么说也不怎么光彩。

    苏老夫人一路跟去,见潇浅忧将苏忘蝶放下,连忙将他拉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在下正替锦苏疗伤,苏小姐误闯进来。”潇浅忧该说的说该瞒的瞒。

    “你说锦苏受伤?”一听自己的宝贝外孙受伤,苏夫人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严重吗?怎么受伤的?”

    “老夫人放心,已经痊愈了!”解红零说的时间是半个月,如今半个月已经过去了,锦苏体内的毒应该是清除的差不多了。

    他虽是如此说,苏老夫人还是拉着他的手足足问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放他离开。

    守着锦苏睡了一个下午,潇浅忧才被睡意打败,天色刚刚变暗就回自己的房间睡了。

    再次醒来却是被一阵敲门声惊起,努力克制了自己的脾气,“谁?”

    门外却无人应答。

    “何人在门外?”潇浅忧边问边穿好靴子,拉开大门,只见锦苏只穿了一件单衣,站在门外,凉风袭来,冷的他缩缩肩膀:“快进来。”

    一把将他拉进屋子里,直接拉过被子覆在他身上:“怎么穿的这么少?”

    锦苏拉紧了被子,却不说话,脸色也不正常。

    “怎么了?”潇浅忧皱了皱眉头,难道体内的毒素还有残留?可是,看他这样也不像啊!

    “我怕!”筹措许久,锦苏吐出两个细若蚊足的字。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在潇浅忧的印象中,锦苏只有在做噩梦时才会害怕,害怕那种窒息的感觉。

    伸手将眼前的少年揽进怀里,轻轻拍打他的背部给以安慰:“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苍白的脸颊在潇浅忧的安慰下逐渐恢复了常色,不多一会儿,少年沉稳的呼吸声音传来,显然已经熟睡。

    想要将怀中的人放到床上,却被锦苏死死拉住了衣袖,不得已,在他耳边轻声低语:“放心,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锦苏闻言才松手。

    将他放在床上,潇浅忧便搬来凳子,如他所言,在床边陪着他安睡。

    第十八章:温馨

    清晨的太阳毫不吝啬地洒下自己的光芒,浅浅地打在熟睡的少年与伏在在床边浅眠的男子身上,画面说不出的温馨。

    睁眼,眼睛还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光芒,马上闭起,直到耳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醒了?”

    惊得起身,就见潇浅忧站在床边朝他微笑,“你怎么会在这里?”末了打量四周摆设,确定是自己的房间。

    “对啊,我怎么会在这里?”潇浅忧笑着转身,拿了盆里的毛巾递给他。

    接过毛巾,锦苏给他一白眼,“这是我问你的。”

    “昨日你晕倒在流苏阁,没办法只能将你抱回来了。”潇浅忧一脸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抱?”锦苏没有在意自己为什么会晕倒,睁大了双眼,“你是说,你一路抱着我回来?”

    “没办法,你这么轻,总不可能还要两个人抬吧。”潇浅忧摊开双手耸耸肩膀,一脸我也很无辜的表情。

    锦苏只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手中拎着湿毛巾,直接往床上倒去,“他们应该不知道我是谁吧?”

    “大概,可能,知道了。”潇浅忧摸着下巴,状似思考。

    “完了!”这下子,大家都知道了,堂堂皇子要人抱回家,传出去见人啊?不过,后知后觉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我又怎么会晕倒?”

    “是看见母亲悲伤过度吧。”潇浅忧上前拿过他手中的毛巾,“不要想太多。”

    有些事情,还是隐瞒的好,反正此时毒已经解除。

    “是吗?”锦苏将信将疑,自己悲伤过度吗?

    还不待他仔细回忆,门外响起一个女高音,“姓潇的,你给我滚出来。”

    潇浅忧无奈地叹口气,起身去开门。

    “苏小姐,有什么事情吗?”

    “哼,昨日你竟然敢出手伤我,今日本小姐要讨回公道。”苏忘蝶手中拎着皮鞭,昨日被甩出去,头上一个大包,现在还疼得要命,咬牙切齿,“此仇不报非君子。”

    潇浅忧失笑,“苏小姐本非君子。”

    “你……看鞭。”恼羞成怒,苏忘蝶直接动手,皮鞭如同灵蛇朝潇浅忧打去。

    男子身形未动,伸手拿住鞭子,“苏小姐的皮鞭还差一截火候,若是勤加练习,将来一定有所成就,也不会如此轻易被人拿住了小辫子。”

    “你们在做什么?”赶到门边的锦苏直接拦到潇浅忧前面,“忘蝶松手。”

    “哥哥,我这也是为你好,昨日这个人不知道对你做了什么,还把我给打伤了,这个人不怀好意,你不要被他骗了。”

    “浅忧不会骗我,忘蝶,你一定是误会了。”锦苏说的斩钉截铁。

    “我说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苏忘蝶本就男儿性子,没有耐心,“你看看他脸上的伤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潇浅忧不是好人?锦苏转头看看身后的人,长的也不是獐头鼠目之辈,怎么就看上去不是好人?

    后者见他探究的目光,就知道他心中所想,伸手敲敲锦苏额头要他回神,“不要再胡思乱想。”

    锦苏忍笑,“忘蝶,你误会了!”

    “误会?哥哥,昨天你和这个人出去,不过一下子,回来就这样了,不是他害的还有谁?”严格来说,苏忘蝶是个很护短的人。

    锦苏深吸一口气,“那你说,他害我做什么?”

    “这个你就要问他了,我怎么知道,你赶紧过来啊。”苏忘蝶狠狠瞪着他身后的潇浅忧,一把将锦苏拉到自己的身边来。

    锦苏看潇浅忧一脸无奈的样子着实好笑,暗道堂堂潇丞相也有今天?

    俯身到苏忘蝶耳边细语几句。

    “什么?”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家大小姐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看了看眼前这个白衣潇洒的男子,不相信地再次确认,“你说的都是真的?”

    锦苏见她表情好笑地点点头。

    “你骗我的吧!”再次打量了眼前的潇浅忧,苏忘蝶一脸鄙视的表情,“哥哥,你是不是也被他骗了?”

    潇浅忧上下看看自己,并未觉得有什么稀奇之处?不明白这两人在搞什么鬼。

    “冒充朝廷命官可是杀头的罪,他要是冒充的,我这个殿下不也是假的了吗?”锦苏耐着性子给她解释。

    “你确定那个浅忧丞相不是长了三头六臂,浑身恶臭,面目憎恶的老头?”苏忘蝶怎么也不相信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叱咤朝野的,权力超天的丞相。

    “哈哈哈。”锦苏很没形象地笑的前俯后仰,“三头六臂,浑身恶臭,面目憎恶?忘蝶,你这是听何人言语?”

    潇浅忧寒了脸,这都什么?

    “天下都这么传的!”像看什么奇珍异兽一般,苏忘蝶围着潇浅忧转起来,仔细打量眼前的人“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丞相啊!”

    “巧了,在下怎么看苏小姐都不像名门闺秀。”看得出苏忘蝶并无恶意,潇浅忧也开起了玩笑。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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