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苏流光浅忧年华 作者:龙樱

    第38节

    祝乾裳也站起身,正要准备离去,身后却响起锦麟温和的声音。“夜深危险,不知小王是否有幸做一回护花使者?潇夫人。”

    他那一句潇夫人叫的祝乾裳直起鸡皮疙瘩,转身,赔着笑脸。“妾身怎敢劳烦王爷相送?”

    锦麟哈哈一笑,随意的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没有关系,小王正好要到潇府走一趟,不如一同做个伴也好。”

    祝乾裳暗道这人怎么这么不知趣?心中厌烦却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最后只得勉强同意。

    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锦麟却并未放在心上,跟在二人身后,时不时出言询问几句。直问的祝乾裳很是无语。

    月牙这个小丫头都受不了了,转头狠狠瞪了锦麟一眼,想要骂他几句吧又是王爷,自己骂不得,更别说是大人了,可是不说他吧这人未免也太不会看人眼色了,难道他就看不出来自己主仆二人见他很不顺眼么?

    说锦麟不会看人那是假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祝乾裳的不耐烦,然而,他就是这样,你越是讨厌的事情他就越要做,此时见了月牙那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霎时好笑,心中又起了捉弄之心。“月牙姑娘可是害怕?害怕就说出来小王自会保护你。”说完还朝着笑着露出了两颗虎牙。

    月牙闻言差点栽倒,这人怎么自恋成这个样子啊?难道看不出本姑娘眼睛已经快要喷火了吗?最后她还是只能忍下来,咬着牙齿一字一顿的说:“不怕!”

    锦麟可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她,还疾走两步与她并肩而行。“女孩子胆子小些才是好事,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说出来也无妨嘛!小王不会说出去的。”

    若不是有了祝乾裳事先提醒,月牙早就将眼前这人打得落花流水了。她狠狠瞪了锦麟一眼,小跑两步跟上祝乾裳。“公主,这个人这么讨厌你怎么答应让他同我们一道?”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他是果郡王,锦靖云的弟弟,据说锦靖云特别喜欢他,当年发动了宫变,锦靖云唯一留下的就是这个年仅十岁的十三弟。”祝乾裳自然也是看不惯锦麟的聒噪,但她转念一想,也许还能利用锦麟。

    月牙只得住嘴不在说什么,只是转头拿眼角斜斜腻了锦麟一眼,哼额一声又转头不理他了。

    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锦麟觉着着实是好笑,于是一路上就笑着到了潇府。

    第一百二十一章:祝乾裳欲偷查潇浅忧

    将冉安等人的事情安排好,天色已经渐渐亮了起来。潇浅忧与锦苏已经是一夜没有合眼,前者已经习惯了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后者就不一样了,由于很少熬夜,锦苏已经是哈欠连天了,一脸疲惫的样子。

    潇浅忧实在是不忍心见他如此,早知道这样就不会带着他来了。“忍不住就不用强撑,今日不用早朝,你就在府中歇息吧!”

    “不用。”锦苏出于本能的脱口而出,而身子却已经不听自己使唤,只觉得迈开的脚步似乎有千斤重,双眼迷离,想着就这一次。蹒跚着步子就往自己平时用的房间走去。一路上也是跌跌撞撞的,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倒下去一样,着实让人担忧。

    少年的执着让潇浅忧感到恼火,同时也感到了心疼,他几步上前,将锦苏打横抱起就往房间走去。

    锦苏身子悬空,瞌睡已经醒了一大半,闻着熟悉的味道,心里有苦涩,双手却依旧紧紧抓着潇浅忧的衣襟,舍不得放手。

    祝乾裳与月牙有说有笑地回了潇府,后面跟着但笑不语的锦麟。

    潇浅忧看了前面两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倒是盯着锦麟看了许久。最后来一句:“你怎么来了?”

    “看来潇大人并不欢迎小王!如此小王就暂且告辞了,原本还想说着有了消息与大人一同分享,既然大人心情不佳,也就改日再议了。”锦麟早就料到了潇浅忧的反应,自己跑到他的地盘来,他能高兴这天上的太阳就该从西边出来了。

    潇浅忧知道他是故意的,却拿他没有办法,最后只能冷着脸说一声:“你进来。”

    祝乾裳现在算是领教到锦麟的厉害了,能够让潇浅忧向他低头,到底是王爷啊!不过,他们到底要说的是什么?潇浅忧如此在乎锦麟说的话,难道是后者抓住他什么把柄?祝乾裳想着笑出声,如果自己也知道这个把柄的话,不是可以拿来要挟潇浅忧了?

    月牙看着自家的公主一个人在原地傻笑,不明所以,退后来伸手在她面前挥动两下让他回神。“公主你一个人笑什么呢?”

    祝乾裳抓下月牙的手,小声说着:“不要出声,我们去听听他们两个人在房间里谈论什么呢!”

    “啊!公主,你要去偷听墙角啊!”月牙觉得她这个想法很不切实际,但是还是没有泼她的冷水。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这是为了掌握最新的消息。”祝乾裳嘴角挑起,拉着月牙就往潇浅忧离开的方向猫腰前进。

    “公主,我们这样是不是做贼啊?”

    “死丫头,不要胡说。”祝乾裳瞪了她一眼,自己怎么会做那种不华丽的事情?不过就是想要了解一下自己这个夫君而已,她是这样为自己开脱的。

    “可是公主,我们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府里这样躲躲藏藏?”月牙再次不解。

    “这不是怕那个潇老头发现吗?祝乾裳连连翻了白眼,怎么这月牙是越来越笨了?难道是这潇府的原因?

    身后,带着笑意的男声响起。“可惜老奴已经知道了!”潇何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转身,两小眼睛瞪得溜圆望着自己,那张小嘴张得足矣塞下一颗小小的鸡蛋。

    “你怎么会在这里!”祝乾裳憋了半天,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而月牙直接说不出话来了,显然从背后出现的潇何给他的惊吓并不轻。

    “这里是潇府,老奴是潇府的管家,自然在这里。”潇何心中觉得好笑,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了祝乾裳那好笑的提问。“倒是夫人这么晚了还不睡是为何?”

    “呵呵!”祝乾裳讪笑两声,恨不得掐掉自己的舌头,怎么会问如此愚笨的问题?“是啊这里是潇府!本公主刚从皇宫中回来,心里郁闷就出来走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潇何心中好笑,装作不知晓。“从西厢房到这里,想来夫人也已经累及了,月牙,还不将你家公主扶回房间去好好休息。”

    月牙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扶着祝乾裳往回走,“公主,我就说不要来了嘛!”

    “你什么时候说过?”祝乾裳一边走一边在心里诅咒着潇何,顺带将潇浅忧的缺点又细细数了一遍。

    “就在刚才啊!在心里面!”月牙说着天真的话头上已经吃了以一爆栗。她委屈地摸着自己挨打的地方,“公主,你怎么又打我?”

    祝乾裳甩给她一个鄙视的眼神。“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不要露出你这白痴的一面,本公主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你说父皇也真是的,好好的御前带刀侍卫硬是将你训练成了一个耍宝的小女孩。”

    月牙那叫一个委屈啊!“公主,你可知道月牙每日要装成这个样子有多么的不容易,现在想要变过去也变不过去了啊、!你说怎么办啊?”

    “我怎么知道怎能办。你去找父皇去。”折腾了一宿,祝乾裳也累了,眼瞧着已经到了自己的房间门,便让月牙下去休息了,自己也进了房间,什么也不管到头就睡。

    中午,锦苏从睡梦中醒来,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还闷闷的,耳旁响起熟悉的声音。“你醒了!”

    “浅忧!”惊讶之情言于溢表,锦苏被吓得裹着被子就往里面缩。

    潇浅忧手中拿着一封信纸,好笑地看着少年那手足无措的反应,将手中的信封递上。“解红零来的信,你看看吧!”

    解红零?那就是有关安乐轩的消息了。锦苏直接从床上站起,也不管自己只穿了单衣,伸手拿过潇浅忧手中的信封,拆开就阅读。

    见他越看越高兴,潇浅忧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何滋味?见他露了笑颜自己便是高兴的,然而一想到他这开心是为了别人,心中就如同憋了一口气一般的难受,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信上说什么了吗?”

    锦苏兴高采烈得放下信封,“乐轩已经做了骨髓移植,非常成功,只消善加调养,不日便可行走自如。”

    是这样啊?难怪这么的高兴?潇浅忧没有再说话,转身出了房间门。

    锦苏还沉寂在安乐轩即将复原的喜悦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潇浅忧的异常。

    第一百二十二章:安皓天再次离开,乐轩心死

    菩提斋。

    安乐轩睁开眼睛就是解红零含笑的脸颊,以及难以掩饰喜悦的声音;“成功了!”

    “成功了?”安乐轩轻轻地呢喃着这一句,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解红零说的话,怕的是南柯一梦,醒来之后自己依旧是个瘫痪的废人,只能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他不确定的问:“是不是可以站起来了?”

    “可以了,你又可以像以前那样的自由了。”解红零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安乐轩的骨髓移植成功,他是最高兴的一个。因为他又创了新高。师傅,徒儿没有辜负你的期望,你放心,徒儿会让菩提斋永远的传承下去的。此刻他的心情,就如同当初救治系音与潇浅忧一样,一样的动人心魄,也一样的让人紧张到全身的每一个毛发都绷紧。

    安乐轩此时才咧开嘴晓得快怀,目光一转不见了安皓天,以为自己一觉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就会是他,结果却只有解红零在他的身边。“皓天哪里去了?”也许是因为照顾自己太久而疲倦了才偷懒的。

    解红零的脸色书瞬间暗了下来,自己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眼前这个人,他的自由,是用另一条性命换来的。

    见他不说话,安乐轩心中有了一丝的不安,这样的不安慢慢从心底开始蔓延,蔓延到了指尖,纤细的手指除了能够稍微动一下依旧不能移动。“红零,皓天是不是因为太累所以去休息了?”他指指的盯着解红零,希望他能够肯定自己的猜想。

    然而,解红零还是不说话。因为不忍心看着他的表情,便将目光放到了窗外的树梢上,静静地看着默不作声。他一直坚信着病人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一切事情,不过面对安乐轩,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个人用自己的性命换他自由的话。

    “他怎么了?”安乐轩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他想要起身,奈何自己动不得半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解红零,声音也变的更加的急切。“告诉我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红零我求求你告诉我。”

    良久才传来解红零低沉的有些不同寻常的音,低沉的让锦苏感觉到了压力。“这件事情,没有谁对谁错,都是心甘情愿。”

    安乐轩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眼中的惊慌出卖了他脸上佯装的镇定。他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解红零一直信奉每一个病人都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一切,即使那些真相残酷的令人没有心理去承受。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没有告诉安乐轩的勇气。良久,他随手将一旁的木质轮椅拿了出来,起身将安乐轩抱来放到轮椅上,推着他出门去。“你自己去看看吧!”

    安乐轩本能地抵触,原本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颊更加的苍白,他说:“我不去,红零你让他来见我好不好?我求求你。让他来见我。”

    解红零的脚步顿了一下,好不容易得到了,却又要失去,他开始同情安乐轩,却也羡慕安乐轩。至少他比自己幸运。“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解决,一味的逃避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伤了别人伤了自己?”

    解红零的话让安乐轩安静了下来,是啊,他说的是,逃避又有什么用呢?

    当他看到小院中的安皓天完好无缺的长身而立时,心中的喜悦不可言语,他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你没事,太好了。”这样说着,眼泪竟然就顺着眼角往下面掉了,他不敢想象刚才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悲痛欲绝。他说:“我就知道王兄不会骗我的,从小到大都不会骗我。”

    安皓天看着轮椅上的人,心中五味陈杂,终究还是走了过去,伸手轻轻抚上那带泪的脸颊,指腹带着身体的温度不断擦拭他脸上的泪痕,却是越擦愈多。

    慢慢的,轻轻的,一丝一毫,手指就那样将那张脸颊细细描摹了一遍,如同对着奇珍异宝。爱不释手。“见你醒来,王兄也很开心。”

    安乐轩看着眼前的人,从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中,他看到了喜悦,还有无奈,以及不舍,突然间就出现了这样的错觉,眼前的这个人,下一秒就会消失在自己面前。想要伸手握住那双在自己脸上游走的手,奈何自己的动不得半分,最后只能满脸担忧地试探着问:“我们是不是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为何你的眼神如此复杂?复杂到让我难以猜透。

    永远?永远是有多远?安皓天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收回,左手覆上右手食指,轻轻的磨砂着那块上好的紫玉,那是安国至高无上权利的象征,也是安国责任的所在。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抛开一切与他在一起,却怎么也抵不过那人三言两语的诚挚,他得到了天下,却终究会失去他,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没有两全的办法?

    退后一步,安皓天轻轻的闭上自己的眼睛,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那样的轻,轻到自己都以为是错觉。“对不起!”

    这三个字,他对他说过很多次,而今生他也只对他说过。没有人知道这三个字包含了多少的辛酸与无奈,包含了多少不甘与不舍。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安乐轩的目光突然落到他右手的食指上,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他的对不起,他全明白了。

    说什么抛下一切与自己相守,说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什么天长地久的誓言,终究抵不过一片繁华江山。那不过是这个人一时兴起的产物,可笑的是自己竟然真的就那样傻傻的当真了,以为自己在那心中,重过了江山万里,重过那位高权重。却不曾想,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而已。

    “所以,你现在是要回去了吗?”安乐轩长叹了一口气,恢复了平静,心却如同刀搅。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那么就不会如此的苦苦期盼者然后尽余下失落。一次次将他抛向了云端,又狠狠将他扔进了不见天日的深渊,这样极端的感觉,让他窒息。

    第一百二十三章:安乐轩的心

    “我没有选择,乐轩,我也想与你一起相守白头,过我们两个人的生活,但是我不能够。”安皓天也是痛苦万分,难道自己真的注定了要与乐轩失之交臂?自己曾经一度认为失去了他,却没有想到老天爷又将他换给了自己,就在自己决定抛下一切的时候,却又作此安排让自己不得不离开他。

    安乐轩笑的苦涩,苦涩的让人看了心疼。“是啊,你总有自己的不得已。”

    安皓天不忍心看他的表情,转过身子背着他。“安国已经因为我而陷入了一次空前的灾难中,我不能再因为一己之私利而弃他们于不顾。”

    “所以,你就要离开?”将自己揽入怀中的是他,现在将自己推开的也是他?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这一生永远不相负,原来这永远的保质期竟然是如此的短暂?唱尽了离合悲欢,如今这出戏是已经收场了吗?他轻轻滴笑着,充满了嘲讽的味道,他笑自己的天真,笑自己的自以为是,也笑眼前这个男人的狠心。

    “乐轩你听我说!”安皓天心中一急,上前几步蹲在安乐轩面前,伸手抓住了那胳膊。“此事有两全之法,你我大可不必分开。”

    “你心中装的是江山万里,我又算得了什么?”安乐轩笑的更加的怅然。世间安得两全法?

    “不,乐轩,你在我的心里胜过了江山千万倍,只是我也有我的苦衷,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与你相守这一生?”

    “那你就拔下它。”安乐轩眼睛直直看着那枚紫玉,那代表了权利,代表了地位,当然,也代表了杀戮。

    “乐轩,你为何就不能替我想一想?你若是真心想与我在一起,在哪里不是一样呢?”安乐轩的倔强脾气让安皓天很是恼火,当初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在一气之下将他送去了安国。

    安乐轩没有想到到此时此刻,他竟然还在怀疑自己的真心,这一次,不是失望,而是彻底的绝望了。他冷着声音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今生你我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如果早知道是以这样的悲剧收场,那么宁愿一开始就不动心,相见不如怀念,如果他没有再来打扰自己,现在的自己是否是潇洒江湖游?偶尔夜深人静时才将记忆在脑海中回放?

    “你说什么?”安皓天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张淡然的脸颊,身子晃动一下,坐在了地上,狼狈不堪。安乐轩的话,如同钢针插入他的心脏,细细密密的痛从胸口蔓延到了全身。

    安乐轩直视那双眼睛,面无表情,一字一顿的说:“你我二人。永不相见。也免得徒增了不快。”一句话说完,心却如同滴血,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你心口一刀一刀的划,一刀比一刀深刻。

    安皓天只感觉天地一瞬间都已经塌陷了,他看着轮椅上的人闭上了眼睛,那表情,似乎多看自己一眼也是厌烦。他喃喃的问:“为什么?你我之间非得以这样的方式面对?

    为什么?我不想一次一次的充满了希望的时候,又迎来一次次的失望甚至是绝望,我不想看着你一步一步踏上那条杀人魔王的道路,不想到头来只落得一个宫门斑驳的凄凉。我不需要同情与可怜,见我狼狈不堪时便施以恩惠,在我感受到温暖的时候又抽身而出,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苦苦期盼着你的回归。

    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不顾一切反对,成就了万人之上,便是独倚高楼无人相伴,昔日的他已经不在身侧,此时才是真的体会到了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而现在,他依旧恨他入骨。

    “乐轩,送我回去吧!”

    安皓天听见了安乐轩这样说,抬起头,却是他疲惫不堪的双眼,最后一次落在他的身上。

    至始至终都静静看着二人的解红零对安乐轩的话仿若未闻,他看着他们从刚开始的相聚的喜悦到现在分离的纠结,看着他们表情顺着自己的心绪换了一个有一个,他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安乐轩倒也没有在意,只因为对于任何的事情都已经不在意了,包括他自己都能如此轻易的就放下了,还有什么是自己在意的呢?他轻轻笑出了声,用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西,之前那么多事情都帮了,这次竟然连如此小小要求都应允吗?”

    我帮你,那谁又来帮我?我心中的人,心中的事情,谁又来帮助我?解红零最终还是动了,他伸手转动了轮椅,看了安皓天一眼,就缓缓朝着安乐轩的房间划去。只留下那个曾经伟岸的男子独自一个人躺在那一片芳草凄凄中。

    进了房间,解红零将安乐轩抱到软榻之上,一边拿着被子帮他盖上一边说:“你和他之间本有两全之策,为何偏偏要如此的执着,最后落到现在两败俱伤的结局?”

    安乐轩一脸的淡然,仿佛现在谈论的事情并不是他的。“那个皇宫看似富饶实则冷酷无情,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现在的我若是与他一道回去,指不定成为了别人威胁他的筹码。e而且,那里就像是一座牢笼,里面的人就如同笼中之鸟,哪里还有自由可言?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两个人能够在一起不是最重要的吗?你应该相信他有那个能力保护你。”若是换做他解红零,一定会不顾一切的追随他天涯海角。伸手将手旁刚刚点燃的炭火拨的更旺。

    菩提斋的四季本用不上炭火,却因为安乐轩受了伤,又刚刚接受了治疗,身子不能有半点寒意,解红零这才亲自动手烧炭。

    “我要的独一无二,他给不起。”他的心里装着的是天下,如何能够再完整的装下自己?经历了那些事情,安乐轩的心性早已被磨练,那官场的尔虞我诈,自然没有采菊悠然的自在!

    “想不到你的占有欲竟然如此的强烈。”安乐轩给解红零的感觉就是似乎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他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爱情。

    他想着将事情的真相告诉眼前的人,安皓天的话又在耳边回荡。“可以选择,我宁愿他记恨我一辈子,也不想让他一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即便这样对大哥很不公平,我想,他也是这样 想的,所以才一死成全我二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安皓天的爱情

    “在爱情面前,谁都是自私的。”安乐轩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感,他是自私,而正是这一份自私,让他得今天这样的结局。

    与解红零闲扯一会儿,安乐轩就觉着疲倦了。

    解红零起身燃起了安神的香,让他能够好好的睡一觉,刚恢复了身体,又经历了与安皓天的那场心理战,可没有多少精神劲了。

    安乐轩眨眨眼算是听见去了,瞧着解红零出了房间便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午后的阳光洒满了大地,透过轻轻开启的窗扉落在房间里,浅浅地打在软榻上浅眠的男子身上,映照了那张略显苍白的脸颊上两条泪格外的清晰。

    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黑色的身影一步一顿地走到软榻边,驻步,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床上的男子。

    他想要伸手擦干那脸颊上的泪水,却又怕惊醒了床上的人,,伸出的手几次都收了回来,最后,他在床沿畔轻轻滴坐下。

    “乐轩,奈何桥头莫忘饮下孟婆汤,忘掉这一世的不快,若是你我有缘再次相聚,王兄只会远远看着你,再也不会让你一次次的伤心难过,再也不会有这一世的离合悲欢。”轻轻的话语,诉说着它的主人浓浓的不舍,他起身,一步一回首,缓缓退到了门边,再次转头,深深凝视了床上的人,就那样退了出去。

    门外,解红零静静看着眼前的男子轻手轻脚的掩好房门,曾经刚毅的脸庞也因为里面得男子显得有些疲惫。“你不与他当面道别?”

    “算了吧,何必徒增了伤感?若非放心不下他,我也不会等到现在才离开。”安皓天的声音显得闷闷的,也许不见那一面,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不会看到他脸上的绝望表情。“现在安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们还等着我回去呢。”言罢,他摸摸手上的紫玉,那是他安皓天的责任,他这一生,都要为整个安国负责。这是他的承诺,与那个男子的承诺。

    解红零也没有挽留他,转身将身后栏椅上的白色瓮瓷交到他手中。“他的骨灰我已经按照他的意思火化,你将它带回去吧,也好让他落叶归根。”世间之爱,最刻骨铭心的,莫不过是为对方不论生死,然而,洛城,你所做的,就真的是他想要的吗?“也许,他更加的乐意就这样与你共度余生,就算不良于行。”

    “他不会。”安皓天的语气坚定。“他的自尊与骄傲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从小到大,他从来不会给我找麻烦,这一次也是一样。”安皓天小心翼翼捧着手里的瓮瓷,大哥,此生我们三个,到底谁欠下谁的?

    “也许吧,但是这样对他来说很不公平也很残忍。你应该知道就算是善意的欺骗也是对他的极度不信任。”如果自己是安乐轩,绝对无法容忍自己被蒙在鼓里,当然,一夜之间失去至亲朋友与心爱之人的打击自己恐怕也没有办法承受,所以,他第一次对自己的病人隐瞒了真相。

    “除此之外,我没有更好的办法,也许真的如大哥所说,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从来不会让人间有两全之策,若不然,哪里来那么多的凄凉悲哀给大家茶余饭后消遣时间?”安皓天抱着瓮瓷,转身朝着院子外面走去,一步一步很慢,却很坚定。“解红零,谢谢你,不管是谁伤了乐轩已经不重要了,现在我只希望他平安快乐。”

    解红零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安乐轩不在乎,安皓天不在乎,然而,自己却不能不在乎,因为那是寻找到那个人唯一的线索,他想要问问他,想要当面问清楚,难道自己就真的不能与他同甘共苦?难道他们之间的感情脆弱到他一句对不起就结束?

    一大早,月牙就替祝乾裳收拾,一边就在她的耳边念叨开来了。“那冉安竟然就抬着一具尸体这样找上门来,要潇浅忧给出一个说法,听说昨晚我们刚刚回来时,潇浅忧才将白虎派出去寻找杀死那个色老五的凶手,要我说那色老五是死有余辜,平时里作威作福也就算了,竟然害了那么多的良家妇女,我说那人是杀的正好。”

    祝乾裳对着镜子看看自己胸前戴着的花襟,很是满意。正准备拿簪子,听了月牙的话,手就那样顿在半空中。这冉安也着实是笨蛋,人家给他挖下的坑,他就这样赶着往下跳啦?;不过片刻功夫,祝乾裳恢复了正常,装作漫不经心的问一句:“潇浅忧还说什么?”

    月牙努力想了想,最后只得拍拍自己的脑袋,暗骂自己是笨蛋。“他好像说是要白虎去城东看看。不过我说他也真是的,这样无凭无据的要怎么查找嘛?”

    祝乾裳个人拿了与粉色衣服相搭的翠玉珠子戴上,轻笑一声:“他会找到的。”

    “公主,你怎么这么肯定?”月牙想着自家的公主并没有占卜过去未来的能力,怎么就这么的信誓旦旦,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以潇湘楼的实力想要查找一个小小的凶手还是绰绰有余的。毕竟他们代表的朝廷,不管是谁,都不是轻易能够惹得。

    祝乾裳将另一边的耳环戴上,笑而不语。潇湘楼的实力虽然厉害,但是她相信银狐一定能够逃脱的,虽然抓不着元凶,不过,要找个替死鬼还是绰绰有余的。色老五的死关系到两国,潇浅忧自然会想要速战速决,决计不会拖拉,也就是说那个‘凶手’,今日就会浮出水面。

    看了看整体的感觉,对于自己今天这身装扮很是满意,既不失礼仪又显得自己大方得体。心中暗暗惊喜,原来潇浅忧也很会买东西嘛。“走吧,我们去看看冉大人!”

    “去看他做什么?那个老头子好讨厌的。”月牙撇撇自己的的小嘴,一脸不乐意的表情。

    “毕竟是在靖国,同时身在异国总要互相有个照应才是。”祝乾裳说的是冠冕堂皇。

    第一百二十五章:祝乾裳智斗冉安

    月牙哦了一声,就见祝乾裳顺手拿过梳妆台上的匕首隐藏在自己的袖口之中,便出门去。

    她想了想,最后还是跟上前去。

    有时偏偏就是那么的凑巧,祝乾裳刚刚开了门,就看到门口恭恭敬敬站着一做家丁打扮的中年男子,看年纪不过四十来岁,眉目算是清秀,当然,除却那条断臂,算是完美。

    “有事?”祝乾裳认得他,他是府里负责传话的家丁,大概是因为断了一条手臂,所以才给了他这样的工作。

    “大人说若是夫人醒来就请去前厅一趟,有要事相商。”那家丁的话木讷的如同机器。

    潇浅忧又在搞什么名堂?自己为什么就一定要听他的?想着,祝乾裳故意做了高姿态。可咳嗽两声。“我今日还有要事,回禀你家大人,他若真的有急事傍晚时分到我房间里来找我。”

    那家丁没有丝毫的为难,只是抬头看着祝乾裳,像是早就在意料中一样。“大人说夫人不去也没有关系,只是这以后有了什么疑问可不能再找麻烦,毕竟冉安冉大人是夫人娘家的人,大人也不好处置,若是夫人不去大人就只能自行处置了。”

    冉安?自己正要去找他呢。他和潇浅忧在前厅作甚呢?好你个潇浅忧,都知道威胁本公主了?祝乾裳想了想,招呼了随后而来的月牙:“去前厅。”

    “啊?”月牙差点被自家公主弄得糊涂了,不是刚刚说好去找冉安的吗?怎么不过片刻的功夫就改变了注意了啊?

    潇府前厅,前所未有的热闹。

    潇浅忧一人居中正坐,低着头沉思着什么,耳边不断传来锦麟的笑声与锦苏时不时的说话声音。他抬头看了看列坐在自己右边有说有笑的两个人,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锦苏与锦麟,似乎发展的也太快了,昨日见他还很生分,却没有料到今日已经谈笑自若了。

    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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